《斗极品,发大财》 第1章 不好,娃被卖了 宋念感到自己的胸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紧紧压迫,炙热之感迫使她猛地张开双眼。 她用力吸吮着周遭的空气,双眸充满了惊慌与不安。 但当她的视线逐渐聚焦,眼前的一切又让她感到了混乱与茫然。 她所在的房间显得颇为陈旧,墙上抹着粗糙的白灰,看上去似乎轻轻一触就能留下指印。 屋顶上还挂着数不清的蜘蛛网,灰尘使它们沉重下垂,形成了长长的帷幔。 一张木桌紧贴着床边,桌上摆放着一只显得极其陈旧的绿色塑料保温瓶,它的式样似乎只在很早以前的电视剧中才能见到。 旁边还有一只边沿有明显磕碰痕迹的搪瓷杯,杯上红字印着“八十年代优秀奖”的字样。 意识到杯子上字样的宋念,下意识深吸一口气,但随即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明明应该还在医院的,怎会在此? 她捂着额头,视线一阵模糊,仿佛有一刻黑暗掠过。 接踵而至的记忆如洪水猛兽般涌入脑海,几乎让她窒息。 在她终于整理出这些记忆后,不禁脱口而出一声粗话。 自己竟然穿越了! 她的前身也名叫宋念,四年前不慎落水,幸得返乡的赵凛搭救。 然而,前身对赵凛的恩情却报以怨恨,在家人的唆使下,厚颜无耻地缠上赵家,最终嫁给了赵凛。 婚后不久便为赵家诞下一对龙凤胎。 赵家对她不薄,赵凛每月都会寄钱回家。 按理说,她的生活应当一帆风顺。 谁知,前身竟成了众所周知的扶哥狂魔。 所有寄回的钱物,无一例外,都被她搬回娘家。 纵使家中贫困,她也毫不改变自己的行径。 几日前,饥饿难耐的她在田中晕倒,幸而被同乡发现,急忙抬至家中。 宋念按着额头,难耐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咕噜声。 她很快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勉强站起身,宋念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房间。 一步踏到门口,便看到门边斜放着一双小巧的草编鞋。 她低头一瞥,即刻辨认出这是双胞胎的其中一只。 心头一紧,她压抑着身体的不适,向外冲去。 她才冲出十几米,就远远看到一个瘦小的老太太背着一个孩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另一个孩子,还将手覆在孩子的嘴上,显然是防止他发声。 宋念立刻认出,背上的是她的小女儿悠悠,而被拖着的则是她的儿子春生。 “春生!”宋念提速跑向前去,一把抓住宋母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要带孩子们去哪里?” 宋母转过头,一见到宋念,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宋念没有错过宋母那一瞬的惊诧,心中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放下我孩子!” 她试图前去解下宋母背上的悠悠,但小孩竟然在这么大的骚动中都没能醒来。 宋母依旧保持着那副柔弱的姿态,但挣脱宋念时的力道却异常坚决。 “我就是带两个孩子回家看看,你平时也不把孩子带回来,你爹想跟外孙亲近亲近,我看你睡了,想带孩子们回去转转再送回来。” 宋母的脸上虽然柔弱,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凶狠。 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竟然能卖到一千块! “你悄无声息就想带走孩子,我怎会同意。” 宋念努力地拽住宋母,但自己也刚从昏迷中醒来,饥饿使她全身无力,一被拉扯便感觉眼前星光乱闪。 宋母四下望去,见没人注意,便狠狠地向宋念的肚子踢去。 此刻,她不再保持平时的温柔假象,龇牙咧嘴地低声斥责“你算老几?没有我,你还能嫁给赵凛,享受这几年的好生活吗?” 宋念听后,反而被逗笑了。 她伸手一把抓住宋母的头发,反驳道“我算什么?好生活?把家里的积蓄都搭进宋家的好生活?你给我松开!快松手!” “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宋母挣扎着,手里却仍紧紧抓着春生,不敢放手。 她已经约好了交易的时间,若不快点处理掉宋念,就再无此等良机。 “是我费尽心思,才让你嫁进赵家的!现在你生了孩子,站稳脚跟,就敢对我大呼小叫?做梦去吧!” 宋母以为宋念脱险后变得刁蛮无礼。 宋念力不能及,只好狠狠地向宋母的手臂咬去。 宋母痛叫一声,不得不放开了一直紧握的春生“啊!” 宋念见状,急忙对春生说“快去找奶奶!” 宋母脸色瞬间惨白,试图再次抓住春生。 但春生机灵地闪躲开,担忧地望了宋念一眼,随即转身逃跑。 宋母怒视着宋念,意识到今天与这女儿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 宋念趁着宋母分心之际,快速将小悠悠从她背上轻轻抱下。 当她再次抬头,宋母已经抓起一块石头朝自己的小腿砸去。 不知宋母是真痛还是作戏,靠墙坐下便泪流满面“哎呦!没天理啦!我不过是想带孩子们回家吃顿好的。你不心疼他们,我还疼呢。你是我亲生的,我又怎会害你们?” “我的老天爷呀!当初为了生你这个不孝女,我差点没命,我若是要害你,为何还要生你出来?你这是在伤我心啊。” 随着远处的脚步声和喧嚣声越来越近,宋母的哭声也愈加响亮。 赵家凹的村民们正忙于秋收,被春生的哭声吸引而来,目睹这一幕都愣住了。 宋念和宋母两人头发散乱,模样极其狼狈,仿佛两个发疯的妇人。 见有人赶来,宋母如获大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众人哭诉,详细叙述了自己如何被宋念毒打的经过。 赵家凹的人对宋念多少有些不满,因此,听到宋母的叙述,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认同的神情。 春生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明白事理,听出宋母在撒谎,便拉着旁边一位壮实的中年妇女的手,指着宋母说“奶奶,她在说谎!她在撒谎!” 宋母卖惨一番后,宋念抱起悠悠,缓缓站起,质问道“你说要带孩子们去春和大队住几天,你不知会我就罢了。可你为啥连赵家都没通知一声?” 第2章一家之主回来了 宋母一愣,趁着低头擦泪的机会掩饰自己眼中的惊慌。 “我正打算去找亲家的路上,还没见到亲家,就被你给堵上了。” 宋念气喘吁吁,双手酸痛难忍“既然如此,你作何解释,我们在这打了一架,悠悠却依然没有醒来?正常的孩子能睡得这么沉吗?” 提到孩子,旁边一直观望的赵家人忍不住了。 牵着春生手的妇人大步走上前来,身材魁梧,声音如同撞钟,响亮而不可忽视“悠悠出了什么事?” 宋念几乎抱不稳孩子,急忙将悠悠交到婆婆的怀里,摇头说“不太确定,可能是被喂了什么药。” 这番话让周围一片哗然。 正当宋母还想继续诉苦时,赵母见到孙女至今未醒,立刻怒火中烧,怒气冲冲地朝宋母踢去一脚。 “你到底给我孙女喂了什么东西?我本以为你值得信赖,托付你照顾我三儿媳妇一家,没想到你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事!” 赵母气愤至极,一边抱着悠悠一边还不忘对宋母展开攻击,一边说一边准备再次出手。 宋母本来只是假装受伤以博取同情,这一脚下去,确实让她受了真伤。 宋念赶紧上前拉住赵母“娘,你先把悠悠带到孙大夫那里去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再送到公社医院。” 孩子的安危最为重要! 赵母带着悠悠和春生急忙离开。 赵母离开后,宋念弯腰拾起宋母先前用来自伤的石头,在宋母面前高高举起。 宋母满是尘土,模样凄惨。 看到宋念的姿势,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这一幕不仅让宋母惊慌失措,周围的赵家凹大队村民也被宋念的行为所震惊。 宋念缓缓放下手,暗暗吐槽自己现在的体能,喘着气说道“你说你的腿是被我砸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你的腿伤是自己造成的,还是我做的。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肯定能明辨。” 宋母用双手护住脸,蜷缩在墙角下,浑身发抖。 她怎么忘了,赵家还有那位力大无穷、性格凶猛的赵母。 还有宋念! 宋母透过护在面前的双臂间隙,偷偷地观察着手持石头的宋念。 尽管面孔一模一样,但宋母却感觉不到丝毫以往那个软弱宋念的影子。 她心里一惊,不禁尖叫起来“你,你不是宋念!” “如果我不是宋念,那又会是谁呢?”宋念冷冷回应。 宋母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泣不成声“我真的不懂你们说的下药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妇,哪会知道这些事情?春生和悠悠,不就是我亲外孙吗……” 宋念的哭声忽然盖过了宋母的,她悲痛欲绝“我到底哪里亏待了娘家,你们竟要如此对待我的孩子。” 在不给宋母任何辩解的机会下,宋念转而向刚刚赶来的大队长程建华求助“大队长,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程建华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头戴草帽,身穿宽松的背心,站在人群中央,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他本想随意敷衍过去,却没想到宋念接下来的话语“悠悠和春生是赵凛的骨肉。赵凛远在边疆,为国奋不顾身,几年都未曾归家。难道他的孩子在家里还要受人欺凌吗?” 宋念这番话语正义凛然,令程建华不得不正视这一问题。 程建华的脸色一变,清了清嗓子,侧头严厉地盯着宋母“现在大家都忙着秋收呢,你天天往我们大队跑来跑去,我得找你们春河大队的大队长好好谈谈,看看他们是怎么管理队员的。” 宋母只是撇了撇嘴,显然并不将程建华的警告放在 心上。 程建华被宋念的一番话架着,心中早已不快,再见宋母对自己的轻蔑态度,怒火中烧。 将手中的镰刀交给身旁的长子,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步伐坚定地走向宋母“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你做了就要承担后果。来人,今天的秋收先放一放,把她带到公社去。赵家的长子,快去春河大队,通知他们大队长直接往公社来。我就要看看,企图害人的行为,有谁敢包庇!” “让开!让开!”宋母挣扎着,她或是蹦跳或是倒地,就是不愿随赵家凹的人前往公社。 见到程建华决定介入此事,宋念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引得周围早有人察觉,与宋母勾结那人贩子早就躲得远远的。 买主消失,只要宋母坚称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她可能还能侥幸逃脱一劫。 宋念冷冷一笑,走至宋母面前,冷声警告“你就继续作秀吧。只要悠悠体内查出任何异常,我和赵家绝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宋家!” 宋母被带离现场,宋念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然而,炽烈的阳光和刚才的激烈情绪让她感到晕眩,身体摇摇欲坠,一片黑暗笼罩而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就在宋念被人搀扶着前往医务室的同时,迎面过来以为俊俏的男人。 身材挺拔,制服加身,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赵凛拖着沉重的行李,眼神复杂地审视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眼底带着淡淡的忧愁。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会突然之间回到了二十六岁的那一年。想到即将面对的种种,赵凛无奈只能请假。 自打俩孩子被拐后,赵凛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 他眼前的老家,竟是如此…… 赵凛脸上的表情复杂,眼神深处浮现出深深的怨恨和不甘。 即使将来取得了非凡的成就,那又如何?他失去的孩子无法复返,连母亲也因为这场悲剧而郁郁寡欢,最终病逝。 他迈开坚定的步伐,向着赵家凹大队的方向行去。 在他心中,回忆起了许多人,却唯独没有宋念。 他不想去责备一个长年被压制、几乎失去自我意识的人。 但他的婚姻,乃至整个家庭,都是因为宋家的缘故变得支离破碎。 这一次回来,他必须要把这一切都解决掉。 第3章准备和宋念离婚 首先是救回宋念的命。 然后,提出离婚! “我的孙女怎么样了?我孙子呢?还有我的那个小儿媳妇,她们都没事吧?饿的了?孙大夫,真的只是饿的?” 赵母的声音响亮而充满焦虑,宋念微微睁开眼,口中仍有淡淡的米汤味道。 她的视线扫过头顶那根老旧的房梁,以及一旁摆放着各种药物的药柜,内心充满无奈,再次闭上了眼睛。 在昏迷之前,她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回到过去。 凭借她的职业本能,宋念开始仔细观察药柜上的药品。 药柜相当大,但里面的药品并不多,主要是一些发热镇痛的正痛片和治疗咳嗽的甘草片。 宋念微微皱眉,正要动弹,便被一旁的赵母察觉。 赵母带着怒气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她的大手重重地摁在宋念身上,将她再次按回床上。 “你还真能耐!”赵母边说边拉着春生,目光如同两把利箭,似乎要透视宋念的心思。 她发现送去的米粮宋念一粒未沾,这让赵母感到又气又急。 摊上那样的爹妈,宋念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宋念从赵母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不由得尴尬地缩了缩脖子。 尽管并非宋念所为,但她意外地继承了原主的身份和所有遗留问题。 “娘,悠悠她现在怎么样了?”宋念关心地询问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小女孩。 赵母挥了挥手“她已经好多了,刚刚醒来呢,现在正跟春生在院子里玩狗呢。孙大夫家有祖传的药方,专治中暑昏迷之类的,只需将药粉轻轻吹入鼻中即可使人苏醒。” “那她的精神状况如何?” 宋念推测在自己昏迷期间可能被喂食了什么,精力恢复得不少。 赵母疑惑地盯着她“精神状况?你在说什么?” 宋念醒来后的言行举止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这让赵母心生疑惑,急忙起身去寻找孙大夫,看看是否需要再给宋念诊治,以防饿坏了脑子。 宋念只感觉嘴角不自觉地抽搐,难以静心坐下,便也从床上站起身来。 但迎接她的并非是大队上的赤脚大夫,而是一位怀抱孩子,显得十分焦急的年轻媳妇。 “孙大夫!快来看看我家的小宝怎么了。”年轻媳妇几乎是哭喊着,手中紧紧抱着的孩子似乎呼吸困难,脸色逐渐泛紫。 赵母低头一看,注意到那位媳妇怀中孩子痛苦的神情,脸上也露出紫色。 “哎呀,孙大夫现在不在家呢!”赵母也感到一阵慌张,连声说“兴旺他媳妇,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找孙大夫。” 兴旺媳妇听闻孙大夫不在场,顿时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哭喊出声“我的小宝啊!” 正当她准备失声坐倒时,突然两只温暖的手臂从后面扶住了她“放心,我来试试。” 话音未落,宋念便从兴旺媳妇怀中轻轻抱起了小宝。 宋念蹲在地上,一手轻轻托住小宝的下巴,另一手迅速把他身体翻转,让他几乎躺在自己的手臂上。 在她动手之前,兴旺媳妇几乎失控,想要夺回孩子“你要做什么?!” 宋念被兴旺媳妇的动作推得一下,背部撞击在床架上,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她仍然坚定地稳住了小宝“信我,我在救他。” 兴旺媳妇焦急地想要再次抢回自己的孩子,但宋念的动作极其迅速。无论是在学校学习期间还是后来在医院实习,她对此类急救方法了如指掌。她轻轻在小宝的肩胛骨处叩击,随后快速翻转小宝身体,用手指轻按他的胸口。 看着宋念用力敲打自己孩子的背部,兴旺媳妇目露凶光,奋力捶打着 宋念脑袋和背,大声嘶吼着“你在干什么?!” 赵母原本匆忙想要寻找孙大夫,听到后面的喧闹声,又急忙跑回来看个究竟。 赵母刚一看到这一幕,顿时感到一阵恐慌。 正当她准备上前制止时,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啪嗒”,一枚纽扣落地,随即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兴旺媳妇和赵母一时间都愣住了。 确定孩子安全发声后,宋念这才疲惫地坐倒在地,仍不忘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宝。 “娘,我们还是找孙大夫来看看吧。虽然东西已经吐出来了,但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下有没有其他的伤害。我刚才用的力道比较大,还得查查有没有造成外伤。” 宋念话音刚落,便感到背后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在旁边吸了口气,脸色露出了苦楚之色,随即将小宝交回给兴旺媳妇“现在应该没事了。” 兴旺媳妇听到自己孩子的啼哭声,身体似乎瞬间失去了力量,坐倒在宋念的面前,颤抖着接过孩子,目光中满是尴尬和歉意。 “真是对不起了。”尽管兴旺媳妇道了歉,但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复杂。 宋念缓缓站起,重新坐回床上,对兴旺媳妇开了个玩笑“得感谢我娘,若不是她在我睡觉时喂了我点米汤,醒来后我也没这力气。以后家里得多留心,纽扣珠子这些小东西别让孩子接触到。这次是被噎住了,若是下次误吞了,就得到大医院开刀做手术了。” 兴旺媳妇吓得不停地吸气,一脸后怕地说“我正给孩子他爹缝衣服,孩子就在旁边玩,一不留神就……下次我一定注意。” 宋念轻轻点头,她现在感到极度疲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用尽了,只能静静等待赵母将孙大夫带来。 赵母果然动作迅速,不一会儿就半拖半拉地带着孙大夫回来了。 紧随其后进来的还有春生和悠悠,两个孩子看到妈妈,却不敢靠近,只是躲在赵母身后,偷偷地观察着宋念。 兴旺媳妇匆忙将事情经过复述一遍后,孙大夫便开始仔细检查孩子,偶尔的目光投向宋念,似乎对她的举动颇为好奇。 “你这手法是哪儿学来的?”孙大夫问,声音中透露出对宋念做法的惊讶。 年岁已高的孙大夫,一边给孩子检查,一边手颤抖着。 第4章做人留一线 宋念向孙大夫解释“这是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的,后来报纸被用来点火了,现在找不到了。” 孙大夫并没有表露出对宋念话语的置疑,只是叹息着说很遗憾。他嘱咐兴旺媳妇以后要更加注意孩子,未给开任何药物,只建议观察,若孩子出现发烧症状再来复诊。 “你们家都没事了。”孙大夫对赵母说完后,慢慢坐回椅子上,对宋念和赵母又说“你小孙女摄入的迷药量不大,如果还担心,可以去县医院做个血液检查。你这个小儿媳妇就是太饿了,体质已经受损,今后得好好调养,否则怕是会有损寿命。” 孙大夫的眼神落在宋念身上,似乎觉得今天的她与往常有所不同。 但想起这几日老三媳妇身上发生的事情,认为这种变化也是正常的。 如若不然,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孙大夫有些不悦地对赵母摆了摆手“快走吧,你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离开孙大夫家后,赵母将宋念的亲母被送往公社的消息告诉宋念,并严肃警告她“你那亲娘心都黑了,以后别指望娘家了。这件事情,我们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赵母虽然对钱粮的损失不在意,但涉及到自家孩子的安全时,她绝不会轻易妥协。 如果宋念不能理解这一点,赵母甚至考虑第二天就发电报,让赵凛回来与宋念离婚。 “娘,我懂的。这次不仅孩子们躲过了一劫,我自己也算是彻底醒悟了。”宋念郑重其事地回应。 在她看来,原主已经被亲娘害得够惨,自己若还对娘家抱有期待,无异于自寻死路。 赵母转头看着宋念那干瘦如柴的身躯,苍白无血的脸庞,即便心中有怒火也不忍心再责怪她。 宋念则低头不语,心中默默思索如何扭转原主留下的负面形象。 既然回不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 还好原主的丈夫赵凛作为技术骨干远在外地,毕竟她作为一个突然承担起家庭重任的大龄女青年,对于如何处理复杂的夫妻关系实在是没有头绪。 心中虽然有了一番规划,宋念还是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跟在赵母身后刚走到家门口,就见有人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 赵家的二儿子赵军,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大声喊道“娘,老三回家了,他现在就在公社呢!” 赵母激动的模样与宋念的困惑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回事?原来的丈夫赵凛几年不回家一趟,自己刚到这里不久,他就突然回来了? 赵母一边抱着悠悠,一边牵着春生,还转头对宋念说“快走,我们这就去公社接他。有他在,这回的事情她们别想糊弄过去。” 宋念靠在门边,无力地说“娘,我这身子还真是走不动,我就在家里等你们回来吧。” “这有什么难的!”赵母大声反驳,连旁边的悠悠都不自觉地捂上了耳朵,“老二,你去把板车拿出来。” 赵母这边刚吩咐完,赵军已经把板车推了出来,傻乎乎地笑着说“娘,板车准备好了。你带着妹子和孩子们上去,我推你们。” 宋念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一转眼就被赵母一把抱到了板车上,两个孩子也被放在了她身边。 赵母略显不悦地说“你这身子骨轻得跟鸡毛似的,抱着都硌得慌!” 赵军却毫不费力地推着板车,即便是再多搭两个人,他似乎也能轻松应对。 宋念坐在硬硬的板车上,利用挡住阳光的姿势遮掩住了自己那复杂难言的神情。 整个过程对她来说仿佛是一场闹剧,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家凹大队到公社的距离并不遥远,经过河边,越过石桥,再行 走四五里地,便能到达公社所在地。 赵母刚一到达,就能听到宋母在院子里放声大哭,其声音穿透人群,显得格外刺耳。周围还围着几人,他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偶尔能听到为宋母辩护的言辞。 原本心情不错的赵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卷起袖子毅然冲了进去“我孙女都被人下了药,什么好人手里会有这种东西?什么外婆,分明就是狼心狗肺!” 宋念带着两个小孩,在赵军的协助下,挤进了人群中心。 公社办公室前,宋母被绑得结结实实,尽管如此,她在地上耍无赖的本领丝毫未减,一旁还有位拿着烟斗的老人,他不同意赵母的做法,大声反驳“亲家之间就该这么对待吗?送亲家母进农场,让你儿媳怎么活下去?俗语说得好,宁可拆掉十座庙,不可破坏一门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宋念听后,气得差点笑出声,她冷冷地回应着那位春河大队的老书记“难道非得等到我的孩子们都被人拐走了,我在婆家的日子才能好过吗?” 她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在喧嚣的人群中尤为突出。 就在这时,从公社办公室走出的赵凛,也被这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他对这个无意中娶进门的妻子,一直印象中只有她那怯懦的低头姿态。 赵凛甚至有些回忆不起宋念的具体模样。 在炽烈的阳光下,宋念牵起两个孩子站立着,她那因为消瘦而显得有些清瘦的脸庞虽不算十分出众,但她那双明亮闪烁的眼睛却异常吸引人。 “春河大队倒是真够嚣张的!几句话就能将国家的法律抛之脑后。拐卖儿童的事实摆在眼前,她虽是我亲生母亲,难道就可以随意将我的孩子带走?还是说,在你们春河大队的眼里,这种行为都是相互包庇的?” 宋念清楚地看到,这帮人想要将这件事情往人情世故上牵扯,好像这样就能将事情淡化处理。 但她又岂能就此罢休?她或许不赞同原主的某些做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宋母就有权利将原主的孩子视作交易的商品。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春河大队就不是你的家了?”老书记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本已经为宋家人打好圆场,毕竟春河大队不能有劳改犯出现,这会在周边地区丢尽脸面。 第5章狼外婆 谁知宋念突然提到了法律,让老书记感到措手不及,他怒目圆睁,举起烟斗就要动手。 赵凛身形一晃,已经站到了宋念面前,轻易制住了老书记的动作,他的眼神锋利而冷硬“敢伤我妻子,还想拐卖我孩子?春河大队是不是认为我赵凛好欺负?”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春河大队的人,当落在宋家人身上时,稍微停留了一下。 “宋母拐卖儿童,这已触犯了国家法律。无论谁来都无济于事!” 听到这话,宋念抬头望向站在自己前方的人。距离之近,使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肥皂香气。 赵凛宽阔的背影将她全身笼罩,让宋念不禁有些心慌,她下意识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影子完全被他遮挡。 这一刻,宋念不禁松了一口气,知道孩子们的父亲在此,春河大队的人应该不会再纠缠不休。 “若还有人想为宋母辩护,那就一并当作同案犯处理。” 赵凛对眼前的情景也感到万分错愕。 原本,他计划在半路截击宋母及其同伙的拐卖行动。然而,他刚到公社,便看到自己的哥哥正领着一群人,押送被捆绑的宋母前来,后面还紧跟着赵家凹大队的村民。 在赵凛看来,孩子们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局。 当老书记出现在现场时,他并不知晓赵凛已经回来。 此刻他手中紧握着的烟斗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试图在赵凛面前施展长辈的威严,但开口想要训斥时,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社书记见状,连忙跑到赵凛面前,途中还对春河大队的人投去严厉的目光。转而对赵凛露出和颜悦色地说“赵凛,不用担心。在我们大坪公社,这种恶劣的事件是绝不允许发生的,我们一定会公正处理!” 听到要公正处理,宋家的其他人开始急了。 宋富贵急切地辩解道“这全是个误会!我们只是想带孩子回家转转,并没有想卖掉他们。” 他边说边试图拉住躲在赵凛身后的宋念,愤怒地责骂“你这丫头,真想看你娘进监狱吗?你这样做,你哥哥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你姐姐在婆家还怎么活?你这个不孝女!” 宋富贵在说这些话时,甚至不敢直视赵凛,唯恐赵凛对他这个老丈人出手。 宋念岂会让宋富贵得逞,她巧妙地利用赵凛的位置避开了宋富贵的手。 她反击道“别提我哥和我姐,你们这几年从我这拿走的钱,不是说不要的吗?现在好,都还给我。只有还清了,我才会考虑是否放过她!” 每当宋念想到这些人对原身进行的吸血剥削,甚至不惜牺牲原身的孩子来换取利益,她就感到一股无形的怒火在胸中燃烧。 “你们对我进行的欺凌难道还不够吗?表面上拒绝接受我的东西,可一旦我迟了送到,就对我大打出手或是恶言相向……” 宋母被绑在一旁,听着宋念抖出这些家丑,面对周围人投来的怀疑眼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知道,绝不能让宋念继续说下去。 于是,宋母挣扎着站起,朝着宋念猛地扑去“你这个白眼狼,我当初就不该生你出来,让你给我们家惹这么多麻烦!” 宋母声泪俱下,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的观众见状,又想起宋念这些年来的名声。 在宋母炉火纯青的演技下,有人开始认为是不是冤枉了宋母。 宋母一番骚操作,竟让本已确凿的罪证似乎有了翻盘的机会。 然而宋念并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屈服的人。 她巧妙地躲避宋母的攻击,同时做出被撞倒的样子,跌坐在地上。她拉起衣袖,展露出被宋母折磨留下的淤青, 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决绝“那就当我是个不孝女吧,我就算死,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受到伤害。” 这时,悠悠看见母亲被推倒,急忙跑过来挡在她们之间,眼泪汪汪地说“外婆!求求你别打妈妈了,要打你打我吧!” 春生紧随其后,紧紧抱住妹妹,小小的身躯显得坚定“妈妈饿得连床都起不来了,外婆连口水都不喂妈妈喝。妹妹给妈妈喝水,外婆还打妹妹。” 母子三人声泪俱下,虽然声音不大,却在场众人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宋母一时间愣住了,她面对这娘儿仨的一番卖惨,即使心知肚明那是实情,也被气得无话可说。 周围的人不禁感慨“真是可怜啊,孩子才这么点大,就知道心疼娘了。” “赵家老大,你别急。这事我定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只不过,以后可能会有人前往赵家凹大队跟你们家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查,毕竟这个程序还是必须要走的。” 赵凛点了点头,表情严肃“陶书记辛苦了。如果这次我没有及时回来,或者我家人有所疏忽,恐怕早已酿成苦果。既然有人敢偷孩子,那必然也有买家。您看是不是可以安排各大队加强巡查,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线索。” 赵凛此时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没有继续与陶书记多做停留,转而准备去扶起自己的母亲。 看到赵凛首先向自己走来而不是先去看望媳妇和孩子,赵母顿时目瞪口呆,随即狠狠一巴掌拍在赵凛的后背上。 “啪”地一声响亮,即使宋念离得有几米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念暗自想象,如果这一巴掌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她会疼得叫出声来。 而赵凛,竟然纹丝不动,像是这一巴掌对他根本就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赵母显然也是气得不轻,推了赵凛一把后,大声责怪“你这个榆木脑袋,还不赶紧过去扶你媳妇!” 说完,她不再理会赵凛,而是拖着二儿子赵军准备离开,同时不忘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赵家老大吩咐“老大,你负责把宋家那老婆娘送到县里的派出所去。我们先回家了,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宋念虽然故意摔倒,但她此刻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 第6章难以立足 春生和悠悠在一旁支撑着宋念站立,和宋念很是母子情深。 尤其是悠悠,小心翼翼地捧着宋念的手轻轻地吹,眼泪汪汪地关心地询问“妈妈,你现在还痛吗?” 宋念此刻对赵凛的戒备心渐渐淡化,低头看向悠悠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庞,满是焦急的模样,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轻轻地摸着悠悠稍微有些松散的羊角辫,温柔地回答“不疼了。悠悠有没有受伤?” 悠悠摇着头,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勇气“没有!悠悠很勇敢的!” “没错!悠悠很勇敢!” 悠悠转头看了一眼静静站在一旁的哥哥,又自豪地说“哥哥也勇敢!” 宋念牵着悠悠的手,另一只手揽住春生,肯定地点头“对,哥哥也非常勇敢。” 看到妈妈的认同,悠悠笑得更加开心,小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小花,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赵凛目睹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内心的离婚念头被暂时搁置。他开始怀疑,眼前这些改变是否与宋念的变化有关。 “能走吗?”赵凛走近他们,声音低沉温和。 他刚靠近,春生和悠悠犹如炸毛的小猫般紧贴在宋念身旁,大眼睛警惕地盯着赵凛。 这一刻,宋念才真正仔细观察赵凛的面貌。 原先,赵凛在原身的记忆中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他是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但具体长相,原身根本没有印象。 事实上,除了救命之恩的那一次相遇外,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便是在婚礼上。 那时候,原身听从了宋母的算计,黑灯瞎火的下让原身连赵凛的真正面容都没能看清。 更何况赵凛在婚礼过后便匆匆离开,那时原身还沉浸在睡梦之中。 站在宋念面前的男人,身着国营工厂的领导制服,轮廓分明,大约有一米九的个子。腰带紧贴于衣服之上,勾勒出他那猿臂蜂腰与修长的双腿,即便是穿着衣物也难掩其优越的身材比例。 宋念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心想这便是所谓的男神级别的身材。 而赵凛的容貌,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眉眼如画,充满了磁性与魅力,即便是放在数十年后的娱乐圈,也绝对能以高颜值独领风骚。 宋念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宋念?”赵凛见她迟迟未有回应,站在远处,等待她的反应。 宋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声应道“我们先回去吧。” 她注意到两个小孩子紧张的神态,便轻轻蹲下,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他们“不用害怕,这是爸爸回来了。记得奶奶给你们看过爸爸的照片吧,这就是爸爸。” 事实上,原主对于提及赵凛的事情并不在意,孩子们对于父亲的印象也仅限于赵母偶尔拿出的几张照片。 春生虽然仍然保持着警惕,但悠悠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她一手牵上宋念,然后又突然朝赵凛伸出另一只小手,一副想要牵手的模样。 新晋宝妈宋念,此刻正与两辈子未曾触及育儿经验的宝爸赵凛,一同在新手父母的困境中挣扎。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襟,疲惫的面容写满了焦虑与无奈。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赵母那熟悉的呼唤声“老三,收拾好了没?该回去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清风,瞬间吹散了室内紧张的气氛。 赵凛紧绷的脸庞微微松弛,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浮现在嘴角。 他弯下腰,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抱起仍在欢腾的悠悠,而当他转头看向春生。 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已迅速躲到宋念身后,眼神中闪烁着明显的抗拒与不安。 赵凛对眼前微妙的亲子关系显得有些困惑,他深邃的目光在宋念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峻的嗓音中竟流露出一丝意外的温柔“咱们先回家吧。需要我帮忙吗?” 宋念闻此,几乎是本能地摇头拒绝。 她心中苦笑,自己刚刚才勉强接受了成为宝妈的现实,那已经是生活的极限挑战。 如今,还要去适应与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共同扮演夫妻角色。 这样的转变,她连想都不敢想。 宋念紧紧牵着春生的小手,刻意与赵凛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尽管如此,他们四人终究完成了这场略显尴尬却又意义非凡的初次“会面”。 赵母站在板车旁,深情地望着并肩走来的这一家四口,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 她用力拍了拍赵军的肩膀,满腔感慨“你看,这一家四口多么和睦啊!” 赵军吃痛,眉头紧皱,却不敢出声,只能频频点头,附和着母亲的话。 归途中,宋念依旧带着两个孩子坐在板车上,推车的人则由赵军换成了赵凛。 宋念背对着赵凛,怀抱着已经熟睡的悠悠和春生。 心中却如潮水般涌动着关于如何与赵凛相处的重重疑惑。 她可是实实在在的母胎单身,从未涉足过恋爱的世界,更别提如何去处理复杂的夫妻关系。离婚?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旋即被她用力压下。 毕竟,这是八零年代,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其艰难程度无异于攀登云霄。 一旦离异,她在赵家凹大队恐怕都将难以立足。 更不用提回想起春河大队那位老书记的嘴脸,她更是断绝了返回春河的念头。 反复思量,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努力与赵凛维系这段婚姻关系。 否则,她真的可能无处安身。 “但愿赵凛这个人能好相处一些吧……” 宋念在心底默默祈祷。 她悄悄侧过头,却不巧迎上了赵凛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让她猝不及防,慌忙又转回头去。 宋念在医院工作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技术人员也不少。 然而从未有人像赵凛这样,仅凭一双眼睛就能给人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她强压下内心的忐忑,耳畔只剩下秋虫的低吟、板车在崎岖路面滚动的沙沙声。 以及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也不知不觉间陷入了一种困倦的状态。 刚回到赵家凹大队,兴旺媳妇便提着一只篮子疾步而来。 第7章宋念收到的感谢 不容分说便将篮子放在宋念面前。篮子里装得满满的,全是鸡蛋和大米。 “赵凛家的,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家小宝可就遭罪了。” 兴旺媳妇心有余悸,言语间满是对宋念的感激之情。 赵家三代单传,小宝被视为家中至宝,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导致无法承受的后果。 宋念原本昏昏欲睡,被兴旺媳妇的这一番话猛然惊醒,。 着眼前沉甸甸的鸡蛋和大米,她下意识想要拒绝“这怎么行,我不能收,这不符合……” 话说到一半,宋念那双温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受人敬仰的宋医生,而是成为了村里的普通农妇。 她赶忙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语气平和地改口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没帮上多大忙,最后还是孙大夫给孩子看了病,功劳归他才是。” “我婆婆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救了小宝,就是救了我们全家。” 兴旺媳妇声音颤抖,饱含感激之情,她紧紧按住手中的竹篮。 里面装着自家新下的鸡蛋和刚碾出的大米,那份淳朴的诚意仿佛要溢出篮子。 全然没注意到推板车的人已由赵凛代替,毕竟她嫁过来时间尚短。 还没见过这位沉默寡言却深藏不露的赵家二哥。 宋念面对兴旺媳妇的盛情,连连摆手。 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执意推辞这份厚重的心意。 见此情景,兴旺媳妇越发懊悔自己曾私下里议论宋念的不是。 那些无端的揣测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迅速从布满补丁的衣兜里掏出两颗用红纸包裹的糖果。 小心翼翼地递到春生和悠悠手中,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如同阳光照亮了她的心头。 她又转向赵母,那张被风吹得粗糙的脸庞泛起真诚的笑意“赵家婶子,我婆婆说等秋收完了,一定要请您们全家吃顿好的,好好谢谢宋念姐。” 赵母早猜到兴旺媳妇的来意,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洪亮的嗓门盖过了宋念的婉拒,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成!你婆婆有这份心,我肯定不跟她客气,咱们乡里乡亲的,就该互相照应。”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了拍兴旺媳妇的肩膀,那份亲切与热情让人无法拒绝。 “好,那我先回去了,田里活还多着呢。等日子定下来,我再跟您说。” 兴旺媳妇点头致意,眼神中流露出坚毅与决心。 她匆忙转身离去,那瘦弱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快去忙吧!” 赵母挥手道别,目光先落在板车上的竹。 那篮子里承载的是乡亲们的感激与信任。 再转向篮子后的宋念,那女子身姿纤细,面容素净。 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光辉笼罩,愈发显得庄重而神秘。 赵母觉得简直难以置信。 宋念嫁过来四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送东西。 而且态度如此友善,仿佛一夜之间。 宋念在村民心中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是赵母,赵凛兄弟俩也同样惊讶,他们默默注视着宋念,眼中满是探究与思索。 赵凛上辈子调查孩子下落时,曾听村里人提起过许多关于宋念的事。 那些闲言碎语或说她胆小怕事,或说她一门心思贴补娘家。 据说宋念上辈子最终饿死家中,为此,赵家还承受了不少闲言碎语,赵母也背负了“恶婆婆”的骂名,遭受了长达十多 年的非议。 想到这里,赵凛的目光愈发深邃,凝视着宋念的背影,眉头微皱。 宋念?救人? 此刻,兴旺媳妇的身影似乎在眼前与记忆中交错,赵凛瞬间忆起其身份。 上一世,春生与悠悠被宋母拐走,之所以未能及时察觉异样。 赵兴旺一家正是其中关键。就在这一天,赵兴旺之子误吞纽扣导致窒息。 全家陷入极度悲痛,此事瞬间成为赵家凹众人焦点。 待到发现春生和悠悠失踪,已是第二天之事。 赵凛接到消息赶回,所见之景令人震撼兴旺媳妇已近乎疯狂,而赵兴旺仿佛一夜间苍老十载。 又是一桩与前生迥异的事件,宋念的身影再次在这命运的转折点上浮现。 坐在板车上的宋念,此刻如坐针毡,直觉告诉她。 赵凛的目光若能化为实体,自己恐怕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 她微微低头,试图避开那犀利的视线,心中五味杂陈。 “救人?” 赵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试探性地问道,“怎么突然扯到救人上了?之前发生啥了?” 他的语气虽淡,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关切与好奇。 宋念正欲开口,赵母已在旁绘声绘色地讲述她如何救下小宝的经过。 赵凛听着母亲描述宋念那连贯的拍打动作,立刻意识到她在使用婴幼儿版。 再闻小宝经孙大夫检查并无其他伤势,赵凛断定宋念手法熟练,经验丰富。 他微微勾起嘴角,心中暗道这个媳妇,有猫腻! 说话间,一行人已回到宋念与赵凛的宅门前。 宋念忙不迭从板车上跳下,还不忘抱下悠悠和春生,她一手拎着篮子。 尴尬而又诚恳地笑道“娘,您过奖了,我哪有那么神。那个,我这就去把篮子换下来给兴旺媳妇送过去。” 说着,她迈开步子,朝着兴旺家的方向走去。 留下身后那一串深深的脚印,以及赵凛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宋念显然是想借此时机巧妙避开与赵凛的近距离接触。 她的心绪如潮水般翻涌,既带着一丝尴尬,又夹杂着无法言说的微妙情绪。 然而,赵母何等精明,哪会轻易放过这撮合二人的好时机。 “你们俩多年未见,正好趁此机会在家好好叙叙旧,晚上到我那里吃顿饭,给老三好好补补身子。” 赵母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接过宋念手中的竹篮。 那动作之迅速,仿佛生怕宋念有半点推脱的机会。 “篮子我替你给兴旺家送去。” 她补充道,话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