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唯》 第1章 忌命神锤 正月尾,麒北村。 这是在有别于人间的忌命界,迎神时节的天空总是一碧如洗,这已经是第十六个年头了。 往年在那浩浩荡荡的巡街行列里,少年忌命舞队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驱妖除魔,朝气蓬勃,中华战舞,正义凛然。 只是今年有些踽踽独行,仿佛荒野里一头掉队的孤狼,虽有嗥叫却呜咽异常。 礼炮响后,行列在广场停止前进,放置诸神的牌面,香鼎供村民祭拜,本来该忌命舞队表演,此刻却死气沉沉,一潭死水。 “无聊!” “无趣!” 有人打着哈欠,有人叉腰埋怨,有人摆手唏嘘,人烟渐散。 忽然人群外一声吆喝“宇唯,接锤!” 一副巧夺天工的忌命锤横空出世,一个双眼放光,神采奕奕,身着奇装异服的少年纵身一跃,犹如源头活水人锤合一,又炫又燃,粉墨登场。 口哨与斗鼓齐鸣共震,伴着“啊黑,哦黑”的呐喊,宇唯一锤一个踉跄,适应的过程像那负重跑步,渐渐地,才张弛有度,如虎添翼。 这忌命锤的打法分为活锤死锤,活锤死锤里又详分为快中慢三板,宇唯集百家绝学,杂而不乱,粗中有细,步法粗犷多变,锤花翻转叩击,上下其手,自成一派。 这自由的精灵左手一挥,右脚一撤,左脚一拢,右手又一挺,深蹲后翻起跟头,令场上沸腾起来。 整个忌命舞队都配合着他,一会儿蛇形阵,一会儿正方列队,一会儿八卦阵,长蛇挺进,双龙出海,四虎并驱,穿针引线,粉蝶采花,孔雀开屏,皆出神入化,活似涉水鸥,飞空鱼。令观者百看不厌,回味无穷,喝彩连连。 “这是宇唯小叔给他量身定做的凌隆锤,万年铁树的材质,凿痕处光滑胜丝绸,上下两端雕龙塑凤。世称忌命神锤。” 表演将歇,广场边有人津津乐道。 “握住它,倾轧整个世界。放开它,如入忌命万相。这凌隆锤真正神奇的地方你们还没看到呢。” 另一位村人煞有介事道。 “要我说,这锤再好也是绿叶,使他的人才是天下无双。只可惜今年……咳咳。” 人群里热烈地讨论开来,但也对某些潜规则只字不提。 广场的另一侧,一群疯狂尖叫的女生都争相询问宇唯的联系方式,要签名,想进一步发展,暗送秋波,掷果盈车的不计其数。 却见一个朱唇粉面,亭亭玉立的少女卓依纯从女子铺篮队里走了过来,柳眉剔竖,气势汹汹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臭娘们!谁要敢招惹我家宇唯,卓氏一族跟你们没完!宇唯可是我未婚夫!” 最后一句依纯说得星眼流波,双颊生晕。在她身后,果真跟着几个随从。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忽然一声讪笑由远及近,随后惟妙惟肖地模仿起依纯的话,现场一阵哄笑。 “谁?” 依纯嘴唇颤抖,气急败坏道,只觉得整个广场回音阵阵。 这时村口电线杆上的广播将这个声音盖了过去。 “理事会再通知一遍,理事会再通知一遍,麒北村是文明之村,各类队伍要做最文明的队伍,各司其事,严禁打架斗殴,严禁打架斗殴。整个忌命界都在看着,搞不好就给你们来个现场直播。” 这话里话外,像是指桑骂槐却又杀鸡儆猴,实是霸主通杀。 谁不知道,所有队列,今年发生的几次打架斗殴的也就忌命舞队,无论是内斗还是和外村的忌命舞队。 毕竟作为麒美十八乡最厉害的忌命舞队,内忧外患在所难免。 队里的北庄九济子,已被开除了八个。对锤舞,扫路,开围等舞 步也便无法开展。 所以整队都没了灵魂,像散了的骨架般。 于是今年所有的看头便系于这剩下的最后一济子——世门长孙牡宇唯,刚刚倒也争气。 其实宇唯虽然还不到十六周岁,不会忌命术,但在群殴里头就他打的最狠,只是都在监控死角,这才“幸免于难”。 锣鼓又响,虽未喧天但也震撼,自从舞蛇的鼓上蚤时迁被开除后,宇唯也负责叠罗汉的任务,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才爆发了内斗,不久以宇唯为队长而告终。 宇唯本来是有些微微的恐高,但争强好胜的他愣是克服了。 此刻罗汉阵叠得欲与天公试比高,宇唯踏脚而上, 傲立云端,遗世独立,画龙点睛。 村民朝拜结束,正纷纷收拾着东西,一枚快速回旋的石头弹在空中朝罗汉阵飞来,虽被旋转的一支凌隆锤轻松地挡住,但人群的一角还是一片骚动。 “没事,大家不要怕。” 宇唯倒吸一口春天的氧气,稳定军心道。 但还是有人脚一软,瘫倒下去,顿时整座罗汉就有如兵败如山倒一样,摇摇欲坠。 只见一支凌隆锤从宇唯的腰间穿过,另一支绕着罗汉阵光速打转,托住扶好阵中的每个薄弱点。 人群已乱成一锅粥,罗汉阵仍屹立不倒。好在有惊无险,队里的成员都在感叹。 “把他们给活捉了!” 宇唯缓缓下地,面色凝重,忍无可忍地一声令下,混在人群中假装观赏其实已率玩伴将广场团团围住的北庄八济子立马行动。 霎时间打斗声呼叫声传遍整个广场,好似火苗触及汽油一点即燃。 今天特意让凌隆锤出场也是另含深意,因为宇唯了解到世门截获的消息,外村的忌命舞队队员会在宇唯他们叠罗汉的时候扔石头弹,冲散人群,制造混乱,伺机报仇,破坏。 世门,以获取情报着称于世,那些最前沿高端的核心高科技都望尘莫及,所以消息可靠。 为了不拖累别人,宇唯告知了北庄九济子的其他八人,不动声色,定下妙计。 但此时宇唯他们为了不被开除,只好忍气吞声,在一旁干看着,连为北庄八济子加油都不行。 所以宇唯倍感无聊,看着喧闹的兄弟们他灵机一动,双手一挥,凌隆锤便如影随形。 那锤,悬在半空,好像已成精,远观似有万箭齐发之势,近玩却如金箍棒般善解悟空之意,灵怪卓绝。 接下来这幕被现场的摄像机拍下来,堪称忌命界的神级反抗教科书,登顶头条热搜,又名“忌命神锤”。 忌命舞队的服装都是古代装束,本就十分鲜明显眼,化妆更是淡妆浓抹,有的还男扮女装。 在一群穿着便衣打架的青少年里猛地混入一个忌命舞队员,这是理事会最为忌讳的。 可宇唯却真的逆天而行,眼尖的依纯大惊失色,忙唤手下去拉他回来。 人群中有个蒙面女子也催石运劲,似乎暗中保护着宇唯。 但宇唯却没有任何多余或者攻击别人的动作,只悠然自得若无其事地走着,从南到北,由东至西,还双手插兜,吹着口哨,好似闲庭信步,不屑一顾,与世无争。 那群闹事的可就以为他是在高调挑衅的愣头青,吐了几口唾沫道。 “古今中外第一傻子!” 他们犹如看到到手的猎物一样,对他发起猛攻,招招下狠手。 一开始北庄八济子也是一脸懵逼,想要上前相助,把他拉出裹挟着的人群。 可奇就奇在,凌隆锤左右护法,闹事的越要打宇唯,反被凌隆锤捶得鼻青脸肿,皮开肉绽,遍体鳞伤,纷纷倒地,讨不到好果子吃。 这边张三刚一举拳,就被凌隆锤的一支捅破肚皮,那边李四还在发飙,瞬间凌隆锤的一支将他架上凌霄。 等到世门手下鱼贯而入广场,一阵阵惨叫七倒八歪地传来。 一个自信淡定,气宇轩昂的少主牧宇唯便高视阔步地从这残兵败将里走来。 受惊的村人立在广场外围议论纷纷,倒也只是无关痛痒,不敢提到“要害”。 畏首畏尾的理事会却有人上前道。 “你这凌隆锤不合规矩阿,快点归队表演。”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 又一个理事会在旁道。 “这场别有用心的斗殴是不是你组织的?看你刚刚还发号施令。” 宇唯一记右勾拳刚好挥到那人的鼻尖前收住,眉毛一挑像两柄凝聚真气的利剑,嘴角涌起嘲讽,终于说出了这些天最想说出的话。 “这舞,不跳也罢!”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章 天下无双 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广播里清晰传来“烦请韩汉令裁记来万迁君庐一趟。” 宇唯听出是爷爷即世门首掌老贼,人称贼爷在说话,不禁心头一凛,莫不是这打斗的背后,另有隐情? 而韩汉令乃麒北村裁记,尽管即将卸任,但仍是帽子实事一把抓。 万迁君庐便是世门府邸,宇唯的家。 广播又传来理事会的声音“至此,三天的年俗活动全部结束。各位青年才俊卸妆,还衣,可以离开,谢谢配合。” 宇唯收好凌隆锤,卸完妆容,换上自己的衣裳,已近黄昏。 他的贴身手下遁裴带着世门护卫,早在村口等候。 这遁裴手无缚鸡,但凭着技惊四座的魔术表演才得以受贼爷重用。 可刚刚宇唯差点遇险,全因遁裴只顾着在村口的赌局帐篷里大显神通,却误了大事,此刻只想将功补过,逃过挨叼。 但就在距离村口几米之遥,宇唯被一个蒙面女子拦住,声音有些颤抖,难掩激动道“宇唯,我喜欢你很久了,今日可否来戏棚角一叙!” 话毕那蒙面女子转身就走,宇唯听那声音有点熟悉,但也茫然,只笑着回应道“除了莲藕汤,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去戏棚角的!” 此时遁裴已大惊失色,但不远处的依纯目光更快,忙命卓氏手下将蒙面女子拦下,厉声道“你是谁?最好离宇唯远一点,不,给我消失!否则!” 宇唯脸上不由得变色皱眉, 自从与青梅竹马的依纯定了婚约,他便几乎没了“自由”。 忌命舞训练时,但凡有女孩靠近宇唯,哪怕不是说话,只是放个屁,她都能兴师动众,咄咄逼人。 遁裴陪着小心,上前试着巴结道“卓大小姐……”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宇唯差点被群殴,你们跑去哪了?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依纯满颊泛红,数落的身姿倩影微动,。 这时卓氏手下已经快扯下那蒙面女子的面纱,宇唯心切道“住手!” 依纯横了他一眼,但当她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时,情不自禁叫道“唐塞殿慕芸庄!?” 宇唯方才醒悟,自己多日来总能在人群中看到芸庄的身影,而她,就是自己在人间读初中时的同学。 依纯见宇唯神色怪异,反应剧烈,怒从心中起,下令道“打死她!” “谁敢?”宇唯已然怒极,大喝道,“大家都是同学玩伴,打她就相当于打我!” 说罢正欲上前搭救,芸庄却被一双似乎凭空出现的巧手,在你推我搡中拉走。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宇唯极其的闷闷不乐。 遁裴见依纯仍是站在那,便远远躲开观望,不敢再触霉头。 “又没穿我们的情侣装?” 依纯打破沉默问,但又立马陷入另一个矛盾——好像穿情侣装是必须的。 “额,我拿去洗了。” “晾在哪?我去看看。” 依纯还没成婚就如此强势,平常也是,无论宇唯干什么她都要查岗,例行检查一样。 “自己找。” 宇唯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感觉自己已经看到自己这一生——两个家族,哀夫怨妇。 “我要去度假了,可能今晚就走。” 依纯感觉宇唯不止生气,还有些丧,所以话锋一转。 “很好,祝你一路顺风。” 宇唯越回答得官方体面,依纯就越觉得他在敷衍。 “走之前,咱们去祠堂看看戏吧,因为这次年俗,正月尾都没好好玩过呢。” 依纯当然不死心…… 一行人走到万迁君庐门前,只听得庭院里锅碗瓢盆 的撞击声,伴着宇唯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的声音“那要这样说你属虎,我属羊,你就专克我了?” 比起卓依纯,慕芸庄,这才是至爱——宇唯的母亲宗棠。 但随即又一个重要的声音也紧随其后“冰檐棍是肯定要拿去开光的!” “不行!你就不怕被调包,这样迷信……” 与宗棠争吵的,正是她的婆婆,宇唯的奶奶——玉尼。 宇唯忽然想起啥,笑着对依纯道“我知道我的情侣装去哪了?” “哪?” “盖佛祖红印,许愿还愿去了。” “听奶奶的……对了,你的冰檐棍真有那么神奇吗?”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戴着,偶尔会发光发烫罢了。” 宇唯回答时也瞧了瞧胸前,那十字架样子的一根饰物。 玉尼开始煞有介事道“忌命祖师昨夜托梦给我。” 宗棠回道“巧了,忌命祖师昨夜也托梦给我了。” “真的假的?他说什么了?” “他跟我说他托梦给你了,他说什么了?” “命终忌,忌中命……” “巧了,他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下人都知道宗棠在打趣她婆婆,掩嘴偷笑,玉尼也反应过来,脸一黑道“从没见过这么不孝顺,不敬神的儿媳……”继而双手合十念叨道“罪过罪过,神灵保佑,百无禁忌。”宗棠面不改色,毫不在意。 “哈哈,要我说,就该把宇唯劈成两半,一半归母亲,一半归二嫂,看谁养得好?我赌二嫂赢!嘿,来人了!” 只听得叔叔牧挚桐又在侃大山,吹大炮,让本来紧张的婆媳关系多了一丝趣味。 “净胡扯!百言不如一行,你这个做叔叔的就教教宇唯一两招忌命术,他日也好做防身用。” 正在沽井边取水的宗棠趁机回道。 “嫂子,别急。有我护着宇唯你还怕有闪失不成,宇唯虽根骨奇特,但也要年中才开始上忌命课,到时学也不迟。” “也是,估计你也看不上我家宇唯。” “这话从何说起?” 宇唯的父亲牧挚秦是经商的,因此保护宇唯便落到了挚桐身上,但有一点很奇怪,只要宇唯一跳忌命舞,挚桐就很少在场。 “老伯母好!伯母好!” 从门口传来卓依纯清脆乖巧的声音。 宇唯尴尬地跟在身后,却见板着张苦瓜脸的奶奶,和慈眉善目,略显富态的母亲,都停下手里的家务活,果然都笑逐颜开。 那家务本是下人干的活,但她们事必躬亲,犹如世门多了两个家政保姆般。 此刻二人见了依纯,她们竟又像若无其事,并肩而行的闺蜜。 依纯也机敏,忙争着干活,这在卓家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可把她们乐坏了。 红杏树下,蓄着些许胡须的挚桐诙谐地望向宇唯,低沉道“回来啦。”旋即用指尖轻轻碰了下鼻翼。 “是的,叔叔。爷爷呢?” “他有事在忙,你待会再进去。”过了一会他忽而豪情万丈道“听着,宇唯。一种术诀,可以用九种不同的方式呈现出来,这就是命忌门。我们世门便是其中一门。” 挚桐目光炯炯,好似张飞的眼睛,声如洪钟,喷薄千骑疾的气焰。 宇唯毫无畏怯之态,手里拿捏着杏花瓣,若有所思道“那么世门是以什么术诀独占一门呢?” “设定,只要有它,预判别人的预判。”挚桐有些得意道,“就连当年开启忌命诀的忌命之子束鸦却见了世门,都要礼让三分。” “要做,就做忌命之子!” “忌命之子……谈何容易?无论 忌命世界如何发展,万变不离其宗。人定胜天的论调已荒废多年。” 一首《月亮之上》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宇唯跟着唱了起来,挚桐接过电话回应道“缺耳啊……三缺一吗?算我一个,好咧好咧。” “宇唯,呆在家哦,别乱跑,可以吗?”花锤转而用一种商量的口气道。 “只许叔叔赌博,不许侄子出门啊。” 宇唯调侃道。 “想知道你胸前冰檐棍的由来吗?且听下回分解。” 最近叔叔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宇唯提起有关忌命界的事。 挚桐刚走,一个法令纹极深,满脸郁色的中年男子便从天井内迈向庭院,夺门而出,和谁的招呼也不打,倒像个做贼的一样。 遁裴忙低声介绍道“这位就是裁记韩汉令。” “行了,你就在这候着。” 宇唯并不十分在意,派头十足的公子哥本尊。 当他看了一眼蹩脚的洗着家具,显得尤其吃力的依纯就想笑,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便只快步进了天井,来到客厅,想一个人静静。 他半躺在竹椅上,翻了翻《反盗笔记》,瞧了瞧冬暖夏凉的冰檐棍,看了看桌子上与爷爷未下完的忌命棋,有些百无聊赖。 半晌,想起一封未写完的情书,展开来看是娟秀的字迹,同学慕芸庄写到一半,被他没收了。 在初中学校的时候,见宇唯不苟言笑的拿她的信纸,芸庄说“这是我的,写给帅哥的。”他说“不用写了,我就在这。” 宇唯确实长得异于常人,容貌出脱得清奇,皮肤白皙得通透,那一双眼睛,水灵得竟像个女子般。 一段不温不火的对话,不清不楚的画面,竟有些暧昧。 听到庭院依纯的欢声笑语,宇唯先是一阵紧张掠过心头,想将信札收好,却又习惯性随手一放,内心竟像出轨了一样。 “杀你个片甲不留!” 这是十二岁的弟弟牧禹魏的口头禅,他小宇唯四岁,小屁孩一个,天天在家玩玩具,从爷爷的书房出来之后,就盯上了那张信札。 “喂!这是哥哥的!” 宇唯猛然跃起,想要阻拦,那信札已被“大卸八块”…… 这时贼爷从书房里缓缓走出,国字脸,双鬓星星,将精雕细琢的君庐映衬得像忌命群侠般风华绝代。 在宇唯记不起来往事的那些年,爷爷一直便是如此。 贼爷手里的中华烟刚点燃,因为耳背,便声震屋瓦道“别跟唐塞殿那大魔头之女走得太近。” “谁?” “慕芸庄。” 宇唯从小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便源于爷爷好像无所不知。 “有一点我很好奇,今天你为何把世门手下全都支开了?” “既然你问了,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你父亲的决定,要让你的忌命神锤出出风头。”“所以今天只是一个开端吗?” “看你选择。” “爷爷,我连情报阁在家的哪个位置都不知道,我的选择是选择吗?” “还记得那年我第一次教你下忌命棋说的话吗?” “记得,设定,预判,破局,改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 “那你今天是不是用了,却毁在了最后一步,反倒被仇家改命?” “我错了,爷爷,我不该让遁裴去书房探听情报。” “现在你又改了命,还把遁裴拉下水。” “我又错了,应该让人家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么说倒是你受委屈了?” “不敢不敢。” “谋士以身入局,胜天半子。而天下共主,唯求无双。做 最不一样的自己,不拘泥于设定,不以常理度之,但多余的情感表现看似自由,却反而缚住了眼界与手脚。” “是,爷爷,你今天好像话中有话?” 贼爷入座,用左手手指不断敲击着红木椅道“这忌命棋,下一步呢?”中华烟已被丢进烟灰缸。 宇唯顺着爷爷的目光,望向棋局后顿感无比烦躁,仿佛自己置身于纵横交错的巷道,四面金光闪闪。 “你心不静。” 话声未歇禹魏又来一句“杀你个片甲不留!”把棋局毁了。 吃罢晚饭,宇唯早已疲惫不堪,近乎昏睡,却仍被家人催着,依纯拉着,往祠堂戏棚角去了。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章 梦中捉人 正月尾是麒北村年俗的大节日——迎神明,拜祖宗,敬英雄,热闹非凡。 晚间的麒北祠堂灯火通明,红方桌子上摆满了龙虾烟酒,各色果品。 前来祭拜烧香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戏台临江而建,吸引了众多村人外乡围观。 这其中,就有唐塞殿手下梦季杜,一副老实模样却是偷懒心肠。 本来他是奉命保护二小姐慕芸庄的,现在他只让十五岁的儿子梦魁楚看着她,自己早已看得入迷。 对于黄昏时分芸庄差点被欺负的事,那是说忘就忘。 “二小姐,等等我!” 人海里一声稚嫩的呼喊被喧嚣所淹没,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羸弱,像是荒年歉岁里的小萝卜头一样的少年着急忙慌地寻找着什么,正是魁楚。 原来这慕芸庄的父亲慕匪雷,既坐拥唐塞殿,又身兼围岭裁记要职,本想让芸庄去中学读读书,尊师重道。 不曾想她与宇唯相识,谈不上爱,却挺喜欢,于是二人之间有些暧昧不清。 这些天麒北村忌命舞训练,她便常常蒙着脸去看他表演。 下午在广场边模仿恶搞依纯的,就是她。 今晚灯火阑珊间,徘徊在飘着莲藕香味的戏棚角,芸庄看见宇唯与卓依纯手牵着手,在戏台不远处的游乐场里你侬我侬,走过旋转木马都不松手。 芸庄登时撅起小嘴,耍起小性子,恨不打一处来就要去打依纯。 魁楚虽双眼不离二小姐,但二小姐忽然一阵小跑又钻进人堆里也是束手无措。 宇唯于柔情蜜意间忽见芸庄跑来,心下一怔,手不觉松开了。 依纯也眼尖,被芸庄一推瞬间警觉,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将芸庄的头发一扯,大声哭喊起来。 宇唯上前几步,却又退回,不知何处,心态场面都极为尴尬,只求二人别闹出事来。 直到现场被世门手下控制住,只道是双女争宠,宇唯骑虎难下。 挚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宇唯身边,看着互相推搡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女孩。 “看来我们家小宇唯惹上情债了。” 宇唯像呆了一样,僵在原地。 世门手下走上前来在挚桐耳边耳语了几句。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呐喊“休伤我家二小姐。” 众人闻得声音却不见其人,那步法之快始料未及,挚桐却只一眼一掌便将他定在了半空,一秒后一只木马被季杜的身躯撞烂了,季杜肋骨寸断,口吐鲜血。 “我是唐塞殿梦季杜,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伤小孩。” “听闻唐塞殿高手如云,不想今日一较量竟如此垃圾。连个女孩都看不住。” 芸庄见此阵仗非同小可,跑去扶季杜。 依纯也已被世门手下救到一旁。 “听好了,唐塞殿小女孩,我们家宇唯……” “叔叔,我……” 宇唯欲言又止。 “好了,不说了,太肉麻了。” 挚桐也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牧宇唯可是和卓依纯订了婚约的,这个女的又是?” 只听得村人在旁边议论纷纷。 芸庄欲哭无泪,依纯志得意满。 宇唯回头,但还是被挚桐拉回了家。 梦季杜身份暴露,被世门手下教训了一番,魁楚更是被按在地上亲眼见着,心痛万分。 拖着伤体,梦季杜在众人眼皮底下带着两个小孩灰溜溜的走了。 一回唐塞殿,梦季杜就又被痛打,伤恨再加一分。 芸庄满面愁容,悲愤难当。 虽睡下,半夜却 发了高烧,嘴里只念叨着“宇唯,宇唯”的。 匪雷勃然大怒,正要组织人马去寻仇,梦季杜却又道:“大人,我有祖传一法,可救二小姐的害相思之苦,也算此行失职的将功赎罪。” “哼,有何法快点献上,再惹祸端看我不剁了你。” “曹操好梦中杀人,吾辈好梦中捉人。二小姐此刻正做梦中,只需将她梦中的如意郎君擒来,一可不再让二小姐只痴痴做梦,又可将那男孩关起来慢慢和二小姐培养感情。” “小小年纪……我只要将那小子碎尸万段,以泄欺女之恨。他多大了?有没有超过十六岁?没有就把他抓到奴兽场去吧。” “遵命!” 当晚依纯之父卓奕林便上世门来,吵嚷得气火好大,但当听到唐塞殿三个字时,沉默许久,郁郁而去了。 宇唯更是累不能睡,目不交睫,这样的遭遇还是头一回,既惭愧又担心,有点像“后宫争宠”的皇帝,又有点像陈世美负心汉。 该选择谁呢? 夜,笼罩着君庐,四下无声。 正月尾终于过了,过些天就是自己十六周岁的生日了,不想了,有些困了,得睡个好觉,于是便闭着眼睛。 但还是辗转反侧,他便走出房间,不一会听见爹娘又吵了起来。 “都说太危险了,你还不信。” 是母亲的声音。 “这不是没事吗?让宇唯多跟大家伙经历经历也好。况且今日之事又不是宇唯的错,要说错就错在他太招人喜欢了。要是真保险,那就中学也别上了。”父亲回道。 “唉,你们怎么那么心急,就要订娃娃亲呢,孩子还小,以后指不定有多大的变故呢。” “卓氏奕林这家族可人丁兴旺,财势力足,与我们门当户对。” “又是一大家族一大家族那套,以后一荣俱荣还好,别一损俱损的。不说了不说了……过些天就是宇唯跟雨薇十六周岁生日,我们一家就要团聚了。” 母亲有点啜泣的说,有点激动,又有点欣慰。 “那时我还得送生门的霍芊沁去医院待产呢。” “那我去灵羁阁接雨薇。” 宇唯听着,默不作声,将雨薇这个名字暗暗记在心中。 其实他之前已经听过很多回,好像是他的孪生妹妹,只是大人们都不在他面前说她。 忽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睁开眼睛,被透过树叶的日光照得明晃晃,浑身出汗,这怎么像是七月流火的盛夏?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一个筋斗翻身而起,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梦季杜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宇唯在梦中竟被他化身为黑白无常一般勾魂似的抓到围岭的奴兽场里了。 因世门太过显赫,一直防着有人绑架子嗣,宇唯身边一直是左青龙,右白虎,常人无法靠近。 谁料因芸庄做梦而攻破了铁桶般的防线。 眼前的这个奴兽场四季如夏,黑夜下也亮堂得如白昼般。 而这一切,被匪雷手里的瓮鳖罐看得是一清二楚。 宇唯大喊了一声:“爸爸!妈妈!”一只比他大几十倍的菊黄色鸡脚横扫而过,那爪子锐利得像青龙偃月刀。 宇唯被抛向半空,忽然奴兽场里一只野狗因闻见人味跑来,黑茸茸软绵绵的毛发与宇唯接触,又浑身使劲一抖。 宇唯又被抛向半空,在他的下方便正进行着一场为了他而鸡犬不宁的恶斗。 那鸡爪嵌入野狗的喉咙,那狗牙也咬破巨鸡的腹部。 然后一齐同归于尽的消失了。 宇唯就要摔到地面了,胸前的冰檐神棍像有了感应一样的不断的闪闪发光。 “小心!” 就在快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一个敏捷的少女纵身一跃,抓住宇唯的左手,用力一扯,帮他平稳地缓冲到地面。 “芸庄!” “宇唯,拿着。” 芸庄从裤腿处拔出一把狭刀,将手里的七脉剑递给了宇唯。 “我不用……我拿狭刀吧。” “这剑很重,我拿不了。”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不带上你的依纯?” 宇唯假装没听见,忽然咣当一声,剑下垂到地面。 他拼尽全力,双手紧握,才勉强摇摇晃晃地拿在手中。 唐塞殿内,梦季杜猛然惊醒,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卧榻,大惊失色,跑去瓮鳖罐旁一看,如释重负后再添愁容。 只怪他学艺不精,将芸庄一并捉到了奴兽场。 而此刻匪雷已熬不住漫漫长夜,在瓮鳖罐旁打着盹。 这奴兽场只有十六岁以下的奴隶才可自由出入,梦季杜惊慌失措,连忙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冷静下来。 只好叫十五岁的儿子以身试险,去救二小姐。 唐塞殿侍卫长九母陇见梦季杜一进一出,还带着个儿子,才叫醒匪雷。 匪雷睡得正香,被人这一叫自然大为的恼怒。 当他知道女儿被困在奴兽场后暴跳如雷,给了梦季杜几个巴掌,又惊慌不已,感叹天道轮回。 不想自己抓来那么多的小孩供自己奴役,现在却要看着女儿遇难。 匪雷拨开瓮鳖罐的云雾,确认在奴兽树下躲开野兽攻击,拼死挣扎的是女儿后火急火燎的走到殿外,道“召集各路英雄小孩救我女儿于水火,只要救得,重重有赏!” 奴兽树下,阳光毒辣,宇唯与芸庄都气喘吁吁,他们分别躲过了巨型鼬鼠和走马飞牛的攻击,好几次差点就被碾压致死,好在七脉剑指引他们躲开了。 眼看着就要画地为牢坐以待毙,魁楚忽然从天而降,使用梦氏独门绝学催眠掌想将巨兽催眠,奈何年龄太小只是将巨兽的某些部位给麻醉了。 正在三人举步维艰之际,几只大手将巨兽们一抓一捏,巨兽当场暴毙。 不一时将他们捧在手中。 “我是唐塞殿二小姐,快快送我们回去。” 芸庄好大胆量,言语间还是那样般颐指气使。 “什么!?你竟然是那个大魔头的二女儿,今日栽在我们手里,必死无疑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说完那巨人手指咯嘣脆响,想要合十将他们拍死。 吓得魁楚尿了裤子,躲在宇唯身后,不断的往后缩。 “休想伤她。” 宇唯使出浑身解数将七脉剑举起刺向那厚厚的长着老茧的手掌,然而那巨人的掌心并没有受到什么作用,只渗出了一小滩血水,有些蚍蜉撼树。 “咦,那是什么?” 有个巨人说。 “是棍神!” 另一个巨人说。 “还不快跪下!” 所有巨人都扑通跪地。宇唯感觉自己胸口的冰檐棍不断的发光发热。 “你们怎么了?” 面对突然温顺的巨人,宇唯好奇地问。 “忌命殿下,多有得罪。忌命祖师留下的遗训我们不敢忘记。请殿下百忙之中救我们逃出牢笼,重获自由。” 宇唯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却被巨人们捧上天,虽不明其意,但细看四周已然十分危险,而和巨人们也强弱悬殊,不由得故作镇定的胡诌道“想要自由,说来也简单……” “什么?” “保护好我们!” 喜欢牧 宇唯全网最快。 第4章 忌命蛊诀 “这……” 巨人们一下子愣住,但好像宇唯很是权威,话从他口中说出,他们不敢不听,只抬起头试探性看了一眼芸庄,却被宇唯的眼神杀回。 按理说,芸庄是匪雷之女,抓她即可威胁匪雷,但梦境里预示能完全解救他们的宇唯,又看起来和芸庄关系匪浅,这可犯难了。 忽然草原那头有一群斑鬣狗似乎嗅到了忌命人的踪迹,开始试探性地成群结队围来,其中几个巨人捡起地上的树枝以做驱赶之用,霎时间卷动滚滚尘土。 见这场面宇唯三人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就在这时奴兽场的上空一阵轰隆作响,一只秃鹫乘风而来。 “快快,快上来!” 只见秃鹫上有个衣着简朴却气质非凡的少年朝三人叫道。 其他巨人还是那般战战兢兢地跪着。 就这样三人爬上了秃鹫的背上,乘风而去了。 “好你个吾铭,又来出什么风头?” 魁楚发抖的声音终于淡定,抱怨道。 “没有吾铭,只怕我们已在野兽的肚子里和巨人的脚趾下了。” 说时芸庄已拉着宇唯的手,靠在他背上,魁楚回了个白眼。 “哈哈,明天刚好是我十六周岁生日,而今天就救了你们。” 那个吾铭说,他晃着有点蓬松的三千垂发,笑容青涩,声音成熟。 “谢谢你!吾铭兄弟。”宇唯说“我这是在做梦吗?我刚还在房间休息呢。” “见你年少,眉宇间却气度不凡。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吾铭盯着宇唯问。 “小小虚名,不值一提。” 宇唯谨慎谦逊地回答道。 “其实我知道,你可是麒北村世门牧宇唯?” 吾铭迫不及待地追问。 “明知故问呀。” 宇唯浅笑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尽管说,我还恩都来不及。” “教我跳忌命舞!” “没问题!” “竟和我家二小姐拉拉扯扯。昨晚还敢命人伤我父亲。” 魁楚愤怒插话道。 “昨晚之事……” 宇唯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决斗吧!” 魁楚说时已摆好催眠掌的架势。 “给我跪下。没大没小!还想打架?” 芸庄气道,一只手捏起魁楚的耳朵,像个老母亲教训孩子一样。 宇唯和吾铭的笑声顿时回响云霄。 “那些巨人是怎么回事?” 低头看向底下地面上的小黑点正与更小的黑点鏖战,宇唯久久不能释怀,便问道。 “那奴兽场内的万物之灵是人,且都是巨人,他们都超过了十六岁。”吾铭盯着底下聚集在一处冲着高空咆哮的巨人们,默默握紧拳头,“只因自小被困在奴兽场,便一世为奴。这些人以树为依,且已通灵性,晓得神物的存在。总有一天我会救出他们!” “我也是。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宇唯说。 “我有办法。” 魁楚笃定道。 芸庄咳嗽了一声。 不多时唐塞殿内,一只秃鹫闯出了瓮鳖罐的结界,将殿上梁顶的木柱琉璃瓦撞出了个大窟窿眼,整个空间霎时一片沸腾。 在吾铭去时只是在罐外破了结界,于风雷电掣间召唤出秃鹫而已。 芸庄平安归来,匪雷大喜,见她害羞扭捏地站在宇唯身旁,心下已猜中大半。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小子,丹凤眼柳叶眉,耳似佛垂鼻如重枣,年少 落落有大志。 似乎在哪见过,不知出身何门,能否给女儿幸福? 刚那秃鹫不小心冲破结界,现已被侍卫用缠丝网抓住,捆在庭下。 而吾铭更是激动地踱来踱去,大声叫唤别伤了他的忌命兽,正等着论功行赏呢。 “季杜和魁楚先退下,过错改日追究。” 匪雷不经意地说。 “我有要事向大人禀告。” 魁楚赶紧说道。 “但说无防。” 魁楚走到匪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只几句,匪雷就忿然作色。 “季杜,你今天两次办事不力害二小姐也已是活罪难逃,现在你可知欺我之罪?这是世门长孙你会不知道,竟要置他于死地陷我于危难之境。” “大人饶命,都怪我一时糊涂,没有如实……” 季杜话未说完,匪雷手一挥,被九母陇一刀毙命。 最近九母陇在研习刀法,学那种稳准狠。 “父亲,父亲……” 魁楚上一秒还沉浸在打小报告的快感,下一秒因丧父之痛哭成个泪人,感觉可怜又可恨之人的一生就在今晚被他彻底经历完了。 “庭院外怎么那么吵?” 匪雷此刻不愠不怒的问。 “秉大人,是吾铭那小鬼。说要领赏。” “我领他个鬼,屋顶都搞塌了。计算好补修材料扣他的薪资。这还用我说,下回醒目一点,别总楞在那杵在那没事干。不然下场…雷用他惯用的口气说着,像刚刚杀个人是生活里理所应当的一样,又回头对九母陇道,“把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给我带去密室。庄儿回屋睡觉去。”这时唐塞殿忽然剑光一闪,又咚的一声。 九母陇把刀架在了宇唯脖子上,宇唯已累得拿不起剑来行刺匪雷。 “别杀他,留着慢慢折磨。” 匪雷淡淡道。 “无耻匪雷,我世门与你势不两立,要杀要剐,随你便是。” 宇唯头次见有人如此无情冷血,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毫不畏惧心中已是恨之入骨。 “哈哈,好一个随我便是,还想泡我家庄儿。” 匪雷笑道。 “父亲,你就饶了他吧……” 芸庄哀求道。 “嗯?” 芸庄知道匪雷只要发出这样的疑问就是权威被挑战了,要打人了。 “父亲你辛苦了。九大哥帮我把七脉剑洗洗,弄脏了。”芸庄左手去取宇唯手里的剑,右手又递了狭刀偷放在他的身上,并耳语道“刀别丢了。” “好困,父亲,再见,我睡了。” 芸庄深知父亲绝不会让她跟随,便假意回屋。 到了房间,跳下窗户,蹑手蹑脚地躲过侍卫,凭着狭刀的指引绕过九曲十八弯来到密室外屋,见屋内父亲正抽着雪茄在思考着什么。 大尖伯和小硬叔也在。 “大人,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已过,如果此刻拿这个小子的命来威胁世门,是可事半功倍得到好处。” 大尖阴险地说。 “但条件可以是什么呢?搬离世门?献上宝贵的情报?同我们一起对抗命忌门?” 小硬四连绝问。 “这都不牢靠,还可能引来挚桐的追杀。要知道那家伙可是玩命之徒,被盯上可就危险了。” 大尖心有余悸地说。 “此刻的形势还不如设个计谋,引起命忌门猜忌嫌隙。我们坐山观虎斗。” 小硬淡定地说。 聪慧的芸庄一下子便听懂了。 又见尖伯和硬叔在父亲耳边低声了一会,父亲听得和颜悦色,赞叹连 连,叫他们退下了。 已是六更天,眼见父亲进了密室,芸庄着急地也想混进去,怎奈匪雷设的机关重重,连最亲密的人也从未告知过进密室的方法,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狭刀显示的位置便是密室,而刚刚九大哥很显然也进过密室。 现在七脉剑在何处?在左农厅!只能去套一下话了。 眼下匪雷正在密室中,押着宇唯,过了七道关卡,只是怪力乱神,无非雕梁画栋,不过奇淫巧技。 之后一间别致的小屋映入眼帘,他便把绑着的宇唯扔在门口。 屋里墙上有扇门,匪雷却用笔在门上面写着什么。 约摸十几分钟后,宇唯被抓了进去。 那道门忽然发起光来,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里异常夺目,宇唯今晚经历这么多奇奇怪怪却不可可爱爱的冒险已是累得倒头就睡,发觉身后被人轻轻一推,眼前就又是另一副光景了。 “这是在哪?” 殊不知在接下来二十几天的经历里,这句话问得还早。 宇唯刚睁开朦胧的双眼,忽然感到一阵钻心的销魂蚀骨的痛遍布全身,火辣辣的难受,又晕了过去。 待宇唯再睁眼时已是早上八点,他本可以再沉睡的,只是在这周围压抑骇人的环境里醒了,很紧张,有种异常的抑郁感,像是肩上背着一万担玻璃而又不能摔倒,摔倒了便会一命呜呼。 “醒啦,小鬼。” 宇唯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有只垂垂老矣亦真亦幻的老头在说话,仔细一瞧是个瞎子,双眼却未见任何修饰,空洞洞,极为吓人。 忽然那老头被移开,一张纯真青年的脸露了出来。宇唯吓得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铁栅栏,竟能画得如此逼真,还可令画中人说话。 宇唯看了看他,再环顾四周,四面都被铁栅栏围着,满屋子的灰尘,而这青年却打扮得干干净净,到处是画。 地上,天花板,床头,甚至是一小截铁栅栏,都有许多符号标记,玲珑小巧,竟好像给人一种这个青年可自由穿梭于它们之间的幻觉。 “这里是地牢?” 老头又出现在了宇唯面前说道,还点了点头。“青棱居地牢。”他补充道。 “你是……画仙。”宇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得如此荒唐,只是觉着这么强大的艺术家在跟前无法不那样想。“不,我想说的是,你是忌命作家?” 说到艺术,打宇唯记事起,外公宗石的忌命馆里就有上百万的忌命册,密密麻麻的,大捆小捆的,浩如烟海,比城里的图书馆还多。 但这些册很少外借,可以说,是不借。 除非爷爷需要动用各种人脉获得情报,这些册子才会对应的派上用场。 好的忌命册可做书读,可当乐听,可当画赏,可当电视看,可用于战斗,坏的忌命册可能毁灭世界。 看着眼前的哑巴青年,宇唯又想起一件既沉重却幸运且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很小的时候每当胸前的冰檐棍闪闪发光,母亲就会给他看忌命册,并引导他写忌命符。 十岁那年,他已经会写很多的忌命符,并在忌命报上发表。 可有一天,他和弟弟禹魏去河边游玩,载他们的小船忽遇涨潮,世门手下又疏忽并未留意。 他们不小心误入沼泽地,禹魏被一群类似于水鬼的怪物缠住咽喉,等手下赶到时禹魏已死,宇唯一直哭,泪水湿透了大地。 后来奇迹出现,禹魏竟活过来。而宇唯回家后发现自己丧失了写忌命符的能力,整个事件自然而然,却又不合情理。 沉闷的地牢里,宇唯难过地想着,这辈子当忌命作家 的梦想,怕是破灭了。 “小鬼,难道你就不想逃出去吗?” 老头问。栅栏外忽然有声响,有人把早餐放在了地上,又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我忽然不怎么想。太好奇了……你不能自己说话吗?你是哑巴?……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记住我。” 还是那老头在说话,而青年男子又露出了头,帅气地笑了一下,瞄了一眼外面。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青棱居地牢?难道是盗墓吗?” “其实画画也是可以盗墓的。” “我一直想见识一下呢。” 宇唯的童年就是在向往反盗与当忌命作家的兴趣中度过的。 一听到画画也可以盗墓,不知道是自己思虑所致,还是气场使然,冰檐棍此时竟变成了一只羽毛笔飘在空中。这还是自禹魏复活后的第一次灵感,犹如新鲜血液源头活水! “有没有纸?地上太脏了。” 宇唯忽然忌命作家附体一般,在那青年递来的纸上奋笔疾书中,却还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符号,没有半点进步,宇唯有些气馁。 收好神棍,看那青年正背对着他在画另一幅画,定睛一看空无一物,退后几步才觉得似曾相识,是匪雷密室里的那扇门。 “你和匪雷……” 宇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从画前消失了。 而远在步论山断头陵上,一座忌命台横空出世,立于万年香火之上,从此,指引着忌命之子解开忌命诀的历练浩劫,普渡济世。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章 生死未卜 “宇唯呢?怎么这么早起床?” 早上六点的时候宗棠回卧室内开始疑问三连的嘀咕了。 看见小儿子牧禹魏还在小床露出熟睡的脸蛋她忍不住的去亲上一口,幸福地笑着,然后整理好衣服,优哉游哉地倒燕麦牛奶去了。 “秦大人,秦大人,首掌叫你。” 听见下人在屋外叫得很急,宗棠边应着边去开卧室的门。 此时挚秦被叫醒耷拉着一副惺忪疲惫的脸说道“待我洗漱完这就去。” 刚出去没一会又急忙地跑回屋中,四处查看,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有点慌了的问宗棠道:“早上起来你可有看到宇唯?” “没有啊。宇唯怎么了?跑去哪啦?” 宗棠也开始有点担心的说。 “整个家都找遍了,不在他房间,也不在我们这。”挚秦开始有点镇定的说,“是不是你反对他最近的经历,偷偷把他藏起来了。” “我做哪个决定不是跟你商量的?现在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呀。” 宗棠此刻已顾不得委屈,问时却已噙满泪水。 “目前情况还不明。据世门收集而来的情报,此刻宇唯可能在青棱居地牢。” 青棱居乃命忌门之一木门府邸。 “自木强哥死后,木门虽然与我们心存芥蒂,但也不至于下此毒手。难道是有所行动了?” “目前这个情报只是单方面的,还需证实,宇唯不是最喜欢盗墓吗?会不会半夜跑去步论山了?” 挚秦一副知子莫若父的口气。 “打他出生那一刻起,在你们这些所谓长辈的眼里,就背负着振兴命忌门的重任,这一路走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不是被你们绑着被你们逼着……” 宗棠又开始了。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这就去青棱居会会他们。” “小心。我去正反门和活门家找找。” 宗棠用手擦干强忍住的泪水。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样的。” 挚秦说完便走了。 突然哇的一声,禹魏被父母吵醒,不知所然又 令人闹心的哭了起来。 挚秦来到客厅,见父亲贼爷正襟危坐,他不停的敲打着桌子的左手手指忽然停住,说道“君庐上下都找遍了吧?据并不可靠的情报,宇唯给关在青棱居地牢了。你怎么看此事?” “为不伤两家和气,可派我先去探查一番。” “我也去。” 立在一旁的挚桐道。 “你不行,自上回取神棍你就得罪木门,木锦那家伙不待见你,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贼爷又不安的敲了敲桌子。 “可二哥不会半点忌命术,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况且神棍又是给宇唯用的,木锦岂能不恨他?” 挚桐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咱们不能派会忌命术的人去,不然肯定打起来。我相信你哥能全身而退,就凭他的处理方式。青棱居地牢……再派一个不会忌命术但会使用罗坤机的人跟去便可。” “什么?” 挚桐无法理解。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顺便叫遁裴前来。快!” 贼爷示意又着急又疑惑的挚桐,挚桐便愤愤不平的离去了。 不会忌命术的贼爷向来以挚桐的本领为核心,不想今日背道而驰。 挚秦同遁裴得了贼爷的妙计,往青棱居去了。 青棱居的大门是一个平房侧门,显得寒酸破落,据说与二十八星宿二十四方位有关。 挚秦敲了敲门,来开的却是木盛的大儿子木臭彪,他刚和弟弟木虎包在客厅玩电子游戏,因为从侧 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 “臭彪啊,长这么大了!来,这是秦叔给你们的一点小玩具,以及一些礼物。” 一看到那遥控车,虎包一声尖叫,他与宇唯同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谁?” 从平房后面,那坐势如鸟巢般的青棱居里走出几个大人。 由于十六年前的那场隔阂,今天大早上的挚秦登门拜访,真可谓破冰之旅,又似乎来者不善。 十六年前,断头陵传来有人盗墓的消息,他们从千咕井取出了一支上古魔箭,射伤了水中上仙养的泣露花瓣。 木门首掌木锦大儿子木强临危受命,正准备带领他二弟木镇和三弟木盛上断头陵,挚桐上门求助帮忙,要去俄国取冰檐神棍救刚出生的宇唯。 木锦不同意,木强心善,在去断头陵的路上命木盛去帮挚桐。 最后木强不幸遭难,木门与世门的梁子便结下了。 此刻木镇跟木盛应付寒喧着,挚秦顾左右而言他,也令木门狐疑。 首掌夫人浦瑶多个心眼,忙命手下人去外面打听闲言碎语,事无巨细与她汇报。 木锦倒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在草长亭吞云吐雾着。 遁裴跟着挚秦来,一进青棱居便问厕所在哪,其实他找厨房去了。 原来贼爷有青棱居地牢开饭的时间表,只需对准时间,跟着厨房的下人走,必能找到地牢,而这地牢机关重重,却对不会忌命术的人无效。 这地牢属于罗马斗兽场式,五步一回廊,十步一楼阁,只要绕上一圈,所有的盗墓贼罪犯等都一目了然。 遁裴小心翼翼摸索着,真的听到了宇唯的声音,拿出罗坤机,拍下了宇唯跟老头对话的画面。 世门的罗坤机同刺门的玄伍镜都为命忌门探查敌情的至宝,青棱居地牢也并非没监控窃听,但在青年画家慕匀佑如此神秘的高手面前,只是一片混沌,一团杂音。 而牢里的青年似乎也是故意要让罗坤机拍到宇唯,所以这个局中局,计中计,谍中谍,都因为有人外人。 遁裴见放早餐的人已走,本想凭一己之力救救少爷,但见那铁门铁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转念一想既已拿到证据,就先撤退交差,不再多事。 可宇唯在画前消失的一幕正好在他眼前发生,本就提心吊胆的心一下慌了手脚,张口结舌。 就在这时他的后背给人一拍,回头一看是木镇,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语无伦次。 原本遁裴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这地牢的磁场太过诡异,有忌命术的人靠近尚且昏迷,更别说他一个普通人。 “你偷偷摸摸的在此处干嘛?” 木镇厉声道。 “大人饶命,刚刚,刚刚,阿,不是不是……” 遁裴的样子十分丢世门的脸面。 “搜身!押下去关起来。” “等等,镇兄。”是挚秦的声音“实不相瞒,我这个手下胆小如鼠。在你们这么大的青棱居走迷了路也是常事,今天就算你卖我个面子,把人放了。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 “可他怎么就能不偏不倚的走到地牢外呢?”木镇满脸疑问,“我这就调监控去。最好别有什么阴谋。” 挚秦只好陪笑。 浦瑶刚好赶来,了解假情况之后调停了一番,欲保挚秦和遁裴离开。 木镇则把监控视频调出来了,要与遁裴当场对质。 “拍什么呢?这是什么?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罗坤机吧?识相的快把罗坤机交出来。竟敢偷窥窃取地牢机密。” 正在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过来,跟浦瑶耳语了几句。浦瑶这 才恍然大悟,道:“挚秦你这孩子,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你伯母说,何必藏着掖着,闹得我们两家不快呢。宇唯那小孩可找到了?” “我大儿子自早上醒来就不见踪影,到处寻不得,有人放出消息说我儿子被关在地牢。我只是来核实一下,并无他意。” “这么说就是怀疑我们咯。还在那里黄鼠狼给鸡拜年。” 木镇气道。 挚秦却说“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只是现在还没有我儿子的消息,很是焦虑。” “要不是看你不会忌命术,早打你了。” “找到了。” 遁裴这才晃过神来拿出罗坤机的镜头道。 “让我们进去看看。” 挚秦忧心忡忡地说,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 当看了罗坤机打印出来的照片后,木镇既有些不好意思,更是难以定夺要不要去地牢寻人,须知这地牢关的都是豺狼虎豹之辈,非奸即盗之徒。 浦瑶一个妇人也拿不定主意。木盛见状准备通报木锦,木锦就不徐不疾的抽着烟走了过来道“给我滚!以为派两个土包子我们就不动手了是吗?” “很好。”挚秦很镇定地说。这些年来他虽四体不勤,却一向都是不畏强权的角色。“你们就等着署角来吧。” “罗坤机留下。” 木锦又说。 “给。” 遁裴很淡定,挚秦也并没有阻拦。 木锦接过这传说中的宝物,好奇地摆弄了一下,像年事已高的人不懂高科技一样,但其实这是黑科技,比高科技还要玄幻和恐怖。 “照片呢?” 木盛终于开口补充问。 只见遁裴不紧不慢又拿出了那张可以曝光惊天秘密的照片。 木锦接过,拿起放大镜一看,说:“这个位置十分蹊跷,照片有可能是合成的。人也留下!” “木伯,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挚秦愤怒地喊道。 “难道还留着你们去找署角不成?” 木锦老奸巨猾道。 “木伯母,你快评评理,误会我们都说清了,该给的东西我们也给了。现在主要是找到孩子,既然你们不帮忙,我们这就另寻他法,但其实也真没什么办法了……” 挚秦欲哭无泪。 “你可以走,但你这个手下得留在这,谁叫他误闯地牢。” 木锦清醒道。 挚秦气得捶胸,走到遁裴前面,又往地牢里面看了看,里面乌漆嘛黑,完全没有外面青天白日的视线,心里的担心又添几分道:“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宇儿在里面越久越拖越不安全。我不走了。我今天就赖在这。” “很好,一并留在这吧。正找不到理由和你们世门开战呢。” 木锦说完便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遁裴被押了下去。 木伯母正欲好言相劝从长计议,挚秦转身就走了。他走出木门没几步,世门部分精锐就在那里等着,犹豫了一下是否杀回,决定先回君庐,一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要找到更合适的解决方式,打打杀杀恐怕只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万迁君庐里,只剩一老一小——如坐针毡的贼爷和要杀纸牌个片甲不留的禹魏。 挚秦将遁裴利用魔术偷龙转凤留给他的罗坤机和照片给贼爷看,这都在贼爷的计划之内。 贼爷陷入了深思“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我倒理解本来木锦是想放一个人人证不足的。” “现在报署吗?” 所谓报署,即跟古代的报案同个道理,署角就是署里的工作人员。 “等等。署角一般也要24小时才受理,宇唯的凌隆锤有异动,往玉霖别庄 的方向去,挚桐挚平他们赶去寻找。其实昨晚它就有异动,又突然折回。下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并没有禀报。” 玉霖别庄是挚秦在邮电局后面圈了一大块地建好给喜欢栖息田园的四弟挚平。 “家里其他人呢?” “你妈去求神拜佛,你妻子去挨家挨户的找。” “事不宜迟阿父亲,埋伏在青棱居附近的人加上署角是可以掣肘木门的,就怕地牢里的危险。至于凌隆锤应该是受四弟的感应吧。”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接听的贼爷只连声应着,听对方一口气说完挂掉之后道“挚秦,你先在家守着,照顾好禹魏。有个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 “怎么了?” “这事三两句说不清,等我回来。有什么事用淬血令。”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章 斗转星移 贼爷前脚刚走就有人敲门,却是挚秦岳父宗石,一看照片一听当下情况急得火烧眉毛般,就要去木门要人,挚秦拦不住,出了府门叫人照顾好禹魏自己也跟了去。 却说挚桐这边带着20个手下一路跟着凌隆锤进了玉霖别庄,通报牧挚平之后叫他带路。 挚平反而有点犹豫道“我也知道凌隆锤进了院子,但近来院子煞气横生,恐怕不宜现在进入。” 而挚桐向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话不多说一句便自己强行跟了上去。 穿过曲径通幽路,没有小亭依翠,越过仗马寒蝉桥,并无小阑斜护,一直往森林腹地走。 不久就迷了路,挚平号称丛林活地图,很快跟了上来带路。 蓦地里一道奇光闪现,像金子一般,定睛一看,却是树叶晃动,忽而一声嘶吼鸣响,像百鸟朝凤,仔细一听,好似鹰啼泣血。 跟来的20个世门高手,虽身手奇绝,久经沙场,却也是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凌隆锤在赶路的声音越来越小,挚桐立在原地,做了个弯弓射箭的手势,将花斧扳飞旋抛出,使用了忌命物定位术。 丛林深处传来一阵风声,哗啦哗啦的像拨开了一层迷雾。 挚桐说“留两个人在这接应,其他人跟我来。” 只见他纵身一跃上了树枝,虽无腾云驾雾之实,却有倒拔垂杨柳之力。 挚桐跨上森林尽头的最后一棵树,喘了口气。“奇怪,整片森林都难寻得忌命兽的踪影。”他思忖道,“这里是……” 眼前的景色虽不波澜壮阔,但却似曾相识。 “难道……快撤……” 挚桐喊道,但为时已晚,他身后有好几个高手的忌命物都被吸了过去。 虽然那时去的时候是晚上,但挚桐不会忘记蛇淤坡后山的景象,忌命树,芦苇荡,蒲公英草莆,此刻正一点一点的在玉霖别庄里拼凑中。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极幻境,玉霖别庄,正慢慢由黑洞吸收蛇淤坡的白洞,变成忌命兽的新领地,危险丛生。” 挚平赶了上来,他倒是一口气不喘。 “什么意思,属下不太懂。” “这两个纵横空间正在斗转星移,交换场景,受磁场影响吸收忌命物,忌命兽……糟了,宇唯有危险。” 挚桐猛然席地而坐,用尽全部意念召唤花斧扳,就在万念俱灰之际那花斧扳穿过黑洞和白洞,带着一丝残血缓慢的飞来。 “不行啊三哥,肯定还有别的法子。” 挚平喊道却无力阻止。 “你们都回去,给父亲和二哥报信。” 但见挚桐将花斧扳稳稳的固定在树梢,凭着四两拨千斤之力自己飞出,向那无极幻境里去了。 挚平强忍颤抖的手脚,有点乱了方寸。 人群里有位叫晟孙长的请命率队欲前去救援,挚平连忙否决。 “这并不是人多人少所能决胜的,一切,都要看他们的造化了。晟孙长,多逵,骆律,你们三人的忌命物还在,且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大家且回,今日之事是重大机密,甚至是天命,不可向他人透露半句,否则……” 挚平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正说时,那花斧扳忽然又开始蠕蠕而动往无极幻境的方向,那树梢整根都被砍断,坠落半空。 “算了,不做垂死挣扎了。三哥是离不开花斧扳的,随它去吧。” 彼时的蛇淤坡险象迭生,所有的动物像接收到了地震或者海啸那样的预警信号一样,都出现在了忌命树下。 而被转移到这的宇唯又晕着了,因为被毒蚊群咬到了,冰檐棍驱虫护体才不会再被咬,还有许多危险在等着他,所以凌隆锤才出 现了。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本来到达蛇淤坡需穿过麒北与围岭,现在有不断扩大疆土吞并蛇淤坡的玉霖别庄于是走了无极幻境这条捷径。 那凌隆锤一分为二,成乾坤画戟之势,忽然其中一支像翻着筋斗的孙大圣砸向那虎视眈眈的吊睛白额虎以当头棒喝,那猛虎一声惨叫,后退几步,却仍不死心,以宇唯为中心步履蹒跚地绕着以伺良机。 在宇唯的另一边一只庞大的巨型金刚正捶胸顿足,不像虚张声势的朝他袭来。 凌隆锤的另一支顿时化作一巨型木头人,旋转着上半身刮起一阵风暴,将金刚卷了进来,再施以拳脚。 就在快要将金刚收伏之际忽然收手,凌隆锤又变为原形与打猛虎的头一支呈双十合力的动作挡住从树上迅猛而落的雪豹,横架半空。 这时老虎晃过神来,对着宇唯的方向就是一扑,凌隆锤顿时又伸缩自如,对着猛虎就是一挡。 如此这般三兽鼎力久攻不下,渐渐的落了下风被凌隆锤一一收拾,收为麾下忌命兽。 不觉间蛇淤坡里的芦苇荡已经全部转移到了玉霖别庄,所有相生相克的忌命兽在为生存做最后的战斗。 有一只水怪浮出水面,狰狞着张牙舞爪的往忌命树下爬来。 忽然一柄花斧扳从无极幻境飞来,将水怪的身体切掉了一小块钉在了忌命树上。那忌命树正落英缤纷,被这一斧砍得鲜血淋漓,分不清是水怪的血还是树皮的血,恰好滴在了树下宇唯的胸前。 那冰檐棍第一次品尝了人血,兽血,植物血,魔性大增,开始情不自禁寻找猎物,比之前还要闪亮。 在芦苇荡消失的地方,正由玉霖别庄的丛林开始拼接,从那里走出来一人,她迷路了,但还是顺着狭刀的踪迹来到了宇唯面前,没错,正是芸庄。 昨晚她套不出九大哥的话,忧心忡忡了一夜,悲伤绝望之际狭刀又出现在了蛇淤坡,她便忘却劳累的赶来了。 “宇唯,你怎么了?” 芸庄上前抱着他道,眼泪夺眶而出,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此时凌隆锤已尽心尽责的扫清各种飞禽走兽巨型障碍,什么老鹰阿,什么七步蛇阿,什么野猪啊,什么狼群阿…… 而冰檐棍则抵御各种爬虫蚁穴,二物看起来倒配合得十分默契。 芸庄一看就知道宇唯是昏迷了,自小在唐塞殿阅毒无数,正准备拔出狭刀放点宇唯的血以试毒性。 其中一支凌隆锤便不分敌我的袭来,在它的棍下幻化出三头狼王,烽火硝烟四起,芸庄只好从脊梁骨里提出七脉剑小心应付着。 忽然从无极幻境里飞来几件忌命物,有钢枪,有乱箭,有沉剑,有长矛。 而那花斧扳像受了什么召唤一样,舞动了起来,又向那无极幻境飞去。 风起忌命,蛇淤坡的时代就要过去了,所有的忌命兽都拼命的往无极幻境去,生怕被吞噬在无常与人类的贪嗔痴中,水怪也不例外。 而那漫天的落叶,在春日暖阳下显得怪异突兀,化作一把把飞刀利刃,欲伤人于无形。 凌隆锤这个忌命物界的劳模,其中一支又旋转飞舞了起来。 已是中午时分,蛇淤坡上的太阳日照当空,万物生灵如三千东流水,干涸的河床上铺满了从别庄飘来的种子,忌命树也拦腰截断,像是世界末日上帝对人间的审判一样。 油芯塔本在黑夜下才会显现,这时却也失去魔力般的摇摇欲坠,所有的拥挤不堪,所有的你争我斗,消失了,只剩下宇唯和芸庄。 “如果这世界到了尽头,你还会爱我么?如果众叛亲离,亲人反目,你还待我如初吗?” 芸庄悲从中心起不假思索。这可是她从小玩到大的蛇淤坡, 虽然不知远方如何,但眼下他们村可能有大灾难了,父亲可能也会有危险。 “不会,因为他还有依纯。” 这声音是谁?怎么可能会读心术。芸庄擦干眼泪,四处张望,却不得其解。 “凌隆锤,你这呆子,刚主人的小妾要救你又去阻拦,现在好了,一命呜呼了。” 又有声音,而且极富情感,没有丝毫的冰冷,倒像是一个邻家小弟。 凌隆锤听到了之后晃了晃棍子,像耸了耸肩,吐了吐舌头一样。 “哇靠,你是谁?” 芸庄不禁吼道。 “是谁伤了宇唯?”挚桐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又是你这死丫头!” “看在你是宇唯叔叔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宇唯他中毒了,要赶紧治疗。” “中的什么毒?” 挚桐问。 “待我取血试……” “主人被毒蚊群咬了一口。” 芸庄正欲说完就又被这来历不明的声音打断了。 “冰檐神棍,是你吗?” 挚桐欣慰地问。 “此地不宜久留,带我们去油灯塔吧,主人小妾。” 那话音刚落忌命树的领地便被连根拔起,大有被泥土侵吞蚕食之势。 “哼,我叫芸庄,宇唯的未婚妻,什么小妾。” “废话少说,再不离开要掉入树洞的。你说是吧挚桐。” 冰檐棍讨喜地说。 “去油芯塔,我必须给宇唯运气才能解毒。” “好吧。” 芸庄将狭刀与七脉剑一合并,一道强光发出,只见他们三人的身影一晃,刚还有点生机的蛇淤坡只剩下凄凉的满地落叶。 丛林快拼接完整,树木却如残垣断壁,像是被一千万柄花斧扳砍过一样,空荡荡如滋生魑魅魍魉的冥界一般。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7章 油芯塔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油芯塔,从古代到现代救了你们围岭的每一次灾难,无论是洪水地震,还是屠杀纷争。” 冰檐棍在宇唯的胸前蹦跶着说道。 在他们眼前,是一座承载着亭台楼阁的桂殿兰宫,四通八达却又如迷宫般。 “废话少说,快救宇唯。” 芸庄放下手里的剑和刀,扶好宇唯。 “我是救不活,我又没那么神通广大。” 冰檐棍揶揄道。 “你连说话都会了,都成精了,还有什么难倒你的?” “我实力都没凌隆锤的一半强,你为什么不叫他?” 正说时挚桐已开始运功逼毒,那毒似阴非阴,似阳非阳,在宇唯体内四处乱窜,毫无章法又好像与宇唯的五脏六腑融为一体,着实难解。 “叔叔,要快,我爸他们可能已经寻来了。” 挚桐并不做声,一只手撑着宇唯,一只手挥向远方塔外,不多时花斧扳又飘然而至。 挚桐接过花斧扳,原地站起,向上一跳,对着宇唯的后背用力一劈,像吴刚伐桂一样。 芸庄阻拦不及,凌隆锤上前挨了一斧被被劈成两半,那斧并未收住,继续向下砍,收手之后宇唯的后背却如钢铁一般刀枪不入。 “这毒,早些时候取血度之或许可解,可是现在毒性已深,唉……” “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忌命屠毒之物,千植市内必有相克。或许千植市那的浣傀药可解。” 冰檐棍这时好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样子。 “那只是忌命册上的传说。” “别慌,需我的守护物花斧扳打开时空之门,我去取来便是。” “时空之门?守护物?什么鬼?” 挚桐惊诧道。 “花斧扳的物语是守护,虽然这与平时风风火火的你很不相符,但它命定就是我的守护物。” 冰檐棍煞有介事地说。 “如何打开?” 挚桐十分好奇地问。 “我不在这半日你们可要保护好主人。不然我就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 说完那花斧扳就百步穿杨似的飞向塔的中央,径直地划开时空的缺口,这时冰檐棍就如隐身了一般,在宇唯的脖间只剩下一条陈旧的麻龙绳,花斧扳也跟着消失了。 “糟了,我父亲他们在塔下了。”芸庄惊慌道,“保护好宇唯。” “这还用你说,我先去砍了他们。” 挚桐说完就要直接从几百米的高空跃下去。 “叔叔,你傻呀,你的忌命物呢?有勇无谋还算是世门子孙?” 芸庄着急地说。 挚桐忽然一个转身就将地上的狭刀架在了芸庄肩上,道:“我只是趁你毫无防备要你做人质。” “没事,随便。反正我生是世门人,死是世门鬼。”芸庄毫不在意的双手一摊道,“现在你一个人,又没花斧扳,肯定不是我父亲他们的对手。我带你们入暗格吧。” “哼,我们会信你。” “不信也得信。我的狭刀跟七脉剑是有定位功能的。待在这迟早暴露。” 挚桐看了看昏迷的宇唯,将信将疑地将狭刀放下。忽然他一个转身就将狭刀扔向了对面的无极幻境,那力道雷霆万钧,速度飞快,只是电光火石一般的一闪而过。 塔下的匪雷和手下并未察觉是在塔上扔的。其实这是两军对阵中最能迷惑对手的扔法,挚桐学这学了好多年。 “叔叔,你这又是为什么?” 芸庄很是无语。 “我赌他们都会往那边去,又或者去掉一半的兵力。”挚桐仰天笑道,“你要是有什么坏心思小心 我打死你。” “那你把七脉剑也扔了吧。你大可以将我打晕,反正我只想和宇唯在一起,不要分开就可以。” 芸庄反将了挚桐一军,挚桐反倒有些诧异,见她言行举止大胆心细,虽谈不上乖巧,却也处处为宇唯考虑,如此奇女子配我家宇唯也还行。 匪雷知道自己在木门的阴谋已经大获全胜,对那个忌命画家,即他的大儿子匀佑信心满满,宇唯大概就在这附近,或许已经成了忌命兽的腹中之食,一切都仿佛在掌握之中。 只是当下寻女心切,但也早已被蛇淤坡这天翻地覆的变化吓傻了,搞懵了。 一行人本就对远处的那个无极幻境好奇不已,虽知定位就在近处,但还并没有想到油芯塔。 因为油芯塔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虽说有排除定位等的功能,只是给匪雷一点时间,他也能找到的。 这时狭刀一出,所有人便想奔去无极幻境一看。 挚桐暂且赢得了喘息的机会。 日落西山,油芯塔不断上升,位移。 挚桐背着宇唯和芸庄躲在了暗格里,忌命物只剩下凌隆锤。 七脉剑也被扔在了油芯灯塔下的丛林里。 匪雷等人走到了无极幻境处看到新的蛇淤坡,而身后却是满目苍夷的丛林。 “忌命树呢?那些宝藏呢?” 匪雷大吼道,早已忘了女儿的生死。 就在匪雷不断推人前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无极幻境的开口越来越小,消失之后他们眼前还是那片寂静的没有半点动静的鲤鱼庄。匪雷的手下大多吓个半死,都以为那就是阴曹地府的入口。 过去的被晟孙长他们活捉,没过去的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至于那把狭刀,一直横穿了整片别庄,稳稳的嵌在了大理石上,被挚平发现。 见狭刀上有血字“已找到宇唯,在油芯塔,有匪雷女儿做人质,匪雷已寻来,危险,求支援。” 那字细小如蚊,挚平却看得一清二楚。 “是淬血令!快回禀父亲,所有人马都去鲤鱼庄,就算是鬼门关也要闯闯了。” 挚平说着,但他刚从世门回来,并未见到父亲,知道世门此刻正抽调所有的精锐应对木门。 所以只好自己亲自带人,加上从丛林尽头,不,应该说是蛇淤坡尽头回来的晟孙长只有六人,自己又不是忌命师,但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行至鲤鱼庄,却遇一光头和尚俗家弟子,从刺于镇闹市那大步走来,口中哼着歌,腰间别着矛和盾,似乎喝了酒吃了肉,又似乎佛祖心中留。 挚平只瞥了一眼,并不十分在意。 那和尚对他们也是一瞥,却放声大喊“是平哥吗?” “你是?” “我是败家仔霍白佳阿!” 或许这绰号起得实在好笑,晟孙长几人都笑了。 “哦。” 挚平打量了一番,果真是也,六七年没见,但那眉眼神态,一举一动却分外熟悉。 “你们这是要去哪?” 白佳问。 “救三哥和宇唯。” 挚平这才想起正事。 “算我一个,这些年在淞山韶磷还是学得一些拳脚的。” 白佳胸有成竹,势在必得道。 正说着他们眼前那虚草黄竹坡形同虚设,被晟孙长一刀砍出一个缺口,本来挚平还担心踌躇这蛇淤坡有多难进,不想如此轻松不费吹灰之力。 进了里面一看,是自己熟悉的丛林,把握更添几分。 匪雷回丛林的时候找到了七脉剑,看这坐标内心狐疑,心想不要在一个宇唯身上设了那么多计策自己的二女儿却 又搞丢了,就上了油芯塔。 他们上塔没多久,还没开始一间一间搜寻暗格的时候,塔下就有人在叫嚣了。 匪雷他们居高临下,要来一个猛虎下山。 “匪雷,你女儿在我们手里,还不快下来受降。” 挚平迷惑道。 于是塔下又是一场恶斗,白佳功夫长进不少,将那二十几个人全部打趴下了。 就在一阵慌乱之际,匪雷和几个心腹撤到了塔下,使出了伤筋动骨粉,挚平被熏晕了。 白佳背起挚平就撤,不想走在丛林里迷了路,和晟孙长他们走散了。 匪雷此役损失惨重,在抓的两个人中间问不出二女儿的下落,也撤回唐塞殿,另外派出手下在整个丛林里搜寻。 油芯塔上来了几批虾兵蟹将,因塔内有几百个暗格,并不贯通,除非匪雷或者匀佑带领他们,不然很难找全,他们例行公事地走走巡巡一无所获就走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喝水,挚桐也架不住。芸庄却在暗格里走了几步,食物便都为有源头活水来的出现。 挚桐不吃,芸庄也并不理会。 要根除两家这根深蒂固的怨恨这辈子怕是难以实现了。 打斗声渐止,丛林开始有了一点动静,好像是在翻泥土,虫声新透油芯塔。 窸窸窣窣的,渐行渐近,挚桐他们走出暗格一看,冰檐棍被一群蚂蚁架着上来了塔边,然后像是腰酸背痛腿抽筋一样一瘸一拐地回到宇唯的胸前,仿佛下了班的苦命打工人,一碰到沙发就舒服躺平,一句话不说。 细心的芸庄从宇唯胸前取下系在神棍身上的浣傀药,给宇唯服下。 挚桐这才坐在地上静静地等着奇迹发生,过了一会他才问道“我的花斧扳呢?” 那花斧扳也是被蚂蚁群架着,只是悬在了塔外半空。 它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主人,因为这次取浣傀药历时半日,却有各种凶险磨难,自己身经百战,没想这次的斧头面竟被炸出了裂痕,而且还是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更加无颜以对。 一听主人问起这才不好意思羞羞答答地爬上塔边。 与此同时宇唯醒了。 “怎么了?” 挚桐拿起花斧扳,忽然感觉那斧柄十分烫手,快要烧起来了,连忙丢开。 那花斧扳却还浑然不觉,以为主人嫌弃他来,很是伤心。 “芸庄,是你,谢谢你!” 看到自己醒来的第一个人是自己想见的人,宇唯很开心地笑着说。 他又往前面望去是叔叔的背影,不假思索地喊他“叔叔!”喉咙却如怒火中烧的喷出火来,虽无火光冲天之可怖,但也刮刮杂杂,噼里啪啦,将那花斧扳的斧柄点燃了。 挚桐呆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了一跳。今天遇到的奇事有点多哦,几秒后冲到宇唯身旁运气探寻真相。 “是服了浣傀药吗?还是你这丫头在捣鬼?” 而那冰檐棍知许多阴谋,却不能说出,一说出就魂飞魄散。 火焰熄灭,宇唯只觉着浑身滚烫,难以抑制,一时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短短几十秒,那花斧扳的斧柄就给烧得灰都不剩。 只是那斧柄是与冰檐棍取自同一种木材,不一会儿又恢复如初,蹭蹭发亮。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8章 亿兽都现 眼看搜索丛林的人越走远没了动静,挚桐吹了一吹口哨,独影雕飞来,他在它身上附耳而语了几句,它便飞走了。 他拿着手里的诺基亚真是无语,打家里的电话,打父亲,二哥的手机,打玉霖别庄的电话,都在盲区。 “好一点了吗?宇唯。” 挚桐又回头问。 “好多了,”宇唯正喝着芸庄给他的水,咕哝咕哝地吞下去又说,“对不起叔叔,把你的花斧扳给……” “只要人没事就行,忌命物有的是。我们得走了。” 说完他还是手抚摸着斧面在那静默了一会。 “叔叔你们都没事吧?看你们像是经历过战斗。” 宇唯关心道。 “就你一直晕着,虽然有点危险,但我们都安然无恙。” 挚桐正欲说话被芸庄抢白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这是在哪?” “在油芯塔。至于为什么在这,说来话长……”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擦伤。” “疼不疼,我看看。” 宇唯俨然就一个情种,说着便伸手去抓芸庄的手,害得她晕生双颊,芳心窃喜。 挚桐很不耐烦道“宇唯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都担心得要死你不问一句,竟还有心情跟仇家女儿聊天。还不快走。” 宇唯被说得眼眶红红,一停顿正准备问“家里没事吧。”冰檐棍抢先说道:“最好还是别走挚桐,宇唯身上的毒要一个晚上才能恢复过来,若走恐怕体力不支,难敌追兵。” “好吧,明天早上离开这。反正消息已经传给父亲二哥了。” 挚桐像松了口气道。 “你和谁说话呢?叔叔。” 宇唯感觉那声音像是从自己的胸腔发出,按耐不住好奇的问。 “今日这么多事下来,叔叔越发觉得这世界不仅存在忌命师的纵横时空,可能还存在忌命册上的平行时空。就单单你的冰檐棍会说话又救你一事……玄妙,真的玄妙。” “冰檐棍?”宇唯惊讶地把玩起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嘴巴……居然会撇开,哈哈。” “你要感谢的还有凌隆锤,拼尽全力地救你。虽然有时候认不清敌我。”芸庄说。“今天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芸庄正准备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宇唯把右手食指伸向嘴前,示意她别再说,叔叔都给气走了。 宇唯走到叔叔跟前,将昨天晚上开始的奇遇大概跟挚桐说了一番,挚桐听完道“利用你离间世门和木门,最后又将你致于蛇淤坡这片死地,虽不知用的什么妖法,但犯我世门者,虽远必诛。” “叔叔有带手机吗?家里怎么样?” “打不通。家里应该没事,就等你回家。我也想快点回去,缺耳还找我打麻将呢。” 缺耳,挚桐的八拜之交,生死兄弟。宇唯小时候常收到他送的一些小动物,比如兔子,鹦鹉之类的,十分和蔼亲切。 “来这里怎么不找缺耳大叔一起来?” “事态紧急。” 挚桐也将他找寻的经历讲给宇唯听。 “请叔叔放心,那个匪雷杀人如麻,我一定与他势不两立,但芸庄没有错,祸不及子女。” “没有错?恐怕她此刻就是被派来监视我们的。谁真正对你好,谁又不怀好意,要分清楚。要不是看见她拼死保护你,我早把她打晕了。” 芸庄在不远处听得只言片语,心情十分低落。 入夜,挚桐坐在塔边发呆,遥望远方的天空,那半弦月在灰色得有些朦胧的天空挂着,像是他的花斧扳。 老了,终究还是老了。 拿水和食物给叔叔后,虚弱的宇唯勉强吃了些东西,与芸庄相视无言,却又会心一笑。 二人进了暗格,靠着睡着了。 半夜疏疏落落地下起雨来,一开始是小雨,白雾封谷,继而淅淅沥沥,后来越下越大,将整片丛林都笼罩得如同水帘洞瀑布一般。 由一场梦引发的血案,将宇唯和芸庄绑在了一起。梦里梦季杜正朝他们阴森着脸走来。 宇唯撞进了芸庄的回忆录,而芸庄踏入了宇唯的南柯梦。 宇唯很困,睡得很沉。 本来还和芸庄有说有笑,恍惚间一道白光,牵她的手空了,自己四下寻人不得,只得迈着脚步走,越走越急促。 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转而立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废墟,荒无人烟。 “你来了,孩子。我是命领陀。” 是一个年迈老人的声音。 “终于来了,孩子!” 是一种类似于水立方的回响。 宇唯朝着声音的发源地望去,不由地心下骇然,那老人独臂,卧蚕眉,八字须,已经跟大地融为一体却还保持着人的身体。 而在他身边,卧着一头软绵绵憨态可掬的水怪。 同时拥有忌命土诀和水诀,怕是有长生不老之术。 这两天宇唯像是中了邪一样,一醒来就是一个新地方,有多少人的念想在梦中习得,而他,破天荒地希望睡醒是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万迁君庐。宇唯正意难平,一副并不好奇在意眼前一切的样子。 那独臂老人急了,道“你在芸庄的前世记忆里,唯有同时拥有她的记忆,才能全身而退。” 唯那不紧不慢不卑不亢的口气快要急死人了,“芸庄没事就行,我无所谓。” 这一老一怪被油盐不进的宇唯气得,其实他们又何尝不顽固不化。 “这便由不得你啦。” 忽然宇唯被一阵旋风卷起,像沙尘暴一样的龙卷风,伴着水的荡漾声。他早已习惯,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是挺久远的时候,宇唯泛舟芦苇荡,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空气,阳光,微风。 不一会芦苇荡波涛汹涌起来,一阵骚动后又沉寂了,接下来是赶来的年轻时候的命领陀,一个小男孩和众兽。 宇唯急忙趴伏在舟身,水面却将吃水很深的小舟拍打得离他们越来越近。 芦苇荡前忌命树下,那小孩的左耳缺了一角,小鹰钩鼻,浓眉大眼,是缺耳大叔? 只听得他毛遂自荐地对年轻的命领陀道“师傅,你可以考考我关于水怪的知识,看我有没有认真学习。” “哈哈,你说,有多少说多少,值不值山海经残卷的奖励。” “真的?”小缺耳难以置信道,闭了闭眼睛,睁开时也是目光炯炯,“水怪一族的破壳条件讲来十分残忍怪诞,唯有一次破壳还算温情,是靠一个失去溺水孩子的母亲的五百毫升眼泪,今天我们要追杀的这水怪的破壳则是挖出打铁匠的两颗眼珠在烧着蛋的火堆里烤到七分熟的烟飘壳外时分……” “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命领陀显然已经很满意小缺耳的描述。 “还有,老一辈的更恐怖,将催生婆的舌头打死结然后同蛋在永生瓶里用野国酒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而生。今天这水怪本来是被一百多年前的围岭百兽之神烈守掌控着的,身上有烈守下蛊毒的索叛烙,只要有逃心一生,便当即毙命。” “嗯,了解得不错,聪明伶俐,你爹将你送来我这是送对的。等我们回去,我便传授你山海经残卷。” “可不知为何它却能逃窜于此?” 小缺耳敏而好学道。 “只因它早年成长时有运用兽 力强行压抑的本事,所以贼心虽生却能只是消耗骨血,今日借着贼胆拼死,靠着贼力越过蛇淤坡潜入这芦苇荡。” 他们正说着这片芦苇荡却有山呼海啸之势,直逼得整个蛇淤坡地动山摇,于是便躲到了忌命树下。 震动声渐止,宇唯所乘的小舟也被打翻在水里,一开始宇唯在水里使劲的挣扎,拼命地叫唤,但命领陀二人好像视若无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芸庄的回忆里。 这个命领陀是缺耳大叔的师傅?怎么从未听说过?只听说大叔母亲早亡,被他父亲送去围岭却失忆了,回到麒北村后常穿梭于百兽间,与它们为伴。 宇唯看着那金灿灿的阳光打在碧油油的绿叶上,内心本该惬意舒坦,此刻却疑窦丛生,迷惑至极。 “不好!那水怪太过狡猾,拥有主宰芦苇荡的能力,绕着忌命树用湖水围成一个岛了。” 命领陀惊呼道。 “我们游回去不就好了?” 小缺耳理所当然道。 “不行,这个湖水跟百慕大三角是相通,只会南辕北辙。只有召唤众兽,喝干芦苇荡!” 命领陀孤注一掷道。 而宇唯在水里却听得一阵阵做爱的声音,潜入水中一看,那水怪竟于此消彼长之际怀上了芦苇荡的孩子,难以想象…… 过了很久命领陀又在岛边使出许多烈火系的猛兽,芦苇荡水不断蒸发殆尽但却并没有屈服。 蛇淤坡的另一边不断吹来蒲公英阻挠命领陀,那是它们看不下去前来友情支援。 有些蒲公英飘到夏日群山,讲述这个令人伤感的爱情故事,荒野巨兽也闻风而至,反倒将他们困了七天六夜之久。 “他妈的,想我命领陀一世英名却要命丧于此。水怪你不得好死。” 在命领陀身疲力竭的诅咒声中,第三天产完蛋水怪便死而无憾的睡在了苇荡怀中。 第四天黄昏它化作天边的一抹彩霞笑看岸边人兽相残的好戏。 “杀了它,对对,上呀!” 命领陀像田忌赛马一样的命令自己的野兽自相残杀,自己好吃掉被淘汰的野兽续命。 “师傅,你不是说万物皆有灵性,不能滥杀无辜吗?” 小缺耳虽身体虚弱,但仍是无法理解丧失人性的命领陀。 “生存才是最高的法则。” 结局可没那么完美,而是被馊狐和腥狼摆了一道,联手围攻唬牙却没有逼死,反倒让他去钳制手里有另外一些老弱残兵的命领陀。 “像馊狐和腥浪这样的高智商动物需要更广阔的狩猎思维,能够扩张众兽族群也完全靠他们,所以没有上索叛烙,只是他们若反会断掌。” 好几天没吃东西的小缺耳奄奄一息分析道。 “可是它们已经发现,一反便可保全一兽为自己卖命,唬牙便是第一只,第二是醉鼬……狮鹫,快快给我通报村人!”那狮鹫远远的立于忌命树上,只要他不发出鹫鸣,就像如今的gps定位功能一样,没有打开鸟界网是无从知晓的,只道主人去神秘四方了。 而其他众兽更是宁愿死也不愿去通报,只因命领陀表面一套,背后万刀。 “缺耳,我已不能留你了,一想到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无法继承我的衣钵,而你又要为我而死……” 命领陀一定要将丧尽天良讲得如此温情脉脉。 最后腥狼被命领陀利用晕着的小缺耳设的陷阱用最后的箭射杀死,而馊狐唬弄唬牙再去和命领陀斗,取了命领陀一条臂膀。 正当命领陀准备吃小缺耳时,围岭村人赶来救了他们,命领陀已几近疯了,满头白发,垂垂老矣,苟延残喘。 这一幕幕,深刻地印在了宇唯的脑海。 宇唯刚被旋 风刮回命领陀和水怪面前便情不自禁地问“这是芸庄的记忆吗?这么血腥。” “这是她前世泣露花瓣的记忆。如果没有当年断头陵那转移空间和时间的一射,今日你看不到这么真实的回忆。” 那老头笃定道。 “那后来呢?” “我死了。也把小缺耳在围岭的记忆带走了。他今生未能得到学会的忌命兽诀,却让你捡了便宜!” “可是,你现在怎么又和水怪一言一语和谐共处?你们是生是死?” “我是芸庄的爷爷,因她身上有忌命情诀,才让上一辈的恩怨得以和解。” 宇唯全身冒汗,双眼极速地一睁,时空静止的油芯暗格,在雨夜后万籁俱寂。 是梦…… 他不知道,他已拥有召唤整个动物园的本领。 而他的忌命物,正自顾不暇,在其他的梦里,虎虎生威。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9章 棍锤之争 “要不是今天累了一天,早把你削了。功高盖主。” 冰檐棍气愤地说。 “我们都是侍候主人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凌隆锤也会说话了。 芸庄耳边只听得棍锤争吵的声音,起身一看,原来自己掉入了宇唯梦境的泥潭,整片空间都散发着紫色的光芒,不分昼夜,难辨阴阳。 “那谁是神物?” 冰檐棍质问道。 “你说是谁就是谁咯。” “还用说嘛,你个废物。” “就只会躲在主人胸前,遇到敌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一副弱不禁风娇小可怜的十字架。” “这么说你才是神物咯。” “谁厉害就是谁咯。” “好,你说的。” 芸庄见二棍剑拔弩张的样子甚是好笑,打趣道“你们一人哦不对,一物一天不就好了。” “切,你个主人小妾给我闭嘴。” 冰檐棍说道,把芸庄气得横眉怒目。 “有你这么不尊重夫人的吗?夫人,对不起,昨天在忌命树下多有得罪,为保护主人实在情非得已。敬请谅解。” 凌隆锤老实厚道,又礼貌诚恳,深得芸庄欢心。 “少说废话,与我一战吧!” 冰檐棍忽然变大了几千倍道,快要捅破天了。 “凌隆锤打他!” 芸庄脸上毫无惧色,也跟着瞎起哄道。 “打就打!” 老实锤生起气来也是惊为天锤的。 “金诀!金山毒霸!” 冰檐棍不知从何处通灵出了巨大无比的金山,恐怕从恐龙时代打工到现在大概也就它的凤毛麟角,看这情形是要压扁凌隆锤,金,金属界的帝王,固若金汤,坚如磐石。 凌隆锤中的一支先是贴心地将芸庄推出战斗区域。 “死到临头还有心救别人。你若现在求饶也为时不晚。” 冰檐棍的声音像是从九重天凌霄宝殿传下来的。 芸庄见此情形生死攸关,忙劝凌隆锤“先投降了,我给你找个台阶下。” 凌隆锤严肃道:“棍不犯我,我不犯棍,棍若犯我,我必犯棍。” 说完另一支旋转着开始召唤忌命兽,吊睛白额虎,金刚,雪豹三兽应运而出。 只是此时这座金山所向披靡,大到巨石粉碎,小到蚂蚁惨死,所到之处咔嚓声,断裂声,冲撞声此起彼伏。 三兽也是血肉之躯,恐难抵如此坚不可摧的大“金”压近。 两支凌隆锤一支还在三兽上空旋转,马不停蹄的旋转,一支垂直地立在三兽中间,像天线一样。 忽然天空风云变幻,响着一种像挨了闷棍的声音。 老虎之威,雪豹之迅,金刚之猛,三兽合一,在凌隆锤的召唤下引来了雷诀。 轰隆隆,那声音也是从九重天传来,像是要来处置地上的罪人。 忽然一道蓝光一闪而过,紧接着许多道蓝光汇聚在了密布乌云的中央,四散开来之后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那旋涡雷霆万钧,像是金蛇狂舞。 终于,在一声轰雷掣电之下,金山被劈成了碎金。 “精彩!” 芸庄喝彩道。 因为使出了浑身解数,凌隆锤累倒在了地上,才将整片金山化作一片金海。 三兽消失了。 “木诀,忌命千秋!” 黄天厚土长出来的忌命树,挺拔雄伟,此刻在宇唯梦境中,光凭想象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而冰檐棍生性极端,又十分自恋,不惜使出精卫填海愚公移山之力,用土诀复制蛇淤坡的泥土。 不多时那树就亭亭如华盖,可以跟蛇淤坡上的那棵相媲美了,真乃虚实双雄。 “加油!把它打倒。” 芸庄激动地在一旁给凌隆锤打气道。 凌隆锤刚恢复了一点力气,忌命树上所有的树叶就都倾巢而出,严阵以待,绿的,黄的,嫩的,枯的,摆出了无数叶阵,才一瞬间,就将凌隆锤打得千疮百孔,而且还有很多个瞬间。 凌隆锤该如何反击呢?它并没有像当年挚桐帮大闹蛇淤坡那样去攻击忌命树的七寸,而是一支挡着“枪林弹雨”,一支埋头拼命的撅着地上的泥土。 它想干嘛冰檐棍也无从知晓,只道是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忽然凌隆锤止住了挖掘,一颗种子从泥坑里飘了上来,所有的树叶都蔫了。 一颗种子,它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可以卑微如小草,可以长成忌命树御敌无数,也可以只是自己不谙世事。 此刻它是宝贵的,也是无敌的,就连忌命树也自惭形秽,放弃了进攻,冰檐棍也唤不回来。 这时凌隆锤也累得够呛。 那种子解了围之后安静地回到了泥坑里,那才是属于它的家,它赖以生存的地方,可能不见天日,但也向往阳光雨露,在每个扎根向下的日子里,不断的生长,不断的充满绿意,奉献给自然。 “好样的!” 芸庄拍手叫好,真真是大快人心。 “他妈的。水诀,暗流肆虐!” 古时候的冰檐棍尚还年轻,它上善若水,太为别人着想却拥有洪荒之力,心思的天秤一旦失衡就洪水泛滥。冰檐棍闭目回忆着,想起那一个个闪着泪光的决定,落下一滴滴泪来。 当它睁开眼的时候,天降大雨,连绵不绝,水下蛰伏的暗流涌动,凌隆锤的一支已变成了诺亚方舟,载着芸庄。 只是这诺亚方舟做工粗糙,漏水缺氧,摇摇晃晃。 好在另一支则像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遇洼筑堤,引洪入海。 像西门豹治邺,流淌成西门子渠。 那平畴坦荡,沃野千里的京杭大运河。 那浚河,修圩,置闸,蓄与泄,挡与排。 那四方争言,古堰陂塘。 终于让汹涌的水面平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洪水退去,生机复然。 “厉害厉害!666!” 芸庄赞不绝口。只是没过多久,她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就在芸庄面前,宇唯和依纯正相互拥抱激吻着,耳鬓厮磨,缱绻旖旎。 芸庄恨不能原地爆炸,拆散他们。 原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飞蛾扑火,焮天铄地,而是女人的妒火。 那火受心魔驱使,从四面八方涌来。 “火诀,争风吃醋。” 不知从哪里传来冰檐棍老奸巨猾的声音。 累个半死的凌隆锤其中一支变出了一个防毒面具,让芸庄戴上以做逃生准备。 芸庄朝着宇唯和依纯的幻像打去,却扑了个空。 凌隆锤另一支变成消防栓,全套装备整齐划一,抛水带接水对着火源根部一顿扫射。 忽而变成气体主机,忽而又变成干粉灭火器,然而火势却越来越大,比那夜葫芦庙烧十里街烧得如同火焰山一般还要惨烈。 过了十几分钟,凌隆锤示意芸庄将面具摘下扔掉。 芸庄此刻内心醋海翻波,外表却强颜欢笑,那笑,比林黛玉还痛,比王熙凤还毒。 这是冰檐棍洞察人心后的无极幻像,要解开恐怕……凌隆锤犹豫了。 眼看火势步步逼近,凌隆锤无奈地 飞向芸庄,对她后脑勺轻轻就是一锤,所以并没有打晕。 “你干嘛?” 芸庄叫道。又一锤,这才打安静了,幻象消失,火也灭了。 “哈哈,为了跟我争物神,把主人小妾都打晕了。亏你还誓死保护主人,救了她那么多回。” 凌隆不语,时间会帮它说明一切。 只是它疲于奔命,已累得心力交瘁,大汗淋漓,有气无力。 “最后一个诀,如果你还解得了我就承认你厉害。” 冰檐棍高傲轻蔑地说。 凌隆锤只是吁吁气喘。 “土诀,六脚吞金兽!” 那一排排的泥土像惊涛骇浪卷起千堆雪,迫不及待的时不我待的爬出成千上万只蚂蚁,密密麻麻,恍恍惚惚,前仆后继,将两支凌隆锤由下至上团团裹住。 吞完像野兽吃猎物一样,连骨头都给它们嚼断了。 这回,凌隆锤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因他本是由木而生,命中缺土,英雄终有落幕时。 在忌命物的对战史上,此战最为经典,妙趣横生,天地共鉴,又有忌命人在场,所以忌命物诀现世,芸庄的体内多了一股可以召唤所有忌命物的能力。 冰檐棍并没有拿昏迷的芸庄怎么样,还把她送到梦外,好像之前对她的进攻只是对凌隆锤的考验一样。 这两夜一天的经历让冰檐棍明白了很多,却殊不知此时它在万物忌命榜已登顶第一的宝座。 所谓万物忌命榜,就是根据忌命物所掌握的忌命人和忌命兽的综合实力进行封位。 榜上有名的绝非泛泛之辈,名落孙山也可成后起之秀。 而凌隆锤的封位不见了,说明可能已经从这世上消失,足以见冰檐棍下手之狠。 当宇唯醒来的时候,出了暗格,看着天边泛着鱼肚白,却没见着叔叔,顿时有些担心起来。 最后往塔下一看,才发现叔叔在丛林里磨刀不误砍柴工着什么。 昨晚听见搜寻的声音渐远,挚桐直接跳到了塔下,只是左右寻不得出去的路,又无法再上塔去,不想有求于人,便在塔下凑合着过了一晚。 下雨天甚是冰冷,他也并不在乎。 “怎么下去?冰檐棍。” 宇唯突然发问道。 此刻浑身冰凉的冰檐棍突然一个激灵,倒抽一口冷气,道:“主人,歇息好了吗?恐怕得请你们陪我到万物国走一遭啦。” “什么万物国?我要回家。” 听到宇唯的说话声芸庄也醒了过来,她感觉后脑勺隐隐作痛,这才猛然回想起昨晚的所见所闻,就四下寻找起凌隆锤来,跑出暗格却看到宇唯脖间的冰檐棍安然无恙,有点洋洋得意的样子。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0章 游万物国 “凌隆锤呢?” 芸庄着急的问。 “它把你打晕了还这么惦记它。亏我还把你救出来,连关心都不关心我一下,哼。” 宇唯不知所云,只想快点回家,说“对耶,凌隆锤呢?我们还是快到塔下与叔叔汇合吧。” 芸庄估摸着昨晚的物神之争冰檐棍赢了,凌隆锤很可能已经被消灭,心疼不甘怨怒顿时涌上心头,抓住冰檐棍就是一扯,再往塔下一扔。 “这样心狠手辣的忌命物不要也罢,宇唯,我们走。” 芸庄刚说完去拉宇唯的手就被一道奇异的橙光闪瞎了眼。 耳边响起冰檐棍的笑声:“欢迎来到万物国!”十二声响礼炮,轰隆轰隆的不绝于耳。 “这是皇宫吗?”宇唯大叫道,“这里是古代呀?” 复杂而又规则的深宫内院,令人高攀不起的琼楼玉宇,此刻正矗立在宇唯,芸庄和挚桐面前,蔚为壮观。 在那威严的狮子门左右,各立着一把铁枪,没有侍卫,显得魔幻离谱。 宇唯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芸庄看呆了,手还一直牵着宇唯。 挚桐见怪不怪,一声不响。 在不远处的冰檐棍,左边跳着花斧扳,右边飘着七脉剑和狭刀。 冰檐棍和凌隆锤是相克,七脉剑和狭刀是相生。 芸庄从小的时候这七脉和狭刀就和她形影不离,丢失了使用召唤术也会自行回来,可藏于她的身体,也可杀敌于千里。 “看来这就是忌命册里的万物国了。” 挚桐不悲不喜地说。 他们三人像牵线木偶一样被拽进了皇宫。 经过宫门时才发现铁枪身上各挂着个侍卫人偶。那侍卫人偶还会说话,跟他们打招呼,说“今日可能有宫变,要小心。” 宇唯刚想问清楚就被拽走了。 “叔叔,万物国在忌命册上有记载吗?我怎么没看过。” 在经过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时宇唯问。 “那是禁册,你当然没看过。我依稀记得上面写着,在万物国我们说话它们听不见,它们说话我们听得见,但回到忌命界便反过来了。除非机缘巧合被激发了共性,才能互通语言,像冰檐棍能在忌命界和我们对话,也真是奇了。” 挚桐看着头顶那鳞次栉比的琉璃瓦回答道。 “万物国是我们忌命界的平行时空,只有传说没有根据,只听说这里万物的世界观和帝国观跟我们忌命界不太一样,分不清古代现代。跟动画片似的。所以我们能来这里也是一种经历。待会别被吓到。” 挚桐又补充道。 “已经被吓到了。” 宇唯笑道,觉着十分有趣。 “狭刀和七脉剑也定不了位了,终于自由了。” 走过繁花似锦的花园芸庄轻松道。 “按这种逻辑,在忌命界它们是我们的东西,在万物国我们反而是他们的奴隶?” 宇唯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挚桐东张西望,用手机拍着照片,虽然他知道一回忌命界可能只是一堆乱码。 他正欲回答宇唯的话,却被迎面而来的黑板给重重砸了一下脑袋,便爆了句粗口。 那黑板听不见,也只是掸了掸粉笔灰头皮屑,却被身后的女老师们听见了。 一个个叽叽喳喳,恨不能用唾沫将挚桐淹死。 这时挚桐忽然记住了某个老师的面容。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就是我媳妇!我肯定是她了!” 黑板已经带着老师们走开了,挚桐还沉浸在惊鸿一瞥里念念不忘。 “叔叔你也该找个伴了。哈哈。” 宇唯 和芸庄一齐笑了。 “你个臭小子,你们懂什么!” 挚桐说完还有点激动,没错,是心动的感觉。 挚桐有过一段婚姻,是同金门的司马轩婉,但轩婉发疯走丢,宇唯已浑然不记得,只有一个堂弟叫牧安,被寄养在岑普镇,有点印象。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 挚桐不断地回头却只可远观,身上的细绳还是被花斧扳亵玩着。 就在快要进入盘龙殿的时候,冰檐棍转身走过来,对着宇唯说“主人,你是我忌命人,无论在哪个时空都可以交流,这也就是我今天来这的原因,我要夺回三皇五帝的宝座,让我们的修为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至于主人小妾,歪打正着让我们来到了万物国,以后再找你算账。” 它说着朝芸庄扮了个鬼脸,芸庄不语,但其实她心里还有点感激冰檐棍的,因为可以不用回家,和宇唯待在一块,怎样冒险都行。 “你要当了皇帝那我是什么?太监阿?” 宇唯试探道。 “到时我可以号令天下群雄,所有忌命物唯你所用。” “挟我以令诸侯吗?” 宇唯掩面道。 “别斤斤计较这些宇唯,你和冰檐棍的生死是绑在一起的,在忌命界它护你周全救你性命,在这里帮帮它也是理所应当的。” 挚桐变得通情达理地说道。 “好的叔叔。” 宇唯虚心接受道。正说着不远处一袭白大褂飘然而至,吓得芸庄大喊“有鬼啊。”躲在宇唯怀里。 “别慌,这不有我在嘛。” 宇唯安慰道。 那白大褂正了正衣装,毕恭毕敬地对冰檐棍说“棍王子,您终于到了,这边请。” 在它身后一大堆宫廷御医民间巧手。李时珍扁鹊华佗都在其列。 “宣,冰檐棍殿下进殿。” 拂尘太监总管的声音从殿内传来。说完它的拂柄着起火来,吓得它着急忙慌地往殿外水池里跳。 于是宇唯他们进了富丽堂皇的盘龙殿,双龙戏珠的金龙光彩夺目镶嵌在雄伟壮观的天花板,美轮美奂的殿前空无一物,殿下拥挤着各种东西,这些应该就是大臣了。 “哎呦,棍老弟,你回来啦。”左半边为首的龙椅摇晃着身子道,又突然侧过身子对着话筒道:“也不通报一声,真没眼见。” “棍老弟,一百多年没见过得可好?” 右半边为首的传国玉玺字正腔圆道。 说完它旁边的拳击手套对着地上猛击两下,振振有声,像是古时候大人升堂时底下大喊“威武”的衙差。 “两位老哥,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冰檐棍点头哈腰道,全盘没有刚在殿外扬眉吐气的口吻。 在这之前,两位皇子正激烈辩论着为君之道的陈词滥调,见冰檐棍归来,才有了一致对外的算盘。 “棍儿你且整顿好,都别磨叽啦,今日还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但这太子之位必须由你们三个中间产生。” 那声音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好似千里传音,连这气势磅礴的神霄绛阙都虎躯数震。 宇唯他们快要被这口气吹出殿外。 没错,国王便是这整座气势长虹的宫殿。 所有东西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它都了然于胸。 “父王,恕儿臣愚钝,这些年儿臣闯荡忌命界,无甚成就,十分惭愧。今日又能回到您的膝下,实属万幸。偶然得到千植市的浣傀药一副,特献给父王,祝父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冰檐棍跪着咬文嚼字的讲完了。 “就这?” 传国玉玺显然想多说点什么。 “行啦……回来了就好。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忌命人?你大哥二哥的忌命人可都是古往今来荣登九五至尊的帝王。” 国王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殿内阴风飒飒,把人和物都吹得东倒西歪。 “宇唯,命忌世门长孙,我在忌命界的主人,对长辈寸草春晖,对兄弟肝胆相照,对女人……” 冰檐棍说得顺溜起劲。 “行了行了,我自己说吧。” 宇唯怕再这样夸下去会折寿,自己走向了大家的面前。 所有的忌命物都惊呆了,这忌命人在说话,除了千植市的人精会说话之外,它们还没有见过其他还能说话的忌命人。 挚桐也曾设想过回到家之后所有人会对说话的冰檐棍以怎样惊讶诧异的眼光和评论,但没曾想反过来宇唯竟先遭此一“劫”。 “你……牧宇权是你什么人?命忌十物在哪?” 国王惊问道。 “你猜。”宇唯神气道,“我不太认识,我还是个小孩,在忌命界这几年承蒙冰檐兄弟关照,话不多说,听说今天宫里有宫变,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因那个侍卫说的国王并未能听懂,所以宫变也只在忌命人里传说,现宇唯将它挑明了来,无疑是看见另外两个王子“物”多势众,只有将讯息传递给国王才是最为要紧的。 “阿,没错没错,我的忌命人就是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 冰檐棍想要假痴不癫。 “宫变?谁要夺权我心里明镜似的,还用你说……但小兄弟直言不讳开门见山还是雷厉风行的,至于是否是纨绔子弟还有待考量。” 幸亏这国王口气清新,否则所有人和物都得遭殃。 这时一副黄金铠甲从殿外走到了殿中央,跪下大义凛然道“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既无叛变,何来救驾?” 国王又开始装傻道。 “微臣已在宫门外将镰刀埋伏手通通拿下,它们还纠集了火药,大炮,准备轰炸陛下。” 铠甲将军不徐不疾地说。 “意料之中。”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国王云淡风轻,仿佛几缕清风飘过。 闻得对话物议沸腾。 宇唯却走上前来,说“听说陛下要选下一任储君,不知要用何法?” “你瞧瞧这阵势,还选什么?” 想必此刻国王定是吹胡子瞪眼睛。 “看这情形宫变的阴谋已被消除,眼下还是先除奸的好呀,不然难服众,也于心不安呐。” “来物,将镰刀押上来。” 铠甲将军说道。 “陛下,饶命,饶命,陛下。” 镰刀匍匐着身子,那样子十分悲惨。 不一会它便燃烧起来,拂尘太监有了经验,便它的手柄泼了盆冷水,这才止住。 “你可知宫变可是诛十族的大罪。说,谁指使你的?” “是玉玺王子,是玉玺王子。” 众物皆朝玉玺的位置看去,却似隐身了一般。 “我看你往哪里逃?” 发声的地方却在殿侧,玉玺被拳击手套给打了回来。 “拳击手套!原来你是间谍。” 玉玺大惊失色,懊悔不已道。 “我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 拳击手套马后炮道。 宇唯分明觉着,肯定是他看宫变无望,才立即又归降。 这偌大的殿堂,虽无人烟,却有跟人性一样可怕的东西,那就是权力还有求生,万变不离其宗。 “父王,父王,我是冤枉的。那镰刀跟龙椅乃 近亲,同气连枝,皆是由桦树所生。如今拉我下水,那是要找替罪羔羊,争个鱼死网破,望父王明察。” 玉玺恐惧颤声道。 “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我会不知道?是你威逼利诱镰刀在先,又设计它嫁祸龙椅在后。死到临头还不悔改,先押入天牢关起来。” 国王气道,所有东西都跟着颤抖。 “父王,父王……” 声嘶力竭得让宇唯想起看电视时的一幕,也是皇权之争,唉,本来还以为可以来万物国好好玩玩,没曾想还是逃不过被巍巍皇权拨弄的戏码。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1章 夺嫡心机 玉玺的旧手下顿时又分成了两个阵营——倒椅派和倒榆派,对于这样的宫斗好像它们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却令宇唯他们咋舌,真是世态炎凉转瞬间。 但龙椅兵多将广,在朝中根基深厚,冰檐久未归来,并无股肱之臣难免处于下风。 宇唯趁机道“国王,让我们这些忌命人帮忙决斗吧。” 在他身上的忌命兽诀早已跃跃欲试。 刚一直支持宇唯的挚桐发现宇唯爱出风头,想阻止又有点想帮冰檐棍,两相为难。 国王只是挥了挥手,那别具一格的贝阙珠宫就像地震了一样。 它说:“不行,做王要看德行,做人要看品性,虽说有兵就有权,但靠打斗打出来的天下是只有强权,没有百姓。今日必当找个时机锻炼一下他们。” 国王的忌命人,都是古今圣贤,哲学大家——孔子老子,苏格拉底尼采等。 正说着,盘龙殿外划来一阵黑旋风,天一下子变得乌泱泱的,在大伙唯恐避之不及时却又突然消散。 只是大伙再仔细一看,好家伙,除了国王,其他忌命物都变成了两个相同的自己。 这下全乱了,殿内恐慌一片。 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另一个副本也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 “安静!安静!” 国王怒道。 “哈哈。”殿外传来玉玺奸诈的笑声,“想毁了我,我也让你们不得好死。” 玉玺专门研究这种歪门邪道。 就像克隆人一样,有两个一样的人这天下便大乱。 若在平时,大可让他们安静下来,朝中并无大事,可如今皇子夺嫡,局势胶着,有两张龙椅两根冰檐,必须想出应对之策。 “逆子!犯了错不改,居然还用了阴阳修罗道,掩耳盗铃,一叶障目。” “时机有了,国王!” 宇唯又献言道。 “哦,但说无妨。” 国王侧耳倾听道。 “只要谁能解决当下的阴阳什么道,两个主人变成一个主人,谁就能继承王位。意见虽是我提,但没偏袒谁吧。” 宇唯又开始耍小聪明了。 “不仅要变回一个,而且还要是更好的那个,优胜劣汰。”国王补充道,“冰檐棍,龙椅听令。” 顷刻间四个物体齐刷刷地跪下了。 “命你们在明日之前角逐出一支强大的队伍,而不是随波逐流之徒。刚你们也听到这个忌命人所说的。铠甲将军护国有功,等变回一个后令行嘉奖。好了,先散了,明日再议。”国王显然有点累了,它不明白,像它这样诲人不倦的父亲却还是出现了像玉玺这样的乱臣贼子,很是痛心,“记得去给你们母后请安。” “正有此意。” 两个冰檐棍异口同声道。 国王觉着真是奇了怪了,这二棍无论声音相貌,还是行为举止,都如出一辙,连他这个父亲都认不清楚。 看来玉玺这臭小子不知还藏着什么阴谋与坏心眼,是该好好关押,好好审讯。 刚走出盘龙殿,两柄花斧扳就打了起来,奈何所会杀伐招数一模一样,自然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但挚桐更希望它们能够说说话,自己好了解这陪伴他二三十年的伙伴。 两把狭刀和两支七脉剑都去解围,这下打得难分你我。 把宫中的铁枪守卫都引了过来,为首的说:“是谁在京畿重地皇宫内院打架斗殴,寻衅滋事?” 两个铠甲将军正迎来送往着感恩道贺者,走出盘龙殿,只一招,就将花斧扳和刀剑四散开来。 那两副铠甲一跺地,不屑道“素闻棍王子治军有方,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我不会发怒生气,丢的是你们棍王子的脸。”这才止住了纷争。 宇唯和芸庄本想看好戏,没曾想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 “对不起,棍殿下。” 花斧扳,狭刀和七脉剑说话了!声音各异,但难掩几颗道歉的心。 宇唯看向叔叔,发现他正挤着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能想象那么多个威武的声音,没想到第一次听竟是跟人家道歉。” 宇唯热心道“叔叔,现在该怎么帮冰檐才好?” “你可以帮我问一下花斧扳吗?我想征得它同意,在这万物国里逛逛,没准就有了答案。” 叔叔也热心的答。 “叔叔是想去找婶婶吧?” 芸庄一针见血道。 “现在这个关键时期还谈什么儿女私情,得快点帮冰檐棍解决矛盾。” 自从挚桐碰到黑板,宇唯为冰檐棍出头,现在两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我觉着现在挺好的。” 艳阳天下芸庄的笑容很灿烂,花凝晓露。 上一次见到她这么开心还是在学校,宇唯排着拥挤的队伍买到零食,在同学们面前分她一半,不给其他同学。 她那时娇羞婉转,脸上也是乐开了花一样,玉承明珠似的。 原来在有彼此陪伴的日子里,幸福竟是如此简单。 “走!去见我母后。” “走就走!”两个冰檐棍带着寥寥数物稀稀拉拉地去了。 而那龙椅的队伍浩浩荡荡从盘龙殿排到宫门,到处都遍布了它的耳目。 他们来到一片美不胜收的后花园,芳香扑鼻,蝴蝶在芸庄肩膀上起舞,蜜蜂碰到宇唯也不回避。 在院子中央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垂枝榆,它便是冰檐棍的母后,千植市的公主,从千植市嫁接过来。 两个冰檐棍一见到母后都像小孩似的撒娇,又彼此嫉妒起来,垂植榆大为震惊,竟也分不出真假。 想着这些年冰檐棍在外面受的苦,不禁落下泪来。 吃着宫庭御宴,谈及今日盘龙殿内之事,垂枝榆好像有她自己的看法,一步步引导着冰檐棍,却又不挑明,想让它自己思考。 “你试想一下谁能拥有辨别真假的双眼。” 垂枝榆耐心地问。 “电脑。” 其中一支冰檐棍说。 “不对,测谎仪。” 另一支说。 “王后,你是指忌命人还是忌命物?” 宇唯问。 “你们这两个呆子,竟没你们的忌命人聪明。” 垂枝榆想看看它们有什么反应好做判断。 “哦!我知道了。既不是忌命人也不是忌命物,而是dna亲子鉴定!” 其中一支冰檐棍比较激动。 另一支则一声不吭,像在思索着什么。这一切,都被垂枝榆看在眼里。 “在真假美猴王的故事里,有以假乱真的六耳猕猴,与其说它是六根的产物,不如说它是孙悟空的某个阶段,某种性情。眼下母后所看到的,就是你们在人生不同时期的状态,各种因素相互冲突却又彼此和谐。再好好想想,有哪个你们熟悉的伟人,目光如炬,又似你们这般矛盾丛生?” “索文澈尔!” 思索着的冰檐棍几乎脱口而出。 “索翁阿!” 激动的冰檐说得比较亲切。 索文澈尔,俄罗斯当代着名忌命作家,所写的忌命册有的被列入当代忌命史诗巨着,有的直指人心,探讨忌命,风靡一时,有的维护忌命女权,刻画忌命贵族,名动各国,不幸于上世纪与世长辞。 “没错,快去面 见你们父王吧。索翁作为一个思想大家,很可能就存在于你们父王的精神世界里。” “谢母后。” 二棍又异口同声道。 道别垂枝榆后,二棍又折返回盘龙殿,发现父王正在午睡,便在殿外等候。 宇唯看着这天风和日丽,这殿宁静祥和,完全不像藏着言不由衷的阴谋的世界。好奇地问“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吗?冰檐棍你们可有召唤我们的方法?” “去吧,帮我们探探风口,问问百姓的意见。” 一棍说道。 “不可不可,现在我们独木难支,四面楚歌,危机四伏,不是贸然行动的好时候。” 另一棍起了争执。 宇唯觉得二棍都有道理,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好像二棍都是睿智的代表。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抛砖引玉,打破僵局,引蛇出洞,而不是怕打草惊蛇,偏安于宫内一隅,畏首畏尾。” 宇唯把挚桐的原话复述给二棍听。二棍这才都点了点头。 “我们以烟花为号,如果在宫外有烟花就证明你们有事,我们会赶过去,反之宫内亦然。” 二棍商量了一会说。 “哎呦,现在你们还会协商了,不错不错。” 宇唯说。 “你们和花斧扳去吧,狭刀和七脉剑在这守着。” “没问题。” 挚桐迫不及待地往宫外走,宇唯,芸庄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前脚踏出宫门的时候,宫内的上空响起了绚烂的烟花,只好又赶了回来。 二棍大怒道“他妈龙椅竟敢跟我玩窃听风云!还在我们之间设计狼来了的把戏,害你们白跑一趟。七脉剑,把窃听器给我砸了。” “饶命棍殿下,我只是迫不得已。” 窃听器恐惧地哀嚎着。 挚桐正欲阻拦却为时已晚,没两下那窃听器给砸得稀巴烂,没了生机。 “叔叔说你们是不是傻,既然我们在它们的监视下,恐怕它们也早已知道我们要去寻索翁的事,那还不如利用窃听器放假消息给它们,迷惑对手。” 宇唯转述道。 “没那么简单,肯定还有间谍,只是还没露出水面。这出戏是要做给它们看的。” 一棍低声说。 “以后我们要韬光养晦,明争暗斗已经打响,有什么主意反着说,注意表情,手势,才不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另一棍也低声说。 在场的听完都一片沉默。 挚桐却自顾自的吹起口哨,只是他越使劲吹这宫墙内就越寂静。 “想召唤独影雕吗?没用的,万物国是忌命界的平行空间,除了百慕大三角,水陆空都不通的。” 见挚桐的手势花斧扳不骄不躁地说。 “不过我们可以召唤。” 另一副花斧扳俯在宇唯耳边低语道。 宇唯又听了挚桐低语几句来向花斧扳说,说得花斧扳一阵感动,开心得和另一柄分享。 原话是“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只是想着到宫外给你寻最好的斧面换上。” 他们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使得现场气氛阴森森的。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2章 暗地交锋 “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带着忌命人出宫探险,一路守在盘龙殿外,以应不策。” 一棍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声地说道。 “外面是谁在吵闹,我刚怎么还听见有烟花在响?” 是国王睡意朦胧的声音。 拂尘太监总管忙答“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奴才这就传话下去叫它们注意,别扰了陛下的清梦。” 二棍都向大家做了一个住嘴保持安静的手势,它们都知道父王有个保持午睡的好习惯,此刻不合时宜惊动到它老人家,不然反而南辕北辙,适得其反。 “我们刚发现了一种心到神知术,可以彼此召唤,不用烟花,你们放心的去吧。” 一棍低声道,另一棍带队出发。 宇唯忽然想到,问挚桐“叔叔,牧宇权是谁?” 挚桐回道“我刚还想骂你呢,这你都不知道?我们的一世祖先啊。” “叔叔,你打算怎么找婶婶,这大海捞针的。” 芸庄一语道破挚桐的心思,挚桐不屑回应。 “老师吗,一般都是在书馆私塾吧。” 宇唯低声说。 他们出了宫门,走到一个很大的街道,道直如矢,好似络绎不绝的天安门广场。 宇唯他们东瞧瞧,西看看,左边有个自行车队在表演街舞,右边有个反过来的便池在展现它的艺术魅力,前面是一台据说可以穿越时空的电视机,后面电话推销员正死了命地发着传单。 满城的物体在乱逛着,唯独他们三个形单影只,势单力薄,显得突兀,引来行物驻足。 冰檐棍打趣道“看来玉玺被押入大牢百姓们可是普天同庆,可千万别给你们忌命人丢脸哦。” “它们的忌命人呢?” 宇唯低声转述挚桐的疑问。 “一般宫外是很少有人会带着忌命人上街的,达官显贵才会声势浩大点。” “黑板是怎么了?在我们还没到盘龙殿的时候就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宇唯又低声转述道。 白大褂医圣上前低声解释道:“在你们没来之前,黑板太傅正递奏本参龙椅殿下,说它在其他纵横时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厉兵秣马,有谋反之嫌。国王不信,龙椅大怒,这才有了它夺门而出的那幕。众臣对此议论纷纷,要知道太傅参本那可不是空穴来风。” “糟了,黑板太傅有危险!你怎么不早说?” 冰檐棍离开万物国多年,虽素来跟太傅无甚交情,但自从隐约知道挚桐的心思,自然也好生关心下属。 “狭刀回宫查实黑板太傅出殿后的路径,是留在宫内还是出宫去了。白大褂去往复印坊复印太傅肖像,交给花斧扳召唤的独影雕昭告天下。咱们来个全城搜捕,也不用低声说了,这次是摆在明面上的争斗,就看谁出手快了。” 刚吩咐完不远处一座雄伟壮观的足球广场便开始了赌球大赛,各种钱包纷至沓来,熙熙攘攘。 拳击手套也在场上,跟着另一边的球棒一决胜负,那足球裁判被它们左打右碰,奔向场上二十个忌命人的位置,那些忌命人像傀儡般的移动起来,躲过足球的攻击,谁若打到谁就积一分。 宇唯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计分器的旁边还立着块口号板,虽然被许多彩球,喇叭,旗帜拉拉队簇拥着,被展板图片遮挡着,但那轮廓与上午见到的黑板太傅如出一辙。 话筒主持人在它前面卖力地主持着,舞台歌手表演着才艺,他们都是龙椅麾下的,但显然都还没有发现黑板。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黑板太傅在那里。” 宇唯低声道。 宇唯正要看叔叔什么反应,不曾想他征 得花斧扳同意早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叔叔会跑去哪了呢?” 宇唯自言自语道。 “肯定是跑去找老师了。”芸庄说,“在那上面呢,是老师。” 宇唯顺着芸庄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英雄救美去了。 在足球场上,那个女老师的身影引人注目。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爱了吧。”芸庄羡慕道,“如果是我在上面,你会不顾一切地救我吗?” “应该问你和依纯在上面,我会救谁。” 宇唯找死道,气得芸庄肝胆欲碎。 冰檐棍沉吟道“看来黑板太傅已经受过一次暗杀,连忌命人都被扯上了赌场,眼下还是得故布迷局,让龙椅以为我们还未找到。” 挚桐上了球场,引来一阵轰动热议。 紧接着他奔向那位女老师,用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你来了。” 女老师害羞道。 “你没受伤吧?” 挚桐关心道。 “没。谢谢。” “你躲在我身后就行。” 那足球裁判见竟有忌命人如此不把它放在眼里,立马要红牌罚它下场,场外的钱包老板却不让,都要押注于挚桐,看一场忌命界未有之赌局。 挚桐左手一提,右手一扯,两个忌命人便在他身旁悬空而起,那球一次次地朝他袭来,他原本都可以轻松躲过,只是为了保护女老师,才停在原地利用其他人做肉盾。 “叔叔那样是不对的,其他人的命也是命。” 宇唯忙要上去阻拦挚桐。 芸庄劝道“这只是比赛,并没有违反规则,况且被球打到……叔叔会注意分寸的。就别打扰你叔叔好不容易的邂逅啦。” 宇唯这才不做声。 才没几个回合下来,挚桐和女老师就自报姓名,互通有无了。 原这女老师名唤谦咏宁,父亲谦祷峰,麟南村人氏,她本是刺于镇忌命校的老师,即教学生写忌命册的忌命师,也是凑巧之下被忌命物黑板太傅带到了万物国。 “你姐姐是不是嫁给我们村的木盛?” 挚桐明知故问道。 “是。” “那时木门喜事遭遇村斗,命忌门未雨绸缪。” “我听说过你还有我姐夫,带着命忌门为我家姐姐出头,真是一方英雄。” “没有,没有,那你可认识我嫂子宗棠?” 盛赞之下挚桐再攀关系。 “认识啊,我们学校的。有段时间我们还无话不谈的。” 咏宁很热情地说。 “是吗?我嫂子很通情达理的,我侄儿也在这里呢。” “是小宇唯吗?我那时候还抱过他呢。他可是宗棠老师的骄傲。” 场外见二人如此引人注目,无视规则和法度,开始起哄起来,而那些钱包则押注于挚桐身上,债台高磊。 “这里可还有你其他的同伴?” 挚桐体贴地问。 “没,我在这里无亲无故。” “想回家吗?” “当然。” “跟我来。” 挚桐抱起咏宁,一苇渡江似的下了台来。 这下暴露了他的本意,只是救人,一不小心扬了名立了万。 拳击手套的好几个忌命人拳击手都一齐扑了上来,情势严峻。 挚桐放下咏宁,而宇唯他们则前来接应。 很快挚桐被八个巨石强森一样的壮汉团团围住,这场场外的火拼引来钱包老总的又一场赌注。 其中 一壮汉先是一拳,被挚桐轻松躲过,那汉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众物一片嘘声。 宇唯也要上前帮忙,试着学习叔叔的召唤方式,一个口哨,飞来了一群乌鸦,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又四散开来,立在电线杆上看热闹,无甚用处。 宇唯又不懂兽语,只好干着急。 需知挚桐的左右掌就相当于花斧扳的正反斧面,一个回旋兔起鹘落间六个壮汉被打趴下了。 剩下一个壮汉猥琐地僵持着,不敢上前又不甘撤退。 忽然冰檐棍和花斧扳就出现在了挚桐前面。 “手套武士,此忌命人乃是我部下花斧扳的,刚刚冒犯多有得罪,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冰檐棍作揖道。 “他好大的胆子,敢来扰乱我的兴致。不过他确实有一手,若你让他当我的忌命人那便算了。” 手套高傲地说。 “哼,就你……” 花斧扳藐视道。 “今日就请武士卖我个面子,改日定当答谢,像武士这般能耐不出多久必会封官加爵。” 看得出冰檐棍还是想笼络物心的,但空话谁不会说。 “小心!” 话筒主持人终于说话了。 听完拳击手套一个转身往黑板太傅方向砸去,将一支冷箭死死地定在墙上。 那些壮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功夫巨星李小龙,一人伫立在黑板太傅面前。 “看来我们有帮手了。” 冰檐棍窃喜道。 只须臾片刻在足球场外的半空就被乱箭占据,下一秒在场的物体几乎都中箭,应声倒地。 宇唯和芸庄忘了是在万物国,那些箭刚射在物体上又都抖动着身子寻找下一个目标,活生生把他们看懵了,恍如隔世。 在太傅黑板前面,硕大的舞台歌手挡住了所有的箭。 “看来他们也被策反了。” 冰檐棍大喜道。 就在这时几只箭朝宇唯这些忌命人射来,宇唯按耐不住胸中的封印,举手投足间都喷发着火焰,那些木制的箭被瞬间点燃。 宇唯趁机跳到足球场中央,不一会便是一片火海。 直到箭被燃烧殆尽,火势才渐渐变小。 挚桐不禁道“又是火诀,又是遇到木头就爆发。” 拳击手套,话筒,舞台见冰檐棍手下个个能人异士,不得不俯首称臣道“棍殿下生性纯良,乃万物国之福,而今万物国朝政分崩离析,百姓怨声载道,就连清白公正的黑板太傅都被排挤追杀,愿殿下能保全太傅,铲奸除恶,属下愿誓死追随。” 冰檐棍忙道:“快快请起。我冰檐棍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正是要除暴安良,为民请命。对手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杀害如此无辜的观众,今日定要回宫跟它们讨个说法,匡扶正义。” 那黑板太傅听完也褪去身上掩人耳目的装饰,跪了下来,道“老朽无能,但天下实在不能落入无德之流之手,为民生社稷,恳请殿下抖擞精神,重振朝纲。” 冰檐棍其实生性疏阔,经不得如此贤君忠臣的场面,但还是说“太傅请起,此番万物国之行任重道远,承蒙各位抬爱,必将不辱使命。” 花斧扳从地上撩起一支断了的惨叫着的箭,冰檐棍审道“你们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敢谋杀朝廷重臣。” 那箭苟延残喘道“当然是玉玺殿下。” 冰檐棍冷笑道“玉玺已被押送大牢,如何可能再搅弄风云。” 正说着不远处宫墙下铠甲将军率领铁枪队疾步走来。 它义正言辞道:“是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宫墙外肆意斗殴?” “将军请看。” 冰檐棍并不认识那个箭上的军徽,但铠甲肯定了如指掌。 “亿兽都的驻军军徽?龙椅殿下的部下?”铠甲一副难以置信的口吻。 为何龙椅会如此大意,只因这些箭神出鬼没,可以杀人于无形,撤退于时空缺口。 不曾想被宇唯一股脑烧死了大半,又有花斧扳,拳击手套等高手在这,暴露了身份。 “看来这里并不是十分安全,请棍殿下跟我速速回宫,向陛下禀明实情,以保万全。” “黑板太傅,各位良臣,请。” 冰檐棍礼贤下士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3章 索翁双目 回到盘龙殿外的时候两个冰檐棍击了击掌,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一样。 “其实有个分身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有事情做,在哪不一样。” 看着日益壮大的队伍,归来的冰檐棍微笑说。 “怕就怕你要跟我争王位。” 守候着的冰檐奸笑道。 “王位给你,我只要保护我的宇唯主人。” “好,就这么说定了。” 国王醒了,伸了伸懒腰,顿时这宫殿像五线谱上跳动的音符一样,有节奏却又像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 在听完黑板太傅的又一番陈述,看到铠甲将军带来的利箭残骸,又收到卫星将士发来的信号。 国王翘了翘胡子,殿外的垂杨柳御风而行,它痛心疾首道“其实我也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来得猝不及防。早上太傅的奏本我不是不信,只是也得等它露出马脚,这才吩咐拳击手套,话筒,舞台暗中保护太傅,他们的另一个分身还跟在龙椅身边暗中探查。看来是我教子无方,颜面尽失了。” 一面又吩咐战机,航空母舰,坦克等将军做好准备。 当两个冰檐棍进殿后,国王已毫无心情,只是见小儿生龙活虎,意气风发,听完它们的请求这才龙颜大悦。 “我们其中一个去就行了,另一个留在这里保护父王。” 一棍机灵道。 “那就你留在这里,我去了。再见!” 另一棍乘机说道。 “不用理会那些宵小之徒,都去吧,长长见识。”国王语重心长道。“叫上太傅,手套,话筒,舞台以及跟着你们的一同前往吧。” “秉父王,不用那么多物,这索翁本是我的忌命人,我有把握不费一兵一卒请来索翁。” 一棍说道。 “好,速去速回。”国王道。 说完拂尘太监们便将一本本索翁写的忌命册搬到了殿上。 “父王,这不公平,棍弟是索翁的忌命物,它生来了解索翁,此次邀请他十拿九稳,势在必得。而我身无长物,十分被动。” 两龙椅闯入盘龙殿道。 冰檐棍与国王的谈话龙椅无一不晓,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索翁的精神是博大且爱,不畏强权,亲近自然。正因为索翁了解它,才会更加的不为所动。”国王心平气和地说,“你们也去吧。” 不一会在宇唯他们面前,出现了索翁幼时所住的宅邸——“林中绿地”。 在这里,小索翁编对联,郎读着忌命诗。 炎夏,他和哥哥们一起游泳,追风。 寒冬又一起滑雪,溜冰,围炉,捕鱼。 在他听哥哥讲故事的时候,冰檐棍好像就挂在他胸前。 那棍从洪荒创世而来,到遥远的亿万光年之后,它了解一切幸福,体察众生灾难。 在它身上,刻着让人类免去灾难的秘诀。这也正是索翁一生所不懈追求的。 空间是连续的,而时间,却仿佛凝固了。从一个画面到另一个画面,与其说他们陷在时间的迷宫里,倒不如说他们被锁在了索翁的梦里。 就像看连环画,又更似风吹哪页读哪页,与作者神秘地对话。 因为父母的突然去世,索翁开始几经辗转的搬迁,这丰富了他的见闻,也刺激了他敏感而渴望爱的心。 “与其跪在他面前,倒不如就地死去。” 少年时期的索翁面对想用暴力威喝他的老师,向长辈说出了叛逆却不屈的这句话。 但他的才华,在自己手抄的忌命杂志和亲人生日写忌命诗得以充分展现。 大学时期,他开始有了自己伟大而系统的思想,对真理的向往和对虚伪的仇 恨,使得冰檐棍与他高度契合。 时光是静谧的,但一切深邃的,热爱的,都在暗流涌动。 又一个画面闪过,索翁在参加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忌命之战,炮火不断地在他身边爆炸,他见证,经历,思考着战争的根源,在纸上讴歌出许多忌命英雄,同时抨击胆小贪赃的忌命军官。 也正是在这时,一双如熔炉里熊熊赤焰般的眼睛让宇唯永生难忘,宇唯不禁走上前去。 索翁竟有所察觉,深沉地问道“你是?” “我是冰檐棍的忌命人。” 宇唯真诚地回答,在索翁面前,他找不到任何借口或者理由弯弯绕绕。 又一声巨响,索翁急忙跑去指挥战斗,他已是忌命排排长。 战事殆尽,索翁前往璃岭游玩。 这一天,冰檐棍化作一个忌命歌手,但他穿着破旧褴褛,矮小瘦弱。 他弹奏起歌曲,在索翁散步的路上。 当索翁欣赏完后十分高兴,而周围上百个忌命贵族却不为所动,若无其事不给与小钱,而且有的还冷漠无情地讥讽起他来。 索翁怒不可遏,他真诚地邀请冰檐棍一起共进晚餐。 饭店里的侍者是由龙椅和随行物幻化,见索翁雍容华贵,冰檐棍穿着破烂寒酸,态度分两极化。 索翁的双眼燃起怒火,激愤地对他们说“就因为他穷,你们就如此无礼,可他的人品却比你们高一万倍,因为他从不侮辱人,而你们却势利地侮辱他。” 临别时,冰檐棍感激地对索翁说“您是我见过最懂忌命艺术,最尊重忌命作家的人,谢谢您!” 宇唯他们在旁边看得十分动容。 不久,描写这段经历的《璃岭》问世,索翁只用了三天就创作完了它。据说,在读着这篇作品时,索翁怒目圆睁,气愤得瑟瑟发抖。 “不就一点破事,也值得长篇大论。” 龙椅不屑道。 画面来到了火车站的月台,这时的索翁穿得朴素简单,因为身为忌命贵族的他和忌命农民格格不入,使他的思想观发生了激烈的矛盾与变化。 他去送别一位朋友。芸庄变成了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太太,看到索翁就把他当成做工的农民,她交给索翁一张便条,送去给宇唯。 作为报酬,她给索翁15块忌命币。 就在火车快出发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出挚桐和谦咏宁。 “您好!索翁。” 挚桐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索翁?他是索翁?” 芸庄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 “是的,他正是索文·澈尔。” 谦咏宁云淡风轻地说。 芸庄赶紧从车上走下来,十分愧疚地说“没认出您是鼎鼎大名的索翁,十分抱歉,请原谅我。” 当芸庄尴尬地请求索翁交还她15块忌命币的时候,索翁双眼透出博大,幽默的光芒,笑笑说“不不,有劳有得,这可是我靠自己双手挣来的呀!”说完悠然自得地离开了并郑重地把钱装进怀里。 忌命册哗啦啦地在他们面前晃动,那些深刻多变,入木三分的忌命语令人惊叹,索翁实现了自己精神上的复活。 “你们觉不觉着索翁的作品像一面镜子?” 芸庄突然问道。 “而且他的双眼好似火眼金睛。当他与农民交谈时,当他面对等级森严的贵族时,当他与忌命作家写信时,当他看到劳苦大众时。” 宇唯补充道。 正说着,一面朴实无华的忌命镜便立在他们面前。 冰檐棍上前一收,忌命镜便进入了它 的异度空间。 随着作品技惊四座,索翁被封为忌命之神,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者。 与此同时,统治阶级对他的迫害也四面袭来,各种密探混到他家。 碍于索翁的声望,忌命皇才没有把他关起来。 龙椅他们变作间谍想要取索翁的眼睛,宇唯众人暗中保护,引起了索翁的注意。 “我们可能需要您的帮忙,索翁。” 宇唯谦卑道。 “请说。” “请跟我们到万物国走一趟,我们需要您分辨两个一模一样的忌命物。” “去我的坟墓吧,那里是最安全的。” 去世后索翁的忌命神在颓耿崖上写天书,不仅是整个欧洲,而是全人类的编年史诗。 而他的身体却永远保存在曾经埋着冰檐棍的清风绿草下。 “我来过这,还是一切没变。”挚桐激动地说,“那时宇唯刚出生。” 此刻在他们面前,一座山洞,与坟墓中间隔着五百米的冰雕阵,这里易守难攻。 当年挚桐和木盛来到这,挚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进得坟墓,又使出浑身解数取得冰檐棍,但双腿患了风湿。 更早之前,挚桐的大哥挚传已成年,因父母上梵越船调停大伯大伯母的婚变,挚传便同小叔萧q爷守着花窑,却与索命的神秘人下了盘忌命棋,吐血身亡。 那时木锦和冯三爷就为了救挚传来到这里未能取得冰檐棍,冯三爷也因脚踩冰雕而长短脚,拄着拐杖过日。 那山洞,是索翁深邃的镜花水月的眼睛,而冰雕阵,则是所有盗墓未遂的忌命贼的冰雕人。 那时冰檐棍虽说是放在索翁的棺材里,其实它游离于山洞,冰雕阵,坟墓,棺材,无处不在,具有磁铁一般的磁性。 冰檐棍一回到山洞,一切物归原主,龙椅派来的兵器手下被兵不血刃地降服。 此刻索翁的忌命魂和忌命仙也被召唤了来,同索翁的忌命神三星归位,变成三个索翁,劳动,谈话,写作,一样不落。 “我们还没区分好我们,他倒有了好几个人。” 冰檐棍打趣道。 挚桐正要动手,天资聪颖的宇唯知再不能硬抢,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连忙阻拦。 宇唯回忆那一幕幕,才懂了些许,与索翁下起了忌命棋来。 又忽而与索翁在山洞里劳作,最后又翻着作品不吝赐教,不断沟通。 冰檐棍把宇唯传送到了坟墓内,一层层的冰柱将坟墓渲染得寒气逼人。 许多不同方位的镜子照得宇唯迷迷糊糊。 宇唯也被冻住,除了双眼,就这样,他拥有了蓝魔幻影,能够在使用时与索翁对话。 “大功告成!” 冰檐棍满载而归,龙椅们悻悻而回。 在盘龙殿外,飞来了九九八十一只仙鹤,令人眼花缭乱的扑扇着翅膀,声音像飞鸟投林般充满着如意祥瑞。 忽然殿内一道蓝色的奇特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头顶上的两条龙似乎在动。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4章 结束内乱 宇唯却早已凝神闭目,只要使出蓝魔幻影,跟索翁对话,就可解释一切阴阳了。 先是一道绿光,绿得人发慌。 然后宇唯看见自己脚下是一道彩虹,伸出手来,掌心都散发着色彩。 他举目而望,不远处的悬崖上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面便是殿内的物体。 他一踩一蹬,便飘到了镜子面前,那镜面玲珑剔透,像水做的一样,他忍不住地去触摸,却发现直接穿透了镜子。 “孩子,看哪个顺眼选哪个。将它们从镜子里面挑出来就可以远离心魔,避免无妄之灾。” 不是吧,这么随意?眼下他好像拥有了造物主的神力,上帝用七天时间创造万物都没有他牛逼,只是这也太武断了吧,宇唯在镜子前呆住了。 “好吧,孩子,索翁其实是为了考验一下你,看你是不是好吃懒做,投机取巧之人。你且再看。” 那镜子变成了琥珀色的发光体,一下子就把宇唯吸了进去。 宇唯看着这万物国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极为和睦,其乐融融。 它们头顶上方都吊着忌命簿,但他视而不见,并没有去翻它们,而是先后拿起两个话筒唱起了歌,两相对比,一个电池有电,一个电池已负荷,管它命数如何,忠不忠心,选择有电要紧,但求此刻能用,活在当下。 “你这个唯物主义的小鬼。” 索翁叹道。 “我只是狭隘的利己主义者。其实我这样随心所欲又何尝不是唯心主义者。” 宇唯回应道。 “诡辩论也。” 说着宇唯又拿起拳击手套往宫墙上砸去,哪个年轻气盛下手更重选哪个。 总之圣命初定,要多为冰檐棍选实用管用的能臣武将。 当他筛选完一轮后,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真的是天下英才,唯他所用了。 “我这样选择可有对错之分?” 宇唯虔诚地问。 “若论小人伎俩,你没有错,若论君子之道,你也没有错,但论政治,你大错特错。” “怎说?” “在党同伐异的当下,你固然选择了更有实力的一派,但真正能辅佐冰檐棍的寥寥无几,反而滋生高傲复仇的种子,还不如一并除去,另择良臣。” 走到龙椅面前时,宇唯又再取来拳击手套,对着椅座就是一拳,再对着椅背一拳,打得龙椅惨叫连连。 “不能公报私仇哦。” 索翁提醒道。 “叫它设计陷害,半路伏杀我们。” 宇唯难解心头气道。 待打到第二个时那椅背都被砸烂了,然后宇唯就选择了第二个…… 然而好奇害死猫,宇唯在辨别剩下两个冰檐棍的时候,偷偷的掀开了忌命薄的封面,翻到扉页,以窥得天机。 一片空白,却呼呼的风声四起,原来这忌命簿是连接万物国与阴曹地府的信物,只要纵横空间有阴谋,两个空间就会连接起来。 宇唯看见另一个空间的战斗机密密麻麻地飞来,待要合上封面已太晚了。 镜子被撞破,危险直逼盘龙殿,索翁也似乎消失了。 “快撤出殿外!” 宇唯如梦初醒的喊道。盘龙殿内的物体都已经恢复了本体,正喜庆道贺。 忽然轰隆一声,一架战斗机从宇唯的眼睛里飞出,将盘龙殿撞塌了。 “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宇唯!” 冰檐棍大声叫道。 但宇唯只是闭上了眼睛,却左眼跳灾,右眼也跳灾的按耐不住。 宫城内院拉响了防空警报,数百部战斗机将盘龙殿夷为平地,援军赶到时,朝臣们死的死,伤的伤 。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受了重伤的国王气若游丝道,“冰檐棍,天下迟早是你的,你又为何要命你的忌命人袭击我们。” “误会啊父王。” 被打残的龙椅忍不住笑出了内伤,还煽风点火道“一物做事一物当,你为何还要假惺惺地辩解。” “还不快去救你的母妃。” 其中一个冰檐棍说着朝它母后的花园去了。 轰炸还在继续,另一个冰檐棍着急地使出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合一术,将战斗机一一摧毁。 因为以宫殿为阵地,国王也被炸得奄奄一息。 宫内横尸遍野,除了宇唯自知罪孽深重,六神无主,垂头丧气,镇定自若的挚桐利用千手花斧扳保护着柔弱的容咏宁和黑板太傅,勇敢的芸庄挥动着七脉剑,一个空中飞舞,狭刀飞出,将从宇唯口袋里跑出来的窃听器定死在了一堵破墙上。 原来冰檐棍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出被监视的间谍还是窃听器。 战火将天边染红,在一片烟雾缭绕的荒芜之地上,一瘸一拐的龙椅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既然父王已垂危,冰檐棍文治武功那么厉害,那就让它试试我的原子弹吧。” 众皆大惊失色。 “兵符将军何在?” “哈哈,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冰檐棍笑傲江湖道,“兵符在我这!龙椅要毁灭万物国,将千植市所有兵马调集勤王。”“你怎么会有兵符?这不可能。”这回轮到龙椅大惊失色,跌足长叹道。 其实早在前天去千植市取浣傀药的时候冰檐棍就目睹了原子弹爆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为了救它花斧扳斧面被炸裂。 它们经过九死一生取得兵符,防的就是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从亿兽都闻风而动的战机消失了,各路援军讨不到好果子吃也都纷纷倒戈,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两个冰檐棍却都哭了,它救了母后却没能救回父王,这将成为它此生最大的耻辱和痛楚。 木杖们将龙椅押了上来,正准备杖杀它,忽然自燃了起来,原来是宇唯在场。 而为什么龙椅不会自燃原因在于它有万物国最纯正的皇室血统,冰檐棍为什么也不更不必细说。 忌命簿也是天选之物,不会堂而皇之地自燃。 “我来吧!” 铠甲将军一个朝天蹬,向下一劈,龙椅瞬时毙命,这个丧心病狂的野心家终于被结束了受万物唾弃的生命。 “十分抱歉,冰檐棍。我害死了你父王,是龙椅的帮凶。谁不知道这是龙椅的计谋借刀杀人,可知道了又怎样,我终究是难辞其咎的。总之,遗憾太多了。” 宇唯很累,话糙理不糙道。 他不知道,在看忌命簿的时候忌命文诀已经现世,封印在了他体内。 与此同时蓝魔幻影的瞳力加强了,看万物更加通透,犹如两把锐利的匕首。 “宇唯,别太伤心,为了帮助冰檐棍,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你的努力我们看得一清二楚,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慢慢解释吧。” 芸庄心疼道。 “可我们还是相互依赖的好伙伴呀。” 两根冰檐棍的眼泪又上来了。幸存的朝臣无不声泪俱下。 “你们哭什么呀,孩子?臣子们?” 国王的声音铿锵落地! 上一秒还是断壁残垣,下一秒就眼前一亮,巍峨宫殿! “原来父王还活着!这不是梦!” 冰檐棍砸了砸宇唯的榆木脑袋,宇唯登时疼的哇哇叫。 “多亏了你的浣傀药还有阴阳修罗道,在知道贱椅的阴谋后,朕早就做好了舍车保帅的准备,眼下你们看到的朕从地下宫殿转换回来的身体 ,虽然有些陈旧,略显欠缺,但一条老命总算保住。棍儿机敏,朕心甚慰,立为储君。忌命人宇唯从中斡旋,辛苦十分,想要什么嘉奖尽管提出。” 国王平静又不失波澜地说。 “我别无他求,只想让陛下命最好的打铁匠打出最好的斧面给花斧扳换上,以及千千万万为陛下奔波的忌命物,受伤的能有所养,阵亡的家属能有所依。” 宇唯虔诚道。 “好个忌命人,说起官话来一套一套的。准了!必准!” 国王开心道。 “但问题是现在有两个太子。” 谋臣话筒站出来道。 “这好办,猜拳。” 其中一个冰檐棍道。 另一个冰檐棍正欲答话,宇唯抢先道“好了,就这个猜拳的这个跟我回忌命界,如此荒诞不羁,年少轻狂,当什么太子?” 另一个冰檐棍这才成熟地说“其实作为忌命物,我们看得出来,宇唯是想家的,在此特求父王派忌命物送他们一程。在我们中间选一个当太子,一个贴身保护他,有心到神知术,相信万物国与忌命界的联系会越来越紧密,也越来越太平。” “准了!” 国王回答得很激动。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宇唯,芸庄和容咏宁饱餐一顿后站在铁匠铺外等候着。 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个容咏宁倒好,逮谁是女的便无话不谈,被芸庄一抓一个准。 “像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也就教教书作作画,你跟宇唯可不一样,是要拯救苍生,惊讶天下的。” 咏宁煞有介事地说。 “这话,婶婶你得跟叔叔说。” 芸庄满意地笑道。 “都说别叫我婶婶,怪害臊的。” 咏宁难为情地说。 “婶婶你怎么不说叔叔呢?他怎么样?” 宇唯插嘴道。 “唉,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咏宁说完低着头,面颊绯红。 “好了,好了,全新的花斧扳已经面世,让我耍耍顺不顺手!” 挚桐大步流星的走出打铁铺,朝着天空一甩,一朵芳香四溢的桃花便飘到他手上。 “送给你!我的爱人!” 挚桐把花递到咏宁的玉指素臂,单膝跪地。 宇唯和芸庄心照不宣地走开了。 “冰檐棍,你太碍事了,滚一边去吧。” 冰檐棍一脸无辜,早知它不如去当太子。 恋爱真的会让人冲昏头脑,明明,他们是要准备回家的,现在各生欢喜,却也反认他乡是故乡。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5章 冒险归途 半夜万物国的天空亮起了烟花,但也只是简单的庆祝一下,因为皇宫内外死伤惨重,不一会就结束了。 “宇唯已经同黑板太傅说好了,他同意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会不会舍不得它呢?” 挚桐欲擒故纵道。 “我的忌命物虽然迂腐沉闷了一点,但善良忠诚,待在它身边会感觉接近真理与太阳的。” 咏宁真诚地说。 “那你还是留在这吧。” “讨厌!” 挚桐和咏宁从四更天聊到天亮,事无巨细,从甜言蜜语到风土人情,从终身大事到家长里短,正是热恋期,好比新婚燕尔,风花雪月羡煞旁人。 可能是昨天的战争,第二日和平的天边也铺满彩霞,与路的尽头交相辉映,像在提醒着万物,一切都会复苏。 “准备走啦,宇唯。” 挚桐喊道,两个小鬼不知道躲哪去了。 “就差赌场什么的没去逛逛。” 挚桐可惜道。 “我们身后这座宫殿何尝不是一座巨型赌场,日日上演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咏宁感叹道。 “现在好多了,冰檐棍辅政,百废待兴,整肃朝纲,相信它能成为一代贤君。” 挚桐还没细看,宇唯就拽着刚被摇醒的芸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很快的, 铁匠铺外挤满了忌命物,它们都来送别宇唯他们。 “想了一夜也没想出送您什么好,这是从我身上卸下的金盔甲,以及一箱奇门遁甲,机巧玩艺,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铠甲将军说。说完那金盔甲和箱子变得玲珑小巧,和冰檐棍一样挂在了宇唯的胸前。 “不用这么客气,希望万物国再无战事,希望你们都能卸甲归田,共享太平盛世。” 宇唯答。 黑板太傅也走到前来,就着拂尘递来的文房四宝,在纸上即兴挥毫,一幅对联新鲜出炉,上联是纵横四海千秋业,下联是气贯九洲万古流。横批盖世英雄。 宇唯感动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冰檐棍从宇唯胸前跳了下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使出了心到神知术,一阵旋风刮过,棍太子也出现了。 “因这两天动荡不安,又因丧子之痛,父王闭关修行去了,恕不能送你们。在这里我代父王向你们问好。望今后一帆风顺。” 棍太子这厢彬彬有礼倒让人很不习惯,但让它继位,比起另一个成熟不少,令人欣慰。 这心到神知术冰檐棍还没有研究透彻,只可召唤无法潇洒返回,但也刚好让棍太子率领百官子民送送宇唯他们。 至于为什么没有让冰檐棍独当一面,合二为一,那里藏着宇唯的一点私心,加之当时事态紧急,最奇怪的是蓝魔幻影看不出二棍任何瑕疵,也得不出举世无双的结论。 这时从不远处的天空降下来一架直升飞机,它说“国王特派我送你们回去。” “奇怪?这直升飞机的影子怎么像一个人?” 宇唯警觉道。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挚桐赶紧拉人上飞机。 望着黑压压的送行物,宇唯不由得心头一暖,在他这十六年说漫长不漫长,说短促不短促的人生中,同乡情,同学情都尚未让他两眼泪汪汪,万物国之行却早早占据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挚桐和咏宁坐在前驾驶座,宇唯和芸庄坐在后驾驶座,四人望着从机窗外划过的彩霞心情美丽着。 不一会飞机就到了万物国的高空,大地表面那泾渭分明的宫殿变成越来越小的黑点,耳畔的风声肆虐异常。 就在宇唯他们走的几分钟后,送行物正有序地散去 ,又有一架一模一样的直升飞机出现了。 话筒多个心眼地问“你是做什么的?” 它说“国王特派我送忌命人回去。” “你是哪个属军的?” 冰檐棍见它对答如流,马上派部下去核实身份,一面与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取得联系,可为时已晚,那架阴谋得逞的直升飞机此刻已在九霄云外。 真是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一开始它很正常地飞,待到了百慕大三角附近机身开始了剧烈地抖动,宇唯等人只道是遇到了气流对冲等恶劣天气,一开始并不在意。 直到机座上的安全带除了芸庄的,其他都自然松动了。 它一个俯冲又一个旋转,将咏宁甩出了机身外,挚桐将降落伞扔给宇唯,朝着咏宁坠落的方向倾城一跳。 “快穿上!” 耳边降落的呼啸声快要撕裂挚桐的耳朵,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咏宁在极速的摔落,忽然一声隐约的口哨,独影雕飞来接住了她,挚桐也立在旋转的花斧扳上到了她身旁。 “快跳下来,叔叔在这。” 挚桐着急地喊道。可是那飞机远在万里高空,不见踪影,挚桐顿时忧心如焚,长吁短叹。 “有冰檐棍保护着,会没事的。”咏宁安慰道。 “你懂什么?” 虽然只短短几个字,但咏宁能感觉到挚桐在凶她,这也是第一次,为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她落下泪来,气得一时无话。却说此刻宇唯陷入平生未有之险境,纵使是千千万万之陌路人也大抵未有之险境。 那飞机一个凌空倒转使得他被惯性冲出了机厢外,只剩一只手抓住机厢门。 因机身上下摇晃颠簸不已芸庄也爱莫能助,尖叫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难当,在晕机之前还听见宇唯牵挂说“坐好了,芸庄。”感动地一塌糊涂。 紧急关头宇唯尝试着单手召唤,四只上古飞天神兽应运而生,却没有半点守护主人的意思,径直飞往海面上的一座岛屿觅食去了。 到了宇唯手臂抓得快断了松手的时候冰檐棍才说“主人,快用金盔甲。” “芸庄还在飞机上呢,快救救她!” “你是不是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架飞机并没有要伤她的意思。想必是有人派来救她的,你只管保护好你自己的命便是。” “也好,也好。”宇唯怅然若失道。“现在叔叔也找不着,纵横四海不敢当,倒是要开始流浪四海了。” 掉落在半空的宇唯看着飞机逐渐远去,孤单地自嘲道。 在百慕大三角海域,一座忽隐忽现的珊瑚礁上,两个拿着铁茅的黑人鬼鬼祟祟地躲在礁石后面,时不时看着平静的海面。 忽然啵的一声,汹涌的波纹以一个落水点为中心朝着周围以圆圈的形式散开,着实吓坏了他们两个,惊慌之余还是有应对之策,其中一个划着小船往大岛报告去了。 芸庄这边呕吐不止,也要猛砸机身,扯掉安全带,朝宇唯坠海的方向跳,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劳枉然。 飞机终于开口说道“就别挣扎了妹妹,他们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芸庄恍然大悟,难怪这声音刚刚听着非常熟悉,但还是先辩解道“宇唯是我这辈子最要紧的人!”飞机一声不吭。 “哥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父亲不是说你去做流浪画家了。” 芸庄难以置信地问。 那飞机回答道“这是我在纵横空间的一个分身,父亲找不到你,心急如焚,派出了好多队人马出来寻你。我在每个纵横空间都找遍了,直到有个吾铭的小子说带我来百慕大碰碰运气,不料他半途掉到黑人岛去了。” “我到万物国后多方打听,才乔装打扮成直升飞机救你。” “救我干嘛?我这不挺好的。” “总之这次一定得把你安全送到家。你离开家这么久,家里都急死了。比世门那小伙失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和宇唯私奔了。” “小小年纪学得那般放荡,要知道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正说着芸庄将狭刀往下扔,她这是要刻舟求剑,不,定位一下,好回来找宇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狭刀收好。” 明明刚刚已经扔了下去,这会狭刀又出现在身边,真不知是学了什么邪魔歪道。 宇唯穿着的金盔甲此刻就像个救生圈,让他不费吹灰之力浮在海面,他看见不远处的有座岛屿,大喜过望,既然无法改变生离的命运,就要好好活着,成了死别更惨。 被海浪冲上沙滩,宇唯看见在百米处椰子树椰子树站着一堆人,黑黝黝的,手里拿着各种兽骨,木质做成的武器。 在万物国待久了,宇唯不太习惯眼前的人类,有些不自然。他擦了擦眼睛,定了定神,开始向他们挥手。 那些黑人十分好奇地观察着这个天外来客,一度以为是神灵降世。 不多时大胆一点的都上前来,宇唯这才发现他们都是黑人。 小的时候他最怕黑暗了,没有大人陪着他睡不着觉。 现在看到却没有那么恐惧,他们也不伤害自己,只是脏兮兮的,浑身裹着串起来的树叶,头顶戴着褐色的羽毛,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 那些木质的武器一靠近宇唯就被点燃,这让黑人群恐惧,也让他们敬畏,围着宇唯跳起舞来。 宇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他们保持了数分钟,宇唯打了打哈欠,肚子咕咕地叫。 “你好,请问岛上有没有吃的?” 宇唯开口问。 那群黑人一片躁动,听不懂宇唯的话。 宇唯就地比划了起来,他们咿咿呀呀,不知所云。 宇唯长叹一口气,收好金盔甲,干脆往岛内走去,那些黑人见状只好让出路来。 “冰檐棍,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宇唯机敏地问道。 冰檐棍像百度百科一样地回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黑人岛。要小心,周围这些人只是愚民,真正掌握你生死的是四大长老,以及黑人族族长。” 春天已到,这里比丛林还要枝繁叶茂,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国度,青翠明亮,含氧量超高,百灵鸟在头顶歌唱,走兽见了宇唯都绕道。 待走到四棵千年老树围绕的淡水湖畔时,宇唯顿感心旷神怡,想跳下去洗个澡。 这时一只潜伏在一古树枝头的翼龙像受了惊吓一样,飞到湖泊上空向宇唯喷起了火来,宇唯虽有时也会召唤火焰,但都是无意间触发,而且火对火只会让火势更猛,甚至吞没自己。 那些黑人显然被吓到了,因敬畏宇唯,同他保持着距离,这时要来拉他。 宇唯一着急赶忙跳入湖里,这湖深不见底,有些闪烁着光亮的奇点,宇唯一伸手,像手可摘星辰般。 他必须找到食物,早上在万物国只喝了一碗粥,上了岛后体能消耗迅速。 宇唯望向头顶,隔着荡漾的蔚蓝的水面那翼龙还在不依不饶的喷火。 双腿又似乎被灌了铅一样,原来是另一古树的树根将他缠绕死了。 他胸前的箱子变成正常箱子大小,旋转着移动到湖泊中央,打开之后,各种兵器挣脱出来将整个湖水左划右剥,像切水果游戏一样,向宇唯袭来,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多黑 人都跳下湖里,兵器才返回箱子里,树根缩了回去,翼龙也停止了进攻。 宇唯呆在水面下太久,开始呛水,一冒出水面大口呼吸才缓过气来。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6章 习武乾坤 “是宇唯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树枝上传来。宇唯甩了甩满头的水花,戴目望去——满脸黑碳屑,头上插着彩色羽毛,身着兽皮树叶的吾铭正手持魔杖站在树梢,身后立着一群黑人。 宇唯爬上树梢,不用多说下一秒吾铭手里的魔杖就燃烧了起来,吓了吾铭一跳,那威武的站姿和出场一下子破防,让宇唯忍俊不禁。 那火并未能烧掉魔杖,反而让它像浴血凤凰一样越烧越木心石腹。 “吾铭,有没有吃的呀?” 宇唯经水下这么一折腾,全身已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吾铭对着身后的黑人叽里呱啦哼了几句,不一会一只烤全羊,一碟甘露就摆在宇唯面前。 宇唯似非洲难民一样狼吞虎咽。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我命了吾铭,万分感谢。” 宇唯一边嘟囔着嘴一边含糊地说。 正说着一个黑人又端上来一盘水果,宇唯一瞥,椰子,火龙果,凤梨丰富多彩,大恩不言谢,一个大拇指送给他们。 “别急,慢慢吃。还有呢。” 吾铭友善道,见另外三棵树的长老走了过来,正要接待,却被直接无视。 他们走到宇唯面前,都目光炯炯,细心地打量起他来。 这三个长老一个高大威猛,面如关公,穿着虎皮衣,一个歪瓜裂枣,行似市侩,穿着铁甲衣,一个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穿着绿植衣。 很快他们手里的魔杖也闪烁着火焰,宇唯早已习以为常,置身于一群恐慌的黑人中大快朵颐。 三个长老叽里咕噜了一番,吾铭在旁边点头哈腰。宇唯酒足饭饱后,打了个饱嗝,在三个长老奇怪的注视下开始和吾铭攀谈了起来。 “你现在也是这里的首领之一?” 宇唯问。 “我是黑人族的灵长老,能当上实属侥幸。”吾铭答,“在唐塞殿的许多忌命册记载中,有这个通春秋正反的黑人岛,并有一套完整的语言载体,我研究多年,终于来到了这里,原来竟真的存在。我来的时候四大长老之一灵长老就要咽气,见我从天而降奉若神灵,传位给我。” “原来如此,外面那个淡水湖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我正准备跳下水就杀机四伏。” “那是四大长老的守护之地,有个秘密,我被上了索叛烙,说了会死的很难看。”吾铭讳莫如深道,“穿虎皮的是兽长老,能召唤百兽,穿铁皮衣的是物长老,能使唤兵器,穿绿植衣的是植长老,能感应植物。” “他们刚在说什么?” “他们说你是修炼的奇才,要报告族长,不能轻易让你逃跑。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你是贵族子弟。” 宇唯一听直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个落魄孩子。混得比你差多了。”又问“你可知如何回去忌命界?” “那便是淡水湖的秘密,恕我只能说这么多。” 正说着有位黑人跑了进来,宇唯又不知所云了一回,吾铭在旁边翻译道“族长要接见你,由我带路,四大长老奉命护法。” 宇唯这才有种枪打出头鸟的危机感,但也只好跟从,正准备跋涉过湖水而去,却发现他们都站立在一架木箱一样的东西面前。不一会儿木箱开了门,四大长老踏了进去,宇唯也只好入乡随俗。 木箱内一片静默和乌黑,宇唯观察到这个木箱除了是木头做的以外,其实跟电梯是一样,但没有按键,而是听长老的魔杖捶地声而启动,由树根下的几十个黑人用苦力拉上去的。 不多时木箱到了树顶的一片大树梢上,宇唯眼前一亮,树木对面有一座异峰突起的悬崖,相隔大概50米,一条粗大的纤木绳从悬崖那头的一块巨石一直连到灵古树的这边。 宇唯小时候去爬步论山的时候坐过缆车,但现在这半空只一条绳子,实在无法想象。 还是兽长老实在,召唤翼龙轻轻松松地飞到了对面光秃秃的悬崖空地。 植长老更厉害,将树梢不断的延伸,直到触到悬崖壁,托他的福,其他人也跟着过去了。 悬崖空地约摸只有几百平方米,往另一边右面是一个天然大瀑布,哗哗的水声,源源不断,散着雾气,飞流直下,虽无三千尺,但也蔚为壮观。 在一座岛上能看到瀑布,宇唯也感觉三生有幸。 伴着一声像奇怪咒语的呐喊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瀑布里面一闪而过,出现在了宇唯跟前,身手奇绝。 只见她大约十五岁的年纪,五官清秀,那头被扎了个马尾之后的乌发倾泄如墨,长发及腰,行为举止都散发着贵族气质。 四个长老都一齐跪了下来,并虔诚的低语着什么。 唯独宇唯一直站着,既不害羞扭捏,也不害怕畏怯。 吾铭扯了扯宇唯,道“快跪下,这是叶绵黎,族长的女儿。” 宇唯这才晃过神来,却不跪下,又处变不惊道“没想到这就是黑人的待客之道。” 三大长老嘴里都不约而同不知咕哝着啥,吾铭一脸着急道“快跪下!”宇唯却宁死不跪。绵黎也说了句话,就摆了摆手,他们都站了起来。 绵黎对着宇唯是东瞧瞧,西看看,眼里像是发着异光,却又清澈得如同湖泊水一样。 “奇怪,那眼睛好像也是蓝魔幻影?”宇唯心想。“这小妞就是皮肤黝黑,不然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过了好一会,宇唯被看得很不自在,绵黎却也不会不好意思,反而痴痴地笑着,对着吾铭问了一句,吾铭也便了回她一句。 顿时她便神采奕奕,像喝了蜜糖一样。 “她问我你刚说什么,我说你说她好漂亮。” 吾铭偷笑道。 “你个马屁精,借花献佛阿。” 宇唯翻了个白眼道。 “而且她还说远来是客,不跪就算了。” “那是自然,乐乎都不亦还下什么跪?” 宇唯高傲道,却突然手被绵黎一扯,失了重心,径直往瀑布那边飞去,四大长老也跟了进来。 这瀑布后面别有洞天,宇唯只道是花果山水帘洞呢。 那些不事雕琢的乳石,经过千百万年后的火山岩石像被女娲补天时切了一大块嵌在这里一样。 他们往洞里面走去,一阵清凉的迷雾扑面而来,继而环绕着他们,寒气逼人。 “跟她说我想骂她好野蛮。” 宇唯的衣服都快被扯烂了,浑身一阵酸痛,摇了摇脖子道。 “你确定?”吾铭笑道。“有点绅士风度好不?” 绵黎与吾铭又一问一答,宇唯连忙问说了什么,吾铭笑道“不告诉你。” “这里不会又是有什么党争夺嫡的事情吧?” 宇唯现在全盲全瞎,不好和吾铭翻脸,况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了他两次。 吾铭其实很善良的。 “差不多,族长正在给绵黎选配偶。” 吾铭有些兴奋道。 不想洞内又是一番天地,九曲十八弯的回廊与晶莹剔透的瓦砖一直延伸到族长所坐的王位,那王位却是一把简单朴素的石椅,反差很大。 族长是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庄重威严,那黝黑的皮肤和花白的胡子反差更大,像是不语的时间,回不回答得了所有问题倒不得而知。 绵黎和四大长老都跪下了,宇唯还是我行我素,站出狗屁不是的风骨。 族长的左右立着几十位子孙后裔,阵仗不 小。 宇唯心想这要是争夺起族长之位来那可是惊心动魄,死伤无数,自己不想再卷入了,最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那绵黎起身跟族长说起话来,宇唯反正听不懂,也就好奇地东张西望。 在这个巨大的洞的另一面绿树成荫,蔚然成林,这族长真会选地方,这里无疑受着大自然最宝贵的馈赠。 正欣赏时,吾铭突然在身旁神色大变地叫道“快跑!” 原来族长指着宇唯说这个毛头小子目中无人,也别勉强他跪了,只将他放到石书阵同绵黎的求亲者决斗,唯独一人能活着走出此阵。 以吾铭对宇唯的了解,会跳忌命舞,虽不羸弱但也只是健美,而且是个同龄的孩子,还没上过忌命课,不会忌命术,决计讨不到好果子吃。 宇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大长老强行押到了绿林边界,看见下面云雾汹涌。 吾铭正要上前抢救,宇唯就被推了下去。 那云雾原来起的是缓冲的作用,宇唯像被一团团棉花簇拥着落到了地上。 只听得打斗声响亮,各种兵器交割声,各种野兽互相撕咬声,宇唯只好躲在林子的一隅,可那些绿林是会移动的,只一会他就暴露在了一个青衣剑客的攻击范围内。 那青衣剑客出剑干净利落,直逼宇唯的胸前,宇唯打开金盔甲的开关,挡住利刃,学着叔叔教他的花斧扳掌劈向剑客,那剑客脚尖碾地,身子向后仰,轻松躲过。 这时一块小石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落在宇唯和剑客的中间,一道强大的厚障壁片刻间阻隔了二人。 两边璧上刻着的正是黑人族的古文秘诀,原来只要参与了战斗,就有机会一睹各种忌命术的修习之法,然后再一决胜负。 宇唯想不到在这样的岛上,还如此公平人性化。 这就像他跟爷爷下忌命棋,给了彼此所有棋子,不管曾经的战绩,只论当下的输赢。 因有蓝魔幻影,再加上忌命文诀,不仅看得懂还看得快,天才是一目十行,宇唯是一目千行,才一会功夫,就将整部石书看完了。 又接着翻另一本石书,就这样孜孜不倦,从史籍词典到武林秘籍,从文学戏曲到杂书野记,竟有关于蓝魔幻影的记载,偏偏就没有黑人岛的至宝档案和归家之途。 李白十岁观百家,十五观奇书。 而他十六观石书,二十未可知。 宇唯早已翘着二郎腿等挑战,那个剑客还在一字一句的苦读。 七天诀佛迹,是一等一的忌命幻诀,虽没有镜花水月的瞳力,却有一帘幽梦的诡异。 这招能让对手在七天之内撤销不掉逃脱不出他的梦境,让旁人以为自己死了,其实七天后就会活过来。 只这一招,宇唯单挑了几十个对手,在他们还在似懂非懂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如梦初醒。 只是毕竟初学,难免稚嫩,他们有的一天就醒了。 本来可以施展跪斩悬和羿秉耀千磊的,但宇唯不想杀人。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在几十个璧上的忌命术都滚瓜烂熟后,宇唯身轻如燕,扶风摇曳,直上九霄,站在了满意地鼓掌的族长面前。 “都将他们杀掉了。” 族长热切里透着冰冷地问。 宇唯略一迟疑,答:“额…想能拖一时是一时。 他居然听得懂黑人语了!想必是有蓝魔幻音了。 “好,我的小女就嫁给你了。” 族长振臂高呼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7章 绵黎逼婚 “我?”宇唯难以置信地惊掉了下巴,“不是族长,我还是个孩子。还不到十六周岁。” “放肆,族长的话你也敢不听。” 物长老大喝一声道。他老早就想试试这个学武奇才的身手,随手将魔杖一个隔山打牛似的招法向宇唯打来。 宇唯一个侧身躲开,又跃到空中,踩着魔杖,想给物长老一腿,只是这时时间突然都慢了下来,就像武侠电视剧里很多讨厌的对打慢镜头一样。 宇唯并不恋战,心想还是保存实力,忍辱负重,给他点面子,便又慢悠悠地收了腿。 时间这才又正常了起来。 绝世高手可以让水倒流,他这点花拳绣腿的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在宇唯心中,芸庄也好,依纯也罢,都只是模模糊糊,暧昧不清,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而本来脚踏两条船就已经够让人千夫所指,还要硬塞给他一个绵黎,这在良心上道德上是会受谴责的。 “我已经有婚约了。” 宇唯突然又冒出这句话来。 早在听到刚刚的对话,绵黎就又羞又怒,这时又听见宇唯如此这般,心已是凉了大半。 她故作淡定情场老手般地说“我并不要求你陪在我身边,我只要得到你。” 宇唯一听这话说得如此露骨,蛮横无理,倒反天罡,立马反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牲口吗?” 绵黎嘟嘟小嘴,不再做声。 族长才又发话道“你是叫宇唯?可是来自石壁上记载着的忌命界?能娶绵黎是你的福气,竟敢违抗?就算有婚约,你在这又谁知道呢?我还娶了几十个媳妇呢?可是天打雷劈了?” “我是来自忌命界不假,但我们忌命界也有像你这样诸如此类的人,见多了也便不再相信他们了。他们本可以成为家庭的脊梁,却沦为了生殖和享乐的行尸走肉。” “大胆!” 兽长老嗔怒道,于手指间钻出了许多的虫穴,十分骇人。 因在族长面前,他不敢使用太暴力造次的野兽。 冰檐棍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召唤出了六脚吞金兽蚁群帮宇唯解围。 它虽然现在一声不吭,但都时刻关注着宇唯的成长。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大长老接连失手,颜面尽损。植长老见状也不敢再有任何表示。 吾铭见宇唯惊为天人,讶异之余藏着三分嫉妒。 那绵黎却一个飞天,向宇唯扑来,宇唯身子后倾,双脚还停在原地,信手拈来地抓住绵黎的手,像跳交际舞一样将她揽在怀中,四目相对。 绵黎也不松手,就要去亲宇唯,宇唯避无可避,只好松手。 眼看绵黎就要摔倒在地,宇唯怜香惜玉地拽住了她,又是四目相对,于电光火石间互生情愫。 “这不挺好的吗?” 族长大人大量似的圆场道。 宇唯轻轻地放下绵黎,道“这里可有通往忌命界的方法,我许久没回家,十分着急。就算是要结婚也要先禀告家父家母,征得他们同意才行。” “只要你们成婚,就让你们回家。” 族长不像信口开河地说。 “只要让我回家,我就回来结婚。” 宇唯在有求于人时的扯谎能力也是很强的,他已经隐隐有那种感觉,却又对绵黎的表现并无好感。 “那恕不远送。” 族长深知宇唯的软肋道。 宇唯转过身去,踱了几步,心想该去哪呢?这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回头,尴尬地笑道“族长我寸步难行阿。”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族长哼了一声,“这样吧,只要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走。” 宇唯知道族长肯定乃世外高人,就算自己学习了石书阵里再多的忌命术,不也一样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靠他的囊中之物所学,班门弄斧了。 单是他在一旁观战时的镇定自若便不难看出,想要赢他绝非易事。 正在踌躇间吾铭走上前来,跪着道:“族长,宇唯在凡间是名门望族,身份尊贵。他今日之战早已名震黑人岛,我修行尚浅,想把灵长老之位让给他,不知可否?”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宇唯心想。 “我都想把族长之位让给他了,毕竟我的小儿已经回不来了。只是他身上留着的不是黑人的血脉,等和绵黎有了子嗣这才顺理成章。” 族长不置可否,说完身后的子孙们一阵骚动。 “出手吧。” 族长坐在石椅上,反手一拍椅榻一股气流从中涌出,宇唯闪躲不及,只好一个鲤鱼打挺,跟从飞机上掉下来时感受到的气流一个叼样,一不小心整张脸都会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宇唯并不还手,族长举起手掌,化风成刀,一把把风中利刃,不断撞击发出叮咚的脆响,如狼似虎一般杀近宇唯。 宇唯不断后退,却不知身后的竟化水成剑,将他360度无死角的包围。 “跪斩悬!” 这是宇唯第一次使用这个忌命功,不知好不好使。 只见宇唯紧握拳头,向下一蹲,右腿侧盘,双手朝着空气打出了七拳,像极北斗七星,下一秒七星连珠,将风刀和水剑化为无形。 忌命术不是七天就是七星,宇唯真是与七这个幸运数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居然还施展得不落窠臼。看我的。” 那族长似是已经下肢瘫痪,但仍能使出跪斩悬,而且能量巨大,不仅将宇唯弹开,还将他困在了勺子一样的七星阵中。 紧接着他像是在抛出纸牌一类的东西,霎时宇唯双脚被拷上了无形的金刚链,可以自由行走,却好像一想到要迈向回家的路就处处受限。 这时一名受伤的黑人从洞外惊慌地跑了进来,说“禀族长,红人族海盗团正在大举侵略我们的小岛,并逼近岛边腹地。” 族长这才收手。 “族长,我们愿请缨出战。” 四大长老齐声道。 “把绵黎和宇唯也带去,培养培养感情。” 族长吩咐道。 “族长,就怕这小子耍滑逃跑了。” “不会,到目前为止谁逃得了。” 植长老欲上前押宇唯,宇唯厉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这下不是党争,却是族斗了。 宇唯提不起半点兴趣,无精打采地走着。 吾铭走到旁边,低声道“现在凭你这一身的功夫,除了族长,谁都奈何不了你,好好珍惜。我知道你有婚约,我也不同意你负了她们,但现在大势所趋,保命要紧。” 这些发自肺腑的说辞宇唯听了大为感动,心头一暖。 “好兄弟!” 宇唯比起拳头,吾铭也笑着举起拳头重重碰了一下。 绵黎见二人如此要好,只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便道“吾铭,我命你说我们黑人族的语言,要因地制宜。” 在他们黑人族的语言里没有入乡随俗这个翻译词语,反正就大概的意思。 吾铭只好答应着。 宇唯听到后卯足了劲地说母语,想要把绵黎气死。 绵黎不语,心里像拧着一条绳子,并非傲慢与偏见,而是被抬杠与被侮辱的。 若不是心里有她,又怎么会气她?这样想就好多了。 很快他们到 了悬崖边,四大长老赶忙飞过去整顿兵马。 绵黎却慢悠悠地走上了那根纤木绳,像表演杂技一样,宇唯看得心惊胆战,一种正常男子对于危险女子的保护欲。 许是洞内气候宜人,冬暖夏凉,走出洞后受了风寒,绵黎走到一半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下盘一下子不稳,在绳子上面东倒西歪。 “小心。” 宇唯没想那么多就起身飞去半空抱她,绵黎挥舞着双手倒了下去,被宇唯接住。 又是四目相对,宇唯觉着那眼神沁人心脾,便问“你的眼睛是不是有蓝魔幻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凭我救你。” “你也可以选择不救我。” 绵黎耍着性子道。 宇唯将头不断地靠近绵黎的脸,几乎可以确定真相。 绵黎却被抱得荷尔蒙极速飙升。 就快撞树上了,宇唯踩踏蹬三步到位,疾驰地到了灵古树上。 刚刚坐木梯上古树之后一直朝岛内的方向看,虽已是奇景,但往另一个方向看去宇唯顿时心旷神怡,不由发出惊讶的赞叹。 蔚蓝的天空,五色的汪洋,海风吹拂过发梢,似远方一片飘雪的眷恋,又像近处一只海鸥衔过的羽毛。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祥和宁静,不远处有三艘巨大的海盗船正快速地向沙滩驶来,船帆上赫然画着一幅地图。 “那不是我们黑人岛的地图吗?”绵黎说,“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岸边的黑人听着,你们黑人岛的三面都被我们包围了,要么投降,要么交出绵黎做我的压船夫人,这样我还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格杀勿论。” 一个腰间佩戴着圆月弯刀的海盗头狂妄地说道。 他满脸泛红,长得獐头鼠目,猥琐不堪,又好似一副无恶不作,荒淫无度的样子,总之跟好人沾不得半点边。 “看来你挺受欢迎的。他长得还不赖吗,跟你正好是天生一对。” 宇唯打趣道。 “去死吧你!” 绵黎已被伤得遍体鳞伤。 四大长老在岸边架起了大炮,朝着海盗船猛轰。 那船似乎是从万物国来的,不紧不慢地将船身变成金刚铁甲。 但那炮火实在猛烈,将那三艘海盗船打出了好几个大窟窿,看来船是难以抛锚搁浅了。 就在这时船又变身了,三艘庞大的航空母舰在荡漾的海面如履平地地停着,紧接着从母舰上冲出数十架战机,往岛上飞来。 “糟糕,大部分先撤,保护好族长,少部分在这守着。” 四大长老着急忙慌地往岛内跑。 其中有辆战机朝灵古树的树顶袭来,不偏不倚地划过茂盛的树叶,差点坠机。 刹那间吹过一股狂风,树叶落了一地。那海盗头和两名手下出现在了宇唯和绵黎面前。 “我就是杀人如麻,风流倜傥的海盗王红碍猫!” 那海盗王大言不惭道。 “巧了,我就是救人无数,英俊潇洒的人中龙牧天翔!” 宇唯信口胡诌道。绵黎在旁边听了噗嗤一笑。 “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碍猫好像使出第一个绝招——嘴遁。 “我翻山越岭轻轻松松!” 宇唯又回怼道。 “绵黎,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碍猫话锋一转。 “你个臭流氓,小心别被我爹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了。” 绵黎唾弃道。 “老丈人年事已高,你想打 我就直接打我好了,打是情,骂是爱吗。” 碍猫无赖道。 “打他何需你们出手。” 宇唯胸有成竹道。 “管好你的护卫吧,敢跟我斗嘴?” 碍猫代入感很强的质问。 “这是我相公。” 绵黎小鸟依人地靠在宇唯身边。 “好你个贱人,胆子不小啊。看我不弄死他。” 碍猫说完就抡起手中的弯刀向宇唯砸来,宇唯向上跳起,在半空使出羿秉耀千磊,像跳水冠军跳水时一样凌空翻转,双脚着刀面却不激起一点摩擦,犹如水花消失术。 顷刻间碍猫感觉刀面好像被千斤锤抡过似的,刚刚自己的发力全都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他,一下子承受不住,十分难看地摔了个跟头,弯刀咣当一声,脱手落地。 “风流倜傥哦不,土流倜傥哦。” 绵黎嘲笑道,心想一定要以激将法逼得碍猫退无可退,让宇唯为自己出头,越是打斗得越精彩她越开心。 这女人心。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8章 圆月弯刀 “大副,二副,给我上!” 碍猫捡起弯刀躲到一旁。 那两个副手身形百变,宇唯只好沉着应对。 二副耍起短戟就刺,也不管刺不刺得中,空中好像同时出现几十把短戟,宇唯左闪右躲,换做是别人早被扎得千疮百孔。 就在大副准备动手时,两根魔杖出现了,原来四大长老四把魔杖魔性非凡,两两配对就可以产生各种雷火风木土等的忌命术,对付这两个小毛贼不费吹灰之力。 只见那二副被飓风扫过,手里的短戟与地面垂直地转起圈圈飞向半空,二副则被吹出了好几十米远。 兽长老跟植长老还没收手,两根魔杖轻轻一碰,这次卷起一阵龙卷风,将那失落的短戟对准二副射去,二副就差跪地求饶。 宇唯想要阻止,此生没能阻止匪雷杀梦季杜,已是大大的遗憾。 两个长老没想到宇唯贼心不死,会帮起外人,两根魔杖被推开,风消失了。 但好像为时已晚,就在短戟靠着惯性快要取命之际,一把忌命锤打着飞旋飘了过来。 将短戟打到了数米开外,宇唯这才松了口气。 那使锤的大副一个俯冲,接过依然打着飞旋只是慢了一点的锤子,甩起了忌命舞。 那是……宇唯还来不及惊讶,两个魔杖就朝他挥舞过来,宇唯闪躲不及,两手格挡,骨头被砸得生疼,后退两步,忙解释道“打人可以,不要杀人。”又急中生智道“海盗为何会有黑人岛的地图?难道二位不想活捉人质,查他个水落石出,邀功领赏吗?” 一下子就说到两个长老的心坎上。 这时宇唯听得身后一声尖叫,回头一看绵黎正被碍猫扯住了头发,弯刀正架在她脖子上,不由得一阵担忧和心疼。 “快把魔杖交过来!” 碍猫厉声道。 “相公,快救我!” 其实绵黎想躲开碍猫的挟持轻而易举,只是那海底针想玩一玩,试一试,故意让碍猫得逞,以激发宇唯对她的感情。 哪怕冷若冰霜,也要变得炽热滚烫。 宇唯上前走了一步。 “再动一下试试!” 碍猫恶狠狠道。 那弯刀就快要嵌入绵黎细嫩透亮的脖子。 “这就交,这就交。” 两大长老看到绵黎被抓,吓得魂不附体,若是族长追究起来,他们难辞其咎。 可是忌命锤又从后面逼近,正在两相为难之际,绵黎一个金蝉脱壳,影子却还在碍猫的身前,让他抓了个寂寞。 两根魔杖已脱离二长老的手,宇唯左手黑虎掏心,右手海底捞月,将两根魔杖紧紧地抓在手里,越过绵黎,只是这下尴尬了,他不知如何使用,只好收住脚步,停在了地上。 兽长老召唤出了一只铁包金毛发的藏獒,凶猛异常,阻挡忌命锤的进攻。 植长老的手变成了枯藤老树,将绵黎卷起挪到身边,保护起来了。 “相公,打死他!” 绵黎煽风点火道。 “刚你的那个的影子属于蓝魔幻影功法吧?” 宇唯问绵黎。 “你说是就是啦,相公。” “别喊我相公,你我推心置腹都达不到,只有无赖耍心机,连朋友都做不了。”宇唯气道,“你有这样的功法却不早点使出,却把我们当狗使唤,亏有那么多人为你鞍前马后,是何居心?” 说得绵黎眼泪汪汪,十分委屈,万分迷人。 眼下冰檐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帮忙,拿着两根不属于他的魔杖,宇唯开始想念他的凌隆锤。 它消失在去万物国前,万物国里也没有它的身影,不是他遇到危险就会出现的 吗?内心疑惑不解,从小就有依赖凌隆锤的经历,自己不用动手,反而坐收渔翁之利。 八岁那年灵羁阁水中仙去他世门做客,总结道:“正是因为这孩子在家温文尔雅,在外随性散漫,才使得他的忌命物难受控制,各行其道。” 正想着那碍猫就醋意大发地跑来,出刀的方式很特别,是用手拿着刀刃,刀手反而用来进攻。 宇唯看着极为怪异,不知何解,便将魔杖扔给两位长老,退到一边暗中观察。 “千山鸟飞绝!” 植长老做了个深呼吸,气运丹田似的爆发,灵古树已通灵性,也只有碍猫敢在植长老的地盘上撒野,但看起来纯属有勇无谋。 那一根根树枝十分结实地在半空挥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与刀手一碰撞,片刻间碍猫就被刀刃伤得体无完肤,只是奇怪的是碍猫并没有惨叫,而是狡猾地笑了。 过了三秒,碍猫手上的伤口竟然好了,自动愈合,那些树枝却粉身碎骨般的全被砍断,一道奇光一闪而过,将放松警惕的植长老的右手笔直斩断,那手还握着魔杖,顷刻间血流如注,植长老痛得晕了过去。 “植兄弟!” 兽长老哭吼道,跪在他身边仰天长叹。 “不要过来!” 宇唯大喊,但由于场面太过血腥,绵黎还是吓得跑过去躲在宇唯后面,人之常情。“兽长老,请别灰心,植长老只是晕过去,性命无忧。这样的刀法无敌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定是刚植长老接触到了绵黎,而在那之前绵黎又被碍猫抓住下了什么诅咒。我也接触了绵黎。接下来不能跟他肉搏了,靠你的忌命兽或许可以拖延到救兵前来。” 宇唯冷静道。 “哪里来的救兵?在这岛上黑人平民只是奴隶,真正有实力的无非就是我爹跟四大长老,至于我爹与奴隶们所生的孩子都有奴性血统,我们族太需要高贵血统的遗传,所以让我和你成亲也迫在眉睫。” 绵黎道出了个中原委。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宇唯叹道。 “死到临头还在那卿卿我我。” 碍猫大为恼怒道。又是刀柄进攻的前进。 兽长老强忍住泪水,召唤出叶目犀牛。只见那牛在原地助跑了一下,便怒气冲天地朝碍猫冲去,果不其然碍猫立马换成了刀刃应敌。 刚使出忌命体术跟碍猫近身战的时候真的好险,宇唯不敢细想。 凭借蓝魔幻影观察兽长老的召唤方式,虽然那些手势十分繁复冗杂,且隐秘多变,但宇唯不甘心这样成为废材炮灰,开始模仿,他想要动用他的“动物园”了。 兽长老又召唤出了巨象,这下终于把碍猫的路给堵死,他们可以缓一缓了。 却说大副,二副这边正与藏獒和驼灵斗得难分高低。 而宇唯还在比划着,却没有任何动静,他实在记不起早上在从飞机上掉下来时那种求生召唤的感觉。 兽长老又例行公事地召唤出翼龙,背着植长老,招呼绵黎和宇唯上龙身。 还沉浸在学习中的宇唯被绵黎生拉硬扯上去了。 就目前的修为,兽长老同时召唤五兽已是极限,但这已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们在龙身上俯瞰整座岛的全景,它长约1300米,宽约800米,仿佛是个呈三角形的漏斗,又像是一条飘在海洋上的绿色内裤,与百慕大三角相得益彰。 岛南四棵千年古树以及湖泊充满魔力的点缀,瀑布又有如神来之笔, 两边不断高耸的悬崖像一双筷子一分为二放在林子上。 宇唯好像一根筋地沉思着什么,还是绵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假思索地问兽长老“你们召唤忌命兽可有什么秘诀?” 植长老的手又长了出来,渐渐睁开了双眼,但身体已十分虚弱,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这血肉之躯的心里种着一棵树,已与他融为一体。 兽长老这才平复了下来,心平气和道“要学会和忌命兽沟通,这就涉及到忌命语的精通,忌命语包罗万象,大到你我的谈话,万物国的喧嚣,小到一只鱼跃出水面的扑通声,炎热夏天知了的叫声,等等等等,都各有章法。最重要的还要有颗赤诚之心,不然无法与忌命兽心意相通。” 他顿了顿,又说“除非是忌命兽自愿,不然你要跟他们签订生死契约,同生共死的。但最好是不要签,因为古往今来因为忌命兽战死的颇多,为一只忌命兽而葬送生命是不明智的。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就签过一回,所幸逃生。” “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宇唯无厘头地冒出这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你上午召唤的六脚吞金兽已经很厉害,但说实在的我还是十分好奇你会召唤出其它什么神兽。” 兽长老试探道。 “要是芸庄在就好了。” 宇唯自言自语道。 “芸庄是谁?”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宇唯怅然若失道。 “你未婚妻吗?” 绵黎嫉妒道。 翼龙绕着岛外飞了一圈,他们发现其他两面海域并没有海盗船。 “想必是碍猫为了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大放厥词。” 兽长老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在岛南有几架战斗机的残骸,落在林子里燃烧着,停在那的三艘航空母舰上好似群龙无首,停滞不前。 “看来碍猫并不像是有备而来,倒像是知晓今天绵黎选配偶匆匆赶来,又碍于面子并未提出,一到就得罪人。” 兽长老分析得头头是道。 “什么选配偶?”宇唯问。 “你这呆子,到现在还不知道,石书阵的决斗就是用来决定绵黎嫁给哪个高手的场地。” “不知者无罪啊,我并不知情。” 绵黎趁机回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牲口吗?” 兽长老也道“这是沉甸甸的责任,也是光荣,宇唯老兄你就不要推托了。” “那要这样,我这辈子不知要娶多少个老婆了?管它先来后到?其实只护一人心。” 沉默了一会,兽长老开始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现在岛上只剩下被我的忌命兽牵制住的三个余孽,我们先去跟族长报告吧。” 这时翼龙开始不由自主地喷起火来,身体不停地颤抖,并发出难受的嘶吼声。 “是朱雀!”兽长老兴奋地挥着手,仿佛朱雀是他偶像一样,“是哪位高人召唤出来的?也没人驯服它。” “那不是……” 宇唯有点印象,就是他在坠机时召唤出来的。 只见朱雀扑棱着线条分明,柔软却又刚毅的羽毛,浑身火红夺目,灼烈闪耀,所飞过之处冒着燃烧过的烟雾,叫声动听,充满祥瑞。 又似百兽中的太阳,桀骜不驯难以降服。 宇唯他们无不张大了嘴巴,惊叹连连。 宇唯尝试着吹起口哨,经过多次无意的训练,他大概能模仿出叔叔的哨声,既尖锐又悠长。 那朱雀像听到了警戒声一样,扑腾着三头六臂似的翅膀,像孔雀开屏,凤花浴火般,从不同方向看去,那翅膀都向着不同的方位。 瞬息间将大半个岛屿的天空点燃了,伴着强烈的龙卷风,翼龙在它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宇唯一止住口哨,它才又恢复正常。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喜 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19章 三珠召唤 朱雀放出的那些火焰在半空有的烧成灰烬,有的抛撒成火苗,落在无辜又茂盛的林子里,形成星星点点的小火,红绿相间,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丛翼龙的底下闪过,似是要活吞翼龙,只是看见朱雀又避开了。 “该不会是饕餮吧?” 兽长老觉察道,向着林子望去,那黑影藏匿了起来,一群飞鸟丛林子里四散而逃。 那黑影又一闪,所有飞鸟瞬间成了它的腹中之食。 “要小心了,是饕餮。我们尚在朱雀的保护圈中。” 兽长老惊恐道。 “别忘了正事。” 宇唯不想让别人知道饕餮也是他的忌命兽,忙掩饰道。 但兽长老好像也看出了端倪,只是并未言明。 “对,回父亲那去吧。” 绵黎命令道。 翼龙低调地往瀑布那里飞去,他们却看到瀑布的水流变成了血红色,正咕哝地冒着泡,十分瘆人。 “是朱雀的火焰造成的吗?” 宇唯联想道。 “不对,是父亲!” 绵黎万分焦急地说,朝着渐近的瀑布纵身急跃,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洞里。 当绵黎气喘吁吁地到了父亲的府洞,却见物长老的尸体惨死在了地上,满地是血。 沿着血流的方向望去,父亲胸口中刀,无力地瘫坐在石椅上,左右的灵长老和哥哥们正乱做一团。 “绵黎,你过来。” 族长气息奄奄地说。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绵黎抽泣道,“快救救父亲,快。” “没用的。这刀乃上古凶器,他原本是要一击致命的。” 说时族长又咳了两口血。 宇唯他们也赶了进来。 “物长老勾结碍猫,意图谋反,趁族长没防备偷袭族长,被族长处死,但族长也受了重伤。” 已打斗得浑身是伤的吾铭弱弱地说。 “那你是干什么用的?还我父亲的命来。” 绵黎大声疾呼道。 “与他无关。绵黎,快过来。” 族长又重复道。 绵黎早已泣不成声,走到命若悬丝的族长面前。 族长忽然用手按住了绵黎的脑袋,将毕生修为和族内秘密统统传给了绵黎。 传完不多时,便咽了气。 绵黎已得真传,自然是新族长。 只见她挥出左手,物长老的魔杖腾空飞来,在她接过的刹那朝吾铭捣去,吾铭并未还手,应声倒地。 “灵长老作为长老,未能保护好族长,理当重罚,但如此紧要关头,望能将功补过,否则格杀勿论。”绵黎成熟地说,“哥哥们,请你们妥善处理好父亲的尸体。” 说完她一个转身,正言厉色,怒不可遏道“命宇唯为新一任物长老,同兽长老,灵长老一起诛杀碍猫。” 看到族长惨死,宇唯不禁感慨万千,本想好好安慰绵黎,现在却是进退维谷,只好未置一词。 刚恢复点精神的植长老也请命应战,绵黎命他先好生歇息,配合好哥哥们,以保万全。 绵黎将魔杖交给宇唯,带着他们又赶了出去,瀑布的水渐渐变成暗黑色,外面彤云密布,笼罩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像是要将黑人岛吞没。 此时碍猫已斩杀了两头巨兽,精疲力竭,二副还是战死了,大副则悠闲的骑着藏獒,驼灵跟在身后。 他们刚踏上灵古树梢,就看到大副猛一挥锤向碍猫的天灵盖敲去,霎时碍猫的头顶鲜血直流,漫过他的额头,流经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 他一下子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那身法不是……宇唯定睛一看,大叫道“恒坚!没想到你在这!” 像碍猫这样令人讨厌的无赖人人得而诛之,宇唯也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 现在看到老乡,虽没有两眼泪汪汪,自然也有千言万语。 恒坚从藏獒身上跳了下来,就地一跪。 当年靠挑拨离间大闹麒北祠堂,学校,署司的十四岁小孩如今已是二十岁的青年…… 而且正月尾在广场的打架斗殴事情据说就是他策划的,只是迟迟没有露面,没想到却躲在这…… 只见他紫蓝色的头发,杀马特的鼻祖造型,脸型有如漫画故事坚毅的轮廓,手里拿着忌命锤,声音语调都活灵活现。 任谁也想不到是刚刚那个阴险毒辣的部下。 “绵黎大人,我已奉命将碍猫打死,海盗船上的水手也被我的兄弟控制了起来。请按之前说好的条件,给予我们应得的奖赏。” 恒坚虔诚地说道。 “让宇唯决定吧。” 绵黎说完转身便走。现在危机解除,想必她要赶去父亲面前守孝之类的。 恒坚本来就嫉妒宇唯,刚刚无视他想在他面前出出风头,没想绵黎淡淡的一句又好像得让自己唯宇唯马首是瞻似的,顿时拳头紧握,几抹恨意浮上心头。 忽然天空闪电乍现,一个惊雷吓得恒坚直打哆嗦,毕竟杀了人,他好怕雷要劈他,已没有刚刚那股神气劲。 “先给他弄只烤全羊吧。”宇唯吩咐道。 恒坚却并不理会,拿起圆月弯刀拔腿想撤。 宇唯挥起左手,学着绵黎吸魔杖的姿势,骤然间那圆月弯刀抖动着飞了过来。 原来四大长老的传承是口口相传就能生效的,眼下宇唯又多了一道使命,又或者说枷锁。 恒坚见状气愤不已。 宇唯却想着如何将他毁掉,这武器太无情凶险了,不能残留于世,必须以绝后患。 “你他妈还给我。” 恒坚咒骂道。 “你他妈骂谁呢?” 宇唯以其语还自其口地回怼道。 恒坚不再说话,疾步逼近宇唯,手里的忌命锤却不争气地自燃了起来。 天空开始下起磅礴大雨也未能将它扑灭。 “你好好的忌命课不上跑到黑人岛来撒野。只要你告诉我回家的方法,这圆月弯刀给你便是。” 宇唯机敏道。 “哈哈,原来你是被困在黑人岛啦。” 恒坚在风雨晦暝下兴高采烈了起来。 “我被困在这里不假,但我混得比你好,没办法,你这卖主求荣的小人。” 宇唯讥讽道。 “我本就是黑人岛的,只是为了铲除敌患才屈尊做了间谍。现在我必须拿走属于我的东西,继续为黑人岛效力。” 恒坚自圆其说道。 “恒坚,你可知宇唯现在是谁?” 吾铭上前说道,天轰隆隆地响着。 “难不成他还是族长不成?”恒坚嘲笑道。 “他是物长老,而且还是绵黎族长的对象。” “老物,族长退位啦?” 恒坚大惊失色道。 “如何安顿这家伙?还请物长老指示。”兽长老急切地问道,当他看到自己的藏獒和驼灵被降服时,便知此子不凡,“饕餮可能还在附近,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宇唯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跑进雨中,趁恒坚一个不留神,使出七天诀佛迹加持蓝魔幻影。 忽然他只感觉天旋地转,一道铜墙铁壁将他与恒坚的记忆之门隔了开来。 “哈哈,就你也想用忌命幻诀攻击我。自不量力,我们宅魅为什么叫宅魅 ,就是连住宅都十分的妖媚。” 恒坚狂放不羁地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吗,我这不还好好的?” 宇唯在恒坚的大脑空间笑道。 经过四年的学习,恒坚的忌命幻诀炉火纯青,看他身后的藏獒和驼灵便可知。 宇唯的显然赶鸭子上架,打打初学者应该可以,其实学习还一日不到,但他居然可以用残识和恒坚对话抗衡而不受侵扰,果然天赋异禀。 恒坚也大为惊骇,这算是他所有同龄人里的第一个对手,何况还小他四岁。 宇唯看着恒坚的记忆之门固若金汤,强攻是不可能,俨攻倒还可以,将雨滴幻化成大雪,顿时寒意四起,记忆之门长出了冰挂,其实只是一夜春风。 恒坚就要中计,但转念一想,千树万树梨花开,散入珠帘湿罗幕。 记忆之门顷刻间又变得易守难攻,宇唯的脚下变成一片沼泽,散发着令人掩鼻的臭气。 “现在你中了自己的幻诀了。” 恒坚得意道。 “到底是谁中谁?” 宇唯笑傲道。 那一片沼泽不断扩宽,记忆之门也大有深陷之意。恒坚慌了,赶紧将幻诀撤了,与宇唯又一同回到了现实世界。 “这又是何意?” 宇唯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嘶吼,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原来他刚刚的幻诀将饕餮吸引了过来,又是雪花,又是沼泽,又是忽明忽暗的食物。 它瞬间将灵古树梢吞下了一大半,连同宇唯,恒坚,藏獒跟驼灵。 兽长老和吾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黑影忽大忽小,忽隐忽现,像是游离于凡间与冥界的产物。 “这饕餮该不会吃了东岛的夜明珠了吧,好像会隐形。” 吾铭惶恐道。 “应该是,那叛贼老物一死,东岛的夜明珠就会上升到海面。” 兽长老恍然大悟道。 “那可要小心了,别让南北西岛的也被吃了,吃了一颗法力至少增加十倍。” 却说恒坚在饕餮的肚子里被粘液粘得寸步难移,那个胃大且白里透红,镀着一层什么都能消化的胃膜。 恒坚感觉鞋子都已经破了个大洞,脚底瞬时一阵钻心的痛。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拼死一搏,谁知越挣扎胃膜越青睐他,全身都快被卷起的胃膜包裹住了。 宇唯却没什么感觉,好像生来就对这饕餮的胃膜免疫了。 他四处张望,忽然看到右手边胃膜上有颗发着金光的珠子,在左手边还有他与恒坚对战时松了手的魔杖,他左右手同时举起。 就在魔杖跟珠子一同到宇唯手里的时候,一道灵异的光划破饕餮的胃膜,恒坚得救,他们也出现在了沙滩上。 “这是怎么回事?” 宇唯好奇地问,在他面前,有两颗与手里一模一样的珠子被放在由沙子堆成的祭台上,只是一颗发蓝光,一颗发紫光。 “这是三珠召唤术,由灵长老启动,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施法,但效果不错。”兽长老解释道,“快把珠子放下,不然我们看不见你的。” “这么神奇。”宇唯惊叹道,“那不是无敌了吗?利用这珠跟人对敌。” 他并没有把珠子放下,而是躲到恒坚身后,一阵猛踹。 恒坚只好求爷爷告奶奶地跪地求饶。 “快把珠子放回来。只是为了救你,不是拿来玩的。” 吾铭着急地说,宇唯才作罢。 “这灵长老就是专门制造各种灵异事件,并拥有一定的解释权。小到鬼魂附体,大到时空扭转。” “那我物长老有什么技能呢?” 吾铭正要答话,恒坚却双眼射 着怨恨,捡起地上的圆月弯刀就向宇唯砍来,宇唯并未察觉,倒是吾铭用魔杖帮宇唯挡了一刀。 宇唯回过身来,发现恒坚如此歹毒,便凝神聚气,与恒坚又一场打斗,一时之间不相上下。 “我越来越觉得正月尾麒北忌命舞队糟袭就是你组织的。” 宇唯气道。 “没错,就是我。” 恒坚冷冷一笑,承认道。 “你们快别打啦,饕餮还在附近呢。” 忽然只听得砰的一声,宇唯倒地了。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0章 亲身骨肉 宇唯还在睡梦,像是婴儿般睡在晃悠的摇篮里。 他感觉好似有人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梦里芸庄隔着一层幕帘,一颦一笑,温婉可人,如此亲切又陌生。 忽然一个身影从他眼前闪过,摆弄得珠帘晃动,像是他的忌命幻诀七天诀佛迹,又像蓝魔幻影第二层。 他爬了起来,才发现眼前一人一舟一海。 “绵黎,我们怎么在这里?” 宇唯好奇地问。 绵黎不语,只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犹如一泓清泉,碧水悠悠,宇唯竟一时看呆了。 “现在,你是我的了。” 绵黎如愿以偿似地说道。 “我失身了?” 宇唯双手捂住胸口,惊恐道。 绵黎忍俊不禁嫣然一笑,顷刻间烟雾气四起,将整片叶舟都包围了。 明明刚刚风和日丽,而现在宇唯伸手不见五指。 宇唯屏住呼吸,待雾霾散去,然而未见其人,先闻其兽,一声狮吼划破周遭凝固的空气,光是那声浪就将平静的海面震荡得起伏不定。 “是你的忌命兽吗?绵黎?” 宇唯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害怕,没有人回应。 不管啦,宇唯吹了吹口哨,尝试召唤出朱雀,哪怕是乌鸦也行。 可是什么动静也没有,真的是暴风雨前的可怕。 过了几秒他又发现除了蓝魔幻影,其他忌命术都好像失效了。 他终于主动问冰檐棍,但是冰檐棍却像哑巴了一样。 他准备打开金盔甲,金盔甲也没有反应。 忽然一只黑狮子扑向宇唯,他顺势一躲,右脚踩在摆荡的木板上,顿时后仰地摔倒。 那黑狮怎肯放弃这到了手的猎物,一阵撕咬。 不一会,黑狮便满嘴是血。 它咬断了宇唯的两条腿,在惨叫声中叼着走到舟上的一旁享受美食去了。 宇唯疼痛难当,晕了过去,最后一句话却是“绵黎,绵黎,快躲起来。” 那黑狮子听了好像突然一怔,止住了咀嚼,在用鼻子嗅着什么。 当宇唯醒来的时候,他的鲜血已染红了整片木舟,有的甚至风干了。 他痛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完成,没回家,没跟爸爸妈妈介绍冰檐棍,没有抱一下弟弟,没有见到芸庄跟依纯。 明明自己已经离如何回家的真相并不远,明明就快将危险一一化解,却倒在了这里。 夕阳如此美丽,照着漂浮的黑色海藻,倒映在乌泱泱的海面波光粼粼,仪态万千,而他却已是到了人生的夕阳,就算逃命以后也只能坐轮椅,再不能成为疾风中奔跑的少年。 虽过了不多时,宇唯却感觉一个世纪般难受漫长,那黑狮子吃完宇唯的两条腿后朝天嘶吼,鬃毛竖立,巨大的头颅抖动着黑长的胡须,一双眼睛在渐渐灰暗的夜幕下发着瞳光,既满足又邪恶。 “有没有人呀?我快死啦,我是苦命的娃呀。” 宇唯发泄道,但除了浪花拍打着他下垂到大海的手,再无任何回音。 宇唯乐观不起来,觉得就这样饿死算了。 正想着黑狮子又饿了,好像不把宇唯折磨死不罢休一样,开始顺着舟上的血渍恶心地舔起来。 “狮爷,饶了我吧。我这两只手还要吃饭刷牙,洗脸写字呢,我这身子还要消化,还要……也不知道能不能传宗接代呢,唉……” 宇唯一说到这就觉得生无可恋,心爱之人恐怕再也不会爱他,会弃他而去,自己也可能不孕不育,儿孙满堂了。 这一幕要是给恒坚瞧见那可要笑掉大牙了。 又是一声狮吼,平衡的木 舟又起波澜。 宇唯左右手尽断,忍不住惨叫,然后呻吟不已,直到归于平静。 半夜,昏迷的宇唯感觉有人在翻他的身体,他那可怜受尽蹂躏摧残的躯壳。 突然一股锥心刺骨之痛席卷他的脊梁,难道是黑狮子要将他的骨头嚼碎,一齐吞了。 “我草你妈!” 宇唯于迷迷糊糊中情不自禁地咒骂道。 吞了也罢,也罢。 宇唯那零星半点的坚持和希望已土崩瓦解,现在只求速死。 但他开始做梦,开始梦见坐在轮椅,由人照顾,受人白眼。 然后看见芸庄的泪水,只看见泪水,一句话也没有。 然后听见亲戚们的指指点点,朋友们的友善关怀,陌生人的不解好奇。 一群小孩在那美丽的海滩边玩泥巴,无忧无虑,却都与他无关。 他看着看着,听着听着,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发现只剩下能咬舌自尽。 而当宇唯被一缕晃着的阳光刺痛眼睛的时候,他连睁开双眼都不想了,阳光还是暖洋洋,可他的心是冷冰冰的。 但他还是本能地想动一下他那可怜的身子,却发现是脚指头动了一下,继而发现手也完全地接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是哪吒三太子的莲藕之身? 管不了那么多,他激动万分的来他个鱼跃龙门,朝天一炷香,他又活过来了。 这回,他一定要将黑狮子杀了,哪怕受伤,也绝不会束手就擒,大不了跳入大海,游向远方,就算最后溺死,也要留得全尸。雾霾已散尽, 宇唯小心翼翼地看着舟的另一侧,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却发现木舟上的血渍也不见了,那里站着个人,不是绵黎,却是曾经的救命恩人。 “吾铭,怎么是你?” 宇唯惊奇道。 “怎么不能是我?主人。” 吾铭一脸调皮道。 “我什么时候成你主人了?绵黎呢?昨天还有只黑狮子。” “我奉绵黎族长之命,送你回家,保你万全,现在是一仆二主了。” “原来如此,可是昨晚还有只黑狮子的,该不会是兽长老召唤的吧?我都快被它咬死了。” “没有什么白狮子黑狮子的。” “难道是忌命幻诀?”宇唯琢磨道,“还是梦?” 不对,太真实了。 他清楚地记得黑狮扑向他时的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以及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伤痛。 宇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自如地挥舞了几下,安然无恙,这才如释重负。 “我们现在在哪?我怎么会睡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对我使用了灵异术吧?” 宇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里是黑海,与忌命界的红海遥相呼应。至于你为什么睡在这里,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哈。” “你这不是相当于没说就打了我一巴掌吗?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 宇唯有些生气地说。 “昨天你被绵黎族长从背后打晕,然后就一直在舟上了。”吾铭并不在意道,“我大概在今天早上来的,收到绵黎族长百里加急的通知。” “哦哦。”宇唯若有所思道,“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到家?” “应该快了,先到活江水的背面。再找机会反转一下时空,就到了。” 听到如此这般宇唯掰着指头数起离家的日子,这几天冒险太多,他都有点记忆混乱了。又问:“今日能否赶到?” “快了,最慢明天。” “好。你可否记得我们之间有个约定?” “去奴兽场救巨人们。” 吾铭不假思索道,和宇唯相视一笑。 如果说之前的经历是被迫的,那么现在的选择就是自找的。 “也不知道芸庄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 “这舟牢固吗?不怕海浪吗?” 宇唯句句问到点子上,只是苦了必须博古通今,又必须如实相告的吾铭。 “那是你的忌命兽,滕龟幻化的。” “我的?” “对,兽长老是这么说的。滕龟虽是我们黑人岛镇岛之兽,潜伏在淡水湖泊,但昨天却寻它不得。直到后来我们用了四玉魔诀才找到它,它用兽语跟兽长老交流,说你是他的忌命主。” “四玉魔诀又是什么东西?” “这天聊下去没完了。” 吾铭唏嘘道。 宇唯却聊得渐入佳境,机锋颇健,望了望一望无际的大海,又问:“这海怎么远远看去是黑的?” “这跟红海看上去是红的是一个道理的。” “为什么在这里使不出忌命术?” “因为这里是黑海。” “我们的魔杖呢?” “必要时我会给你的,去忌命界必须隐藏好身份。” “为什么不是我给你?我可是你主人。” 吾铭笑而不语。 宇唯也安静了下来,接过吾铭扔给他的干粮和水壶,解决饥渴。 吾铭只呆呆地望着海面出神,宇唯却摆动着四肢,哼着小曲,心情大好。 “滕龟你好!” 百无聊赖的宇唯敲了敲木舟,船板的回音像蜂鸣一样,宇唯又跺了跺脚,木舟大有地崩山摧之势,骤然潜入海底,宇唯和吾铭却仍牢固地粘在船板,不用呼吸也不会窒息。 没想到黑乎乎的海面底下却是那么湛蓝清澈,各种小鱼在他们身边乱窜,偶有几条鲸鱼围着他们起舞,碰到却又避开。 柔软的黑色珊瑚和水草远远看去像是黑人岛的标志。 这滕龟日行千里,却又不动声色。 宇唯忽然飞鸟投林般地跃出水面,放声大喊道“吾铭!两支魔杖给我!” 吾铭在水下看宇唯那英姿瞬间明白他要开始耍忌命舞了,毫不犹豫地掷出双杖。 宇唯接过双杖,又沉入海中,隔了三秒又一踩踏,那海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宇唯复又拱起。 原来忌命舞气场巨大,打得好可翻山越岭,搬江倒海。 可吾铭不知怎的,却学不出宇唯的半点神韵,整个人像失去了重心,无论如何耍双杖都吃力费劲,笨拙不堪。 二人在海面一阵闹腾,终究都气喘吁吁,躺在舟上。 过了半晌,在他们面前,江天一色无纤尘。 “这就是迟望江了,只要穿过去便是活江水的背面,通往步论山。” 吾铭解释道。 “步论山?终于到了。” 宇唯激动道,起身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自从手脚失而复得,刚的一番跳舞,他比以前更倍加珍惜身体,也更加神清气爽。 忽然一股江潮如一篇徜徉恣肆的文章般奔袭而来,波涛汹涌,木舟开始不停地颤抖。宇唯这才看到了滕龟的真身,一条说不清是龙还是蛇形状的刀痕刻在它铜墙铁壁的龟壳之上,四肢平衡整个躯体地在水面上下摆动着,一双似怒非怒,似憨非憨的眼睛地镶嵌在头部,像充满灵性的肉球。 那滕龟咕哝地说了句忌命语,头部和四肢自如地往龟壳内一缩,整个躯体就翻江倒海似的旋转起来,像儿童游乐园里的大摆锤一样。 宇唯和吾铭几乎不约而同的连声尖叫,他们虽如磁铁一般被牢牢固定在龟壳上,但风声水声滔滔不绝于耳,双眼 所见也是光怪陆离。 在阳光下那极为狭小又高度运转的空间里,他们看到了彩虹,也差点被飞鱼扎成筛子。 没有什么结界比心结更为可怕,活江水跟黑海,只在滕龟的一念之间,所以它是镇岛之兽,让黑人岛得以成为世外桃源数百年,只是最近各大空间狼烟四起,黑人岛也在劫难逃。 五分钟后,一切又风平浪静,滕龟变为木舟,在江上缓缓而行,他们终于处在活江水的背面。 “吾铭,你就是这样去往黑人岛的吗?” 宇唯又问。 “这个说来话长。” “不说拉倒。” 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这里却是千里绵延富一方。 沿岸鸟语花香,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吾铭正烦恼着如何将时空反转,江水湍急,将他们送入了步论山的太极八卦湖,他们清楚地看到在他们头顶,繁杂闹市,万家灯火,却可望而不可及。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1章 回家新路 宇唯猛然看到那美好图景里叔叔和咏宁老师的笑脸,又看到芸庄闷闷不乐的样子,皆是一闪而过。 夜幕降临,宇唯归家心切,忘了疲倦。 行舟却突然驶向一条隧道,像踩着一条黑色的缎带,无需解缆问桨,就凭着左右两岸亮起的灯光缓缓前进。 宇唯忽闻岸上踏歌声,便欲弃舟登岸,吾铭阻止了他。 “这是晦明岸,专勾人魂魄,那歌声就是鬼怪在说话。” 吾铭泰然自若地说。 “你知道得还挺多吗!” 宇唯服气道。 “一般一般。” 不多时水涨舟高,宇唯和吾铭只好佝偻着腰,才不会碰到隧道顶部,耳边的歌声愈加凄厉诡谲。 忽然宇唯不小心撞到一盏灯,害得他头昏眼瞎,正欲爆粗口,就在这时所有的灯都好像汇聚到了一起,好像要将宇唯双眼的光明也夺了去。 “糟了,每个被勾之人的魂魄就是放在灯里,现在打碎了一盏,要拆东墙补西墙的。” 吾铭惊恐不已道。 这时行舟又变成滕龟,开始旋转起来,隧道里的水花四溅,波涛甚为汹涌。 那些灯都被打碎,宇唯倒吸一口冷气,使出蓝魔幻影,看见一个个孤魂野鬼,向他侵袭而来。 他正欲使出七天诀佛迹,吾铭比他更快出手,一只守护兽闪烁着光明,在黑暗的隧道里闻风而至,将那些孤魂野鬼挡在了锋芒之外。 待滕龟驶出隧道,宇唯才缓过神来,想想都有点后怕,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吾铭说“这一路真是步步该灾。” “没事,保护主人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使出了守护兽,大概要过一个月才可以再度使用。” “哦哦,惭愧惭愧。什么守护兽?” “那是灵长老才有的一种忌命兽,可对付各种超自然现象。” “你是如何召唤的?” “等送你到家了再细说。” “ok.” 那隧道本是魂魄的结晶,经滕龟一旋转,吾铭一闹腾,没多久就一片漆黑,轰然倒塌了。 却说这夜灵羁阁香火旺盛,于千万支烛光中水中仙正打坐参禅,忽然看到一股黑烟在太极湖图的坎位冒出,立马起身去找大峰厥。 “他终于回来了。” 大峰厥捋着胡子倒先比水中仙要快似的来道贺。 “明日便是牧雨薇下山的日子。” “还是先让他历最后一劫吧。” 大峰厥讳莫如深道。 “也好也好。” 次日清晨,一片光明。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宇唯他们终于到了灵羁阁座下的一条小溪上。 只是这小溪野渡无人,就不远处一条阶梯拾级而下,宇唯打算停靠,才发现有个约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在溪边洗漱着。 当舟慢慢靠近, 吾铭这才惊诧道“她怎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除了头发长一点,皮肤白一点,简直孪生兄妹呀。” 宇唯仔细一瞧,那女孩气宇轩昂,神情里却焕发着不羁的少女感,皮肤呈荞麦色,那五官却又好似镜中的自己。不禁感叹道“难道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牧雨薇?” 宇唯正欲大声呼喊,心念电转别吓到妹妹。只让木舟悄悄地靠近。 那女孩正认真地梳洗,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影,因自己从小到大未有在这里看见人过。 一抬头被吓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只往台阶上跑。 就因那眼泪,顿时一片汪洋,连灵羁阁都大有成泽国的趋势。 宇唯他们有滕龟护着自然无碍,就在山洪爆发前宇唯接到一只回旋镖,往妹妹跑的方 向瞅见有个极其丑陋不堪的鬼怪之影护在妹妹左右,不由得担心,万一是害妹妹的那还了得。 下一秒他们都淹没在了水里。 宇唯还在想,他的身上有火诀,而妹妹的眼泪却是水诀,虽说水火不容,但一联手必定天下无敌。 可当洪水退去,宇唯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一颗软绵无力的水滴里了。 那水滴可大可小,吾铭也无计可施。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在滕龟身子底下游着的鱼像是闻到美食鱼饵一般,星罗棋布挨挨挤挤地朝这游来,似乎要来饱餐一顿。 吾铭大叫一声“主人,快使用避火术!”左右手便各拿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魔杖,生出万丈光芒的火焰来。 只是在水底下那火一出现就被熄灭了大半,吾铭眼疾手快,往水滴的方向引去。 却不知这让捕食的鱼儿更加兴奋,只避着火光围在水滴的另一边。 有只大鲨鱼突然出现,趁机将大小鱼通吃了,却唯独没有吃到宇唯的水滴,因吾铭旁边护着。 但就是这么一挤兑,难拿捏,宇唯被吃进了一条大鲈鱼的肚子里。 吾铭想要烤死它,它却溜得飞快,一下子钻进鱼群,没了踪影,徒留吾铭望洋兴叹。 其实这次磨难乃大峰厥刻意为之,是从忌命台上推演出来的。 因经历有点魔幻,直接将宇唯送到了魔伦堡,忌命魔诀现世。从此宇唯身上拥有五道忌命诀,可以去精通命忌九门绝学。 且说此刻魔伦堡正在举办逐物大会,众多忌命神拿着忌命物在半空中鏖战,落地便输。 这逐物大会可是魔伦堡一年一度的盛会,吸引了诸多忌命仙,忌命者前来观战。 就在李白刚好落地的时候,宇唯出现在半空,众神很是讶异。 宇唯见状无奈地垂下了头,冰檐棍却激动地闪着光芒地跳了起来。 “回个家就真的有那么难吗?” 宇唯丧气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冰檐棍终于开口说话,“这里有我梦寐以求的忌命物大战。” “那里还有我日思夜想的父老乡亲呢。” 众神大多组团取暖,至少也两两成行。 李白向来狂放,独来独往,所以很快落败。 这时冰檐棍再也坐不住了,一个闪光变成宇唯手里李白家祖传的龙泉宝剑,与众神厮杀了起来。 只是宇唯从未飞过,一个踉跄险些落地,龙泉宝剑又变成会飞的毯子。 众神都惊呆了,这十六岁少年凭空出现也就罢了,还自带两种以及可能两种以上的武器,所有人都朝他袭来,看他有几般能耐。 场外的jox忙去翻史籍,黑脚校长看得不亦乐乎。 宇唯也是心惊,忽然用他最熟悉的忌命舞甩起由冰檐棍变成的凌隆锤,穿梭于各位战神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除了凌隆锤的真身是他的克星之外,打遍天下无敌手。 有的忌命神被打败了还开始给掌声。 忽而冰檐棍又变成一条蛇,宇唯踩过蹬过越过跨过众神,惊艳诸神,且每赢一人,就吟一首忌命诀,俨然李白再世。 其中就有秦始皇,勾践,曹操,对应着人间转世的慕匪雷,崇组敢,霍龚绝。 远在颓耿崖的泉清璧上,诗仙结合前世今生,再度妙笔天成,凿下匪雷的忌命诗诀虎踞六雄天地聚,一登九五命千秋。荆轲刺骨夺逼命,任尔东西暴殄心。 题组敢的忌命诗诀沧桑流水意,古道覆苍穹。有路王山径,无涯雪耻舟。 血染龚绝的忌命歌诀忌里有操,罪孽已超,忧思至今,归心难忘。 这边宇唯在魔伦堡打得如火如荼,忌命界正 反门的束朱媳妇二五娘正好上街买菜,买完其它菜,在活江水旁的卖鱼摊那买鱼。 鱼摊生意红火,卖鱼老板德大无暇顾及二五娘插队,被插队的便与二五娘吵了起来,围观的越来越多,将北史桥桥尾的土公路赌去了大半。 终于被插队的走了,人群也渐渐散去。 轮到二五娘,只见她挑了条硕大肥美的鲈鱼,德大正要宰杀,又被她阻止,说太大。 德大一个甩手,那鱼又入鱼池中,溅起无数水花。 二五娘左挑右选,那小的又太小,那另外品种的又太贵。 到最后,二五娘又要了那鲈鱼,德大着实好笑,又捞了上来,与二五娘互怼了几句。 那鱼在案跕上活蹦乱跳,十分不想死。一跃跳到了土公路上,害德大好一阵忙活。 德大抓回鱼后又放到案跕上,用刀背猛击它的头部,它才停止挣扎。 这下利索,三下五除二的杀个干净。 待宰到鱼腹时忽然头顶狂风大作,似有盖世英雄下凡,手里那刀断了半截,鱼腹也被炸出一窟窿。众人再睁眼一看,却是失踪多日的晕倒在地的宇唯朋友。 当然与此同时,宇唯从魔伦堡的逐物大会上消失了,成了最厉害也最匆匆的过客。 因二五娘不懂忌命术,便忙招呼众人将宇唯保护好。 德大这鱼没卖到反生枝节,不由得骂骂咧咧,要二五娘赔钱。 二五娘气不打一处来,说“鱼是你的鱼,刀是你的刀,自己爆炸关我屁事。没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就算好的。能救到世门长孙算你运气好。” 一句话提醒了德大,准备着送宇唯回万迁君庐得点好处,便不再做声。 可二五娘也想抢功,毕竟鱼是她挑的,世门也跟他们家颇有渊源,自然是当仁不让,又是一阵争吵。 宇唯很快苏醒过来,看着这熟悉的家乡,美丽的人间,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耳边虽是嘈杂声但此刻听来也十分悦耳。 二五娘见宇唯醒来忙问“小宇唯,你没事吧,想回家吗?快跟伯母走。” 德大略带恐吓地说“小宇唯,快跟德叔走吧。” 宇唯不谙世事道“跟你们走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只想快点快点回家。” 买鱼的人群里不乏看热闹的,都不由得关心起宇唯来。 于是宇唯的前面有德大和二五娘带队,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一件喜事,倒办得像农村习俗里的丧事一般。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2章 满门失踪 “前几天你娘没找到你整日像丢了魂似的,忧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奶奶日夜在老爷宫面前拜经念佛,虔诚祈祷,废寝忘食,只念叨着没将冰檐棍拿去开光等语。你们世门上下为找你忙得很。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 二五娘热心地对宇唯说。 德大却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宇唯只愧疚地问道“她们没吵起来吧?” 二五娘立马回道“那不是家常便饭吗?” 作为同村的亲戚,更作为宇唯的邻居,谁不知世门的这对婆媳,那可是相当的势如水火。 宇唯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也不是一般的丢脸。 “这小子命真好,听说他消失没多久断头陵的忌命台就现世了。为此木门不知搭进去了多少人。” “又听说青棱居地牢出现了高手,伤了命忌门不少人呢。” 跟随的人在后面闲聊着。 宇唯不禁问:“什么忌命台?青棱居地牢怎么了?” “没有没有。” 他们慌忙应道,不再说话,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宇唯,好像他是刚入世的狼孩。 汽车一开就颠簸不已,满是灰尘的土路延伸到村尾,左右两边的田野上种着各色蔬菜,两三个不堪一击的小木屋静立在田野之上,低矮的建筑物出现在北史桥的另一边。 等走到老爷宫附近的时候,他们看到有个老人正躺在地上,双手,脖子,额头青筋暴起,用头砸地,声嘶力竭,椎心泣血。 在老人面前,一辆推土机和一堆废木材,像是要了他老命一样的存在着。 宇唯认识,那是海螺他爹海胆,自三十年前便在村里的土路旁搭了个木棚卖熟食。 因小本生意又厚道,卖的鸡鸭鹅均是自己拔毛,而不是加修路的沥青去毛,贵是贵点,但深得麒美十八乡百姓的欢迎。 年岁渐长的贼爷也最喜欢来买他家的鹅肉,顺便打牌,有时一呆就是半晌。 看客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听说新上任的裁记酒四,哦,不对,就施要修路,连这样的羊肠小道也要修,木棚必须拆掉。海胆怎肯放弃这几十年的老屋,自然要大闹一番,他又生来脾气火爆,直爽,就只有这样。且看新裁记如何调停。” 宇唯见命忌门生门四叔霍就施,即绰号酒四正站在那指挥着什么,自己也走上前去搭话,酒四正忙,忽听得是有人在叫他,应了一声,不知是宇唯。 宇唯走到海胆面前,说“老叔,要不来我们世门做厨师吧,我跟我爸商量一下。” “多谢世门长孙,可是老叔对这木屋是有感情的,缓缓吧,再缓缓。” 海胆已经平静下来,从容不迫地说。 谁不是呢?这让宇唯想起了万物国,一个老人尚且心怀恋物情结,自己以后不仅要爱护花花草草,更要珍惜一衣一食。 万物都是有尊严的。 宇唯忙将海胆扶起,突然从人群里闪出一个猛壮的身影,却是父亲的好友原随,他叫道“宇唯,你还不快回家。” 宇唯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又多管了一桩闲事,忙应道“这就回去。”又走到酒四面前道“四叔,想请海胆老叔去我家做厨师,麻烦安抚好他。” 酒四这才仔细瞧了宇唯一眼,激动道“小宇唯,这几日去哪了?快回家去。署司那边会有人找你做下笔录,你如实回答便是。这里人多眼杂,别又爱出风头,有四叔在呢。” 这时德大也走了上来道“来,宇唯,跟我走。” 宇唯说“为什么跟你走,我自己不会走啊。” “你是被我找到的,怎么不跟我走?” 德大大声嚷嚷起来。 二五 娘也不甘示弱,刚还在跟原随寒暄着,现在就拽着宇唯从人群中往万迁君庐走。 还记得宇唯小的时候,常跟着母亲的学生哥哥姐姐们立在路旁看正月尾热闹,有忌命舞,举标,行彩旗等,如今又走在老路上,想来都是回忆。 走到万迁君庐门口,左右两座大石狮子于春寒料峭中威严屹立,宇唯却感觉鸦雀无声,十分寂静。 他推门而入,奇怪怎么没人又没上锁。 他叫了一声,无人回答。 庭院里红杏已开,芳香扑鼻,地上有些琐碎,那扫帚明显刚用过不久,倒在杏树边。 厨房里的烧炉已关,但在炉盖上还冒着热气。 宇唯夺门进了天井,屋檐边的燕子窝已经搬空,井边蒙着一层说不清是露珠还是凝霜的水迹。 客厅里只有老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家私摆件还是熟悉的模样,桌上是一副局势胶着的忌命棋器,好像爷爷刚跟人在下,地板上放着纸牌玩具,好像弟弟刚还在玩。 宇唯又跑去自己房间,敲了数十个门,都四下无人,他走到父母的卧室,看见梳妆台上还有泪痕。 是有事吗?还是出去旅游了?宇唯心下狐疑。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君庐,却像是一座空宅。 原随,德大,二五娘还有一些闲杂人等也跟了进来,看完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要在平时,早被世门下人拦在门外了。 原随先开口道“宇唯,你别担心。昨日你父亲吩咐我照顾好你,许是做生意去了。” 宇唯更是疑惑,道“好好的怎么叫你照顾我,我家里其他人呢?” 原随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那他昨天可还有说其他一些什么?昨天几时说的?” “我们也是匆匆在巷头碰面,大概傍晚时分,他身上还背着个包,往步论山方向去的。” “大伙,你们昨日可有见到我家里人?” 宇唯求助道。 众人都沉默。 唯有北庄六九济子之一,比宇唯年长两岁的束理激走到宇唯面前,闷声道“你妈妈前几天请了好长的假,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逃课。” 理激刚谄笑道,就被二五娘拧起耳朵,二五娘是他婶婶。 “小宇唯,你就放心吧。昨日我在家里还听到贼爷的说话声呢。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时不在家。你先在家呆着,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大家都先散了吧。” 二五娘说完就走出去了,反正她家与宇唯家只有一墙之隔,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自然第一个知道。 德大没捞着什么油水,不肯走,被二五娘数落了几句才不情愿地离开。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感觉比午夜凶铃还要恐怖,宇唯马上去接。 电话那头说“我是水中仙,找世门贼爷。” “我爷爷不在家,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那你父亲呢?” “有什么请说。” “转告他们,世门长孙女牧雨薇已在回家的路上。” “好的。她可是一哭便会发大水的那位?” “你怎知。哦哦,原来如此。是是。先这样。” 水中仙说得支支吾吾,唯唯诺诺,宇唯心下虽疑,但也来不及多想,便要去接妹妹。 走到喜泳小卖部的时候,宇唯先买了几把锁,回去把空宅锁上了,然后赶到通往步论山的村口。 不一会他就见到不远处有个空空道长似的修仙之人,手揣九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地走来。 身后跟着的,正是清晨在 步论山遇见的大哭的女孩子,宇唯顿时心生几分欣慰,终于要跟妹妹重逢了。 “你就是小宇唯?可有信物?” 走到宇唯面前的大峰厥问。 宇唯点了点头,问“什么信物?” “冰檐棍。” 宇唯听完赶紧一摸索,脖子上的麻龙绳空空如也,一时没了主意。 “没有吗?那走开,小小年纪怎么学会骗人。” 大峰厥摇头道。 本来就在摇头,这会摇得更厉害。 跟随着宇唯而来的闲散人却想要证明宇唯身份的说着。 现在连冰檐棍都弃他而去,有妹妹却不能相认,宇唯十分难过,只准备跟在大峰诀身后悻悻地走着。 雨薇却好像认得哥哥,忙跑上前问大峰厥“大师,我俩长得像不?” 大峰厥猛一回头,心下一怔,眉头一皱道“该不是使用了易容术吧,还请了些托。鱼目混珠,骗人耳目,这年头还是小心为妙。” “我还怀疑你是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呢,睁大眼睛瞧瞧,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牧宇唯!” 正说着,大峰厥手里的九捻佛珠就烧了起来。大峰厥镇定自若地让它在手里烧着,像火化的舍利子真身一样,这才意识到说:“忌命火诀?” 忌命火诀是由于太过年幼承受不住其他忌命诀,多出来的一道诀。 距离忌命台诀现世只有四,五天,当今世上,只此一人,如假包换。 “小宇唯,你的冰檐棍呢?你家里人呢?怎么连个随从都没有?” 大峰厥办事有些急躁,问起话来不给人回答的机会。 当和大峰厥一同走到万迁君庐门前,宇唯没能忍住眼泪啜泣道:“大师,麻烦你帮我找找,我也不知道家里人去哪了。” 说得雨薇也要开始哭出来,吓得大峰厥忙从袖子里掏出枯手绢给雨薇擦拭。 “小宇唯,这枯手绢有止水的功能,要给你妹妹随身带着,不然她一哭所在的地方就必发洪水,记住啦。” 大峰厥嘱咐道。 雨薇很不好意思地说“给哥哥添麻烦了。” 大峰厥又说“至于你家里人去哪了,恕我只是个外人,不得而知,无从相帮。如果24小时已过,报署吧。” 曾经是整个世门上下寻他不得,现在是他寻整个世门上下不得。 二五娘闻得声响又跑了过来,但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我拟张寻人启事吧,大师你帮我带出去,越多人看到越好。我也实在是没法了。多谢!” 宇唯请求道。 二五娘也喊道“大家也麻烦帮帮忙,散发一下寻人启事。”说完又叫宇唯和雨薇去她家吃饭。 宇唯怕妹妹对新环境太过陌生,便只答应着,没过去。二五娘就打了饭送过来。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走了。 空荡荡的万迁君庐里只有宇唯和雨薇两个人,二人看着墙壁上的暮色渐沉。 雨薇问“哥哥,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人?” 宇唯听完一时语塞。 这时有人来敲门,是原随和海胆。 海胆说“小哥,小姐,刺爷命我先来看看你们,我带了点吃的。以后如果不嫌弃就让我在你们君庐打打杂,烧火做饭吧,贼爷也对我有恩呐。可怜的孩子,快拿着。” 原随也说“每天没事我会来看你们的。” 说得宇唯和雨薇一阵感动。 署角们来的时候他们正吃着烧鹅,宇唯停下来跟署角们讲了一遍自己的经历,说得他们云里雾里…… 什么匪雷家里有个罐,里面有奴隶跟野兽,什么唐塞殿密室的画里有扇门,能 够连通到青棱居地牢,什么有个哑巴画家,可以让他穿越空间,什么蛇淤坡跟玉霖别庄斗转星移,什么万物国的东西会说话,什么黑人岛有各种可怕的谋杀,什么黑海上有黑狮子,什么活江水有困人的水滴,吃人的鱼…… 凡此匪夷所思的种种,都让署角们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无法下笔。 “如今是法治社会,更不提倡封建迷信,你想好了再说,这极有可能只是一场梦。” 其中一个署角语重心长地说。 “我家养着一条狗,但我爸一直把它绑着。有一天在我女友的帮助下,它逃了。我也跟着逃了。这时有个哑巴画家画出了我这一生,然后我被女友的父亲绑架了,是叔叔救了我。我不想结婚,但有户人家老是逼婚,不是我女友家。最后我睡着了,醒来家人就全都不在了。” 这一字一句宇唯说得十分艰难,哭得像个孩子,好似得了一场大病,历了一场风雪,穿过一座地狱一样,终于噙着泪花熬过去了。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3章 开会前缀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万迁君庐隔壁正反门府邸束鸦却堂里,一样的格局只是多了些风水设计,大门口屹立着索翁和半座被毁的雕像。 饭桌上,平日里宠妻狂魔的束朱一反常态,对着二五娘一阵呵斥,他爹束呼荣手揣两颗玉龙珠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道“都说别管世门的事,看看我们,何曾高攀过他家,又何曾会无法在命忌门立足。贼爷城府太深,一较量一接触都会不小心着了他的道的。” 呼荣大孙子理激却说“爷爷,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感情和恩怨,总不能你厌恶贼爷,就不让婶婶助人为乐吧。”说着朝束朱大女儿束黛湘吐了吐舌头。 刚刚正是黛湘说要去看看宇唯和他妹妹,才成了束朱痛骂二五娘的导火索。 呼荣向来对理激青睐有加,就算被触逆鳞也并不生气,只随意道:“你懂个屁。”又童心未泯地问,“要不你代表我们正反门去看看?” “不敢不敢,我虽跟宇唯要好,但我代表不了正反门。” “这就对吗。”呼荣用右手抚了抚自己下巴仅有的一小撮山羊胡子,“要时刻记着,在没给你权力之前,不能抢不能要不能代表。” 理激点了点头道“孙儿谨记。”又埋头扒了几口饭。 理激之父束周边嚼着菜边说道“你代表不了,谁代表得了,你可是正反门长孙。” 呼荣一听便黑着脸,也不搭话。 忽然从庭院里传来噔的一声,下人忙去查看,不一会就着急忙慌地呈上飞刀,上报道“是淬血令!” 淬血令是命忌门独有的联络方式,除非事态紧急,打电话不方便,不然不会轻易使用。 呼荣定睛一看,那刀上的血迹赫然在目“去万迁君庐开命忌大会。”落款处是“木锦。” 呼荣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现在不关心世门也得去看看啦。”他命人将飞刀收好,就在庭院里踱起步来,“一小时后再去,太早又要在那里矫情。” 这时却有人来敲门,原来是萧q爷,他生来似有鹰视狼顾之像,一副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情。他与呼荣有两层关系,一层是堂兄弟,一层是萧q夫人端佩与束周媳妇端瑞系姐妹,亲上加亲,于是无论大小事经常往来。 萧门是命忌门中举足轻重的一门,二五娘忙攀关系道“萧q叔吃饭了没?” 刚一直只顾吃饭不说话的端瑞起身道“理激快去拿副碗筷。” “不用不用,唉。” 萧q爷唉声叹气道。 “怎么了?”众人皆疑问。 “看看理激,多帅多聪明,也不知我大孙子怎么样。” “还没头绪吗?” 呼荣作为一门首掌,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懒得打理知晓,要不是萧q爷以及活门首掌许鑫和他走得近,命忌中人都快忘了他了。 “世门一没落,恐怕找我大孙子下落的事情又要搁置,难上加难了。” “也不一定要靠他们世门,萧弟切莫着急,急坏了身子。” 呼荣又在给自己封神了。 “那个宇唯失踪了几日,不是今日就在菜市场出现了。” 二五娘大嘴巴道,又将当时在场情形,今日世门处境说了一遍,全然忘了被束朱骂过的窘境,极尽八卦之能事。 “今天这晚饭就少条鱼。” 最后二五娘总结道。 在场的听了无不称为一件奇闻,宇唯一失踪,全家人找他,宇唯一回来,全家人都失踪。 “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呼荣又要和稀泥,萧q爷连忙打断,拉着他往万迁君庐走,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这时闻得万迁君庐那边声声犬吠,原是宇唯去玉霖别庄 找小叔挚平,也是毫无踪影,那条猎犬是唯一的活物,宇唯想利用它找小叔,它却哪也不去,一路跟着宇唯到了万迁君庐。 他们刚出门,见巷道里的许鑫和两个手下迎面走来,他已去世的父亲现布跌是呼荣的亲兄弟,所以也自然要比命忌其他门亲切点。 许鑫左手缠着绑带,说:“锦伯今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都在他家地牢受伤了还是不放心得来看看。” “我小儿子不也受伤了,就因为青棱居地牢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命忌门早已折损大半。” 萧q爷附和道。 “今天一定要趁机讨个说法。” 许鑫气愤道。 就呼荣最为无事清闲,但又处在亲戚的血脉旋涡中。 突然万迁君庐的正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同学,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女的清纯温婉,楚楚动人,他们是宗棠的两个得意门生———卓兆环和诸葛慧华。 正月尾的忌命舞和担铺篮训练就各有二人的身影,对宇唯更是极为亲切与照顾。 因宗棠今天请了假未去学校,二人又听闻德大卖鱼摊那宇唯的灵异现身,所以特来看望,见君庐人去宅空,便好生安抚宇唯和雨薇,没能帮什么忙就走了。 宇唯这边刚也收到淬血令,顿时紧张起来,送完二人便在庭院里踱着步。“原来爷爷他们失踪是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寻的,不然命忌门会找上门来。” 宇唯十分后悔道。 “老哥,别担心,随机应变便是。” 雨薇站在杏树下,手里捻着杏花瓣。 萧q爷前来敲门,在一旁忙活的海胆赶紧去开。 “海胆,你怎么在这。” 许鑫一副高贵的神色,像嫌脏似的问。 “受刺爷之命,特来照顾好二位小主。” 许鑫噫了一声,看着雨薇说道“这就是你的孪生妹妹?” “正是。” “都是人中龙凤啊。” 许鑫感叹道。 “切。” 呼荣理解为许鑫在巴结他们。 “许鑫伯,你手怎么了?” 宇唯问。 “他为命忌门拼死拼活呗。” 萧q爷说。 “辛苦辛苦……三位长辈,请入君庐会议室,稍等片刻。” 宇唯学起平日里贼爷招待客人的礼数,倒颇有他的风范。 君庐会议室共有三个,分为大中小三种,今天是命忌九门首掌的会议,所以在首层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十分简朴,但却古色古香,很有年代感。一个椭圆形的办公桌设在中央,左右是檀香木椅子供人旁听,墙壁上挂着几幅明清以前的字画。 萧q爷几人入了安静的会议室,却听得外面一阵躁动,但只有许鑫走到窗边观望。 只见来到庭院内生门的徐苟一把将宇唯的衣领扯起,抓在半空,气愤填膺道“你爹呢?快叫他给我滚出来。” 生门的酒四也在一旁,忙劝阻道“二哥,冷静一点,且看开会世门如何给个说法。” 宇唯这才回到地面,看着担心坏的雨薇笑了笑,说“我也正在找我爹,如果二伯找到了请告诉我一声。” “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 徐苟轻蔑道。 “什么罪?” 宇唯试探道。 徐苟径直往宅里面去了,一边走一边杀气腾腾地喊:“挚秦你快给我滚出来,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躲我,没用的,生门不会放过你的。” 他开始砸起屋内的东西,一声巨响再一声巨响,吓得雨薇缩在墙角。 宇唯忙跟酒四求助道“四叔,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快劝阻一下。” 酒四也有点力不从心,道“唉,都是你爹干的好事。砸吧,砸了也好,至少心情能舒坦些。” 宇唯身后的海胆上前在宇唯耳边低语道“小主,我听说今日是徐苟大女儿霍芊沁生产的日子,徐苟走不开就拜托你爹帮忙送到医院照看,谁知你爹刚送到医院就离开了,把她拜托给你二姨,听说当护士的,对吧?然后就胎死腹中了。” 宇唯听完,大惊失色,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惧怕,只是也不能完全道听途说,但又不好多问,一时定在原地。 “先给他们上茶,海胆老叔。” 蓦地里,宇唯吩咐道。 木门首掌木锦来时身后跟的两个随从里有一个是只有七个手指头的,见海胆竟敢在万迁君庐里忙前忙后,情不自禁当面质问“世门长孙,这就是你们对此次开会的诚意?派个木门的仇敌来伺候我们?” 因海螺曾在木门喜事时得罪过木门,所以海胆作为父亲更是难辞其咎。 那七指说着便要打海胆,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刺爷挡住。 七指后退两步,宇唯气道:“亏得淬血令还是你们送的。今日你们是来开会,还是砸场子的?” “砸场子。” 木锦嘴角涌起几丝嘲讽道。 “小宇唯,别理会他们。木锦,人是我叫来的,关你什么事?” “刺爷,你就继续当舔狗吧。” 木锦这伤人恶语侮辱性极高,伤害性极强。 宇唯回怼道“如果只是想要离间我们世门和刺门的关系,这里不欢迎木老伯。” “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 木锦霸气道。 话未落地宇唯疾驰几步,已到木锦身后,无数个影子像是宇唯的面前被无数道光照过一样,朦朦胧胧让人昏昏欲睡。 “七天诀佛迹!失传已久的七天诀佛迹!” 刺爷惊呼。 木锦忽然仰天大笑道“只练到第二层的功法也好在我木锦面前卖弄?”手却开始滴血,与地上的杏花融为一体,吓了一跳。 “第三层?不对,第几层?” 木锦慌道,赶忙跳开。七指和另一个随从的手也鲜血淋漓。 “现在不空手了吧?”宇唯也仰天大笑道,“快进去吧木老伯,这只是我开的一个玩笑,不是欺负你。”说完血便消失了。 瞬息变幻间只见木锦后退一步,左手掐在了宇唯的咽喉,刺爷也抢步上前,捏住了木锦的左手腕。 如果玉石俱焚,宇唯会没命,木锦的左手掌会尽断。 木锦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进入会议室。 “行啊,臭小子,在哪里学的?” 刺爷兴奋地问。 “自己琢磨的。” “精通九门绝学的人都琢磨不出,定是有高人指点,天纵奇才。”刺爷看了看雨薇,关心了几句,立在一旁说等人,两名手下姗姗来迟,但还不进去。 金门首掌轩聂出现的时候雨薇不禁感叹道“这位哥哥好帅!” 他的眼神里尽藏着明亮的迷人,一张俊美的脸庞时不时微微一笑,说话温柔轻声细语却又当机立断,举止间有种独到的气质,不失首掌威严,又或者说,当了首掌对于演艺界来说是一大损失。 “刺爷好。宇唯,好久不见。”轩聂说着身后的瘦子递了条中华给刺爷,而则给宇唯呈上一部笔记本电脑,“这是见面礼,不要见怪,不要见外。” 雨薇“哇”了一声。 “这中华又可以去换钱咯。” 刺爷打趣道。 宇唯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立马便问“聂哥,现在各个村庄的 监控大多都是你家安装的吗?” “我已经大概知道你家的事了,想要调监控随时找我。” “谢谢!” 宇唯接过电脑,道“这个也谢谢。”转而递给雨薇“喏,拿去玩吧。” 雨薇千恩万谢想要给轩聂留个好印象,轩聂有些无视,笑眯眯地走了进去。 火门首掌冯三爷最晚赶到,他从不带随从,风尘仆仆地来,见天色不早,着急忙慌便要进去。 刺爷忙拦住他道“今日这鸿门宴十分复杂。” “难不成还要杀人不成?” 冯三爷吼道。 “杀人诛心。”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4章 争辩风云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宇唯和雨薇正要进入会议室,忽听得空中一阵扑腾着气流的响声,却见吾铭手里旋着冰檐棍在那辆熟悉的直升飞机上得意洋洋着。 “小心!” 因被那飞机骗过,宇唯不禁脱口而出。 “主人,我因不认识路,来迟一步,请您恕罪。” 直升飞机落地,吾铭从上面跳了下来道。 “没事就好,我又多了个帮手。” 宇唯欣慰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冰檐棍找到我的……” “哦哦,好的。” 那冰檐棍只顾着跳到雨薇的面前,吓了她一跳,又开口说道“原来你们这么重男轻女的,给你妹妹这么一点木屑,那原本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雨薇吓了两跳。 “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我们只有服从啊。冰檐棍,你该不会是被棍太子的心到神知术召唤回去的吧?万物国有什么事吗?” 宇唯关心地问。 “对啊,现在没事了,请主人不必担心。” “现在这里有事啊。” “最好把我隐藏起来,不要轻易示人。” 冰檐棍讳莫如深道,说着便又回到宇唯的脖子上。 “明白。” 来回走动的海胆见状不禁啧啧称奇,有个想法不由得从他脑海里冒出来。便上前问道“小主,你的忌命物会说话,那忌命物与忌命物之间会不会说话呢?” “一般来说是会的。” “不要跟他说那么多。” 冰檐棍冷漠道。 “大家保密,保密。” 宇唯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声道。 一抹上弦月挂在树梢,夜幕下的万迁君庐危机四伏。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首掌?” 木锦毫不客气地问。 “我们都是世门子孙。目前家人下落不明,自然都得挺身而出。” 宇唯坐在椭圆形办公桌的一边,雨薇则搬了张高凳子坐在他旁边。 吾铭负手而立在身后。 “切,一个女流之辈。” 木锦哼了一声道。 众人见世门这一男一女磊落大方,皆为人上人,心中已生推崇之意,竟都并不理会木锦刻薄的挑衅。 “滚出去,不然会不开了。” 木锦嚣张道。 “那你就滚出去吧,不然我们也不开会。” 宇唯怒怼道。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地僵持着,雨薇卑微到尘埃里,起身欲走,宇唯拽住了她,说:“今日之会,旦夕祸福,都由我们兄妹二人一并承担。众位叔伯兄弟,如有异议,请一并提出,我一一解答。” “你是如何确认这女孩就是你的亲生妹妹的?” 呼荣疑虑道。 “有冰檐棍作为信物,有大峰厥作为人证,有强大的遗传基因。” “万一她是易容假冒的呢?” “我还觉着你也是易容假冒的呢。” “得,没戏,你们聊。” 呼荣愤然离席,许鑫喊了三声他都不应。 “不用喊了,他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区别。” 冯三爷十分伤人地说。 “那也好过你,一来就会破坏气场。” 萧q爷指的冯三爷这个号称无敌破坏王的称号,只要他出现,现场就必然非死即伤。 酒四公允地说“宇唯,你代表世门,而他是长辈,就算他不是长辈,也不能这样对他说话,快追出去道歉吧。” “知道了。” 宇 唯灰溜溜地跑出去又灰溜溜地进来。 不一会理激也进来了。 “庭院的机器是怎么回事?” 理激不卑不亢地问。 “你一个小孩子家的,进来做什么?” 木锦质疑道。 “宇唯不也是小孩子吗?我比他还大呢。再说我可是正反门长孙。” 理激全然没有刚才在饭桌上对他爷爷的恭敬,出尔反尔道。 宇唯笑道“欢迎你来。” “这,这成何体统,看来这个会还是由我们孙子们开比较合适。”木锦不禁舒展眉头,又话锋一转道,“闲言少叙,快说正事。” 萧q爷接话道“世门身为情报的核心却没有掌握青棱居地牢里那个画家青年的信息,导致各大门损失惨重,必须负主要责任。” 距贼爷失踪不到一日,萧q爷就野心昭昭。 “必须整顿命忌门,让有能力的人取代世门的承袭制度。” 木锦和萧q爷这一唱一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老小叔,你先说说你们要如何应对吧?” 宇唯进来前已经跟刺爷和冯三爷商量过了,胸有成竹地问。 “哼,你一句话撇得倒干净。我们还想问问你们世门是怎么做应对的呢?” 木锦生得一张利嘴。 “这下哑口无言了吧。” 萧q爷坏笑道。 宇唯略一迟疑道“关于这件事,爷爷专门整理了一套方案以应不策,刺爷略知一二,现在爷爷不在府上,请刺爷赐教。” 刺爷刚欲说话,就被木锦打断道“你爷爷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宇唯气愤交加道。 “而且宇唯又为何会出现在地牢里,是否与青年画家有密谋?” 木锦补充道。 “我如果和他有密谋今天会坐在这里和你们废话。” 宇唯这才感觉到木锦和萧q爷的狡猾。 “说不定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成语怎么来的?” “可否容我插句话,你们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雨薇小心翼翼地问。 “四天前的早上,宇唯出现在青棱居地牢,与一位神秘的青年画家交谈而被世门的遁裴用罗坤机拍到。据酒四叔回忆称,这位青年画家是十七年前挚桐帮与围岭仔于蛇淤坡械斗时在忌命树上出现的。” 轩聂捋了捋头绪地说道。 “奇就奇在,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树梢上画画,身旁跟着个瞎子,当时挚桐他们只需要用忌命物结合体的最后一击便可打败困在油芯塔上的围岭帮,却突然时空转移般,我们一同出现在了青棱居地牢。” 酒四接着说。 “听说事情诡异至极,木锦叔忙命人将哑巴少年和瞎子好生关押照看,只是过了不久,那个瞎子便死了。年代久远,此事渐渐被人遗忘。” 许鑫补充道。 “最让我好奇的是,四天前的早上,宇唯你怎么会出现在青棱居地牢?照片显示当时你们两好像在交谈着什么?” 刺爷先说出了大家的疑问。 “这正是我今天想说的,我凭空出现在地牢,一开始身体疼痛地晕倒,醒来之后就简单地和在场的他交谈了几句。我们并不认识。” “你们说了什么具体的内容?” 宇唯一五一十地转述了一遍,将地牢里的那个压抑的气氛,哑巴青年画里的老头描述得极其逼真,会议室里的人除了木锦和萧q爷半信半疑外,大都十分理解。 “我这次失踪一开始由匪雷策划引起,虽然我还不太确定时空转换术是怎样触发的,到后来我步步该灾暂且不论。但 匪雷家里有个……吾铭,你具体跟大家说一下……” 只见吾铭弓着背低着头在宇唯耳边耳语了几句,宇唯这才顿了顿,说:“有个叫瓮鳖罐的东西,里面装着个奴兽场,关押着16岁以上的巨人,和各种巨大的野兽……” “哈哈,宇唯在吹牛。” 理激笑道。 “略有耳闻。”萧q爷认真地说道,“我的大孙子就是在那一带消失的,为此我和贼爷都有派人去探查过,只是进不去那罐。” “这就对了,需十六周岁以下的小孩才可进入。” 宇唯回应道。 “原来如此。” “怎么扯到匪雷那去了?” 木锦厉声道。 “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我被匪雷抓了,然后他利用我来离间世门和木门。” “我们需要离间吗?你有那么重要么?” 木锦说得别人十分想笑。 宇唯并不理会道:“我凭空出现在青棱居地牢是有很多疑点的。找到匪雷,救出巨人们,或许是此次突围最重要的一环。” “不愧是宇唯,这么早就想开始招兵买马了。” 理激打趣道,将死气沉沉的会议室衬托得更加沉寂。 但这句话说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世门现在孤立无援,谁还会像过去听从贼爷调遣一样听从宇唯。哪怕是刺爷和冯三爷也必须权衡利弊。 但刺爷还是把他所知道的说了出来“贼爷根据多方打探,知道了匪雷的阴谋,就是要宇唯实现忌命蛊诀。可能是因为忌命台诀现世,玉霖别庄与蛇淤坡互换场地。与此同时挚平在玉霖别庄抓到了匪雷的几个手下,通知命忌门的人将他们一一绑回了世门,贼爷命手下进入他们的记忆,与所得消息不谋而合。” “忌命册里关于忌命蛊诀的记载少之又少,所以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 酒四插嘴道,那样子像极了他父亲——生门老首掌霍鹰茂。 “忌命蛊诀我不懂,但纵横空间互换场地我倒略知一二,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在束鸦却启动忌命诀的时候。” 冯三爷云淡风轻地说出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木锦听完又说:“打世门那小子出现在我府邸地牢之后,一开始我重点只是想探查这个画家的虚实。没曾想那画家却是一位绝世的忌命高人,木门大半高手失踪,或被他忽隐忽现的忌命兽和忌命物攻击受伤。我才建议鹰茂首掌召集大伙开了一次会议,但折进去的越来越多,甚至命忌门的核心战力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恐怕当今世上,只有万迁君庐天井下镇压的狂余可以与之一战。”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众人均面露惊骇道。 且说木锦在第一次看到如此怪异的家伙出现在地牢时,就应了远古木门的禁忌传说,已知天命,只是一切还需待观察,他审过匀佑,但不知所云,研究过匀佑的画,有的怪力乱神,有的抽象含糊。 他也派人调查观察过匀佑,但一无所获。之后他在地牢设了监控跟录音,除了画面一片黑暗,声音像电磁波之外,没有其他。 想要得到情报,非得有罗坤机不可,但那是世门的圣物,而就他目前与世门的关系,恐怕只会引来新的猜忌。 但木锦确实在罗坤机里看到了宇唯,如果是世门构陷,那就还好。 如果那家伙真的可以在地牢如此从事,必除不可。 木锦只好将此事与生门首掌鹰茂商量,鹰茂深知这背后必有大阴谋,但除了为灭掉斗奇派这件事,他做事向来必受利益驱使。 木锦猜到他的心思,也往斗奇派的猜测上靠拢,令鹰茂陷入沉 思。前几天才召开了命忌门大会。 木锦当然不能那样明说,便如此说道:“我和生门首掌鹰茂商量过,很有可能是斗奇派在捣鬼,所以我们开完会,便要集中精力去对付斗奇派。” “怎么扯到斗奇派那去啦?”宇唯学着木锦刚说话的口吻把理激笑得阿,“有证据吗?” “我爹的命令就是证据!” 徐苟终于说话了,本来有了四弟酒四代表生门,他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为了找到挚秦,他只好也涉事其中,当个旁听者。 “二伯,我知道你伤心,我也在找我爹,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不会去对付斗奇派的。” “只要把你爹交出来,我跟你屁事没有。” 徐苟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也是四天前的早上,忌命台诀突然在断头陵上现世,将之前种种的民间传说一一验证。其中忌命针越过了忌命人诀,忌命水诀,忌命土诀,忌命武诀,忌命木诀,而指向了忌命台诀,水土武木诀已现世,且抛开不说,这意味着,忌命人诀刚刚或者早已现世。” 刺爷又意味深长地说。 “忌命人诀很可能就封印在那个青年画家身上!”轩聂大胆猜测道,“现他关押于何处?” “消失了。” 木锦摇了摇头说。 “忌命台诀一现世,木门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保护这个江湖术士必争的称霸之物。” 木锦好像损失惨重地说。 “这不是你们木门应该做的事情吗?我现在还想寻人取代木门了。” 宇唯回怼道。 “而宇唯你,又失踪又出现在青棱居地牢,那个时间点恰好卡在你从地牢消失的时候,所以极有可能是忌命之子。在你失踪的这几日,忌命针又分别指向了忌命火诀,忌命台诀,忌命兽诀,忌命物诀,忌命文诀,忌命魔诀,只要看看你的体内是否有六道忌命封印,就可以确认你的命运。是带领命忌九门,还是独掌世门?” 说完刺爷望向了宇唯,此刻他正备受瞩目。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5章 晚间空战 “没有……” 刺爷失望地说。 “我就说吗!” 理激激动道。 “没有六道,有五道。” 刺爷淡定地说。 “什么?” 理激惊讶道。 “五道印诀已经够恐怖了。” 刺爷像在唬人一般。 此刻会议室里除了雨薇,吾铭和理激,所有的人都围着宇唯,在他那金钟罩般的忌命环周围催掌定命。 “快看看少了哪道印诀。” “找不到。” 就连轩聂也用电脑连接着忌命环统计数据。 “爆表了爆表了!” 而宇唯却浑然不知他的体内有多少破纪录的忌命诀,只觉得忽冷忽热,浑身酸痛。 忽然屋外一声巨响,会议室也变得摇摇欲坠般,只是万迁君庐外围马上加固防御,并向四周架起来机关枪,守卫了起来。 “糟了,是那直升机!” 宇唯懊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忘了处理那飞机,他以为能带着吾铭回来就自然便是好的,殊不知却是冰檐棍给它带路。 宇唯一下子急火攻心,从嘴里喷出紫蓝色的火焰,木锦见状忙从背后用力一拍,宇唯晕了过去。 “这就是忌命火诀?” 因在场的人都没有携带木制忌命物,所以一直被蒙在鼓里。 木锦不带忌命物多年,手下高手虽有但在与青年画家的对阵中受伤,因此今天七指和另一位也没有。 “赶快看看屋外是怎么了?” 刺爷大叫起来。 最先赶出去的吾铭看到,一小时前还载着他们的直升机正在不断的变化中,一会战斗机,一会波音机,好像很难控制住自己。 慌乱中它朝吾铭射了几颗子弹,吾铭轻松躲过,正欲向前试探,它却向上飞悬在了空中。 会议室内,冯三爷忽然邪魅一笑,手里的拐杖变成一副双鞭钢刀,向众人斩杀起来,将命忌门几名手下砍伤。 刺爷最先发现,腾空横踢将冯三爷右手的刀踢到一旁。 但左手的刀已到刺爷的脖子边,刺爷用手猛击刀面,铮铮两声,那锋利的刀刃才咣当落地。 许鑫向着冯三爷举起了枪,冯三爷却并不在意,又拿起一旁的拐杖朝许鑫捅来。 “不要开枪,他中了忌命儡诀!” 刺爷大喝道。 这忌命儡诀一旦使用,之前24小时的经历回忆就会被盗去,只要保证在安全的状态,昏迷后再醒来便去除此诀。 许鑫只有一只手可活动,战斗力自然有限,忙撤到一旁。 “哈哈,你们这群命忌贼子,只会窝里斗,看我不把你们全部解决!” 那语气竟完全不像冯三爷平时的样子,充满戾气和仇恨。 徐苟和木锦已悄悄溜到冯三爷的身后,各出一拳,双拳夹击之下将冯三爷制住了。 这时屋外又一阵轰隆,众人来到庭院,看见上空正悬着一架巨型轰炸机。 刺爷赶忙对雨薇说“现在必须启用万迁君庐的应急功能,只有世门中人才可掌控,你哥哥晕着,只剩下你了。” “快用淬血令通知各门,启用一级高空防卫响应机制!只逼退它,别把轰炸机打下来,毁了屋舍庙宇。” 木锦富有经验的说。 雨薇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十分慌张,但还是强加镇定地问:“如何开启还请刺爷告知。” 只见刺爷带着雨薇走到沽井旁,叫雨薇用手去提里面的水桶。 水桶刚一出来,那沽井就一砖一瓦地变化着,垒成了平地,井底一架举世无双的反核武器升了上来。 麒北老爷宫上空,一场漂亮的空中反击战正式开启。 夜幕下巨型轰炸机从枪林弹雨中掠过,每扔下一颗炸弹,都被反核武器打的四散横飞。 战火声轰得老爷宫一带的府邸像地震一样。 渐渐的,其他府邸的核武器也加入了进来。 轰炸机飞哪打哪,毫无便宜可占。 轰炸机在空中又是调转又是俯冲,彻底投降地飞出了老爷宫上空区域。 “赶快用卫星定位系统。” 轩聂赶忙说道,只是那轰炸机的速度飞快,为时已晚。 麒美十八乡的高科技武器都是活门产品,金门负责装,二门赚得金钵银满。 刺爷从怀里掏出玄伍镜,举目而望,看到那轰炸机消失在去往围岭村的方向。 “莫不是匪雷?” 刺爷自语道。 众皆静默。 在刺爷的指导下,雨薇将水桶触及那武器,那武器像得了命令的将军似的又撤回井底。 看着它独当一面的样子,刺爷又释怀道“现在足以证明她是世门长孙女了吧。” “现在是高兴的时候吗?”木锦严肃道,“目前冯三爷未醒,不知此次有多少情报泄露给了对手。” “估计全泄露了。”理激装出十分难过的口气说,“我刚进来的时候不还问吗,谁都没注意我这小人物,唉!” “感谢各位首掌参与此次会议,有想讨伐匪雷的首掌请留下。” 是宇唯的声音,他醒了。 “哼,一个黄口小儿这么快就想另起炉灶让命忌九门互生嫌隙。” 木锦道出了宇唯这别树一帜的底细。 “我要去,宇唯!” 支持的是理激,要知道在跳忌命舞时他可是和宇唯并称为北庄九济子的。 “好的,算你一个!” 宇唯见除了刺爷再无人回答只好假装不在意。 这时冯三爷也醒了过来,众人对他都有所防范,他说“我刚只觉着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和谁打起来了,该不会是忌命儡诀吧。” “知道就好,叫你平常不带手下,赶紧回府缓缓。” 木锦像长辈教训小孩一样地说道。 “哎呀,刚谁打晕的我?我后背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宇唯边说忙边去扶冯三爷。 “老三叔,你身上这忌命儡诀估计也是匪雷下的,我们要去征讨匪雷,你可愿意同去?” 宇唯低声虔诚地问冯三爷。 冯三爷顿时响亮地回答“好!去就去!” “我也去。” 萧q爷跟风道,为了找他大孙子,其实他最有主见,只是隐藏颇深。 “没想到萧q爷你也……” 木锦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就不去了吧?” 许鑫满不在乎地说。 “本来就没打算叫你。” 理激边打趣道边模仿着许鑫缠着绷带的左手。 “你这臭小子,早就想打你了。” 许鑫伸出脚就朝他踢去,理激连忙躲开。 “哈哈,理激最会学狗叫了!” 宇唯一语双关,其实是在暗讽许鑫。 这一老一少诙谐逗趣的场景与如此严峻沉闷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让人忍俊不禁。 “你也知道金门向来不擅长忌命术,倒腾电脑还行,这样,我派出店里的胖子和瘦子助你一臂之力,祝你们旗开得胜。” 轩聂将宇唯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宇唯只好作罢。 “生门呢?” 宇唯又问。 “我如果忙就不去,二哥去,如果不忙,一定去。” 酒四如此敷衍了事。 “如何使用淬血令呢?” 宇唯又一下子说到重点。 小时候他看过无数次,但长辈从不让他碰。 “你没资格知道。” 木锦冷笑道。 刺爷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示范性地咬了一下大拇指,假装运血而写,紧接着步法变幻莫测地翻墙而上,向不同府邸的方向抛去。 所有人都想看宇唯如何模仿。 宇唯明白刺爷做了这么多个步骤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树枝抛向各府。 便如实照做,但几个老人一看不禁哈哈大笑。 “运血写字才是重点!” 刺爷提醒道。 “只要把信筏绑在淬血器上不就可以了。” 宇唯机灵道。 “那样容易泄露机密,要知道只有命忌门中人才看得懂淬血器上的血字。” 刺爷不容置疑地说。 “连dna都不用验了。” 理激双手一摊道。 木锦又说道“命忌门开会从来没有这么多事过,世门的情报不行啊。” “今天是谁组织开的会?若是我世门组织,必定万事周全。” 宇唯立即回怼道。 夜渐深,万迁君庐的庭院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辽阔,犹如穹顶之下。 “好吧,那就定在明天天黑以后,夜探唐塞殿!” 宇唯心潮澎湃地说。 众人先后走了,只剩宇唯,雨薇,吾铭,海胆还有装得恋恋不舍的理激。 “你打算如何整合命忌门,对付匪雷?” 这问题居然出自理激之口。 刚那么多人在的时候竟无一人提出这个问题,出谋划策,显然并不上心。 “我已经很久没回唐塞殿了,到时来个里应外合如何?” 吾铭建议道。 “原来你来自唐塞殿,宇唯你又怎么相信他是真心辅佐你的。” 理激机警地泼冷水道。 “就凭他救过我两次命。” “那要看如何救了,是事先设计好的还是无意发善心拉拢的。” 理激可能是阴谋论的继承人,这点和他爷爷像极了。 “给我滚!” 宇唯与吾铭走到一旁,细细商量了一番。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完成。”说时宇唯看向他的妹妹,“去外公家。” “不。小主,老奴斗胆请求,可能有两件事。” 海胆突然说道。 “那我先告辞了。” 理激学着古人俯首作揖道,说完便走了。 “好咧,吾铭,你应该也熟悉我们村吧?” 宇唯问。 “略知一二。” “好,你带着雨薇四处转转,别走太远。她身上的枯手绢有止水的功能。” “是。” “轩聂的家在哪?” 雨薇情不自禁地问。 “这个小人不知。” “他可是跟我们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你别骗我,他们那一支原本是另一派系,只因祖上拜我们老祖宗,才承袭过来的。”“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妹妹也有忌命文诀,可是回家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看书? “不告诉你。” 宇唯支开所有人后海胆忽然下跪,道“老奴知小主有寻找家人之心,建议小主重建小木屋。” “那你 自己怎么不去重建?” 冰檐棍不由地蹦出这句话来,吓了海胆一跳。 “老奴重建没什么用,但小主有这根会说话的棍子。可以审讯它。”海胆语出惊人,“你爷爷在小木屋呆的可不止是一天两天,最近一般是傍晚时分到凌晨,店一打烊我就回家了。只知道大峰厥跟水中仙都来过。” “有道理。不过可能徒劳无功,因为小木屋估计会烧起来。” 宇唯这才察觉到海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或者知道什么内情,只是不方便说出,准备引导他。 “老叔,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明说,不必弯弯绕绕。” 宇唯善解人意又不无锋芒地说。 海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儿子……唉,不说也罢。” “怎么了?” 宇唯知道这里面必有猫腻,只是又不好多问,海胆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 “不管它了,复活一下小木屋吧,这个老头的主意还不赖,终于可以玩玩咯。” 冰檐棍兴奋地说。 “既然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外公家也不迟,重建其实也容易,但怕就怕走漏风声。而且就算重建完成,估计也会被推掉,只是为了探寻秘密。” 宇唯平心而论地说。 不多时,他们便经过街头巷尾刚看轰炸的人群,出现在了一堆废材的小木屋遗址前,看着这世上最不触目惊心的残骸,宇唯打了个哈欠。 “你可以和万迁君庐对话吗?” 宇唯忽然想到,便问冰檐棍。 “那也得它想啊,有机会再试试吧。”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6章 夜半诸事 宇唯从胸前的百宝箱里拿出锤子和钉子,开始了重建工作。 吾铭和雨薇也跟了过来。 吾铭报告道“主人,刚有个痞子想要欺负小姐,被一个奇怪的鬼影制服了。” “雨薇没事吧?” 宇唯停下手里的工作,关切地问。 “我没事。” 雨薇平静地回答道。 “具体说一下经过,有没有肢体冲突?” “没有,那鬼影一闪而过,我也没看清楚。” 猜测宇唯接下去要问什么,吾铭揣摩着答道。 “他妈的,那痞子在哪?带我去,我揍死他!” “老爷宫后,我施了术,他待会会来的。” “他妈的!” 宇唯已无心干活,嘴上脏话狂飙,环首四顾。 “这里用不用帮忙?” “你只顾听我命令便是。” 见海胆搬着木材,干苦力活,宇唯正在气头上,雨薇也想帮忙,但又无从下手,只好踱着步,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近处这翠绿田野间的美妙光景。 果不其然,那木屋一搭好,就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 宇唯这才恢复常态,忙叫妹妹和海胆退到一旁,又对着胸口的冰檐棍说:“看你的了。” 冰檐棍走到奄奄一息的小木屋前和它用万物国的忌命语交流了起来。 小木屋说“在下小小木屋怎牢得棍神亲自前来?折寿折寿。” “你都快ko了,哪里来的寿数?”冰檐棍坏笑道“说,贼爷在这里都会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因忌命台诀现世,灵羁阁也不安全,水中仙和大峰厥才来到这里和贼爷会面。主要探讨忌命之子现世的事。” “具体如何?” “忌命之子可号令群雄,但也必将身陷囹圄,家人不能拖他后腿,尤其是最亲的人。” “这我知道,那宇唯的家人去了哪里?” “棍神请您细品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说得好像很高明的样子。” “您也知道,一旦我说出,便会魂飞魄散。”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 “至少我的魂还可以去颓耿崖。” 冰檐棍知这样问跟没问一样,可也不知道再如何问下去。 宇唯和海胆在不远处候着,酒四和萧q爷和四名手下却从更远处赶了过来。 宇唯喊了冰檐棍一声,着急忙慌地想躲起来。 酒四现在是一村之主,像小木屋起火这种情况,自然事必躬亲。 萧q爷不知为何也会跟来。 只见二人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地越跑越近。 宇唯心知自己和雨薇走开海胆必然说不清楚,忙叫他也走。 但为时已晚。 此时小木屋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冰檐棍藏了起来。 而吾铭也刚好赶过来。 “好你个宇唯,怎么那么无聊?” 酒四说。 “快别走,宇唯,我有话问你。” 萧q爷说。 二人同时说着,重叠在一起,让人听得含糊不清。 宇唯细想,躲开也不是办法,且看他们怎么说,便止步待他们走近。 “海胆你好大胆子,竟敢……” 酒四话还没说完就被宇唯打断道“这是我做的,与海胆老叔无关。”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酒四喘了口气道。 “吾铭,那痞子现在在何处?” 宇唯转移话题道。 “主人,我只看见那 痞子身边一直有个鬼影,往忌命校那边去了。” “都给我安静!”萧q爷气得白胡子飘飘道,“宇唯,我问你,你身边这个小子多大了?” “多,多大了?”宇唯被这忽然一问给问懵了,等反应过来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16岁。” 见萧q爷有些虔诚,吾铭怕宇唯会跟他有所冲突,自己答道。 “生日是几月几?” 萧q爷的声音十分激动跟颤抖。 “问这么多干什么?”宇唯厌恶道,但又马上意识到,“该不会……” “前几天吧,二月二,龙抬头。” 吾铭很有耐心地说。 “是了是了,大孙子,我的大孙子!” 萧q爷激昂地大叫道。 “什么跟什么,不要乱说。”吾铭虽也有寻祖归家之心,但还不至于急病乱投医,“救我的那个巨人大婶说,我刚到奴兽场的时候身上也没带什么信物,因为是匪雷亲自从各地收集来的,所以只知道确切的生日。” “我大孙子就是二月二出生的,而且我也听酒四说了,你是在那个奴兽场逃出来的对吧?” 萧q爷又仔细打量了吾铭几番,越发觉着眉宇间神似萧大柏,越看越开心。 “跟我同一天出生的还有两个,一个还在奴兽场,一个已经……” “你可看得清这淬血令上写了什么?” “大概看得清。” “什么?” “欲寻我萧门大……后面看不太清楚。” “那估计是了……想必是太久没跟族人一起生活导致的。” “老小叔都说是,那肯定是了。”宇唯这才发现可以趁机利用吾铭笼络萧q爷,忙如此说道。 “小木屋那事暂且不论,反正也烧成灰了。可萧q爷你的大孙子居然在世门当手下,那也太憋屈了。小子,赶快回去认祖归宗。” 酒四见宇唯小小年纪拉拢人心见机行事竟这般了得,不由得插了句道。 “什么叫憋屈?世门的人可光荣了!难不成学你们生门,打自己的父亲母亲?” 宇唯气道,这话里藏着一段生门人不愿提及,外人却津津乐道的陈年往事——酒四的大哥生虫,原名霍申丛,因分家财产不均竟动手打自己的父亲首掌鹰茂。 “你个臭小子,目无尊长,看我不收拾你。” 酒四说完一掌甩来,宇唯猝不及防,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只觉左脸火辣辣地疼。 酒四打不过瘾,又来一掌,宇唯是可忍孰不可忍,挥出左手顺势一引,打出了一个太极八卦的招式,竟化整为零。 “臭小子竟敢还手!嘴巴又他妈不干不净!把他绑了!” 酒四一声令下,身后的两名手下几欲拔刀。 吾铭准备一战,宇唯见状只好举手投降,不敢再多树敌人。 萧q爷这边问起吾铭的童年遭遇和近况,听得不由一阵心疼。 “快跟爷爷回家!” 萧q爷有点手舞足蹈道。 “不行,我要留在这辅佐主人。而且并没有证据证明我们的关系。” 吾铭老实忠厚道。 “你怎么这么傻,孩子,萧门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也必将前途无量。” 酒四现实地说。 “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我怕半夜睡不安稳。” 吾铭委婉地拒绝道。 宇唯捂嘴偷笑,说“吾铭救我好多次性命,就是我的生死兄弟,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他。”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吾铭干脆道。 “行,我敬你是条汉子。” 宇唯表示道。 萧q爷急得站在原地徘徊不已。 “是那家伙。” 吾铭忽然大叫一声。 在场几人顺着吾铭手指的方向望去,在一枝独秀的路灯下,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就在老爷宫前,身后跟着一大帮痞子。 那少年嘴角残留血丝,眼里带着恨意,厉声道“本少爷卓老三还没受过如此欺负,今日就要你们一并讨回。” 宇唯只道是谁,原来是村痞卓老三,他是依纯的三弟。 要宇唯换做别人,处理起来有点棘手,但这次不同,欺负的是他妹妹。 宇唯跟雨薇确认就是卓老三要欺负她,卓老三就扑身前来了,口里说着“别以为有大人我就怕你们。” 可他身后的痞子见酒四和萧q爷在场,都不敢向前,杵在原地静观其变。 酒四和萧q爷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但不同的是,酒四想看看宇唯怎么应对,萧q爷却想为吾铭做点什么,一个眼神示意手下动手。 只几招之内卓老三就落败,被押着跪在宇唯他们面前。 宇唯啐了一口,道“把他的手撑开放地上……哪里来的乌龟王八蛋,敢欺负我家妹妹,抬起头看仔细了。” 宇唯将一堆钉子散落一地。 “别,别,别,大哥。大爷……” 卓老三语无伦次地求饶起来。 猛然间一把锤子落地,那钉子刚好卡在卓老三的两个手指中间,被深深地钉在了地面上。 卓老三早已吓得尿了裤裆,晕了过去。 “还有谁不服的?” 宇唯霸气侧漏道。 那些卓老三的马仔作鸟兽散。 宇唯哼了一声,转身对酒四说“今天得罪奕林的人,梁子已经结下,但还需跟四叔说明,他是先要欺负我妹妹在先,以后若有火拼寻仇等事,望公允对待。” “你这臭小子,什么风头都让你出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什么叫得了便宜,你妹妹被人欺负你试试。” 宇唯既功夫了得又口齿伶俐,着实让酒四忌惮。 “又是目无尊长,你不改改总有吃亏的那一天。” 酒四只这样说着,不再做什么。 夜渐深,在这老爷宫前土路旁,偶有几辆车开过卷起漫天尘土。 酒四不由得地感慨道“总有一天我要修好这一方水土。” 这时理事会成员范槟从这驱车而过,看到酒四立马屁颠屁颠地下车,走到他面前随时候命。 “那里还有点火星,找点水把它扑灭。这里有个小鬼,卓氏一族,把他安全送回家。快半夜了,注意安全。” 酒四好像长舒一口气道。 “裁记,刚九点左右的空中作战是怎么回事?我刚从步论山下来,不太清楚。” 范槟垂手而立,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要多问,只管做你的去。对了,你去步论山干嘛?” “不是您叫我去的么?” “不说都忘了。你且做你的去,晚点到轲云曹来……” 酒四最后一句说得含糊不清。 而轲云曹乃生门府邸。 宇唯觉着这其中必有文章,却又无从知晓,一时心痒难耐地问“四叔,什么时候也请我去轲云曹做做客?” “什么时候学会闭嘴,什么时候就欢迎你来。” 酒四以长者之尊的口气道。 “我要闭嘴了,我又如何让你知道我想去轲云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宇唯故意加重口气,暗中观察那范槟,他仿佛被吓了一跳,一怔一怔的,一个劲地擦头上的虚 汗。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是想回家找我妈,我爸,我奶奶,我爷爷……” 宇唯凄楚地说道,旁人却还以为他在表演。 夜的魔力在于让人沉醉,也让让人伤感,一时分不清东边和西面,左转或右拐。 吾铭扶着难过的宇唯往万迁君庐走,雨薇和海胆跟在其后。 就连宇唯此刻也说不清是回家还是回一座屋子。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7章 火烧书馆 到了家宇唯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要过生日的,只是往常都是家里人给他过,今年多了雨薇家里却已物是人非,不由得一阵仿徨。 但他没有一直失落,还是命海胆准备了蛋糕和蜡烛,简单地和雨薇过了个生日。 半夜冰檐棍归来,转述了小木屋的话,又将酒四如何吩咐范槟上步论山监视忌命台等的秘密告诉宇唯,宇唯听完嘴角涌起一丝不屑。 既然家里人没事,只是躲他,那也何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拂晓宇唯便醒了,精神萎靡却又强加镇定,道阻且长。 “妹妹,如今世门人丁凋零,内忧外患,哥哥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而且十分冒险,你先去外公家住着,等哥哥忙完了就去接你。” 走在去外公家的路上,宇唯如是说。 “不用,我就在家里,帮助哥哥。” 雨薇柔弱却又坚定地说。 “听话,妹妹。” 宇唯心疼地说。 吾铭跟在身后岔开了话题,说起宇唯外公家宗府的忌命馆,若能看上一眼此生足矣等语。 外公的村子在麒北村隔壁,名唤集仙,因出过国际大导演而闻名遐迩。 外公家便在这大导演的故居旁。 受大导演的影响,舅舅宗侠是忌命画家,小姨宗娉是忌命作家。 小时候他们很疼宇唯,长大后却有些疏远,态度冷冰冰,言语阴阳怪气。 走过乡村小路,过两道桥,再途经芭蕉树丛,一座质朴而又典雅的院落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宇唯敲了下门,是宗侠来开门,第一句话便是“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怎么了?舅舅。我找外公,又不是找你。” “他不在。恕不远送。” 宗侠啪地一下便把门关上了。 “回去吧,哥哥。” 雨薇低着头说。 她刚来世门就要和待她如此之好的哥哥分开,而且还是来到如此这般无情的新环境,十分地不舍和害怕。 “让宇唯进来吧。” 门又打开了,是外婆。 “外婆好,我带着妹妹雨薇来看望你和外公他老人家。你们可好?” 宇唯激动地说。 “你外公他……” 外婆不禁掩面而泣。 “又要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宗侠冷漠道。 听外婆和舅舅这话宇唯感觉不妙,不再多问便夺门而入。 他来到外公宗石的房间,却见宗石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 在床边,站着宗蕾和宗娉,宗娉极其的漠然,宗蕾则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只因昨日给生产的霍芊沁帮了倒忙。 “外公!你怎么了?我是宇唯啊!” 宇唯连忙说道。 宗石强撑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气息奄奄道“我的好宇唯,你终于回来了。” 打小在所有长辈中,就数和外公的感情最好,宇唯十岁跳忌命舞,也是在外公的欣赏和挖掘之下。 那时玉霖别庄养信鸽,每天晚上和清晨宇唯都会守在那,不是去寄外公的信就是收外公寄来的信。 泛黄的有点鸽屎味的热乎乎的信纸上誊写着自己稚嫩的字体也有外公的诗兴挥毫,不亦快哉! “外公怎么了?” 宇唯难过道,许多回忆涌上心头,他知道外公要强,不会轻易示弱于人,所以这句话压得很低,不当面说更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先出去吧。”宗石想挥挥手,却已没有了气力,“你妈妈呢?怎么不进来?” “她要上课。” 宇唯撒谎道。 宗蕾和宗娉都出去了,却在外面传来声响“这就是雨薇呀!” “快叫二姨,小姨。”是舅妈的声音,“快去见你外公吧。” 雨薇进来的时候好像阳光洒满了整座宗府一样,她大方得体,又娇柔婉转,让愁眉苦脸不苟言笑的宗石也露出了笑容。 趁外公在里面和雨薇叙话的间隙,宇唯走出房间想问问大人们外公这是怎么了。 宗蕾,宗娉,宗侠却唯恐避之不及,都不见人影。 外婆一个人在院子里止不住地流泪。 只有舅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热情地问着宇唯,听宇唯问起,这才将宇唯拉到一旁,轻声细语地描述起来。 原来在宇唯失踪的第一天,宗石看到宇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照片后心急如焚,便不顾一切的到木门要人。 早年间宗石实行教育改革,不让木锦的孙女木秀做主任,这木秀也是敏感之人,与老师群关系不是特别融洽,事业又受了打击,竟疯了去跳楼,摔成了植物人,木锦便记恨在心。 而麒北前裁记韩汉令与木锦交好,那时他们也酝酿了一场变革,说是要换掉宗石。 只因贼爷权威,才压了下来。但那心结一直横亘着。 眼看宇唯失踪宗石一着急,便要硬闯青棱居地牢,被木锦手下打到吐血。 等贼爷派人赶去已是来不及。 匪雷知道他们有这层矛盾,便派了围岭的记者跟踪报道。 此事一出网上便有了:寻孙未果,麒北校长大闹命忌门木门。 将宗石的不求实际不讲道理一顿报道。 汉令顺势而为,提出要将宗石的校长之位换掉,气得他更是一病不起。 宇唯听完气得紧握拳头,将墙壁砸出一个拳印来。泪水也涌了出来,哽咽道“舅妈,我一定会报仇的!但雨薇可能得留在这里,世门现在不太平。” “没事,舅妈来安排,你只管放手做你的事去。” “拜托了。” 宇唯擦干眼泪,走进屋里,看见瘦弱的外公枯槁的手,眼泪又出来了。 宗石看着这对孪生兄妹,知足常乐地眯缝着眼,像是坐着睡着了。 宇唯和雨薇便安静地伴着,不出半点声响。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舅妈四处张罗着。 要在以前宇唯坐在饭桌前恨不能马上大快朵颐,现在却无精打采,雨薇则有些害羞腼腆。 宗娉端着饭要去屋里喂宗石,宇唯也跟了进来。 “小姨,我来喂外公吧。” 宇唯上前道。 “你们世门的人娇贵,哪受得起。” 宗娉边开始喂边冷言冷语道。 “还是小姨孝顺。” 宇唯平静道。 “真是没大没小,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懂。” 宗娉白了他一眼。 忽听得屋外一阵吵闹,宇唯又出去了。 “好啊,竟然给我躲在这里。说,怎么赔我家外孙的命!” 院子里是二伯徐苟的声音。 一声尖叫,划破阳光明媚的晌午。 在一片慌乱中,宇唯取出胸前的盔甲套在宗蕾身上,挡住了流星锤的攻击,要知道这可是生门至宝,此刻在徐苟手里张弛有度。 “二伯,芊沁姐姐的事二姨确实有错,但不能怪她一个人,有话请好好说。” 宇唯公允道。 “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你臭小子最好安静点,别插手,否则连你一起收拾了!” 徐苟势不可挡道。 若要论单打独斗,就昨天宇唯感觉 跟酒四试探性的对打尚可平分秋色,对付徐苟也绰绰有余,但此刻他有攻击性忌命物流星锤,而宇唯却没有,只能被动挨打,处于下风。 他运掌吸流星锤,流星锤却像认了主人一样纹丝不动。 原来在黑人岛上可以吸圆月弯刀其实也只是刚好忌命物换主人——缘分。 “快变成凌隆锤,冰檐棍!” 宇唯冲着胸口说道。 “去你的百宝箱里找找吧!” 冰檐棍在魔伦堡的时候大显神通,此刻却不想帮忙。 宇唯打开百宝箱,十八般兵器无一会耍。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口的吾铭朝宇唯扔来了魔杖,宇唯接过,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一齐向徐苟逼去。 就在两根魔杖被流星锤的两端铁链绕着打了死结的时候,一团团火焰忽然在两根魔杖中间应运而生,猝不及防地将徐苟全身烧得个乌黑发烫,头发丝都冒着火花。 徐苟一发威,病猫都可成老虎,双手一扯魔杖脱离宇唯和吾铭的控制。 宇唯和吾铭同时召唤魔杖隔空取物,那流星锤却先发制人,劈头盖脑而来,二人侥幸躲过,那流星锤却进入生死疲劳的循环一般,在空中绕一圈又飞来。 “不好!吾铭,叫你们萧门的弟兄也来帮忙!” 那五个高手飞檐走壁闻讯赶来。徐苟跟他们打了几百回合,他们受了重伤。 瞥见一旁看好戏的宇唯和吾铭,徐苟也累了,知不再是对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召唤火诀其实宇唯也只会这招。 因那时植长老和兽长老在灵古树梢上合作过,宇唯在和吾铭回家的路上也演练过一次,没想在此刻派上用场。 宗蕾千恩万谢,也变得热情起来。 交手之后,宇唯又走进外公的房间,一心想寻得忌命之子的记载,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他对别人倒是略知一二,对忌命之子这个称谓真是茫然不解。 打四岁起,宇唯见过很多次外公的忌命馆,每次宇唯一哭闹,外公便拿出自己的忌命物即一个书架,突然在宇唯面前变出了学校的图书馆,把宇唯惊得目瞪口呆,止住哭声。 那时宇唯脖间那冰檐棍开始熠熠生辉,宇唯用稚嫩的手指轻轻的一触那图书馆与客厅的结界,忽然成千上万本忌命册如百万雄师般倾巢而出,将万迁君庐的整个客厅都堆满,剩余的都在结界左右排队。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宗石大喜,又在忌命册上用毛笔题符。 宇唯不忍看着忌命册被人这样子折腾,在上面用奇怪的工具的划着什么,半哭闹着要去夺回来,等看见外公在上面题的符,忽觉得新奇,认真的斟酌品味了起来,坐于客厅如坐于无人之境。 此刻征得外公同意,宇唯见他熟练地将忌命馆召唤了出来。 可宇唯刚踏进这异度空间,一道道火光似春雷惊风雨般从一排排书架里窜了出来。 是忌命火诀!糟了!整个图书馆的书都完了! 宗石挣扎着爬了起来,闯入了火海之中。 “快哭呀!雨薇。不要用枯手绢。” 宇唯急中生智地在结界里面大喊。 雨薇说哭就哭,可任凭雨薇怎样哭泣,大水都冲不进结界。 “快踏进来!” 宇唯又喊道。 雨薇一触碰那结界,就又惊恐地收回。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盛,宇唯的忌命文诀突然在体内爆发,又是像那时在石书阵中一样一目千行的阅读起来,那时尚有时间,现在却是置生死于不顾了。 一幅出自宗侠的水墨丹青画——性之禁忌,那赤身裸体的结合十分违和,妖艳魅惑,宇唯观之恶心得想吐。 在宗娉的一篇关于忌命之子的文章有这样一句话“忌命之子能够拯救世界,但也祸害最亲之人。” 读到这宇唯仿佛心魔一怔,体内的火诀愈加强烈,又再次从嘴里喷涌而出。 宗石用巍巍颤抖的手将厚厚一摞命忌九门绝学挑了出来,但凡只要被宇唯的火诀烧到,都变成了宇唯的七经八脉,飘荡于万迁君庐上空的三界之内,五行之中。 只是宗石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被吞噬在一片火海里。 大火越烧越旺,宇唯却毫发无损,他想要靠近外公,那些书本却一下子把他们隔开了。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外公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地出现在他眼前,却又什么也留不住。 消防车来了,不知怎的,所有人都进不去忌命馆,宇唯也离宗石越来越远。 宗侠等人便在洪水边上看着,既不救人也不喊人。 “怎么救,你们叫我怎么救?都说不能让那家伙进我们家门,你们偏不听。” 宗侠义愤填膺道。 宇唯怅然若失地走出了忌命馆,却再也踏不进去。 一出结界,宗侠对着宇唯一顿暴打,他也不还手,失魂落魄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不胫而走,三人成虎,都说是宇唯上宗石家纵火烧死了自己的外公。 “吾铭,你不是有扭转时空的本事吗?啊?让我回到过去。” 宇唯把吾铭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里是忌命界,我无能为力。” 吾铭无奈道。 大水退去,舅妈带着雨薇躲在了厢房里,三餐到点拿点东西给她吃,外婆他们其实都知道,也不让她跟着危险的宇唯。 半夜宇唯又来,从脖子上取下了冰檐棍,挂在熟睡的雨薇身上,又命吾铭守在此处,自己一个人走了。 吾铭本不从命,怎奈宇唯对他施展了七天诀佛迹,七天之内必以性命担保守护雨薇。 第28章 君庐血案 本来说好夜探唐塞殿,宇唯却已头痛欲裂,将上门前来援助的各门都拒绝了回去,放人家鸽子这也让他们相当不爽。 宇唯深知,以他现在的这种状态,还没等出发就已经自杀,带领大家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夜深人静,吃完晚饭,此刻他坐于万迁君庐的客厅里,闭目养神。 体内的各种忌命册知识在汹涌跌宕,让他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内心又一阵澎湃。 外公没有逃出忌命馆,那骨灰该怎么处理呢? 他很想去披麻戴孝,却又不想看到舅舅等人的嘴脸。 这时胸前的冰檐棍跳了开来,使用了心到神知术,将棍太子也召唤了过来。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知道你难过,也担心着雨薇在你外公家会受欺负,现在我把棍太子叫过来,让他助你一臂之力,保你妹无虞。” 冰檐棍热心地说。 “不用去当太子监国吗?” “太子监国也是要云游四方的,现在天下太平,我趁机微服私访。” 棍太子解释道。 “吾铭,再跟我走一趟。” 宇唯强打起精神道。 在去外公家的路上,宇唯缄默不言,所思所想体内的知识却犹如源头活水不断涌现。 如何复活去世的人? 可以穿越,可以倒叙,可以祭奠。 在几个字漂浮于脑海之后,伤心悔恨的宇唯被这种超自然交流给吸引了。 怎样找到家里人? 报署。 对,还没报署。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登记造册而已。 何为命忌门? 同一种功法,可以以九种不一样的方式呈现,这就是命忌门。 何为忌命之子? 忌命诀的拥有者,使用者,决策者。对于一直被死亡和忌讳带来的痛苦所控制的摆脱,称之为转世轮回。而忌命之子,就是这命终忌,忌中命。 宇唯并不想了解这些眼花缭乱却又并无实际用处的答案,开始探幽发微起来。 如何对付木门? 答案一片空白。 如何对付匪雷? 宇唯不假思索,他知道每月爷爷都将世门最新的情报从情报阁送往外公的忌命馆,所以此刻他体内也必然会有关于匪雷的各种情报。 但也只更新到正月尾,最新几天可能还在世门,没整理好。 在那冗长的一长串答案里介绍了匪雷的生平,拥兵数量,发迹往事,狼子野心,目前对命忌门排名第一的威胁程度等等。 要说到对命忌门威胁最大还是世门和木门的芥蒂。 宇唯听芸庄提起过她家里所有人,却唯独没听过芸庄还有个哥哥,在这点上存疑。 其它的皆一扫而过,并不十分的苟同。 忽然有一条最新的情报让宇唯瞳孔放大,双目如炬——匪雷与围岭小学女校长于办公室内私通。据说经常在女校长办公室里颠鸾倒凤。 已经懂得男女之事的宇唯不禁露出奸邪的笑容。 这下有得忙啦,宇唯止住了疑问,此时他刚从外公家返回,将冰檐棍和吾铭留在了那。 他忽然想起进攻唐塞殿最好要有吾铭相助,矛盾之际又折回外公家,看到吾铭正在尽职地站岗着,不由得一阵感动。 “谁?”这时两个人影在宇唯眼前闪过,“是萧q爷派你们来的吗?” 那两个人影不再躲藏,宇唯一猜即中,之前他们只是远远的保护着他们的少爷,现在伸手不见五指,见有人来,自然走得近些。 宇唯一开始并不言明,直到他需要用到他们了。 下午那五个萧门高手被徐苟打到吐 血,于是有人来换岗。 “吾铭,可能得派你去唐塞殿看看了,而你的手下,你自己看着办。只是还得保护好妹妹,我在这又有诸多矛盾……” 宇唯跟吾铭商量了很久,定下计策。 宇唯回到万迁君庐,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枚淬血飞刀,走到庭院向金门传达消息,兴奋地到半夜都睡不着觉。 他又开始问忌命册了,因为是木门打伤了外公,他要复仇,至少讨个说法。 只是外公已因为他一时失察而去世,复仇又怎样,所以难过不已。 从昨晚木锦的武功来看,他还是老当益壮,宇唯远远落后于他。 如何将七天诀佛迹的功法提升到最高? 只有经历一场场幻灭,一次次别离,种种不舍,六亲情绝。用此招犹如蜻蜓点水,过犹不及,越投入越无所得。 换个问法——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七天诀佛迹? 急不得。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不是,是知识点。 宇唯感叹了一句,忌命册以为他在问问题,于是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这几个字,把宇唯无语的。 如何学会忌命木诀?宇唯野心不小。 登门讨教。 看来体内的忌命册越来越狡猾,难以平心而论,如实相告。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兽? 学忌命语,找缺耳。 缺耳大叔?是叔叔最好的知己缺耳大叔? 这时宇唯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缺耳年轻时的肖像画——浓眉大眼,鹰钩鼻,左耳缺了一角。 背景是庞大古老的山海图。 缺耳在麒北村田园玩耍的童年时光里的确有行走于百兽间而又安然无恙的本领。 只要有足够安静的空间,他能在短时间内感受动物们的心跳,脉搏,呼吸,有“缺耳万兽王”的美誉。 忽然房瓦上一阵阵得得咚咚的脚踏声,黑暗中宇唯放弃追问,侧耳倾听,一开始以为是猫,后来声音愈加的大胆放肆,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跳到了万迁君庐的天井里,竟破了结界。 万迁君庐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所以这三个贼就从屋顶进来。 他们在明,宇唯在暗。 因海胆老叔今晚没来,宇唯一个人在家,又在修炼蓝魔幻影,所以并没有开灯。 宇唯且屏住呼吸,躲在墙角的柜子里,又用机关移进墙里面,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堵墙而已,跟他们保持着距离。 天井处亮起了一把手电筒。一枚飞镖射向监控摄像头,一击即中,画面一片黑暗。 只是他们不知,这只是一个明着的监控,还有暗中类似于飞机上黑匣子的监控,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 一旦触发机关,宇唯便能致他们于死地。 “果然没人,我爹说了,今晚世门无人,我本来拿不到他的钥匙,就先把他灌醉了。” 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大人的声音。 “呵呵,小心有人,在这里还是速战速决。” 是恒坚的声音,唉,没想到他竟沦落到与贼人沆瀣一气,宇唯在黑人岛已对他大失所望,但那终究只是立场问题,现在却已升级到了人品问题。 他们开始倾肠倒笼,宇唯沉得住气,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没钱哦,世门这么穷的吗?” “就只想着钱钱钱。世门的绝世武功虽没必要学,但情报浩如烟海,不得不说是一种宝藏,向来为各派所觊觎,必争。有了情报还会愁没钱?” “没钱就只能打光棍……像我就只能娶个二手货……” 坚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坚哥,只要帮 你找到情报,你就愿意帮我复仇吗?”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魁楚!宇唯心下一惊,虽是咎由自取,但其实他还是很同情魁楚的遭遇的。 “废话!别给人听见了,到处说说说。” 恒坚不耐烦道。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吓了那魁楚一跳,正欲拔腿而逃。 “就一个电话,怕什么?”恒坚倒是胆大,司空见惯地说道,“这里肯定有密室暗格什么的。” 只是万迁君庐的内部也像铁桶一般,他们忽而敲敲墙壁,忽而碰碰花瓶,但任他们寻来找去,终是一无所获。 他们在客厅外逛了许久,刚用钥匙开了门踏进房间,就听得客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叫声。 一阵阴风徐徐吹过, 嘎吱—— 那木门声像是被鬼推开一样,显得那样绝觉清脆。 三人被吓得躲在门后,唯有恒坚敢探出头来偷看外面的情形。 只见门外白衣飘飘,一张修罗鬼刹之脸竖在半空,猩红的舌头像寻找下个冤魂一样不自然的扭动着,越不自然越恐怖,立马吓得恒坚魂飞魄散。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抓您。恒坚,魁楚,还不快给我出来。跪下。” 宇唯将声调飙得极尖,声音极高,好像个女鬼在说话。 原来宇唯在柜子里顺手拿起弟弟禹魏放着的的cos玩具开始扮鬼,惨白的月色下照着静默的天井,让人愈加瘆得慌。 “还不快跪下?” “跪下跪下。” “恒坚,我且问你,那日在黑人岛绵黎将宇唯打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没有没有。” “嗯?” “我们只是将绵黎软禁了起来。” “不错不错。圆月弯刀的破绽在哪?” “在……在使用者的心智。” 恒坚紧张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 宇唯心想,还是小心为妙,得想方法搭救绵黎。 “魁楚,杀父之仇你可报了?” 魁楚见这鬼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自己必然也只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未得报,望神灵不吝赐教。” “你且将恒坚绑了,你的大仇不日必将血洗……恒坚?你可知罪?” “为何要绑我?” 恒坚开始冷静下来,渐渐地微微抬头观察这“鬼”。 “因为你犯贱。” 说时迟那时快,那副玩具被宇唯用力往前一扔,挡住了恒坚和魁楚的视线,又是一招七天诀佛迹,魁楚瘫软在地。 恒坚却机敏异常,向后撤退几步,再甩出圆月弯刀,却不是攻击宇唯,而是攻击那个大人。 那大人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之中。 宇唯开了灯。 “果然是你,你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恒坚大笑道,只见他头套黑丝袜,手上带着黑皮手套,丝袜下面窃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猥琐。 看着眼前的景象,宇唯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忌命册在他脑海里出现几个字快打120。 宇唯心中一横,还不能松懈,面对着这个拥有圆月弯刀的劲敌。 糟了,房间里面是没有监控的,他们几人都有嫌疑。 如何对付圆月弯刀?宇唯用手吸它不来,在大脑里镇静地问。 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时恒坚忽然要对魁楚下手,宇唯气愤地抛出棍太子,事到如今只好先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棍太子跟冰檐棍都一个样,看热闹不嫌事大,除非主人有性命之忧,不然不会出手。 可被宇唯这么一折腾自己都险象丛生,急忙召唤出六脚吞金兽。 一群群蚂蚁,摩肩擦踵地挨成一堆,先是接住冰檐棍,而后向恒坚发起进攻。 恒坚使出万手弯刀,那刀只一瞬间,就在他面前千变万化出一股股玄妙的气焰,将蚁群碾碎。 电光火石间,恒坚杀出一条血路,将房间的屋顶撞破,落荒而逃。 宇唯摘掉那中刀的大人头上的丝袜,定睛一看,正是海胆之子海螺。 这情形不容迟疑,他立马要去拨打求救电话。 棍太子却说“这情况你解释得清吗?” 宇唯惊慌失措道“解释不清也要打,这是一条人命啊!” 第27章 火烧书馆 到了家宇唯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要过生日的,只是往常都是家里人给他过,今年多了雨薇家里却已物是人非,不由得一阵仿徨。 但他没有一直失落,还是命海胆准备了蛋糕和蜡烛,简单地和雨薇过了个生日。 半夜冰檐棍归来,转述了小木屋的话,又将酒四如何吩咐范槟上步论山监视忌命台等的秘密告诉宇唯,宇唯听完嘴角涌起一丝不屑。 既然家里人没事,只是躲他,那也何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拂晓宇唯便醒了,精神萎靡却又强加镇定,道阻且长。 “妹妹,如今世门人丁凋零,内忧外患,哥哥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而且十分冒险,你先去外公家住着,等哥哥忙完了就去接你。” 走在去外公家的路上,宇唯如是说。 “不用,我就在家里,帮助哥哥。” 雨薇柔弱却又坚定地说。 “听话,妹妹。” 宇唯心疼地说。 吾铭跟在身后岔开了话题,说起宇唯外公家宗府的忌命馆,若能看上一眼此生足矣等语。 外公的村子在麒北村隔壁,名唤集仙,因出过国际大导演而闻名遐迩。 外公家便在这大导演的故居旁。 受大导演的影响,舅舅宗侠是忌命画家,小姨宗娉是忌命作家。 小时候他们很疼宇唯,长大后却有些疏远,态度冷冰冰,言语阴阳怪气。 走过乡村小路,过两道桥,再途经芭蕉树丛,一座质朴而又典雅的院落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宇唯敲了下门,是宗侠来开门,第一句话便是“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怎么了?舅舅。我找外公,又不是找你。” “他不在。恕不远送。” 宗侠啪地一下便把门关上了。 “回去吧,哥哥。” 雨薇低着头说。 她刚来世门就要和待她如此之好的哥哥分开,而且还是来到如此这般无情的新环境,十分地不舍和害怕。 “让宇唯进来吧。” 门又打开了,是外婆。 “外婆好,我带着妹妹雨薇来看望你和外公他老人家。你们可好?” 宇唯激动地说。 “你外公他……” 外婆不禁掩面而泣。 “又要黄鼠狼给鸡拜年了。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宗侠冷漠道。 听外婆和舅舅这话宇唯感觉不妙,不再多问便夺门而入。 他来到外公宗石的房间,却见宗石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呼吸着。 在床边,站着宗蕾和宗娉,宗娉极其的漠然,宗蕾则一副十分愧疚的样子,只因昨日给生产的霍芊沁帮了倒忙。 “外公!你怎么了?我是宇唯啊!” 宇唯连忙说道。 宗石强撑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气息奄奄道“我的好宇唯,你终于回来了。” 打小在所有长辈中,就数和外公的感情最好,宇唯十岁跳忌命舞,也是在外公的欣赏和挖掘之下。 那时玉霖别庄养信鸽,每天晚上和清晨宇唯都会守在那,不是去寄外公的信就是收外公寄来的信。 泛黄的有点鸽屎味的热乎乎的信纸上誊写着自己稚嫩的字体也有外公的诗兴挥毫,不亦快哉! “外公怎么了?” 宇唯难过道,许多回忆涌上心头,他知道外公要强,不会轻易示弱于人,所以这句话压得很低,不当面说更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们先出去吧。”宗石想挥挥手,却已没有了气力,“你妈妈呢?怎么不进来?” “她要上课。” 宇唯撒谎道。 宗蕾和宗娉都出去了,却在外面传来声响“这就是雨薇呀!” “快叫二姨,小姨。”是舅妈的声音,“快去见你外公吧。” 雨薇进来的时候好像阳光洒满了整座宗府一样,她大方得体,又娇柔婉转,让愁眉苦脸不苟言笑的宗石也露出了笑容。 趁外公在里面和雨薇叙话的间隙,宇唯走出房间想问问大人们外公这是怎么了。 宗蕾,宗娉,宗侠却唯恐避之不及,都不见人影。 外婆一个人在院子里止不住地流泪。 只有舅妈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热情地问着宇唯,听宇唯问起,这才将宇唯拉到一旁,轻声细语地描述起来。 原来在宇唯失踪的第一天,宗石看到宇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照片后心急如焚,便不顾一切的到木门要人。 早年间宗石实行教育改革,不让木锦的孙女木秀做主任,这木秀也是敏感之人,与老师群关系不是特别融洽,事业又受了打击,竟疯了去跳楼,摔成了植物人,木锦便记恨在心。 而麒北前裁记韩汉令与木锦交好,那时他们也酝酿了一场变革,说是要换掉宗石。 只因贼爷权威,才压了下来。但那心结一直横亘着。 眼看宇唯失踪宗石一着急,便要硬闯青棱居地牢,被木锦手下打到吐血。 等贼爷派人赶去已是来不及。 匪雷知道他们有这层矛盾,便派了围岭的记者跟踪报道。此事一出网上便有了:寻孙未果,麒北校长大闹命忌门木门。 将宗石的不求实际不讲道理一顿报道。 汉令顺势而为,提出要将宗石的校长之位换掉,气得他更是一病不起。 宇唯听完气得紧握拳头,将墙壁砸出一个拳印来。泪水也涌了出来,哽咽道“舅妈,我一定会报仇的!但雨薇可能得留在这里,世门现在不太平。” “没事,舅妈来安排,你只管放手做你的事去。” “拜托了。” 宇唯擦干眼泪,走进屋里,看见瘦弱的外公枯槁的手,眼泪又出来了。 宗石看着这对孪生兄妹,知足常乐地眯缝着眼,像是坐着睡着了。 宇唯和雨薇便安静地伴着,不出半点声响。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舅妈四处张罗着。 要在以前宇唯坐在饭桌前恨不能马上大快朵颐,现在却无精打采,雨薇则有些害羞腼腆。 宗娉端着饭要去屋里喂宗石,宇唯也跟了进来。 “小姨,我来喂外公吧。” 宇唯上前道。 “你们世门的人娇贵,哪受得起。” 宗娉边开始喂边冷言冷语道。 “还是小姨孝顺。” 宇唯平静道。 “真是没大没小,连最基本的长幼尊卑都不懂。” 宗娉白了他一眼。 忽听得屋外一阵吵闹,宇唯又出去了。 “好啊,竟然给我躲在这里。说,怎么赔我家外孙的命!” 院子里是二伯徐苟的声音。 一声尖叫,划破阳光明媚的晌午。 在一片慌乱中,宇唯取出胸前的盔甲套在宗蕾身上,挡住了流星锤的攻击,要知道这可是生门至宝,此刻在徐苟手里张弛有度。 “二伯,芊沁姐姐的事二姨确实有错,但不能怪她一个人,有话请好好说。” 宇唯公允道。 “那是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你臭小子最好安静点,别插手,否则连你一起收拾了!” 徐苟势不可挡道。 若要论单打独斗,就昨天宇唯感觉跟酒四试探性的对 打尚可平分秋色,对付徐苟也绰绰有余,但此刻他有攻击性忌命物流星锤,而宇唯却没有,只能被动挨打,处于下风。 他运掌吸流星锤,流星锤却像认了主人一样纹丝不动。 原来在黑人岛上可以吸圆月弯刀其实也只是刚好忌命物换主人——缘分。 “快变成凌隆锤,冰檐棍!” 宇唯冲着胸口说道。 “去你的百宝箱里找找吧!” 冰檐棍在魔伦堡的时候大显神通,此刻却不想帮忙。 宇唯打开百宝箱,十八般兵器无一会耍。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口的吾铭朝宇唯扔来了魔杖,宇唯接过,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一齐向徐苟逼去。 就在两根魔杖被流星锤的两端铁链绕着打了死结的时候,一团团火焰忽然在两根魔杖中间应运而生,猝不及防地将徐苟全身烧得个乌黑发烫,头发丝都冒着火花。 徐苟一发威,病猫都可成老虎,双手一扯魔杖脱离宇唯和吾铭的控制。 宇唯和吾铭同时召唤魔杖隔空取物,那流星锤却先发制人,劈头盖脑而来,二人侥幸躲过,那流星锤却进入生死疲劳的循环一般,在空中绕一圈又飞来。 “不好!吾铭,叫你们萧门的弟兄也来帮忙!” 那五个高手飞檐走壁闻讯赶来。徐苟跟他们打了几百回合,他们受了重伤。 瞥见一旁看好戏的宇唯和吾铭,徐苟也累了,知不再是对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召唤火诀其实宇唯也只会这招。 因那时植长老和兽长老在灵古树梢上合作过,宇唯在和吾铭回家的路上也演练过一次,没想在此刻派上用场。 宗蕾千恩万谢,也变得热情起来。 交手之后,宇唯又走进外公的房间,一心想寻得忌命之子的记载,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他对别人倒是略知一二,对忌命之子这个称谓真是茫然不解。 打四岁起,宇唯见过很多次外公的忌命馆,每次宇唯一哭闹,外公便拿出自己的忌命物即一个书架,突然在宇唯面前变出了学校的图书馆,把宇唯惊得目瞪口呆,止住哭声。 那时宇唯脖间那冰檐棍开始熠熠生辉,宇唯用稚嫩的手指轻轻的一触那图书馆与客厅的结界,忽然成千上万本忌命册如百万雄师般倾巢而出,将万迁君庐的整个客厅都堆满,剩余的都在结界左右排队。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宗石大喜,又在忌命册上用毛笔题符。 宇唯不忍看着忌命册被人这样子折腾,在上面用奇怪的工具的划着什么,半哭闹着要去夺回来,等看见外公在上面题的符,忽觉得新奇,认真的斟酌品味了起来,坐于客厅如坐于无人之境。 此刻征得外公同意,宇唯见他熟练地将忌命馆召唤了出来。 可宇唯刚踏进这异度空间,一道道火光似春雷惊风雨般从一排排书架里窜了出来。 是忌命火诀!糟了!整个图书馆的书都完了!宗石挣扎着爬了起来,闯入了火海之中。 “快哭呀!雨薇。不要用枯手绢。” 宇唯急中生智地在结界里面大喊。 雨薇说哭就哭,可任凭雨薇怎样哭泣,大水都冲不进结界。 “快踏进来!” 宇唯又喊道。 雨薇一触碰那结界,就又惊恐地收回。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盛,宇唯的忌命文诀突然在体内爆发,又是像那时在石书阵中一样一目千行的阅读起来,那时尚有时间,现在却是置生死于不顾了。 一幅出自宗侠的水墨丹青画——性之禁忌,那赤身裸体的结合十分违和,妖艳魅惑,宇唯观之恶心得想吐。 在宗娉的一篇关于忌 命之子的文章有这样一句话“忌命之子能够拯救世界,但也祸害最亲之人。” 读到这宇唯仿佛心魔一怔,体内的火诀愈加强烈,又再次从嘴里喷涌而出。 宗石用巍巍颤抖的手将厚厚一摞命忌九门绝学挑了出来,但凡只要被宇唯的火诀烧到,都变成了宇唯的七经八脉,飘荡于万迁君庐上空的三界之内,五行之中。 只是宗石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被吞噬在一片火海里。 大火越烧越旺,宇唯却毫发无损,他想要靠近外公,那些书本却一下子把他们隔开了。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外公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地出现在他眼前,却又什么也留不住。 消防车来了,不知怎的,所有人都进不去忌命馆,宇唯也离宗石越来越远。 宗侠等人便在洪水边上看着,既不救人也不喊人。 “怎么救,你们叫我怎么救?都说不能让那家伙进我们家门,你们偏不听。” 宗侠义愤填膺道。 宇唯怅然若失地走出了忌命馆,却再也踏不进去。 一出结界,宗侠对着宇唯一顿暴打,他也不还手,失魂落魄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不胫而走,三人成虎,都说是宇唯上宗石家纵火烧死了自己的外公。 “吾铭,你不是有扭转时空的本事吗?啊?让我回到过去。” 宇唯把吾铭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里是忌命界,我无能为力。” 吾铭无奈道。 大水退去,舅妈带着雨薇躲在了厢房里,三餐到点拿点东西给她吃,外婆他们其实都知道,也不让她跟着危险的宇唯。 半夜宇唯又来,从脖子上取下了冰檐棍,挂在熟睡的雨薇身上,又命吾铭守在此处,自己一个人走了。 吾铭本不从命,怎奈宇唯对他施展了七天诀佛迹,七天之内必以性命担保守护雨薇。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29章 署车爆炸 宇唯刚拿起电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但他并不理会。 可能他以后前途无可限量,也可能他会赔得倾家荡产,但此刻人命关天。 “谁呀?” 放下电话后宇唯镇定地问。 他开启黑匣子,看了一下监控画面,是随叔跟二姨站在门口。 这时头上的屋顶又有人在走动着,宇唯往上一看,一张浮夸搞怪的脸在那个恒坚撞破的洞外闪现。 “没事吧,宇唯,搞那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是理激。 “快给我下来!” 说完宇唯径直去开门。 这几天原随家里也有变故。 原来原随是住在宇唯家隔壁几座,可是他父亲因分家财产不均,他哥霸占了他住的地方,只好举家迁到集仙。 刚搬完家,本来今夜他正闲来无事的在集仙桥子顶瞎逛,却见宗蕾着急忙慌地赶着路,打了声招呼问了下去处,才知是要来万迁君庐还盔甲,便护送她过来。 宗蕾为何要晚上来呢,因为宗侠不让她跟宇唯有来往,所以趁他们睡下偷偷溜了出来。 “二姨,你来的正好,快救救海螺,他受伤了。” 宇唯急忙求救,因为她就是护士。 “怎么回事?” 宗蕾警觉地问。 “他来我家偷东西,被另外一个小偷砍伤了。” 宗蕾不禁后退一步。 原随问道“小偷在哪?” “跑了两个,就剩他倒在屋内。” “打120了没?” “打了,可是他们没那么快赶到的。” “那没事,反正是小偷。” 宗蕾云淡风轻地说。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宇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宗蕾反而冷酷无情质问道。 “医者仁心,看来你一点都没有,二伯不是白冤枉你了。” 宇唯感叹道。 “二姨建议把那小偷处理了,今天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不然影响很不好。” 这话很丧尽天良。 “我不仅要救他,我还要抓到罪魁祸首!”宇唯气愤道,“受伤那个是海螺,你可认识……随叔。” “什么?那小子心术不正大家都知道,可没想竟如此包藏祸心。” 原随攥紧拳头道。 “但还是得救他。” “行,我进去看看,帮你作证。”原随一副热心肠,又说“蕾姐,你且在这等我一下。” 宗蕾的眼神像看着两个傻子一样,将手里的盔甲递给宇唯,转身就走。 本来她还有个秘密想告诉宇唯,但此刻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随到了万迁君庐的客厅,看见通往其中的一间屋子的门槛内血漫了一地,海螺的后背腰部被割开,惨状骇人。 原随把手靠近海螺鼻子,发现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晕了过去。 原随刚要宇唯报署,就听见巷道内传来急救车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宇唯很想暴走,也很想逃离,这个已经让他失望甚至绝望的万迁君庐。 只是他不能倒下,那份责任,那份守望,那个在庭院里的红杏树下笑得绽开花的他,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明天醒来就会好,花开了月也一定圆,他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看着医务人员拯救一条生命,宇唯却又头靠墙壁,内心冰冷。 他能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 当喧嚣逐渐远去,署角也不请自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宇唯是想战斗,但哪里是他的战场? “收到报署,有人在万迁君庐里械斗,致伤。现提审宇唯。请出示身份证?”一个署角上前说道,另外几名正保护现场,做采样取证等工作。 “大哥,我才十六岁。” 宇唯悠悠地说。 对啊,才十六岁,过阵子才可以开始上忌命课,为什么要让他承担那么多? 署司署卿陈亦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道“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封锁现场。” “收到,署卿。” 所有署角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应道。 陈亦点了点头,他们才开始忙他们的事。 宇唯一眼便认出这位署卿,正是他父亲挚秦高中时的同桌。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陈亦还只是个署角的时候,每逢办事路过麒北歇脚,都会来找挚秦谈天说地,但有一点值得敬佩,与案情有关的事情一概不谈。 那些音容笑貌,那些侃侃而谈,全然不像此刻眼前如此威严的陈亦。 “小宇唯,是你吗?” 陈亦先开了口。 “陈叔叔……哦,不,陈署卿……”宇唯觉着在血案现场和他拉关系也不好,便改口道,“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抱歉……” “行了,没事。你家里的事我也略微听说了,本来是准备明天就来看你,怎知出了这档子事。你自己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很是温情的话在陈亦嘴里有点官场的味道,那些下属也不禁好奇地多看宇唯几眼。 宇唯礼貌性地回复之后,便将今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只将冰檐棍跟恒坚对峙的细节省去。 他昨天已受过审讯,知道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但他还是又提了一嘴是家人们的失踪。 陈亦听完略一思忖道“小宇唯长大了,遇事能如此镇静不胆怯,想人之所想,思人所不及,只是现在万迁君庐恐怕也不安全。至于你们家里人,署司会立案调查的。” “没事,署卿,可以去我家住,我家就在隔壁村。” 原随热心道。 “你是?” 陈亦这才想起这就是宇唯所说的随叔,似乎有点印象,来找挚秦时有过几面之缘,但看那大腹便便的样子果然头脑简单的很。 天井里卧倒在地的魁楚已被救醒过来并被铐上手铐。 “据初步排查,万迁君庐里有两名大人,一名声称是刚到现场,一名腰部受伤已送往医院,还有两名未成年人,一名是这屋主牧宇唯,另一名意识有些混乱,还待调查。现场有打斗的情况,卧室屋顶破了个洞。在署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宇唯也有嫌疑,要跟我们去署司走一趟。” 刚一直在忙的小刘署爵上前说道。 “不是,我可以作证啊。” 原随不解道。 “对了,包括你。” 小刘又补充道。 “好的。”宇唯回应道,对着一脸懵逼的随叔说“没想到居然麻烦到叔叔了。” 现在署司是最安全的了,并非宇唯胆小怕事,而是他有很多真相未明,只好以退为进。 “将万迁君庐,沿途巷道的监控都调出来,派出刑侦部紧急排查今晚万迁君庐里面和外面的可疑人员,并保存记录。”陈亦吩咐道,又说,“宇唯,跟着叔叔们走,没事的,别紧张。” 宇唯一脸淡定地点点头,便上了署车。 “这里还绑着条狗!”车下有人惊呼道,“不过好像死了,一动不动。” 宇唯听到这才想起这两天庭院里的那条老猎犬好像每过一秒便失去一丝生机一样,万迁君庐里经历了那么多事,可它自从一被宇唯绑起来之后就不再吼叫, 两只耳朵耷拉着,也不吃东西,好像并不存在一般。 这是宇唯跟家里人存在念想的唯一生命,他急忙下车,只是刚一下车,那辆上一秒还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署车就被引爆了。 宇唯被空气中的气焰掀翻在地,耳朵一阵轰鸣,膝盖手肘受了点轻伤,他咽了咽口水惊恐未定,又是几条人命! 整条巷道浓烟滚滚,在车上的三名署角无一生还,车旁的五名署角受了重伤。 “到底是谁?”宇唯在一片焦味的烟雾中大喊,“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有什么仇恨冲我来?” 回应他的只有四散开来,在远处观望的人群,和不断飘向天空的黑烟。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他的命? 这场面陈亦也十分惊惶,但马上缓过神来,命所有署车上的人员都下来,集中署力灭火,预防二次爆炸,同时做好其他署车的排查爆炸物工作,封锁现场。然后拨打120和119,那救护车其实才刚走。 再调动署力,只是场面已失去控制,便将电话挂断,又拨通叫他们检查署司以及所有署车是否安全,往市里申请调集特署兵过来。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后,陈亦命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再亲自排查。 这犯罪分子未免也太猖獗了,在场的署角都极其震惊和愤怒,那条老猎犬却只吭了一声。 宇唯逃过一劫,也成为了陈亦的重点保护对象。 已近天明,一辆署车缓缓地驶出巷道,往刺于镇开去,街头巷尾的邻居从听到动静,到出来看热闹,将万迁君庐四面的巷道,围得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一个青年身影闪过,是理激,他庆幸自己离开得及时。 究竟是谁?安全的署车上,宇唯提问道。 也是惊魂未定,只想感谢猎犬。 难道署角就不应该感谢吗? 他们差点让你命丧黄泉。保护百姓是他们的天职,这也值得感谢? 不管怎么说,此事皆因我而起。 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如何找到想要灭我口的人? 想灭你口的人其实还挺多。匪雷?木门?恒坚?就目前看,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再试探魁楚,是一个突破口。 宇唯嘴角涌起几丝自嘲,望向身边被持枪的特署兵隔离开的随叔和六神无主的魁楚,就这几天,外面肯定还会有天翻地覆的事情发生。只是比起刚刚的人命,倒还是小事一桩。 给我调一下恒坚,海螺,魁楚的履历出来。 恒坚,宅魅村富商恒蒙之子,出现在世门情报网的事情是六年前组织策划偷袭麒北忌命舞队,又制造偷小孩,强奸未成年少女等多起案件,当时年仅十四岁。只是后来好像悬崖勒马,一心参学忌命术,再无劣迹。 海螺,麒北小木屋主人海胆之子,胆小怕事,花天酒地,有钱就豪赌,没钱就给人跑腿。曾于十七年前奉木门之命去载麟南村新娘却未归,遭遇村斗。目前未婚,其妹已结婚多年。 魁楚,唐塞殿手下梦季杜之子。 没了?那梦季杜呢? 梦季杜,丰桥人,因拙劣的梦氏功法一直徘徊在唐塞殿中下游的护卫间,不过近来功法突飞猛进,好像可以梦中捉人。 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我会不会就是被他的梦中捉人给带到奴兽场的!?魁楚会不会?再加上吾铭! 宇唯神色稍微有些激动。 过了许久,宇唯又问,那个海螺为什么会至今未婚呢? 因为在海胆的认知里,没有楼房儿子是娶不了儿媳妇的。他也只有小木屋,而这么多年的积蓄却被海螺一夜挥霍完了。 难怪他要来万迁君庐偷钱。无颜见海胆老叔了。 是他无颜见你。 第30章 小镇经历 已是清晨,一抹朝阳越进署司的大门,透过窗户,照在宇唯的脸上,空气里弥漫着新生的味道。 宇唯在下半夜疲惫地睡着了。 因为惊悸伤感,几近于半清醒。 梦里不断循环着那血淋淋的海螺,令人恐惧的爆炸,外公在一片燃烧的火海中,家里人无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海胆万分愤怒地看着他,忽然匪雷急匆匆地要来取他性命,命忌中人的各种嘴脸,恒坚面目狰狞地笑着。 “受伤的署角叔叔怎么样了?海螺怎么样了?” 这是宇唯被关押后见到署角的两连问,这个心怀愧疚与恻隐,以德报怨的小子。 两名署角只是正常问话,再加上监控录音提供的证据,可以排除宇唯的嫌疑,只有一点,现场发现的其中一个头套上面有海螺和宇唯的指纹,无法肯定二人是否有过纠缠。 宇唯那时也是好奇加心急,使用蓝魔幻影应该能够看清,却把这招给忘了。 于是他又跟署角做了一番解释。 经过比对,宇唯右手残留在头套上的指纹最为清晰,符合宇唯的描述。 那个小刘署爵却又忽然怀疑地审视着宇唯,他翻了翻那天署角对宇唯的询问,发现记载着宇唯口述的许多灵异的现象,不禁眉头一皱。 小刘便打给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要他给宇唯做进一步的沟通检查,会不会是精神失常,行为古怪之类的。 宇唯走出署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起那时在万物国逛街的场景,一声轻叹,在岁月的路口发呆迷惘。 随叔也走了出来,他本来就是局外人,只做了下笔录。 魁楚性质就不同,有点严重,他对潜入万迁君庐盗窃一事供认不讳,招出了恒坚跟海螺。 因已满14周岁未满16周岁,他被罚刑拘15天,并处1000罚款。 目前就恒坚在逃。 宇唯终于领略杀人是他的拿手本事,而且近水楼台先遭殃。 这时宇唯看见二姨心不甘情不愿被传唤来问话,叫她她却并不理会,还是那副铁石心肠,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刘急忙跑出来叫宇唯回去,宇唯只好“二进宫”。 “那电话可是你打的?” 一名署角正手拿笔记本,向宗蕾问话,一名垂手立在一旁。 “是呐,没人接呐。” 宗蕾翻了个白眼道。 “打这个电话做什么?” 那电话估计就是当时宗蕾和原随在万迁君庐敲门前打的。 “打错了。” “你跟宇唯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精神不正常的,包括他家里人。”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 “都说了没关系,你还要我说什么?” 宗蕾不耐烦道。 “话想好了再说,胡言乱语就把你拷进去。” “拷吧,刑讯逼供吧。” 宗蕾伸出手来显然有点懂法的任性道。 在忌命界,有忌命术也有署角,平民百姓当然不懂那些超自然现象,因此很多精神病院也就遮遮掩掩。 当宇唯听到二姨如此诋毁他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怒,而后是冷笑,最后漠然。 就在这青天白日下,血脉相连的人们上演着一场场冷酷无情的仇怨,与快意无关,让人心寒。 心理医生陆大军来了,同宇唯进了一间审讯室。 “你是牧宇唯?” “正是。” “你二姨……” “怎么了?” 宇唯想可能陆医生认识二姨吧。 “别紧张,放轻松。” 陆医生继而 又气淡神闲道。 “谢谢。” 宇唯点点头,他可不想被抓去精神病院。 陆医生问了下年龄就开始以正常人的角度追问宇唯了。 “你是说你在唐塞殿内看到了巨兽巨人?” “那是一场梦。” “像诸如青棱居地牢有时空转换器,蛇淤坡与玉霖别庄互换场地,万物国的东西会说话也是梦?” “都是都是。” 宇唯不耐烦道。 “你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没有。” “睡眠如何?” “很好。” “会不会在生活中看别人很不顺眼,想杀人,打人什么的?” “别人看我不顺眼就有。” “谁?” “你们。” “我们是为你好,希望你端正心态。” “哦。” “有没有自杀,自残的念头?” “我要是有这个念头现在还在这跟你聊天?” “有点易怒哦……” 陆医生像取得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在病历本上记录了起来。 “会不会暴饮暴食?” “没。” 从那个易怒的问题起宇唯老实淡淡地说一声没,不敢再与陆医生起冲突。 陆医生见问不出什么,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宇唯却呆在审讯室内尝试着使出蓝魔幻音,果不其然,各种卑鄙不堪的脏话粗口从四面八方传来,嘲讽的,玩笑的,感叹的,无意的,都令他心烦意乱。 难不成,他也有成为疯子的迹象?宇唯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掐断思考和幻音。 过了几分钟,陈亦走了进来,安抚了宇唯几句,就开始授意权力了。 “目前你的家人都处于失踪状态,你自己得赶紧谋生,不然世门迟早坐吃山空。” “还望陈叔叔指教。” “你可以做点小生意,署司这边我给你疏通,绝不会去给你找茬。” 宇唯感觉自己真是出门遇贵人,但还是拒绝道“谢谢陈叔叔,只是我现在身处险境,各色人物都想取我性命,许多小人都想看我笑话,不好做呀。” “有我在,你怕什么?” “对了,陈叔,受伤的署角叔叔怎么样了?” “受的轻伤,并无大碍。只是三名得力手下,唉……”陈亦脸色沉重道。 “对不起。” “别说了。保护人民是我们职责所在。” “海螺呢?” “那就是个贼,关心他作甚?” 陈亦不禁竖眉怒目道。 “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再可怜也不能去偷去抢,要不是他,会有昨晚那事?他爹我们都要抓来好好审问审问。” “我敢用人格担保,他爹绝对与此事无关。” “宇唯呀,陈叔给你一句忠告,就说一次,以后遇事一定要记着,做事可以善良,但不能愚善,做人可以老实,但不能糊涂。” “谢陈叔。” 宇唯只好如此道。 在走出署司的时候原随正站在门口等宇唯,宇唯发现有人跟着他们,想甩掉的时候才发现是便衣署角,想来必是陈叔想保护他。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宇唯和原随走到一家生意兴隆的牛肉店门前,看着沸腾的冒着热气的牛骨中药汤,伙计娴熟地切着牛肉的手艺,宇唯习惯道“伙计,来两份炒牛肉粿条,再加两份牛肉汤,要……” “加肉不加丸!” 老板熟悉亲切道。 “三碗不过岗,哈 哈。” 那个老板显然是认出了宇唯,又问“世门少爷,来刺于镇啊,有段时间没来了。” “是啊。” “砸没跟你爷爷一起来?” 老板明知故问道,以前贼爷每次到镇里办事,总要带上宇唯来这吃一顿。 宇唯一时语塞,原随打岔道“他有事……” 宇唯刚想问最近有啥新闻却才想起最近他和他家的事就是最大的新闻,又换作一副痞子口吻问道“今天抓什么码?”敷衍几句完事。 吃着粿条的时候宇唯还是听到了海螺的消息,有人在那议论说“抢救及时,那贼捡回了一条命,做了好几轮手术,还在病房,如果能早点抢救,或许没那么严重。也是他活该,害死了三个署角,真是罪无可恕。” 宇唯陷入一片沉默。不知为什么,他打心眼里并不恨海螺,甚至有些想帮助他。 一想起海螺,他就仿佛看到可怜的但心地善良的海胆。 从昨晚他们的对话,宇唯知道整桩盗窃都是恒坚谋划,海螺极需用钱,魁楚报仇无门,都被他利用…… 如果二姨当时有一点点良知的话,救救海螺,或许署方对现场的布控会更严密,也不至于出现爆炸。 吃的时候宇唯一摸裤兜,因昨日送妹妹去外公家,千金散尽。 现在捉襟见肘,只好慢嚼细咽,拖延时间,见机行事,只是眼前人来人往匆匆,一派闲里偷忙的小镇生活。 难不成要给老板洗碗不成? “这倒不用。” 忽然索翁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索翁。” 忌命册上显示蓝魔幻影在索翁的操纵下能够预见未来,宇唯站起身来东张西望。 索翁豪迈道“我一直在看着你,就像看着暖阳下的真理。” “我麻烦随叔这么多,总不能让他请客吧?”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忌命册你怎么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来我是该学做生意了。宇唯心想。 原随先吃完便要去还钱。宇唯阻拦也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 正在两厢为难之际,有个女子拍了拍桌子,豪气道“钱我还了。” 宇唯抬头一看,顿时筷子落地,也无英雄煮酒,也无晴天霹雳。 依纯,这个两大家族订下婚约的女子,毫不怯场,顾盼生姿,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有小家碧玉之颜。 “依纯,你怎么来了?” 宇唯惊愕道。 “我怎么不能来,就许你的芸庄来吗?” 正说着,芸庄忧愁满面,头发凌乱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本自从万物国被直升机送回之后,芸庄被父亲关押起来,只是唐塞殿因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而到处大乱,芸庄才逃了出来,刚见到宇唯就哭诉道“宇唯,我找你找得好苦,真是担心死了。” 依纯开始辛辣讽刺地模仿了一遍。 “快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宇唯提醒道。 这时两人互相啐了对方一口,又要打起来。 难道宇唯是进入了循环吗?又要开始三角恋的狗血剧情了。只是没有梦季杜,更没有挚桐,奕林的手下倒是不少。 老板那边还在忙着迎来送往,无暇顾及这三个人的恩怨情仇,原随赶忙叫了辆三轮车。 依纯白了一眼,道“宇唯,走,坐我家车回去。放心,不会有炸弹。前阵子听说你失踪,但我正好去度假了。昨晚又听闻你家遇险,担心得我半夜都睡不着。想要去巷道看看,周围又被封了,急煞我了。” 芸庄在路上的网吧已了解关于宇唯家里的新闻,看得那个身不由己,心惊胆颤。 宇唯这边说话也不是,那边说话也不是,只好跟着随叔走。 忽听得老板催促着一个送外卖的小哥要快点送去麒北缺耳家,宇唯便抢上前去道“老板,我正要去缺耳大叔家,顺便帮你拿一下,举手之劳,看小哥这么忙,让他休息一下。” “吃完了呀?” 还在忙活着的老板这才抬起头瞄了一眼宇唯。 “随叔,今天这顿我还了。” 依纯走过来说道。 “好好。” 原随只好尴尬地陪笑道。虽然他是忠义堂的后代,但现在毕竟只是个包工头,而这是跻身于忌命富豪榜前列的卓氏一族的大小姐,说话也陪着小心。 宇唯此前在世门家产的笼罩下还并未发觉,那时虽在母亲的教育下,衣着简朴,但也挥金如土,不吝钱财。 这会却越来越感觉和依纯生疏,甚至于,变得自卑。 而聪明的芸庄早已察觉到,只想跟在宇唯左右,别无他求。 依纯冷嘲热讽道“哎呦,这不是那个和女校长偷情被曝光的那个匪雷的女儿吗?” 原来金门果然办到了。 但宇唯看着可怜难过的芸庄,心里也不好受,叫不出好。 第31章 凌乱情感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辆停着的敞篷车上车门忽然酷炫地打开,一个纨绔的身影晃过众人的眼前。 那家伙正是卓老三,衣着潮流,胸前戴着金链子,左手套着檀木珠,右手纹着紫金龙,此刻嘴里叼着根雪茄,双腿抖动,站姿痞坏,俨然一个与平民生活格格不入的少年。 但当他看到宇唯时,急忙后退两步,躲在手下身后,畏首畏尾道“帮我防着那个叫宇唯的家伙。这小子命硬得很。” 显然对前天晚上的事心有余悸。 本来卓老三出门只带一批同年龄的废材马仔,但现在身边可以说是降龙伏虎地围绕着。 宇唯轻蔑一笑,依纯也教训起自己的弟弟“你个臭小子还不快滚回车上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又向宇唯说,“那天我弟弟想要欺负你妹妹一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他实在不知那是你妹妹,要是知道,他决计不敢……” 话还没说完卓老三就猥琐地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色眯眯地说“噫,那个妞长得不赖哦,就是怎么披头散发的,去,把她带来,给本爷耍耍。” 只见他一个眼神,他的手下就吊儿郎当地走到芸庄,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 宇唯听到顿时怒火中烧,将缺耳大叔的外卖递给随叔之后,羿秉耀千磊在这个惊人天才少年的身上乍现。 卓老三的三个手下无一幸免,或是被出拳猛崩,或是被扫腿弹牙,或是筋骨尽断,一点不留情。 而这在不会忌命术的人看来只是普通的打架。 那卓老三见状连忙躲进车里准备逃之夭夭,宇唯又使出跪斩悬,将他的后轮胎打爆了。 “在场的所有人给我作证,以后我见到卓老三,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死!” 宇唯难解心头之恨道。 宇唯还想跑去砸车窗,原随急忙紧抱住宇唯,不再让他发狂。 便衣署角的枪也掏了出来。 “牧宇唯,一个轮胎有多贵你不知道吗?” 依纯有些不解地说,看来她还是挺珍惜钱财的。 “不知,你到现在还在关心轮胎……你弟弟……” “他怎么了?我刚不是说已经教训他了?现在又是哪里惹到你你要痛下杀手?” 依纯反问道。 宇唯知芸庄一直是他和依纯心中的一道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依纯又何尝不是他和芸庄之间的芥蒂。 “宇唯,我们待会一起去步行街买情侣装好吗?上回那套复古风太传统,我今天想找那种潮流的。” 依纯见这么多人在场,宇唯面露愧疚之意,便马上打破僵局给个台阶下的原谅他,声音嗲嗲的撒娇着。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 “改天是哪天?” “你不知道宇唯急着找他家人么?” 芸庄冷冷地瞪了依纯一眼道。 还是芸庄了解宇唯,可能是个人都了解,而依纯却属于恋爱过头的猪脑袋。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道“这还用你说,又关你屁事?宇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这得问宇唯同不同意了。” 依纯望向宇唯,却见他满是歉意地看着芸庄,在依纯看来就像在欣赏着她,顿时心火涌起,要撕扯这“贱人”,又要进去循环了…… 虽说宇唯桃花运不少,但也属实倒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是谁在这里寻衅滋事?” 穿着署服的小刘维持治安地赶了过来,依纯才住了手,众人一哄而散。 两名便衣署角才撤了回来,其中一人道“又是那个让我们头疼不已的村痞卓老三,幸好这个宇唯身手了得,在这 里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另一人道“陈署卿也吩咐我们要看好他,见没事,所以便没插手。” “那你们就在这吃干饭?那小子给我盯好了,事情可没表面那么简单。那小子要上车了,你们不排查一下?” 小刘刚被陈亦骂在处理宇唯口供这件事太过死板,气道。 那两名便衣才赶忙叫住三轮车,上去排查。 宇唯知道他们是署角,也不言明,只跟随叔要了包烟,叫司机走开,递了根烟给他,和他攀谈起来。 原随笑道“宇唯大难不死,现在出门到哪都阵仗不小啊。” 宇唯却越聊越严肃,没什么心情,见两名便衣下了车也递烟给他们,他们委婉地拒绝了。 “就你们两个也保护得了他?这里面来龙去脉可多着呢,多叫上几个兄弟,别让陈署卿察觉便是。” 小刘咳嗽了几声低声道。 且说芸庄今天心情十分不美丽,自知家丑不可外扬,也不还依纯的手。 虽相隔三米左右,却只寸步不离地跟着宇唯,宇唯走一寸,她挪一尺,再折回,好像怕自己的魂走丢了一般。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了,离开唐塞殿时家门外早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父亲因网上的不雅视频和汹涌舆论就要被立案调查,发了疯一样地在电脑上删照片,母亲吵着要上吊,姐姐绝食明志,哥哥躲在自己密室里作画不问世事,谋士们来回踱步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护卫军心大乱蠢蠢欲动。 她在人心惶惶之际谎称要上厕所,从关她的房间里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两名护卫正在肩挨着肩在长廊道上聊兴甚欢,趁他们不备她翻过围墙,又躲在花圃丛中,伺机而逃。 从护卫的言谈中她听到了许多次万迁君庐,记得没错的话,那是宇唯的家。 芸庄便先去了网吧,在电脑上看到报道,又是失踪,又是空战,又是闹鬼,又是血案,又是爆炸。 最近的新闻说已将嫌疑人带回署司,就先来这附近看看,果真猜中。 芸庄此刻见宇唯上了三轮车,自己也要跟着上。好像要将自己的命同宇唯捆绑一样。 宇唯前几天和芸庄冒险惯了,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芸庄的纤纤濯素手,这一幕被依纯看在眼里。 依纯向来养尊处优,是不屑走近那些破烂的三轮车的,这时却从手下手里拔出一柄杀瀑戟,三步并作两步往三轮车欺来。 那剑锋锐利无比,光是凌空就将气流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火焰。 好在宇唯的三轮车实在陈旧,车后面只一个坐垫,没有屏风遮挡,将这杀招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杀她!” 宇唯大喝一声道,护在车尾。 “杀她脏了我的手!”依纯咬牙切齿道,“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咱们就一起赴死吧。谁也休想占有你。” 宇唯一听心下一惊,一时呆住,此等疯言疯语也只有依纯说得出。 “那可真便宜你了……” 芸庄话未说完,便衣的枪已架到依纯脖子上。 因常年与各类斗殴事件打交道,这名便衣能够认出依纯使用了忌命物。 “快别伤她,她只是一时情急。” 宇唯慌忙道。 “臭小子好福气啊,车上坐着一个,车下追着一个……” 小刘署爵一反常态,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说道。 这时三轮车开动了起来,一股淡淡的黑烟在排烟管后面显现,机车底下轰隆作响。 依纯收起戟,铁青着脸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芸庄也觉着宇唯心猿意马,三心二意,但还是嘟起小嘴,将手里的狭刀递给宇唯道“喏,收好,我好找到你。” 宇唯犹豫了片刻,接过狭刀。 “对了,宇唯,你手机号码多少?” 坐在前面的原随拿起小灵通手机,突然问道。 “对哦,我还没有手机,你好像也没有。”宇唯与芸庄四目相对,不禁诧然。 因二人都是风云人物的后代,家教自然严些。 平常只在自家府邸打闹,有急事也是联系他们的随从,所以父母也并未给他们配备手机。 但忌命课一上,就需要手机了。 还记得那时在万物国,挚桐叔曾一个劲地偷拍各种物体,只要有证据,还愁署角怀疑他是精神病? 但其实宇唯不知,那些照片只存在于万物国,一旦到了忌命界就成了高科技也无法破解的乱码。 “也不知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宇唯担心道,回家的时候他打了家里所有人包括下人的手机,没有一个接通。 芸庄本就怕伤了宇唯的心,故意将那日哥哥来载她一事按住暂且不提。 宇唯也十分好奇芸庄是如何逃离百慕大,芸庄却先问他。 但一提到绵黎也怕拨弄了芸庄的妒火,也将与绵黎的事隐去,哪知绵黎便是他在黑色岛上传奇的重点,一说起驴唇不对马嘴。 只提到了吾铭,说黑人族族长要挟他等语。 两人暗藏心思,各生悲凉。 “是吗?吾铭去找我们呀?” 芸庄漫不经心地问。 “正是他!” 宇唯见终于把话题引了开来,也假装话很投机地说。 “吾铭昨天刚回我们家呢?他该不会昨天之前一直跟着你吧?” 芸庄转念一想,倒问到了宇唯的命门。 “阿,也没有啦,没有……” 宇唯口是心非地说,他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在步论山和他失散之事也太过诡异,不必再说得让随叔惊掉下巴。 芸庄突然又感叹了一句道“唉,我家的事……” “不用管他们,做好你自己就行。” 宇唯安慰道。 车上一时无话。 如何既对付了匪雷,又不伤害到芸庄?宇唯又向忌命册发起了提问。 若你还爱她,这必定是个死局。 在忌命册的记载中,有多少痴男怨女,就有多少孽债风流。 宇唯却能问出如此问题,倒也冷静清醒。 “不对,你昨晚一直在署司,又没有手机,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的,我都没说过。” “额……吃饭的时候听说的。” 宇唯略一迟疑机智道。 “没有吧,小姑娘,你家什么事?” 原随真是头脑简单到爆,一下子就露馅。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芸庄感觉这里面不太对劲。 正说着,那辆敞篷车已换车胎,开到了三轮车后面,不断地响着喇叭,引来路面上开车人的注意,有人见是敞篷车跟三轮车的恩怨就拿起手机拍了起来。 忽而敞篷车又超过三轮车,卓老三在车上肆无忌惮地吹着口哨,对着宇唯他们尖叫咒骂吐口水。 原来依纯因持戟欲伤人扰乱社会治安被留在原地问话,口头警告后便叫司机当乘客,自己开起了车。 “她不是还未成年吗?就开车?打电话举报她!” 芸庄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也同样让宇唯头疼。 如何能解决我与芸庄和依纯的感情问题? “你不是已经回答了么?” 这回不是忌命册在回答。而是索翁的声音。他一个维护忌命女权的人,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当然比冰冷无情的忌命 册要鲜活,深刻,准确得多。 第32章 祸起金门 “我?我哪里回答了?” 宇唯不解地问索翁。 “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你先想到谁?在生死抉择的时候,你又先想到谁?这阵子,通过你的眼睛,我已经预感到了一股遥远强大的力量,隐约可见,忌命界从此多事了。” 索翁犹如在深谷发声呦呦鹿鸣道。 宇唯还想再问却被一个急刹车带回了现实。 “妈的,载个客那么麻烦,又是查车又是追车又是飙车。” 前面的三轮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道。 “快下去,快下去,钱还给你们,不载了不载了。” 司机粗鲁地说着。 “追尾了!赔钱赔钱!” 卓老三有姐姐护着,狐假虎威道。 在司机精湛的反应能力下,那三轮车的前车轮只有一点挨着敞篷车车尾,原来是依纯把车开到三轮车前面故意逼停三轮车。 见依纯如此不可理喻,宇唯从三轮车上跳下,走到敞篷车旁。 一张愠怒却又俊俏的脸蛋映入宇唯眼帘,满载星河,让宇唯着实有些着迷,刚刚的火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干嘛?” 依纯心中窃喜,却不形于色,只装着满不在乎的口吻,要宇唯认错,求求她。 “没……我是想说,这里这么多车不安全,你让司机开吧。既然你要载我回家就载吧,别为难一辆三轮车,人家辛苦跑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哼,什么意思,这种态度就想我们载你。” 卓老三摆谱道,依纯随手过去就是一巴掌。 依纯一想到可以和宇唯同车而行,也可以趁机打压芸庄,看看谁才是正主,顿时笑开了花。 却见宇唯一下子又郁闷了,脸色难看的很,忙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那随叔还有……” 宇唯语无伦次道。 “一个社会下等人也配上我们家的车?还有那个贱人是吧,行啊,让她上啊,看她能卑鄙龌龊到几时?” 依纯咄咄逼人道。 “你误会了,我们都不想上你这高贵的车。” 受索翁忌命观的影响,宇唯日益放下自己大少爷的架子,从海胆到原随,从魁楚到吾铭,这些小人物的酸甜苦辣,乃至吾铭又变成萧门人的变故,都让他心生敬畏怜悯,此刻依纯嚣张傲慢,他转身走了回去。 有的人高调,是为了大是大非,民生大计,有的人高调,却是为了胸中怒气,虚荣利益。 眼下在宇唯所站街道位置的左右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各种各样能够满足刺于镇人民的需求。 忽然一阵打斗声吸引了宇唯的注意,他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金门司马轩聂哥开的电脑铺前人声鼎沸,不像是去买电脑或者手机,倒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热闹的。 “随叔,麻烦你先帮我把外卖送到缺耳大叔家,我待会就去找你们汇合。”宇唯说道,“还有,叔叔你先付下钱,我待会回家还你。” 宇唯说得一脸窘迫和尴尬。 “路人已将你开车的照片拍到了,如果你还想找我们麻烦,那就只好叫交警了。” 看到依纯下车想要为难三轮车司机,芸庄据理力争道。 宇唯大步流星地走去,芸庄说完也紧随其后。 原随因无端被卷入这一场场矛盾中,只想回家洗个澡睡个回笼觉,所以便又叫了辆三轮车,往缺耳家去了。 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从电脑铺里传来,宇唯挤进看热闹不嫌事大与自己无关便无动于衷的人群,看到九母陇带着几名歹徒手持利刃在电脑铺里左砸右抢。 “这么快来寻仇啦。” 宇唯自言 自语道,他认得出九母陇就是那夜在唐塞殿里,匪雷的手下。 九母陇等人来势汹汹,三拳两脚就将胖子制服,里面拔腿的瘦子刚要报署便被其中一名歹徒持刀要挟着。 “你们首掌司马轩聂呢?” 九母陇威胁着问。 “正在楼上呼呼大睡呢。” 胖子老实交代道。 “快去把他叫下来。” 九母陇怕他耍什么花招。 “叫不起的,昨晚又回麒北跟网吧老板等村人打了一夜麻将。” 胖子如出水的鱼儿跑了上去。 宇唯一眼就瞧见二姨宗蕾和妹妹雨薇也在店里,吾铭和两名手下保护着他们。 忽然有个鬼影闪过,将要来挟持雨薇的人打倒在地。 跟踪着宇唯的便衣赶了进来,却都被九母陇砍晕却不砍伤了。 宇唯到了铺外,一记跪斩悬飞扑进铺,内藏乾坤直逼九母陇。 九母陇一个倒挂金刀,挡是挡住了,握着的手却被这忌命功震得生疼。 “有点意思。” 九母陇玩性大发道。只见他扔掉手里的刀,跳出铺外欲使出自己的五米格斗阵。 正在这时铺外又有人赶来,是木门爱打游戏的臭彪和几个手下。 “宇唯,好久不见!” 宇唯已接一掌。 “这家伙是谁?” 宇唯再接一掌。 “找死吧!” 宇唯接连接了好几掌。 木门中人就数臭彪废话最多,但他偏偏又是木盛的大儿子,木锦自然疼爱有加。 原来轩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木门签下秘密协议,向木门提供高精技术,若遇险木门中人责无旁贷的必须帮忙。 只是木门最近人手不足,木锦只好叫臭彪带队,一来历练他,二来充人头。 当臭彪反应过来,三花聚顶冲天而起,九母陇忙腾出一只手来应付他。 九母陇只剩一只手与宇唯对打很快就处于下风。 如何让忌命火诀与木系气功结合?宇唯趁九母陇单手对敌立即向体内的忌命册问道。 尽管叫他使出来。 “臭彪,木系气功你全使出来。” 宇唯大叫道。 那忌命火诀与木系气功浑然天成,此消彼长,于阵内,阵外形成合围之势,竟将九母陇扼杀在攻守中。 芸庄忽然夺步而来,手举狭刀大声喊道“唐塞中人住手,且听我号令!” 九母陇等人见二小姐使出府中圣物忙止住打斗,白挨了宇唯一掌。 第二批杀手却又赶来,由大尖,小硬带领。 此二人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羸弱,一个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一个手耍七个酒瓶盖,一个星罗棋布着硬币。 “殿主有令,如遇二小姐要设法将其抓回,若有违抗,可以动手,但切莫伤到。” 小硬大声命令道。 “来抓我呀!” 芸庄灵活地躲在了宇唯身后。 那个依纯一直在一旁观望,看见芸庄又跟宇唯举止亲密,万分的不耐烦,忙命手下去将芸庄擒来,好将她碎尸万段。 “好你个宇唯,英雄救美女,艳福不浅啊。” 臭彪煽风点火道。 芸庄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副忌命锤。 “接着!” 宇唯从芸庄手里接过忌命锤,又扔给臭彪。 从十岁那年起的每年,宇唯和臭彪,理激等九个小孩在忌命队伍里打出了北庄九济子的名号,那可不是盖的。 这忌命舞,远看像是在跳舞,近视却似一种气运,好的忌 命舞,塑造人的品格。 眼下两副忌命锤呈龙争虎斗的态势,在酒瓶盖和硬币之间回旋婉转,一时之间,难分输赢。 因臭彪上了两年忌命课,加上打小在木门耳濡目染,内力深厚许多。 而宇唯未上忌命课,却拥有忌命火诀,内力若有似无,澎湃于无形,不禁让臭彪吃惊和担忧。 他们的锤都是小孩子式的打法,观赏是不错,实战性有限,大尖小硬久经沙场,开始觅得杀机。 而九母陇正躲在一旁调整内息,恢复体力中。 电脑铺内,好在有鬼影暗中帮助,吾铭和两名手下正全力死守,对战范围较大,宗蕾和雨薇往楼上撤去。 铺外宇唯使出蓝魔幻影,望向玻璃墙内,确保妹妹没事。 这时芸庄跑到玻璃前,笑着道“变!”就触发了金门的镇店之宝波黎光。 两把锋利的匕首破镜而出,被宇唯的两只眼睛操控着。 宇唯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匕首所到之处,一片破碎,打得大尖和小硬措手不及。 “救我!” 芸庄躲了好几轮依纯手下的进攻后道。 那两把匕首虽还被宇唯操控,但根却在芸庄,突然在半空扭转方向向芸庄的面前游荡,宇唯反而被反操纵,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又失去重力地摔到地上。 “我管这叫,花中荆棘遍地重生!” 芸庄也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不管宇唯死活,被忌命物诀反操纵了一般,有些疯疯癫癫道。 索翁在宇唯脑海中大叫道“真乃世间奇女子也!” 原来自从那次棍锤之争后,芸庄渐渐习得忌命物诀的真谛,可用言语召唤万物为她使用,还可以对别人的各种忌命功进行加持,灵性十足。 守在铺外的便衣们见有人使出了匕首,就掏出枪来维护现场了。 那些忌命功,忌命物都无法在便衣凡人眼前现形,但匕首这就被嗅到了危机。 “去剪依纯的头发!” 芸庄还嫌玩得不够大,而且还要宇唯看着。 “快住手!” 便衣们惊呼道。芸庄只微微一动,就将他们划晕了。 两把匕首视若无睹地往人群飞去,宇唯也被生拉硬扯地拽上。 依纯今天扎的是马尾,一改长发及腰,拂柳飘飘的柔姿,见一把匕首朝面门袭来,下意识地埋下头,另一把匕首就顺理成章地割断了她的头发,顿时乌黑如丝散落一地。 紧接着一面镜子轻轻地飘到了依纯的面前,她抬头一看,参差不齐的乱发像一只野猫被虐待过头的凌乱,一时错愕。 那面镜子一挪开,两束光从宇唯俊美的脸庞上射来,给宇唯看到了最丑的一面。 “阿,宇唯你别看!”依纯又羞又恼,跪在地上掩着脸痛哭流涕道,“死贱人,你给我等着。” 那两把匕首停在半空,终于重回宇唯双眼的掌控,可又逃不出芸庄的号令。 本来那两把匕首一汇合就可刺喉取依纯性命,但芸庄偏不,她要慢慢折磨依纯。 “敢欺负到我姐头上来,你们死定了。” 卓老三不断向人群后面退却又恶狠狠地说道。 只见他拿起诺基亚n78,拨通了一个电话。 依纯恼羞成怒,朝芸庄扔去了杀瀑戟,剑周围冒着一股股黑烟。 芸庄站着不动,那戟在快要碰到芸庄鼻尖的时候扭转戟身,仿佛芸庄才是它的主人。 几秒后只听得当的一声,敞篷车的后车门被杀瀑戟捅了个大窟窿,那废铜烂铁开始冒着黑烟的燃烧了起来,车上的司机急忙跑下来。 “快救火!车就要爆炸了。” 依纯晃着长短不一的散发 ,不由分说道。 宇唯正在一旁忙不迭,翻转着眼珠,瞳孔放大,两把匕首光速般的移动,不小心划伤了不少因敞篷车燃烧而四散的看客,好在宇唯的蓝魔幻影已练到第三层,虽做不到游刃有余,但也运用无碍。 宇唯想象过很多次再度使用或学习凌隆锤还有忌命物的画面,但绝想不到现在却是用自己的眼睛掌控的。 而车子突然被一股黑暗的东西包裹住,不一会轮胎爆胎,油箱没油,火焰渐熄。 店内打斗渐止,那两个萧门手下看到是宇唯在外面,有了昨天五个高手受伤的前车之鉴,撂摊子不干道“到底是保护少爷还是帮助宇唯?我们可不想被当枪使。” 宇唯正一点一点地找着感觉,熟悉这两把由光凝聚而成的匕首,忽然感觉脚部被一种黏黏糊糊的东西给粘住了,而且还会动,像是一双死人的手,冰冷却不断地向上伸,十分恶心。 “是斗奇派活死徒!”唐塞殿的手下惊恐地叫道,大尖和小硬也吓得不轻,忙撤到一旁。 怎样对付斗奇派活死徒?宇唯不安地问忌命册。 将双腿直接砍断。用忌命火诀烧。要快。 宇唯还想细问,那双手已经摸到膝盖处,不禁觉得痛痒难耐,眼前一黑,近乎昏厥。 正在这时从电脑铺二楼射出来两束光,将快要掉落的两把匕首接住,于众人还未看清之际将宇唯的双腿砍断了。 第28章 君庐血案 本来说好夜探唐塞殿,宇唯却已头痛欲裂,将上门前来援助的各门都拒绝了回去,放人家鸽子这也让他们相当不爽。 宇唯深知,以他现在的这种状态,还没等出发就已经自杀,带领大家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夜深人静,吃完晚饭,此刻他坐于万迁君庐的客厅里,闭目养神。 体内的各种忌命册知识在汹涌跌宕,让他树欲静而风不止的内心又一阵澎湃。 外公没有逃出忌命馆,那骨灰该怎么处理呢? 他很想去披麻戴孝,却又不想看到舅舅等人的嘴脸。 这时胸前的冰檐棍跳了开来,使用了心到神知术,将棍太子也召唤了过来。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知道你难过,也担心着雨薇在你外公家会受欺负,现在我把棍太子叫过来,让他助你一臂之力,保你妹无虞。” 冰檐棍热心地说。 “不用去当太子监国吗?” “太子监国也是要云游四方的,现在天下太平,我趁机微服私访。” 棍太子解释道。 “吾铭,再跟我走一趟。” 宇唯强打起精神道。 在去外公家的路上,宇唯缄默不言,所思所想体内的知识却犹如源头活水不断涌现。 如何复活去世的人? 可以穿越,可以倒叙,可以祭奠。 在几个字漂浮于脑海之后,伤心悔恨的宇唯被这种超自然交流给吸引了。 怎样找到家里人? 报署。 对,还没报署。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登记造册而已。 何为命忌门? 同一种功法,可以以九种不一样的方式呈现,这就是命忌门。 何为忌命之子? 忌命诀的拥有者,使用者,决策者。对于一直被死亡和忌讳带来的痛苦所控制的摆脱,称之为转世轮回。而忌命之子,就是这命终忌,忌中命。 宇唯并不想了解这些眼花缭乱却又并无实际用处的答案,开始探幽发微起来。 如何对付木门? 答案一片空白。 如何对付匪雷? 宇唯不假思索,他知道每月爷爷都将世门最新的情报从情报阁送往外公的忌命馆,所以此刻他体内也必然会有关于匪雷的各种情报。 但也只更新到正月尾,最新几天可能还在世门,没整理好。 在那冗长的一长串答案里介绍了匪雷的生平,拥兵数量,发迹往事,狼子野心,目前对命忌门排名第一的威胁程度等等。 要说到对命忌门威胁最大还是世门和木门的芥蒂。 宇唯听芸庄提起过她家里所有人,却唯独没听过芸庄还有个哥哥,在这点上存疑。 其它的皆一扫而过,并不十分的苟同。 忽然有一条最新的情报让宇唯瞳孔放大,双目如炬——匪雷与围岭小学女校长于办公室内私通。据说经常在女校长办公室里颠鸾倒凤。 已经懂得男女之事的宇唯不禁露出奸邪的笑容。 这下有得忙啦,宇唯止住了疑问,此时他刚从外公家返回,将冰檐棍和吾铭留在了那。 他忽然想起进攻唐塞殿最好要有吾铭相助,矛盾之际又折回外公家,看到吾铭正在尽职地站岗着,不由得一阵感动。 “谁?”这时两个人影在宇唯眼前闪过,“是萧q爷派你们来的吗?” 那两个人影不再躲藏,宇唯一猜即中,之前他们只是远远的保护着他们的少爷,现在伸手不见五指,见有人来,自然走得近些。 宇唯一开始并不言明,直到他需要用到他们了。 下午那五个萧门高手被徐苟打到吐 血,于是有人来换岗。 “吾铭,可能得派你去唐塞殿看看了,而你的手下,你自己看着办。只是还得保护好妹妹,我在这又有诸多矛盾……” 宇唯跟吾铭商量了很久,定下计策。 宇唯回到万迁君庐,翻箱倒柜地找出几枚淬血飞刀,走到庭院向金门传达消息,兴奋地到半夜都睡不着觉。 他又开始问忌命册了,因为是木门打伤了外公,他要复仇,至少讨个说法。 只是外公已因为他一时失察而去世,复仇又怎样,所以难过不已。 从昨晚木锦的武功来看,他还是老当益壮,宇唯远远落后于他。 如何将七天诀佛迹的功法提升到最高? 只有经历一场场幻灭,一次次别离,种种不舍,六亲情绝。用此招犹如蜻蜓点水,过犹不及,越投入越无所得。 换个问法——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七天诀佛迹? 急不得。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不是,是知识点。 宇唯感叹了一句,忌命册以为他在问问题,于是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这几个字,把宇唯无语的。 如何学会忌命木诀?宇唯野心不小。 登门讨教。 看来体内的忌命册越来越狡猾,难以平心而论,如实相告。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兽? 学忌命语,找缺耳。 缺耳大叔?是叔叔最好的知己缺耳大叔? 这时宇唯脑海里出现了一张缺耳年轻时的肖像画——浓眉大眼,鹰钩鼻,左耳缺了一角。 背景是庞大古老的山海图。 缺耳在麒北村田园玩耍的童年时光里的确有行走于百兽间而又安然无恙的本领。 只要有足够安静的空间,他能在短时间内感受动物们的心跳,脉搏,呼吸,有“缺耳万兽王”的美誉。 忽然房瓦上一阵阵得得咚咚的脚踏声,黑暗中宇唯放弃追问,侧耳倾听,一开始以为是猫,后来声音愈加的大胆放肆,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跳到了万迁君庐的天井里,竟破了结界。 万迁君庐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所以这三个贼就从屋顶进来。 他们在明,宇唯在暗。 因海胆老叔今晚没来,宇唯一个人在家,又在修炼蓝魔幻影,所以并没有开灯。 宇唯且屏住呼吸,躲在墙角的柜子里,又用机关移进墙里面,外面看起来就是一堵墙而已,跟他们保持着距离。 天井处亮起了一把手电筒。一枚飞镖射向监控摄像头,一击即中,画面一片黑暗。 只是他们不知,这只是一个明着的监控,还有暗中类似于飞机上黑匣子的监控,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 一旦触发机关,宇唯便能致他们于死地。 “果然没人,我爹说了,今晚世门无人,我本来拿不到他的钥匙,就先把他灌醉了。” 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大人的声音。 “呵呵,小心有人,在这里还是速战速决。” 是恒坚的声音,唉,没想到他竟沦落到与贼人沆瀣一气,宇唯在黑人岛已对他大失所望,但那终究只是立场问题,现在却已升级到了人品问题。 他们开始倾肠倒笼,宇唯沉得住气,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找什么。 “没钱哦,世门这么穷的吗?” “就只想着钱钱钱。世门的绝世武功虽没必要学,但情报浩如烟海,不得不说是一种宝藏,向来为各派所觊觎,必争。有了情报还会愁没钱?” “没钱就只能打光棍……像我就只能娶个二手货……” 坚 哼了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 “坚哥,只要帮你找到情报,你就愿意帮我复仇吗?”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魁楚!宇唯心下一惊,虽是咎由自取,但其实他还是很同情魁楚的遭遇的。 “废话!别给人听见了,到处说说说。” 恒坚不耐烦道。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吓了那魁楚一跳,正欲拔腿而逃。 “就一个电话,怕什么?”恒坚倒是胆大,司空见惯地说道,“这里肯定有密室暗格什么的。” 只是万迁君庐的内部也像铁桶一般,他们忽而敲敲墙壁,忽而碰碰花瓶,但任他们寻来找去,终是一无所获。 他们在客厅外逛了许久,刚用钥匙开了门踏进房间,就听得客厅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叫声。 一阵阴风徐徐吹过, 嘎吱—— 那木门声像是被鬼推开一样,显得那样绝觉清脆。 三人被吓得躲在门后,唯有恒坚敢探出头来偷看外面的情形。 只见门外白衣飘飘,一张修罗鬼刹之脸竖在半空,猩红的舌头像寻找下个冤魂一样不自然的扭动着,越不自然越恐怖,立马吓得恒坚魂飞魄散。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抓您。恒坚,魁楚,还不快给我出来。跪下。” 宇唯将声调飙得极尖,声音极高,好像个女鬼在说话。 原来宇唯在柜子里顺手拿起弟弟禹魏放着的的cos玩具开始扮鬼,惨白的月色下照着静默的天井,让人愈加瘆得慌。 “还不快跪下?” “跪下跪下。” “恒坚,我且问你,那日在黑人岛绵黎将宇唯打晕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没有没有。” “嗯?” “我们只是将绵黎软禁了起来。” “不错不错。圆月弯刀的破绽在哪?” “在……在使用者的心智。” 恒坚紧张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回答。 宇唯心想,还是小心为妙,得想方法搭救绵黎。 “魁楚,杀父之仇你可报了?” 魁楚见这鬼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自己必然也只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未得报,望神灵不吝赐教。” “你且将恒坚绑了,你的大仇不日必将血洗……恒坚?你可知罪?” “为何要绑我?” 恒坚开始冷静下来,渐渐地微微抬头观察这“鬼”。 “因为你犯贱。” 说时迟那时快,那副玩具被宇唯用力往前一扔,挡住了恒坚和魁楚的视线,又是一招七天诀佛迹,魁楚瘫软在地。 恒坚却机敏异常,向后撤退几步,再甩出圆月弯刀,却不是攻击宇唯,而是攻击那个大人。 那大人一声惨叫,倒在血泊之中。 宇唯开了灯。 “果然是你,你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恒坚大笑道,只见他头套黑丝袜,手上带着黑皮手套,丝袜下面窃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猥琐。 看着眼前的景象,宇唯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忌命册在他脑海里出现几个字快打120。 宇唯心中一横,还不能松懈,面对着这个拥有圆月弯刀的劲敌。 糟了,房间里面是没有监控的,他们几人都有嫌疑。 如何对付圆月弯刀?宇唯用手吸它不来,在大脑里镇静地问。 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时恒坚忽然要对魁楚下手,宇唯气愤地抛出棍太子,事到如今只好先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棍太子跟冰檐棍都一个 样,看热闹不嫌事大,除非主人有性命之忧,不然不会出手。 可被宇唯这么一折腾自己都险象丛生,急忙召唤出六脚吞金兽。 一群群蚂蚁,摩肩擦踵地挨成一堆,先是接住冰檐棍,而后向恒坚发起进攻。 恒坚使出万手弯刀,那刀只一瞬间,就在他面前千变万化出一股股玄妙的气焰,将蚁群碾碎。 电光火石间,恒坚杀出一条血路,将房间的屋顶撞破,落荒而逃。 宇唯摘掉那中刀的大人头上的丝袜,定睛一看,正是海胆之子海螺。 这情形不容迟疑,他立马要去拨打求救电话。 棍太子却说“这情况你解释得清吗?” 宇唯惊慌失措道“解释不清也要打,这是一条人命啊!”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3章 三人组合 很快宇唯恢复了意识,但有些说不出话。 在那之前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不断地翻涌,宛如新生婴儿在哺乳成长一般,不多时两只新腿就如破土之笋一样长了出来。 忽明忽暗的庙堂,忽隐忽现的鬼火。 一个会动的坟墓,一群饥不择食的活死徒,沉浸水里,埋在土下。 他梦见自己也变成了活死徒,这梦似曾相识,皆是转瞬即逝。 胸前的冰檐棍已经好久没有闪闪发光过了,此刻宇唯睡着却感觉到不到它的温暖,而是变成一股可怕的寒意。 “反盗盟主!” 一群活死徒的狂欢! “宇唯,你没事吧?” 芸庄慌忙地叫着。 “哥哥!” 雨薇也从店里跑了出来。 恍惚间宇唯听到有人在叫他,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急促地呼吸着,汗流浃背,那些画面是那样逼真,以至于他一下子没缓过来,发呆了片刻。 依纯命受伤的手下将杀瀑戟从敞篷车里拔出来,接过之后持戟走到宇唯身旁。 地面上不断的爬出活死徒,臭彪带着手下应付着,毕竟他是木门子孙,拥有反盗墓的本事。 但他还没使出多少木门绝学,活死徒就突然消失了。 这恐怖的活死徒,就是斗奇派盗墓一族最常使用的傀儡,与忌命土诀完美融合,可攀附人的双脚令人窒息而亡。 “看来,卓氏一族与斗奇派也有往来。” 眼看着唐塞殿手下都撤到门口一旁,从二楼下来的轩聂走出一片狼藉的电脑铺道。 “什么叫也?” 臭彪问。 轩聂不予回应,低下头望着死气沉沉的宇唯,对着在一旁着急的芸庄雨薇等人,温柔道“放心,他没事的。” 宗蕾虽说冷血无情,但看到宇唯这般也有些心疼,忙给他诊脉。 轩聂厉声道“卓老三,还不给我滚回去,竟然动用活死徒在我地盘上撒野。” “不关我三弟的事,是我召唤他们出来的。” 依纯平常虽总是打骂弟弟,此刻却很会做姐姐。 被众人关怀着的宇唯站了起来,眼神扫过芸庄和依纯,问雨薇“怎么不呆在外公家,到处乱跑?现在外面不安全。” “二姨带我来聂哥的铺里买手机,刚到就被赶来的署角询问带走,现在回来,没事了。哥,我想买部手机送给你,我们好方便联系。” “你哪来的钱?” 宇唯诘问道。 雨薇顿时有些为难,没有回答。 “如果是二姨的钱那就多谢,但承受不起,恕难接受。” 宇唯两袖清风道,场面一下子十分尴尬。 唐塞殿的人现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难成气候,唯有九母陇恢复了气力,不由分说地拾起刀朝轩聂砍来。 只见轩聂不紧不慢地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指尖轻轻一划,地面就冒出了两个活死徒,惊呆众人。 九母陇把刀一收,又摆出了格斗阵。 到底?这活死徒听谁的号令? 宇唯走近去看那个平板的画面,看到是植物大战僵尸游戏内测版。 “聂哥,平板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宇唯投石问路道。 “波黎光用得可好?” 轩聂说着又一划,指了指平板上切水果游戏内测版,两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利刃出鞘,对着水果拼盘虎视眈眈。 “这,这不是刚刚那两把匕首?” 宇唯惊讶道。 宇唯是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已成年的轩聂一米八五左右,比他还要高大,便趴在他的肩头,附 耳而语道“金门向来做本分生意,不想今日却有波黎光跟僵尸软件现世,一时风生水起,一定会被置于忌命舆论的风口浪尖。到时你们世门有什么情报,麻烦第一时间告知。” “这话,你跟臭彪说吧。” 宇唯苦笑道。如今世门人丁凋零,只剩他一人苦撑,每天传来的消息少之又少,而木门却在保卫忌命台和关押忌命高手的事情上异军突起,博得各门派的支持与同情,从天南地北纷至沓来的情报数不胜数,世门名存实亡。 “你知道我向来是支持世门的,不说了。送你一部手机,愿你开心起来。”轩聂轻轻地拍了拍宇唯的肩膀,塞给他一部手机,温暖地笑道,“慢慢来,你可以的。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臭彪虽从小没有宇唯的光环耀眼,但也是有自尊心的,刚被轩聂忽视之后废话也不多说,招呼手下就撤。 “臭彪,这就走了?不留下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轩聂喊道。 臭彪不予回应,上了避震车轰隆一顿乱开,疾驰而去。 轩聂又点击了一下平板,九母陇被更多的活死徒缠住了。 大尖,小硬上前拖着九母陇就撤。 “奇怪,臭彪没带实竹锤来么?” 轩聂警觉地问。 “没。想来是盛伯在执行任务。” 宇唯反应过来道。 “不可能。盛伯护子心切,除非情况紧急,又或者实竹锤坏了。” 正说着,无聊看客都已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马路上,有个人推着一张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腿受伤的人,缓缓地朝这里驶来。 轩聂定睛一看,却是萧门萧q爷之大子萧大柏,虽满脸胡茬但红光满面,虽坐轮椅却来心似箭,忙道“大柏叔,这里危机已除,怎么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还是快把腿伤养好,莫伤了筋骨。电脑铺已被打得稀碎,请见谅我在此待客。” “没事,还想叫你去我府上喝酒呢。” 萧门手下也上前作揖,道“大柏大人好!” “谁是吾铭?” 大柏满怀期待地问,眼里尽是慈祥。 “吾铭,这是大柏叔,你……” 宇唯转过头去对着吾铭说,没想到鏖战之后这么温情的画面竟会在这里上演。 吾铭一脸陌生吃惊地看着大柏,但其实内心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他那容貌眉宇间,真与大柏有许多分神似。 “叫萧锁烈过来。”大柏跟身后的手下吩咐道,又假装平和,其实极为激动地说,“吾铭,你好。知道你想留在世门,所以多派个高手保护你。” “谢谢大柏前辈,我想知道大柏婶她……” 吾铭欲言又止,不习惯改口叫父亲。 “你娘她,唉……”大柏充满遗憾地说。 宇唯知道大柏婶已经病故,怕吾铭伤心,便打断道“吾铭还没有手机呢,先用我的,存一下大柏叔的号码,方便联系。” “早说吗,吾铭,我也送你一部手机。” 轩聂乐善好施道。 “这不好吧?” 吾铭有些拘束客气道。 “客气什么?要知道我向来是支持萧门的。” 这话宇唯好像在哪听过。 “谢谢。” 宇唯瞥了一眼轩聂,这个昔日的邻家暖男大哥已是八面玲珑,实力不容小觑,也十分好奇他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本领。 “昨日吾铭身边的手下已取得他的头发交给萧门做dna,结果有的相似概率,父亲大喜,正摆酒设宴款待亲友。” 大柏欣慰地说道。 “太好了!” 宇唯和芸庄异口同声道,引来他人的目光。 依纯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理不清他们的关系。 “前辈……”吾铭有点激动不已,又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爹。” 大柏听到,腮边不由得滚下两行热泪。 “你的腿怎么了?” 吾铭关心道。 “没事,做生意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没伤到要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你的本名叫萧宇策。” “还是叫我吾铭吧。” “好,不是追名逐利之辈。” “这位是……” 从一开始轩聂就十分注意这个厉害的少女,竟然能够利用宇唯的蓝魔幻影去召唤出他的波黎光,刚刚又引人注目。 “她是大魔头匪雷的女儿!” 依纯幸灾乐祸道。 “什么?”轩聂勃然大怒道,“胖子,瘦子,哦,不,他们只会修电脑。” “这个女魔头危险,快把她抓起来!” 大柏话音刚落,芸庄周围的人就四散开来,只剩宇唯跟吾铭还站在她身旁。 九母陇跟大尖,小硬远远观望,虽然今日是很难抓到深藏不露,奸诈狡猾的轩聂,但至少要保二小姐无恙。 “今日唐塞殿手下砸电脑铺之事,事出有因。请聂哥卖我个面子,让她走吧。” “我不走。” 芸庄淡定自若地撒着娇。 “听闻前阵子你被匪雷抓为人质,看来是和他女儿卿卿我我,培养感情,双宿双飞去啦。” 萧大柏粗俗道。 “我呸!” 依纯听完啐了一口。 “只要你抓住这小魔女,制裁匪雷,命忌门唯你马首是瞻。” 轩聂一改往日的脾气,咄咄逼人道。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呀,宇唯,你不是计划说昨晚要带领大家夜袭唐塞殿的吗?” 大柏假装苦口婆心,其实是要离间二人。 “什么?” 芸庄用伤心怀疑的口吻看向宇唯,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郎君? “别被他离间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宇唯第一句清醒,但也觉得自己后半句说得很是荒唐。 不曾想吾铭也支持道“对!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大柏这才刚认了亲,就只能恨铁不成钢道“吾铭你年纪尚浅,不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快,到父亲这来,别胡闹。” 吾铭只摇了摇头,坚定地站着。 芸庄莫名的感动,虽然此时进退维谷。 大柏掏出水棍,那棍瞬间燃起猝不及防的火焰。 “忌命火诀啊,但对我无效,反而大有用处。” 大柏得意道。 都说水火不容,此刻在大柏的水棍那却变成了水火龙,龙尾盘在轮椅左右,龙身张牙舞爪,龙头狂傲不羁,红蓝相间,可伤人于无形,也可救人于千里,一声怒吼,在场的人都吓得猛一哆嗦。 芸庄淡定地对宇唯说“我使出波黎光让你操纵。” 宇唯刚会使用这个忌命物,与大柏不在一个等级。但他还是准备硬着头皮背水一战。 轩聂却轻松的用平板打开水果忍者游戏内测版,将波黎光控制了。 “用狭刀!” 芸庄随机应变道。 将两只眼睛集中于一把狭刀之上,本来威力应该蛮大,却一下子就变成斗鸡眼,宇唯感觉南辕北辙,过犹不及。 怎样对付萧门萧大柏的水棍?宇唯问忌命册。 用凌隆锤。 宇唯还来不及细问,就 听到大柏关心则乱道“吾铭,让开。” 那水火龙有点不受控制,一个俯冲,将宇唯三人冲散,单纯物理攻击,没有化学反应。 这时依纯跑到宇唯身旁,用杀瀑戟挡出一条道路。 吾铭则退到雨薇身旁,不知跟她说着什么。 轩聂眼看就剩芸庄一人孤立无援,再次召唤活死徒,又调了波黎光双面夹击。 九母陇,大尖,小硬都挡在芸庄前面,却被波黎光划伤了。 “二小姐,大少爷说了,如遇紧急情况,请使用七脉剑。” 大尖急忙道。 吾铭这边召唤出了水龙,准备与水火龙抗衡。 芸庄则拔出了七脉剑。 宇唯却极为恼怒,跪斩悬的功力有点小巫见大巫,正准备朝水火龙扔出冰檐棍。 忽然一股气体从芸庄的剑身处飘了出来,慢悠悠却好像有了灵魂一样。 第29章 署车爆炸 宇唯刚拿起电话,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但他并不理会。 可能他以后前途无可限量,也可能他会赔得倾家荡产,但此刻人命关天。 “谁呀?” 放下电话后宇唯镇定地问。 他开启黑匣子,看了一下监控画面,是随叔跟二姨站在门口。 这时头上的屋顶又有人在走动着,宇唯往上一看,一张浮夸搞怪的脸在那个恒坚撞破的洞外闪现。 “没事吧,宇唯,搞那么大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是理激。 “快给我下来!” 说完宇唯径直去开门。 这几天原随家里也有变故。 原来原随是住在宇唯家隔壁几座,可是他父亲因分家财产不均,他哥霸占了他住的地方,只好举家迁到集仙。 刚搬完家,本来今夜他正闲来无事的在集仙桥子顶瞎逛,却见宗蕾着急忙慌地赶着路,打了声招呼问了下去处,才知是要来万迁君庐还盔甲,便护送她过来。 宗蕾为何要晚上来呢,因为宗侠不让她跟宇唯有来往,所以趁他们睡下偷偷溜了出来。 “二姨,你来的正好,快救救海螺,他受伤了。” 宇唯急忙求救,因为她就是护士。 “怎么回事?” 宗蕾警觉地问。 “他来我家偷东西,被另外一个小偷砍伤了。” 宗蕾不禁后退一步。 原随问道“小偷在哪?” “跑了两个,就剩他倒在屋内。” “打120了没?” “打了,可是他们没那么快赶到的。” “那没事,反正是小偷。” 宗蕾云淡风轻地说。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宇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宗蕾反而冷酷无情质问道。 “医者仁心,看来你一点都没有,二伯不是白冤枉你了。” 宇唯感叹道。 “二姨建议把那小偷处理了,今天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不然影响很不好。” 这话很丧尽天良。 “我不仅要救他,我还要抓到罪魁祸首!”宇唯气愤道,“受伤那个是海螺,你可认识……随叔。” “什么?那小子心术不正大家都知道,可没想竟如此包藏祸心。” 原随攥紧拳头道。 “但还是得救他。” “行,我进去看看,帮你作证。”原随一副热心肠,又说“蕾姐,你且在这等我一下。” 宗蕾的眼神像看着两个傻子一样,将手里的盔甲递给宇唯,转身就走。 本来她还有个秘密想告诉宇唯,但此刻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随到了万迁君庐的客厅,看见通往其中的一间屋子的门槛内血漫了一地,海螺的后背腰部被割开,惨状骇人。 原随把手靠近海螺鼻子,发现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晕了过去。 原随刚要宇唯报署,就听见巷道内传来急救车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宇唯很想暴走,也很想逃离,这个已经让他失望甚至绝望的万迁君庐。 只是他不能倒下,那份责任,那份守望,那个在庭院里的红杏树下笑得绽开花的他,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明天醒来就会好,花开了月也一定圆,他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看着医务人员拯救一条生命,宇唯却又头靠墙壁,内心冰冷。 他能做什么?他应该做什么? 当喧嚣逐渐远去,署角也不请自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宇唯是想战斗,但哪里是他的战场? “收到报署,有人在万迁君庐里械斗,致伤。现提审宇唯。请出示身份证?”一个署角上前说道,另外几名正保护现场,做采样取证等工作。 “大哥,我才十六岁。” 宇唯悠悠地说。 对啊,才十六岁,过阵子才可以开始上忌命课,为什么要让他承担那么多? 署司署卿陈亦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道“在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封锁现场。” “收到,署卿。” 所有署角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回应道。 陈亦点了点头,他们才开始忙他们的事。 宇唯一眼便认出这位署卿,正是他父亲挚秦高中时的同桌。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陈亦还只是个署角的时候,每逢办事路过麒北歇脚,都会来找挚秦谈天说地,但有一点值得敬佩,与案情有关的事情一概不谈。 那些音容笑貌,那些侃侃而谈,全然不像此刻眼前如此威严的陈亦。 “小宇唯,是你吗?” 陈亦先开了口。 “陈叔叔……哦,不,陈署卿……”宇唯觉着在血案现场和他拉关系也不好,便改口道,“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抱歉……” “行了,没事。你家里的事我也略微听说了,本来是准备明天就来看你,怎知出了这档子事。你自己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很是温情的话在陈亦嘴里有点官场的味道,那些下属也不禁好奇地多看宇唯几眼。 宇唯礼貌性地回复之后,便将今夜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只将冰檐棍跟恒坚对峙的细节省去。他昨天已受过审讯,知道说了他们也未必会信。但他还是又提了一嘴是家人们的失踪。 陈亦听完略一思忖道“小宇唯长大了,遇事能如此镇静不胆怯,想人之所想,思人所不及,只是现在万迁君庐恐怕也不安全。至于你们家里人,署司会立案调查的。” “没事,署卿,可以去我家住,我家就在隔壁村。” 原随热心道。 “你是?” 陈亦这才想起这就是宇唯所说的随叔,似乎有点印象,来找挚秦时有过几面之缘,但看那大腹便便的样子果然头脑简单的很。 天井里卧倒在地的魁楚已被救醒过来并被铐上手铐。 “据初步排查,万迁君庐里有两名大人,一名声称是刚到现场,一名腰部受伤已送往医院,还有两名未成年人,一名是这屋主牧宇唯,另一名意识有些混乱,还待调查。现场有打斗的情况,卧室屋顶破了个洞。在署方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宇唯也有嫌疑,要跟我们去署司走一趟。” 刚一直在忙的小刘署爵上前说道。 “不是,我可以作证啊。” 原随不解道。 “对了,包括你。” 小刘又补充道。 “好的。”宇唯回应道,对着一脸懵逼的随叔说“没想到居然麻烦到叔叔了。” 现在署司是最安全的了,并非宇唯胆小怕事,而是他有很多真相未明,只好以退为进。 “将万迁君庐,沿途巷道的监控都调出来,派出刑侦部紧急排查今晚万迁君庐里面和外面的可疑人员,并保存记录。”陈亦吩咐道,又说,“宇唯,跟着叔叔们走,没事的,别紧张。” 宇唯一脸淡定地点点头,便上了署车。 “这里还绑着条狗!”车下有人惊呼道,“不过好像死了,一动不动。” 宇唯听到这才想起这两天庭院里的那条老猎犬好像每过一秒便失去一丝生机一样,万迁君庐里经历了那么多事,可它自从一被宇唯绑起来之后就不再吼叫,两只耳朵耷拉着, 也不吃东西,好像并不存在一般。 这是宇唯跟家里人存在念想的唯一生命,他急忙下车,只是刚一下车,那辆上一秒还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署车就被引爆了。 宇唯被空气中的气焰掀翻在地,耳朵一阵轰鸣,膝盖手肘受了点轻伤,他咽了咽口水惊恐未定,又是几条人命! 整条巷道浓烟滚滚,在车上的三名署角无一生还,车旁的五名署角受了重伤。 “到底是谁?”宇唯在一片焦味的烟雾中大喊,“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有什么仇恨冲我来?” 回应他的只有四散开来,在远处观望的人群,和不断飘向天空的黑烟。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要他的命? 这场面陈亦也十分惊惶,但马上缓过神来,命所有署车上的人员都下来,集中署力灭火,预防二次爆炸,同时做好其他署车的排查爆炸物工作,封锁现场。然后拨打120和119,那救护车其实才刚走。 再调动署力,只是场面已失去控制,便将电话挂断,又拨通叫他们检查署司以及所有署车是否安全,往市里申请调集特署兵过来。 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后,陈亦命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再亲自排查。 这犯罪分子未免也太猖獗了,在场的署角都极其震惊和愤怒,那条老猎犬却只吭了一声。 宇唯逃过一劫,也成为了陈亦的重点保护对象。 已近天明,一辆署车缓缓地驶出巷道,往刺于镇开去,街头巷尾的邻居从听到动静,到出来看热闹,将万迁君庐四面的巷道,围得个水泄不通,议论纷纷。 一个青年身影闪过,是理激,他庆幸自己离开得及时。 究竟是谁?安全的署车上,宇唯提问道。 也是惊魂未定,只想感谢猎犬。 难道署角就不应该感谢吗? 他们差点让你命丧黄泉。保护百姓是他们的天职,这也值得感谢? 不管怎么说,此事皆因我而起。 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如何找到想要灭我口的人? 想灭你口的人其实还挺多。匪雷?木门?恒坚?就目前看,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再试探魁楚,是一个突破口。 宇唯嘴角涌起几丝自嘲,望向身边被持枪的特署兵隔离开的随叔和六神无主的魁楚,就这几天,外面肯定还会有天翻地覆的事情发生。只是比起刚刚的人命,倒还是小事一桩。 给我调一下恒坚,海螺,魁楚的履历出来。 恒坚,宅魅村富商恒蒙之子,出现在世门情报网的事情是六年前组织策划偷袭麒北忌命舞队,又制造偷小孩,强奸未成年少女等多起案件,当时年仅十四岁。只是后来好像悬崖勒马,一心参学忌命术,再无劣迹。 海螺,麒北小木屋主人海胆之子,胆小怕事,花天酒地,有钱就豪赌,没钱就给人跑腿。曾于十七年前奉木门之命去载麟南村新娘却未归,遭遇村斗。目前未婚,其妹已结婚多年。 魁楚,唐塞殿手下梦季杜之子。 没了?那梦季杜呢? 梦季杜,丰桥人,因拙劣的梦氏功法一直徘徊在唐塞殿中下游的护卫间,不过近来功法突飞猛进,好像可以梦中捉人。 等等,让我好好想想。我会不会就是被他的梦中捉人给带到奴兽场的!?魁楚会不会?再加上吾铭! 宇唯神色稍微有些激动。 过了许久,宇唯又问,那个海螺为什么会至今未婚呢? 因为在海胆的认知里,没有楼房儿子是娶不了儿媳妇的。他也只有小木屋,而这么多年的积蓄却被海螺一夜挥霍完了。 难怪他要来万迁君庐偷钱。无颜见海胆老叔了。 是他无颜见你。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0章 小镇经历 已是清晨,一抹朝阳越进署司的大门,透过窗户,照在宇唯的脸上,空气里弥漫着新生的味道。 宇唯在下半夜疲惫地睡着了。 因为惊悸伤感,几近于半清醒。 梦里不断循环着那血淋淋的海螺,令人恐惧的爆炸,外公在一片燃烧的火海中,家里人无视地从他面前走过,海胆万分愤怒地看着他,忽然匪雷急匆匆地要来取他性命,命忌中人的各种嘴脸,恒坚面目狰狞地笑着。 “受伤的署角叔叔怎么样了?海螺怎么样了?” 这是宇唯被关押后见到署角的两连问,这个心怀愧疚与恻隐,以德报怨的小子。 两名署角只是正常问话,再加上监控录音提供的证据,可以排除宇唯的嫌疑,只有一点,现场发现的其中一个头套上面有海螺和宇唯的指纹,无法肯定二人是否有过纠缠。 宇唯那时也是好奇加心急,使用蓝魔幻影应该能够看清,却把这招给忘了。 于是他又跟署角做了一番解释。 经过比对,宇唯右手残留在头套上的指纹最为清晰,符合宇唯的描述。 那个小刘署爵却又忽然怀疑地审视着宇唯,他翻了翻那天署角对宇唯的询问,发现记载着宇唯口述的许多灵异的现象,不禁眉头一皱。 小刘便打给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要他给宇唯做进一步的沟通检查,会不会是精神失常,行为古怪之类的。 宇唯走出署司,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起那时在万物国逛街的场景,一声轻叹,在岁月的路口发呆迷惘。 随叔也走了出来,他本来就是局外人,只做了下笔录。 魁楚性质就不同,有点严重,他对潜入万迁君庐盗窃一事供认不讳,招出了恒坚跟海螺。 因已满14周岁未满16周岁,他被罚刑拘15天,并处1000罚款。 目前就恒坚在逃。 宇唯终于领略杀人是他的拿手本事,而且近水楼台先遭殃。 这时宇唯看见二姨心不甘情不愿被传唤来问话,叫她她却并不理会,还是那副铁石心肠,盛气凌人的样子。 小刘急忙跑出来叫宇唯回去,宇唯只好“二进宫”。 “那电话可是你打的?” 一名署角正手拿笔记本,向宗蕾问话,一名垂手立在一旁。 “是呐,没人接呐。” 宗蕾翻了个白眼道。 “打这个电话做什么?” 那电话估计就是当时宗蕾和原随在万迁君庐敲门前打的。 “打错了。” “你跟宇唯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精神不正常的,包括他家里人。” “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 “都说了没关系,你还要我说什么?” 宗蕾不耐烦道。 “话想好了再说,胡言乱语就把你拷进去。” “拷吧,刑讯逼供吧。” 宗蕾伸出手来显然有点懂法的任性道。 在忌命界,有忌命术也有署角,平民百姓当然不懂那些超自然现象,因此很多精神病院也就遮遮掩掩。 当宇唯听到二姨如此诋毁他的时候,一开始是愤怒,而后是冷笑,最后漠然。 就在这青天白日下,血脉相连的人们上演着一场场冷酷无情的仇怨,与快意无关,让人心寒。 心理医生陆大军来了,同宇唯进了一间审讯室。 “你是牧宇唯?” “正是。” “你二姨……” “怎么了?” 宇唯想可能陆医生认识二姨吧。 “别紧张,放轻松。” 陆医生继而 又气淡神闲道。 “谢谢。” 宇唯点点头,他可不想被抓去精神病院。 陆医生问了下年龄就开始以正常人的角度追问宇唯了。 “你是说你在唐塞殿内看到了巨兽巨人?” “那是一场梦。” “像诸如青棱居地牢有时空转换器,蛇淤坡与玉霖别庄互换场地,万物国的东西会说话也是梦?” “都是都是。” 宇唯不耐烦道。 “你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没有。” “睡眠如何?” “很好。” “会不会在生活中看别人很不顺眼,想杀人,打人什么的?” “别人看我不顺眼就有。” “谁?” “你们。” “我们是为你好,希望你端正心态。” “哦。” “有没有自杀,自残的念头?” “我要是有这个念头现在还在这跟你聊天?” “有点易怒哦……” 陆医生像取得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在病历本上记录了起来。 “会不会暴饮暴食?” “没。” 从那个易怒的问题起宇唯老实淡淡地说一声没,不敢再与陆医生起冲突。 陆医生见问不出什么,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宇唯却呆在审讯室内尝试着使出蓝魔幻音,果不其然,各种卑鄙不堪的脏话粗口从四面八方传来,嘲讽的,玩笑的,感叹的,无意的,都令他心烦意乱。 难不成,他也有成为疯子的迹象?宇唯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掐断思考和幻音。过了几分钟,陈亦走了进来,安抚了宇唯几句,就开始授意权力了。 “目前你的家人都处于失踪状态,你自己得赶紧谋生,不然世门迟早坐吃山空。” “还望陈叔叔指教。” “你可以做点小生意,署司这边我给你疏通,绝不会去给你找茬。” 宇唯感觉自己真是出门遇贵人,但还是拒绝道“谢谢陈叔叔,只是我现在身处险境,各色人物都想取我性命,许多小人都想看我笑话,不好做呀。” “有我在,你怕什么?” “对了,陈叔,受伤的署角叔叔怎么样了?” “受的轻伤,并无大碍。只是三名得力手下,唉……”陈亦脸色沉重道。 “对不起。” “别说了。保护人民是我们职责所在。” “海螺呢?” “那就是个贼,关心他作甚?” 陈亦不禁竖眉怒目道。 “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再可怜也不能去偷去抢,要不是他,会有昨晚那事?他爹我们都要抓来好好审问审问。” “我敢用人格担保,他爹绝对与此事无关。” “宇唯呀,陈叔给你一句忠告,就说一次,以后遇事一定要记着,做事可以善良,但不能愚善,做人可以老实,但不能糊涂。” “谢陈叔。” 宇唯只好如此道。 在走出署司的时候原随正站在门口等宇唯,宇唯发现有人跟着他们,想甩掉的时候才发现是便衣署角,想来必是陈叔想保护他。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宇唯和原随走到一家生意兴隆的牛肉店门前,看着沸腾的冒着热气的牛骨中药汤,伙计娴熟地切着牛肉的手艺,宇唯习惯道“伙计,来两份炒牛肉粿条,再加两份牛肉汤,要……” “加肉不加丸!” 老板熟悉亲切道。 “三碗不过岗,哈哈。” 那个老板显然是认出了宇唯,又问“世门少爷,来刺于镇啊,有段时间没来了。” “是啊。” “砸没跟你爷爷一起来?” 老板明知故问道,以前贼爷每次到镇里办事,总要带上宇唯来这吃一顿。 宇唯一时语塞,原随打岔道“他有事……” 宇唯刚想问最近有啥新闻却才想起最近他和他家的事就是最大的新闻,又换作一副痞子口吻问道“今天抓什么码?”敷衍几句完事。 吃着粿条的时候宇唯还是听到了海螺的消息,有人在那议论说“抢救及时,那贼捡回了一条命,做了好几轮手术,还在病房,如果能早点抢救,或许没那么严重。也是他活该,害死了三个署角,真是罪无可恕。” 宇唯陷入一片沉默。不知为什么,他打心眼里并不恨海螺,甚至有些想帮助他。 一想起海螺,他就仿佛看到可怜的但心地善良的海胆。 从昨晚他们的对话,宇唯知道整桩盗窃都是恒坚谋划,海螺极需用钱,魁楚报仇无门,都被他利用…… 如果二姨当时有一点点良知的话,救救海螺,或许署方对现场的布控会更严密,也不至于出现爆炸。 吃的时候宇唯一摸裤兜,因昨日送妹妹去外公家,千金散尽。 现在捉襟见肘,只好慢嚼细咽,拖延时间,见机行事,只是眼前人来人往匆匆,一派闲里偷忙的小镇生活。 难不成要给老板洗碗不成? “这倒不用。” 忽然索翁在他耳边低语起来。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索翁。” 忌命册上显示蓝魔幻影在索翁的操纵下能够预见未来,宇唯站起身来东张西望。 索翁豪迈道“我一直在看着你,就像看着暖阳下的真理。” “我麻烦随叔这么多,总不能让他请客吧?” “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忌命册你怎么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来我是该学做生意了。宇唯心想。 原随先吃完便要去还钱。宇唯阻拦也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 正在两厢为难之际,有个女子拍了拍桌子,豪气道“钱我还了。” 宇唯抬头一看,顿时筷子落地,也无英雄煮酒,也无晴天霹雳。 依纯,这个两大家族订下婚约的女子,毫不怯场,顾盼生姿,虽无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有小家碧玉之颜。 “依纯,你怎么来了?” 宇唯惊愕道。 “我怎么不能来,就许你的芸庄来吗?” 正说着,芸庄忧愁满面,头发凌乱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本自从万物国被直升机送回之后,芸庄被父亲关押起来,只是唐塞殿因某些难以启齿的秘密而到处大乱,芸庄才逃了出来,刚见到宇唯就哭诉道“宇唯,我找你找得好苦,真是担心死了。” 依纯开始辛辣讽刺地模仿了一遍。 “快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宇唯提醒道。 这时两人互相啐了对方一口,又要打起来。 难道宇唯是进入了循环吗?又要开始三角恋的狗血剧情了。只是没有梦季杜,更没有挚桐,奕林的手下倒是不少。老板那边还在忙着迎来送往,无暇顾及这三个人的恩怨情仇,原随赶忙叫了辆三轮车。 依纯白了一眼,道“宇唯,走,坐我家车回去。放心,不会有炸弹。前阵子听说你失踪,但我正好去度假了。昨晚又听闻你家遇险,担心得我半夜都睡不着。想要去巷道看看,周围又被封了,急煞我了。” 芸庄在路上的网吧已了解关于宇 唯家里的新闻,看得那个身不由己,心惊胆颤。 宇唯这边说话也不是,那边说话也不是,只好跟着随叔走。 忽听得老板催促着一个送外卖的小哥要快点送去麒北缺耳家,宇唯便抢上前去道“老板,我正要去缺耳大叔家,顺便帮你拿一下,举手之劳,看小哥这么忙,让他休息一下。” “吃完了呀?” 还在忙活着的老板这才抬起头瞄了一眼宇唯。 “随叔,今天这顿我还了。” 依纯走过来说道。 “好好。” 原随只好尴尬地陪笑道。虽然他是忠义堂的后代,但现在毕竟只是个包工头,而这是跻身于忌命富豪榜前列的卓氏一族的大小姐,说话也陪着小心。 宇唯此前在世门家产的笼罩下还并未发觉,那时虽在母亲的教育下,衣着简朴,但也挥金如土,不吝钱财。 这会却越来越感觉和依纯生疏,甚至于,变得自卑。 而聪明的芸庄早已察觉到,只想跟在宇唯左右,别无他求。 依纯冷嘲热讽道“哎呦,这不是那个和女校长偷情被曝光的那个匪雷的女儿吗?” 原来金门果然办到了。 但宇唯看着可怜难过的芸庄,心里也不好受,叫不出好。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1章 凌乱情感 就在这时不远处那辆停着的敞篷车上车门忽然酷炫地打开,一个纨绔的身影晃过众人的眼前。 那家伙正是卓老三,衣着潮流,胸前戴着金链子,左手套着檀木珠,右手纹着紫金龙,此刻嘴里叼着根雪茄,双腿抖动,站姿痞坏,俨然一个与平民生活格格不入的少年。 但当他看到宇唯时,急忙后退两步,躲在手下身后,畏首畏尾道“帮我防着那个叫宇唯的家伙。这小子命硬得很。” 显然对前天晚上的事心有余悸。 本来卓老三出门只带一批同年龄的废材马仔,但现在身边可以说是降龙伏虎地围绕着。 宇唯轻蔑一笑,依纯也教训起自己的弟弟“你个臭小子还不快滚回车上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又向宇唯说,“那天我弟弟想要欺负你妹妹一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他实在不知那是你妹妹,要是知道,他决计不敢……” 话还没说完卓老三就猥琐地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色眯眯地说“噫,那个妞长得不赖哦,就是怎么披头散发的,去,把她带来,给本爷耍耍。” 只见他一个眼神,他的手下就吊儿郎当地走到芸庄,光天化日之下行不轨之事。 宇唯听到顿时怒火中烧,将缺耳大叔的外卖递给随叔之后,羿秉耀千磊在这个惊人天才少年的身上乍现。 卓老三的三个手下无一幸免,或是被出拳猛崩,或是被扫腿弹牙,或是筋骨尽断,一点不留情。 而这在不会忌命术的人看来只是普通的打架。 那卓老三见状连忙躲进车里准备逃之夭夭,宇唯又使出跪斩悬,将他的后轮胎打爆了。 “在场的所有人给我作证,以后我见到卓老三,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死!” 宇唯难解心头之恨道。 宇唯还想跑去砸车窗,原随急忙紧抱住宇唯,不再让他发狂。 便衣署角的枪也掏了出来。 “牧宇唯,一个轮胎有多贵你不知道吗?” 依纯有些不解地说,看来她还是挺珍惜钱财的。 “不知,你到现在还在关心轮胎……你弟弟……” “他怎么了?我刚不是说已经教训他了?现在又是哪里惹到你你要痛下杀手?” 依纯反问道。 宇唯知芸庄一直是他和依纯心中的一道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依纯又何尝不是他和芸庄之间的芥蒂。 “宇唯,我们待会一起去步行街买情侣装好吗?上回那套复古风太传统,我今天想找那种潮流的。” 依纯见这么多人在场,宇唯面露愧疚之意,便马上打破僵局给个台阶下的原谅他,声音嗲嗲的撒娇着。 “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 “改天是哪天?” “你不知道宇唯急着找他家人么?” 芸庄冷冷地瞪了依纯一眼道。 还是芸庄了解宇唯,可能是个人都了解,而依纯却属于恋爱过头的猪脑袋。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道“这还用你说,又关你屁事?宇唯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这得问宇唯同不同意了。” 依纯望向宇唯,却见他满是歉意地看着芸庄,在依纯看来就像在欣赏着她,顿时心火涌起,要撕扯这“贱人”,又要进去循环了…… 虽说宇唯桃花运不少,但也属实倒霉……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是谁在这里寻衅滋事?” 穿着署服的小刘维持治安地赶了过来,依纯才住了手,众人一哄而散。 两名便衣署角才撤了回来,其中一人道“又是那个让我们头疼不已的村痞卓老三,幸好这个宇唯身手了得,在这 里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另一人道“陈署卿也吩咐我们要看好他,见没事,所以便没插手。” “那你们就在这吃干饭?那小子给我盯好了,事情可没表面那么简单。那小子要上车了,你们不排查一下?” 小刘刚被陈亦骂在处理宇唯口供这件事太过死板,气道。 那两名便衣才赶忙叫住三轮车,上去排查。 宇唯知道他们是署角,也不言明,只跟随叔要了包烟,叫司机走开,递了根烟给他,和他攀谈起来。 原随笑道“宇唯大难不死,现在出门到哪都阵仗不小啊。” 宇唯却越聊越严肃,没什么心情,见两名便衣下了车也递烟给他们,他们委婉地拒绝了。 “就你们两个也保护得了他?这里面来龙去脉可多着呢,多叫上几个兄弟,别让陈署卿察觉便是。” 小刘咳嗽了几声低声道。 且说芸庄今天心情十分不美丽,自知家丑不可外扬,也不还依纯的手。 虽相隔三米左右,却只寸步不离地跟着宇唯,宇唯走一寸,她挪一尺,再折回,好像怕自己的魂走丢了一般。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了,离开唐塞殿时家门外早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父亲因网上的不雅视频和汹涌舆论就要被立案调查,发了疯一样地在电脑上删照片,母亲吵着要上吊,姐姐绝食明志,哥哥躲在自己密室里作画不问世事,谋士们来回踱步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护卫军心大乱蠢蠢欲动。 她在人心惶惶之际谎称要上厕所,从关她的房间里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两名护卫正在肩挨着肩在长廊道上聊兴甚欢,趁他们不备她翻过围墙,又躲在花圃丛中,伺机而逃。 从护卫的言谈中她听到了许多次万迁君庐,记得没错的话,那是宇唯的家。 芸庄便先去了网吧,在电脑上看到报道,又是失踪,又是空战,又是闹鬼,又是血案,又是爆炸。 最近的新闻说已将嫌疑人带回署司,就先来这附近看看,果真猜中。 芸庄此刻见宇唯上了三轮车,自己也要跟着上。好像要将自己的命同宇唯捆绑一样。 宇唯前几天和芸庄冒险惯了,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芸庄的纤纤濯素手,这一幕被依纯看在眼里。 依纯向来养尊处优,是不屑走近那些破烂的三轮车的,这时却从手下手里拔出一柄杀瀑戟,三步并作两步往三轮车欺来。 那剑锋锐利无比,光是凌空就将气流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火焰。 好在宇唯的三轮车实在陈旧,车后面只一个坐垫,没有屏风遮挡,将这杀招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杀她!” 宇唯大喝一声道,护在车尾。 “杀她脏了我的手!”依纯咬牙切齿道,“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咱们就一起赴死吧。谁也休想占有你。” 宇唯一听心下一惊,一时呆住,此等疯言疯语也只有依纯说得出。 “那可真便宜你了……” 芸庄话未说完,便衣的枪已架到依纯脖子上。 因常年与各类斗殴事件打交道,这名便衣能够认出依纯使用了忌命物。 “快别伤她,她只是一时情急。” 宇唯慌忙道。 “臭小子好福气啊,车上坐着一个,车下追着一个……” 小刘署爵一反常态,吊儿郎当地走上前来说道。 这时三轮车开动了起来,一股淡淡的黑烟在排烟管后面显现,机车底下轰隆作响。 依纯收起戟,铁青着脸再没说出一句话来。 芸庄也觉着宇唯心猿意马,三心二意,但还是嘟 起小嘴,将手里的狭刀递给宇唯道“喏,收好,我好找到你。” 宇唯犹豫了片刻,接过狭刀。 “对了,宇唯,你手机号码多少?” 坐在前面的原随拿起小灵通手机,突然问道。 “对哦,我还没有手机,你好像也没有。”宇唯与芸庄四目相对,不禁诧然。 因二人都是风云人物的后代,家教自然严些。 平常只在自家府邸打闹,有急事也是联系他们的随从,所以父母也并未给他们配备手机。 但忌命课一上,就需要手机了。 还记得那时在万物国,挚桐叔曾一个劲地偷拍各种物体,只要有证据,还愁署角怀疑他是精神病? 但其实宇唯不知,那些照片只存在于万物国,一旦到了忌命界就成了高科技也无法破解的乱码。 “也不知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宇唯担心道,回家的时候他打了家里所有人包括下人的手机,没有一个接通。 芸庄本就怕伤了宇唯的心,故意将那日哥哥来载她一事按住暂且不提。 宇唯也十分好奇芸庄是如何逃离百慕大,芸庄却先问他。 但一提到绵黎也怕拨弄了芸庄的妒火,也将与绵黎的事隐去,哪知绵黎便是他在黑色岛上传奇的重点,一说起驴唇不对马嘴。 只提到了吾铭,说黑人族族长要挟他等语。 两人暗藏心思,各生悲凉。 “是吗?吾铭去找我们呀?” 芸庄漫不经心地问。 “正是他!” 宇唯见终于把话题引了开来,也假装话很投机地说。 “吾铭昨天刚回我们家呢?他该不会昨天之前一直跟着你吧?” 芸庄转念一想,倒问到了宇唯的命门。 “阿,也没有啦,没有……” 宇唯口是心非地说,他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在步论山和他失散之事也太过诡异,不必再说得让随叔惊掉下巴。 芸庄突然又感叹了一句道“唉,我家的事……” “不用管他们,做好你自己就行。” 宇唯安慰道。 车上一时无话。 如何既对付了匪雷,又不伤害到芸庄?宇唯又向忌命册发起了提问。 若你还爱她,这必定是个死局。 在忌命册的记载中,有多少痴男怨女,就有多少孽债风流。 宇唯却能问出如此问题,倒也冷静清醒。 “不对,你昨晚一直在署司,又没有手机,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事的,我都没说过。” “额……吃饭的时候听说的。” 宇唯略一迟疑机智道。 “没有吧,小姑娘,你家什么事?” 原随真是头脑简单到爆,一下子就露馅。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芸庄感觉这里面不太对劲。 正说着,那辆敞篷车已换车胎,开到了三轮车后面,不断地响着喇叭,引来路面上开车人的注意,有人见是敞篷车跟三轮车的恩怨就拿起手机拍了起来。 忽而敞篷车又超过三轮车,卓老三在车上肆无忌惮地吹着口哨,对着宇唯他们尖叫咒骂吐口水。 原来依纯因持戟欲伤人扰乱社会治安被留在原地问话,口头警告后便叫司机当乘客,自己开起了车。 “她不是还未成年吗?就开车?打电话举报她!” 芸庄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也同样让宇唯头疼。 如何能解决我与芸庄和依纯的感情问题? “你不是已经回答了么?” 这回不是忌命册在回答。而是索翁的声音。他 一个维护忌命女权的人,一个真真实实的人,当然比冰冷无情的忌命册要鲜活,深刻,准确得多。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4章 气体疑团 那气体像朵云的形状,漂浮蔓延在半空,白色无味,它先是冲轩聂而去,又忽而绕到萧大柏的身后。 大柏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水火龙,与吾铭的水龙搏斗,十分欣慰儿子有如此造诣,一时并未察觉。 好在萧门内功高手萧锁烈及时赶到,一拳,将那气体冲散了。 宇唯的蓝魔幻影却看得真切,明明刚刚轩聂还好好的,这会已经瘫倒在地,波黎光也掉落了。 “索翁,你可见过此种气体?” 体内忌命册正卖力地翻着各种古典秘籍。 “不用翻啦,我知道,那是忌命人诀的一种形态。细心瞧瞧,它是有人的影子的。它既是它本体的分身,也是忌命界许多怨气的产物。除非忌命人停止抱怨,不然它就永无消亡之日。” 宇唯仔细回想那影子,像在哪里见过。脑海里拼命搜索着,最后可以确认,跟上回失事飞机的影子一模一样。 “它是如何伤人的?” “它可在别人呼吸之际伤人肺腑,极为阴毒。” “可有解救之法?对付之法?” “只能送医院用人类的高科技就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用内功驱散,但这治标不治本。人类发明的防毒面具倒是有很好的隔离吸入此毒气的效果。还有,正能量也可以抵御这种毒气的入侵。刚轩聂暴怒,所以易受侵扰。” “二姨,帮我救救聂哥。吾铭,保护好我妹妹。” 宇唯又再次向宗蕾低头恳求,他双眼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波黎光,直奔轩聂而去。 只见波黎光在空中划出几道美丽的弧线,将挡宇唯去路的水火龙砍成几截。 刚还耀武扬威的水火龙像失去了重心了一样倒下了。 芸庄刚在使用七脉剑时也看得清楚,看宇唯的做法不禁关切起来。忙问九母陇“刚那气体是怎么回事?” 九母陇虽博览忌命武学奇书,却也一时答不上来。 “在场的人通通不要抱怨!” 宇唯毫无由头地喊出这句话来。但为时已晚——宗蕾在角落里抱怨着“还要打到什么时候?伤了人就想到我,唉。” 依纯不明就里地抱怨着“哼,一会跟轩聂敌对,一会又要救他,怎么不去保护你的芸庄?” 那气体又从宗蕾和依纯的头顶漂浮而上,汇聚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球形的气体半圆。 顷刻间,除了唐塞殿的人,宇唯,宗蕾,大柏和锁烈以外,所有人都倒地了。 连雨薇的鬼影也保护不了她。 “大柏大人,这是什么功法?已攻击你两次了,好在被我用内功误打误撞地冲散了。” 锁烈问大柏。 此刻大柏已无心回答,欲起身看看吾铭怎么了,却有心无力地摔倒在地。 九母陇见命忌门两大主力都已不足为患,欲杀之而后快,但后起之秀宇唯跟锁烈却严阵以待,只好一个回头砍晕但不砍伤芸庄,命大尖小硬好生护着。 “把这个人也带到府上,对本少爷有用。” 一声沧桑的声音从半空传来,是大少爷无误! 宗蕾被一团气体一推入了九母陇的视线。 知道匀佑向来见首不见尾,九母陇只应了声“遵命!”正要撤退,又吃了波黎光两刀,那忌命物锋利无比,若再吃上两刀,就算是身披金戈铁甲也难逃一死。 九母陇已浑身淤青,被大尖和小硬扶着,一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在地上,却正准备再次应敌。 宗蕾仍旧肆无忌惮地抱怨着,那气体也随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膨胀着,横亘在宇唯跟九母陇之间。 宇唯在控制波黎光后蓝魔幻影已练到第三层,第一层是通灵,即可以与索翁对话,第 二层是追影,即看出不同忌命者的影子,第三层是光速,即可以操纵波黎光。 可波黎光能斩断各种忌命功,忌命术,却对眼前这气体毫无作用。 宇唯并不十分想救宗蕾,其实哪怕是个路人,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但二姨还是算了吧,这与他对匪雷,碍猫没有半分同情是同个道理,而芸庄被她那派的人带回去自不必细说,眼下救人要紧。 这时瘦子从店里跑了出来道“我已经打120了。” 宇唯悬着的心才有些放下了。 那团气体见已无便宜可占,不一会就消散了。 宗蕾和唐塞殿的也不见踪影。 不远处的署角又来一拨,宇唯叫瘦子跟胖子出来应付他们。 自己和锁烈将昏迷的人扶好,急切地等着救护车。雨薇,依纯,吾铭,轩聂,这四个他牵挂的人。 中了那气体后有多久的抢救时间,不会有性命之忧吧。宇唯问忌命册。 忌命册没有回答。 博览群书的索翁说“三天时间,只要及时绰绰有余。” 躲在公路对面的卓老三也探出头来,看见依纯跟轩聂都已昏迷,便又要召唤活死徒,就在拨通电话之际,被人一手夺过。 卓老三正欲爆粗口,却见是生门霍龚绝,他刚从皇冠车上下来。 因卓老三的母亲与龚绝的妻子崇凯琳是有血脉关系的堂姐妹,因此卓老三唤龚绝一声三舅。 眼前这个谢了顶,秃脑门已成了“智慧的广场”,额头刻着十字架刀疤的中年男子,异常霸道,气场强大。 “宇唯,轩聂在哪?” 龚绝急切地问道。 “三舅,你找那两废物有啥事?” “关你屁事。又是召唤活死徒?不是三舅说你,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快滚回家去。” 龚绝刚来就感觉到了这里杀气十足,知道奕林又是左右逢源的套路,和斗奇派联手闹事,而他们命忌门尤其是生门向来与斗奇派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是我大姐,她……” 卓老三极其胆怯地指了指对面的电脑铺,将自己所知道和看到的和盘托出,龚绝听完就健步如飞地走过去。 “龚大人好。” 锁烈见龚绝走过来忙打招呼道。 “大柏,怎么回事?” 龚绝问时大柏正瘫坐在地,看着吾铭发呆。 宇唯站起身来望着龚绝问道“请问你可是生门三伯?” 龚绝见面前这个少年眉清目秀,沉着冷静,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名门风流的气质,便答道“正是,你可是世门宇唯?”见宇唯点了点便大笑道“哈哈哈哈,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我却觉得养子当如牧宇唯。做三伯的义子可好?” 宇唯只笑着不说话。 二人虽年龄相差甚远,却都说出一种惺惺相惜的口气。 宇唯在他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龚绝因为门派之见家族之争被迫去了珊透市区谋生,所以对龚绝并没有啥印象。 但他总能从长辈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传奇故事,说他做人如何杀伐果断,做事如何手眼通天,经商如何有头脑等语。 尤其是经商赚大钱,一直为膜拜金钱至上的长辈们所津津乐道。 龚绝却想起那时时常摸着宇唯的小脑袋,不觉已过去那么多年。 这时几辆救护车来了,宇唯一听到那声音就心惊,但还是故作淡定,想要送他们去医院。 医生们开始争分夺秒地抢救,龚绝却说“宇唯,恐怕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这里有大柏跟锁烈,安全无足挂齿。” 正说着吾铭跟依纯先醒了过来,因他们体质较好,加上中的毒性较浅。 宇唯长舒一口气,但看着妹妹跟轩聂没有丝毫动静,仍旧十分担忧。 大柏道“龚绝你可是为木门的忌命物燃烧起来此事而去?” “正是,木盛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急得跟什么似的,各种木制忌命物,整座地牢都在燃烧。” 龚绝不安道,木盛是他开化妆品厂时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两家时常走动,感情是有的。 “木门烧起来倒在其次,就怕有人居心不良,借此机会将木门赶尽杀绝。”龚绝一语道破道,“恐怕与宇唯身上的忌命火诀有关。” 原来宇唯这些天备受忌命火诀煎熬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大柏平和地说“宇唯,你跟着龚绝哥去吧,这里有我和吾铭,但希望你们别再像刚刚那般糊涂。”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火诀?宇唯问忌命册。 找雨薇。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水诀? 找宇唯。 果不其然,宇唯跟着忌命册异口同声默念道。 医生抢救完毕,雨薇跟轩聂已脱离危险,但宇唯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沉睡着的雨薇,道“那就拜托大柏叔照顾,吾铭,有什么事情手机联系。” 吾铭眼神有些迷离地点点头,又问“芸庄怎么样了?” 宇唯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别再问,又用黑人岛的语言回答他“没事,安全撤离了。” 大柏因此问道“你们用的什么语言沟通,还在念着那个女魔头?”两人听完不再交流。 虽然知道雨薇可以帮上点忙,但宇唯不想妹妹有任何危险。 宇唯瞥了一眼醒来的依纯,她虚弱地唤了龚绝一声三舅,指了指马路对面边上的敞篷车道“都是被那个女魔头害的,我这就叫人打电话叫拖车的善后。麻烦三舅载我和三弟一程。” “什么女魔头?你的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龚绝观察了一下现场,打斗的痕迹显而易见。 依纯就开始喋喋不休地骂起芸庄。 “宇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可以让别人欺负你的未婚妻呢。” 上了车后当司机的龚绝说了宇唯一句。 坐在副驾驶座的宇唯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也不争辩。 而依纯跟卓老三则坐在后排座椅,卓老三已是吓得屁不敢放一个。 只有依纯,一路上问龚绝大儿子霍学健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婚礼怎样筹备等语,旁敲侧击长辈,极力地讨得龚绝开心。 宇唯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楼房,屋舍,田野,电线杆,陷入了沉思。 调一下轩聂的情报资料。宇唯命令忌命册。 略过那些长篇累牍的描述,宇唯看到了轩聂与斗奇派讳莫如深的关系——最近金门跟斗奇派签订了协议,只要用电脑登录运用杀毒软件就可以制服活死徒,当然也可以作运用他们攻击别人的防火墙。 原来如此。 波黎光用起来会不会危险,被轩聂的平板监视到? 这个肯定。 宇唯郁闷地看了一眼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他们,正朝着那并不美好的地点驶去。 波黎光这两把匕首他私自带在身边了,这估计是他所有忌命术里最具杀伤力的一招,可又为何却是金门的忌命物,他的凌隆锤呢? 命忌门与斗奇派是死对头,而金门为了扩张生意却反其道而行拉拢斗奇派,毫不避讳甚至大肆宣扬,令人费解。这一切,都在轩聂的一念之间。忌命册又补充道。 终究离不开那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宇唯顿悟。 但他却不同,就像刚刚跟吾铭,芸庄在一起对“敌”的决心,像一股暖流,流淌在这冰冷的人世,他那漠然的外 表下。 “世门有你这样的孙媳妇真是不知多少年修来的福分。” 龚绝客气道。 “宇唯,你手机号码多少?” 依纯获得龚绝的首肯,又转而兴奋地来问宇唯。 “你这臭小子机灵点,你未婚妻问你呢。” 龚绝提醒道,心却想,早听闻牧宇唯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少年,不想今日一瞧竟如此木讷寡言。 第32章 祸起金门 “我?我哪里回答了?” 宇唯不解地问索翁。 “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你先想到谁?在生死抉择的时候,你又先想到谁?这阵子,通过你的眼睛,我已经预感到了一股遥远强大的力量,隐约可见,忌命界从此多事了。” 索翁犹如在深谷发声呦呦鹿鸣道。 宇唯还想再问却被一个急刹车带回了现实。 “妈的,载个客那么麻烦,又是查车又是追车又是飙车。” 前面的三轮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道。 “快下去,快下去,钱还给你们,不载了不载了。” 司机粗鲁地说着。 “追尾了!赔钱赔钱!” 卓老三有姐姐护着,狐假虎威道。 在司机精湛的反应能力下,那三轮车的前车轮只有一点挨着敞篷车车尾,原来是依纯把车开到三轮车前面故意逼停三轮车。 见依纯如此不可理喻,宇唯从三轮车上跳下,走到敞篷车旁。 一张愠怒却又俊俏的脸蛋映入宇唯眼帘,满载星河,让宇唯着实有些着迷,刚刚的火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干嘛?” 依纯心中窃喜,却不形于色,只装着满不在乎的口吻,要宇唯认错,求求她。 “没……我是想说,这里这么多车不安全,你让司机开吧。既然你要载我回家就载吧,别为难一辆三轮车,人家辛苦跑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哼,什么意思,这种态度就想我们载你。” 卓老三摆谱道,依纯随手过去就是一巴掌。 依纯一想到可以和宇唯同车而行,也可以趁机打压芸庄,看看谁才是正主,顿时笑开了花。 却见宇唯一下子又郁闷了,脸色难看的很,忙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那随叔还有……” 宇唯语无伦次道。 “一个社会下等人也配上我们家的车?还有那个贱人是吧,行啊,让她上啊,看她能卑鄙龌龊到几时?” 依纯咄咄逼人道。 “你误会了,我们都不想上你这高贵的车。” 受索翁忌命观的影响,宇唯日益放下自己大少爷的架子,从海胆到原随,从魁楚到吾铭,这些小人物的酸甜苦辣,乃至吾铭又变成萧门人的变故,都让他心生敬畏怜悯,此刻依纯嚣张傲慢,他转身走了回去。 有的人高调,是为了大是大非,民生大计,有的人高调,却是为了胸中怒气,虚荣利益。 眼下在宇唯所站街道位置的左右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铺,各种各样能够满足刺于镇人民的需求。 忽然一阵打斗声吸引了宇唯的注意,他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金门司马轩聂哥开的电脑铺前人声鼎沸,不像是去买电脑或者手机,倒像是发生了什么事看热闹的。 “随叔,麻烦你先帮我把外卖送到缺耳大叔家,我待会就去找你们汇合。”宇唯说道,“还有,叔叔你先付下钱,我待会回家还你。” 宇唯说得一脸窘迫和尴尬。 “路人已将你开车的照片拍到了,如果你还想找我们麻烦,那就只好叫交警了。” 看到依纯下车想要为难三轮车司机,芸庄据理力争道。 宇唯大步流星地走去,芸庄说完也紧随其后。 原随因无端被卷入这一场场矛盾中,只想回家洗个澡睡个回笼觉,所以便又叫了辆三轮车,往缺耳家去了。 一声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从电脑铺里传来,宇唯挤进看热闹不嫌事大与自己无关便无动于衷的人群,看到九母陇带着几名歹徒手持利刃在电脑铺里左砸右抢。 “这么快来寻仇啦。” 宇唯自言 自语道,他认得出九母陇就是那夜在唐塞殿里,匪雷的手下。 九母陇等人来势汹汹,三拳两脚就将胖子制服,里面拔腿的瘦子刚要报署便被其中一名歹徒持刀要挟着。 “你们首掌司马轩聂呢?” 九母陇威胁着问。 “正在楼上呼呼大睡呢。” 胖子老实交代道。 “快去把他叫下来。” 九母陇怕他耍什么花招。 “叫不起的,昨晚又回麒北跟网吧老板等村人打了一夜麻将。” 胖子如出水的鱼儿跑了上去。 宇唯一眼就瞧见二姨宗蕾和妹妹雨薇也在店里,吾铭和两名手下保护着他们。 忽然有个鬼影闪过,将要来挟持雨薇的人打倒在地。 跟踪着宇唯的便衣赶了进来,却都被九母陇砍晕却不砍伤了。 宇唯到了铺外,一记跪斩悬飞扑进铺,内藏乾坤直逼九母陇。 九母陇一个倒挂金刀,挡是挡住了,握着的手却被这忌命功震得生疼。 “有点意思。” 九母陇玩性大发道。只见他扔掉手里的刀,跳出铺外欲使出自己的五米格斗阵。 正在这时铺外又有人赶来,是木门爱打游戏的臭彪和几个手下。 “宇唯,好久不见!” 宇唯已接一掌。 “这家伙是谁?” 宇唯再接一掌。 “找死吧!” 宇唯接连接了好几掌。木门中人就数臭彪废话最多,但他偏偏又是木盛的大儿子,木锦自然疼爱有加。 原来轩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与木门签下秘密协议,向木门提供高精技术,若遇险木门中人责无旁贷的必须帮忙。 只是木门最近人手不足,木锦只好叫臭彪带队,一来历练他,二来充人头。 当臭彪反应过来,三花聚顶冲天而起,九母陇忙腾出一只手来应付他。 九母陇只剩一只手与宇唯对打很快就处于下风。 如何让忌命火诀与木系气功结合?宇唯趁九母陇单手对敌立即向体内的忌命册问道。 尽管叫他使出来。 “臭彪,木系气功你全使出来。” 宇唯大叫道。 那忌命火诀与木系气功浑然天成,此消彼长,于阵内,阵外形成合围之势,竟将九母陇扼杀在攻守中。 芸庄忽然夺步而来,手举狭刀大声喊道“唐塞中人住手,且听我号令!” 九母陇等人见二小姐使出府中圣物忙止住打斗,白挨了宇唯一掌。 第二批杀手却又赶来,由大尖,小硬带领。 此二人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羸弱,一个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一个手耍七个酒瓶盖,一个星罗棋布着硬币。 “殿主有令,如遇二小姐要设法将其抓回,若有违抗,可以动手,但切莫伤到。” 小硬大声命令道。 “来抓我呀!” 芸庄灵活地躲在了宇唯身后。 那个依纯一直在一旁观望,看见芸庄又跟宇唯举止亲密,万分的不耐烦,忙命手下去将芸庄擒来,好将她碎尸万段。 “好你个宇唯,英雄救美女,艳福不浅啊。” 臭彪煽风点火道。 芸庄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副忌命锤。 “接着!” 宇唯从芸庄手里接过忌命锤,又扔给臭彪。 从十岁那年起的每年,宇唯和臭彪,理激等九个小孩在忌命队伍里打出了北庄九济子的名号,那可不是盖的。 这忌命舞,远看像是在跳舞,近视却似一种气运,好的忌命舞,塑造人的品 格。 眼下两副忌命锤呈龙争虎斗的态势,在酒瓶盖和硬币之间回旋婉转,一时之间,难分输赢。 因臭彪上了两年忌命课,加上打小在木门耳濡目染,内力深厚许多。 而宇唯未上忌命课,却拥有忌命火诀,内力若有似无,澎湃于无形,不禁让臭彪吃惊和担忧。 他们的锤都是小孩子式的打法,观赏是不错,实战性有限,大尖小硬久经沙场,开始觅得杀机。 而九母陇正躲在一旁调整内息,恢复体力中。 电脑铺内,好在有鬼影暗中帮助,吾铭和两名手下正全力死守,对战范围较大,宗蕾和雨薇往楼上撤去。 铺外宇唯使出蓝魔幻影,望向玻璃墙内,确保妹妹没事。 这时芸庄跑到玻璃前,笑着道“变!”就触发了金门的镇店之宝波黎光。 两把锋利的匕首破镜而出,被宇唯的两只眼睛操控着。 宇唯一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匕首所到之处,一片破碎,打得大尖和小硬措手不及。 “救我!” 芸庄躲了好几轮依纯手下的进攻后道。 那两把匕首虽还被宇唯操控,但根却在芸庄,突然在半空扭转方向向芸庄的面前游荡,宇唯反而被反操纵,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又失去重力地摔到地上。 “我管这叫,花中荆棘遍地重生!” 芸庄也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不管宇唯死活,被忌命物诀反操纵了一般,有些疯疯癫癫道。 索翁在宇唯脑海中大叫道“真乃世间奇女子也!” 原来自从那次棍锤之争后,芸庄渐渐习得忌命物诀的真谛,可用言语召唤万物为她使用,还可以对别人的各种忌命功进行加持,灵性十足。 守在铺外的便衣们见有人使出了匕首,就掏出枪来维护现场了。 那些忌命功,忌命物都无法在便衣凡人眼前现形,但匕首这就被嗅到了危机。 “去剪依纯的头发!” 芸庄还嫌玩得不够大,而且还要宇唯看着。 “快住手!” 便衣们惊呼道。芸庄只微微一动,就将他们划晕了。 两把匕首视若无睹地往人群飞去,宇唯也被生拉硬扯地拽上。 依纯今天扎的是马尾,一改长发及腰,拂柳飘飘的柔姿,见一把匕首朝面门袭来,下意识地埋下头,另一把匕首就顺理成章地割断了她的头发,顿时乌黑如丝散落一地。 紧接着一面镜子轻轻地飘到了依纯的面前,她抬头一看,参差不齐的乱发像一只野猫被虐待过头的凌乱,一时错愕。 那面镜子一挪开,两束光从宇唯俊美的脸庞上射来,给宇唯看到了最丑的一面。 “阿,宇唯你别看!”依纯又羞又恼,跪在地上掩着脸痛哭流涕道,“死贱人,你给我等着。” 那两把匕首停在半空,终于重回宇唯双眼的掌控,可又逃不出芸庄的号令。 本来那两把匕首一汇合就可刺喉取依纯性命,但芸庄偏不,她要慢慢折磨依纯。“敢欺负到我姐头上来,你们死定了。” 卓老三不断向人群后面退却又恶狠狠地说道。 只见他拿起诺基亚n78,拨通了一个电话。 依纯恼羞成怒,朝芸庄扔去了杀瀑戟,剑周围冒着一股股黑烟。 芸庄站着不动,那戟在快要碰到芸庄鼻尖的时候扭转戟身,仿佛芸庄才是它的主人。 几秒后只听得当的一声,敞篷车的后车门被杀瀑戟捅了个大窟窿,那废铜烂铁开始冒着黑烟的燃烧了起来,车上的司机急忙跑下来。 “快救火!车就要爆炸了。” 依纯晃着长短不一的散发,不由分说道。 宇 唯正在一旁忙不迭,翻转着眼珠,瞳孔放大,两把匕首光速般的移动,不小心划伤了不少因敞篷车燃烧而四散的看客,好在宇唯的蓝魔幻影已练到第三层,虽做不到游刃有余,但也运用无碍。 宇唯想象过很多次再度使用或学习凌隆锤还有忌命物的画面,但绝想不到现在却是用自己的眼睛掌控的。 而车子突然被一股黑暗的东西包裹住,不一会轮胎爆胎,油箱没油,火焰渐熄。 店内打斗渐止,那两个萧门手下看到是宇唯在外面,有了昨天五个高手受伤的前车之鉴,撂摊子不干道“到底是保护少爷还是帮助宇唯?我们可不想被当枪使。” 宇唯正一点一点地找着感觉,熟悉这两把由光凝聚而成的匕首,忽然感觉脚部被一种黏黏糊糊的东西给粘住了,而且还会动,像是一双死人的手,冰冷却不断地向上伸,十分恶心。 “是斗奇派活死徒!”唐塞殿的手下惊恐地叫道,大尖和小硬也吓得不轻,忙撤到一旁。 怎样对付斗奇派活死徒?宇唯不安地问忌命册。 将双腿直接砍断。用忌命火诀烧。要快。 宇唯还想细问,那双手已经摸到膝盖处,不禁觉得痛痒难耐,眼前一黑,近乎昏厥。 正在这时从电脑铺二楼射出来两束光,将快要掉落的两把匕首接住,于众人还未看清之际将宇唯的双腿砍断了。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3章 三人组合 很快宇唯恢复了意识,但有些说不出话。 在那之前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不断地翻涌,宛如新生婴儿在哺乳成长一般,不多时两只新腿就如破土之笋一样长了出来。 忽明忽暗的庙堂,忽隐忽现的鬼火。 一个会动的坟墓,一群饥不择食的活死徒,沉浸水里,埋在土下。 他梦见自己也变成了活死徒,这梦似曾相识,皆是转瞬即逝。 胸前的冰檐棍已经好久没有闪闪发光过了,此刻宇唯睡着却感觉到不到它的温暖,而是变成一股可怕的寒意。 “反盗盟主!” 一群活死徒的狂欢! “宇唯,你没事吧?” 芸庄慌忙地叫着。 “哥哥!” 雨薇也从店里跑了出来。 恍惚间宇唯听到有人在叫他,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急促地呼吸着,汗流浃背,那些画面是那样逼真,以至于他一下子没缓过来,发呆了片刻。 依纯命受伤的手下将杀瀑戟从敞篷车里拔出来,接过之后持戟走到宇唯身旁。 地面上不断的爬出活死徒,臭彪带着手下应付着,毕竟他是木门子孙,拥有反盗墓的本事。 但他还没使出多少木门绝学,活死徒就突然消失了。 这恐怖的活死徒,就是斗奇派盗墓一族最常使用的傀儡,与忌命土诀完美融合,可攀附人的双脚令人窒息而亡。 “看来,卓氏一族与斗奇派也有往来。” 眼看着唐塞殿手下都撤到门口一旁,从二楼下来的轩聂走出一片狼藉的电脑铺道。 “什么叫也?” 臭彪问。 轩聂不予回应,低下头望着死气沉沉的宇唯,对着在一旁着急的芸庄雨薇等人,温柔道“放心,他没事的。” 宗蕾虽说冷血无情,但看到宇唯这般也有些心疼,忙给他诊脉。 轩聂厉声道“卓老三,还不给我滚回去,竟然动用活死徒在我地盘上撒野。” “不关我三弟的事,是我召唤他们出来的。” 依纯平常虽总是打骂弟弟,此刻却很会做姐姐。 被众人关怀着的宇唯站了起来,眼神扫过芸庄和依纯,问雨薇“怎么不呆在外公家,到处乱跑?现在外面不安全。” “二姨带我来聂哥的铺里买手机,刚到就被赶来的署角询问带走,现在回来,没事了。哥,我想买部手机送给你,我们好方便联系。” “你哪来的钱?” 宇唯诘问道。 雨薇顿时有些为难,没有回答。 “如果是二姨的钱那就多谢,但承受不起,恕难接受。” 宇唯两袖清风道,场面一下子十分尴尬。 唐塞殿的人现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难成气候,唯有九母陇恢复了气力,不由分说地拾起刀朝轩聂砍来。 只见轩聂不紧不慢地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指尖轻轻一划,地面就冒出了两个活死徒,惊呆众人。 九母陇把刀一收,又摆出了格斗阵。 到底?这活死徒听谁的号令? 宇唯走近去看那个平板的画面,看到是植物大战僵尸游戏内测版。 “聂哥,平板可以借我玩一下吗?” 宇唯投石问路道。 “波黎光用得可好?” 轩聂说着又一划,指了指平板上切水果游戏内测版,两把锋利的水果刀正利刃出鞘,对着水果拼盘虎视眈眈。 “这,这不是刚刚那两把匕首?” 宇唯惊讶道。 宇唯是一米八左右的身材,已成年的轩聂一米八五左右,比他还要高大,便趴在他的肩头,附 耳而语道“金门向来做本分生意,不想今日却有波黎光跟僵尸软件现世,一时风生水起,一定会被置于忌命舆论的风口浪尖。到时你们世门有什么情报,麻烦第一时间告知。” “这话,你跟臭彪说吧。” 宇唯苦笑道。如今世门人丁凋零,只剩他一人苦撑,每天传来的消息少之又少,而木门却在保卫忌命台和关押忌命高手的事情上异军突起,博得各门派的支持与同情,从天南地北纷至沓来的情报数不胜数,世门名存实亡。 “你知道我向来是支持世门的,不说了。送你一部手机,愿你开心起来。”轩聂轻轻地拍了拍宇唯的肩膀,塞给他一部手机,温暖地笑道,“慢慢来,你可以的。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臭彪虽从小没有宇唯的光环耀眼,但也是有自尊心的,刚被轩聂忽视之后废话也不多说,招呼手下就撤。 “臭彪,这就走了?不留下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轩聂喊道。 臭彪不予回应,上了避震车轰隆一顿乱开,疾驰而去。 轩聂又点击了一下平板,九母陇被更多的活死徒缠住了。 大尖,小硬上前拖着九母陇就撤。 “奇怪,臭彪没带实竹锤来么?” 轩聂警觉地问。 “没。想来是盛伯在执行任务。” 宇唯反应过来道。 “不可能。盛伯护子心切,除非情况紧急,又或者实竹锤坏了。”正说着,无聊看客都已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马路上,有个人推着一张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腿受伤的人,缓缓地朝这里驶来。 轩聂定睛一看,却是萧门萧q爷之大子萧大柏,虽满脸胡茬但红光满面,虽坐轮椅却来心似箭,忙道“大柏叔,这里危机已除,怎么劳烦你亲自跑一趟?还是快把腿伤养好,莫伤了筋骨。电脑铺已被打得稀碎,请见谅我在此待客。” “没事,还想叫你去我府上喝酒呢。” 萧门手下也上前作揖,道“大柏大人好!” “谁是吾铭?” 大柏满怀期待地问,眼里尽是慈祥。 “吾铭,这是大柏叔,你……” 宇唯转过头去对着吾铭说,没想到鏖战之后这么温情的画面竟会在这里上演。 吾铭一脸陌生吃惊地看着大柏,但其实内心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 他那容貌眉宇间,真与大柏有许多分神似。 “叫萧锁烈过来。”大柏跟身后的手下吩咐道,又假装平和,其实极为激动地说,“吾铭,你好。知道你想留在世门,所以多派个高手保护你。” “谢谢大柏前辈,我想知道大柏婶她……” 吾铭欲言又止,不习惯改口叫父亲。 “你娘她,唉……”大柏充满遗憾地说。 宇唯知道大柏婶已经病故,怕吾铭伤心,便打断道“吾铭还没有手机呢,先用我的,存一下大柏叔的号码,方便联系。” “早说吗,吾铭,我也送你一部手机。” 轩聂乐善好施道。 “这不好吧?” 吾铭有些拘束客气道。 “客气什么?要知道我向来是支持萧门的。” 这话宇唯好像在哪听过。 “谢谢。” 宇唯瞥了一眼轩聂,这个昔日的邻家暖男大哥已是八面玲珑,实力不容小觑,也十分好奇他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本领。 “昨日吾铭身边的手下已取得他的头发交给萧门做dna,结果有的相似概率,父亲大喜,正摆酒设宴款待亲友。” 大柏欣慰地说道。 “太好了!” 宇唯和 芸庄异口同声道,引来他人的目光。 依纯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理不清他们的关系。 “前辈……”吾铭有点激动不已,又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道“爹。” 大柏听到,腮边不由得滚下两行热泪。 “你的腿怎么了?” 吾铭关心道。 “没事,做生意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没伤到要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你的本名叫萧宇策。” “还是叫我吾铭吧。” “好,不是追名逐利之辈。” “这位是……” 从一开始轩聂就十分注意这个厉害的少女,竟然能够利用宇唯的蓝魔幻影去召唤出他的波黎光,刚刚又引人注目。 “她是大魔头匪雷的女儿!” 依纯幸灾乐祸道。 “什么?”轩聂勃然大怒道,“胖子,瘦子,哦,不,他们只会修电脑。” “这个女魔头危险,快把她抓起来!” 大柏话音刚落,芸庄周围的人就四散开来,只剩宇唯跟吾铭还站在她身旁。 九母陇跟大尖,小硬远远观望,虽然今日是很难抓到深藏不露,奸诈狡猾的轩聂,但至少要保二小姐无恙。 “今日唐塞殿手下砸电脑铺之事,事出有因。请聂哥卖我个面子,让她走吧。” “我不走。” 芸庄淡定自若地撒着娇。 “听闻前阵子你被匪雷抓为人质,看来是和他女儿卿卿我我,培养感情,双宿双飞去啦。” 萧大柏粗俗道。 “我呸!” 依纯听完啐了一口。 “只要你抓住这小魔女,制裁匪雷,命忌门唯你马首是瞻。” 轩聂一改往日的脾气,咄咄逼人道。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呀,宇唯,你不是计划说昨晚要带领大家夜袭唐塞殿的吗?” 大柏假装苦口婆心,其实是要离间二人。 “什么?” 芸庄用伤心怀疑的口吻看向宇唯,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郎君? “别被他离间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宇唯第一句清醒,但也觉得自己后半句说得很是荒唐。 不曾想吾铭也支持道“对!你爹是你爹,你是你。” 大柏这才刚认了亲,就只能恨铁不成钢道“吾铭你年纪尚浅,不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快,到父亲这来,别胡闹。” 吾铭只摇了摇头,坚定地站着。 芸庄莫名的感动,虽然此时进退维谷。 大柏掏出水棍,那棍瞬间燃起猝不及防的火焰。 “忌命火诀啊,但对我无效,反而大有用处。” 大柏得意道。 都说水火不容,此刻在大柏的水棍那却变成了水火龙,龙尾盘在轮椅左右,龙身张牙舞爪,龙头狂傲不羁,红蓝相间,可伤人于无形,也可救人于千里,一声怒吼,在场的人都吓得猛一哆嗦。 芸庄淡定地对宇唯说“我使出波黎光让你操纵。” 宇唯刚会使用这个忌命物,与大柏不在一个等级。但他还是准备硬着头皮背水一战。 轩聂却轻松的用平板打开水果忍者游戏内测版,将波黎光控制了。 “用狭刀!” 芸庄随机应变道。 将两只眼睛集中于一把狭刀之上,本来威力应该蛮大,却一下子就变成斗鸡眼,宇唯感觉南辕北辙,过犹不及。 怎样对付萧门萧大柏的水棍?宇唯问忌命册。 用 凌隆锤。 宇唯还来不及细问,就听到大柏关心则乱道“吾铭,让开。” 那水火龙有点不受控制,一个俯冲,将宇唯三人冲散,单纯物理攻击,没有化学反应。 这时依纯跑到宇唯身旁,用杀瀑戟挡出一条道路。 吾铭则退到雨薇身旁,不知跟她说着什么。 轩聂眼看就剩芸庄一人孤立无援,再次召唤活死徒,又调了波黎光双面夹击。 九母陇,大尖,小硬都挡在芸庄前面,却被波黎光划伤了。 “二小姐,大少爷说了,如遇紧急情况,请使用七脉剑。” 大尖急忙道。 吾铭这边召唤出了水龙,准备与水火龙抗衡。 芸庄则拔出了七脉剑。 宇唯却极为恼怒,跪斩悬的功力有点小巫见大巫,正准备朝水火龙扔出冰檐棍。 忽然一股气体从芸庄的剑身处飘了出来,慢悠悠却好像有了灵魂一样。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5章 雪覆焰场 “为什么不请个司机呢?三伯。” 当车快开到围岭村境内的时候,宇唯突然犀利地明知故问道。 “没人愿意,我的条件太苛刻了。” 龚绝自嘲地说。 车窗外有围岭村人在放着鞭炮烟花,大摆宴席,庆祝匪雷载跟头的大事。 “听说是你和金门联手搞垮匪雷的?” 龚绝消息倒十分灵通,只是有依纯他们在宇唯不好回答,但这一切都被依纯暗暗记在心中。 “三伯怎么会找不到司机呢,那句怎么说来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宇唯岔开话题地说,“听说三伯富可敌国,可否教我几招?” “先从自己开车学起。” 龚绝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原来如此,受教受教。” 宇唯问得大获全胜。早就听说三伯是一个买筐橘都要为两毛钱砍价砍个半天的人。 有人说他太抠,他说一筐橘少说也便宜个十几块钱了,钱不好赚。 “富可敌国还开皇冠?” 卓老三忍不住插嘴道。 “这叫低调,懂吗?” 宇唯回头瞪了一眼卓老三,故作深沉道。 卓老三被吓得不轻。 “看来我要实现我的诺言,只要下车就将你痛揍一顿,现在看在三伯的面子上且让你嚣张。” 宇唯又煞有介事地说,卓老三安静地再不出声。 “宇唯,也看在我面子上吧,我们以后终究是一家人。” 依纯成熟稳重地说。 “瞧瞧,瞧瞧,我的侄媳妇多懂事。” 龚绝好似欣慰地说。 “他现在孤苦伶仃势单力薄的,只怕配不上我们奕林一家。” 卓老三忽然又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地说。 “这话你倒说对了,确实配不上。”宇唯淡淡地说,越是平静的表面底下越是低到尘埃里的自卑心,“我就是行走于茫茫人海中的一条狗,野狗,无依无靠,自在逍遥,谁能赏口饭吃,我就对他摇尾巴。只是别触我逆鳞,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 “配不上就配不上,何苦作贱自己?”依纯听到眼泪便凄苦地直流,“想来另一个是芸庄咯?” 宇唯没有答话,只将左右手的关节都霹雳吧啦地活动了一遍,车子也开到了奕林的乡村别墅前。 卓老三夺车门而出,一边朝家门口疾步跑一边叫喊着“快来护驾,本爷有危险。” 这一举动把宇唯笑到肚痛,不得不承认道“这纨绔村痞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了,胆小如鼠,像小丑一般滑稽可笑的。” “宇唯,我这把杀瀑戟给你吧。” 依纯依依不舍,不知道如何帮助宇唯才好。 “不用。多谢。” “手机不要关机哦,要记得充电哦。” 依纯比了听手机的手势在右脸上。 “三伯,你的手下呢?” 依纯下车后宇唯严肃地问。 “木盛。” “冯三爷也是不带手下。” “切,他?有勇无谋之辈。” 宇唯不敢苟同但也知很难改变长辈之间的偏见,不再多说。 到了青棱居外,木门一家都撤了出来。 木锦看见宇唯也来,一下子把脸拉长,不愿被他看到木门首掌如此狼狈,就走开了。 “保护轩聂这家伙不用那么尽心,实竹锤就不用带去了,见好就收。” 也是两个小时前,看着整个木门的所有木制忌命物全都燃烧起来,木锦故作轻松对出门征战的臭彪道。 宇唯见刺爷,冯三爷,萧q爷,许鑫也在场,和他们打 了下招呼,就走到一旁。 龚绝率先说道“怎么?还没找到解决之法吗?” “大火已烧了整整三个小时,并没有熄灭,也没有蔓延到邻里街坊的意思,我们浇了好多次水都无济于事。” 刺爷回应道。 “两个小时前大柏曾来看过,但连他手里的水棍都无计可施。” 萧q爷怕人忘了他们一门的功劳,回忆道。 “木门的东西都只是烧着,并没有化为灰烬。” 冯三爷若有所思道。 跟花斧扳还有魔杖是一样,只是这次的火势未免太大了。宇唯心想。 “此刻藏在木门府中的高手被众人尽收眼底,有多少兵力,怎么部署,一目了然。” 许鑫担忧道。 “如果有居心不良的人,我们木门早就灭族了。” 木盛实话实说道。 龚绝按捺住看好戏的心问“还没查出具体的原因吗?” 木镇咳了咳嗓子,声音低沉道“恐怕只有放出那团怪物了。” 这时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像收到什么指令一样,变成一支巨大的毛笔。 按理说,宇唯前几天得到忌命文诀,又看了那么多忌命册,写点什么应该轻而易举,挤挤总会有的,但不知为何还是废材一个。 即使他拼了命地思考,还是只能写出零零散散的忌命符,或许去上下忌命课才能才思泉涌吧。 而现在,他灵感乍现,来不及再去取纸张,顾不了那么多,就在地上临摹了起来。 那冰檐棍也好像知道,才变成毛笔。 只见青棱居外的青砖黛瓦上都被涂满了忌命文,并闪闪发光,惊为天人。 众人被吸引了过来。 “妙啊!”刺爷忍不住地赞叹道,“好一个雪上空留的笔法!” “他将忌命火诀和文诀结合在一起了。” 龚绝慧眼识珠道。 宇唯想起那时在青棱居地牢即兴挥毫的感觉,却又突然摒弃,有些画蛇添足。 但如果衔接起来,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天上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却并不寒冷。 一片片细碎的雪花飘在头上、脸上、衣上、手上,迅即融化。 宇唯正打算描绘出雪落的声音,大地就变得静谧,渐无人声,银装素裹了起来。 “快看,火灭了!” 臭彪看着被雪覆盖的火焰渐熄渐止道。 就在这时,宇唯只觉着眼前奇光一闪,整个人都往忌命文里扑去,消失在了它的字里行间。 “这里是……” 他又回来了! 就是那日的青棱居地牢,只是那个哑巴画家已经不见踪影,那些忌命符也被重新涂改过,做出各种牛鬼蛇神的艺术新尝试。 空荡荡的牢房里热得像火炉一样,在宇唯所站位置对面的墙上,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立体肖像画正被一团火焰围绕,浑身布满血渍。 该不会青棱居的大火就是他引来的吧? 地牢外火焰已息,风雪渐止,宇唯并不太在意,来不及细想,开始找起他那天丢在这里的小纸片。 如果把刚刚写的忌命文当做一本忌命小说的开头,那么上回那小纸片是楔子,是序,对别人来说并无甚要紧,但现在于自己而言却是性命一样珍贵。 突然那肖像画动了起来,并开始艰难地向画纸外迈出。 宇唯没找到小纸片,心灰意冷,靠在墙边,努力回想着想要再写一遍。 他心情低落地扫了一眼前面,却被画里走出来的自己吓傻了。 又不是没见过,他逼自己冷静道,上回自己不就在画的另一头,唐塞殿的 密室过来的?又去往蛇淤坡。 忽然他灵机一动,朝那幅画走去。 木门的危机估计已解。 既然可以来,那么他也可以过去。 他与那个纸做的自己擦肩而过,只感觉炽热躁动,走近那画才看见那天写的忌命文全被题在了落款处,不觉发了一阵呆。 蓦地宇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纸人,这才想起跟他交流下“hey,boy。” 那纸人也回了回头,笑了笑。 那笑,阴险诡谲,宇唯敢保证自己决计笑不出那样的表情,倒像是那个哑巴画家的笑。 “你是我的克隆人吗?” 宇唯想起在万物国时传国玉玺的阴阳修罗道。 纸人不语,只顾着去开地牢的铁锁,又忽然放弃打坐在地上。 在宇唯的蓝魔幻影下,纸人像是3d立体高科技的光影产物。 难不成要假冒他大闹木门? 宇唯左眉一提,波黎光飘忽而至,划动之快,刀刃之锋,将那纸人大卸八块。 可是下一秒地面上的纸屑聚拢合体,又安然如故。 宇唯情不自禁地使出七天诀佛迹跟羿秉耀千磊,因为刚刚体内的文诀跟火诀同时存在,现在幻诀也可以跟体诀叠加在一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纸人却不慌不忙地左右手结着印,像是生门的忌命土诀。 轰隆—— 宇唯所站的地面不断裂开,虽无山崩地裂之势,却有土崩瓦解之实,不一会就破了个大窟窿。 宇唯从未见过此等术诀,双脚踩空,掉了下去。 这感觉,如此轻盈,宇唯像是去到了外太空,飘在一片花海之上,千植之间。 这里是哪里?那个纸人是怎么回事?木门之所以烧起来,是不是跟纸人有关?我是怎么进到了地牢?忌命火诀和文诀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宇唯也只有在这一片宁静里才想起问忌命册,但问题太多,把忌命册问短路了。 索翁却笑道“慢慢问,给忌命册一点时间。” “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地牢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若不把他解决,估计天下大乱。” “你要阻止天下大乱,首先自己不能乱。” 索翁语重心长的说。 这里是千植市在忌命界的残留空间,虽然两个空间一直是平行的,但木门的地牢怨气太重,哀鸿遍野,镇牢之树,与蛇淤坡的忌命树同宗同源,倒挂着地牢而生长,突破了各种结界。忌命册快速回答道。 千植市,是那个跟万物国纵横的空间?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倒挂的树洞里,为什么是漂浮着?眼前的花海,蔚然成林都是幻像?如何才能逃离这里?宇唯又急不可待地问,忌命册解答了一个问题,又多出了四个问题。 对。因为你还没有学会忌命木诀,所以无法驾驭自己,被困在这里面了。 那个纸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情报范围了。 如果有空,多写写忌命文,因为你最初的纸片就写于地牢,于是就被火诀跟文诀召唤到地牢了。 忌命册耐心地一一解答。 将忌命木诀调出来吧,我试着学学。上回你说登门讨教,现在我来了。宇唯内心的斗志被燃起。 忌命册也不反驳,原来它也怕死。 逵吾于木锋,上古以厉荏。荒眼知远近,破土方晓声。铠同东来,鬓结驱修。遥送出丘,地梳万柳。 这八句秘诀可诠释所有木诀,你外公保存着却不藏半点私心,即使你爷爷问起他也没有泄露这个秘诀给他。今日却被你轻松得到,真是命数。 我宁愿不要这木诀,要回家。宇唯任性道。 你已半只脚 踏入这天下,由不得你啦。忌命册泼冷水道。 宇唯参不透里面的意思,着急得团团转。 眼前正是一片和风熏柳,花香醉人,自己也漂浮其上,晕头转向。 忽然从上空又掉下来四个人,宇唯看得分明,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应该是被青棱居地牢关押的盗墓高手。 宇唯心生一计,大胆地朝他们使出七天诀佛迹,想进入他们的意识却并不奏效,反被他们群起而围攻之。 他们的身法和术诀无不透着忌命木诀的痕迹,宇唯忽然想模仿,意外察觉到了蓝魔幻影的第四层境界,拷贝。 “这小鬼,想必是木老鬼派来解决我们的,咱们要先把他干掉,再算旧账。” 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恶汉先说道。 “干掉他还用几个人吗?” 容貌略显年轻的小伙子回应道。 “如果是木老鬼要来解决我们的,会就他一个人,也不用脑瓜子想想。” 另一位老者淡定道,充分诠释了姜还是老的辣。 “就是,我们现在飘在半空,这里面必定有诈,说不定木老鬼就躲在哪里观察着我们。” 是个女子的声音,宇唯仔细一看却是蓬头垢面,恶心至极。 第34章 气体疑团 那气体像朵云的形状,漂浮蔓延在半空,白色无味,它先是冲轩聂而去,又忽而绕到萧大柏的身后。 大柏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水火龙,与吾铭的水龙搏斗,十分欣慰儿子有如此造诣,一时并未察觉。 好在萧门内功高手萧锁烈及时赶到,一拳,将那气体冲散了。 宇唯的蓝魔幻影却看得真切,明明刚刚轩聂还好好的,这会已经瘫倒在地,波黎光也掉落了。 “索翁,你可见过此种气体?” 体内忌命册正卖力地翻着各种古典秘籍。 “不用翻啦,我知道,那是忌命人诀的一种形态。细心瞧瞧,它是有人的影子的。它既是它本体的分身,也是忌命界许多怨气的产物。除非忌命人停止抱怨,不然它就永无消亡之日。” 宇唯仔细回想那影子,像在哪里见过。脑海里拼命搜索着,最后可以确认,跟上回失事飞机的影子一模一样。 “它是如何伤人的?” “它可在别人呼吸之际伤人肺腑,极为阴毒。” “可有解救之法?对付之法?” “只能送医院用人类的高科技就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用内功驱散,但这治标不治本。人类发明的防毒面具倒是有很好的隔离吸入此毒气的效果。还有,正能量也可以抵御这种毒气的入侵。刚轩聂暴怒,所以易受侵扰。” “二姨,帮我救救聂哥。吾铭,保护好我妹妹。” 宇唯又再次向宗蕾低头恳求,他双眼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波黎光,直奔轩聂而去。 只见波黎光在空中划出几道美丽的弧线,将挡宇唯去路的水火龙砍成几截。 刚还耀武扬威的水火龙像失去了重心了一样倒下了。 芸庄刚在使用七脉剑时也看得清楚,看宇唯的做法不禁关切起来。忙问九母陇“刚那气体是怎么回事?” 九母陇虽博览忌命武学奇书,却也一时答不上来。 “在场的人通通不要抱怨!” 宇唯毫无由头地喊出这句话来。但为时已晚——宗蕾在角落里抱怨着“还要打到什么时候?伤了人就想到我,唉。” 依纯不明就里地抱怨着“哼,一会跟轩聂敌对,一会又要救他,怎么不去保护你的芸庄?” 那气体又从宗蕾和依纯的头顶漂浮而上,汇聚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球形的气体半圆。 顷刻间,除了唐塞殿的人,宇唯,宗蕾,大柏和锁烈以外,所有人都倒地了。 连雨薇的鬼影也保护不了她。 “大柏大人,这是什么功法?已攻击你两次了,好在被我用内功误打误撞地冲散了。” 锁烈问大柏。 此刻大柏已无心回答,欲起身看看吾铭怎么了,却有心无力地摔倒在地。 九母陇见命忌门两大主力都已不足为患,欲杀之而后快,但后起之秀宇唯跟锁烈却严阵以待,只好一个回头砍晕但不砍伤芸庄,命大尖小硬好生护着。 “把这个人也带到府上,对本少爷有用。” 一声沧桑的声音从半空传来,是大少爷无误! 宗蕾被一团气体一推入了九母陇的视线。 知道匀佑向来见首不见尾,九母陇只应了声“遵命!”正要撤退,又吃了波黎光两刀,那忌命物锋利无比,若再吃上两刀,就算是身披金戈铁甲也难逃一死。 九母陇已浑身淤青,被大尖和小硬扶着,一时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在地上,却正准备再次应敌。 宗蕾仍旧肆无忌惮地抱怨着,那气体也随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膨胀着,横亘在宇唯跟九母陇之间。 宇唯在控制波黎光后蓝魔幻影已练到第三层,第一层是通灵,即可以与索翁对话,第 二层是追影,即看出不同忌命者的影子,第三层是光速,即可以操纵波黎光。 可波黎光能斩断各种忌命功,忌命术,却对眼前这气体毫无作用。 宇唯并不十分想救宗蕾,其实哪怕是个路人,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但二姨还是算了吧,这与他对匪雷,碍猫没有半分同情是同个道理,而芸庄被她那派的人带回去自不必细说,眼下救人要紧。 这时瘦子从店里跑了出来道“我已经打120了。” 宇唯悬着的心才有些放下了。 那团气体见已无便宜可占,不一会就消散了。 宗蕾和唐塞殿的也不见踪影。 不远处的署角又来一拨,宇唯叫瘦子跟胖子出来应付他们。 自己和锁烈将昏迷的人扶好,急切地等着救护车。雨薇,依纯,吾铭,轩聂,这四个他牵挂的人。 中了那气体后有多久的抢救时间,不会有性命之忧吧。宇唯问忌命册。 忌命册没有回答。 博览群书的索翁说“三天时间,只要及时绰绰有余。” 躲在公路对面的卓老三也探出头来,看见依纯跟轩聂都已昏迷,便又要召唤活死徒,就在拨通电话之际,被人一手夺过。 卓老三正欲爆粗口,却见是生门霍龚绝,他刚从皇冠车上下来。 因卓老三的母亲与龚绝的妻子崇凯琳是有血脉关系的堂姐妹,因此卓老三唤龚绝一声三舅。眼前这个谢了顶,秃脑门已成了“智慧的广场”,额头刻着十字架刀疤的中年男子,异常霸道,气场强大。 “宇唯,轩聂在哪?” 龚绝急切地问道。 “三舅,你找那两废物有啥事?” “关你屁事。又是召唤活死徒?不是三舅说你,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快滚回家去。” 龚绝刚来就感觉到了这里杀气十足,知道奕林又是左右逢源的套路,和斗奇派联手闹事,而他们命忌门尤其是生门向来与斗奇派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是我大姐,她……” 卓老三极其胆怯地指了指对面的电脑铺,将自己所知道和看到的和盘托出,龚绝听完就健步如飞地走过去。 “龚大人好。” 锁烈见龚绝走过来忙打招呼道。 “大柏,怎么回事?” 龚绝问时大柏正瘫坐在地,看着吾铭发呆。 宇唯站起身来望着龚绝问道“请问你可是生门三伯?” 龚绝见面前这个少年眉清目秀,沉着冷静,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名门风流的气质,便答道“正是,你可是世门宇唯?”见宇唯点了点便大笑道“哈哈哈哈,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我却觉得养子当如牧宇唯。做三伯的义子可好?” 宇唯只笑着不说话。 二人虽年龄相差甚远,却都说出一种惺惺相惜的口气。 宇唯在他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龚绝因为门派之见家族之争被迫去了珊透市区谋生,所以对龚绝并没有啥印象。 但他总能从长辈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传奇故事,说他做人如何杀伐果断,做事如何手眼通天,经商如何有头脑等语。 尤其是经商赚大钱,一直为膜拜金钱至上的长辈们所津津乐道。 龚绝却想起那时时常摸着宇唯的小脑袋,不觉已过去那么多年。 这时几辆救护车来了,宇唯一听到那声音就心惊,但还是故作淡定,想要送他们去医院。 医生们开始争分夺秒地抢救,龚绝却说“宇唯,恐怕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这里有大柏跟锁烈,安全无足挂齿。” 正说着吾铭跟依纯先醒了过来,因他们体质较好,加上中的毒性较浅。 宇唯长舒 一口气,但看着妹妹跟轩聂没有丝毫动静,仍旧十分担忧。 大柏道“龚绝你可是为木门的忌命物燃烧起来此事而去?” “正是,木盛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急得跟什么似的,各种木制忌命物,整座地牢都在燃烧。” 龚绝不安道,木盛是他开化妆品厂时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两家时常走动,感情是有的。 “木门烧起来倒在其次,就怕有人居心不良,借此机会将木门赶尽杀绝。”龚绝一语道破道,“恐怕与宇唯身上的忌命火诀有关。” 原来宇唯这些天备受忌命火诀煎熬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大柏平和地说“宇唯,你跟着龚绝哥去吧,这里有我和吾铭,但希望你们别再像刚刚那般糊涂。”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火诀?宇唯问忌命册。 找雨薇。 如何学会控制忌命水诀? 找宇唯。 果不其然,宇唯跟着忌命册异口同声默念道。 医生抢救完毕,雨薇跟轩聂已脱离危险,但宇唯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沉睡着的雨薇,道“那就拜托大柏叔照顾,吾铭,有什么事情手机联系。” 吾铭眼神有些迷离地点点头,又问“芸庄怎么样了?” 宇唯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别再问,又用黑人岛的语言回答他“没事,安全撤离了。” 大柏因此问道“你们用的什么语言沟通,还在念着那个女魔头?”两人听完不再交流。 虽然知道雨薇可以帮上点忙,但宇唯不想妹妹有任何危险。 宇唯瞥了一眼醒来的依纯,她虚弱地唤了龚绝一声三舅,指了指马路对面边上的敞篷车道“都是被那个女魔头害的,我这就叫人打电话叫拖车的善后。麻烦三舅载我和三弟一程。” “什么女魔头?你的头发怎么乱成这样?” 龚绝观察了一下现场,打斗的痕迹显而易见。 依纯就开始喋喋不休地骂起芸庄。 “宇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可以让别人欺负你的未婚妻呢。” 上了车后当司机的龚绝说了宇唯一句。 坐在副驾驶座的宇唯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也不争辩。 而依纯跟卓老三则坐在后排座椅,卓老三已是吓得屁不敢放一个。 只有依纯,一路上问龚绝大儿子霍学健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婚礼怎样筹备等语,旁敲侧击长辈,极力地讨得龚绝开心。 宇唯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楼房,屋舍,田野,电线杆,陷入了沉思。 调一下轩聂的情报资料。宇唯命令忌命册。 略过那些长篇累牍的描述,宇唯看到了轩聂与斗奇派讳莫如深的关系——最近金门跟斗奇派签订了协议,只要用电脑登录运用杀毒软件就可以制服活死徒,当然也可以作运用他们攻击别人的防火墙。 原来如此。 波黎光用起来会不会危险,被轩聂的平板监视到? 这个肯定。 宇唯郁闷地看了一眼远方灰蒙蒙的天空,他们,正朝着那并不美好的地点驶去。 波黎光这两把匕首他私自带在身边了,这估计是他所有忌命术里最具杀伤力的一招,可又为何却是金门的忌命物,他的凌隆锤呢? 命忌门与斗奇派是死对头,而金门为了扩张生意却反其道而行拉拢斗奇派,毫不避讳甚至大肆宣扬,令人费解。这一切,都在轩聂的一念之间。忌命册又补充道。 终究离不开那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宇唯顿悟。 但他却不同,就像刚刚跟吾铭,芸庄在一起对“敌”的决心,像一股暖流,流淌在这冰冷的人世,他那漠然的外表下。 “世门有你这样的孙媳妇真是不知多少年修来的福分。” 龚绝客气道。 “宇唯,你手机号码多少?” 依纯获得龚绝的首肯,又转而兴奋地来问宇唯。 “你这臭小子机灵点,你未婚妻问你呢。” 龚绝提醒道,心却想,早听闻牧宇唯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少年,不想今日一瞧竟如此木讷寡言。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6章 盗墓四贼 “你是何人?” 那恶汉袭击宇唯不成,气势汹汹地朝着宇唯问。 他们是谁?宇唯问忌命册。 盗墓四贼。他们已被关押二十年,都忘了现在是什么世道。 怎么对付他们? 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在你之下,对你构不成威胁,但如果联手,可以一搏。他们如果下墓倒斗,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宇唯见人多势众,不好得罪,本来是想让他们分裂瓦解,再各个击破。现在又转念想团结他们逃出生天。便说“你们好,前辈。在下是仰慕盗墓高手的晚辈,前来青棱居地牢赐教,却不小心掉入了这陷阱之中。” “此话应该不假,看他衣着光鲜,不像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那女子道,“言语临危不乱,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魄。” “难说,或许是间谍。” 老者还是有所防备道。 正说着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又闪闪发亮,而且这次的光将整片天空都染黄了。 “快看!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冰檐棍!” “哇靠,冰檐棍居然被盗出来了!” “气死我了,竟然有人抢在我们前面!” “臭小子,快把秘诀交出来!” 宇唯也分不清哪一句是谁说的,他们就迎面扑来。 就在这时,有两根锤千呼万唤始出来,从树洞的扎根处笔直降落。 “凌隆锤!” 宇唯喜出望外道。 接下来宇唯便酷酷地飘在凌隆锤后面,看着盗墓四贼被逐一收拾。 从宇唯参加忌命舞到前几天都是这样,凌隆锤就像一个事必躬亲的手下保护着宇唯。 那感觉,确实像飘了,只是眼下此飘非彼飘。 凌隆锤怎么会出现在这?宇唯问忌命册。 凌隆锤被冰檐棍封印在了千植市与忌命界交界处。受到你的感应,前来护驾。 盗墓四贼可有弱点,可让他们听令于我? 木锦是他们的死对头。对了,唐塞殿,你不是要去进攻唐塞殿么?他们跟匪雷也不和,而且对他的府邸唐塞殿的构造极为感兴趣。 快调出他们的资料。 “你们四人联手都打不过我的忌命物,还是乖乖投降吧。” 宇唯收好凌隆锤,将它别在腰间。见他们都是性情中人,明面嚣张,暗地试探道。 “这要在地底下,你早死一百回了。” “你们是……” “我们是……” “盗墓四贼!”宇唯抢先说道。 四贼听闻脸色大变,皆露惊骇惶惑,畏惧敌视之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什么办法出去,而不是浪费体力。”宇唯既镇定又担忧道,“你说是吧?莫印邪老伯。”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本大爷的名号。”印邪大笑一声,道,“何德何避能渊九,太负天成倒恐铜,洛铲外阳山却恨,不削子丑定乾坤。” 这是印邪的专属盗墓切口,大意是说他的经历并问对方何以应答。 “九涌搭山怒气冲,千年古敏在心中。宝屠顶下无名动,忌命诀劫为此崩。” 宇唯胸有成竹地回应道。 大意是印邪曾怒上九游塔,破千年古谜,又下宝屠顶,制止忌命浩劫…… “莫问晚辈何得知,虚怀若谷滚滚流。” 这句是宇唯自创的,押不押韵合不合理不得而知,反正就那意思。 “是了是了,你就是我们要寻的反盗盟主。” 印邪仰天长叹,退到一边。 “快说说,那我呢?那我呢?” 那灰头土脸的女子上前问道。 “菊盏璇,你曾是忌命女权的表率,因……”忌命册在宇唯脑海里显示的是因克夫丧子,宇唯暖心地将它改成“因家庭变故沦为土夫女,一夜之间将整个村子的墓穴盗尽。” 盏璇听完立马泪如雨下,刚好可以洗洗她的脸。 “还有妖冠和日月千魔。”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对我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忌命术又如此了得,是个人物。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表态,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日月千魔就那年轻人不耐烦道。 “只要能助我们逃离这里,不仅逃离这里,还有那该死的青棱居地牢,我们愿誓死追随你。” 妖冠就那硬汉示好道。 “肯定可以的,且看我们的反盗盟主大显神通吧。” 印邪信心十足地说。 怎样快速修习忌命木诀?宇唯多个心眼地问忌命册。 利用文诀将木诀贯于体内,再运用忌命术使出,不到一日,便可练透。 你怎么不早说?宇唯胸中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你又没问。 哇靠。可以叫他们四个帮什么忙? 你可以叫他们在你练功时帮你护法。忌命木诀在你体内修炼会异常灼热,要知道还有忌命火诀这鬼东西。对了,你也可以逼他们动手使出木诀的招式,你不是学会了蓝魔幻影的第四层拷贝了吗?运用起来会快一点。 “四位,得罪了。” 宇唯忽然在半空使出跪斩悬,拈花成佛般,片刻间花海翻涌,泛滥成灾。 盗墓四贼沉着应对,宇唯将他们的招式都牢记在心。 “盗墓四贼听令!”冰檐棍这时突然跳出来道,“主人要开始修习逃出这幻境的功法,麻烦帮他护法。” 宇唯诧异不已,这冰檐棍总是一鸣惊人,现在竟对他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想来有凌隆锤在它们便开始了邀功请赏之争,记忆里的那个梦模模糊糊,奇奇怪怪。 不一会在他们四周就掉落下了十几个活死徒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家伙,想必也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宇唯懒得再应付他们。 殊不知眼前这四贼便已是代表了盗墓界的至尊和顶级学问。 四贼像得到命令一样的团结起来,左右手各持两根竖立的光柱,发出的光线交叉在身后,形成四个垂直的三角形光棱,光柱又与最近的光柱两两连接,结界形成。 宇唯调整好蓝魔幻影的亮度,回想那些动作,刹那间结界内便出现了六面镜子,各在东西南北上下,像一个巨型魔方。 而这功法,就像六种颜色一耍就千变万化。 那些招式是木诀的只言片语,前后衔接,彼此对应才能发出巨大的威力。 练到第五句时宇唯已开始洋洋得意,心猿意马,自视甚高,这便是木诀的心魔,容易导致人居功自傲,就像木锦。 印邪在一旁看出了此功的可怕,想要警醒宇唯,以免他走火入魔。 宇唯正练得毫无进展,却见印邪运掌而来,结界里的两面镜子被打得稀碎。 这才将宇唯的紧张劲调动起来,只见他催动木诀,在结界里几次翻转,印邪却只守不攻。 聪明的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在敲山震虎,自己再不能松懈下去。 一个激灵,便一口气将木诀练到了第七句,再将前面的六句温习一遍,大感如虎添翼,运用自如。 渐渐的,结界里的两面镜子又破镜重圆,闪过第八句的招式。 宇唯体内却开始灼热难耐,痛苦不已,像有千万只火蚂蚁在爬动,忽然他眼前闪过大柏叔的水火龙。 原来那火诀与水龙结合后,已经有了 水龙的记忆,水火龙的轮廓十分清晰。 宇唯努力回想各种召唤忌命兽的方式,譬如在万物国的乌鸦,譬如在黑人岛上的朱雀,饕餮,滕龟,还有未出场的鲲鹏。 火木龙——木龙身由冰檐棍组成,木龙爪由凌隆锤组成,木龙鳞由波黎光组成。忌命册未等宇唯开口便先说道。 还有木龙眼,由蓝魔幻影第五层——兽眼操纵。索翁补充道。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宇唯在四贼期待的目光下结印召唤。 第一次只是一堆烧着火的烂木头,第二次那木头开始蠢蠢欲动,第三次宇唯化身雕刻大师,在那里敲敲打打,恨木不成龙。 “事不过三我的主人。” 妖冠用看好戏的口吻说道。 宇唯紧闭双眼,凝神聚气,但凡五行里矛盾的两种术威力巨大,却也更难召唤和掌控。 芸庄还没多久就学会了忌命物诀,而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被困在这里像个废材,他不甘心。 对了,龙鳞可以暂且搁置,既然木龙眼是蓝魔幻影,而蓝魔幻影又控制着波黎光,大可利用物兽之间的此消彼长坐收渔翁之利。 “就是这样,孩子!”索翁激动道。 两把匕首光速地绕着宇唯旋转起来,一道道气流跨过宇唯的头顶,火,开始燃烧!木,开始澎湃! 为了成功召唤火木龙,宇唯连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一声怒吼,将整个树洞震动得摇摇晃晃,波黎光有多强大,那木龙就有多愤慨。 木龙只身体一屈伸,那结界就被捅破了窟窿,随之而来的是火诀的火上浇油,与木诀相互钳制。 一只红黄的巨兽超然其上。 宇唯立于龙头,终于终于! 四贼的结界被破,都各自受了些伤。 龙头温顺地将他们四个接住,宇唯安抚道“没曾想火木龙如此强大,抱歉抱歉。”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恭喜反盗盟主。” 印邪大喜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 日月千魔道。 “小心那些活死徒!” 宇唯见那些活死徒像饿死鬼一样朝龙头扑来,正欲使用波黎光。 “这个小菜一碟。” 妖冠只手一挥,掌前便出现鬼玺,一个类似于宇宙黑洞的漩涡气流,将活死徒吸了过去。 “反盗盟主,听没听说过阴兵借道?只要是跟盗墓有关交给我们便是。” 盏璇得意道。 宇唯微微一笑,他打小研究《反盗笔记》,几乎都能倒背如流,只是不想声张。 “还没请教反盗盟主尊姓大名。” 印邪作揖道。 “晚辈世门长孙牧宇唯。” 宇唯认识他们也极为高兴,毫无保留地说。 “什么?” 盏璇脸色一沉,愠怒道。说完一拳挥向宇唯身上,宇唯没有防备,毫无躲避地挨了个正着。 “我为了能够逃出去,居然助纣为虐!” 盏璇又悔恨不已道。 那龙头忽然一阵抖动,谁都没有摔倒,唯独盏璇失足掉落,锋利的龙爪就要将她刺透,取她性命于分秒毫厘间。 “快住手!” 宇唯情急之下将波黎光调动而至,火焰也牢牢地将龙爪缚住。 菊盏璇跟我们世门有何仇?宇唯赶忙问忌命册。 当年正是因为贼爷和木锦联手,贼爷出情报,木锦出人手,才将盏璇的丈夫和儿子抓住,折磨至死。让盏璇性情大变,降而复叛,被当成棋子利用去盗墓,而后冠以女贼的罪名。然而这里面,似乎还另有隐情。 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那么细。 宇唯快要被忌命册气死了。 “璇姨,请您节哀顺变,只要我在一日,就一定帮你找出真正的凶手。当年的事,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宇唯一脸歉意地说道。 盏璇只呜咽地啜泣道“命忌门就没一个好人……” 第37章 化整为零 盏璇从开始的哭哭啼啼到控诉着的婆婆妈妈,宇唯对此束手无策。 那些掉落下来曾被关押的盗墓能手,见宇唯召唤的火木龙威力巨大,都过来俯首称臣,约摸有十几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火木龙突然对着天空狂吼不止,像是受到了惊吓。 宇唯命三贼好生查看,自己跑过来安慰盏璇。 盏璇忽然停下哭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自己夫儿死后,第一个能够如此耐心地对待她的聒噪,不曾想却是自己仇人的孙子。 众人正四处搜寻防备,一个人裹着一团棉花的身影忽然从火木龙的嘴里喷薄而出,伴着一些木材和火焰。 宇唯回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缺耳大叔!” “亏你还记得我,小宇唯。哦,不,长大了,大宇唯。”缺耳开怀大笑道,“这里是不是青棱居地牢的树洞?” “正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原随告诉我你这两天的遭遇,我一路寻来,又听刺爷说你将青棱居地牢搅得个天翻地覆,鹰茂伯又感应到火木龙的存在,我使用了反向召唤术,一出来就到这了。” “原来如此,搅乱青棱居地牢的估计不是我,而是用纸片假冒的我。” “你且跟我回去。”缺耳按捺不住惊讶道,“盗墓四贼?” “没错,缺心眼。”妖冠面目狰狞地说。 “宇唯,你什么时候跟这些人同流合污了?他们可是十恶不赦的盗墓贼!” 缺耳质问道。 “要不是他们,我召唤不出火木龙,恐怕还见不到你。你也知道,世门现在就一空壳,急需各路英雄。我也有我的无奈之处……” “你这样是跟木门对着干呀!” “既然反盗盟主觉得用我们这些贼有失体面,勉强无奈,那么请便。我们一定与你划清界限,不再有瓜葛。” 印邪被宇唯的言语伤透了心道。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本性没你想的那么善良,防不胜防。”缺耳担忧地说。又问“这火木龙是你召唤的?” “因缘际会,因缘际会。” “不错不错。” 宇唯与缺耳聊得正在兴头,忽然背后一掌劈来,缺耳眼尖,抛出雪孽虫,将盏璇掀翻在半空。 火木龙的龙爪尖锐无比,朝盏璇射去,被宇唯用波黎光弹开了。 其他人看见缺耳跟盏璇动手,都围过来要置缺耳于死地。 “各位听我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宇唯挡在中间只能做和事佬道。 “如果不把他们解决,待会一起从这出去那才是更大的误会。” 缺耳深谋远虑地说。 双方僵持不下,宇唯知道现在他们最想其实还是保命越狱,便问缺耳:“如何出去?” “大家都只能进火木龙的嘴里,才能穿过令人窒息的树洞。但我恐怕他们贼心又起,欲对不是墓穴胜似墓穴的龙体行不轨之事。” “哼,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们就都知道了,而且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日月千魔奸笑道。 这已经是千魔第二次明媚的装逼,宇唯终于回道“巧了,我可是全宇宙最强的。” 不等千魔回答宇唯便若有所思道“龙体是冰檐棍变的。” “额……那就还好……或许他们可以开发个空间让我们……” 缺耳越说声音越低,又突然起了个高调,叽里咕噜地说着忌命兽语。 片刻间火木龙像是听到远方的召唤一样,摇晃着尾巴,攀附而动,欲上青天揽明月。 所有人都被吸到了火木龙的嘴里,伴着地动山摇的吼声,像过山车般,往九霄 云外去了。 黑暗中宇唯的双眼处于蓝魔幻影状态,将外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到一棵庞大的倒过来的镇牢之树,落叶往上飘,枝干横生。 “在那上面可建造一座座新的地牢。” 缺耳仿佛也看得见,在旁边介绍道。 待飞到结界处树根盘根错节,占地约100平方米,看得宇唯目瞪口呆。 “地牢的怨气每增加一分,这树根就多长一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缺耳渊博地说。 缺耳的耳朵似是能听到火木龙的心跳道“他们开始认眼了,这么一群被关押多年的盗墓贼肯定技痒的。” 认眼,即找寻和确定将要盗掘的古墓。 黄昏时分青棱居地牢火焰虽熄,但坍塌严重,地牢外人潮涌动,木锦率命忌门众人将越狱的犯人武力镇压。 本来木锦是要召唤他的忌命兽木龙的,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有些力不从心。 况且这里是青棱居,召唤出来难免碰撞损毁屋舍栋宇。 最让木锦气愤的莫过于众人在逃出来的乱贼中看到宇唯的身影,就那个纸人,虽未见他出手,他却引领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其心可诛。 刺爷,龚绝等人却不信,忙使出武功绝学去会会那个纸人,那个纸人的行为举止和宇唯如出一辙,面对刺爷等的呼喊也不说话,不多时便消失了。 日照西山,也照这大难不死的青棱居,忽然一声轰隆巨响,一条腾云驾雾的火木龙将青棱居地牢捅了个大窟窿,宇唯和缺耳被一团团棉花裹着送出了龙嘴。 “这逆贼竟跑去树洞召唤木龙!”木锦拳头紧握,气愤难当,“臭彪,去,把他杀了。” 臭彪颤抖着双手,不愿意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火木龙,他是有些嫉妒,可杀宇唯,他有些下不去手,而且打不打得赢还是另一码事。 “这不就对了,这才是忌命之子该有的模样,木门功法已然学会。” 刺爷欣慰满意道。 宇唯刚回到地面,身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一接,是依纯的声音“你没事吧宇唯,我好担心你呀。你在哪?我去接你来我家吧……” 电话那头忽然一声怒斥,将依纯的话给打断了。 “我没事。你怎么了?依纯……” 宇唯欲言又止,觉着电话那头十分蹊跷,只听得连续的盲音,通话断了。 想来应该是在家,没什么事的。宇唯判断道。 一看吾铭也打来了电话,正要拨过去,忽然被一脚横空抽射手机都踢飞了,俊美的脸庞也红肿一块。 “宇唯,不知你从哪里偷习得木门功法,又放走那么多盗墓贼,今日我与你必有一战!” 臭彪一脸怨怒道。 话音刚落火木龙的龙爪就射向臭彪,宇唯连忙制止道“我只是为了逃出树洞,并没有要偷习为非作歹的意思,今日你若不解,我大可自废木门功法。” 众人听了如此傻话,不禁笑宇唯老实厚道得紧,臭彪冷笑道“如此甚好!” 缺耳忙无声地躲到宇唯身后将他打晕,跳上俯着身的龙头,扬长而去。 一抹夕阳,消融在臭彪落寞的脸上。 “是缺耳!这家伙,火木龙该不会是他召唤的吧?” 许鑫激动道。 “木龙他倒是召唤得出,火木龙恐怕要身上有火诀的宇唯帮忙。” 萧q爷火上浇油道。 “哼,大家现在也看到了,宇唯勾结盗墓贼,破坏青棱居地牢,又和缺耳联手召唤出上古木系神兽,哪有这样的忌命之子。要果断处决他。” 木锦大为恼怒地说。 “你为什么就只字不提中午宇唯为你们青棱居解大火之围的事呢?”刺爷一针见血道,又苦口婆心看似落井下石说“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责任,你总不能为了让木门独霸天下就一棍子打死吧?” 木锦正欲反驳,忽感觉臭彪身前紫光一闪,他和木镇,木盛三人立刻一齐向前去将那攻击挡开。 “盗墓女贼菊盏璇!”众人不禁惊诧惶恐道,“糟了,另外三个贼呢?快找出来解决掉。不然断头陵可就危险了。” 菊盏璇被挡开之后无处可逃,被木盛的实竹锤击中瘫倒在地,但口中还恶狠狠地念念有词道“木门世门,你们的子孙都不得好死。” “快把她绑起来!严刑拷问!” 木锦吩咐所剩无几的手下道。 原来刚从火木龙嘴里出来的还有菊盏璇,只是她拥有盗墓隐身诀,即从一座墓穴出来有段时间是可以隐身作为缓冲逃命的,但在隐身这段时间她对任何人的进攻都是无效的。而一旦隐身解除,就是她报仇的好机会,哪怕鱼死网破。 至于菊盏璇为什么不跟其他三贼在龙体内开发异度空间,从她的反应便知。 这时木盛二儿子虎包跑过去将墙角处那瓦砾废墟上的手机捡起,它还在不停地响着。木锦忙示意他拿过来。 “缺耳不是说从工地上帮忙摔下来,躺在家里卧病在床吗?看来是要躲过组敢组织的忌命兽统计大会。夺金大赛不知还能不能举办了。” 冯三爷分析道。 龚绝听闻突然回过头来道“三叔还是那么杞人忧天,多干点实事吧。” “谁都知道你和组敢关系匪浅,一个有钱一个侄女婿,怎么?不准我说了狗腿子。” 冯三爷变了口气道。 龚绝大叫一声,便要去扯冯三爷的衣领,被刺爷和萧q爷拦了下来。 “你个破司机,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锤死你。” 龚绝气得额头脖间青筋暴起道。 “锤啊,你锤啊。” 冯三爷不甘示弱道。 “你们两个傻子,本是来帮忙的,现在倒让人看笑话。” 刺爷打趣调和道。 命忌门中都乃性情中人,每次遇到一块总会碰撞出点小插曲,众人不以为怪,见木门暂无大事,派了部分人手去步论山断头陵,其他都纷纷告辞。 “那宇唯怎么办?” “放心,有缺耳保护他十拿九稳。他可是挚桐的生死之交。” “要是是假缺耳怎么办?” “这世上能让火木龙俯首帖耳的有几人?” 这两句一问一答淹没在匆匆的人流里。 “对哦对哦,是是是,宇唯在木门受了点轻伤,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嘴里老是念叨着你们……好好好。” 木锦不去当诈骗集团的首领简直屈才。 电话那头吾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轩聂和雨薇苏醒不久,大柏正准备着要和他们共进晚餐。 吾铭并无心思吃饭,匆匆一顿后很快便带着更无心思的雨薇马不停蹄地赶来木门,宇唯受伤他无论如何得来看看,并得到全新的命令。 大柏忙命锁烈跟上。 到了毁坏严重的青棱居前,木锦早有准备地伏击,把吾铭,雨薇和锁烈都一一放倒,只是锁烈傲世神功,费了些周折。 奇怪的是就在他们将吾铭等人请进屋内之后,青棱居的门被猛烈地撞击了几十下,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关于这个鬼影,木锦在步论山的时候见识过。只要不伤害雨薇,一切都好办。 却说木锦窃喜得像拥有了话语权一样,忙命木镇,木盛另辟一场地做地牢,将三人关押了进去。 木镇 ,木盛却办得有些迟疑,只因吾铭跟锁烈都乃萧门中人,这样无异于公然与萧门为敌。 正踌躇间,木锦忽然心念电转,一眼看破,命臭彪送吾铭和锁烈回萧门府邸仙广冥,只要将这个宇唯最关心的妹妹关押。 又命手下将家门牢门大开,待有个蝙蝠一样的鬼影飞过再关便是。 第35章 雪覆焰场 “为什么不请个司机呢?三伯。” 当车快开到围岭村境内的时候,宇唯突然犀利地明知故问道。 “没人愿意,我的条件太苛刻了。” 龚绝自嘲地说。 车窗外有围岭村人在放着鞭炮烟花,大摆宴席,庆祝匪雷载跟头的大事。 “听说是你和金门联手搞垮匪雷的?” 龚绝消息倒十分灵通,只是有依纯他们在宇唯不好回答,但这一切都被依纯暗暗记在心中。 “三伯怎么会找不到司机呢,那句怎么说来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宇唯岔开话题地说,“听说三伯富可敌国,可否教我几招?” “先从自己开车学起。” 龚绝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原来如此,受教受教。” 宇唯问得大获全胜。早就听说三伯是一个买筐橘都要为两毛钱砍价砍个半天的人。 有人说他太抠,他说一筐橘少说也便宜个十几块钱了,钱不好赚。 “富可敌国还开皇冠?” 卓老三忍不住插嘴道。 “这叫低调,懂吗?” 宇唯回头瞪了一眼卓老三,故作深沉道。 卓老三被吓得不轻。 “看来我要实现我的诺言,只要下车就将你痛揍一顿,现在看在三伯的面子上且让你嚣张。” 宇唯又煞有介事地说,卓老三安静地再不出声。 “宇唯,也看在我面子上吧,我们以后终究是一家人。” 依纯成熟稳重地说。 “瞧瞧,瞧瞧,我的侄媳妇多懂事。” 龚绝好似欣慰地说。 “他现在孤苦伶仃势单力薄的,只怕配不上我们奕林一家。” 卓老三忽然又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地说。 “这话你倒说对了,确实配不上。”宇唯淡淡地说,越是平静的表面底下越是低到尘埃里的自卑心,“我就是行走于茫茫人海中的一条狗,野狗,无依无靠,自在逍遥,谁能赏口饭吃,我就对他摇尾巴。只是别触我逆鳞,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 “配不上就配不上,何苦作贱自己?”依纯听到眼泪便凄苦地直流,“想来另一个是芸庄咯?” 宇唯没有答话,只将左右手的关节都霹雳吧啦地活动了一遍,车子也开到了奕林的乡村别墅前。 卓老三夺车门而出,一边朝家门口疾步跑一边叫喊着“快来护驾,本爷有危险。” 这一举动把宇唯笑到肚痛,不得不承认道“这纨绔村痞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了,胆小如鼠,像小丑一般滑稽可笑的。” “宇唯,我这把杀瀑戟给你吧。” 依纯依依不舍,不知道如何帮助宇唯才好。 “不用。多谢。” “手机不要关机哦,要记得充电哦。” 依纯比了听手机的手势在右脸上。 “三伯,你的手下呢?” 依纯下车后宇唯严肃地问。 “木盛。” “冯三爷也是不带手下。” “切,他?有勇无谋之辈。” 宇唯不敢苟同但也知很难改变长辈之间的偏见,不再多说。 到了青棱居外,木门一家都撤了出来。 木锦看见宇唯也来,一下子把脸拉长,不愿被他看到木门首掌如此狼狈,就走开了。 “保护轩聂这家伙不用那么尽心,实竹锤就不用带去了,见好就收。” 也是两个小时前,看着整个木门的所有木制忌命物全都燃烧起来,木锦故作轻松对出门征战的臭彪道。 宇唯见刺爷,冯三爷,萧q爷,许鑫也在场,和他们打 了下招呼,就走到一旁。 龚绝率先说道“怎么?还没找到解决之法吗?” “大火已烧了整整三个小时,并没有熄灭,也没有蔓延到邻里街坊的意思,我们浇了好多次水都无济于事。” 刺爷回应道。 “两个小时前大柏曾来看过,但连他手里的水棍都无计可施。” 萧q爷怕人忘了他们一门的功劳,回忆道。 “木门的东西都只是烧着,并没有化为灰烬。” 冯三爷若有所思道。 跟花斧扳还有魔杖是一样,只是这次的火势未免太大了。宇唯心想。 “此刻藏在木门府中的高手被众人尽收眼底,有多少兵力,怎么部署,一目了然。” 许鑫担忧道。 “如果有居心不良的人,我们木门早就灭族了。” 木盛实话实说道。 龚绝按捺住看好戏的心问“还没查出具体的原因吗?” 木镇咳了咳嗓子,声音低沉道“恐怕只有放出那团怪物了。” 这时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像收到什么指令一样,变成一支巨大的毛笔。 按理说,宇唯前几天得到忌命文诀,又看了那么多忌命册,写点什么应该轻而易举,挤挤总会有的,但不知为何还是废材一个。 即使他拼了命地思考,还是只能写出零零散散的忌命符,或许去上下忌命课才能才思泉涌吧。 而现在,他灵感乍现,来不及再去取纸张,顾不了那么多,就在地上临摹了起来。那冰檐棍也好像知道,才变成毛笔。 只见青棱居外的青砖黛瓦上都被涂满了忌命文,并闪闪发光,惊为天人。 众人被吸引了过来。 “妙啊!”刺爷忍不住地赞叹道,“好一个雪上空留的笔法!” “他将忌命火诀和文诀结合在一起了。” 龚绝慧眼识珠道。 宇唯想起那时在青棱居地牢即兴挥毫的感觉,却又突然摒弃,有些画蛇添足。 但如果衔接起来,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天上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却并不寒冷。 一片片细碎的雪花飘在头上、脸上、衣上、手上,迅即融化。 宇唯正打算描绘出雪落的声音,大地就变得静谧,渐无人声,银装素裹了起来。 “快看,火灭了!” 臭彪看着被雪覆盖的火焰渐熄渐止道。 就在这时,宇唯只觉着眼前奇光一闪,整个人都往忌命文里扑去,消失在了它的字里行间。 “这里是……” 他又回来了! 就是那日的青棱居地牢,只是那个哑巴画家已经不见踪影,那些忌命符也被重新涂改过,做出各种牛鬼蛇神的艺术新尝试。 空荡荡的牢房里热得像火炉一样,在宇唯所站位置对面的墙上,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立体肖像画正被一团火焰围绕,浑身布满血渍。 该不会青棱居的大火就是他引来的吧? 地牢外火焰已息,风雪渐止,宇唯并不太在意,来不及细想,开始找起他那天丢在这里的小纸片。 如果把刚刚写的忌命文当做一本忌命小说的开头,那么上回那小纸片是楔子,是序,对别人来说并无甚要紧,但现在于自己而言却是性命一样珍贵。 突然那肖像画动了起来,并开始艰难地向画纸外迈出。 宇唯没找到小纸片,心灰意冷,靠在墙边,努力回想着想要再写一遍。 他心情低落地扫了一眼前面,却被画里走出来的自己吓傻了。 又不是没见过,他逼自己冷静道,上回自己不就在画的另一头,唐塞殿的密室过来的?又去 往蛇淤坡。 忽然他灵机一动,朝那幅画走去。 木门的危机估计已解。 既然可以来,那么他也可以过去。 他与那个纸做的自己擦肩而过,只感觉炽热躁动,走近那画才看见那天写的忌命文全被题在了落款处,不觉发了一阵呆。 蓦地宇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纸人,这才想起跟他交流下“hey,boy。” 那纸人也回了回头,笑了笑。 那笑,阴险诡谲,宇唯敢保证自己决计笑不出那样的表情,倒像是那个哑巴画家的笑。 “你是我的克隆人吗?” 宇唯想起在万物国时传国玉玺的阴阳修罗道。 纸人不语,只顾着去开地牢的铁锁,又忽然放弃打坐在地上。 在宇唯的蓝魔幻影下,纸人像是3d立体高科技的光影产物。 难不成要假冒他大闹木门? 宇唯左眉一提,波黎光飘忽而至,划动之快,刀刃之锋,将那纸人大卸八块。 可是下一秒地面上的纸屑聚拢合体,又安然如故。 宇唯情不自禁地使出七天诀佛迹跟羿秉耀千磊,因为刚刚体内的文诀跟火诀同时存在,现在幻诀也可以跟体诀叠加在一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纸人却不慌不忙地左右手结着印,像是生门的忌命土诀。 轰隆—— 宇唯所站的地面不断裂开,虽无山崩地裂之势,却有土崩瓦解之实,不一会就破了个大窟窿。 宇唯从未见过此等术诀,双脚踩空,掉了下去。 这感觉,如此轻盈,宇唯像是去到了外太空,飘在一片花海之上,千植之间。 这里是哪里?那个纸人是怎么回事?木门之所以烧起来,是不是跟纸人有关?我是怎么进到了地牢?忌命火诀和文诀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宇唯也只有在这一片宁静里才想起问忌命册,但问题太多,把忌命册问短路了。 索翁却笑道“慢慢问,给忌命册一点时间。” “亏你还笑得出来,现在地牢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若不把他解决,估计天下大乱。” “你要阻止天下大乱,首先自己不能乱。” 索翁语重心长的说。 这里是千植市在忌命界的残留空间,虽然两个空间一直是平行的,但木门的地牢怨气太重,哀鸿遍野,镇牢之树,与蛇淤坡的忌命树同宗同源,倒挂着地牢而生长,突破了各种结界。忌命册快速回答道。 千植市,是那个跟万物国纵横的空间?也就是说,我现在在倒挂的树洞里,为什么是漂浮着?眼前的花海,蔚然成林都是幻像?如何才能逃离这里?宇唯又急不可待地问,忌命册解答了一个问题,又多出了四个问题。 对。因为你还没有学会忌命木诀,所以无法驾驭自己,被困在这里面了。 那个纸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和情报范围了。 如果有空,多写写忌命文,因为你最初的纸片就写于地牢,于是就被火诀跟文诀召唤到地牢了。 忌命册耐心地一一解答。 将忌命木诀调出来吧,我试着学学。上回你说登门讨教,现在我来了。宇唯内心的斗志被燃起。 忌命册也不反驳,原来它也怕死。 逵吾于木锋,上古以厉荏。荒眼知远近,破土方晓声。铠同东来,鬓结驱修。遥送出丘,地梳万柳。 这八句秘诀可诠释所有木诀,你外公保存着却不藏半点私心,即使你爷爷问起他也没有泄露这个秘诀给他。今日却被你轻松得到,真是命数。 我宁愿不要这木诀,要 回家。宇唯任性道。 你已半只脚踏入这天下,由不得你啦。忌命册泼冷水道。 宇唯参不透里面的意思,着急得团团转。 眼前正是一片和风熏柳,花香醉人,自己也漂浮其上,晕头转向。 忽然从上空又掉下来四个人,宇唯看得分明,穿着破烂不堪的衣裳,应该是被青棱居地牢关押的盗墓高手。 宇唯心生一计,大胆地朝他们使出七天诀佛迹,想进入他们的意识却并不奏效,反被他们群起而围攻之。 他们的身法和术诀无不透着忌命木诀的痕迹,宇唯忽然想模仿,意外察觉到了蓝魔幻影的第四层境界,拷贝。 “这小鬼,想必是木老鬼派来解决我们的,咱们要先把他干掉,再算旧账。” 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恶汉先说道。 “干掉他还用几个人吗?” 容貌略显年轻的小伙子回应道。 “如果是木老鬼要来解决我们的,会就他一个人,也不用脑瓜子想想。” 另一位老者淡定道,充分诠释了姜还是老的辣。 “就是,我们现在飘在半空,这里面必定有诈,说不定木老鬼就躲在哪里观察着我们。” 是个女子的声音,宇唯仔细一看却是蓬头垢面,恶心至极。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38章 空城绝后 且说缺耳把宇唯带到了自己家中,火木龙也变回了冰檐棍跟凌隆锤。 这些天宇唯就没好好地睡过觉,此刻在缺耳家里躺在弹簧床上酣睡得十分舒服惬意。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遇到那么多苦难。衣带渐宽终会悔,不为谁消得人憔悴。 本来是要吃晚餐的,缺耳见宇唯熟睡便没叫他,宇唯只起来喝了几口水,上了个厕所。 春日里的庭院,红杏树下,妈妈十分满意地读着宇唯写的忌命册,厨房里奶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食前方丈。 爸爸从城里经商回来带了零食还有一部手机,把宇唯高兴坏了,一股脑地用手机玩着贪吃蛇。 弟弟禹魏欢快地跑到爷爷面前,又撒泼似的逃开,笑声回荡整个万迁君庐。 雨薇也回来了,认祖归宗,再不会哇地一声大哭,也不会独自躲在外公家的黑屋子里抹泪。 他们一家准备去看望外公,外婆,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不需要什么冰檐棍说话,凌隆锤护主,只有欢声笑语,只有理解与爱。 只是春日漫漫,好景不长,外面的世界太狂乱,梦季杜好像阴魂不散,黑暗中放大被杀时的瞳孔,似黑白无常要来索命,又似无耻看客充满孤独。 宇唯的脑海里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转换,最近发生的有惊无险的一幕幕,一场场纷争,一条条人命,有如晴天霹雳,让他感到无助与排斥。 眼前芸庄和依纯又打起来,忽然冒出个黑乎乎的绵黎,把她们吓得退避三舍。 命忌门与斗奇派在迟望江上又有一战,黑人族长鬼魂附体于魔杖上与宇唯对话,那魔杖却有自己的个性和灵魂往万物国跑。 宇唯一直追呀追,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路的尽头是层峦叠嶂的云雾,自己刹不住车,一直向远方的大海跳去。 咯噔—— 像是坐飞机时的恐高,似乎汗流浃背一切没有那么重要。 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七点,恍惚间才发觉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梦,一点都没有宏观叙述的笔法,以美梦切入宇唯的脑海,又以冰冷无情告别旧日,前后毫无逻辑自相矛盾。 正惆怅彷徨间,闻见一阵香喷喷的鸡汤味,馋得他直咽口水。 缺耳这给了他一种家的温馨感。 走出客房来到客厅,宇唯看见缺耳正美味十足地喝着鸡汤,看着电视,哼着小曲。 混得像他这样,此生足矣! “起来啦,宇唯。快去厕所洗漱一下,新牙膏跟牙刷就在那个蓝色的水杯里。再去厨房把那锅加了田七的鸡汤喝了,是另外一锅,别搞错了,记得热一下。”缺耳啃着鸡爪,嘟嘟囔囔却暖心地说道,“本来是昨晚你大婶熬好的,见你睡得香没叫你。多吃点。” “好的,谢谢。大婶跟弟弟妹妹呢?” “他们今早去岑普避避风头去了。在这里你就当成是你家,不必拘束客气。” “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动乱不断,我不想参加忌命兽统计大会。组敢却又追去岑普要我出山,我假装受伤。但昨天一战已露了馅,恐怕要做好面对的准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宇唯深有体会地说。 “大叔,你可认识命领陀?” “别说,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头疼。” 宇唯这才感觉芸庄的回忆可能不假,命领陀那老头可能并没有说谎,想告诉缺耳又不知从何说起,好生为难。 “怎么了?看电视吧。” 缺耳拿起遥控器调了个台,心不在焉道。 接下来一老一少就对着电视机喝着鸡汤,十分自在。 宇唯一会笑,一会静,万分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但宇唯十分自觉,不多时便问“谢谢昨日大叔相救,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家去了。” “没事没事,你且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好有个伴,你小叔家养的那条老猎犬可还在?” “前天晚上就是因为它我才九死一生,应该还绑在万迁君庐,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生看养它。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宇唯暗自诧异缺耳什么都不关心就关心一条狗,又问“对了,我叔叔呢,可有联系到他?” 缺耳正欲回答楼下的家门忽然“梆梆”的响起,缺耳做了个手势示意宇唯保持安静,调了一下监控看到正是组敢等人,忙蹑手蹑脚地走到宇唯身旁,将他脖间的冰檐棍就是一扯。 麻龙绳没断,冰檐棍倒裂为两截,一股奇异的红光从裂缝里迸发出来,缺耳被吸了进去,冰檐棍又复旧如新。 近来什么事没见过,宇唯倒显得十分淡定,只镇静地问“大叔,接下来要我做点啥。” “看电视。保护好冰檐棍。” 果然能够听到缺耳大叔的声音,像这种片段宇唯在看电视剧和小说的时候早就领教过。 不多时组敢率领手下破门而入,宇唯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惊慌着急,大摆胸有成竹的空城计。 给我调下组敢的资料。宇唯命令忌命册。 组敢,龚绝岳父的二弟,年少时备受村痞欺辱,但卧薪尝胆学有所成,成为集仙着名的首富。后曾投资忌命学校,夺金大赛,忌命乐赛,忌命舞团等多项忌命盛事,从中贪污不少。 屠龙少年终变恶龙。 “缺耳,别躲了。快出来吧。” 组敢的手下崇南爬上楼来大喝道,那声音似有核磁共振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也能产生回音,震得宇唯两耳嗡嗡的响。 “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宇唯不卑不亢道。 “去报署啊,看到时署角抓你还是抓谁。” 崇南狐假虎威道。 宇唯见崇南身后站着一位骨瘦如柴但目光坚毅的六十多岁老头,想必他就是组敢了,便讥笑道“真是狗仗人势。” 崇南一张开嘴巴,一根匕首就已行至他的鼻前,大有万夫莫开之势。 “快闭上你的臭嘴,多喷点花露水吧,要知道光速可比音速快多了。” 宇唯猜出了崇南的绝招,锋芒毕露道。 组敢另一手下崇北观察环境极为敏锐,一眼就看到红木桌上那吃剩的半碗鸡汤,用手摸了摸碗边还尚有余温,又看了看手里捧着碗鸡汤的宇唯,做出判断“肯定还没离开一会,大家四处搜搜,任何死角都别放过。” “小兄弟……” 组敢刚开口就被另一把匕首抵触着喉咙,那波黎光现在使用起来可真是得心应手。 “趁我没把你们主子杀了,都给我撤离这栋楼。” 宇唯已知箭在弦上。 众人停下翻来覆去的手,崇北只慌忙道:“撤,撤。” 组敢却视死如归地唠叨着“小兄弟,何不来我手下当保镖,以你的能力肯定比在缺耳家里混强。听说那个世门长孙牧宇唯也和你差不多年纪,失踪回到家后变得很是厉害,你应该可以和他匹敌,把他打败,到时候豪车豪宅你随便挑。” 宇唯可以听见缺耳在异度空间里笑到肚痛的声音。 “世门长孙和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打败他?他和你又有何怨何仇?” “要不是贼爷和宗石这两只老狐狸一个失踪一个去世,我杀他们个一千回都不解恨,老是阻挠我的计划和改革,到处挖坑不让我赚钱。” “你赚的可是良心钱?” “什么是良心?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良心。” “那你先给我来个三叩九拜,我就放了你,别再寻仇,今日这事就算了了。” 只见组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波黎光都赶不上他的速度,果然是个忍辱负重的高手。 可宇唯没见他的狡狯一笑,所有防备都付诸东流。 好在有凌隆锤,双锤齐出击向组敢的胸口,他手里隐藏着的刀也脱离了手。 宇唯试着用瞳力拾起那把刀,索翁就在他耳边响道“蓝魔幻影第六层,万刀荟萃!” 组敢一口气喘不上头,在那里吭哧吭哧了好一会才顺过来。 众人被那忽上忽下的刀分了神,没人注意到挤眉弄眼的宇唯,这个设定还是不太帅气的,宇唯这样想着,便弃刀取锤。 只见凌隆锤被两束光控制着悬在半空,有点举重若轻。 宇唯发现他们伸缩自如,像金箍棒,不用别在腰间,只需挂在自己的眉梢,一有进攻呼之欲出,而且并不会对对手有太多的杀伤性,处于可控范围。 若平常就跟睫毛一样大小,简直不要太实用,惊呆众人。 这时崇北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地问“小兄弟,你这棍子从何而来,竟然如此奇妙?” “他爸的勾八。” 崇南邪恶地粗鄙道。 组敢身后的手下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宇唯淡淡道“果然草尽你妈十八遍不带重样。” 那些手下一听笑得更欢,肆虐低贱。 “别笑了,快找啊你们……” 组敢大发雷霆道。 “缺耳大叔说了,只要夺金大赛让牧宇唯……让他参加,他愿意帮你统计忌命兽数据。” 宇唯照着缺耳的话如实说了出来,听到自己名字时有些停顿。 “我记得没错的话牧宇唯都没上过忌命课吧?名不正言不顺的,赶鸭子上架可以么?” 夺金大赛,不用问忌命册,只要会点忌命术的人都知道,那是十年一届的忌命术大狂欢,为了所有梦寐以求的金子,忌命界各类英雄尽显所能,大到豪门,小到乞丐,无不用生命与精神涉略忌命界的纵横空间,决斗,盗墓,侦查,夺宝,对乐,试舞,训兽,御物等,是忌命者心向往之的比赛。 上一届的比赛设在蛇淤坡忌命树上,那年宇唯才六岁。 挚桐正值青年,和大柏,缺耳参加的比赛,三人联手,厉害安全,反而只拿到最底层的宝藏。 木镇,龚绝和酒四也当仁不让,拿了中等的宝藏,后酒四的那份被龚绝吞并了,两兄弟也因此闹不和。 轩聂和小柏,奕林用电脑破译了忌命树的呼吸电波,一下子整个村庄都成了高速运转的cpu,引得电闪雷鸣,将电脑劈个稀巴烂。 最表皮层却是最危险也最多的宝藏,其中奕林拿得最多,后娶了二奶。 “好!正愁没有除掉世门子孙的机会,准了,别被我抓到,抓到必杀之而后快。” 组敢心狠手辣道。 “你可认识……三……龚绝?” 宇唯想看看组敢是不是六亲不认。 “你问这个干嘛?” 组敢警觉道。 “那天他说要收宇唯做义子。” 宇唯也曾想过,自己身无分文,不知可否投靠于龚绝,毕竟他家有化妆品工厂,再不济打打零工。 “哈哈,那都是表面功夫。” 组敢不以为然道。 缺耳在胸口嗡嗡地说着“别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这糟老头坏得很。” “不对,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崇北又发现新大 陆,因宇唯是面向他们背对着窗户,纵使楼外光芒万丈,也很难察觉不起眼的冰檐棍。 第39章 咫尺空间 “冰檐棍!” 宇唯语出惊人道。 “你是……你就是牧宇唯。”组敢大惊失色,但随即又面无表情,镇定自若道,“哼,我早该猜到。” “到时夺金大赛见,叫缺耳于今晚赶到集仙桥仔顶。” 组敢像抓住了宇唯什么把柄一样,有恃无恐地说,说完拂袖而去。 “宇唯你面对一群大人,不矜不伐,折冲尊俎,深得我心。” 缺耳不禁开怀大笑道。 待所有闹事者都走光,宇唯关上大门,上了二楼后,宇唯也学缺耳刚刚一扯,冰檐棍便像刚刚一样也将宇唯吸了进去。 这里面真像一座墓园,散发着漫无边际的黑雾,三座大墓碑,十几座小墓碑阴森森地立于黄土之上,鬼火在林子里若隐若现,一声声哀怨凄惨的哭嚎将背景衬托得更加恐怖诡秘。 宇唯不敢走得太近,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早知道缺耳大叔在这里面安然无恙他早被吓晕吓跑了。 “你这小子,倒学得挺快。” 宇唯循声望去,看见缺耳正光着脚丫坐在墓碑之上啃着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野味,依旧嘟囔着说道。 “这里是……盗墓三贼开发的?” 宇唯猜测道。 “没错。他们沉睡在这里面了,如果需要他们,学会召唤术召唤便是。又或者,让忌命兽唤醒他们。来,接着。” 缺耳向宇唯扔去一个像鸭翅一样的东西。 “尝一下,好吃你就多吃点。” 缺耳吆喝道。 “大叔,这是从哪里打来的?” 宇唯语气里带着点小心地问,毕竟入口的东西。 “这林子里,放心,这座墓园刚建成,没什么尸气。这片林子许是由三贼的三段记忆拼凑成的,倒也绿荫婆娑。” “好吧。”宇唯也啃了起来,“真羡慕大叔,怎么吃都吃不胖。” “可我没你那么高大呀。” 缺耳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材,谁一提起跟谁急。 “你且歇着,有空去寻慧华来我家,就说是你母亲的意思。” 缺耳这话信息含量大。 “什么意思?” “你母亲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母亲?她人呢?” “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爸拜托我的。” “我爸呢?我家里人呢?” “我只在12号晚见过他一面,身上背着包。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这与随叔的描述不谋而同。 缺耳说完对着座下的坟墓怪叫了三声,置好奇纳闷的宇唯于不顾,千魔的头颅就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我们正倒斗呢,别打扰我们,毕竟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千魔挺不耐烦地说还不忘自恋。 “那如果你们的主人叫你们呢?” “万死不辞。” 千魔虔诚道。 “好,那我测试一下……”缺耳调皮道,下一秒声嘶力竭地踩到千魔头顶,一直将他又踩到地底下去了,又说,“宇唯,你试着说一下忌命语。” 宇唯此刻只感觉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不说话不行,生活里的百般滋味都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只凝练出了“呗磁呗磁”的发音。自己也感觉奇怪,像是感应到了远古的奇异肌肉记忆一般。 所有盗墓贼从地下露出头颅的那刻蔚为壮观,好像打地鼠游戏画面闪现而过,墓园也有了生机一样。 “也没什么事,你们主子尝试着叫下你们。” 缺耳冷冷道。 “反盗盟主,为吾自由,反盗盟主,逍遥必胜。” 盗墓 团伙异口同声道。 “晕……”宇唯好像有些受宠若惊道,“你们这样埋在土里不难受吗?都起来说话吧……” “不用不用,都回去吧。” 缺耳挥了挥手,但没人听他的。 “你们听得懂我刚才的语言?” 看着三贼冒出地面像轻松的浮出水面一样,宇唯好奇地问。 “是走地鸭召唤我们的。” “呗磁呗磁?” “忌命语这属于。” “我为什么能说忌命语了?” “想想你刚才都经历了什么。”缺耳反问道。 “吃鸭翅!” “这小子,有点悟性。” “这也行?”宇唯惊讶不已,又问三贼道“你们在我的冰檐棍里会不会觉得不习惯,我可以放你们出去还你们自由。” “你个傻小子。” 缺耳情不自禁道。 “不会不会,能在这里已是世间最大的自由,守护主人,是我们的使命。” 三贼忙道。 “那你们躲在地底下能做啥?” “寻找通往纵横空间的高山流水,平行空间的皇宫陵园。” “建造墓穴?” “别说那么难听吗。” 缺耳插嘴道。 “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不能做,知道吗?这是命令!”宇唯浩然正气道。“回去吧,等我有空了我就来找你们。” “好大的官威哦。”缺耳对眼前宇唯的一言一行都极其欣赏,颇有好感。 “遵命!” 众贼应声道,齐刷刷地遁入土中,霎时间整座墓园只剩宇唯和缺耳两个人影,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大叔,我叔叔呢?有见到他回来吗?” “我只收到他用独影雕给我寄来的信,看完信就自己焚毁了,像是中了什么咒语。” “信上说了什么?” “叫我收你为徒。还有,小心木锦。” “好的。” 宇唯不假思索道。 “独影雕现在在何处?” 宇唯不放过有关叔叔的任何线索。 “飞走了。那是你叔叔的独门秘兽。放心吧,你叔叔没事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宇唯请教道。 “对哦,出不去怎么办?”缺耳坏笑道,“你自己看看你脖子上的冰檐棍还在不在?” “还在!” “也就是说,你再一扯会进入三贼打通的另一个空间……等一下,有动静。” 缺耳正准备细心的讲解给宇唯听但忽然像收到什么信号一样,把右手放在耳旁当接收信息的收音机一样。 宇唯看见地底下一堆堆的甲壳虫不断地渗出到地面,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早就发狂了。 “你是不是有个刚回家不久的妹妹,叫雨薇。” “是啊,怎么了?” 宇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昨天给丢在青棱居,也不知雨薇和吾铭回外公家了没?自己没接电话他们岂不担心死了? “据昨夜的甲壳虫从木门传来消息,你妹妹和菊盏璇被关押在了一处,此刻并无生命危险,但谁都知道木锦的手段,最好快点施以营救。”缺耳喘了口气又说,“虽说我不能完全打败木门,但至少大闹一场还是可以的。” “不用大叔你出手,我的家人由我来救。盏璇也算我半个手下,就怕她对雨薇动起手来。眼下必须争分夺秒。”宇唯不敢细想,又问“吾铭呢?” “在去仙广冥的路上。” 仙广冥是萧门的府邸。 “好一个吾铭,中了我的幻术还是让他逃了。 ” 宇唯气急败坏道,吾铭舍身救人的一幕幕他都忘了,只记得理激说的几句离间之言。 “你现在除了波黎光可以和木门一战,凌隆锤,冰檐棍,火木龙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杀伤力太强,别还没把人救出来,就被屋瓦墙柱给砸伤死了。” “是吗?” 宇唯说着在缺耳面前武了起来,忌命木诀他学了个大概,试着打出个七八九分温习一遍,也好有个准备。 “这身法……行啊,小子,世门首掌倒显得像木门首掌一样。” 缺耳越看越眯缝起眼睛。 一段月光,被木诀打成了九截,唯有目不转睛,才发觉那是自己的眼球,已被打得红肿充血模糊。 宇唯打完这套木诀之后面不喘心不跳,便准备出门了。 “等等,你刚说是昨夜的甲壳虫传来的消息,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妹妹已经被转移了,毕竟木门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必会心虚。” 宇唯忽然转念一想道。 “有道理,但能转移去哪呢?” “有了,冰檐棍,快使用心到神知术。” 只见冰檐棍耷拉着脸,像要了它老命一样。 “现在事态紧急,还望你助我一二。” 宇唯着急地说。 “另一个正保护着你妹妹,没空。” “我妹妹没事吧?” “你说呢。” 宇唯听罢气得肺炸,想将冰檐棍摔碎,但可能又得被转移到万物国去了。 “大叔,打一下我手机。” “没人接。” 正说着一枚淬血令飞来,宇唯伸手抓住,纳闷道“怎么会飞到这里来?” “淬血令乃命忌门至宝,如果府邸没人自然会寻到首掌处,即使人处在纵横空间也不例外。你估计是百年来最年轻的首掌。” 缺耳解释道。 宇唯看完怒火中烧,木锦又通知要开会,而且还说万迁君庐被封,得去青棱居。 “去看看也好,借机探探底细,我召唤出三兽帮助你,一,醉鼬,二,忠心壁虎,三,狮鹫。” “可否叫三贼帮我挖进青棱居地牢?” 宇唯又借机问道。 “打死我们也不去那个鬼地方。” 地底下传来三贼的声音。 “好,那我速去。” 迷雾重重,宇唯有点心急如焚。 “你先出去,我留在这异度空间暗中帮你。” 缺耳老谋深算道。 “如何出去?” 缺耳接过宇唯手里的冰檐棍向地面就是一砸,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客厅。缺耳又再一扯,自己又回去了异度空间。 上一回命忌门大会在傍晚的万迁君庐,这一回在清晨的青棱居。 各路人马均已到齐,刚开始都在青棱居外端详着宇唯写的忌命文,这处好似天作偶成,那处有如神来之笔,不禁赞叹连连,全然不知待会的阴谋。 进了会议室后—— “哟,三叔也带了两个手下了。”许鑫跟冯三爷闲聊道,“上回差点让你领教我的枪法了。” 另一边,刺爷和酒四低声地交谈着,像在商量着什么。 宇唯见到轩聂的时候,只把波黎光奉还,但又问“可否查得到我的手机定位?” “可以。” 轩聂信心满满地说。 理激却问“宇唯,你是跑去缺耳大叔家了吗?你家手下遁裴在你家门外等了你一夜,现在才知道,跑去找你去了,只是打死也不敢跟我来青棱居。” “遁裴?”宇唯左手砸了砸右手的拳头,欣喜若狂,如获至宝道“我还以 为所有人都不见了呢。等着,很快了。” 萧q爷却因什么事对着木锦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家吾铭呢?是不是被你抓啦?锁烈昏迷在仙广冥不远处的土丘上,而那上面有你家木门术诀的痕迹,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可不止我们木门会忌命木诀了。” 木锦指鹿为马道。 木盛却气急败坏地骂道“我家臭彪也失踪了,还想问问你们呢?”说完就感觉不对劲,被木锦白了一眼。 “为什么问我们,关我们什么事?”萧q爷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来寻宇唯道“我家吾铭呢?不是跟着你听你派遣的吗?” 宇唯指了指木锦,没有回答。忽然大叫道“那天是谁打我外公,我今日来讨个说法。” 锦听到后双眼阴凄凄的随便望向一个手下,一招泰山压顶,那手下当场毙命。在场的人有的畏惧,有的不服,有的担忧,但皆不外露,各怀鬼胎。 这世上,论杀人,木锦跟匪雷有的一拼。宇唯心道看你几时完。 “给你面子了没有?”木锦杀完面不改色,大摇大摆地走到会议室中间,拍拍手道“此次是受了组敢弟之托,举办夺金大赛,筹集各门派情报和资金调配之事。” 宇唯听到更是猛然一惊,爷爷在的时候,只因与组敢向来不和,虽也是由木门主导,但也未敢如此明目张胆。 而现在他除了会点忌命术,其他的一无所有,自然是将屈辱集于他一身了,顿时自卑地低下头,提不起任何斗志。 此刻在青棱居厨房外,醉鼬抿了抿口小酒,开始挖地洞。 会议室内壁上,忠心壁虎开始附于头顶三寸暗中保护宇唯,这与它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相背,但得到缺耳的命令,只好唯命是从。 狮鹫立于青棱居屋外的电线杆,接收来自远方各处忌命兽传来的消息,再汇总给缺耳。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忍耐,要不动声色,切莫因为木锦的挑衅而乱了阵脚。” 缺耳似乎能体会到好强外向的宇唯此刻的孤单,半安慰半提醒道。 第40章 进退维谷 “你的手机估计被丢进火山口了,最后的定位消失在老三叔的府邸炎域督附近。”轩聂对宇唯严肃道,“要不我待会回去再送一台给你?” 炎域督小时候宇唯只去过一次,它建立在火山口之上,却冰冷至极,与底下的火山相映成趣。山口的熔浆在山谷间流淌,那喷薄而出的火焰炙热骇人。 他曾亲眼看见冯三爷将十恶不赦之人扔下去,只化作一阵黑烟飘了上来,想阻止却力不从心,被吓得直哭。 现在他身上有忌命火诀,忽然很想再去见识见识。 “好啦,现在各门上报所出资金。” 木锦那略显年迈的声音将宇唯拉到了现实。 “生门出三十万。” 酒四好面子,当仁不让道。 “不愧是裁记。” “萧门,二十万。” 萧q爷漫无目的道。 等到命忌门几乎所有人都念完之后,木锦故意咳嗽了一声道“还有,还有世门呢?” 这不说其实大家都忘了,现在一听木锦要针锋相对,一下子又成众矢之的。 “世门,世门……” 宇唯钱包空空,连吃饭都成问题,又何来集资。 “你就说个一万就行,钱我帮你想办法。” 缺耳给宇唯打气道。 “我可以帮夺金大赛出力,但钱是没有。” 宇唯决定了,大方承认好过含糊懦弱,众人听罢一阵唏嘘。 要在往年,世门是出最多的,但在今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只好拿万迁君庐做抵押了,大家说是与不是?” 木锦蓄谋已久道。 “不行,绝对不行!”宇唯抗议道,“我昨日刚解火诀之围,今日又要搞这样的幺蛾子?” 眼下人微言轻,所有人都目射贪婪之光,万迁君庐乃天下情报集锦之所,宝藏无数,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宇唯却绝不能让祖宗留下的积业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 “你确定大火不是你造成的?地牢不是你攻破的?” 木镇反问道。 “我出……” 宇唯知道轩聂要帮忙,所以用摆了摆手止住了他。 “别慌,宇唯,可以找找你未来的亲家。” 刺爷忙打破局面道,众人一片议论。 “我可不想吃软饭。” 宇唯摆明立场道。 “吃得起吃不起还是另外一回事。”只见奕林缓缓地走进会议室里道,“今日在此宣布,我们和世门的婚约就此取消。并正式收购出了血案的万迁君庐。” “真是气煞我也。” 缺耳气得在异度空间来回踱步。 “我们世门虽已无长辈为我做主,但我想取消婚约由来已久,让我提出,也好被你们落井下石强。” 宇唯义愤填膺道。 “你这小子,竟敢出言不逊!” 奕林的手下手持杀瀑戟逼近,宇唯双手叉腰,那凌隆锤只出一支便将他打趴下了。 “先饿你个三天,再来打你。” 奕林并未在意道。 奕林可以允许女婿昏庸无能,但绝不允许他没有家财万贯。 “给我三天时间,如若筹不到五万块,到时任由你们宰割,绝无怨言。” 宇唯忽然心生一计, 胜券在握道。 “不行,资金筹备怎可一拖太拖?不然你来个三天他来个五天,叫我怎么主持?限你今日必须有个答复。” 木锦咄咄逼人道。 “我之所以今日不计前嫌来木门,是要来找我妹妹。既然你要拿其他事为难我,我也在这 里说了,万迁君庐有我在一日,就永远是我世门的。大不了死守世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得好!但是怎么那么快就说要找妹妹呢?这让对方有备无患啊。” 缺耳俨然像个军师。 “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在我木门说杀字的。”木锦话刚说完手下七指一招水中捞月,轻松地躲过凌隆锤,向宇唯袭来,宇唯毫无防备被迫使出了木诀,那一招一式,凌厉却熟练,与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三十招之后方落下风,惊呆众人。 刺爷和冯三爷也只在旁边看着,这个宇唯每见一回强过一回,不由得让人忌惮。 就在手下快要取胜之际,忽然从墙边传来几声尖锐的咯咯声,木锦示意他停手,捂住双耳道“是忠心壁虎!” 说完从袖子里飞出一柄小刀,将壁虎死死地盯在了墙上。 壁虎便马上断尾而逃了。 “这下全露馅了。” 缺耳捶胸顿足道。 木锦得寸进尺道“大伙也看到了吧,宇唯已学会我木门术诀,还暗中召唤忌命兽混入青棱居,用万迁君庐换不为过吧。” “没有找到你妹妹,但醉鼬估计出不来了。” 缺耳痛心疾首道,宇唯听着怪不好意思的,现在拜木锦所赐,真的是内忧外患。 “今日还有一事宣布,夺金大赛首金者娶依纯,完。” 说完奕林轻蔑地看了宇唯一眼,转身离去了。 “别想了,你忌命课都没上过,不能参加夺金大赛的,况且资助夺金大赛的钱,你都没有。” 木锦泼冷水道。 “谁稀罕依纯,都是见钱就摇尾巴的势利狗。只是依纯……” 宇唯麻木地说。他清楚得记得,以前奕林来他家时那个亲切和蔼,与如今判若两人,想来是世门之前给他太大压力了。 但人品肯定是有问题,如此见风使舵,人走茶凉,怕是将多年对世门俯首称臣的厌恶恨意全发泄了。 “狮鹫收到甲壳虫的最新消息,此刻你妹妹正在步论山,还有菊盏璇,目前安全。” 宇唯听到妹妹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还是乱了方寸,眼前这命忌门的一个个都虎视眈眈,没一个靠得住,宇唯想指证木锦都说不出嘴。 “首掌,首掌……” 木门的手下跑进会议室在木锦身边耳语了几句。 木锦阴险地笑出了声,原来醉鼬在刚修好的地牢虚土处被活捉了。 “还不快把万迁君庐的地契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木锦得意道,“你们说呢?命忌门的各大代表。” 酒四干咳了几声道:“事到如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不很正常吗?” “找吾铭,我只要找到我家吾铭,钱我帮你出。” 萧q爷忽然爱孙如命道。 “据甲壳虫最新消息,臭彪在送晕倒的吾铭和锁烈去萧门的时候被唐塞殿的手下打晕,臭彪和吾铭被掳走,只留下锁烈。” 缺耳的这个消息犹如重磅炸弹。 “什么?你说什么?” 宇唯正感觉一股更大的更黑暗的势力正渗透到这被日益瓦解削弱的命忌门。 “怎么了?” 众人以为宇唯是在回应萧q爷。 “吾铭被抓去唐塞殿了,臭彪在送他和锁烈去你们府上的时候半路被劫。臭彪和吾铭都被抓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锦故意问。 宇唯吹了一吹口哨,乌鸦群黑压压地悄然而至。 “锁烈到现在还没醒来,已送去荷坪医院。” 萧q爷嘀咕道。 “我儿子在哪,在哪?” 木盛一着急就又抢上来问,一下子就将木门的情况暴露了。 众人见宇唯的情报好像不假,都默不作声。 “你现在是放我妹妹,还是去唐塞殿救你孙子呢,木首掌?总之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宇唯趁机诘问道。 “等等,吾铭跟锁烈为什么会在臭彪手里呢?” 萧q爷反应道。 这时会议室又进来两人,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坐在轮椅上道“因为他们要来木门找宇唯。” 却是萧大柏说着,“昨天他们同我吃完晚餐就说前来木门,说是宇唯在这等他们。我要不是有事处理耽搁了,我也会一并赶来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众人茅塞顿开。 “不好,唐塞殿有会攻击人的气体,来无影去无踪……”宇唯有些胆颤心惊地叫道,众皆不以为意,唯有萧大柏脸色大变道“还是宇唯机警,现在得立即前往唐塞殿救人。”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一闻到那气味就晕了,幸亏抢救及时。” 轩聂站出来回忆道。 木锦刚刚志得意满,这会被宇唯这么一绕慌了神,忙问“那筹资之事……” “现在萧门有难,改日再议。还望木首掌心系孙儿,主持大局。” 萧q爷毫不客气道。 “这……这……”木锦也不是不关心孙子,自己已派人寻去唐塞殿,但这个中原委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暗中从事,现在还想除掉宇唯这个眼中钉似乎变得难上加难了。 “命忌门的各位长辈英雄,现在到我出力的时候了,作为天下第一穷鬼,晚辈当仁不让。只是刚你们还在觊觎我的万迁君庐,这让我着实有些为难。” 宇唯心是想着先救妹妹,但吾铭也同样重要。既然真相已趋于明朗,自己说起话来自然豪迈,为了给木锦一顿啪啪打脸,不好收嘴。 “你有什么想法倒是快说。” 萧q爷好似火烧眉毛道。 “我记得昨日锁烈的气功是可一时驱散气体。” 宇唯冷静道,但此刻心已飞到步论山了。 “没错。” 大柏佩服道。 宇唯走到木锦身旁道“木老鬼,得罪木门的是我,不是我妹妹,求你把她放了,到时我毫无怨言,任你处置。” “我若不呢?” 木锦威胁道。 “你若执意不放人,那我只好大声嚷嚷,锣鼓喧天地去救我妹了。” “那你就等着你妹的死讯吧。” 宇唯深知只要人在木锦手里,他就时刻拥有主动权。 “说吧,有什么条件?” 宇唯恳求地问。 “把万迁君庐过卖给奕林。” “我去帮你救臭彪还不行吗?” “都要。” “堂堂木门首掌竟如此阴险狡诈。” “现在你还有资格在这跟我嚼舌根?先救回臭彪,我保你妹不死。” “好,这是你说的,忠心壁虎可听见了,如果没有,它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众人闻得臭彪被抓,全都在等木锦示下。 木锦也着急了起来,只是神色装得像小事一桩一样,由木镇,木盛带队,调兵遣将开始集结。 怎样进攻唐塞殿,宇唯问忌命册,感觉好久没问,已经把它给忘了。 上回你不是想试吗?青棱居地牢里画上的门或许可以通往唐塞殿密室。 给我调下青年画家的资料。 无。 看完木锦的部署,接过轩聂的手机。宇唯说“我有个方法可以去唐塞殿密室,与你们里应 外合,到时联系。” “木盛跟紧他,别让他溜了。” 木锦不放心地说。 “木老鬼,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宇唯径直走出会议室,到青棱居地牢外时被木门手下拦住,正要动手却听闻里屋传来木锦的声音“让他进去。” 宇唯孤身闯木门,这会又要去闯唐塞殿,怕就怕有高人暗中相助于他。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缺耳,可他能藏在哪里呢?木锦回想着某些细节,这时后院传来虎包的声音“屋外电线杆上有只狮鹫哦,快把它给我抓下来。” “把虎包叫上,让他去历练历练。” 木锦吩咐道。 第41章 唐塞密室 去唐塞殿救臭彪,宇唯有点不情愿,但臭彪在轩聂电脑铺外也是真心帮他,虽说是木锦的孙子,那也是他的堂哥啊。 没想到第三次进青棱居地牢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从牢门进。 因镇牢之树成长极快,青棱居地牢修缮得很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是空无一人。 “那是什么?” 当宇唯经过掩土处时看见一具动物的尸体。 “哦,那是一只鼬鼠的尸体,听说挖洞进地牢的时候醉醺醺的,倒十分难抓,最后被我们乱棍打死了。”木门手下毫不在意地说,“要没毒我们就把它炖来吃了。” “不行!这尸体交给我回来处理吧。” 宇唯声色俱厉道。他惊得双手瑟瑟发抖,转而又气得紧握拳头。 为了找到妹妹,他却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作为陪葬。 “唉,把他炖了吃了吧,可以增进很多修为的。” 缺耳遗憾地说。 “不行!必须把它埋了!” 宇唯斩钉截铁道。 来到那个画家的地牢里,地面已填好,装饰一新,那幅画着一扇门的画,此刻已镶嵌在了墙壁里,就好像墙上有个门一样。 为了弄好这个牢房,工人们连夜赶工,却在这里失踪了好几个人。 即使宇唯此刻不来一探究竟,待会木锦也会来。 宇唯还以为画被收走了。 是这幅画有魔力可以通往另一个空间,还是那个画家的能力,他想赌一把。 宇唯正准备仔细观察一番,木盛和两个手下却中了幻术一般不由自主地要去开那扇门。 又是一道奇光散发出来,宇唯却后撤至它的范围之外,清楚地看见,门后面有双眼睛也在观察着这边,忽然一双青筋遍布衰老枯朽的手从画中伸出,将两名手下强行拉了过去。 木盛与他开始拔河似的角逐,这木盛身材矮小,却有李元霸之质,天生神力。 在门的后面,是那天被匪雷抓去的那间小屋!宇唯记得十分清楚。 忽然木盛大吼一声,那瘦弱的老头被生拉硬拽地扯了过来,异光消失,墙面又恢复平静。 “你是谁?” 木盛喘口气问道,是那天画里的老头,宇唯记忆犹新。 那老头没有回应,一个起身又要迈回画里,被木盛一踢,踹了半个身子进画里,又被木盛一抱,又往地牢这边摔来。 这时虎包也跑了进来,高大的身材,稚气未脱瘦骨嶙峋却继承了木盛的神力,与宇唯打了声招呼,也向前踩那老头。 “虎包啊,你且躲开。” 木盛正说着,将那老头一把抱起,抛向半空,手里放出捆缚绳,不一会就将他五花大绑,各处经脉封得严严实实。 “快回去玩,别听你爷爷瞎指挥。” 木盛又对虎包说。 “我要找臭彪。宇唯跟我一样大,他都能去。” 虎包激动地反驳道。 “就你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 “不信你待会看着,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木盛不再多说什么,宇唯打破尴尬道“看来这个门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谁先去试下。” “我去。” 虎包抢先得正中宇唯下怀。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他说去你就去,门那边不知有多少重机关。且看两个手下如何。” 无论木盛施以怎样的极刑这老头的嘴巴都纹丝不动,而被拉进去的两个手下都没了动静。 “快召唤三贼。” 缺耳提醒道。 “呗磁呗磁。”宇唯又口吐忌命语,很快的盗墓三贼出现在了 他们面前。 “是木末鬼!” 三贼满眼恨意道。 “臭盗墓贼!” 木盛咬牙切齿道。 “三贼听我号令,不许和木盛伯起冲突。” 宇唯站在双方中间,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这……” 三贼迟疑道。 “我儿子我自己救。” 木盛清高自傲道。 “时间宝贵呀,盛伯。”宇唯又转而对三贼道,“这里的门后面是唐塞殿的密室,你们不是对匪雷恨之入骨吗?如何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进去?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对于这种不是墓穴的密室,最能体现盗墓贼的境界,天下墓穴以密室为首,天下诸贼又以盗墓为要。 “这个是……纸粽子!” 三贼都看向那个老头,虽说他们下墓无数,但还是很少接触过纸粽子。 “是一种忌命纸诀吧。盛伯,昨天假冒我的应该就是这个。” “哦?” 只见印邪手里举出弩机,朝那扇门射去。那门像被硫酸腐蚀一样地裂开。 他走近一瞧,大声叫道“门内有纸粽子!” 妖冠好像得到什么命令一样将鬼玺抛出,一群活死徒在地面挣扎着往门内爬去。 千魔则挥起洛阳铲,跟在活死徒身后进了那扇门,挖起甬道。 不多时,一条安全的甬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就差盏璇的角灯寻魄。” 印邪抱怨道。 “这条甬道通往密室的核心。” 千魔的声音从甬道里传来。 “走吧,各位。” 宇唯说完就跟着印邪和妖冠爬进了洞里,并不准备用嘴遁说服木盛,该如何应对他自己会思考。 “唉,走吧。” 木盛带着虎包跟在后面。 宇唯越爬越觉得前面的光亮刺眼,在妖冠那臀部左一扭右一扭的轮廓下。 那些被千魔挖掉的水泥都被妖冠的鬼玺吸了进去。 约摸十几分钟后,千魔扩宽好甬道的出口容下他们几个人。 一座类似于以金锁链缠绕木囚笼为中心的巨型广场显现在他们面前,地上的沟渠里闪着明火,墙壁上共有十几个铁窗,有的干涸堆着泥土,有的则流着水。 这里怎么有点像油芯塔?宇唯纳闷道。 在阴暗的木囚笼里,正关着昏睡的吾铭,臭彪还有清醒的宗蕾。 宇唯他们清楚的看见在木囚笼上有一副黄色的棺材,正缓慢地旋转着。 千魔不觉地技痒难耐,印邪道“看那棺材的造型和颜色,不像是高贵之人的。看它移动方位,像是一柄秒针,计时的,再瞧瞧,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奇怪,我的火诀怎么没烧起来?” 宇唯好奇道。 “他这里面利用五行制衡之术。阴阳变幻莫测,可能在那棺材,也可能在那画。” 妖冠解答道。 木盛马上准备下去救人,宇唯一把将他拦住,示意先观察下环境,了解下情况。 “去,把这个人带出来。” 一个虚弱疲惫的声音从走道上的一幅画里传来,旁边坐在木椅上的,正是青年画家! 吱嘎——一个纸粽子将牢门打开,宗蕾被推了出来,门就马上又被锁上。 “除了那个狂余,我匀佑终于天下无敌,哈哈哈哈。” 那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将死之人,可那语气和内容又好像大为开心。 给我查查叫匀佑的人。宇唯问忌命册。 慕匀佑,匪雷大儿子,终年沉溺于画画,却 并从未在市场上卖过,或在画展上展现过任何一幅画。据围岭村人介绍说他是老爷同身,懂得颠扑不破的真理和知晓遥远的过去与未来。因不会说话又被人称为哑巴画家。 就这?没了?宇唯也是无语。 “哼,命忌门打进来啦。” 从一个土铁窗那边由远及近的传来匪雷走进来的声音,还是那般霸道雄浑,不可一世。 “老爹,不用怕,人质不在我们手上吗?一个是木门子孙,一个是萧门长孙,这个筹码难道还不够吗?” 一幅画上的血人镇定自若道。 “你老爹我可是被命忌门害惨了,现在只有靠你还有瓮鳖罐啦。” “谁叫你那么风流的?还有,别老拿我和瓮鳖罐比。” “别再以血作画啦。” 匪雷突然一阵心疼地说。 “就快成功了。” 血人的声音虽毫无生气,内容却自信满满地说。宗蕾上前机械地给匀佑包扎好伤口。 “我的气体分身跟核武器分身应该可以对付他们一阵。谁叫你杀了梦季杜的?现在只能用这两个小鬼了。” 原来是匀佑的分身,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有多少个分身再一举击破。 匀佑的分身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查无此事,可能要去远古或者未来找寻。这就是为什么整个命忌门都不是他对手的原因。 如何对付匀佑? 只要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你就无懈可击。 “一定要关着他们。若再像宇唯那样被溜了还学了一身功法那可不值。” 匪雷思忖道。 “他总有一天会为我所用的,对于我们的蛊诀来说这只是开始。” 蛊诀?宇唯正欲问忌命册,忽然有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滴水的铁窗里传来:“我只要牧宇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脚步声渐近,一个非主流杀人犯粉墨登场,恒坚原来藏在这!这下可一网打尽了。 “就你?他现在很是厉害,火木龙都召唤出来了。” 匀佑又做了一幅画,上面的人说道。 “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总有一天我要屠尽麒北村,命忌门。” 恒坚恶狠狠地说。 “臭小子,野心不小,这点倒跟我一致。”匪雷欣慰道,又话锋一转“只是你现在自身难保,外面的署角已布置了天罗地网,你只能藏在我这委屈求全,苟度余生,求我都不及,还有心思放狠话。你到底和宇唯有何血海深仇?” “麒北村尾大不掉,压我宅魅村一头。世门首当其冲,宇唯为祸害之首,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恒坚犹如恨布全身道。 “你们就收手吧,别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啦。” 芸庄的声音从宇唯他们的正下方传来,吓了他们几跳。 “孩子,你醒啦。”匪雷改变了口吻温情地说,继而苦口婆心道:“你跟那宇唯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放手吧,我看恒坚倒不错。” “得了吧,这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犯。快放我出去。”芸庄满脸嫌弃道,又信誓旦旦道“我这辈子非宇唯不嫁。” “孽缘啊。” 匪雷一听到这样的话就头大。 宇唯刚被恒坚的话激起斗志,气愤得脸色铁青,这会又被芸庄的话感动,害羞得满脸通红。 “大人,组敢求见。” 于土铁窗的另一头有声音传来。 “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也恐怕只有他了。命忌门的人清除得怎么样了?” 匪雷疑虑道。 “只剩木门木镇和刺门任立渊带领一众手下负隅顽抗。但眼看也难成气候 了。” 任立渊,刺爷的第三个儿子,熟谙忌命功与忌命武,是第一个将内力气功与忌命武诀融合起来的顶尖高手。 小时候宇唯贪玩,经常惹怒他被他吊打。 “那就放组敢进来,让我会会这人中龙凤。” 匪雷运筹帷幄道。 “我忽然心生一计,今晚去桥仔顶由你躲在异度空间,而我应付一切。” 缺耳激动不已道。 “先解决眼下的困境再说。” 宇唯实际道。 “得先偷到钥匙。” 缺耳一语道破。 忽然宇唯身后的虎包觉着无聊抢过妖冠的鬼玺就要玩,妖冠回头阻止弄出了一点声响。 进甬道之前宇唯和木盛都将手机调成静音,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谁?” 匀佑那冷酷的双眼望向甬道,似乎能够望穿三贼所设的盗墓结界,与宇唯四目相对,面露骇人之相。 第36章 盗墓四贼 “你是何人?” 那恶汉袭击宇唯不成,气势汹汹地朝着宇唯问。 他们是谁?宇唯问忌命册。 盗墓四贼。他们已被关押二十年,都忘了现在是什么世道。 怎么对付他们? 他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在你之下,对你构不成威胁,但如果联手,可以一搏。他们如果下墓倒斗,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宇唯见人多势众,不好得罪,本来是想让他们分裂瓦解,再各个击破。现在又转念想团结他们逃出生天。便说“你们好,前辈。在下是仰慕盗墓高手的晚辈,前来青棱居地牢赐教,却不小心掉入了这陷阱之中。” “此话应该不假,看他衣着光鲜,不像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那女子道,“言语临危不乱,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魄。” “难说,或许是间谍。” 老者还是有所防备道。 正说着宇唯胸前的冰檐棍又闪闪发亮,而且这次的光将整片天空都染黄了。 “快看!那是我日思夜想的冰檐棍!” “哇靠,冰檐棍居然被盗出来了!” “气死我了,竟然有人抢在我们前面!” “臭小子,快把秘诀交出来!” 宇唯也分不清哪一句是谁说的,他们就迎面扑来。 就在这时,有两根锤千呼万唤始出来,从树洞的扎根处笔直降落。 “凌隆锤!” 宇唯喜出望外道。 接下来宇唯便酷酷地飘在凌隆锤后面,看着盗墓四贼被逐一收拾。 从宇唯参加忌命舞到前几天都是这样,凌隆锤就像一个事必躬亲的手下保护着宇唯。 那感觉,确实像飘了,只是眼下此飘非彼飘。 凌隆锤怎么会出现在这?宇唯问忌命册。 凌隆锤被冰檐棍封印在了千植市与忌命界交界处。受到你的感应,前来护驾。 盗墓四贼可有弱点,可让他们听令于我? 木锦是他们的死对头。对了,唐塞殿,你不是要去进攻唐塞殿么?他们跟匪雷也不和,而且对他的府邸唐塞殿的构造极为感兴趣。 快调出他们的资料。 “你们四人联手都打不过我的忌命物,还是乖乖投降吧。” 宇唯收好凌隆锤,将它别在腰间。见他们都是性情中人,明面嚣张,暗地试探道。 “这要在地底下,你早死一百回了。” “你们是……” “我们是……” “盗墓四贼!”宇唯抢先说道。 四贼听闻脸色大变,皆露惊骇惶惑,畏惧敌视之意。 “现在最重要的是想个什么办法出去,而不是浪费体力。”宇唯既镇定又担忧道,“你说是吧?莫印邪老伯。”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本大爷的名号。”印邪大笑一声,道,“何德何避能渊九,太负天成倒恐铜,洛铲外阳山却恨,不削子丑定乾坤。” 这是印邪的专属盗墓切口,大意是说他的经历并问对方何以应答。 “九涌搭山怒气冲,千年古敏在心中。宝屠顶下无名动,忌命诀劫为此崩。” 宇唯胸有成竹地回应道。 大意是印邪曾怒上九游塔,破千年古谜,又下宝屠顶,制止忌命浩劫…… “莫问晚辈何得知,虚怀若谷滚滚流。” 这句是宇唯自创的,押不押韵合不合理不得而知,反正就那意思。 “是了是了,你就是我们要寻的反盗盟主。” 印邪仰天长叹,退到一边。 “快说说,那我呢?那我呢?” 那灰头土脸的女子上前问道。 “菊盏璇,你曾是忌命女权的表率,因……”忌命册在宇唯脑海里显示的是因克夫丧子,宇唯暖心地将它改成“因家庭变故沦为土夫女,一夜之间将整个村子的墓穴盗尽。” 盏璇听完立马泪如雨下,刚好可以洗洗她的脸。 “还有妖冠和日月千魔。” “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对我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忌命术又如此了得,是个人物。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表态,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日月千魔就那年轻人不耐烦道。 “只要能助我们逃离这里,不仅逃离这里,还有那该死的青棱居地牢,我们愿誓死追随你。” 妖冠就那硬汉示好道。 “肯定可以的,且看我们的反盗盟主大显神通吧。” 印邪信心十足地说。 怎样快速修习忌命木诀?宇唯多个心眼地问忌命册。 利用文诀将木诀贯于体内,再运用忌命术使出,不到一日,便可练透。 你怎么不早说?宇唯胸中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你又没问。 哇靠。可以叫他们四个帮什么忙? 你可以叫他们在你练功时帮你护法。忌命木诀在你体内修炼会异常灼热,要知道还有忌命火诀这鬼东西。对了,你也可以逼他们动手使出木诀的招式,你不是学会了蓝魔幻影的第四层拷贝了吗?运用起来会快一点。 “四位,得罪了。” 宇唯忽然在半空使出跪斩悬,拈花成佛般,片刻间花海翻涌,泛滥成灾。盗墓四贼沉着应对,宇唯将他们的招式都牢记在心。 “盗墓四贼听令!”冰檐棍这时突然跳出来道,“主人要开始修习逃出这幻境的功法,麻烦帮他护法。” 宇唯诧异不已,这冰檐棍总是一鸣惊人,现在竟对他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想来有凌隆锤在它们便开始了邀功请赏之争,记忆里的那个梦模模糊糊,奇奇怪怪。 不一会在他们四周就掉落下了十几个活死徒还有一些衣衫褴褛的家伙,想必也是被关在青棱居地牢的,宇唯懒得再应付他们。 殊不知眼前这四贼便已是代表了盗墓界的至尊和顶级学问。 四贼像得到命令一样的团结起来,左右手各持两根竖立的光柱,发出的光线交叉在身后,形成四个垂直的三角形光棱,光柱又与最近的光柱两两连接,结界形成。 宇唯调整好蓝魔幻影的亮度,回想那些动作,刹那间结界内便出现了六面镜子,各在东西南北上下,像一个巨型魔方。 而这功法,就像六种颜色一耍就千变万化。 那些招式是木诀的只言片语,前后衔接,彼此对应才能发出巨大的威力。 练到第五句时宇唯已开始洋洋得意,心猿意马,自视甚高,这便是木诀的心魔,容易导致人居功自傲,就像木锦。 印邪在一旁看出了此功的可怕,想要警醒宇唯,以免他走火入魔。 宇唯正练得毫无进展,却见印邪运掌而来,结界里的两面镜子被打得稀碎。 这才将宇唯的紧张劲调动起来,只见他催动木诀,在结界里几次翻转,印邪却只守不攻。 聪明的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在敲山震虎,自己再不能松懈下去。 一个激灵,便一口气将木诀练到了第七句,再将前面的六句温习一遍,大感如虎添翼,运用自如。 渐渐的,结界里的两面镜子又破镜重圆,闪过第八句的招式。 宇唯体内却开始灼热难耐,痛苦不已,像有千万只火蚂蚁在爬动,忽然他眼前闪过大柏叔的水火龙。 原来那火诀与水龙结合后,已经有了水龙的记忆,水火 龙的轮廓十分清晰。 宇唯努力回想各种召唤忌命兽的方式,譬如在万物国的乌鸦,譬如在黑人岛上的朱雀,饕餮,滕龟,还有未出场的鲲鹏。 火木龙——木龙身由冰檐棍组成,木龙爪由凌隆锤组成,木龙鳞由波黎光组成。忌命册未等宇唯开口便先说道。 还有木龙眼,由蓝魔幻影第五层——兽眼操纵。索翁补充道。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宇唯在四贼期待的目光下结印召唤。 第一次只是一堆烧着火的烂木头,第二次那木头开始蠢蠢欲动,第三次宇唯化身雕刻大师,在那里敲敲打打,恨木不成龙。 “事不过三我的主人。” 妖冠用看好戏的口吻说道。 宇唯紧闭双眼,凝神聚气,但凡五行里矛盾的两种术威力巨大,却也更难召唤和掌控。 芸庄还没多久就学会了忌命物诀,而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被困在这里像个废材,他不甘心。 对了,龙鳞可以暂且搁置,既然木龙眼是蓝魔幻影,而蓝魔幻影又控制着波黎光,大可利用物兽之间的此消彼长坐收渔翁之利。 “就是这样,孩子!”索翁激动道。 两把匕首光速地绕着宇唯旋转起来,一道道气流跨过宇唯的头顶,火,开始燃烧!木,开始澎湃! 为了成功召唤火木龙,宇唯连身家性命都赌上了。 一声怒吼,将整个树洞震动得摇摇晃晃,波黎光有多强大,那木龙就有多愤慨。 木龙只身体一屈伸,那结界就被捅破了窟窿,随之而来的是火诀的火上浇油,与木诀相互钳制。 一只红黄的巨兽超然其上。 宇唯立于龙头,终于终于! 四贼的结界被破,都各自受了些伤。 龙头温顺地将他们四个接住,宇唯安抚道“没曾想火木龙如此强大,抱歉抱歉。”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恭喜反盗盟主。” 印邪大喜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 日月千魔道。 “小心那些活死徒!” 宇唯见那些活死徒像饿死鬼一样朝龙头扑来,正欲使用波黎光。 “这个小菜一碟。” 妖冠只手一挥,掌前便出现鬼玺,一个类似于宇宙黑洞的漩涡气流,将活死徒吸了过去。 “反盗盟主,听没听说过阴兵借道?只要是跟盗墓有关交给我们便是。” 盏璇得意道。 宇唯微微一笑,他打小研究《反盗笔记》,几乎都能倒背如流,只是不想声张。 “还没请教反盗盟主尊姓大名。” 印邪作揖道。 “晚辈世门长孙牧宇唯。” 宇唯认识他们也极为高兴,毫无保留地说。 “什么?” 盏璇脸色一沉,愠怒道。说完一拳挥向宇唯身上,宇唯没有防备,毫无躲避地挨了个正着。 “我为了能够逃出去,居然助纣为虐!” 盏璇又悔恨不已道。 那龙头忽然一阵抖动,谁都没有摔倒,唯独盏璇失足掉落,锋利的龙爪就要将她刺透,取她性命于分秒毫厘间。 “快住手!” 宇唯情急之下将波黎光调动而至,火焰也牢牢地将龙爪缚住。 菊盏璇跟我们世门有何仇?宇唯赶忙问忌命册。 当年正是因为贼爷和木锦联手,贼爷出情报,木锦出人手,才将盏璇的丈夫和儿子抓住,折磨至死。让盏璇性情大变,降而复叛,被当成棋子利用去盗墓,而后冠以女贼的罪名。然而这里面,似乎还另有隐情。 你刚才怎么不说? 你又没问 那么细。 宇唯快要被忌命册气死了。 “璇姨,请您节哀顺变,只要我在一日,就一定帮你找出真正的凶手。当年的事,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 宇唯一脸歉意地说道。 盏璇只呜咽地啜泣道“命忌门就没一个好人……”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2章 亡灵之音 转眼间成群结队的纸粽子往甬道口处攀爬而去,拥有盗墓隐身诀的三贼往广场走道轻飘飘地跳下去了两贼——印邪和千魔,落地无声。 妖冠屏住呼吸,用鬼玺放在甬道口处,将纸粽子吸了进去,细心地保护着宇唯。 “叫虎包回去通风报信,派人支援这里。免得又碍事。” 缺耳有些紧张道。 宇唯如实转达,木盛也觉着只好如此,虎包一开始不太乐意,被木盛扇了一巴掌,便哭丧着回去了。 “噫,那面墙壁怎么有声音,你的分身有去无回的?” 恒坚觉察到情况有异,挥出了圆月弯刀。 “帮我看好芸庄。” 血人淡淡地说,然后悠然自得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mp3,紧接着用野兽派,抽象派的画法又画出了另外两个mp3,只是画风突变,一个给人看了狂暴易怒,一个给人看了抽丝剥茧,都是天马行空。 画面上的血迹未干,匀佑就折起纸来,一个三角纸锥很快就折好了,而印邪和千魔都在寻找突破口,并未注意。 忽然一段柔美的音乐从那个三角纸锥旁的音箱里传来。 “哇靠,亡灵之音!” 妖冠在宇唯耳边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消失了。 宇唯被这美妙的音乐吸引了,却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它既不像天籁之音那么豪迈,也不像靡靡之音那么轻浮,却十分贴切当下的心境,若有似无,走进了他的内心。 周遭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吾铭他们也消失,只有走道上的匀佑铁青着脸,像是上帝一样审视着他,他情不自禁地从甬道上跳了下去,凌隆锤火烧眉毛,冰檐棍十万火急。 缺耳躲在异度空间,将外面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受干扰,大叫不好,连忙召唤一池发情期的青蛙,静坐等待三贼的三滴血。 看来这亡灵之音就算此刻解了,也已经先入为主,日后很难再撼动它了。 它能勾人魂魄,设人生死,轮回转世,因果循环全在里头,除非心智超群,否则至死方休。 缺耳真后悔没能早点叫慧华到他家去…… 宇唯已经闭上了眼睛,使出了蓝魔幻音,只为很好的享受那段音乐。 那段音乐确实好听,宇唯都开始有些熟悉地哼起了调来。 这时仿佛春天里的第一声蛙鸣,霎时间蛙声四起,恰似静如止水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惊起一滩鸥鹭。 “宇唯,宇唯。”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犹远似近,若即若离。 宇唯睁开眼睛,一声急促的呼吸,不觉已是汗流浃背。 “芸庄!” 宇唯不由得伸出手去理一理她额前的头发,那为他而抵抗威严的誓言和决心,很让他想保护她一辈子。 “放肆!” 宇唯望向面前的匀佑,音乐又响起了。 “放过他吧,哥哥。” 芸庄乞求道。 “不要干扰他,我正在净化他的灵魂。” 血人有板有眼地说着。 那音乐开始急促起来,有点抄袭了二泉映月,又转而变成命运狂想曲的复制版,最后像卡壳死机一样,重复着统一的调调。 这时凭空出现三滴血滴在了三副mp3的纸上面,音乐消失了。 宇唯又一睁眼,仿佛窥破了天机,精神十分亢奋,倒像是美梦一场,吃饱喝足了一样。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过来。 “你现在要小心一点,别再被音乐蛊惑了心性。” 缺耳很是不安地说。 “我现在好想跳舞啊。” 宇唯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疯了疯了……” 缺耳不禁叹道。世门由一个疯子继承,想不衰败都难。 “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 宇唯好像还沉浸其中,心智不全地问。 “如果非要给它取名,就叫它亡灵之音吧。” 血人得意地笑道。 “好歌好名。” 宇唯傻傻地说。 忽然一记实竹锤从地底下倒扣而上,击中宇唯的腹部,将他顶到半空。 宇唯只觉胃部一阵痉挛,疼痛难当,吐了几口食物出来。 “臭小子,还不给我清醒清醒。” 木盛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刚才木盛意志坚定,不受其扰,一直在另外空间跟纸粽子搏斗。 因狭刀一直放宇唯身上,虽未使用,但芸庄可以感应得到他就在附近,所以说话就更加贞洁烈女,刚那声蛙鸣将芸庄从镣铐里解救了出来,出现在了宇唯的空间。 印邪和千魔靠隐身诀一直在寻龙点穴,妖冠下去寻找他们,告知宇唯陷入音乐之事,三贼才割了三滴麒麟血救主。 恒坚也满足在另一个空间,此人心狠手辣,匀佑并不想兼容,只是目前留着还有用处,日后翻脸才有备无患。 整个过程只有不会忌命术的宗蕾洞若观火。 此刻缺耳又召唤了金木水火四种系列的忌命兽,各司其职,超然其上。因醉鼬刚死,暂时没有土系的。 噬金兽粗暴地咬着金链条吃进肚子。 木忍兔用刀将木囚笼切成一段段好准备过冬。 竹蜻蜓一沾水面一阵狂风海啸就在另一空间里酝酿。 烈焰鸟一直在等着凤凰涅盘的那一刻。 “盛伯,我去救臭彪,你先拖延他片刻。” 宇唯清醒过来,忙不迭道。 “可恶,没能再催眠一会。” 血人叹了口气,匀佑自己舒展了下身体站了起来。 木盛将实竹锤分成三截,用尽全力地朝匀佑抛去,这三截,一截比一截加重攻击,哪怕是忌命体术高手也难逃击中的命运,而这忌命术越逃越是会被击中。 匀佑看起来却好像不想逃,活生生地挨了三锤,口吐鲜血。 只是忽然一眨眼,那本体变成一个纸粽子,不远处又一个打着哈欠的匀佑。 “不许伤我哥哥。” 芸庄拔出七脉剑阻挠木盛,木盛并不放在眼里,调出一锤对付,没曾想那锤反而朝自己砸来。 “看在宇唯叫你一声伯伯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 宇唯这边看着噬金兽将金锁吞了又反胃地吐出来无计可施,木忍兔切完木头它又自行愈合完好无损。 “钥匙在哪?” “钥匙已经被我吃了,只有剖腹才拿得到。” 血人凶相毕露道。 “这就是个败穴!” 妖冠在旋转的棺材上现出真身道。 “该不会是养气藏尸吧。” 印邪期待满满地说。 匀佑发现是他们,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那血人立即嘶哑地大叫道“不好。” “不管啦,开棺啦。” 千魔拿出开棺斧道。 “也不等等我。” 菊盏璇从另一条甬道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体态健硕的肌肉男和一个中等身材的非主流女子。 看到盏璇,宇唯反应道“璇姨,我妹妹呢?” 只见她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并不答应。 “恒坚,快阻止他们。” 血人惊慌道。 恒坚顿时从另一个空间回来,身子略一摇晃,好像刚从梦境中回来,有些恍惚。 “气体召唤术!” 血人赶紧道,匀佑双手结印。 只是在这个密室里每个人都正气凛然,那团气体并不甚强大。 那个肌肉男一回头,看见气体正在凝聚,一掌隔空击物,将那团气体震碎了。 “渊叔!”宇唯大叫道,“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放心,他不会再打你屁股了。” 那个非主流女子抑揄道。 “你又是谁?” 宇唯好奇道。 “七人帮老大胡韵萍。” 那气场,青春靓丽,英姿飒爽,在这沉闷回南的地牢里让人耳目一新。 原来韵萍为了救他们七人帮里的臭彪,在步论山救出她表姐盏璇,与唐塞殿外的立渊一拍即合,挖盗洞进了密室核心,正好与宇唯他们大会师。 棺材上面四贼将梦季杜的尸体抬了上来,棺里出现了哨子,从中射出莲花箭等机关,被四贼一一破解。 却见中间有层夹层,被膏土封死。 那尸体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也不诈尸,也不怪异。 四贼又一番折腾,最底下果然是镂空的,利用五行制衡将吾铭和臭彪的阳气吸向梦季杜。 千魔和妖冠跳下木囚牢,将吾铭和臭彪抬了上去。 “韵萍,这次我还上回的人情,就不跟木门计较。下回可没这种好事。” 菊盏璇既豪爽又刻薄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你哥哥要逆天而行。” 宇唯不解道,此时芸庄已站到身旁。 “你们救吧,我不会阻止的。” 芸庄大义凛然道。 “你们终究敌不过自己。” 那个血人冷笑道。 立渊嫌烦,将那幅血人的画抛向半空,一脚踢烂。 刚踢完只感觉眼前一道闪烁的金光,抬头四顾,不禁愣住,那天花板就是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里面的自己朝自己挥拳打来,自己一格挡,用力回旋踢,打了不下一百回合,难分胜负。 除了芸庄,恒坚,晕着的吾铭和臭彪,整座广场上的忌命者打得不可开交。 虎包又带了些高手过来,却是一下甬道就自己打自己,剩虎包在那里发呆。 “哈哈,就让你们生死疲劳吧。” 匀佑在地上又画出个血人道。 恒坚一脸坏笑,伺机而动。 芸庄知道哥哥又使出了妖术,劝说阻拦不得,便进阵想破阵,挥起七脉剑朝镜子砸去,但并未见效,这一切,缺耳都看在眼里。 宇唯的本体问忌命册,这是何术,但好像只要关于匀佑的忌命术,它一概不知。 索翁却回答道“这是跟阴阳修罗道的本源阴阳修罗镜,还记得那面忌命镜吗?进入里面挑人出来。现在你也身陷其中,要找个不会忌命术或者只学得一点皮毛,且没有分身的人。” 虎包!宇唯又惊又喜,见他正战战兢兢地在甬道入口看着各种战斗,进退两难。 还是二姨?宇唯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于是宇唯躲过分身的木诀攻击,将虎包拉进了战局,一下子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缺耳真乃神助攻,派出竹蜻蜓与烈焰鸟却相依相偎,整座广场的周围海水倒灌,大火滔天。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就像本体与分身。 “可恶,我的视线竟被他们阻隔了。”地上的血人道,匀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血人又道,“有个高人躲在暗处施展召唤术,没有土系。” “快去跟父亲寻瓮鳖罐来,我好进去里面一探究竟。”血人吩咐恒坚,“没想到还是要用到瓮鳖罐。” “忌命物可以凭感觉 选取,但忌命人就不一样了。” 索翁又意味深长道。 “这还不简单,没有忌命物的就是分身。” 宇唯耍聪明道。 “只怕虎包没有你的慧眼,又或者一叶障目。蓝魔幻影第八层,附体识珠。此招危险至极,必须有人护在被附体之人左右,保护好眼睛,不然两个人都会瞎的。” 索翁忧心忡忡道。 “快使用吧。我心里有数。” 宇唯自信十足的说。 “芸庄,我的眼睛要附在虎包身上,救出大家,你负责保护好虎包。除了你,我已别无选择。” 宇唯望着芸庄明媚的双眸,郑重道。 “好的。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 芸庄微微一笑道。 第43章 合物困术 宇唯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像是陷入了无尽长夜。 此刻冰檐棍的异度空间上方,被一层透明闪亮的镜子笼罩,群星璀璨。 一声声嘚嘚的踏地声,仿佛古代的战马在赶路一样,急促而又自得。 当宇唯再次睁开双眸,第一眼看见的竟是自己,旁边站着双眼同样机警敏锐的芸庄。 “这个眼神,错不了。” 芸庄自语道。 虎包的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芸庄知道那是宇唯在跟她互动。 “别玩啦,快点。我哥哥的妖法数以万计,必须尽快解决。” 芸庄担心宇唯的眼睛在别人身上出什么差错,急忙道。 忌命镜不请自来,将宇唯吸到了镜中。 宇唯观察了一下环境,每个静止的人的头上都悬着本忌命簿,又跟上回同样的套路,但这次必须避开雷区。 但其实不避开会更好一点,这样或许可以摧毁整个密室。 虎包的身体宇唯是可以使用的,但没有那么灵活。只见他拔出狭刀,让它飘在半空,取下了分身的首级。 不一会,除了渊叔的本体和分身没有忌命物做区别之外,其他人都只剩下唯一。那个韵萍所使用的是蛇鞭。 正在两难之际,忽然所有的铁窗狂暴肆虐,整个广场以木囚牢为中心刮起了八级台风,将瀑布般的海水,生生不息的火焰搅弄得比沙尘暴还要可怖。 宇唯清楚地看见天花板镜子的上方另一面,匪雷手拿瓮鳖罐,恒坚挥舞着圆月弯刀,像在举行什么忌命仪式。 “快回去。” 索翁的声音慌乱不安。 “不行,渊叔怎么办?” 宇唯入戏道。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索翁话刚说完就赶紧将蓝魔幻影撤到宇唯身上。 宇唯又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却人声嘈杂,伴着比之前听到的马蹄声要大几十倍的巨响,轰隆隆,像打雷一样。 “臭彪!臭彪!” 木盛徒劳地呼喊着。 韵萍不知何故盘桓左右。 宇唯一睁眼就回答他们“只要在明日之前,送去医院就无大碍……这里是……” 奴兽树下,阳光毒辣…… “很好,我今天就将匪雷的老底一锅端了。” 宇唯情不自禁地冷酷道,话刚脱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估计芸庄就在他身旁,此刻她肯定收起微笑,板着脸地杵着,不由得一阵尴尬。 “野心不小啊宇唯。” 却是韵萍立在旁边说道。 “你认识我?” 宇唯忍不住对这个耀眼的异性感兴趣起来,斜睨了一眼道。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不配。”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们七人帮的。” “是七人帮还是气人帮?” “请注意你的措辞,七人帮日后可是要名扬四海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籍籍无名。” “要不你加入我们,老八这个位置还是空缺的。” “对了,你可有见到我妹妹牧雨薇……” 宇唯话还没说完,就被三贼推离了树下。 好险!一条几层楼高巨大的蟒蛇吐着几米的信子,俯身向他们冲来。 虎包吓得惊声尖叫,宇唯咽了咽一口唾沫,开始沉着应战,可殊不知身后一只超级蜘蛛正悄然而至,两个渊叔却跳脱于它的身体之上打得难解难分。 所有盗墓贼都从鬼玺里跳出来支援。 盗墓四贼辟出一块空地作为结界保护众人, 他们又准备打盗洞,却发现脚下的土地坚如 磐石。 “没想到我们竟有保护木门中人的这日。” 盏璇抱怨道。 “我们现在只有先团结起来对付这神出鬼没的忌命兽,快意恩仇再从长计议,毕竟就我们四个很难保护主人逃出这里。” 印邪从大局出发道。 “谁是我主人?” 盏璇愤恨道。 “这里可真是学习忌命语的好地方,得天独厚,紫气东来。” 缺耳不无赏识地说道。 “我们都快数命呜呼了。” 宇唯身心疲惫道,他跨出结界召唤出火木龙,站在龙头摇摇欲坠。 韵萍却甩出超长的蛇鞭将蟒蛇的七寸缚住,但力气偏小,木盛见状赶忙将蛇鞭一扯,那蟒蛇发出痛苦的怪叫,一溜烟不见了。 超级蜘蛛这边锯齿锋利,一戳将四贼的结界刺破。 几个木门手下合力围成木遁金刚阵,将蜘蛛的进攻挡住一时。 宇唯调转火木龙,准备与蜘蛛一拼。 两个立渊却斗得水深火热,在蜘蛛的头上炸开了花。 那蜘蛛的脑门虽坚硬无比,但两个立渊的拳脚无眼,招招致命,竟在它上面砸出了好几个大洞,毒汁毒液喷薄而出,溅了两个立渊一身。 二人忙不约而同用内功护身,才避免毒液侵袭入体。 宇唯召唤了火木龙,本想大显神威,没想到却毫无用武之处。 他望向那头顶的晴空万里,忽然豪性大发,命那火木龙怒上九重天,那天子之威游响停云。 “你听,用心感受。”缺耳好为人师道,“每只忌命兽都有它的忌命语,刚蟒蛇和蜘蛛的怪叫是痛苦的,唯有彻底的感同身受,才能自在地控制它们,而不止是拳打脚踢。现在回去,学着与蜘蛛交流。” 在火木龙回到树下前,缺耳又问“你是如何与火木龙交流的。” “意念。为什么可以?” 宇唯转念问。 “没错,因为它是你的两个忌命物组成,又由你的蓝魔幻影和蓝魔幻音控制,正所谓心到眼到,无往不至,人兽合一。你真幸运,能与龙共舞。” 缺耳说完突然召唤出神兽帝江,凌驾于火木龙之上,这奇怪的神兽重量惊人,身似布袋,六脚四翅,踩着火木龙的头,不断的唱歌跳舞。 火木龙大惊,沉吟不止。 宇唯被耍下龙头,坠落半空,情急之下他本能反应,习惯性的召唤,四只飞天上古神兽——朱雀,鲲鹏,饕餮,滕龟又出现了,场面蔚为壮观。 距上回从直升机上跳下已有数日,那次是单手召唤,这次是双手,更加老练。 四兽并未远离宇唯,他先是落在鲲鹏身上,对着缺耳一阵咒骂“你个缺心眼的老东西。” 帝江和火木龙消失了,冰檐棍和凌隆锤又回到宇唯身上。 “果不其然。”缺耳大为欣慰地说,“现在尝试着先与它们交流。” 宇唯吹了吹口哨,一群乌鸦乌泱泱地飞来,朱雀忽然浑身散发冰冷的火焰,刺伤了几只,它们便四散开来。 饕餮闪躲不及,像做贼心虚一样。 鲲鹏若无其事,滕龟坦然。 “快点逃出这个地方救臭彪,你还有心情在这驭兽。” 木盛忽然出现在半空,也跳到鲲鹏背上,那实竹锤有助木盛一步登天的能力。 宇唯向下一看,云雾缭绕,却感觉一群可怕的怪物正向下方赶来。 宇唯赶忙问忌命册,如何能逃出瓮鳖罐,救出巨人? 当下之计,只有联系外面的人想办法。 瓮鳖罐外,匪雷透过盖在它上面的圆月弯刀中的圆孔,将宇唯在半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不由 得面如土色。 恒坚没有看到,不以为然,还在旁边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只道是便宜了宇唯,没能亲手将他斩杀。 这个困住人的原理就是,将瓮鳖罐放在密室广场的天花板之上,用圆月弯刀盖住瓮鳖罐,密室广场里的人就都被困在奴兽场里了。 只需三天,如果逃不出,超过16周岁的他们就会变成巨人,永世被困于奴兽场里。 刚在宇唯身旁的芸庄也知道匪雷要使用瓮鳖罐,也略知一二这其中的利害,拉宇唯也来不及,忙自己跑出了广场。 匀佑见芸庄只顾自己,当她有心悔改,喜不自胜,不太在意她的行踪,并未将她关押。 这会芸庄溜到密室上层,暗中观察,忽然背上的七脉剑格零零地抖动了起来,拔出来一听,是一组密码代号。 是狭刀传来的! 自她出生之日起,七脉剑跟狭刀就陪着她,所以她很快就翻译了出来“芸庄,我是宇唯。你在哪?没事吧?我们被困在奴兽场,可有解救的法子?” 这种忌命语非常特殊,若非缺耳从旁教授,宇唯很难掌握。 人,本为万物之灵。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算是一种忌命语,只是人们习以为常,追求跨界跨种族,往往忘记这才是最厉害的语言。 隔空传音不算什么,靠忌命物传信才技惊四座。 芸庄冷静了一会,凭着狭刀的指引摸索到了密室上层,看见匪雷和恒坚在祭坛周围徘徊,祭坛上面果然摆着瓮鳖罐,但好像被圆月弯刀盖住了。 芸庄听说过这两个忌命物合体可关人的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思索片刻,心生一计。 宇唯这边在缺耳的辅助下,成功利用四兽设下四兽结界,回到了地面,蜘蛛的毒液将三个盗墓贼,两个木门手下和妖冠给泼晕了。 现在拖着八个晕迷一个尸体,很是麻烦。 “将梦季杜尸体埋在这里吧。” 宇唯有些愧疚地说。 “可以交给我们吗?主人,这对我们有很好的研究价值的。” 印邪赶忙道。 “在我没下令之前,谁也别动那具尸体。” “是。” 不远处的脚步声好似惊雷,离这越来越近。 宇唯拿出闪闪发光的冰檐棍,向他们招手。 “忌命殿下,你终于来啦!” 为首的巨人一个激动没刹住脚步,撞到结界,被反弹倒地,顿时一阵轰隆,犹如地震。 不多时几百个巨人,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地跑到奴兽树下,平常他们躲在森林间觅食,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你们的首领呢?” 宇唯见眼前的巨人个个心宽体胖,傻乎乎的,便仰着头问。 “你就是我们的首领。” 巨人们应道。 这不好处理呀,救出去是可以,但怎么养活却是个问题,这么多人,他们一顿得吃多少斤食物呀?宇唯心想。 那些巨人们看着主人躲在结界里,都仰起头看是何方神圣设的。 在几百米的高空,红黄绿蓝四种颜色的四兽严阵以待。 巨人们高一百米左右,都对这个厉害的忌命殿下心生敬畏。 “这个奴兽场有多大?” 宇唯环顾西周道,在他们眼前除了高两百多米的奴兽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平地森林。 “无限大,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尽头。我们很想离开这里,直到有一天棍神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梦里,说持有它的忌命殿下将会来解救我们。” “只要躲在冰檐棍里,组敢那我去都不去,来他个奴兽场几日游,比度假还爽。” 缺耳毫无诚信可言地说。 宇唯不理,只问冰檐棍“你可听到了,冰檐棍,现在你不出来统领全局。” 冰檐棍连话都懒得回应了。 如何让冰檐棍帮我?宇唯问忌命册。 让万物国出事。 那不是我帮它吗? 忌命册再无下文。 宇唯气愤难耐,将那冰檐棍朝地上就是一摔,但在奴兽场它却没有任何变化,不会让宇唯他们穿越到万物国。 最近在外面虽遇到各种险境,宇唯都从未想逃避到万物国,只是勇敢面对,现在却心力交瘁,万念俱灰。 那时在万物国冰檐棍那些信誓旦旦的言语仿佛就在昨日。 第44章 虽死犹生 巨人们呆呆地看着宇唯摔冰檐棍,木盛等人也很是费解。 忽然狭刀开始抖动,宇唯只好捡起冰檐棍让缺耳翻译“宇唯,不用慌。等我将圆月弯刀掀开,通知你们,你们就能逃出来。” 缺耳翻译完抱怨道“宇唯,你搞什么鬼,把冰檐棍摔坏了我怎么办?” “你刚刚还把我推向半空呢,算了,扯平了。” 木盛好奇地问“宇唯,你在跟谁说话?” 宇唯不好解释,只说“事态紧急,回去再说。” 韵萍却看出其中名堂,但没有明说,只到宇唯耳旁道“我知道你有金手指,而且还不止一个。这地方你肯定来过,忌命殿下。” “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在哪?” 宇唯一脸诧异道。 “等出了这地方,加入我们七人帮成为老八,我再告诉你。” “情势凶险,还望告知。” 韵萍从宇唯手中夺过冰檐棍,疾呼道“忌命殿下现在正在想办法,你们且耐心等着,组织好队伍。” 巨人们一听不再人心惶惶,而是充满信任期待。 “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少废话。” 宇唯不耐烦道。 “你不是在等七脉剑的通知吗?现在将大伙先送到鲲鹏身上,趁机逃跑,夺了瓮鳖罐,不就得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宇唯不禁佩服道。 “快点,少废话。” “盛伯,要靠你实竹锤一用啦。” 宇唯看着眼前有些着急的木盛恭敬地说。 五分钟后,实竹锤将所有人送到了鲲鹏背上。两个立渊打得精疲力尽,但也跟了上来。 狭刀又发出了响声,只翻译出了“可以……”两个字。 芸庄毕竟是匪雷的女儿,不会有什么不测,但宇唯怕瓮鳖罐外有埋伏,跳到朱雀身上准备一探究竟,木盛拦住宇唯,说“我去看吧,此事皆因我们木门而起,况且我是这里年纪最长,自然由我承担。” “让他去。” 印邪诡计多端道。 “盗墓四贼,是你们救了我儿子,我此刻能容你们,但到外面,如果还一心想着盗墓,就别怪我不客气。” 木盛一身正气道。 “我们听主人的。” 印邪和千魔回应道。 盏璇好像对宇唯和木盛都放下心结,少了恨意,只是不答话。 木盛脚踩实竹锤,一锤登天门,过了结界,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瓮鳖罐上面,向宇唯发出信号。 恒坚正欲将圆月弯刀再重新盖上瓮鳖罐,就看见木盛从罐里窜了出来。 弯刀刚被芸庄偷偷掀开了,但芸庄也又被关了起来。 木盛感觉周围杀机四起,唐塞殿最后的兵力全部在这了。 他大吼一声,用尽毕生所学,将数十个手下一一放倒。 怎奈恒坚已悟得圆月弯刀的真谛,像上回碍猫对付植长老一样对付木盛——手拿刀刃,刀把对外。 木盛警觉,先抛出实竹锤投石问路,但有个死灰复燃似的手下向他撒来了伤筋动骨粉,无数的纸粽子从地下密室爬了上来。 木盛于乱阵中看似高度紧张,实则放松了警惕,毕竟太多敌人,自己又不是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断头陵。 当宇唯他们全部上来的时候,木盛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四兽在送宇唯他们到罐边后,神奇的消失了。 “盛伯,你没事吧……走,我们出去。” 宇唯惶惶不安地说。 “宇唯,保护好虎包,立即将臭彪送去荷坪医院,这把实竹锤交给他们兄弟俩 ……”木盛口吐鲜血,好像咽气,忽然睁开双眼,死不瞑目似的,又出气像拉风箱道“宇唯,你要理解,作为木门首掌的压力,我父亲并非有意刁难于你,他也是以大局为重的。实在是新仇加旧恨,身不由己。”话刚说完就将头一侧,闭上了眼睛。 宇唯仍旧不信,伸手去探了探木盛的鼻息,已然气绝。 三贼看了不禁拍手称快。 木盛这个长辈宇唯虽然很少接触,但就他平时与今日的做派,无论红白喜丧,是万事冲在最前头,远超木锦格局的,宇唯难以抑制的难过,泪水滚滚而下。 那时宇唯还小,金门开电脑店剪彩,木盛伯就热心帮忙张罗,与冷眼看笑话的一众形成鲜明对比。 而一想到唐塞殿和恒坚,宇唯又瞬间被愤怒填满了内心,大脑已来不及思考,拔出狭刀,放出百宝箱里的兵器,以狭刀为引子,号令天下好刀,来它万刀荟萃,将恒坚的双手划伤,一时拿不起刀来。 羿秉耀千磊像一并遭天雷一样朝恒坚砸去,恒坚一开始还抵挡一二,到最后整个人都废了,被打残了。 纸粽子又出现一群,托着恒坚往地底下钻去,才解了他的围。 整座密室回荡着虎包的哭嚎声。 “冷静,宇唯,给我冷静!” 缺耳大声呼喊着,他赶忙召唤出识途老马,让它带他们回到甬道。 宇唯即将失控,缺耳没有冰檐棍在空间里又出不来,急得跟被抓的蚂蚱似的。 还是韵萍主意多,手里的蛇鞭变成一把笛子, 却吹出了跟亡灵之音差不多的笛声,令缺耳侧目。 宇唯倒平和了许多,开始不停地甩头,像要控制住自己沉睡已久的心魔一样。 那些纸粽子听着笛声像认了新主人一样,给她让出路来。 冰檐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是挚桐和木盛把我带到忌命界,此刻我真是百感交集。” 周围人听到冰檐棍会说话,都惊讶不已。 宗蕾突然跑出来道“帮主,这边走。” “等等。” 韵萍将瓮鳖罐收入囊中,招呼盏璇撤退。 几个晕倒的和两具尸体被妖冠吸入鬼玺,两个立渊边打边走,宇唯拉着虎包,昏昏沉沉的跟了上去。 宗蕾带着他们拐过长长的走廊,又经过像晦明岸一样的隧道,约摸六分钟后,到了油芯塔的暗格。 原来这密室与油芯塔是相连着的,众人无不佩服建造者的鬼斧神工,尤其是印邪和千魔,赞叹连连。 到了塔边,宗蕾向韵萍告别道“帮主,我还得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宇唯就交给你了。” “行,去吧。小心行事。” 韵萍左右逢源道。 宇唯看着远去的二姨,自己从头到尾没和她说一句话,还是不太相信她竟听命于韵萍,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却又出人意料。 韵萍走到塔边,手里的笛子顿时又变成了一条天梯,连通到忌命兽常常出没的丛林。 韵萍设身处地地说“宇唯,你先送臭彪还有吾铭去荷坪医院吧,用朱雀,朱雀的脚程很快。木锦那边我来应付,这不,还有虎包吗?” “好吧,保护好虎包。还有,我妹妹呢?” “老八呀老八,你这哥当的。已经送回你外公家了。” 宇唯松了口气,他深知此去青棱居解释必然凶险,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韵萍能推己及人,为他着想确实难能可贵。 “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宇唯觉着韵萍实在不简单,不像是坏人,但更不像是人。 正说着两个立渊直接就往塔下跳去,他们都练就弹跳筋骨功,能从高楼上摔下却毫发无损。 宇唯也跟着往下跳,不一会朱雀扑棱着翅膀载着他飞回了塔边,印邪和千魔也上了朱雀。 宇唯还想喊下盏璇,但看她远远的冷漠的站着,便欲言又止。 经过打扮后的盏璇一看就是中年女子,却别有一番韵味。 没有浓妆艳抹,却面若桃花,一痕雪哺,比起韵萍风骚多了,有过之而无不及,引得刚刚千魔在她身边动手动脚,宇唯便对他耳提面命的训斥。 宇唯心想,盏璇是跟韵萍同时出现的,恐怕也是七人帮的人,而韵萍无所不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便也放心。 其实他也没必要瞎操心,只是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愧疚?那长辈的恩怨。心疼?那见色忘义的本性。 而盏璇之所以没对宇唯动手,全因在进攻唐塞殿密室前,韵萍已跟她约法三章。 韵萍仿佛知道宇唯就在密室,此刻他们沿着天梯款款而下。 宇唯这已不是第一次俯瞰自己的小镇家乡,但在丛林上空还是第一次,这丛林好像是拼凑成的一块块绿色的大陆,一条活江水,将它与麒北村的鲤鱼庄连接起来,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于各个村子间拔地而起,伴着农舍烟囱冒出的缕缕炊烟,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到荷坪医院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却见红光满天,吓得赶紧call班长,忽然又漆黑一片,宇唯从朱雀背上纵身跳了下来,印邪和千魔已回到冰檐棍的异度空间。 宇唯先是给医生看了木盛伯的伤势,但中刀的地方刚好在心脏,就是神医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三个昏迷的人被急诊医生做出诊断后,用急救床区分开来,送往不同的病区抢救。 “赶快打给轩聂,你现在身无分文。” 缺耳说。 宇唯也觉得只能如此,便掏出手机,联系轩聂赶来荷坪医院。 很快,妖冠先醒了过来,回异度空间去了。 而两个木门手下也守在了臭彪身边。 吾铭跟臭彪一小时之后也醒了过来,宇唯和轩聂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候,总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轩聂告诉宇唯,在他们去攻唐塞殿的时候,木锦又在那巧立名目,召告天下英雄豪杰守护好忌命台,筹集资金。 宇唯冷笑一声,满腔愧疚却忍不住涌上心头。 “我把木盛伯的尸体带回去,你就别去,别又起冲突。” 轩聂好心道。 彼时的青棱居一阵肃穆哀怨,木盛的母亲蒲瑶掩泪沾巾,老年已丧二子,实是人生悲痛难当之事。 “木盛兄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臭彪已经醒过来了。” 韵萍好像能猜到木锦想问什么,接过宇唯的电话后说道。 木锦听到儿子死讯时急痛攻心,一时站不稳,就要摔倒。 木镇再三确认后泪流满面,忙要赶去荷坪医院。 “牧宇唯?又是世门!” 重新站起来的木锦像认定仇人般恶狠狠地说。 “跟宇唯无关,杀木盛的是匪雷指使,恒坚动手。” 韵萍引导道。 “你们怎么没事?” “木盛兄救子心切,万事冲在前头,中了敌人的诡计。” “是这样的。” 虎包泣不成声道。 “你们就知道哭,还不去准备寻仇。” 虎包的母亲一滴眼泪都没有,铁石心肠道。 可眼下木门的战力稀稀拉拉,有的去守护忌命台,有的刚从唐塞殿归来,笼统不过十个手下,有些束手无策。 “七人帮帮主,可否摒弃门派之见,调集你的帮员助我一臂之力。” “七人帮无意涉入村争派争,臭彪是我帮 中人,已帮你救回,还望木首掌理解。” 以目前木锦的武学造诣,独闯唐塞殿不成问题,但自己一走,群龙无首,木镇还是太过意气用事,难成气候。 而且自己已经年迈,恐怕体力不支,难以与敌人打持久战。 大儿子木强上断头陵前战死,留下一个女儿又成了植物人。二 儿子木镇有一儿子一女儿,都不懂忌命术,在外面谋生。 只有小儿子木盛的大儿子臭彪骨骼惊奇,又聪慧过人,是个可造之材,现已救回,成了木锦最后的一点念想,一丝希望。 唯今之计,只有护臭彪周全,教授他木门秘诀,待学成之后为父报仇。 第45章 统计大会 眼看天已经暗了下来,木镇在赶来荷坪医院的路上,轩聂忙安排宇唯先走。 宇唯接过轩聂给他带来的醉鼬的尸体,又叫他把实竹锤交给臭彪,因无颜再见臭彪,只跟吾铭交流几句,记个手机号码。 待走到一个拥挤的病房前时,宇唯不禁一怔,因为海胆远远看见他走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低头下跪,痛哭流涕。 “老叔,你这是……” 宇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什么才好。 “让他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缺耳毫不同情道。 “我家海螺太不争气,实是遗臭万年,请主人不要计较,如果主人还愿意收留我,我一定以死谢罪。” 海胆双手合十忏悔道,但成语用得好像不太合适。 “海螺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医院的开支费用太贵了。只好搬到普通病房。” 宇唯也是囊中羞涩,况且那也是海螺咎由自取,安慰了海胆几句,便离开了。 从早上吃完鸡汤一直到现在再没进食,宇唯饥肠辘辘,在医院门口吃了两碟肠粉,一碗猪杂枸杞汤。 缺耳倒不用烦恼,一直在异度空间里吃着野味。 给我调一下韵萍的资料。宇唯在去集仙桥仔顶的路上命令忌命册。 胡韵萍,集仙人氏,是盗墓四贼之一菊盏璇的表妹,家境贫寒。18岁,已读了两年忌命课,自创立七人帮以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扩大自己的帮派,每年都被帮中之人推举为帮主。据说她有两大绝招,一是忌命猜心诀,二是寸步不离手的蛇鞭。 蛇鞭我见识过,可以变化成其他忌命物。忌命猜心诀是?宇唯不禁疑问。 此诀为忌命禁术,可以根据人的行为语言猜出对方在想什么,而且八九不离十,但也有坏处。 什么坏处? 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知道我多少情况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要你何用? 怪我咯。 想必你是不知道,还装高深。 宇唯想激忌命册,忌命册闻之木然,并不上当。 在外公家巷口下了车,宇唯远远瞧见外公家外巷搭起了雨棚,有些大人在那里坐着,喝茶打牌聊天。 这是他们家乡的一种丧葬风俗——要看日下葬,下葬前的每日妇女亲人们都来哭悼。 外公是一校之长,自然朋友宾客众多,只是世门一没落,舅舅又青黄不接,葬礼准备才有些仓促寒碜。 宇唯现在是闯进去找妹妹,还是叫人通知到妹妹,正在为难。 “臭小子,我刚教你什么你都忘了,快点,不然组敢会把我们家屋顶都掀翻的。” 缺耳不耐烦道。 “忌命语!” 宇唯灵光一闪,朝着冰檐棍振振有词,不多时妹妹便从外公家内院走了出来。 雨薇并不会忌命语,但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哥哥就在附近,因为忌命语的传播需要方圆几百米以内,这她在步论山的忌命经里读到过。 宇唯跟雨薇挥了挥手,雨薇一阵小跑。 “哇,你妹妹长得和你可真够像的。” 缺耳不禁叹道。 雨薇看着满腹心事的哥哥,率先爽朗地开口道“老哥,我没事了,在步论山待了一会就被韵萍帮主救了。” “没事就好,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码。外婆他们待你还好吗?” “很好的……”雨薇好像猜到宇唯想问什么,又说“外公要在19号出山。” “到时我会来的。” 宇唯与妹妹依依惜别。 “ 也不知道二姨去哪了?” 雨薇嘀咕道。 “她回她婆家去了。” 宇唯不想雨薇太过担心,扯谎道。 这时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 “宽嘴?你来这做什么?” 宇唯疑问道。 “你傻呀,每当有人去世傻子宽和疯子窄都会来帮忙,镇住一些东西。” 缺耳讳莫如深道。 宇唯一下子回忆起来,与妹妹告别后,将醉鼬的尸体埋在芭蕉林地下,往集仙的另一头桥仔顶走去,进了一条死胡同里,不一会缺耳揣着冰檐棍从里面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叔,你就一点不担心有人跟踪我们?” 宇唯身处冰檐棍里,有些担忧道。 “现在整个集仙村都有在对我翘首以盼的忌命兽,有小喽啰也全在我的掌控之内,组敢不会那么无聊或者不识趣的。”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帮木盛伯?” “唉,那是在风水对他们来讲正旺的密室里我才受到限制束缚,现在在这美丽的夜色下,我就算没有手下,也来去自如,逍遥快活。”缺耳兴高采烈道,又忽而低沉道,“木盛死得也太冤了,想要臭彪成功报仇必须把圆月弯刀的信息告知他。” “你怎么知道是臭彪报仇,而不是木锦血刃恒坚呢?” “甲壳虫已将消息传来了。” “今天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因为有蛇鞭,甲壳虫附着在它上面,效率高了很多。” 宇唯不得不佩服起缺耳的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对了,瓮鳖罐呢?”宇唯倒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道,“巨人们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早被韵萍拿走啦,现在才想起来。” 缺耳轻蔑道。 “你认识她?” “听说过,但不想接触。看你和她聊天聊得挺嗨,小心别中计了。” “确实有点危险。” “她现在就在组敢那,收取保护费。” 缺耳走街串巷,不多时来到一座乡村别墅面前,夜灯下明晃晃的富丽堂皇,门口围着一大堆记者。 “镇迁楼?”宇唯看见那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镶嵌在二楼牌匾处,叹道“这取名不是要压我万迁君庐一头吗?” 缺耳严肃道“正是此意,当时组敢派了好多高手暗杀你爷爷和你外公,世门高手一一化解,成就一段传奇。组敢气不过,又不敢明里斗,就建了这克世门风水八字的镇迁楼。” “果然,还是斗不过心狠手辣之人。” 宇唯苦笑道。 越过记者堆,缺耳还未通报,却见组敢亲自来迎接,这样求贤若渴不摆架子的富人倒并不多见。 “怎么来得这么晚,所有人都在等你。” 组敢陪笑道。 “来时遇到一些小事,耽搁了。” 缺耳敷衍道。 他们踏上仆人左右而立的红毯,一股芳香扑面而来,进了电梯,往顶楼上而去。 “不用签下名吗?” 缺耳调侃道。 “要啊。下一场一定补办。一定一定。” 组敢失笑道,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宇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组敢,鸠形鹄面,面如死灰,跟上回一样,但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顶楼上正在举行着贵族派对,十分热闹,宾客如云,走到围栏边可领略整个刺于镇的全景,从步论山到岑普镇,划江而治。 还没走到顶楼中央,就听到奕林跟龚绝的笑声,这两个麒北村的首富棋逢对手,互相碰了碰酒杯。当年蛇淤 坡冒险都赚得第一桶金,而今又都各自办厂做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成了各大媒体板块争相采访报道的对象,出个门都是前呼后拥。 宇唯羡慕地看着他们,多少有些自卑。 都说莫欺少年穷,但时间真过得好慢,却感觉没半件事可做。 组敢将缺耳引荐给几个新富豪,就不知道去哪了。 见缺耳缓步走来,奕林开口道“缺耳你就是学不会投资企业,投资自己,今天这么重要的场面一点也不上心,还穿得那么休闲。” “怎么开心怎么来吗,我说两位,最近买哪家股票比较好,又在商量什么金融风暴?” “哈哈哈哈,你的饭碗,房地产倒不错。” 龚绝另辟蹊径道。 “别说笑了,我就包工头一个。” 缺耳颇有自知之明地说,丝毫没有半点怯场或者不适,龚绝和奕林听着倒有些尴尬。 龚绝接了个电话,不由得愁眉苦脸,原来是木盛战亡的噩耗传来。因他与生门亲兄弟们不和,所以得到关于家乡的消息总是很慢。 这时顶楼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司仪的声音,派对上的音乐舞蹈都停了下来,一片安静。 “现在有请麒北村缺耳先生为我们献上忌命兽统计大会!掌声在哪里?” 司仪稍等了一会道。 “宇唯,你试着在安全的情况下召唤一下上古神兽。”缺耳到这个时候都不忘想锻炼一下宇唯,“想象出一个气淡神闲的状态,慌不得,急不得,用心感受。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个瞎子,收起嘴巴,想象自己是个哑巴,捂住耳朵,想象自己是个聋子。” 宇唯忽然感觉自己进入了缺耳的内心,台下欢呼声此起彼伏,我心自逍遥。 像是一片大海,而后水漫金山,被侵吞蚕食的大陆渐渐死去,一只经常沉睡的神兽映入宇唯的脑海,深刻而简明。 “大叔,恐怕这顶楼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宇唯仿佛在憋着大招。 “你只管召唤,有多少召唤多少。”缺耳边说着边用手运出山海经的残卷,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在跟忌命兽奇妙地对话。 那是混沌时候的天地灵气,北海之巅清泉凛冽,鲲鹏的力量将所有的忌命高手都震慑住了,紧接着朱雀,饕餮,滕龟也呼之欲出,在山海图上熠熠生辉。 远在步论山的大峰厥夜观天象,拂须感叹“天纵奇才,举世无双!” “大叔,这都是我的功劳,你自己呢?” 宇唯召唤完四兽后如释重负,轻松地打趣道。 一群近来在集仙猖獗入侵的红火蚁,一只在泥巴里滚着躲避皮肤被爆嗮的小象,一条章鱼守护着卵子,至死方休,一对正在树上交配的长尾灵猫,忽然雄猫被雌猫推倒下树,忌命兽世界就这么有趣,残酷…… 缺耳用画卷剖析了整片原始森林,从长江起,到黄河结,神州大地耀四海。 贵族群们的掌声经久不衰。 很快,缺耳就将夺金大赛领域的忌命兽统计好,收好山海经残卷。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理成章,一帆风顺。 “这次的夺金大赛估计要比上一届还要精彩啊,连四大上古神兽都出来了,有好戏看了。” 奕林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 “可不是吗,缺耳那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龚绝回应道,又话锋一转,“对了,上午你在青棱居说要退婚什么的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就算世门那臭小子成为忌命之子,只要是个穷光蛋,难以咸鱼翻身,我就一定退婚。” 缺耳正向他们走来,宇唯刚好听到,气得对缺耳说“让我出去,我要狠狠地揍死他。” 缺耳不 语。 “那可说不定,忌命之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一旦成名,利益也必熙熙攘攘而来。” 龚绝目光长远地说。 “对了,你四弟那东宫还没还你吗?要我说,也别斗,就给他住,你也得个好名声。” 奕林以牙还牙道。 两人勾心斗角,不相上下。 忽然一声熟悉的忌命乐响起,宇唯忙向舞台中央看去,慧华姐正于灯光花火间将歌曲娓娓道来,宛转悠扬,像个有故事的姑娘,而兆环则跳着爵士舞,与歌声相辅相成。 自上次刚回世门慧华姐和兆环哥就匆匆赶来寻找母亲已过数日,那种小时候帮母亲照顾宇唯的亲切感觉却从来没有变过。 “对哦,我居然给忘了。”缺耳自言自语道,走向芳香四溢的洗手间,一扯冰檐棍,进入到异度空间,了无生趣地道,“我还是适合待在这里,你出去应付吧,记得问下慧华跟兆环,你母亲托他们送给你一样特别的礼物,只属于你。” “生日礼物?” 上回宇唯就想这样问了。 “不是,能让你对抗亡灵之音的精神支柱。” “亡灵之音有什么不好?” “唉,你心魔已乱。” 第37章 化整为零 盏璇从开始的哭哭啼啼到控诉着的婆婆妈妈,宇唯对此束手无策。 那些掉落下来曾被关押的盗墓能手,见宇唯召唤的火木龙威力巨大,都过来俯首称臣,约摸有十几个。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火木龙突然对着天空狂吼不止,像是受到了惊吓。 宇唯命三贼好生查看,自己跑过来安慰盏璇。 盏璇忽然停下哭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是自己夫儿死后,第一个能够如此耐心地对待她的聒噪,不曾想却是自己仇人的孙子。 众人正四处搜寻防备,一个人裹着一团棉花的身影忽然从火木龙的嘴里喷薄而出,伴着一些木材和火焰。 宇唯回头一看,不禁大叫一声“缺耳大叔!” “亏你还记得我,小宇唯。哦,不,长大了,大宇唯。”缺耳开怀大笑道,“这里是不是青棱居地牢的树洞?” “正是。你怎么会来这里?” “还不是原随告诉我你这两天的遭遇,我一路寻来,又听刺爷说你将青棱居地牢搅得个天翻地覆,鹰茂伯又感应到火木龙的存在,我使用了反向召唤术,一出来就到这了。” “原来如此,搅乱青棱居地牢的估计不是我,而是用纸片假冒的我。” “你且跟我回去。”缺耳按捺不住惊讶道,“盗墓四贼?” “没错,缺心眼。”妖冠面目狰狞地说。 “宇唯,你什么时候跟这些人同流合污了?他们可是十恶不赦的盗墓贼!” 缺耳质问道。 “要不是他们,我召唤不出火木龙,恐怕还见不到你。你也知道,世门现在就一空壳,急需各路英雄。我也有我的无奈之处……” “你这样是跟木门对着干呀!” “既然反盗盟主觉得用我们这些贼有失体面,勉强无奈,那么请便。我们一定与你划清界限,不再有瓜葛。” 印邪被宇唯的言语伤透了心道。 “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本性没你想的那么善良,防不胜防。”缺耳担忧地说。又问“这火木龙是你召唤的?” “因缘际会,因缘际会。” “不错不错。” 宇唯与缺耳聊得正在兴头,忽然背后一掌劈来,缺耳眼尖,抛出雪孽虫,将盏璇掀翻在半空。 火木龙的龙爪尖锐无比,朝盏璇射去,被宇唯用波黎光弹开了。 其他人看见缺耳跟盏璇动手,都围过来要置缺耳于死地。 “各位听我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宇唯挡在中间只能做和事佬道。 “如果不把他们解决,待会一起从这出去那才是更大的误会。” 缺耳深谋远虑地说。 双方僵持不下,宇唯知道现在他们最想其实还是保命越狱,便问缺耳:“如何出去?” “大家都只能进火木龙的嘴里,才能穿过令人窒息的树洞。但我恐怕他们贼心又起,欲对不是墓穴胜似墓穴的龙体行不轨之事。” “哼,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们就都知道了,而且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日月千魔奸笑道。 这已经是千魔第二次明媚的装逼,宇唯终于回道“巧了,我可是全宇宙最强的。” 不等千魔回答宇唯便若有所思道“龙体是冰檐棍变的。” “额……那就还好……或许他们可以开发个空间让我们……” 缺耳越说声音越低,又突然起了个高调,叽里咕噜地说着忌命兽语。 片刻间火木龙像是听到远方的召唤一样,摇晃着尾巴,攀附而动,欲上青天揽明月。 所有人都被吸到了火木龙的嘴里,伴着地动山摇的吼声,像过山车般,往九霄 云外去了。 黑暗中宇唯的双眼处于蓝魔幻影状态,将外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到一棵庞大的倒过来的镇牢之树,落叶往上飘,枝干横生。 “在那上面可建造一座座新的地牢。” 缺耳仿佛也看得见,在旁边介绍道。 待飞到结界处树根盘根错节,占地约100平方米,看得宇唯目瞪口呆。 “地牢的怨气每增加一分,这树根就多长一寸,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缺耳渊博地说。 缺耳的耳朵似是能听到火木龙的心跳道“他们开始认眼了,这么一群被关押多年的盗墓贼肯定技痒的。” 认眼,即找寻和确定将要盗掘的古墓。 黄昏时分青棱居地牢火焰虽熄,但坍塌严重,地牢外人潮涌动,木锦率命忌门众人将越狱的犯人武力镇压。 本来木锦是要召唤他的忌命兽木龙的,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有些力不从心。 况且这里是青棱居,召唤出来难免碰撞损毁屋舍栋宇。 最让木锦气愤的莫过于众人在逃出来的乱贼中看到宇唯的身影,就那个纸人,虽未见他出手,他却引领众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其心可诛。 刺爷,龚绝等人却不信,忙使出武功绝学去会会那个纸人,那个纸人的行为举止和宇唯如出一辙,面对刺爷等的呼喊也不说话,不多时便消失了。日照西山,也照这大难不死的青棱居,忽然一声轰隆巨响,一条腾云驾雾的火木龙将青棱居地牢捅了个大窟窿,宇唯和缺耳被一团团棉花裹着送出了龙嘴。 “这逆贼竟跑去树洞召唤木龙!”木锦拳头紧握,气愤难当,“臭彪,去,把他杀了。” 臭彪颤抖着双手,不愿意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火木龙,他是有些嫉妒,可杀宇唯,他有些下不去手,而且打不打得赢还是另一码事。 “这不就对了,这才是忌命之子该有的模样,木门功法已然学会。” 刺爷欣慰满意道。 宇唯刚回到地面,身上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一看,十几个未接来电,一接,是依纯的声音“你没事吧宇唯,我好担心你呀。你在哪?我去接你来我家吧……” 电话那头忽然一声怒斥,将依纯的话给打断了。 “我没事。你怎么了?依纯……” 宇唯欲言又止,觉着电话那头十分蹊跷,只听得连续的盲音,通话断了。 想来应该是在家,没什么事的。宇唯判断道。 一看吾铭也打来了电话,正要拨过去,忽然被一脚横空抽射手机都踢飞了,俊美的脸庞也红肿一块。 “宇唯,不知你从哪里偷习得木门功法,又放走那么多盗墓贼,今日我与你必有一战!” 臭彪一脸怨怒道。 话音刚落火木龙的龙爪就射向臭彪,宇唯连忙制止道“我只是为了逃出树洞,并没有要偷习为非作歹的意思,今日你若不解,我大可自废木门功法。” 众人听了如此傻话,不禁笑宇唯老实厚道得紧,臭彪冷笑道“如此甚好!” 缺耳忙无声地躲到宇唯身后将他打晕,跳上俯着身的龙头,扬长而去。 一抹夕阳,消融在臭彪落寞的脸上。 “是缺耳!这家伙,火木龙该不会是他召唤的吧?” 许鑫激动道。 “木龙他倒是召唤得出,火木龙恐怕要身上有火诀的宇唯帮忙。” 萧q爷火上浇油道。 “哼,大家现在也看到了,宇唯勾结盗墓贼,破坏青棱居地牢,又和缺耳联手召唤出上古木系神兽,哪有这样的忌命之子。要果断处决他。” 木锦大为恼怒地说。 “你为什 么就只字不提中午宇唯为你们青棱居解大火之围的事呢?”刺爷一针见血道,又苦口婆心看似落井下石说“一个人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大责任,你总不能为了让木门独霸天下就一棍子打死吧?” 木锦正欲反驳,忽感觉臭彪身前紫光一闪,他和木镇,木盛三人立刻一齐向前去将那攻击挡开。 “盗墓女贼菊盏璇!”众人不禁惊诧惶恐道,“糟了,另外三个贼呢?快找出来解决掉。不然断头陵可就危险了。” 菊盏璇被挡开之后无处可逃,被木盛的实竹锤击中瘫倒在地,但口中还恶狠狠地念念有词道“木门世门,你们的子孙都不得好死。” “快把她绑起来!严刑拷问!” 木锦吩咐所剩无几的手下道。 原来刚从火木龙嘴里出来的还有菊盏璇,只是她拥有盗墓隐身诀,即从一座墓穴出来有段时间是可以隐身作为缓冲逃命的,但在隐身这段时间她对任何人的进攻都是无效的。而一旦隐身解除,就是她报仇的好机会,哪怕鱼死网破。 至于菊盏璇为什么不跟其他三贼在龙体内开发异度空间,从她的反应便知。 这时木盛二儿子虎包跑过去将墙角处那瓦砾废墟上的手机捡起,它还在不停地响着。木锦忙示意他拿过来。 “缺耳不是说从工地上帮忙摔下来,躺在家里卧病在床吗?看来是要躲过组敢组织的忌命兽统计大会。夺金大赛不知还能不能举办了。” 冯三爷分析道。 龚绝听闻突然回过头来道“三叔还是那么杞人忧天,多干点实事吧。” “谁都知道你和组敢关系匪浅,一个有钱一个侄女婿,怎么?不准我说了狗腿子。” 冯三爷变了口气道。 龚绝大叫一声,便要去扯冯三爷的衣领,被刺爷和萧q爷拦了下来。 “你个破司机,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锤死你。” 龚绝气得额头脖间青筋暴起道。 “锤啊,你锤啊。” 冯三爷不甘示弱道。 “你们两个傻子,本是来帮忙的,现在倒让人看笑话。” 刺爷打趣调和道。 命忌门中都乃性情中人,每次遇到一块总会碰撞出点小插曲,众人不以为怪,见木门暂无大事,派了部分人手去步论山断头陵,其他都纷纷告辞。 “那宇唯怎么办?” “放心,有缺耳保护他十拿九稳。他可是挚桐的生死之交。” “要是是假缺耳怎么办?” “这世上能让火木龙俯首帖耳的有几人?” 这两句一问一答淹没在匆匆的人流里。 “对哦对哦,是是是,宇唯在木门受了点轻伤,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嘴里老是念叨着你们……好好好。” 木锦不去当诈骗集团的首领简直屈才。 电话那头吾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轩聂和雨薇苏醒不久,大柏正准备着要和他们共进晚餐。 吾铭并无心思吃饭,匆匆一顿后很快便带着更无心思的雨薇马不停蹄地赶来木门,宇唯受伤他无论如何得来看看,并得到全新的命令。 大柏忙命锁烈跟上。 到了毁坏严重的青棱居前,木锦早有准备地伏击,把吾铭,雨薇和锁烈都一一放倒,只是锁烈傲世神功,费了些周折。 奇怪的是就在他们将吾铭等人请进屋内之后,青棱居的门被猛烈地撞击了几十下,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关于这个鬼影,木锦在步论山的时候见识过。只要不伤害雨薇,一切都好办。 却说木锦窃喜得像拥有了话语权一样,忙命木镇,木盛另辟一场地做地牢,将三人关押了进去。 木镇,木盛却办得有些 迟疑,只因吾铭跟锁烈都乃萧门中人,这样无异于公然与萧门为敌。 正踌躇间,木锦忽然心念电转,一眼看破,命臭彪送吾铭和锁烈回萧门府邸仙广冥,只要将这个宇唯最关心的妹妹关押。 又命手下将家门牢门大开,待有个蝙蝠一样的鬼影飞过再关便是。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6章 欲寻浣傀 宇唯和缺耳正说着,忽然洗手间里面的一扇门动了一下,此刻两人都身处异度空间,自然冰檐棍是放在洗手池旁的。 他们屏住呼吸,却看见一个胖子走到洗手池旁,好像刚在洗手间里努力了一番,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疲累。 是行者劳闲!宇唯认识他,早就该认出来了,肥头大耳的。 他与宇唯等九位少年因跳忌命舞,并称北庄九济子,尽管吃得白白胖胖,但他家境不是很好,听说还去参军,当上特署兵了,妥妥的兵流王,正月尾回村后又被征召,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昨天陈亦署卿叫的那批。 劳闲用手在洗手台上一撑,那冰檐棍立马变形,黏成一团,解锁新功能。 宇唯还从未发现冰檐棍可以变成口香糖形态的,原来今天冰檐棍受够了缺耳,宇唯——一会躲他空间,一会扯他身体,一会砸他的,开始想把他们二人关在里面别出来了,见到有外人便死乞白赖的黏上。 劳闲想甩开,冰檐棍却越吸越紧。 劳闲慌了,又砸又磨,冰檐棍却好像成了他身体一部分一样。 在异度空间有冰檐棍的幻化体,此刻宇唯一摔是可以出来,但同时也会暴露了他和缺耳的秘密。 “反正我是不出去,且看它如何大闹镇迁楼。” 缺耳幸灾乐祸道。 “你倒功德圆满了,留我吃苦受罪。” 宇唯抱怨道。 劳闲正用水冲洗冰檐棍,忽然听得水里一阵人声,吓得一下子跳开。 这个洗手间是不敢再呆了,他连忙走出,却在男女洗手间的交界处被一只女孩的手一把抓住。 是韵萍的声音:“老七,要小心一点,那个组敢中了忌命儡诀和木巫钳诀,醒着跟睡了都一样恐怖,我怕旷业和热丹看不住他,你快叫你的部下前来支援。 霍旷业,生门酒四之大儿子,身子骨单薄却爱惹事闯祸,打小飞檐走壁,轻功了得。 热丹又是谁?这名字取得……好像在哪听过。宇唯心想。 “噫,这是什么?”韵萍看见劳闲手上忽然变成灰褐色的冰檐棍一阵惊慌,但劳闲正欲说话韵萍就已经猜出,淡定道“这个肯定是有主人的忌命物,你且带着,可能会派上用场。” “是,老大。” 劳闲连声应着。 虽被猜了个大概,但连韵萍的忌命猜诀都蒙混过关,还能变色适应环境,宇唯不得不佩服冰檐棍。 “早就听闻冰檐棍厉害,没想到如此通人性还能置身世外。”缺耳小声道,“我可不想轻易地暴露自己,要出场也得金光闪闪。” “切。那个组敢真有问题啊。” 宇唯也小声说。 “你才知道啊。也就奕林和龚绝那种中等高手会被他骗住。”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如此安全只需要看好戏。” “慧华姐和兆环哥还在台上呢。” “对哦,倒把他们给忘了。” 正交流着劳闲已走进电梯,这时电梯忽然出了故障,停止了运行。 劳闲一着急就打起了电话道:“兄弟们快点上来,从楼梯上来。” “因忌命界各种环境和人为因素导致夺金大赛赛制改变,我宣布,16岁的世门牧宇唯也可以参加夺金大赛。” 组敢那略显嘶哑的声音从舞台中央传来。 “与此同时,牧宇唯正式加入我们七人帮,成为老八,以团队的形式才有资格参赛。” 韵萍兴高采烈道,就差手舞足蹈了。 “哇靠,我什么时候说要加入了。” 宇唯叫道。 “小心!这是激将法!” 缺耳清醒道。 众皆哗然。 奕林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了脚上,组敢这招倒有三十六计全部使上的意思,什么釜底抽薪,什么借刀杀人,什么过河拆桥,什么暗度陈仓,逼得他措手不及。 龚绝只顾笑吟吟地看着。说不定这鬼主意就是他出的,奕林心想。 “什么?还没上过课就去参加夺金大会?找死吧?” 有个孤陋寡闻的贵族起哄道。 “有病。” 另一个贵族附和道。 就目前宇唯在忌命高手榜上的战绩,已轻松越过比他大四五岁的青年,忌命台虽无明确指出,五道忌命印在他身上的消息却已无胫而行。 劳闲迟疑地看了一眼冰檐棍,刚刚好像有声音? 有那么一瞬就快要想到了,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位美女给了一巴掌。 “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美女别开生面道。 眼前这美女长发披肩,脸上颇有异国风情,五官出奇的精致,凑到一起又出人意料的统一,一颗美人痣轻轻地出现在右眼右侧,真乃点睛之笔。 宇唯忍不住多看两眼,瞧见她与劳闲勾肩搭背,不禁羡慕嫉妒恨。 “这见了美女,就忘了芸庄的男人啊。” 缺耳在宇唯耳边叹道。 劳闲好似坐怀不乱柳下惠般地说“热丹,你不去盯着组敢,跑来这里做甚?” “额,太无聊啦……那个宇唯是有多厉害?大家反应怎么那么大?” 此时异度空间里缺耳将宇唯强按在地,兴奋道“别太激动,别见异思迁。” 热丹又说“你别跟老大说哈,我去去就回。” “又要去见你的托城啦?” 热丹回头,用右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托城,又是北庄九济子之一,他是麒北村前裁记唯一的儿子,打小上贵族学校,到了忌命校称霸一方。 他长着一张绝世美颜,像狐狸一样,就连宇唯在他身旁也黯然失色。 宇唯因不能再看看那个美女所以叫苦不迭。 现在他跟依纯的婚约是吹了,与芸庄中间隔着杀人狂魔匪雷和匀佑,好不容易遇上一见钟情的,又跟托城扯上关系。 给我热丹的资料。宇唯对忌命册说。 热丹,宅魅人氏,以七人帮老五的身份崭露头角,性格豪爽,擅长情报收集,易容潜伏等忌命术,是七人帮的中流砥柱。 还有吗? 跟恒坚有段情史,不过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现在是托城的女友。 她有什么爱好? 追剧,画画。 她有什么弱点? 托城就是她的弱点。 宇唯听完就感觉生无可恋了。 她全名叫什么? 笛热丹。 好听。七人帮有几人? 七个骨干,帮会藏于刺于镇的达数百人。 哪七个? 老大胡韵萍,老二旷业,老三托城,老四理激,老五热丹,老六臭彪,老七劳闲。 我要加入! 想泡妞就直说…… 我是为了忌命界的正义! 宇唯兀自感叹,发呆道“美人不可追,我心何所依?”劳闲就已经走到离组敢不远处的台下。 “臭小子,醒醒吧,你们还没邂逅,在这一厢情愿有个屁用。” 缺耳点醒道。 慧华姐的歌声又再次响起,兆环哥的舞姿又再次灵动。 组敢退到舞台后面,点了根烟,在那沉思着。 韵萍走下台来,跟劳闲,旷业比了比手势,热丹 和托城也走了过来。 韵萍为何要插手组敢的事?宇唯问忌命册。 因为她收到了忌命贵族给的酬劳,要维护忌命世界秩序。 这个有趣。 觥筹交错中谁也没注意,组甘击了击掌,顿时倒了一大片人。 现场一片混乱。 奕林和龚绝却相安无事,都有退路,也不交流,各走各的。 “组敢出手了,现在我们五人合力,看能不能将他控制住。” 韵萍说着便走到组敢身旁,被组敢的手下崇南出手拦住。 旷业越过崇南头顶,托城挥出擒拿手将崇南锁死,劳闲攻击崇南下盘,三人联手,将崇南无声地制服。 但他们没料到崇南的忌命吼声,把组敢的手下给纠集了过来。 托城猛击崇南的头部,将他打晕。 宇唯欲召唤出鲲鹏帮忙,缺耳急忙制止道“不要伤及无辜。只有朱雀,唯有朱雀。” “先救慧华,兆环。” 缺耳吩咐道。 这时朱雀已变成一颗小小的火种,飘于空中,藏于无形,除非遇到火苗,所以也纵火于无形。 它朝舞台那边飞去,见有人要来拉昏迷的慧华,兆环,自己便像受惊的野兽一样,放出两团炽热的火焰,迸发从未有过的光芒,令人炫目遮眼,火势开始蔓延。 宇唯再也不听缺耳劝阻,在异度空间里把冰檐棍一摔,两人又出现在了劳闲等人的眼前。 “哇靠。” 劳闲惊呼道。 “宇唯,缺耳大叔你们怎么在这?” 旷业好奇地问道。 “哼,宇唯。” 托城冷冷道。 “这个说来话长,眼下救人要紧。” 宇唯说着匆匆一瞥,只看见热丹的背影。 热丹此时正易容成崇南的模样,站在舞台后面的入口处堵住手下,大声喝斥他们“那边都着火了还不去灭,都给我机灵点,别什么事都来烦我。” 朱雀又变成两块火陨石,托着慧华和兆环越过舞台背景板,出现在宇唯他们面前。 组敢虽已被韵萍的蛇鞭缠住,但依旧丧心病狂地笑着道“没用的,除非找主人拿解药,否则那些贵族没一个能活着。”显然已经忌命儡诀上身。 忌命儡诀怎么解?宇唯问忌命册。 打晕他就行,不过如果是有什么秘密的话,需进入他的记忆。 怎么进? 找韵萍。 “你们守在这,我去了解一下。” 韵萍好像知道宇唯,缺耳的存在,却并不理会。 只见韵萍手里的蛇鞭变成一座燃烧着的浮屠宝塔,组敢被掷了进去,那火堆一阵躁动过后只剩下余热。 韵萍聚精会神得感应着什么。 宇唯虽时刻有救人之心,但见是组敢却也不阻拦。 这种忌命术宇唯见过,正是他们世门的至忆术诀,韵萍怎么会? 世门向来对情报收集自成一派,宇唯也是在趁家里人不备之时偷跟着爷爷才在密道里发现了这种秘密术诀,在被爷爷发觉之后,可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吵嚷得宇唯的父母都烦了。 不一会浮屠宝塔消失,组敢倒在地上。 韵萍缓了缓说“是匪雷下的诀,贵族们中的毒需要浣傀药才能解。” 连宇唯都没学过的术诀成了此次战役的关键。 宇唯来不及跟缺耳商量,就召唤出了火木龙。 劳闲手上的一团浆糊消失了。 整座镇迁大楼都被龙身环绕,但又能做到不伤楼身毫厘,那场面仅次鲲鹏,另有朱雀可以抗衡一二。 “冰檐棍,你 可有浣傀药?” 宇唯立于龙头,毫不客气地问。 “没有。” 那龙开口说话,惊呆众人——七人帮的成员和组敢的手下。 “我记得上回叔叔说你是去千植市取得的,现在哪里还有?” “你且让我重回棍身,我便告诉你。” “好吧,你可千万别骗我。” 忽然一阵烟幕缭绕,火木龙消失了。 宇唯从空中稳健地跳下,手里紧紧抓着冰檐棍,帅气十足,眼里却写满了心思,目光所及,唯有热丹。 缺耳却将宇唯的视线挡住,神神叨叨道“你这么明目张胆昭然若揭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为了别人多看你一眼,哼。” 第47章 一缕执念 “我才几岁啊?就要我深藏不露,这不得无聊死?” 宇唯反讥道。 “不愧是老八!” 韵萍与宇唯会心一笑道。 “只要瓮鳖罐给我,这个老八我当了,毕竟我年纪尚浅,以后争取老大当当。” 宇唯蹬鼻子上脸道。 “好!” 不曾想韵萍竟爽快地答应道,说完便从怀里掏出瓮鳖罐,扔给宇唯。 “老大好!美女好!大家好!” 宇唯接过罐,挥了挥手,高调地叫道。 虽然热丹易容成了崇南,但宇唯的蓝魔幻影一眼就认出了。 “快谈正事!” 缺耳疾言遽色道。 “在万迁君庐的沽井里,长有浣傀草,需由朱雀,忌命火诀,反核武器的炮火,与吾铭魔杖之火,在炎域督的火山口,仙广冥的火葬场,以及冰檐棍的火诀七火合一,才能炼制成浣傀药。切记不能乱了次序。” 冰檐棍躲在宇唯手里说话,众人还以为是鬼魂呢。 “这么复杂。千植市不是有吗?” “花斧扳都到爪哇国去了。况且又不是救你。”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多了去了。” “老大,我这就去取浣傀药救大家。” 就在这时,宇唯感觉自己的脚被一只力道强劲的手给狠狠地抓住了,跟斗奇派的活死人同一种感觉。 宇唯熟练地抛出狭刀和百宝箱,正欲使出万刀荟萃,托城上前徒手就将那只手给掰脱臼了。 “好帅!” 热丹尖叫道,把宇唯给气的。 组敢的手被弄伤,仍然毫无知觉地走动起来,力大无穷,样子却又有点像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 “是木巫钳诀!大伙离他远一点。” 韵萍警觉道。 木巫钳诀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一种木门术诀,除了中诀五天之后猜心诀感觉得到,目前没有任何可以探查它的术诀。它会让人在七天后睡着时起来梦游,做出一些稀奇古怪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包括告白? 额……可以有。所以不同人中木巫钳诀症状都不同。 有何解法? 安眠药倒是可以克制,但必须医生根据患者不同的反应开出药方,谨遵医嘱。这种症状有点像双相障碍的病人,有时兴奋,有时抑郁,睡不着觉。高手的忌命功可以延缓这种症状,还有忌命傀诀也与它相克,最后还是要看个人造化。 这门术有点邪门。 宇唯又问冰檐棍“那点浣傀草够不够救人的?” “只需炼成一两,我可以把它变成一百斤,前提是这里中毒的贵族都不能离开。” 冰檐棍自信满满地说。 宇唯又问了下忌命册,答案与冰檐棍说法不同,但内容不谋而合。 “老大,请保护好这两位哥哥,姐姐,还有在场的人,我去去就回。” 看着宇唯和缺耳跳上变回本体的朱雀背上,热丹好奇地问“老大,那位年轻的小哥是谁呀?” “我们的新成员老八。” 韵萍得意道。她千方百计地设计,还不及热丹出场的惊艳更吸引宇唯,此刻她也已猜到,独独这戏中之人不知所以。 “我叫牧宇唯!” 宇唯的声音响彻集仙村上空,伴着遗落下去的片片火花。 宇唯小时候常被母亲带出去旅游,见过的奇景不少,比如步论山的日出,岑普边界的极光,茅草屋上空的流星雨,但此刻美丽的夜色下的集仙显得像妩媚动人的热丹,深深打动他游子的心。 只是万家 灯火与他无关,而此刻忌命贵族的安危却系于他一身。 宇唯拨通吾铭电话,跟他聊了好一会,缺耳也趁机躲到异度空间去了。 吾铭说臭彪已可以下床走动,自己也已无大碍,想回去保护雨薇。 宇唯忙叫他准备好魔杖后先歇着,自己再找他一同去仙广冥。 朱雀的背上不热,好暖,像是母亲织的针织短袖,在这初春惠风和畅,它马不停蹄地朝麒北村飞去。沿途的羽翼划过留下黄红的火烧云。 宇唯看见万迁君庐的门外人头攒动,先朝隔壁巷跳了下去,刚好看见在束鸦却堂门外那座索翁雕像,而理激正跟几个女生玩着老鹰捉小鸡。 “老四!你知道我家怎么了吗?” “听说是着火了。老大有令,要我护好老八,你们且一边去。” 理激并没有因为宇唯叫他老四而呈惊讶状,显然是已了解了一些事情,宇唯一直觉着在他那看似荒淫纨绔的行事下,藏着一颗善良赤诚的心。 自从昨晚凌晨万迁君庐血案之后,这里成了一个闹鬼的新场地,曾经门庭若市,宾客盈门的它已是荒凉惨荡,被富贵权势所遗忘,与温柔乡无关。 进了大门,一阵浓烟布满整个庭院,宇唯见遁裴等人正在沽井旁着急忙慌地灭火,火势渐小,心中充满疑惑,怎么不偏不倚恰巧在此刻着火呢? 宇唯埋怨了理激一句“也不来救火,只顾着玩。” 理激无赖却反而故作高深道“也不来玩,只顾着救火。” 那神情那语调就是个迷你版的呼荣,宇唯反正是习惯了。 “糟了,浣傀草该不会被烧光了吧。” 宇唯有些慌了,忙跳到还在冒着烟的井边扒拉着看。 给我一张浣傀草的图像。宇唯命令忌命册。 一张浣傀草清晰地出现在了宇唯脑海,颜色跟一般的小草没什么区别,却玲珑多样,千丝万缕打着旋的缠绕,顽强地长于砖缝间,像是荆棘里盛开的花,一看就并非凡品。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却见井里除了反核武器就是黑乎乎的灰烬,因为是用平常之火先烧,恐怕连浣傀药的根茎都给烧没了。 宇唯爆了句粗口,不禁后悔不已。老大他们还在等着他,救人如救火,况且在热丹面前说的话就如同立下军令状,怎么收也收不回来。 “谁放的火?” 宇唯言语里带着愤恨与杀气。 “回少主,小的一直在外面和两个便衣守着,忽然听到好像是上空有飞机飞过,往沽井投下火种。小的这才凭着点下三滥手艺破门而入救火。没来及跟您说先斩后奏,请少主责罚。” “嗯,没事,你做得对。没有人伤亡已是万幸。”宇唯语气这才缓和道,“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只是现在还有其他事……对了,你知道家里人在何处吗?” “不知道,我从青棱居地牢逃出来君庐就没人,又不敢到处跑,就在这等您。”遁裴据实说。 “你为什么会在青棱居地牢?” 遁裴便将前几天的经历如实说了。 果然,家里人并没有放弃他,到处找他。 一听到不会忌命术的父亲为他亲上木门,他的腮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感动与难过兼具。 “别矫情,没时间了。” 缺耳激动道。 “嗯。” “既然来了,先将反核武器的炮火收集起来,救人吗,免得再跑一趟。” 缺耳提醒道。 “唯今之计,只能去千植市?” 宇唯盘算道。 “问下三贼吧,他们在空间上的盗墓或许有了进展。” 宇唯想支开两个便衣,免得惊世骇俗,便 说“既然火已灭了,两位叔叔还请移步,我和遁裴要在君庐里休息,多多见谅。” “那我呢?” 理激无趣地问。 “继续玩女人去。” 宇唯讥笑道。 “遵命,求之不得。” 理激仰天大笑道。 “留着他有大用处,可以用束鸦却堂的瓶瓶罐罐收集炮火之焰。” 缺耳俨然像个部署兵力的部长。 “等一下。” 宇唯赶忙说。 “又怎么了?” 理激不耐烦道。 “还请理激同志进君庐客厅一坐。” 宇唯毕恭毕敬地说。 两个便衣走得有些犹豫,但见宇唯并无异常,也不好叨扰人家,就撤出了君庐。 “牧宇唯!” 隔着一面墙,听到那梦寐以求的声音,宇唯一下子心都酥软了。是她!是她!就是她!宇唯的热丹,小心肝! “笛热丹!” 宇唯回应道。 “哇,已经好久没人叫我的全名了。” 热丹和托城越过墙头,有点激动地感慨道。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很喜欢。” 宇唯暧昧道。 理激一下子看破宇唯的小心思,偷偷一笑并不说破。 托城冷笑道“老大命我们二人来助你。” “辛苦了。”宇唯客气道,“理激你家的束渊瓶呢?” “给!” 理激二话不说从手里幻化出一个透明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瓶出来,扔给了宇唯。 “再来两个。” 宇唯讪笑道。 “尿性!” 理激调侃道。 “托城,麻烦你去炎域督和仙广冥收集火种。再来这与我们汇合。” 宇唯将其中两个瓶子递到托城手里。 “怎么收集?” 托城反问道。 “你是老几来着?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 “丹儿,我们走吧。” 托城冷冷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一听就是一对缠缠绵绵的璧人。 竟敢叫她丹儿,宇唯气炸了。 其实宇唯才是见异思迁,不理会先来后到。 这脆弱敏感的心灵,或许也正需要爱情的苦尽甘来,冲淡生活的落魄。 “等等,我还有别的任务分派给她。”宇唯说着走到热丹面前道,“扯一下我的冰檐棍。” 热丹正出神,听到便照做了,一道奇异的光将她送入了异度空间。 “热丹美女,里面有个人,帮我看住,别让他逃跑。” 宇唯胡扯道。 “好的,没问题。” 异度空间里,热丹视死如归地盯着缺耳,搞得缺耳十分不自在。 “这臭小子,竟把我当垫脚石!” 缺耳内心懊恼道,但并没有骂出来。 托城见宇唯煞有介事,也便信以为真“丹儿,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放心,杰哥。” 热丹回应道。 韩托城,曾经一度是花季少女的心上人名。 “呦,真般配,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哦。” 看着托城越过围墙远去,理激故意说给宇唯听。 宇唯不想再浪费时间,忙去提沽井里的水桶,不一会儿反核武器就升了上来。 “老四,用束渊瓶收集反核武器的炮火。” 宇唯此刻真像忌命之子。 “好咧。射吧。这架势。啧啧。” 理激想到“你攻我受”去了 。 “想什么呢?” 宇唯走到机座后,一番操作猛如虎。 那炮弹撞在天井边沿的金刚大理石上,激起 层层火花,理激一运劲,就将它们收入瓶内。 因闻得声响,屋外两个便衣焦急地敲着门。 “两位叔叔,没事,我们在做实验。” 宇唯发现自己今天说谎比一辈子都多。 他们才走开了。 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陈叔还是小刘?总之得小心提防。宇唯心想。 宇唯吩咐遁裴守好冰檐棍,叫理激等候托城。自己进了异度空间。 就这样,七人帮的战力被如此闲置着。 理激一个人干坐着,开了灯,琢磨起客厅里的一幅画。 那画上有一只螳螂,正磨着自己的锯齿蓄势待发,却没有捕蝉在前,黄雀在后,好像只是想单纯的表达一种敏锐,一种危险,一种时机。 忽然灯也灭了。 “不是吧宇唯,灯坏了?” 理激又去开另一盏灯,也不亮。 “可能是电费还没交。” 遁裴猜测道。 “唉,堂堂一个世门,沦落到这般田地,呜呼哀哉。” 第38章 空城绝后 且说缺耳把宇唯带到了自己家中,火木龙也变回了冰檐棍跟凌隆锤。 这些天宇唯就没好好地睡过觉,此刻在缺耳家里躺在弹簧床上酣睡得十分舒服惬意。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遇到那么多苦难。衣带渐宽终会悔,不为谁消得人憔悴。 本来是要吃晚餐的,缺耳见宇唯熟睡便没叫他,宇唯只起来喝了几口水,上了个厕所。 春日里的庭院,红杏树下,妈妈十分满意地读着宇唯写的忌命册,厨房里奶奶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食前方丈。 爸爸从城里经商回来带了零食还有一部手机,把宇唯高兴坏了,一股脑地用手机玩着贪吃蛇。 弟弟禹魏欢快地跑到爷爷面前,又撒泼似的逃开,笑声回荡整个万迁君庐。 雨薇也回来了,认祖归宗,再不会哇地一声大哭,也不会独自躲在外公家的黑屋子里抹泪。 他们一家准备去看望外公,外婆,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不需要什么冰檐棍说话,凌隆锤护主,只有欢声笑语,只有理解与爱。 只是春日漫漫,好景不长,外面的世界太狂乱,梦季杜好像阴魂不散,黑暗中放大被杀时的瞳孔,似黑白无常要来索命,又似无耻看客充满孤独。 宇唯的脑海里一个镜头接着一个镜头转换,最近发生的有惊无险的一幕幕,一场场纷争,一条条人命,有如晴天霹雳,让他感到无助与排斥。 眼前芸庄和依纯又打起来,忽然冒出个黑乎乎的绵黎,把她们吓得退避三舍。 命忌门与斗奇派在迟望江上又有一战,黑人族长鬼魂附体于魔杖上与宇唯对话,那魔杖却有自己的个性和灵魂往万物国跑。 宇唯一直追呀追,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路的尽头是层峦叠嶂的云雾,自己刹不住车,一直向远方的大海跳去。 咯噔—— 像是坐飞机时的恐高,似乎汗流浃背一切没有那么重要。 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七点,恍惚间才发觉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梦,一点都没有宏观叙述的笔法,以美梦切入宇唯的脑海,又以冰冷无情告别旧日,前后毫无逻辑自相矛盾。 正惆怅彷徨间,闻见一阵香喷喷的鸡汤味,馋得他直咽口水。 缺耳这给了他一种家的温馨感。 走出客房来到客厅,宇唯看见缺耳正美味十足地喝着鸡汤,看着电视,哼着小曲。 混得像他这样,此生足矣! “起来啦,宇唯。快去厕所洗漱一下,新牙膏跟牙刷就在那个蓝色的水杯里。再去厨房把那锅加了田七的鸡汤喝了,是另外一锅,别搞错了,记得热一下。”缺耳啃着鸡爪,嘟嘟囔囔却暖心地说道,“本来是昨晚你大婶熬好的,见你睡得香没叫你。多吃点。” “好的,谢谢。大婶跟弟弟妹妹呢?” “他们今早去岑普避避风头去了。在这里你就当成是你家,不必拘束客气。” “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动乱不断,我不想参加忌命兽统计大会。组敢却又追去岑普要我出山,我假装受伤。但昨天一战已露了馅,恐怕要做好面对的准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宇唯深有体会地说。 “大叔,你可认识命领陀?” “别说,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头疼。” 宇唯这才感觉芸庄的回忆可能不假,命领陀那老头可能并没有说谎,想告诉缺耳又不知从何说起,好生为难。 “怎么了?看电视吧。” 缺耳拿起遥控器调了个台,心不在焉道。 接下来一老一少就对着电视机喝着鸡汤,十分自在。 宇唯一会笑,一会静,万分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但宇唯十分自觉,不多时便问“谢谢昨日大叔相救,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家去了。” “没事没事,你且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好有个伴,你小叔家养的那条老猎犬可还在?” “前天晚上就是因为它我才九死一生,应该还绑在万迁君庐,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生看养它。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宇唯暗自诧异缺耳什么都不关心就关心一条狗,又问“对了,我叔叔呢,可有联系到他?” 缺耳正欲回答楼下的家门忽然“梆梆”的响起,缺耳做了个手势示意宇唯保持安静,调了一下监控看到正是组敢等人,忙蹑手蹑脚地走到宇唯身旁,将他脖间的冰檐棍就是一扯。 麻龙绳没断,冰檐棍倒裂为两截,一股奇异的红光从裂缝里迸发出来,缺耳被吸了进去,冰檐棍又复旧如新。 近来什么事没见过,宇唯倒显得十分淡定,只镇静地问“大叔,接下来要我做点啥。” “看电视。保护好冰檐棍。” 果然能够听到缺耳大叔的声音,像这种片段宇唯在看电视剧和小说的时候早就领教过。 不多时组敢率领手下破门而入,宇唯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也不惊慌着急,大摆胸有成竹的空城计。给我调下组敢的资料。宇唯命令忌命册。 组敢,龚绝岳父的二弟,年少时备受村痞欺辱,但卧薪尝胆学有所成,成为集仙着名的首富。后曾投资忌命学校,夺金大赛,忌命乐赛,忌命舞团等多项忌命盛事,从中贪污不少。 屠龙少年终变恶龙。 “缺耳,别躲了。快出来吧。” 组敢的手下崇南爬上楼来大喝道,那声音似有核磁共振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也能产生回音,震得宇唯两耳嗡嗡的响。 “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宇唯不卑不亢道。 “去报署啊,看到时署角抓你还是抓谁。” 崇南狐假虎威道。 宇唯见崇南身后站着一位骨瘦如柴但目光坚毅的六十多岁老头,想必他就是组敢了,便讥笑道“真是狗仗人势。” 崇南一张开嘴巴,一根匕首就已行至他的鼻前,大有万夫莫开之势。 “快闭上你的臭嘴,多喷点花露水吧,要知道光速可比音速快多了。” 宇唯猜出了崇南的绝招,锋芒毕露道。 组敢另一手下崇北观察环境极为敏锐,一眼就看到红木桌上那吃剩的半碗鸡汤,用手摸了摸碗边还尚有余温,又看了看手里捧着碗鸡汤的宇唯,做出判断“肯定还没离开一会,大家四处搜搜,任何死角都别放过。” “小兄弟……” 组敢刚开口就被另一把匕首抵触着喉咙,那波黎光现在使用起来可真是得心应手。 “趁我没把你们主子杀了,都给我撤离这栋楼。” 宇唯已知箭在弦上。 众人停下翻来覆去的手,崇北只慌忙道:“撤,撤。” 组敢却视死如归地唠叨着“小兄弟,何不来我手下当保镖,以你的能力肯定比在缺耳家里混强。听说那个世门长孙牧宇唯也和你差不多年纪,失踪回到家后变得很是厉害,你应该可以和他匹敌,把他打败,到时候豪车豪宅你随便挑。” 宇唯可以听见缺耳在异度空间里笑到肚痛的声音。 “世门长孙和我无怨无仇,我为何要打败他?他和你又有何怨何仇?” “要不是贼爷和宗石这两只老狐狸一个失踪一个去世,我杀他们个一千回都不解恨,老是阻挠我的计划和改革,到处挖坑不让我赚钱。” “你赚的可 是良心钱?” “什么是良心?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良心。” “那你先给我来个三叩九拜,我就放了你,别再寻仇,今日这事就算了了。” 只见组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波黎光都赶不上他的速度,果然是个忍辱负重的高手。 可宇唯没见他的狡狯一笑,所有防备都付诸东流。 好在有凌隆锤,双锤齐出击向组敢的胸口,他手里隐藏着的刀也脱离了手。 宇唯试着用瞳力拾起那把刀,索翁就在他耳边响道“蓝魔幻影第六层,万刀荟萃!” 组敢一口气喘不上头,在那里吭哧吭哧了好一会才顺过来。 众人被那忽上忽下的刀分了神,没人注意到挤眉弄眼的宇唯,这个设定还是不太帅气的,宇唯这样想着,便弃刀取锤。 只见凌隆锤被两束光控制着悬在半空,有点举重若轻。 宇唯发现他们伸缩自如,像金箍棒,不用别在腰间,只需挂在自己的眉梢,一有进攻呼之欲出,而且并不会对对手有太多的杀伤性,处于可控范围。 若平常就跟睫毛一样大小,简直不要太实用,惊呆众人。 这时崇北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地问“小兄弟,你这棍子从何而来,竟然如此奇妙?” “他爸的勾八。” 崇南邪恶地粗鄙道。 组敢身后的手下都不由得笑出声来。 宇唯淡淡道“果然草尽你妈十八遍不带重样。” 那些手下一听笑得更欢,肆虐低贱。 “别笑了,快找啊你们……” 组敢大发雷霆道。 “缺耳大叔说了,只要夺金大赛让牧宇唯……让他参加,他愿意帮你统计忌命兽数据。” 宇唯照着缺耳的话如实说了出来,听到自己名字时有些停顿。 “我记得没错的话牧宇唯都没上过忌命课吧?名不正言不顺的,赶鸭子上架可以么?” 夺金大赛,不用问忌命册,只要会点忌命术的人都知道,那是十年一届的忌命术大狂欢,为了所有梦寐以求的金子,忌命界各类英雄尽显所能,大到豪门,小到乞丐,无不用生命与精神涉略忌命界的纵横空间,决斗,盗墓,侦查,夺宝,对乐,试舞,训兽,御物等,是忌命者心向往之的比赛。 上一届的比赛设在蛇淤坡忌命树上,那年宇唯才六岁。 挚桐正值青年,和大柏,缺耳参加的比赛,三人联手,厉害安全,反而只拿到最底层的宝藏。 木镇,龚绝和酒四也当仁不让,拿了中等的宝藏,后酒四的那份被龚绝吞并了,两兄弟也因此闹不和。 轩聂和小柏,奕林用电脑破译了忌命树的呼吸电波,一下子整个村庄都成了高速运转的cpu,引得电闪雷鸣,将电脑劈个稀巴烂。 最表皮层却是最危险也最多的宝藏,其中奕林拿得最多,后娶了二奶。 “好!正愁没有除掉世门子孙的机会,准了,别被我抓到,抓到必杀之而后快。” 组敢心狠手辣道。 “你可认识……三……龚绝?” 宇唯想看看组敢是不是六亲不认。 “你问这个干嘛?” 组敢警觉道。 “那天他说要收宇唯做义子。” 宇唯也曾想过,自己身无分文,不知可否投靠于龚绝,毕竟他家有化妆品工厂,再不济打打零工。 “哈哈,那都是表面功夫。” 组敢不以为然道。 缺耳在胸口嗡嗡地说着“别跟他扯那些有的没的,这糟老头坏得很。” “不对,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崇北又发现新大陆,因宇唯是面向 他们背对着窗户,纵使楼外光芒万丈,也很难察觉不起眼的冰檐棍。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8章 往千植市 异度空间里面越来越的阴森森,惨叫声阵阵,像极地狱修罗鬼刹之所,三座坟墓和后面的小墓碑虽一动不动,但此刻在宇唯看来却似千军万马按兵不动着。 “快跟她解释一下。”缺耳躲到宇唯身后,“都快被逼疯了。” 宇唯引而不发。 热丹并不怎么害怕这个鬼地方,却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宇唯说着“呗磁呗磁”,宇唯偷瞄了一眼,怦然心动。 本来眼睛大也显得可爱,可热丹偏把那娇羞也瞪得淋漓尽致,勾魂摄魄。 缺耳彻底服了道“就是这臭小子想追你,把你骗进来的。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眼见三贼从墓里跳了出来,宇唯挥一挥手正欲解决这边的纠纷,热丹只气愤地看着未曾注意周围的变动,一巴掌打了过去。 “力气还不小。” 宇唯装出酷拽的口气道。那指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又挨一掌。 “这一掌,是为杰哥打的。” 热丹的脾气的确人如其名,心性却是好的。 没想到生气的时候更可爱了。宇唯心想。 “算了,你回去吧。” 宇唯十分难受却很干脆地说。 只见宇唯又要扔冰檐棍,缺耳阻止,对着冰檐棍道:“棍神棍神,多有得罪,可有文明一点的回去之法?” “没有。你们快去快回。没时间在这里打情骂俏的。” 宇唯并未答话,只问盗墓三贼“你们可知如何去往千植市?” “有……毕竟我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千魔信心十足地说。 “二叔!” 热丹忽然大叫道。 “谁是你二叔?” 妖冠最先反应道。 盏璇是老大的表姐,现在又冒出一个热丹的二叔,这关系,有够乱的。宇唯不禁擦汗。 “二叔,是我呀,我是热丹。” 虽已时隔多年,女大十八变,容貌就算大改,但妖冠仍不会忘,那确实是他的侄女,而恒丹也同样。 只是现在早已改名换姓,不再是宅魅中人,相认起来也尴尬。 “我,愧对列祖列宗。” 妖冠似有千言万语…… “行了,别磨叽了。路上说吧。” 印邪说完转身欲带路。 宇唯正寻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叫热丹上路,这下好了,亲情“奸”情双丰收,皆大欢喜。 但很快听着热丹在耳边细数着七大姑八大姨,宇唯连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不知是对亲情已经表示怀疑,还是对爱情心灰意冷,脚跟着印邪走,心随着大荒流。 他们越过坟墓,走到一处清华流霜之所,门槛那头是一座花坛,牡丹开得正盛,分为姚黄,魏紫两派,这象征着千植市的两个极端。 忌命空诀现世,附于宇唯体内。 千植市是什么?是字面上千种植物的意思吗?宇唯问忌命册。 一千个成精的植物君子或者曾在忌命界与植物们有过羁绊的魂灵,管理着个物种,构成了千植市这一盛世繁华。 我看过一本书,说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傻子,靠他镇村。它们是不是会动,会说话?宇唯自从上回去了万物国,到现在都按捺不住好奇。 只有植物君会。 我记得上回在万物国的时候冰檐棍的母亲就是千植市的垂植榆,还有冰檐棍去取浣傀药的时候遇到了原子弹。 本来我是不能将此情报透露给你的,因为在忌命界那也只是一堆乱码,忌命界对于千植市的存在目前还停留在史籍的传说和口口相传上。但既然你去过万物国,身份又特殊,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二。 多 谢,请说。宇唯能置身于如此趣味的问答,好好做做功课,忘记得失与情伤实属难得。 就在你失踪的第二天晚上,万物国的龙椅皇子在它们的纵横空间千植市投下了第一颗原子弹,冰檐棍虽取得浣傀药但也九死一生。浣傀君身亡,被炸死,自己的领地已被其他植物君瓜分霸占了。 “你说我就说我,能不能把我说得帅一点。”冰檐棍终于忍不住,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宇唯大为惊骇,其实冰檐棍一直都在,忌命猜心诀更是不在话下,只是低调,城府颇深,有时表面越张扬,实则内心越阴暗。 九百九十九植市?见冰檐棍又静默,宇唯 再问。 额……本来你们只要征得浣傀君允许,就可以直接取得浣傀药,但现在可能得往回魂君的领地取得回魂药,复活浣傀君片刻,才可以得到浣傀药。 被瓜分霸占的那些浣傀草我们去求求可以吗? 不行,因不是在忌命界,所有的浣傀草看似被其他君管控着,但实际上向阳而生,不会听之任之的,唯有浣傀君一声号令,它们才莫敢不从。 “主人,我们往哪个方向去?” 千魔见印邪犹疑,忙问道。 “拜访回魂君。”宇唯不假思索道,“要走多远?” “不远,十多分钟。” “那去浣傀君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也没走过,且看。” 热丹还在旁边激动,宇唯只冷冷地问她“还走不?我不想和你含糊不清,暧昧猥琐。” 热丹向妖冠道“二叔别走。” “我要保护主人。” 妖冠郑重道。 热丹只好拉着妖冠到处合影,还好电话打不通,若是打通,估计还得在这待个三天三夜。 缺耳也是掏出手机这里拍一下,那里拍一下。 他们都迈过了那个门槛,只觉着眼前的景色越发的清奇,到处都泛着晕光,印邪带头,往魏紫方向走。 每到一种植物的领地,便会漂浮于空中,像在青棱居地牢下面的树洞里一样。 他们见到第一个植物君是灵芝君,一副正人君子天地玄黄的做派,跟他们点头示好。 那些人间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野生灵芝,此刻在这里唾手可得。 散射的阳光慵懒地照在阔叶树和松棵松等木桩旁,根际地上,或针叶树上。 它们占据的地盘广袤,生生不息。 灵芝君远远地迎上来道:“忌命之子,欢迎您远道而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便献上宝贵的灵芝。 “谢谢灵芝君,你可认识回魂君?” “啊,这……我向来不理俗世……” 灵芝君支支吾吾,宇唯却瞧见他满手伤痕,不像是动口不动手之人,又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灵芝君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姚黄和魏紫日夜颠倒,来回两地就像出国一样的倒时差,白天那些植物君温润如玉,到了夜晚却犹如鬼魂,为了自己植物繁殖领地而战,百年孤独。这伤就是昨晚它们互相争斗留下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魏紫是白天,而姚黄是黑夜,它们的植物君会间歇地打架。那么此刻如果我们立即返回前往姚黄,必会经历一场血战。 正是。 他们之后分别经过火山口,麦田,瓦尔登湖,见到了银剑菊君,麦田里的守望者,梭罗等人。 那银剑菊在人间濒临灭绝,在火山口却生命力顽强,生命周期可达90岁,一生只开一次花,就在临死之前,好似孔雀开屏却又昙花一现十分壮观。 热丹忍不住想去摘它们。 宇唯 看到赶忙拉住她,道“花都是有生命的?” “你听没听说过《葬花吟》?” “质本洁来还洁去?花落人亡两不知?” “所以,它们能赢得我此刻的欢心,才是最美的,若一直无人欣赏,那岂不寂寞死?” “你知道就好。” 宇唯却想到另一层意思,自己何尝不就变成林黛玉,而热丹却是那贾宝玉…… 热丹放弃了摘花,又跑到前面和妖冠唠家常。 风过无痕,却在他们行至的麦浪里吹出金色的海洋,那麦田历经风吹日晒,麦穗爆满,麦苗就像出鞘的弯刀,等着守望者收割。 守望者正穿梭于田间,宇唯他们也不搭话,不断赶路。 来到瓦尔登湖前,那水草就像梭罗本人,涤荡着一切灵魂,不断地净化四方。 宇唯觉着这样的植物最好,不去搭理它,它也自然不会来叨扰你,一路走得顺当和美妙。 终于到了回魂草的领地,却不见它们的踪影,只有一丛丛的灌木。 忽然宇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胸前的冰檐棍也有些异动。宇唯赶忙示意大家隐藏好。 “回魂君,你就帮帮我,复活龙椅,我们兄弟情深,怎奈生于帝王家。” 是传国玉玺!别人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赶尽杀绝,它倒好,反其道而行,宅心仁厚似的,这里面必有阴谋。 “不行,你兄弟作恶多端,在姚黄浣傀草的领地投下原子弹,致使浣愧君身亡,姚黄天下大乱。你还有脸来找我。” 回魂君义正言辞道。 “我向你保证,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奖赏,就比如离开这白天黑夜的轮回。” 回魂君好像被打动了,略一沉思又说“你有什么好方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 玉玺打太极道。 “可是只有三日哦,三日之后龙椅还是会暴毙而亡。” “就让我们兄弟俩叙叙旧,你看我都未带一兵一卒。” “恐怕你想带也没有吧?就一逃犯。棍太子执掌朝政,公私分明。” “那也是我的好兄弟啊。” 传国玉玺压制住怒火,假意道,其实暗中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据说棍太子因你的阴阳修罗道变成了两个,龙椅呢?或许你可以去忌命镜里找找。” “就因为这样,才需要你的回魂草,让它彻底复活。” “好吧,条件是助我脱离轮回苦海。” 玉玺听罢喜形于色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不过等等,你总要让我尝点甜头,别到时一溜烟跑了,这没凭没据的。签下效劳契吧。” 效劳契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忌命世界里的一种契约,多用于忌命物和它的忌命植之间,与忌命人和忌命兽的生死契相类似。 看来回魂君并不傻呀。 它精着呢。 对了,除了姚黄,魏紫,还有两个名品,赵粉,欧碧呢? 那是万物国跟亿兽都。正因为不同空间之间相互制约的关系,玉玺的贵体才修炼出了阴阳修罗道。 “好,这个没问题。” 玉玺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魂君挥出一张天书一样的纸卷,那纸卷也是忌命物,有理有据道“那就在我上面签字吧。” 忽然一阵阴风飒飒,就像上回在盘龙殿放出阴阳修罗道那样。 宇唯只觉着胸前红光一闪,自上回芸庄的妒火之后,忌命火诀由于此次冰檐棍的怒火应运而生,将阴阳修罗道封印于股掌之间。 “冰檐棍!” 玉 玺气得瑟瑟发抖道。 “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回魂君嘲讽道。 “我算听明白看明白了。回魂君你要小心,它想要用阴阳修罗道复制粘贴你,到时你变成两个之后再要挟于你。” 冰檐棍跳出来道。 “知道。多谢棍太子出手相救。” 回魂君作揖道。 第49章 各种疲劳 这时一架直升机飞入回魂君的领地,接骂骂咧咧的玉玺撤退,冰檐棍只是恫吓。 “该不会那飞机是匀佑的分身吧?怎么到处都有他?你怎么不追赶?” 宇唯心急地问。 冰檐棍并不答话。 “毕竟那身上也是流着同样的血。” 这一路上缺耳很少说话,其实什么场面没见过,独独这忌命册上的记载却成真了。 “我们也是来找你要回魂草的。却不是为了救龙椅。” 见玉玺落荒而逃,冰檐棍开门见山道。本来它是不想掺和进宇唯的救人行动的,只是自己身份暴露,见回魂君欠它个人情,近乡心怯,就出头道。 不然自己堂堂一个太子,击退兄弟保护回魂君不合常理。 “我知道,你们稍等片刻。” 回魂君客气道。 龙椅一开始苦口婆心,继而狼子野心一无所获,冰檐棍一登场出手得卢,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那些灌木丛不断地抖动,颤颤巍巍,竟都飘到空中变成了一株株回魂草。 这回魂草却长得和浣傀草一般模样,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回魂君采了两株献上道“再次感谢棍太子,为表敬意,再多送上一株。” “怎么?你知道我们要来?” “天机不可泄露。” 宇唯不禁问道“怎么使用它?” “它不像浣傀草需要炮制,只需给死人服下或者置于遗骸之上便有效,记住,只有三日。三日过后,再无回天。” 回魂君慎重其事道。 “因事出紧急,暂且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这是当年冰檐棍闯荡江湖所用的口头禅,它将两株回魂草丢给宇唯,便回到宇唯的胸前。 “等等,我还有一言相告……姚黄那边,此刻正兵戎相见,或是过了子夜,再去可好?” 回魂君诚恳地劝说道。 “你自己拿主意。” 冰檐棍沉甸甸地丢出这句话来。 “真的是步步该灾。” 这好像成了宇唯的口头禅。 热丹却说“此刻老大那边已是十万火急,杰哥也冒着生命危险,如果你觉得危险,那我去。” “巾帼不让须眉阿!” 缺耳叹道。 宇唯瞥见妖冠正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己,刚听到热丹记挂着托城,内心涌起嫉妒和不甘。 “就让我这须眉浊物,陪你走一遭吧。”宇唯看似自谦却又豪迈道,说完看看橙色的土地,瞧瞧紫色的天空,大叫道“不好,要快!必须赶在匀佑之前。” “别急,现在的姚黄岂是一架破飞机说闯就能闯的?” 冰檐棍冷静道。 “如果要快的话,属下有一计。” 印邪终于开口道。 “你想从魏紫挖到姚黄?” 缺耳像学会了忌命猜心诀一样,一语中的。 “我们的盗墓分为时间上的盗墓,空间上的盗墓,时间与空间上的盗墓,都是追求一些老古董的东西……”印邪絮絮叨叨起来。 “啰里吧嗦的,吵死盗墓四贼里最强的了,就是利用空间上的盗墓到姚黄。” 千魔一语道破。 “我倒好奇时间上的盗墓是什么?” 就连缺耳也闻所未闻。 宇唯斟酌了一下,将其中一株回魂草交到印邪手里,指挥道“你们且在回魂草和瓦尔登湖的交界处挖去浣傀草的地盘,我们从另外一边赶过去,看谁先到,先到先得罪人。” 热丹听到莞尔一笑。 印邪应了一声,马上带领二贼开始勘 探地形,打起盗洞。 “你们其中一个带我们前去吧,我们不识路。” 宇唯刚要动身才想起这一茬。 妖冠请缨,因和自己侄女多年未见,不免想起许多事许多情,只是光华流转,很多都已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宇唯他们只听得他们一族本是宅魅大户人家,却在九几年的时候遭匪雷迫害。妖冠本名笛冠鉴,是家中二子,大哥在动荡中死去,几个弟弟都改名换姓入赘他乡。到了热丹这辈只剩她还有一个走失的弟弟,香火难承。 热丹从小失孤,却能不屈不挠,一讲起家乡话妖冠那个哭哭啼啼,宇唯也十分心疼,一路上瞧了热丹半晌没有说话。 闲言少叙,宇唯,热丹,缺耳还有妖冠正赶路,沿路的美景随着烈日当空照而变得影影绰绰。 在到了他们原先出发的地方时缺耳突然说“可以召唤鲲鹏了。” 因为他正感到前方有股妖气腾腾的杀意。 宇唯站稳脚跟,定在原地,忽然跺起小碎步,向另一个世界发出忌命语,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召唤出了小鲲鹏。 “怎么会这样?” 宇唯极为不解。 “可能你动情了小子,还不够成熟。” 缺耳总结道。 那小鲲鹏像只被关在动物园玻璃窗里的小乌龟。 热丹少女心爆棚,很想领养这只小可爱。 “你让朱雀把你甩到半空再试试。” 缺耳建议道。 宇唯如实照做,却召唤出了滕龟。 那滕龟一到陆地就收起四肢,做起了缩头乌龟。 “不管啦,先让朱雀载我们一程吧。” 宇唯意兴阑珊道。 朱雀本来可以说是火焰之王了,不曾想刚踏进姚黄惊恐异常,将宇唯他们都抛向空中。就跟当时在黑人岛上空翼龙见到朱雀一样大同小异。 此刻姚黄是半夜,与忌命界同步。 但宇唯就像这黑夜里的王,所有厮杀不断的植物君一动,就燃烧了起来,并送了个火皇冠戴在宇唯头上。 不明所以的火种还生出了一个女火皇冠要送给热丹,被热丹一脸嫌弃地拒绝了。 这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因为你的忌命火诀。 现在怎么办? 赶快去浣傀草那,不然照这样烧都烧完了。 可是宇唯一移动,那山头的火焰也跟着移动,占地约2,3平方公里。 “交给你们去取啦。”宇唯将回魂草塞给缺耳,一脸无辜道,又问妖冠“还有多远?” “就在山的另外一头,与茶君陆羽挨着。” 原子弹对姚黄的影响大吗?宇唯问忌命册。 大,核辐射吗。所以陆羽才会搬到这附近,毕竟能躲过核辐射的只有三种人,种茶的人,卖茶的人以及喝茶的人。 宇唯退出姚黄,里面的火焰渐熄。第一次不当灾难的主角真好,他轻松地叹了口气。 但一想到晕倒的人们就又担忧起来,却见缺耳还在犹豫,蹒跚踱步,就又叹了口气。 “我只答应你叔叔负责保你万全,不离你左右,可不敢冒险。” 缺耳见状忙撇清道。 热丹从缺耳手里夺过回魂草,跟着妖冠,只往姚黄奔去,因火焰刚熄,众植物君摇头晃脑,还没清醒过来,一路走得顺畅。 “要小心,热丹!” 宇唯在结界外大声疾呼道,忙命朱雀跟滕龟跟上。 宇唯又开始跟冰檐棍商量可不可以前去帮助热丹。 就在冰檐棍勉强答应,走远之际,宇唯怀里的瓮鳖罐动了一下,像小孩子踢母亲肚皮一样 调皮。 宇唯想掏出来看个究竟,它自己倒先蹦了出来。 忌命物! 对哦,千植市是万物国的纵横空间,按理说它也会说话! 它一定有千言万语! “瓮鳖罐先生,您好!” 宇唯套起近乎道。 但它却闷不吭声,好像说话对于它来说是稀松平常一样。 它该不会太久没说话傻了吧?宇唯忍不住想。 瓮鳖罐朝姚黄看了看,又跳过来杵在地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样子。 远在千米之外的瞎子奴兽君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只是每越过一个植物君的领地,就有一场决斗。 “我明白了,是奴兽树,它长在瓮鳖罐里,你一踏进姚黄,奴兽君就感应到了,妙啊!” 缺耳大彻大悟道。 宇唯虽觉着有道理,但正生缺耳不拼命救人的闷气,并不答应。 缺耳说完就往姚黄接应奴兽君,奴兽君闯过几道防线之后,已筋疲力竭,累倒在地。 想彻底逃出姚黄谈何容易。 就连最近的曼陀罗君身为世间十大毒君之一,刚被宇唯的火诀灼烧,现在又投入了生死疲劳的厄运,像极了人间熬夜上班的打工狗。 缺耳背起奴兽君,却骤然双腿发软,被曼陀罗君下了蒙汗药。 宇唯不惜得罪曼陀罗君,抱起瓮鳖罐再次闯入姚黄,顿时又烈焰滔天。 “奴兽树还你。” 瓮鳖罐终于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娇滴滴,却好似立地成佛道。 奴兽树自幼长于瓮鳖罐内,虽是姚黄的种,却有人间的情,此刻从罐中攀援而出,就地取材,像搬家一样,生长在了曼陀罗君的领地上。 此刻忌命火诀对于它并没有效果,曼陀罗君却快要被烧死。 这口阴凉并不能给奴兽君带来舒爽,也中了火诀,但他很快就与奴兽树心意相通,猜到忌命之子担心的是刚从它身边擦肩而过的女子,大叫一声“瞎子算命,一抓一个准!笛热丹,芳年18,为天上王母娘娘的一颗腾,今日命数已尽,特来取她性命。若要化解,还请忌命之子移步。”说完就闭眼了。 宇唯听他说得真切,并不像随口扯谎,心下狐疑,关心则乱,将缺耳推出姚黄,瓮鳖罐也一直跟着缺耳。 宇唯来不及细想,急忙往前面赶去。 那受灾的地方正在一寸一寸地移动,宇唯时而飘在半空,时而略过地面。 少顷,便看到朱雀,滕龟铩羽而归。 情急之下宇唯竟能与滕龟对话,滕龟摆动着身躯发出类似于地震的颤音,宇唯听进去了。 大意是说热丹安全赶到浣傀草的领地后,成功复活浣傀君,取得浣傀草。 只是火焰渐熄,领地周围的罂粟君和茶君他们又与浣傀君展开角逐,慌乱中热丹和妖冠不知还守没守得住浣傀草。 与此同时盗墓二贼也通到了浣傀君领地,将昏迷的热丹和妖冠救进地洞,往千植市入口那打洞过去了。 “看来还是盗墓二贼说的对,快回去。” 宇唯正欲爬上朱雀背上,朱雀却感到恐怖的热能一般,喷薄出火焰却又立马消失在了咫尺间。 此刻整片幽暗的天空都被染红了,像晚霞一样夺目。 宇唯做了无用功,又开始担心热丹怎么样,火速返回。 却说二贼这边又孜孜不倦地往入口赶。 茶君刚用高浓度的茶香熏晕热丹和妖冠,因妖冠挡在前面,所以中的毒会深些,热丹却渐渐清醒过来。 成功挖到到入口处,他们只看见晕着的缺耳。 热丹发现姚黄边界不远处正挺拔着一棵树,与曼陀罗君的地盘格格 不入,想都没想就踏脚进去,二贼刚收拾好工具,阻拦不及。 那曼陀罗君是个变态,设计的领地风格就令人动心,便给热丹下了催情药,正欲得手,又被宇唯的火诀覆盖住,不由得骂娘。 热丹踉踉跄跄地走向奴兽树,正好扑到宇唯怀里。宇唯见她没事,只是样子妩媚怪异,便关心道“热丹,你怎么了?” 话毕宇唯也感觉自己一阵迷糊。 “我好热,好需要……” 热丹紧紧抱住宇唯,香汗淋漓,干柴烈火,身不由己。 第50章 有情皆孽 他们赶了七八里路后,热丹在宇唯怀里睡去了。 尽管双方都是被曼陀罗的迷药所致,但宇唯成了小三,给托城戴了绿帽却是事实。 宇唯所受迷药较轻,先醒了过来。 收好遮羞布,宇唯心满意足地背着她走到千植市入口,缺耳和妖冠也醒了过来,印邪和千魔却躲在一旁研究着什么,不敢扰他们清净。 宇唯忽然眼角有点湿润,像是喜极而泣,那燃烧的情感,催出一串串痛苦而又幸福的泪珠。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千魔头也不抬,对着地面一脸无辜道。 妖冠心下也猜得大概,但也并不反对道“主人,都怪小的办事无能,没能将浣傀草送回。你和侄女……” 印邪咳嗽了一声。 “甲壳虫来报,三贼修的坟头上长出了不少草,冒着烟雾。” 缺耳提醒道。 “好事还是坏事,莫非……”宇唯沉吟道,“印邪带路。” 三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异度空间。 而此时因奴兽树独树一帜的存在,奴兽君和曼陀罗君被活活烧死,姚黄和魏紫也天下大乱,但那都是身后事。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缺耳和三贼不禁叹道。 在他们眼前,那茂密的三丈高的浣傀草像一种信号,传达着希望或是绝望。 宇唯一挥狭刀,那浣傀草轻轻落到手中。 在看到狭刀的时候,他想起了芸庄,自己见异思迁有负于她,内心愧疚却也像理所当然。 古时候的男人可以纳很多妾,如果现在可以,他也会写一百封情书,但其实爱的还是一个人。 印邪将手里的回魂草交给宇唯,跟千魔进了坟墓。 妖冠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嘱咐宇唯照顾好热丹,也进了坟墓。 宇唯用力一摔冰檐棍,背着热丹和缺耳又重新出现在了君庐天井。 理激正在客厅里打着盹,在没被他发现又要难以应付时,缺耳又溜进了异度空间。 “我这是在……” 热丹在宇唯耳边呢喃细语着,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将热丹抱进左偏房内休息。 “宇唯!” 很熟悉亲切的声音,是吾铭!他和两名手下已在庭院等了许久,听到天井有动静便走进去,刚好看到宇唯的背影。 “你来得正好!” 宇唯激动地走出来道。 崩—— 忽然庭院外一阵巨响,类似于汽车爆胎的声音。 又是爆炸?别又有人伤亡?宇唯叫苦不迭。 宇唯等人赶忙奔出去查看,只见托城一只手拽着一个人,另半边身体以及手臂因撞到墙面而鲜血淋漓。 “臭小子,竟敢到萧门劫人。难道是世门的人不成?” 锁烈脚踏前座邻居的屋檐,尾随而来。 宇唯心里正没有盘算,听到“萧门”二字忙提醒吾铭“这托城跟我是同一帮派的。你吩咐下锁烈吧。” 吾铭马上反应道“萧门手下听命,这人我保了!” 一看到吾铭锁烈顿时压低了声音道“少主好,少主痊愈了?属下下午刚从荷坪医院赶回萧门。傍晚听闻少主被宇唯少主救去医院了。这人是……” “你且从旁听令。” 宇唯听吾铭这话虽少,口气倒十分像个少爷,那可是实打实的少爷,哪像他,名存实亡。 那两名便衣本在万迁君庐的巷道里打着瞌睡,一听声响连忙赶来,见是熟人锁烈知是忌命世界的纠纷便走开了。 而邻居们已是司空见惯,毫无反应。 “咳咳,还 好还好,束渊瓶在这边。” 托城从没受伤的另一边口袋里掏了出来。 一个瓶内闪着黄色的雷电,缠绕住星星之火,一个瓶内是一种黑色的火焰,与这个世界圆凿方枘。 “这……” 锁烈正欲说话,见吾铭使了个眼色,不再多嘴。只是有一事他必须秉明,便在吾铭身旁耳语了几句。 吾铭听完神色大变,欲寻一僻静处与宇唯商量。 “对了,吾铭,有一事这才想起来问你,绵黎她怎么样了?前天晚上恒坚说绵黎被软禁起来了,可确有其事?” 宇唯忽然问道。 “没有的事,昨天还跟我联络呢。吾铭有些着急忙慌地否定道。 “会不会……” “吵死啦,吵死啦。”理激打了个哈欠,捶捶背,松松筋骨,慢悠悠地走到庭院。看到这场景“哇靠”了一声,问道“老三,这是英雄救美还是什么?” 这当口宇唯已从托城手里拿到束渊瓶,开始准备炼制唤傀药。 只是当他走近托城时发现另一人的身材轮廓十分熟悉,再看那脸,是菊盏璇,已经昏迷,不由心下一惊,忙命遁理激和遁裴扶两人去右偏房治疗。 眼下救人要紧。 宇唯将浣傀草用蓝魔幻影控制悬于空中,召唤朱雀,火木龙,二火先后灼烧,那草由绿变焦,看起来却更有生机。 反核武器的炮火从束渊瓶内引出,又是一场浇铸。 紧接着和吾铭合作的魔杖之火又惊呆旁人。浣傀草由焦转紫。 火山口的黑火给浣傀草注入新的灵魂,变得黑紫难辨。 火葬场的零星半点之火仿佛让浣傀草重获新生。 最后冰檐棍的火诀来得及时巧妙,浣傀药终于炼成。 这天下之火数不胜数,而宇唯却用了榜单里的前三味和偏门的四类,宇唯有个想法,去做个炼药商人倒也不错。 在炼制的时候宇唯已听闻萧q老婶病重,吾铭必须赶回去探望见面,便撤了七天绝佛迹还吾铭一个自由身,又命遁裴守好万迁君庐,自己跟理激踏上朱雀往集仙方向去。 朱雀好像在进化当中,在刚见识了忌命火诀之后,它变得异常温顺,越集中精力飞行飞得愈加迅猛,宇唯两人听得耳边呼呼作响,不一会便到了镇迁楼楼顶。 缺耳建议道“救人的时候露个脸,让贵族们记住你,日后好发财。” 宇唯觉着有理。 理激见了韵萍反常地乖巧,直呼老大老大。 宇唯将浣傀药抛向天空,冰檐棍不一会下起滂沱大雨。 已近天明,曙光乍现,那些被雨淋过的贵族都苏醒过来。 组敢梦游发癫,被旷业,劳闲和几个特署兵押去精神病院。 韵萍带着几个特署兵,安排着现场的善后工作,一个寒门之女竟有如此魄力且见过大世面的真是不多见。 其实组敢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安排了韵萍暗中策应,也算是神机妙算,高枕无忧了。 “是这小子救的我们。” 有个贵族晃过神来道。 记者们已经从镇迁楼外混进了几个,争相采访报道着。 这是韵萍有意为之,名利双收。 宇唯也是被围堵着,风头比韵萍更甚。 “过来,宇唯,站我们中间。辛苦了。” 韵萍和颜悦色地把c位让给宇唯。 宇唯客气地谦让了一番,但贵族们却英雄英雄地喊着。 “应该的应该的。” 理激什么都没干,合照愣是上了忌命报的头条。 人群里宇唯寻找着慧华和兆环,慌乱中有人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今晚去缺耳大叔家找你。署名慧华。 那字龙飞凤舞,柔中带刚,却一目了然,颇有大师风范。 一小时后,宇唯他们又回到了万迁君庐,韵萍听说热丹昏迷,托城受伤忙着急地赶来瞧瞧。 一夜没睡,宇唯有点昏昏沉沉,但一想到可以看到热丹就激动不已,他该负起责任,只是这孽恋又有谁会成全? 遁裴拿着水泥砖块在筑墙,门口坐着两个便衣像门童一样,一听到有声响,急忙起身。 见宇唯身后跟着特署兵更是毕恭毕敬。 “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好吗?” 宇唯刚走进庭院,听到天井里传来这句话就犹如晴天霹雳,看来还是被托城捷足先登了。 “七人帮好事将近。” 韵萍斜视了宇唯一眼就能故意如此说道,让宇唯跟托城有隔阂,自己好制衡两人,超然其上。 只是当韵萍踏进天井后,一下子傻眼了,托城下跪的对象不是热丹,却是自己的表姐菊盏璇…… 盏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被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毛头小子求婚,却像普通女人一样显得十分扭捏害羞,不知如何是好,很不自然。 热丹早醒了过来,也在场,表情尴尬错愕。 宇唯也是服了,这在偶像武侠剧里的桥段居然出现在了这。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缺耳感慨道。 但宇唯转念一想,机会来啦,便也得意窃喜。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想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理激火上浇油道“祝贺老三找到真爱!” 热丹挥拳朝托城就是一抡,却被盏璇抓住。 “你个骚娘们竟敢勾引我家……勾引托城,还敢跟我动手!” 热丹妒火中烧,另一只手向盏璇扫去,又被瞬间移位的托城的左手挡了回去,那手已经过包扎,虽然一碰到就痛,托城却毫不在乎。 热丹想问手怎么了又觉得这不重要了。 “丹儿,我……” 托城也不知从何说起。 “别叫我,真是觉着恶心。连中年妇女都不放过的变态。” 热丹嘴上虽如此说,心却很痛很痛。 “确实,我是中年妇女。” 盏璇坦然道,松了手。 “这都不打紧,我只希望以后我们只心系彼此。” 托城又忘乎所以,撩起盏璇。 “嗯。” 很明显两人热恋着,这闪恋真的是…… 谁也没有觉察到宇唯移步向托城,使出七天诀佛迹。 托城中了一掌,却躲过七天诀佛迹。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枉费热丹如此对你。马上给我滚出君庐!”宇唯还是忍不住出风头,喜不自胜,假装为热丹出头,其实是要赶他们走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还有你,菊盏璇,不是跟我们世门有仇吗?还敢在这里做小三?” 宇唯表明立场,既离间热丹和托城,又想让托城和盏璇团结起来,一石二鸟。 果然托城知道的太少,还没看破,一心想维护盏璇。 盏璇却说“哼,你那个丹儿也好不到哪去,睡在世门卧室,脏女人!” “你这个香女人,不一样睡在我这?大言不惭!” 宇唯回怼道。 “难道你和宇唯?” 托城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也演得凄凉悲伤道。 “我们是清白的……”热丹哭得双眼迷离道,显然已经忘记了昨夜的事情,越说声音越低越卑微,“好像有个梦……” “我看是在世门卧室做春梦吧。” 盏璇明显是情场老手,厉声道。 宇唯被揭发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老四,你昨晚是不是也在这?” 托城感觉这里面有猫腻,多个心眼问。 “我睡着了,哪里知道。”理激说完吐一吐舌头,将一切撇得一干二净,这两个都是帮中人,是同村玩伴,北庄九济子。宇唯还是他的好邻居,可以让他看好戏的邻居。 “你说实话……” 托城紧追不舍地问。 “这个是重点吗?你竟然还怀疑我?” 热丹声嘶力竭道。 “老三,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向我……向盏璇告白?” 听他们每个人这十几分钟的交谈,其实韵萍已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只是这个中缘由还得由当事人亲口说出较好。 “回老大,我去萧门火葬场取火焰,见到萧门有人追杀她,就将她救回,没别的。” 托城诚实道。 热丹已心如死灰,找韵萍痛哭不已。 “老六,你跟宇唯……” 韵萍大吃一惊,瞠目而视。 很奇怪,宇唯在奴兽树下的种种韵萍并未感知到,但热丹的意乱情迷却清晰可见,令她作呕。 “算了,情情爱爱是你们的事,我就不插手了。只有一点提醒你们,别动不动就动手。” 韵萍倒吸一口冷气,释怀道。这下不仅宇唯跟托城有矛盾,本帮的神仙眷侣也反目成仇了,正合她意。 “估计是你有负我在先,我们分手吧。” 托城望向热丹,决绝无情,这个借口开得如此草率却准确。 第51章 梦里梦外 此刻宇唯只需承认与热丹的事情,一切就顺理成章,让“姐弟恋有情人”终成眷属。 托城确实眼光不错,盏璇要胸有胸,要臀有臀,凹凸有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我都说了,我们没有!你真的想好了,就为了一个陌生女人,你就要编个借口来抛弃我?” 热丹的眼泪已经流干,可心在滴血。 “她不是陌生女人,是我一眼就能看到这一生的恋人。” 托城本来冷酷少话,没想到一说起情话来却一套一套,连理激听了都在那偷笑。 “热丹,他们不走我们走,眼不见为净。”宇唯用纸巾擦干热丹的婆娑泪眼,从客厅里拿了两双禹魏平日玩的墨镜给彼此戴上,“刚好日出,别错过好时候。” “我就说,你和宇唯果然有一腿。” 托城已越陷越深,伤人于只言片语间。 “我跟他还认识不到一天……” 热丹又欲反驳。 “我们认识也没一天呀……” 托城颇有自知之明道。 “好了,不解释不解释。你傻呀,还跟负心郎较劲?他说再多,无非就是要和骚娘们在一起。” 宇唯穿针引线道。 “臭宇唯,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生殖器挖出来挂避雷针上。”盏璇河东狮吼道,“要不是情报有误,你早没命了。我们走!” 说完托城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只跟韵萍打了声招呼,便跨过遁裴刚筑好的墙壁,踏着几片瓦砾,消失在了一片晨光中。 热丹刚还很配合宇唯,这会万念俱灰,扔掉墨镜,躲开旁人,一个人缩在天井角落里哭到没朋友,没有眼泪,却伤心绝望。 宇唯心疼地看着,不知如何安慰。但他沾沾自喜地掏出手机去充电,刚一开机就发现手机被打爆了,都是些陌生号码。 “既然没什么事,老大我也先走了。” 韵萍瞧了热丹一眼道,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别急,老大,喝杯早茶,吃个点心。” 宇唯学起爷爷早晨时的待客之道,却才发现家里连水费都没交。 刚刚还一片阴暗的客厅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起来,韵萍打量了一番道“早就梦想着能踏入万迁君庐参观参观,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七人帮还缺个根据地呀!” 宇唯忽然想起韵萍有猜心诀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 既想跟她好,又不想被她了解底细,还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了,这是你的酬劳。” 韵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些钞票。 宇唯一看到钱就两眼放光,但还是假装有钱客气道“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每个人都有的,就托城没有,这是对他的惩罚。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韵萍又猜到他在想什么,先发制人道。 “我的怎么那么少呀?” 理激激动地拆开信封后失望道。 “都一样都一样。”宇唯将信封揣进怀里,也不急着看,但感觉沉甸甸的,“老四也帮了大忙,束渊瓶就是他提供的。” “老四就是太懒,不然老大都是他的。” 韵萍假意试探道。 “老大永远是我们老大。” 宇唯拍马屁道。 “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理激开玩笑道,被韵萍敲了敲脑门。 宇唯也是困得不行,直打哈欠,但韵萍这个人精还在,万迁君庐里那么多秘密可不能被窥探到,必须小心应付着。韵萍也隐约感觉得到,便废话少说“好了,我得去地下钱庄收租了。你们休息吧。”说完 去拉哭得昏天暗地的热丹。 “地下钱庄?那不是活门管辖的赌场吗?我陪你同去。” 宇唯绅士道。 “不用,不是有特署兵哥哥吗?” “吃完早餐再走。让热丹留在这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也好。” 韵萍与宇唯互存了手机号码。 然后宇唯从君庐的冰箱里拿出几瓶八宝粥,还没过期,但因为没电了得赶快吃掉,真是勤俭持家。他又想着得打电话叫下外卖,让韵萍吃几口热粥,韵萍像知道他意图一样夺过手机道“不用不用。” “我去煎几个荷包蛋。”宇唯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保鲜鸡蛋。 遁裴听闻立即迎了上来道“少主我来。”他刚筑完围墙,因为停水,所以用庭院里老式摇井的井水洗得双手冰凉。 好在荷包蛋只需要加点油不用纯净水,不然就算巧妇也难为无水之炊。 “没什么事我先撤了,回家吃不香吗?” 理激伸了伸懒腰道,无意间刺痛宇唯。 理激刚走,就听得门口有人走了进来,被便衣拦住。 “宇唯,我是随叔,你回来了。昨天去哪了?就单单看到遁裴被挡在门外。” 走进来的原随热心道。 宇唯走出天井道“没事,我在缺耳大叔家。” “那就好,瞧我这,昨天早上带了许多好吃的,今天啥也没带,得了,我去麒北圩买点。” “不用麻烦叔,谢谢了,我们正吃着呢。你要不要?” 宇唯说完吞了一口八宝粥,沁人心脾的凉快。 “渊叔你也来啦?” 韵萍刚准备走手就被原随旁边的立渊一把抓住,只好大叫一声让宇唯知道。 那几个特署兵见势头不对想来押下立渊,但显然小瞧了立渊,来自各种真实格斗的散打棋逢敌手,对抗忌命功与忌命武融合的术诀。 立渊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但也没占多少上风,由于昨天与分身打得用力过度,很快就体力不支。 “玩一下就可以哦,别在这打,毁坏了这里的东西你们可赔不起。” 宇唯困意上来,说得虚空无力。 “他昨夜忙活了一夜,先让他休息一下。” 韵萍脱身便走。 这时遁裴将几个荷包蛋呈了上来。 “不来一个……” 宇唯假装挽留,韵萍和特署兵已走远。 “我还要去种田呢。”原随置身事外道,“立渊你有什么事跟宇唯讲,别让我白带路。” 宇唯已打不起精神来,困得眼皮狂打架,跟在初中学校上课时一模一样。 “宇唯,我爹已近年迈,不能亲自来护你周全,他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我来看看你。欢迎你去我们的栩日馆一坐。” “好的,看也看了……” 宇唯无精打采地说。其实他不能睡,因为还放不下深情的热丹。 “让他休息。”原随是个早睡晚起之人,深知破坏生物钟之不好,“宇唯他熬夜了。那两个黑眼圈大的。” “不是熬夜,是通宵。” 立渊笑道。 “为什么?这有什么区别?” 原随迟钝道。 “就像宵夜跟夜宵一样不同。” 缺耳补充道。 “通宵是很爽,熬夜是真他妈操蛋。昨晚在工厂里加班到吐。” 立渊回答道。 宇唯昨夜是很爽,他转身回到天井,不再理会两个叔叔的交心之谈,而他们也并不在意,这种感觉真是稀少又美好。 “遁裴,你去将电费水费交了,顺便查下我世门名下的产业还 有多少。” 宇唯掏出一沓钞票,越说越没劲,遁裴领了命去。 热丹自己从客厅拿了抽纸,用力地擦了擦鼻子,又回到天井原位。 天气并不寒冷,宇唯昏昏沉沉,躺在天井冰凉的大理石上陪着热丹,两人就这样坠入了梦乡。 “小心!” 宇唯忽然看见眼前迷雾一般,热丹那瘦美高挑的身影却一闪而过。 “你怎么在这?” 热丹用红红的眼睛瞪着宇唯,尖尖的鼻子用力的呼吸着。 宇唯警觉地去摸狭刀,狭刀不见了! 两根凌隆锤围着他们紧张地颤动起来。 “小时候听奶奶说人是不能坐在天井角落的,会受到诅咒,甚至看见鬼魂。” 宇唯只想故意吓吓热丹,好让他醉卧美人膝。 热丹却一脸淡定道“我知道,我有阴阳眼,我看得见他们。” “是谁在那里勾引宇唯?” 迷雾中宇唯听见芸庄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禁惊惧。 我们这是在哪?宇唯在梦里还可以问忌命册。 你们三人的意识在梦里交错了。以前两个的时候是交换。 什么鬼? 就是鬼。 就在这时宇唯身上的手机响了,手机不是在充电吗?宇唯也分不清是梦里梦外,很烦躁地将它挂断了。 宇唯和热丹背靠背,不安地看着四周,迷雾越来越浓,可见范围不断变小。 宇唯的手情不自禁地要与热丹十指紧扣,热丹大叫一声“耍流氓啊你。”躲开宇唯。 唉,昨晚还绕指情柔,现在就铁面无私了,宇唯心想。可这样我就越喜欢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可热丹这一躲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宇唯记得上次是两个物极必反的梦,一个是美梦,一个是噩梦,所有人物都出现。上上次做梦好像是在芸庄的回忆里,所有动物大都出现。 我知道你们在哪了?忌命册不问自答。在动物园的荒岛上。 那现在怎么办?应该梦醒了就没事吧。宇唯东张西望,找不到热丹,很是着急。 如果不能斩断彼此的情劫,走出自己的心魔,你们就很难走出每天晚上如轮回般的梦境了。 只要找到热丹,什么都好说。但为什么是这?出现在这? 因你的忌命兽诀。这里虽说也是属于你的忌命兽领地,但都是动物园病恹恹的动物,不像原始森林里的难以驯服。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在芸庄和热丹中间选择一个。有一个终有一天会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我是渣男,我已无可救药,但我也百毒不侵。我都要! 宇唯原地召唤出朱雀,越来越信手拈来,连缺耳也羡慕这雷霆手法。 他想骑上这朱雀一览这迷雾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作祟? 忽然一个既像猫叫又叫虎叫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热丹一声锐利的尖叫划破迷雾。 “学着我点。” 缺耳口吐出了一种嗡嗡的忌命语。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学?” 宇唯轻蔑道,说完便手持双锤一阵加速踩过朱雀,只是好像迷雾之外还是迷雾,周围变得一片安静。 朱雀朝宇唯这边喷出火焰,霎时形成一个红黄的环绕圈。 “热丹,看到火光就叫下我。” 宇唯有些慌乱道。 “宇唯,我们现在只能在梦里见面了。”不知何时闯入火圈内的芸庄在宇唯背后轻声细语,却难掩百般凄惶,“我父亲要我和恒坚结婚,一起对付麒北,尤其是命忌门的仇敌。” 宇唯转过身一看,却见芸庄长发飘飘,淡妆 浓抹,却又毫无精神,脸色惨白,像是传说中的禁婆。 芸庄中了梦季杜的阴阳催眠诀了,千万别听她的话。忌命册又率先说道。 不是,梦季杜的尸体不是在妖冠的鬼玺里吗? 因为养气藏尸,梦季杜的部分意识已经被唤醒,就藏在你们的梦里。 吾铭和臭彪的阳寿会不会折了? 到现在还有时间关心别人。他们只要好好休养,并无大碍。 怎么救芸庄? 再闯唐塞殿。又或者,待她闯出。 第39章 咫尺空间 “冰檐棍!” 宇唯语出惊人道。 “你是……你就是牧宇唯。”组敢大惊失色,但随即又面无表情,镇定自若道,“哼,我早该猜到。” “到时夺金大赛见,叫缺耳于今晚赶到集仙桥仔顶。” 组敢像抓住了宇唯什么把柄一样,有恃无恐地说,说完拂袖而去。 “宇唯你面对一群大人,不矜不伐,折冲尊俎,深得我心。” 缺耳不禁开怀大笑道。 待所有闹事者都走光,宇唯关上大门,上了二楼后,宇唯也学缺耳刚刚一扯,冰檐棍便像刚刚一样也将宇唯吸了进去。 这里面真像一座墓园,散发着漫无边际的黑雾,三座大墓碑,十几座小墓碑阴森森地立于黄土之上,鬼火在林子里若隐若现,一声声哀怨凄惨的哭嚎将背景衬托得更加恐怖诡秘。 宇唯不敢走得太近,咽了咽口水。 要不是早知道缺耳大叔在这里面安然无恙他早被吓晕吓跑了。 “你这小子,倒学得挺快。” 宇唯循声望去,看见缺耳正光着脚丫坐在墓碑之上啃着不知从哪里打来的野味,依旧嘟囔着说道。 “这里是……盗墓三贼开发的?” 宇唯猜测道。 “没错。他们沉睡在这里面了,如果需要他们,学会召唤术召唤便是。又或者,让忌命兽唤醒他们。来,接着。” 缺耳向宇唯扔去一个像鸭翅一样的东西。 “尝一下,好吃你就多吃点。” 缺耳吆喝道。 “大叔,这是从哪里打来的?” 宇唯语气里带着点小心地问,毕竟入口的东西。 “这林子里,放心,这座墓园刚建成,没什么尸气。这片林子许是由三贼的三段记忆拼凑成的,倒也绿荫婆娑。” “好吧。”宇唯也啃了起来,“真羡慕大叔,怎么吃都吃不胖。” “可我没你那么高大呀。” 缺耳最不满意的就是自己的身材,谁一提起跟谁急。 “你且歇着,有空去寻慧华来我家,就说是你母亲的意思。” 缺耳这话信息含量大。 “什么意思?” “你母亲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母亲?她人呢?” “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爸拜托我的。” “我爸呢?我家里人呢?” “我只在12号晚见过他一面,身上背着包。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这与随叔的描述不谋而同。 缺耳说完对着座下的坟墓怪叫了三声,置好奇纳闷的宇唯于不顾,千魔的头颅就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我们正倒斗呢,别打扰我们,毕竟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千魔挺不耐烦地说还不忘自恋。 “那如果你们的主人叫你们呢?” “万死不辞。” 千魔虔诚道。 “好,那我测试一下……”缺耳调皮道,下一秒声嘶力竭地踩到千魔头顶,一直将他又踩到地底下去了,又说,“宇唯,你试着说一下忌命语。” 宇唯此刻只感觉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不说话不行,生活里的百般滋味都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只凝练出了“呗磁呗磁”的发音。自己也感觉奇怪,像是感应到了远古的奇异肌肉记忆一般。 所有盗墓贼从地下露出头颅的那刻蔚为壮观,好像打地鼠游戏画面闪现而过,墓园也有了生机一样。 “也没什么事,你们主子尝试着叫下你们。” 缺耳冷冷道。 “反盗盟主,为吾自由,反盗盟主,逍遥必胜。” 盗墓 团伙异口同声道。 “晕……”宇唯好像有些受宠若惊道,“你们这样埋在土里不难受吗?都起来说话吧……” “不用不用,都回去吧。” 缺耳挥了挥手,但没人听他的。 “你们听得懂我刚才的语言?” 看着三贼冒出地面像轻松的浮出水面一样,宇唯好奇地问。 “是走地鸭召唤我们的。” “呗磁呗磁?” “忌命语这属于。” “我为什么能说忌命语了?” “想想你刚才都经历了什么。”缺耳反问道。 “吃鸭翅!” “这小子,有点悟性。” “这也行?”宇唯惊讶不已,又问三贼道“你们在我的冰檐棍里会不会觉得不习惯,我可以放你们出去还你们自由。” “你个傻小子。” 缺耳情不自禁道。 “不会不会,能在这里已是世间最大的自由,守护主人,是我们的使命。” 三贼忙道。 “那你们躲在地底下能做啥?” “寻找通往纵横空间的高山流水,平行空间的皇宫陵园。” “建造墓穴?” “别说那么难听吗。” 缺耳插嘴道。 “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不能做,知道吗?这是命令!”宇唯浩然正气道。“回去吧,等我有空了我就来找你们。” “好大的官威哦。”缺耳对眼前宇唯的一言一行都极其欣赏,颇有好感。 “遵命!” 众贼应声道,齐刷刷地遁入土中,霎时间整座墓园只剩宇唯和缺耳两个人影,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大叔,我叔叔呢?有见到他回来吗?” “我只收到他用独影雕给我寄来的信,看完信就自己焚毁了,像是中了什么咒语。” “信上说了什么?” “叫我收你为徒。还有,小心木锦。” “好的。” 宇唯不假思索道。 “独影雕现在在何处?” 宇唯不放过有关叔叔的任何线索。 “飞走了。那是你叔叔的独门秘兽。放心吧,你叔叔没事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宇唯请教道。 “对哦,出不去怎么办?”缺耳坏笑道,“你自己看看你脖子上的冰檐棍还在不在?” “还在!” “也就是说,你再一扯会进入三贼打通的另一个空间……等一下,有动静。” 缺耳正准备细心的讲解给宇唯听但忽然像收到什么信号一样,把右手放在耳旁当接收信息的收音机一样。 宇唯看见地底下一堆堆的甲壳虫不断地渗出到地面,要是有密集恐惧症早就发狂了。 “你是不是有个刚回家不久的妹妹,叫雨薇。” “是啊,怎么了?” 宇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昨天给丢在青棱居,也不知雨薇和吾铭回外公家了没?自己没接电话他们岂不担心死了? “据昨夜的甲壳虫从木门传来消息,你妹妹和菊盏璇被关押在了一处,此刻并无生命危险,但谁都知道木锦的手段,最好快点施以营救。”缺耳喘了口气又说,“虽说我不能完全打败木门,但至少大闹一场还是可以的。” “不用大叔你出手,我的家人由我来救。盏璇也算我半个手下,就怕她对雨薇动起手来。眼下必须争分夺秒。”宇唯不敢细想,又问“吾铭呢?” “在去仙广冥的路上。” 仙广冥是萧门的府邸。 “好一个吾铭,中了我的幻术还是让他逃了。” 宇唯气急败坏道,吾铭舍身救人的一幕幕他都忘了,只记得理激说的几句离间之言。 “你现在除了波黎光可以和木门一战,凌隆锤,冰檐棍,火木龙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杀伤力太强,别还没把人救出来,就被屋瓦墙柱给砸伤死了。” “是吗?” 宇唯说着在缺耳面前武了起来,忌命木诀他学了个大概,试着打出个七八九分温习一遍,也好有个准备。 “这身法……行啊,小子,世门首掌倒显得像木门首掌一样。” 缺耳越看越眯缝起眼睛。 一段月光,被木诀打成了九截,唯有目不转睛,才发觉那是自己的眼球,已被打得红肿充血模糊。 宇唯打完这套木诀之后面不喘心不跳,便准备出门了。 “等等,你刚说是昨夜的甲壳虫传来的消息,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妹妹已经被转移了,毕竟木门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必会心虚。” 宇唯忽然转念一想道。 “有道理,但能转移去哪呢?” “有了,冰檐棍,快使用心到神知术。” 只见冰檐棍耷拉着脸,像要了它老命一样。 “现在事态紧急,还望你助我一二。” 宇唯着急地说。 “另一个正保护着你妹妹,没空。” “我妹妹没事吧?” “你说呢。” 宇唯听罢气得肺炸,想将冰檐棍摔碎,但可能又得被转移到万物国去了。 “大叔,打一下我手机。” “没人接。” 正说着一枚淬血令飞来,宇唯伸手抓住,纳闷道“怎么会飞到这里来?” “淬血令乃命忌门至宝,如果府邸没人自然会寻到首掌处,即使人处在纵横空间也不例外。你估计是百年来最年轻的首掌。” 缺耳解释道。 宇唯看完怒火中烧,木锦又通知要开会,而且还说万迁君庐被封,得去青棱居。 “去看看也好,借机探探底细,我召唤出三兽帮助你,一,醉鼬,二,忠心壁虎,三,狮鹫。” “可否叫三贼帮我挖进青棱居地牢?” 宇唯又借机问道。 “打死我们也不去那个鬼地方。” 地底下传来三贼的声音。 “好,那我速去。” 迷雾重重,宇唯有点心急如焚。 “你先出去,我留在这异度空间暗中帮你。” 缺耳老谋深算道。 “如何出去?” 缺耳接过宇唯手里的冰檐棍向地面就是一砸,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客厅。缺耳又再一扯,自己又回去了异度空间。 上一回命忌门大会在傍晚的万迁君庐,这一回在清晨的青棱居。 各路人马均已到齐,刚开始都在青棱居外端详着宇唯写的忌命文,这处好似天作偶成,那处有如神来之笔,不禁赞叹连连,全然不知待会的阴谋。 进了会议室后—— “哟,三叔也带了两个手下了。”许鑫跟冯三爷闲聊道,“上回差点让你领教我的枪法了。” 另一边,刺爷和酒四低声地交谈着,像在商量着什么。 宇唯见到轩聂的时候,只把波黎光奉还,但又问“可否查得到我的手机定位?”“可以。” 轩聂信心满满地说。 理激却问“宇唯,你是跑去缺耳大叔家了吗?你家手下遁裴在你家门外等了你一夜,现在才知道,跑去找你去了,只是打死也不敢跟我来青棱居。” “遁裴?”宇唯左手砸了砸右手的拳头,欣喜若狂,如获至宝道“我还以为所有人都不见了呢。等着,很快了 。” 萧q爷却因什么事对着木锦大声嚷嚷了起来。 “我家吾铭呢?是不是被你抓啦?锁烈昏迷在仙广冥不远处的土丘上,而那上面有你家木门术诀的痕迹,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可不止我们木门会忌命木诀了。” 木锦指鹿为马道。 木盛却气急败坏地骂道“我家臭彪也失踪了,还想问问你们呢?”说完就感觉不对劲,被木锦白了一眼。 “为什么问我们,关我们什么事?”萧q爷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来寻宇唯道“我家吾铭呢?不是跟着你听你派遣的吗?” 宇唯指了指木锦,没有回答。忽然大叫道“那天是谁打我外公,我今日来讨个说法。” 锦听到后双眼阴凄凄的随便望向一个手下,一招泰山压顶,那手下当场毙命。在场的人有的畏惧,有的不服,有的担忧,但皆不外露,各怀鬼胎。 这世上,论杀人,木锦跟匪雷有的一拼。宇唯心道看你几时完。 “给你面子了没有?”木锦杀完面不改色,大摇大摆地走到会议室中间,拍拍手道“此次是受了组敢弟之托,举办夺金大赛,筹集各门派情报和资金调配之事。” 宇唯听到更是猛然一惊,爷爷在的时候,只因与组敢向来不和,虽也是由木门主导,但也未敢如此明目张胆。 而现在他除了会点忌命术,其他的一无所有,自然是将屈辱集于他一身了,顿时自卑地低下头,提不起任何斗志。 此刻在青棱居厨房外,醉鼬抿了抿口小酒,开始挖地洞。 会议室内壁上,忠心壁虎开始附于头顶三寸暗中保护宇唯,这与它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相背,但得到缺耳的命令,只好唯命是从。 狮鹫立于青棱居屋外的电线杆,接收来自远方各处忌命兽传来的消息,再汇总给缺耳。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忍耐,要不动声色,切莫因为木锦的挑衅而乱了阵脚。” 缺耳似乎能体会到好强外向的宇唯此刻的孤单,半安慰半提醒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2章 末日审判 宇唯倒吸很多口冷气,看来朱雀的火对于中诀的芸庄并无用处。只好召唤火木龙,动用忌命火诀了。 “你真的要嫁给恒坚吗?” 宇唯绝望地挤出这句话来。 都说了不要听她的,因为这里面有情劫,很容易就陷进去,被蛊惑了还不知道。忌命册几乎是扯着嗓子眼在宇唯耳边大叫。 “刚刚那个女子可是你的意中人?她和我,你选谁?” 果然这个芸庄一下子击中了宇唯的软肋。 宇唯和芸庄的关系好像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直没有点破,当时在万物国的最后一夜二人缠缠绵绵,宇唯竟也在这个话题上犹豫了,因为门当户对的依纯。 芸庄生着闷气宇唯转移注意,逗她开心她才强颜欢笑。 “我们终究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虽然眼前这个芸庄是个幻像,但说的话句句戳人心窝。 “天王盖地虎!” 热丹拿着画板在半空出现往芸庄头上砸去,芸庄往后倒退,甩出狭刀,将那画板扎破。 因朱雀已认识热丹,所以并未阻拦她。 宇唯见热丹相安无事,一颗心终于放下。 “你跑去哪啦?” 宇唯关切地问。 “死了都不关你事。” 热丹不屑赌气道。 “心是会痛的,谁也骗不了。” “你……” 这时宇唯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自己脑中的意识竟强行地飘出了他的体外,本体只剩个躯壳。那股意识在半空看到,热丹抽出画板,画了只纸老虎与一只病态虎搏斗,又降服了两只模模糊糊的鬼魂。完事便往这边来。 还能穿越时空了解过去?意识回到本体宇唯好奇地问忌命册。 穿越梦境,不是时空。 我们目前的这些话语事情芸庄醒了还会不会记得。 会,那也是她的梦,不仅会,印象还很深。 宇唯顿感矛盾丛生,神色大变。 连睡个觉都冒险连连,多灾多难。 此刻在异度空间里,瓮鳖罐里的忌命兽也想要混到这座荒岛之上,因没有奴兽树镇压,罐沿已出现裂缝。 但被缺耳克制住了,随便跑出一只巨型忌命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瓮鳖罐为何跟着缺耳,从缺了奴兽树与缺了一点耳朵联系起来就管中窥豹。 “难道你不用睡吗?缺耳大叔。” 宇唯身上虽有忌命魔诀,但身边发生的魔幻事件自己大都一知半解,难以定夺。 “我也在做梦呀。” 缺耳大叔回应道。 怎样破此幻象?宇唯转而问忌命册。 忌命火诀。 果然。 “火木龙!” 宇唯又想要在热丹面前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酷炫吊炸天,心情十分激动,手舞足蹈。 冰檐棍和凌隆锤却被芸庄收了过去,显得宇唯好像赤脚医生。 虽说芸庄有忌命物诀,但宇唯也是物长老,百宝箱一打开,各种兵器界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被蓝魔幻影紧紧控制。 “你还是不爱我,还是想和这个贱女人在一起。” 这个假芸庄集中了所有的怨气,死循环地重复着嫉妒。 热丹见宇唯身上除了小盔甲,已再无明显标志,自己也很快易容成了宇唯,再将自己胸前的项链变成小盔甲。 那幻像却也有情感,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就现在!” 热丹趁势而起,往芸庄东南角泼了点黑狗血,又使出避邪神物黑驴蹄子,才将芸庄压制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话会蛊惑人心的。” 热丹得手,喘了口气道。 宇唯也知道,但那假芸庄把该说的都说了,将他的痴心勾起,发怔着,掉落的冰檐棍和凌隆锤悄悄地回到了他身上。 当宇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傍晚,寻遍了整个万迁君庐,热丹已不知所踪,这又让他感慨万千。 他尝试着坐到天井角落,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家里已经来电,宇唯忙去客厅打开黑匣子,看到热丹往忌命校的方向去了。 许是得上课,他想。于是又拿手机拨给韵萍问热丹的手机号码。 “干嘛?你想追她呀?” 韵萍在电话那头故作惊讶道。 “是。” 宇唯敲打着装黑匣子的柜子,那击打声好像有七个音符隐于其间,但他并没注意。 “好吧。” 打得通却没人接,宇唯心生疑窦。 遁裴在厨房里忙碌着,还没来得及禀告宇唯“少主,睡醒啦。水费电费已缴清,一共是三千六百八十块三毛。” “这么贵。” 现在就算拿宇唯一毛钱都心疼。 “还有……”宇唯见遁裴支支吾吾,知道必有蹊跷,干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你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万迁君庐和玉霖别庄的房产权已经秘密过户到奕林产业名下,今天可能要来接手了。” “什么?秘密过户?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刚好在房产局碰到奕林在补办一些其他手续,因与他一名手下熟识才了解的。” “应该不会吧,我父亲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卖这所宅院的。不管怎样,再行秘密探查,先别声张出去。” “收到。剩下的产业有一座老屋还有一块地皮。” “五巷七座?” 那是世门祖上留下来的老屋,已废弃多年,墙面被虫蛀的溃烂,屋顶是由木头搭建,前阵子打雷的时候还被劈到,更是无人打理。 “是。” “难道真的得搬家?那你还在厨房里忙啥?” “做最后的晚餐。” “唉,歇一会吧。我现在没钱雇你。” “少主,为您工作我不要钱。” 宇唯感觉自己虽然对手仇家多,身边却也不乏善良诚心之人,还是公平的,但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其实也只是世门尚存的一点关系。 宇唯的肚子早已叽里咕噜地叫,于是就在庭院里摆了张桌子,等着遁裴的拿手好菜。 正悠闲的坐着听得外面十分吵闹,想起身去瞧瞧。菜已端上两样,是一喋牛肉炒时蔬洋葱和一盘蚝仔煎,便囫囵对付了几口。 那吵闹声越来越近,像在敲锣打鼓。 宇唯打开门,却见卓老三带着一大群手下往他家门口缓缓走来,周围立着一大帮记者。 宇唯抱手而伫,想看看卓老三能逞什么能。 两个便衣跑到远处站岗,避开这势头。 “请问卓氏一族三少爷,在接手万迁君庐之后有什么打算?” 其中一个记者抢先问道。 “这个自有安排,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卓老三故作成熟道。 “请问你们是不是冲着万迁君庐的情报秘密而买的? “前几天的君庐血案和爆炸你怎么看?” “据说万迁君庐的房价高达两千万,请问你们是首付还是全款付清?” “玉霖别庄也价格不菲,请问买下是否与夺金大赛有关?” “听说万迁君庐的前主人牧宇唯要参加夺金大赛,昨天又救了一大批忌命贵族,并上了头条,对此你有何感想? ” …… 宇唯这下帅不起来了,原来这是真的……现在估计自己只能睡天桥下了。 卓老三不再回应,径直往门口走来,只是一看见宇唯,就吓得退了回去,躲在手下后面道“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对哦,这里是他家,不过很快不是了。” 卓老三故意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袖,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趾高气昂地走到宇唯面前,嚣张道“还不快让开,挡着爷回家的道了。”刚说完就缩到手下身后,暗中观察。 宇唯冷笑一声,向上跃起,脚下的七天诀佛迹捷如闪电。 他除了关心芸庄,还很好奇那天在木门接听电话的那头依纯怎么了,这花心大萝卜简直花到没边了。 卓老三只感觉脑袋很沉,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置身于一间黑屋子,在他对面坐着不苟言笑的宇唯。 “我且问你,前天三伯送你们回家后,你姐可好?是不是被你爸打了?” 向来听闻奕林是个拳头教育家,如果是因为他打依纯,自己一定要协调解释清楚。 “嘿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姐是不可能嫁给你的,穷光蛋。” 宇唯隐约看见某些依纯被打的画面,惊恐的尖叫,悲伤的啼哭,黑暗的房间,冰冷的饭菜……都让他这个“局内人”感同身受。 如何使用世门术诀的浮屠塔潜入别人的记忆?宇唯问忌命册。 你这个渣男,你到底喜欢谁?就喜欢拈花惹草。 宇唯的双瞳忽然闪着飘忽不定的诡异光芒,原来在七天诀佛迹的黑屋子里使用蓝魔幻影是这种感觉,与上回和恒坚对战时的加持有所不同。 “蓝魔幻影第九层,末日审判。”索翁那年迈的声音振聋发聩。 不觉间已蓝魔幻影已升到第九层,宇唯却感觉一事无成。 “你姐的手机号码呢?” 宇唯仍不死心地问。 卓老三的眼神呆滞无光,像是亡故之人死不瞑目的样子,从嘴里毫无感情地吐出了一串数字就晕了过去。 宇唯不需用纸笔记却已深深记在脑海里。 “这次就看在你姐的面子不打你,下回别再让我看到你。” 宇唯又放狠话道。 卓老三那埋着的头霎时又抬起,拼命地点着头。 彼时在一片静止的万迁君庐门前,又开始熙熙攘攘起来,有记者拍到了宇唯脚踏卓老三的一幕,正激动地叫着。 下一秒宇唯又回到了现实…… “请问刚赢得忌命贵族们青睐而即将平步青云的宇唯先生,对于自己的住宅被卖之事有何看法?” “请问宇唯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素闻你爱出风头,争强好胜,是否会与卓氏一族为敌?” “对于夺金大赛特别邀请年龄不符的你参加,你有何感想,又或者这也是你的一步棋?” …… 宇唯转身回家准备吃饭,卓老三却对刚才的事好像失忆了一样,闯了进去将饭桌掀翻。 咣当—— 饭菜狼藉,瓷盆瓦罐碎了一地,那都是遁裴一个多小时的“心血”。 遁裴看着“哀鸿遍野”心疼不止。 “这是我家,快给我滚!” 卓老三又耍起痞性道。 “看来是非打不可啦。” 宇唯气愤道。 “把卓氏一族所有手下都叫过来,今日想打我,除非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卓老三神气道。 “宇唯……” 是依纯那温柔的声音…… 宇唯转身看去,发现她虽已剪成齐刘海,但却鼻青脸肿,双眼含情脉脉,举止娇小可人 。 不用猜都知道依纯过于执拗,被他爸和后妈教训了。 “如果不让我娶你,我不娶你便是,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宇唯心疼道。 就在十天之前,他们两家还是和和睦睦,相守与共,现在却为了利益各种推卸,逃避,拒绝和虎视眈眈,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不,我此生非你不嫁。” 依纯坚定道。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缺耳回忆道,“对了,在唐塞殿密室……” 宇唯也知道这样拖泥带水下去会没完没了,灰心丧气道“我已心有所属,不好意思,之前打扰到你了。既然你父亲要取消婚约,那就听他的。” “是芸庄!肯定是芸庄,那个贱人!” “她……” 宇唯说不上来,要他一下子拒绝两个美女实在是做不出来。 可热丹呢?外面那么危险,她还到处乱跑。 应该把她绑在万迁君庐,可万迁君庐现在已是他人府邸,且他正和它的女主人分手中…… 这些遭遇不可思议的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好好选择一个姑娘,用心对待吧,不然一心几用的,迟早伤人伤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缺耳语重心长地说。 第53章 惊天狂余 宇唯深知缺耳说的是至理名言,但就是煞不住自己年少的心。 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又或者根本与少年无关,但此刻方寸已乱。 宇唯感觉自己浑浑噩噩,什么都没保住,妄自菲薄起来。 “先记得去客厅拿手机跟充电器,准备好行李。再把老猎犬带上,关于这里其他的,听天由命。”缺耳冷静地说,“接下来你要做两件事,回我家接受你母亲的礼物,另一件就是调查你父亲和奕林之间的交易是出于自愿,还是被人胁迫?” 宇唯独自走进天井道“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千块钱,你叫我去何处?去办什么成人礼?去查什么阴谋论?要么就成为钉子户死守万迁君庐,要么就马革裹尸与屋外仇敌拼了。” 宇唯这个固执的样子承袭他的父亲挚秦,虽有忌命术的有无之分,却一样有志气和胆魄。把依纯看痴了,真的好迷人。 小时候,依纯总是迈过高高的门槛,来找宇唯玩,宇唯不是看着大字不识的忌命册就是研究着《反盗笔记》,下忌命棋,喜怒无常。 到后来依纯不来找他,他却又不自在,好像心空空,少了点什么。 就这样到了15岁,两家人订了这桩姻缘。奕林那时候有说有笑,世门更是水涨船高,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暴涨了好多天。 直到宇唯上了初中,芸庄出现,才又分分合合了好几次。 “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君庐是要夺回,但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然被人落井下石,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缺耳每一句都是重点,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拯救。 宇唯这才茅塞顿开,心志笃定起来。 “遁裴,将淬血令拿去庭院。罗坤机是不是在你身上……好,跟在我身边,记得拍下关键性的证据。” 缺耳思维缜密,但在认真起来的宇唯面前也只能自叹不如。 “小心他们投鼠忌器。” 缺耳提醒道。 “管不了那么多啦,现在只能背水一战。” “木门也发?还有正反门,生门,活门?” “霸主通杀。” 趁着这间隙宇唯开始收拾东西,依纯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宇唯耳边说“我们一旦接掌君庐我便令手下照看好它,不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放下吧,我们不合适。” 宇唯冰冷地说。 也不知依纯在家研究了什么忌命术,那杀瀑戟挥之即来,在空中划出七彩烈焰,要取宇唯首级,此等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性格也真承袭了奕林。 宇唯在身体后仰的时候摸出狭刀,在掌心旋转着划出几道金光,用蓝魔幻影一透视,眨眼间锋芒逼人,将依纯接下来的一招一式都挡了开来。 刚宇唯的习惯性举动让他发现了狭刀还在,看来它也像棍太子一样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宇唯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被卓老三下令进来的手下个个都被刀柄击中身体不同部位,浑身酸痛起来,瘫倒在地。 宇唯心想他们也只是打工的,不能下杀手,虽然人生路上他们只是路人甲,但他们也有父母,老婆儿女,都是他们自己人生里的主角。 “得不到我就要杀我?” 宇唯诘问道,并不计较这俏叱时作,潜意识里还想挑逗依纯,所以招招并不致命,甚至留情。 虽然蓝魔幻影的第十层,牵牛杀刃并不允许他这样子,但他情急之下对石书上的复杂记载删繁就简,做了精炼推理,轻松做到了,不愧为忌命奇才。 听到索翁的回音,宇唯毫不谦让道“应该叫牵牛绣花!” “还不快点!” 缺耳简直看不下去。 宇唯又灵机一动 ,再次抛出狭刀,这次与杀瀑戟的撞击震耳欲聋,竟形成绳子状的声波,荡气回肠,将依纯给缚住手脚,绑了起来。把蓝魔幻影十一层无形声波也给用上了。 “别再跟着我,真是个累赘。” 宇唯嬉皮笑脸地说完脸一下子拉得老长,牛头马面似的。 “是狭刀!是那贱人的狭刀!居然用它来绑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宇唯一切准备得当,回到庭院,又命遁裴去拖老猎犬。 他用狭刀割破手掌,运血写道“君庐被倒卖,尚不知原因,请速来救援。” 待淬血令一一飞出之后,宇唯长舒一口气,正要大踏步往门口走,却见奕林的手下前呼后拥鱼贯而入,屋内屋外共遍布着百来号人。 奕林嘴里叼着雪茄,缓步登场了,只见他将雪茄移开,动了动金贵的嘴唇,那里面镶满了大金牙“今日我们就来赌赌谁会来救你。其实你走也可以,行李留下,罗坤机留下,老猎犬留下……哦,对,还有,那个下人留下。” “我们世门就算只剩一人,也绝不会承认你们的欺压,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来一对成一双,你可以从我的身上踏过去,但妄想看到我向你们谄媚投降!” 宇唯也不是第一次见如此阵仗,说得那个斩钉截铁。 怎么对付奕林?宇唯问忌命册。 又要让我回答这种傻逼问题了。拿钱砸! 门口那两个便衣见情况异常,一个打给小刘警爵,一个打给陈亦警卿,各怀异心。 一般来说,能勇斗几十个家丁手下,或者五六个护卫,就算当今一顶一的高手,现在宇唯想面对百人还能全身而退,属实为难。 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很快就是春分时节,不是春雨贵如油,倒像是送你他去西游。此刻寒蝉凄切,让人步履艰难。 “老三,快给我躲好。” 奕林叫着自己的三儿。 宇唯见卓老三已躲在厕所里不敢出声,忽然犹如战马上调转枪头的将军,双锤齐出,于骤雨疾风处晃过三个手下,砸向厕所门。 紧接着奕林这边采取了人海战术,宇唯转身掷出狭刀和百宝箱,想让他的万刀荟萃威震江湖,怎奈个个有所防备,穿着紫金铠甲,并未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可恶,我的身体好像被压制住了,召唤不出忌命兽。” 缺耳难受地说。 为了克制住瓮鳖罐,缺耳和它两败俱伤,谁也号令不了众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给我动作麻利点,别让他的援军赶到了。” 奕林身后又来几十人,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宇唯斗志昂扬,踏入人群中与他们混战,羿秉耀千磊的打法挥洒自如,过去过于依赖忌命兽,七天诀佛迹和蓝魔幻影,自己倒没有认真的好好学过。 “百尺竿头!” 宇唯在人缝间穿梭,脚步踩出强劲的雨花,片刻间那些拳头像雨后春笋一样从地下冒出,将十几个手下的下巴打得惨叫连连,十有八九脑震荡,一时将他们看呆了,个个都畏畏缩缩不敢再向前,把奕林给震住了。 但宇唯此刻已身心俱疲,手背流血,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大雨如注,宇唯的血融于其中,在地上寻出一条条蛇形的曲线来。 “火木……” “别急,少主,让我变个魔术。” 躲在暗处的遁裴利用一件袈裟将自己藏于无形,蹲在墙角,竟谁也没察觉到。 原来遁裴利用筑墙设置了一个机关,可以将墙壁变成一块跟墙面同样颜色的幕布,利用魔术技巧换走宇唯。 众人眼前蓦地一亮,在闪电的照耀下宇唯消失了。 “宇唯!宇唯?” 理激在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记者拍照的音响,刚睡醒,因呼荣极力隐瞒,并不知道淬血令。 但听闻雷声轰轰里似有打斗声,理激赶忙起身跨出家门,喝退手下的阻拦,这才寻来。 “谁?”奕林回过头,见是命忌门有蛀虫之称的呼荣的孙子,大笑一声,“没你什么事。” 理激瞧这架势十之八九是来对付宇唯的,又瞥了一眼魔术墙,心里猜想了个大概,也不惊骇,也不紧张,平平道“哦,我看到宇唯往那个方向去了,所以喊了一下。也没什么事,你们继续。”说完便溜之大吉。 正反门本就是旁门左道之宗,遁裴那点小把戏骗骗奕林和家奴可以,想骗理激,路还长着。 理激全然知晓,突发善念,急中生智,想暗中救宇唯一把。 “快!留少量人在这里,其他的给我追!” 奕林一下令就感觉有诈,在众目睽睽之下,仅凭宇唯一人之力就能够瞒天过海? 但他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往天井里走去。 垂涎万迁君庐多年,自己被世门压制很难招兵买马,如今高调入住,事业更上一层楼,至少也得先感受感受,观摩观摩。 奕林刚进天井,就看见依纯被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气得忙叫人来松绑。 那绳索一样的声波却似有吸音大法,在奕林不耐烦的大声怒吼声中越变越大,越来越膨胀。 这是什么忌命术,如此邪门。奕林不禁诧异。 但不管是什么,这验证了宇唯还没逃远的猜想。 奕林镇静的一分析,正欲走出天井,忽然感觉脚下像8级地震一样,整座君庐的墙体都摇摇晃晃。 偏偏在这个时候地震?这么巧?天要亡我?奕林赶紧拉起依纯往庭院跑。 “哈哈,这世间,已再没有什么能困住我了!” 一声山呼海啸的咆哮,声震屋瓦,横空现世。 该不会是狂余吧?宇唯心想。 忌命册还没回答。 缺耳抢先说道“当世第一高手狂余,已冲破天井的镇压。天外有天的设计,便是当初为了关住这人外人应运而生的。” 宇唯小时候听母亲讲过这个怪物,被困于君庐天井之下,自己没事就在天井研究了好几年都一无所获,哪怕是用沽井轰炸也无济于事。 如今君庐易主,世门的血脉已白纸黑字地在忌命界的契约上和君庐断了联系,宇唯刚刚知晓,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天,气得失落又茫然。 “狂余会什么忌命术?” 宇唯又问。 “那狂余不怎么练过忌命术,但只要一狂就会伤人伤己,只有少数几门忌命术他不会,其他的仿佛天生一般,且生性暴戾,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恐怖至极。” 被困二十年有余,但这些天世门中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离府以及宇唯的一言一行让狂余狂不起来,刚要舒展筋骨天井就被冲破,待飞到半空又缓缓落到庭院地面。 依纯身上的声波被感受到了更大内力的声波,被一股脑震碎了。 “老夫自不量力,打扰狂大人休息,还请狂大人见谅。” 奕林连忙低声下气道。 “没事没事,我还要多谢你呢。” 这是狂余逃出禁锢后的第二句话,他身高八尺,浓眉大耳,光头造型乍一看很像犯事归来,仔细一瞧又像金刚罗汉,大大咧咧的嘴巴难以闭合,委屈了那小巧玲珑的鼻子。 狂余往庭院的墙体一瞥,笑得奸邪无比。 大雨将歇,原随抽完一根烟,浑身雨水,正哼着小曲,担着两筐农作物往君庐赶,忽然地动山摇,大叫“不好”,扔下筐子,跑进巷道 。 却见君庐上空红光乍现,更是觉得不妙,连跑带颠。 两个便衣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奕林的手下,小报记者见是寻衅滋事也都一溜烟跑光了,只有几个大报记者被奕林买通,在猥琐地琢磨着如何歌功颂德。 “宇唯!宇唯?” 原随隔着几座住宅就大喊起来,那些街坊邻居都知道最近世门不太平,都早早关闭门户,不敢招惹,唯独原随宅心仁厚,受了挚秦的嘱托便犹如了肩上有了担子,虽有时也偷懒犯困,疏忽大意,但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又是哪个不怕死的?” 奕林皱了皱眉。 第40章 进退维谷 “你的手机估计被丢进火山口了,最后的定位消失在老三叔的府邸炎域督附近。”轩聂对宇唯严肃道,“要不我待会回去再送一台给你?” 炎域督小时候宇唯只去过一次,它建立在火山口之上,却冰冷至极,与底下的火山相映成趣。山口的熔浆在山谷间流淌,那喷薄而出的火焰炙热骇人。 他曾亲眼看见冯三爷将十恶不赦之人扔下去,只化作一阵黑烟飘了上来,想阻止却力不从心,被吓得直哭。 现在他身上有忌命火诀,忽然很想再去见识见识。 “好啦,现在各门上报所出资金。” 木锦那略显年迈的声音将宇唯拉到了现实。 “生门出三十万。” 酒四好面子,当仁不让道。 “不愧是裁记。” “萧门,二十万。” 萧q爷漫无目的道。 等到命忌门几乎所有人都念完之后,木锦故意咳嗽了一声道“还有,还有世门呢?” 这不说其实大家都忘了,现在一听木锦要针锋相对,一下子又成众矢之的。 “世门,世门……” 宇唯钱包空空,连吃饭都成问题,又何来集资。 “你就说个一万就行,钱我帮你想办法。” 缺耳给宇唯打气道。 “我可以帮夺金大赛出力,但钱是没有。” 宇唯决定了,大方承认好过含糊懦弱,众人听罢一阵唏嘘。 要在往年,世门是出最多的,但在今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只好拿万迁君庐做抵押了,大家说是与不是?” 木锦蓄谋已久道。 “不行,绝对不行!”宇唯抗议道,“我昨日刚解火诀之围,今日又要搞这样的幺蛾子?” 眼下人微言轻,所有人都目射贪婪之光,万迁君庐乃天下情报集锦之所,宝藏无数,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宇唯却绝不能让祖宗留下的积业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 “你确定大火不是你造成的?地牢不是你攻破的?” 木镇反问道。 “我出……” 宇唯知道轩聂要帮忙,所以用摆了摆手止住了他。 “别慌,宇唯,可以找找你未来的亲家。” 刺爷忙打破局面道,众人一片议论。 “我可不想吃软饭。” 宇唯摆明立场道。 “吃得起吃不起还是另外一回事。”只见奕林缓缓地走进会议室里道,“今日在此宣布,我们和世门的婚约就此取消。并正式收购出了血案的万迁君庐。” “真是气煞我也。” 缺耳气得在异度空间来回踱步。 “我们世门虽已无长辈为我做主,但我想取消婚约由来已久,让我提出,也好被你们落井下石强。” 宇唯义愤填膺道。 “你这小子,竟敢出言不逊!” 奕林的手下手持杀瀑戟逼近,宇唯双手叉腰,那凌隆锤只出一支便将他打趴下了。 “先饿你个三天,再来打你。” 奕林并未在意道。 奕林可以允许女婿昏庸无能,但绝不允许他没有家财万贯。 “给我三天时间,如若筹不到五万块,到时任由你们宰割,绝无怨言。” 宇唯忽然心生一计, 胜券在握道。 “不行,资金筹备怎可一拖太拖?不然你来个三天他来个五天,叫我怎么主持?限你今日必须有个答复。” 木锦咄咄逼人道。 “我之所以今日不计前嫌来木门,是要来找我妹妹。既然你要拿其他事为难我,我也在这 里说了,万迁君庐有我在一日,就永远是我世门的。大不了死守世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得好!但是怎么那么快就说要找妹妹呢?这让对方有备无患啊。” 缺耳俨然像个军师。 “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在我木门说杀字的。”木锦话刚说完手下七指一招水中捞月,轻松地躲过凌隆锤,向宇唯袭来,宇唯毫无防备被迫使出了木诀,那一招一式,凌厉却熟练,与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三十招之后方落下风,惊呆众人。 刺爷和冯三爷也只在旁边看着,这个宇唯每见一回强过一回,不由得让人忌惮。 就在手下快要取胜之际,忽然从墙边传来几声尖锐的咯咯声,木锦示意他停手,捂住双耳道“是忠心壁虎!” 说完从袖子里飞出一柄小刀,将壁虎死死地盯在了墙上。 壁虎便马上断尾而逃了。 “这下全露馅了。” 缺耳捶胸顿足道。 木锦得寸进尺道“大伙也看到了吧,宇唯已学会我木门术诀,还暗中召唤忌命兽混入青棱居,用万迁君庐换不为过吧。” “没有找到你妹妹,但醉鼬估计出不来了。” 缺耳痛心疾首道,宇唯听着怪不好意思的,现在拜木锦所赐,真的是内忧外患。 “今日还有一事宣布,夺金大赛首金者娶依纯,完。” 说完奕林轻蔑地看了宇唯一眼,转身离去了。 “别想了,你忌命课都没上过,不能参加夺金大赛的,况且资助夺金大赛的钱,你都没有。”木锦泼冷水道。 “谁稀罕依纯,都是见钱就摇尾巴的势利狗。只是依纯……” 宇唯麻木地说。他清楚得记得,以前奕林来他家时那个亲切和蔼,与如今判若两人,想来是世门之前给他太大压力了。 但人品肯定是有问题,如此见风使舵,人走茶凉,怕是将多年对世门俯首称臣的厌恶恨意全发泄了。 “狮鹫收到甲壳虫的最新消息,此刻你妹妹正在步论山,还有菊盏璇,目前安全。” 宇唯听到妹妹的消息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还是乱了方寸,眼前这命忌门的一个个都虎视眈眈,没一个靠得住,宇唯想指证木锦都说不出嘴。 “首掌,首掌……” 木门的手下跑进会议室在木锦身边耳语了几句。 木锦阴险地笑出了声,原来醉鼬在刚修好的地牢虚土处被活捉了。 “还不快把万迁君庐的地契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木锦得意道,“你们说呢?命忌门的各大代表。” 酒四干咳了几声道:“事到如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不很正常吗?” “找吾铭,我只要找到我家吾铭,钱我帮你出。” 萧q爷忽然爱孙如命道。 “据甲壳虫最新消息,臭彪在送晕倒的吾铭和锁烈去萧门的时候被唐塞殿的手下打晕,臭彪和吾铭被掳走,只留下锁烈。” 缺耳的这个消息犹如重磅炸弹。 “什么?你说什么?” 宇唯正感觉一股更大的更黑暗的势力正渗透到这被日益瓦解削弱的命忌门。 “怎么了?” 众人以为宇唯是在回应萧q爷。 “吾铭被抓去唐塞殿了,臭彪在送他和锁烈去你们府上的时候半路被劫。臭彪和吾铭都被抓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木锦故意问。 宇唯吹了一吹口哨,乌鸦群黑压压地悄然而至。 “锁烈到现在还没醒来,已送去荷坪医院。” 萧q爷嘀咕道。 “我儿子在哪,在 哪?” 木盛一着急就又抢上来问,一下子就将木门的情况暴露了。 众人见宇唯的情报好像不假,都默不作声。 “你现在是放我妹妹,还是去唐塞殿救你孙子呢,木首掌?总之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宇唯趁机诘问道。 “等等,吾铭跟锁烈为什么会在臭彪手里呢?” 萧q爷反应道。 这时会议室又进来两人,一人推着轮椅,一人坐在轮椅上道“因为他们要来木门找宇唯。” 却是萧大柏说着,“昨天他们同我吃完晚餐就说前来木门,说是宇唯在这等他们。我要不是有事处理耽搁了,我也会一并赶来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众人茅塞顿开。 “不好,唐塞殿有会攻击人的气体,来无影去无踪……”宇唯有些胆颤心惊地叫道,众皆不以为意,唯有萧大柏脸色大变道“还是宇唯机警,现在得立即前往唐塞殿救人。”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一闻到那气味就晕了,幸亏抢救及时。” 轩聂站出来回忆道。 木锦刚刚志得意满,这会被宇唯这么一绕慌了神,忙问“那筹资之事……” “现在萧门有难,改日再议。还望木首掌心系孙儿,主持大局。” 萧q爷毫不客气道。 “这……这……”木锦也不是不关心孙子,自己已派人寻去唐塞殿,但这个中原委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暗中从事,现在还想除掉宇唯这个眼中钉似乎变得难上加难了。 “命忌门的各位长辈英雄,现在到我出力的时候了,作为天下第一穷鬼,晚辈当仁不让。只是刚你们还在觊觎我的万迁君庐,这让我着实有些为难。” 宇唯心是想着先救妹妹,但吾铭也同样重要。既然真相已趋于明朗,自己说起话来自然豪迈,为了给木锦一顿啪啪打脸,不好收嘴。 “你有什么想法倒是快说。” 萧q爷好似火烧眉毛道。 “我记得昨日锁烈的气功是可一时驱散气体。” 宇唯冷静道,但此刻心已飞到步论山了。 “没错。” 大柏佩服道。 宇唯走到木锦身旁道“木老鬼,得罪木门的是我,不是我妹妹,求你把她放了,到时我毫无怨言,任你处置。” “我若不呢?” 木锦威胁道。 “你若执意不放人,那我只好大声嚷嚷,锣鼓喧天地去救我妹了。” “那你就等着你妹的死讯吧。” 宇唯深知只要人在木锦手里,他就时刻拥有主动权。 “说吧,有什么条件?” 宇唯恳求地问。 “把万迁君庐过卖给奕林。” “我去帮你救臭彪还不行吗?” “都要。” “堂堂木门首掌竟如此阴险狡诈。” “现在你还有资格在这跟我嚼舌根?先救回臭彪,我保你妹不死。” “好,这是你说的,忠心壁虎可听见了,如果没有,它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众人闻得臭彪被抓,全都在等木锦示下。 木锦也着急了起来,只是神色装得像小事一桩一样,由木镇,木盛带队,调兵遣将开始集结。 怎样进攻唐塞殿,宇唯问忌命册,感觉好久没问,已经把它给忘了。 上回你不是想试吗?青棱居地牢里画上的门或许可以通往唐塞殿密室。 给我调下青年画家的资料。 无。 看完木锦的部署,接过轩聂的手机。宇唯说“我有个方法可以去唐塞殿密室,与你们里应外合,到时联系。 ” “木盛跟紧他,别让他溜了。” 木锦不放心地说。 “木老鬼,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宇唯径直走出会议室,到青棱居地牢外时被木门手下拦住,正要动手却听闻里屋传来木锦的声音“让他进去。” 宇唯孤身闯木门,这会又要去闯唐塞殿,怕就怕有高人暗中相助于他。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缺耳,可他能藏在哪里呢?木锦回想着某些细节,这时后院传来虎包的声音“屋外电线杆上有只狮鹫哦,快把它给我抓下来。” “把虎包叫上,让他去历练历练。” 木锦吩咐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4章 焦灼对峙 万迁君庐的前主人挚秦一直坚信,像原随这种天生不会忌命术的人,自然的有一股磁场,可以帮宇唯扭转败局,逢凶化吉。 但这次却大大偏离了他的预想。 平常见奕林的手下,原随都有条不紊,但也不敢放肆。 这次不同,宇唯可能还在里面。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原随振臂一呼。 “打!别打死,打残就行。” 如果宇唯还在现场,那么正中奕林的圈套。 原随在平民百姓的生活中向来任达不拘,听到那残忍的言语,透过人缝看到奕林那张古怪的脸,知道情势不对,自己平白添乱,杀机四起,立马换了口风“哦,没事,那我走了。” 本想着转身便跑去通风报信,却被几个壮丁拦住,推倒在地,拳打脚踢。 宇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挣脱遁裴的手臂,在缺耳的劝说无效声中直奔门口而去。 奕林只觉得眼前两个影子忽地闪过,其中一个自然是狂余,但那个从墙体里蹦出来的是什么怪物?孙悟空?吓得向后倒退一步,把身后的依纯狠狠地踩了一脚,正没好气,目光已到门口,哦,是世门那垃圾货。 狂余移步好位置,只脚丫子轻轻一碾,门口的壮汉如多米诺骨牌效应,接连倒下,把原随压得心脏和血液异常。 宇唯全力在跑,但速度慢了狂余十倍,待跑到狂余面前时停不住脚步,身体向前倾,顺势凌空翻转,双脚在狂余的手臂上蹬起,刮起落叶飘,在半空造出跪斩悬,狂余微微一笑很吓人,右掌匀出,将宇唯打翻在地。 而如果臭彪,立渊,锁烈,韵萍没有同时出现分摊那一掌,凌隆锤护住胸膛的话,宇唯早已一命呜呼。 他们四人也各被打飞,筋脉受损。 “宇唯!” 依纯担心地叫道,正欲跑去宇唯身边,被奕林扯住衣服,又扇了几个耳光。 狂余察言观色瞧出端倪,请示奕林道“看来小姐对这个世门长孙有意思……” “杀!” 奕林雕心雁爪道,这些年所有对世门的曲意逢迎都不及一个字来得痛快,从此不用再低头当狗,从此就要风光做人。 “只要事成,奕林将小女赠予你。” 奕林明显把女儿当做一笔筹码,可以随意买卖交易。可他那天又说谁赢得夺金大赛头金谁就是自己的女婿,真是出尔反尔,见风使舵,毫无廉耻,滑天下之大稽。 宇唯听到却心一揪。 “我才不要嫁给那老男人。” 依纯悲伤绝望道。 几日没见,衰老得很快的刺爷和两名手下及白发相间的冯三爷都气喘吁吁地闪现在庭院,护住宇唯,感叹从此忌命世界又要水深火热了。 “哈哈哈哈,刺查,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啦。冯老三,你又来搞破坏啦?” 奕林讥讽道。 刺爷和冯三爷听了都不吭一声,一点都不正眼瞧奕林。 “失传已久的羿秉耀千磊和跪斩悬,我还以为忌命界不可能有人会呢,虽然克我,但有点意思。木门术诀,刺门术诀,萧门术诀还有忌命猜心诀,这都是上等术诀,只是你们用的不带劲阿。” 狂余仅凭第一眼,就能看出各大术诀套路,而且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狂余既不是忌命痴,忌命侠,忌命神,忌命圣,忌命仙,更不是忌命狂,却是忌命余,忌命人士念念不忘的忌命术都是他玩剩下的。 “刺查阿,许鑫啊,当初你们一个诱我进仙广冥,一个设竹花棍炮抓我,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哈哈哈哈。” 狂余大声狂笑道,忽然瞬移到奕林身旁,将几颗子弹反弹给屋檐上面想暗杀奕林的许 鑫,许鑫只好再射出几颗将子弹在空中拦截,徒劳无功。 “你个杀千刀的奕林,竟制造有毒奶粉在市场上售卖,害我孙女小小年纪吃了肾结石,快还我命来。” 许鑫前几天左手的绷带已解,双手自如,又扣动扳机,连射三枪,狂余脚踏空气,踩着子弹飞到许鑫身边的同时又改变了子弹的轨迹,向宇唯射去。 宇唯也正在移动,那子弹呈现抛物线状,好在有凌隆锤,将它们一一挡住。 子弹嵌在锤体,三股木柴黑烟冒出,久久不能平息。 冰檐棍异常兴奋,像遇到真正的对手一样,只是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 原随被三个壮汉压到了身体,感觉一阵眩晕,宇唯跑来推开,这时三辆署车也赶到,陈亦和小刘还有那几个眼熟的特署兵都下了车。 宇唯也不与他们寒暄,二话不说将随叔扶上车子要送去荷坪医院,陈亦命小刘跟着。 遁裴退到墙外,按下机关,墙体又恢复实心,见署车来了连忙拖着老猎犬跑去,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先求自保。 木门此刻正操办着木盛的后事,刚刚臭彪看到木锦手里的淬血令后又置虚弱的身体于不顾,要来看看,跟宇唯问个清楚,他父亲是如何被杀害的。 而立渊他们显然都是接到淬血令赶来,除了韵萍是理激通知。 锁烈大声道“我少主有事离不开萧门,派我前来救援。” 刺爷示意立渊不要与狂余正面交锋,以数卵击石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许鑫在屋檐上与狂余几招之后,无人相帮,被踢得手指脱节,薄壳枪离手。 但忽然许鑫人枪合一了一般,让那薄壳枪在半空爆轰了起来,狂余闪躲不及,右臂中了一弹。 看来还真是宝贝啊。 狂余能在混乱之际将它又紧紧抓住,想要再射许鑫已没了踪影。 “有署角来了!” 奕林提醒道,怕是不能杀人了。 但他也不走出去迎接,真是有恃无恐。 狂余轻轻落回巷道,与奕林等人有一墙之隔,捡起薄壳枪往陈亦走去道“署卿好,这把枪是在那个人身上发现的。”很显然狂余看到了陈亦的肩章。 “哦?这既然是你们忌命世界的事我们就不插手,只是决斗尚可,杀人可不行,你且知道。”陈亦说着却拔出手枪,走到宇唯前面道,“但今日谁也不能动他,因为他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这小子有点意思的。你放心,只要他不动手,我不会为难他了。” 宇唯还想再战,但被陈亦回头瞪了一眼,挡在后面。 庭院内韵萍感觉到一股胆小的气息,发现还有个势单力薄的奕林,一甩蛇鞭,要将他胁为人质。 这时依纯手里的杀瀑戟像受到了某种灵力的召唤,散发出它这柄毒戟的本来面目,将那蛇鞭熏得软绵绵的。 “隔墙御戟?糟了,快撤!” 墙内的所有人除了卓氏一族个个都被杀瀑戟的无上剧毒盯上,像毒蜂又似眼镜蛇狩猎一样,刺爷的两名手下先后中招,受了重伤。 刺爷接过立渊扔来的玄伍镜,叫其余人都躲在他身后,而他用玄伍镜观察着毒气的动态,一股纯正的气体萦荡在他们四周。 这就是玄伍镜的魔力,可观敌于千里,可自救于附近。 忽然一支淬血令中令散发着更纯净的力量划破庭院的两股相克之气。 是波黎光!金门虽没来人,情意轻但礼重! 然而却是奕林拿到了它。 原来君庐已属于卓氏一族,世门的时代刚刚过去了,所以波黎光也是认主之人。 陈亦正要带走宇唯,宇唯却坚定不移地要往庭院走,陈亦命 人拖住道“我已把你救出,你也带着手下拿着行李,他们有何恩怨是他们的事,你又何必逞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缺耳好像突然放弃道。 宇唯有种隐约的感觉,缺耳贪生怕死。 “不行,我不能拉人下水,见死不救!” 宇唯说完躲过有人想要打晕他的一掌,往庭院内射出两道金光。 这时远在刺于镇上电脑铺里的轩聂察觉波黎光的异动,发现情况有变,便打给理激,在电脑上敲出一段编程,远程控制了理激家的电脑。 另一边,调出君庐的监控,通过波黎光连接的蓝魔幻影与宇唯通灵对话。 当宇唯听到脑中出现轩聂的声音时,惊讶不已,还有这种骚操作? “这里由我远程应付,你只需要在外面等着,对付狂余必须隐藏实力。” 轩聂干练道。 “好。” “陈署卿,我就看看,我不动手。” 宇唯放轻松道。 “等着给他们收尸是吧?” 狂余胸有成竹道。 由于波黎光是命忌门的至宝,乃至阳至纯之物。又不属于忌命诀的种类,与擅长防守的玄伍镜不同,它就是为进攻而生,可斩断各种忌命术,忌命功,所以狂余精通不来。 薄壳枪也一样,但往往都需要人物合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只是狂余极为小心手里的薄壳枪,动用忌命印诀封印了起来。 不久从束鸦却堂的卧室窗户里射出两道隐形的激光,于宇唯的目光所及之处接过波黎光,与跃入墙内的狂余一场鏖战。 狂余单手挥动杀瀑戟,对付两把匕首,开始每一次交锋狂余都略胜一筹,可也是经每一次磨砺之后波黎光更加锋利耀眼,却又踪迹难寻,极火电之盛。 刺爷等已安全退到门外,他们见宇唯一直盯着波黎光,还以为是他在操纵,大感忌命之子之伟大。 而堆在门口的手下被锁烈等人一一剪除,渐呈苟延残喘之势。 虽说人斗不过高科技,没曾想狂余也像个小孩一样被波黎光戏弄,奕林只好兵行险招,躲到暗处,触发引爆署车上炸弹的机关,署车安然无恙,但也吓得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陈亦并未查到关于上回署车爆炸的证据,但已经有村民举报,奕林在麒北村的暗坊里曾自制化学物品,有这方面的嫌疑。此刻看他鬼鬼祟祟,更是不禁猜疑起来。 “大家保护宇唯有序撤离。” 刺爷发话道。 “谁保护谁呀?” 冯三爷知耻又自知道。 臭彪却哀从心起,悲痛欲绝道“宇唯,我父亲的死是怎么回事?” 宇唯满脸愧疚,语无伦次道“我们被困于瓮鳖罐,然后……可是我很想救你,你父亲也是……谁知那圆月弯刀……” “圆月弯刀?” 那曾经害人不浅的忌命物?刺爷和冯三爷面面相觑。 “糟了,宇唯,你中了木巫钳诀。” 韵萍的语气里带着慌张和遗憾,犹如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不会吧?”刺爷和冯三爷又是一惊,难不成是木锦下的手?刺爷掐指一算,“那天开会是13号,木锦拍晕的宇唯……今天是17号。刚好五天,有忌命猜心诀在场,看来不假。” 这是一个关于木门的秘密,即只要对命忌中人使用了木巫钳诀,就会受到了命运的反噬,累及子孙,但同样,中诀的那个人也将痛苦不堪。即使对外人,也会自减修为。 可以说,木盛是间接死在木锦手里的,现世报。 其实本来是臭彪死的,只是木锦最后还是派了儿子去救回孙子 ,还把虎包叫上。真是歹毒狠绝。 但也可能事出紧急心存侥幸。 刺爷还想说点什么,立渊大叫道“胜负未分,大伙快走。” 宇唯感觉喉咙口一股猩红的鲜血悬着,而后一阵恶心,不断翻涌,呕血不止,吐了一地,吓坏众人。 “这是刚中了狂余的狂魔掌的后劲,无碍。” 冯三爷拍了拍宇唯的后背缓缓道。 但他其实五脏六腑皆废,说起话来气若游丝“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第55章 劫后余生 眼见宇唯他们安全撤离,自己却无可奈何,奕林很确认那堵墙就是幕布,朝它一踹后痛得扑倒在地。 依纯趁机逃出君庐,往忌命校方向去了。 宇唯脑中轩聂的声音渐行渐远,原来这通灵对话只在一定范围可用,现在离束鸦却堂的电脑越来越远,自然就听不见了。 “遁裴,这老猎犬让它跟着我就行,你速去五巷七座打扫一下,我们先入住在那。”宇唯虽心有不甘,但局面已然如此,也不再矫情挣扎,只准备休养生息,才能伺机而动,“罗坤机里的信息要保存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是。” “麻烦老大,放出匀佑在木门大战命忌门的消息,注意狂余的动向。” 宇唯深思熟虑道。 韵萍点了点头。 “慧极必夭,天妒英才,再这样下去你会油尽灯枯的。” 刺爷心疼却劝说无效道。 “木巫钳诀会在中诀七天后发作,你还有两天的时间。” 两辆警车正带着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韵萍近乎绝望地说。 “到时会怎样?” 宇唯虚弱地问。 “跟组敢一样。” 韵萍不打算隐瞒,因为对于这种诀都应该有心理准备,勇敢地面对。 “两天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宇唯垂着头平静道。 宇唯的意思是活够了,其实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他呢——要赶在外公下葬前复活他,接受母亲的礼物,查清奕林夺君庐的阴谋,嘱咐吾铭保护好妹妹,找到热丹跟她说清楚,看望随叔和海胆老叔…… 只要办成,去精神病院,被电疗,与疯子一起狂悖无道也没事…… “陈亦叔,请麻烦帮我查明万迁君庐变卖的真相。” 宇唯身体虚弱,却激动地说。 “已查实,确实是你爸卖的。” “这中间,没有什么蹊跷吗?又可能,我爸被逼的?” “等我侦查清楚,再跟你详谈。” “好。谢谢。” 刺爷,韵萍,臭彪,同宇唯在同一辆车的后座,宇唯和韵萍都向臭彪描述起昨天在唐塞殿密室的惨烈经历,臭彪听得拳头紧握。 “无论当时如何,多谢宇唯你救我一命,但你偷学我们木门术诀,本该一死,如今中木巫钳诀,也是罪有应得,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臭彪就是废话多,说了等于没说。 刺爷知道内情,怕说错话,一开始没出声,但见气氛沉闷,对臭彪抛砖引玉道“奕林比你爷爷快一步夺得万迁君庐,又将狂余收入麾下,你爷爷肯定气炸了。” “彼此彼此。” 宇唯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 陈亦坐在副驾驶座,沉默不语。 “陈署卿,我得先去缺耳大叔家。麻烦在前面那个铁皮厂旁停一下。” 署车已开到麒北村的边界,缺耳家的那座楼就在为数不多的几幢建筑物的边缘,在它旁边一眼望去路灯下碧绿的田野翠色欲流,即使是在黑夜的掩映下也春风和煦,生机盎然。 “刚经过那里的弯道设计真是不合常理,要是……” 署驶左手摸着嘴唇,手肘靠着车窗,右手摸着方向盘,忽然抱怨起来道,被陈亦瞪了一眼,立马收手,认真停车。 “你且等等。” 陈亦让几个特署兵下车去勘察缺耳家里的情况,宇唯感觉很不好意思,为了他一个人的安全害那么多人为他丧命,奔波,想开口说谢谢却发现这情况早已不是一句谢谢那么简单。 “多谢陈署卿。” 刺爷比韵萍还厉害,看出宇唯心思 ,拱手施礼道。 “嘿,刺爷,管好你们两个忌命馆的一亩三分地,别给我们添乱就行。” 忌命馆名为栩日馆,一个在麒北村,一个在刺于镇,每到寒暑假人满为患,都是一些父母怕被人欺负而送他们去锻炼磨砺,强身健体的小孩子。 “报告署卿,无人在家,现场无异常。” 特署兵装备齐全,手持步枪,军纪严明道。 宇唯下车,步履艰难地一瘸一拐,韵萍想下车扶他,被刺爷拦下道“让他去吧,这里是安全的,他有他的路要走,你又不是他妻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糟老头子想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纯友谊的。”韵萍怒不可遏道,但刺爷的手并不挪开,韵萍更怒。 刺爷却说“七人帮老大,妖腥戒老幺。” 韵萍忽然脸上泛起红晕道:“不去就不去,有必要将我老底揭得那么清楚吗?” 谁都知道刺爷的过去就是一部红楼梦风流史,如今风烛残年,不提也罢。 臭彪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规矩道“刺爷,你误会我们老大了。那日挺感激渊叔去救我,只是个中缘由我还要再探访清楚。” 韵萍诧异道“老八刚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老六你还在怀疑他?” 刺爷却满不在乎,只安慰道“很遗憾你父亲身亡,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就这样三人一个质疑一个辩解一个和稀泥,吵得不可开交。 陈亦终于开口说道“臭彪,你放心,你父亲的死我们在不越界的情况下会彻查清楚的。刚宇唯提到匪雷和恒坚,一个作风有问题,一个入室抢劫且伤人,我们都会缉拿归案的。” 陈亦的座右铭是:“百言百当,不如一默。”可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内容,并已口头承诺,说明他内心有多么的嫉恶如仇。 如果当日他提点宇唯是念旧情,那么今时他是真心想办实事。 三人听了鸦雀无言,署驶在询问了下路线后,将车子调头往刺爷的忌命馆开去。 署车快开到那个坑坑洼洼的拐弯处,一辆以极快速度行驶的电动车迎面而来,陈亦只听见拐弯处另一头一辆小轿车鸣着喇叭疾驰的声音。 昏暗的路灯下,大车撞小车,场面血腥。 陈亦连忙叫停署车,开启执法记录仪,下车查看。 这时那辆小轿车下来一个人,要将躺在地上的电动车司机拖开,继续行驶小轿车,肇事逃逸。 “有贼,快抓贼!”在小轿车的后面有人开着中巴追来,一路叫喊。 “快抓住他。” 陈亦一马当先道,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气体给挡住去路,双眼抹黑,晕了过去。 却说宇唯在缺耳家呆了一会,已是七八点的时辰,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缺耳一回家就窝在沙发上,彻底躺平,睡起囫囵觉。 他发现沙发睡着更舒服…… 宇唯望向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像是夜空里闪闪烁烁的星星,一个在听觉上一个在视觉上,让人觉着万籁并不惧寂。 忽然楼下“蹦”的一声传来,宇唯不知疲倦地跳楼而下,蹑手蹑脚地翻墙,没有吵醒缺耳。 只是他太累了,感觉身上的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燃烧。 “快抓贼呀。”整个村里的人都出动了,好像只有此时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宇唯暗自纳闷,万迁君庐出那么大事都不见站出来几个。 却说宇唯赶上刺爷三人的脚步,又看见了那股气体。 “不会内功的快撤。” 宇唯大叫道,但感觉唇心干肺。 那股气体已熏晕跑在前头的特署兵等好些人,只是这边有刺爷深 厚内力的抵御,四面八方冒出许多人围堵它,正义凛然,无人抱怨,它才不知从何下手。 宇唯先是叫署驶载陈亦和几个晕倒的几人去荷坪医院,又欲召唤朱雀。 万万不可。是索翁的声音。 为何? 忌命兽平白无故被你呼来喝去是有怨气,且越猛烈越难驾驭越可怕,气体可以增加几百倍甚至几千倍不等。除非缺耳来驱使,才能让忌命兽平心静气地接受。 宇唯来不及再对话,就跑去被人围着的现场。 不由得心惊发怵,焦虑难当。 开电动车的是兆环哥,已被后面卓氏一族的中巴抬上车,往荷坪医院去了。 从车上跳下来受了点轻伤的慧华姐此时有些心惊胆颤,精神恍惚。 一想到他们无端陷入忌命世界的各种阴谋暗算,忌命以痛吻他们,他们却报之以歌舞。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宇唯欲语泪先流,这不是闺怨,这是民愤。 他还是想当个好公民的,按时上学,按时下课,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恋爱,按时结婚……要不是靠着他惊人的魅力,这辈子想恋爱甚至结婚,难上加难。 “小华儿,没事吧?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刺爷急切关心道。 “我没事,兆环他……我得去缺耳大叔家。” 慧华坚持地站了起来,在韵萍的搀扶下才不至于摇晃。 宇唯忙说“华姐,我在这。等等我去追那贼,很快回来。” 说完便箭步如飞地往人声鼎沸那去了,臭彪紧随其后。 此时幽暗的夜幕下,被乱射着白光的手电筒照耀得灯火通明。 他们渡过麒北祠堂面前的活江水,涉略阴鬼岭,宅魅村就在不远处的河边,那里的村民也悉数出动了。 宇唯感觉他们很盲目,只在高调者的呐喊声指哪追哪,完全不知道肇事者会不会已经混在他们中间,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铁叉,好像志在必得信心百倍的样子。 再向北去已是岑普镇了,肇事者却没留下半点踪迹,据说他撞车后用气体袭署,用枪抢了范槟一辆摩托车,开到活江水时又弃车游江。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将署卿,几村村民耍得团团转。 就这样两村村民一无所获,吵闹声渐止。 桥头橙树脚下村民们围成一堆,讨论交流着。 “那个贼还是有点恻隐之心,下来拖人而不是直接开走压过去。” “可能他觉得有点过于残忍了吧?” “他肯定后悔了。” 宇唯见酒四也在场,站在村民的c位上,便走上前道“裁记大人,捉拿这贼可有头绪?” “宇唯阿,四叔一定主持公道。你不便多问。” “人都没抓到你主持个毛线。君庐没了,你主持了吗?” “什么?” 酒四明知故问道。 “假痴不癫。” 这侄孙的关系也是没谁了,缺耳大叔虽然有缺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但酒四叔就明显有点满嘴跑火车了。 宇唯正说着手机响了。 只听得是韵萍的声音“老八,我们把慧华姐送到荷坪医院了,你来医院吧,刚好我也有话嘱咐你。” 宇唯连声允诺。 之前他像防贼一样防着韵萍,现在事情一多警惕心全都松懈了。 就在宇唯准备走到荒郊野外召唤朱雀之际,他看到一个站在桥头金发碧眼的美女衣着绿服,正远远地用一脸很可怜的表情看着他,目光炯炯,鼻子尖挺,让人很想去捏一下。 宇唯有蓝魔幻影不被迷惑,丝毫不受干扰道“ 你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死了。” “哼,就知道骗不了你。无趣!” 那女的愤愤不平道,说完右手往自己的头发上一揭,一袭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那五官让观者赏心悦目,看得宇唯十分陶醉,双眼直勾勾的。 “丹儿……” 宇唯不禁脱口道。 “不许你这么叫我!” “现在也只有我这么叫你了。就问你,还有谁?”宇唯神气十足道。 “老大叫我带你一起去荷坪医院。” “没想到老大还挺周到的,我不认识路吗?干嘛要你带?” 宇唯欲擒故纵道。 “还有……还有……” 热丹两颊发烫,双鬓出汗,比影视剧里的女神要亲切,比日本漫画里的少女萝莉要成熟,衣着华丽却一点不失优雅。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宇唯一脸坏笑道,见热丹迟迟不回应又说“说实话,你跑去哪了?” 热丹似有千言万语,见有另一个话题忙回到“我回宅魅家找祖谱去啦,在上面我找到父亲关于我弟弟失踪这一事的记载,与二叔所讲的不谋而合。然后就接到老大的来电,走出家门,就听到你的声音,便跟了过来。” 第41章 唐塞密室 去唐塞殿救臭彪,宇唯有点不情愿,但臭彪在轩聂电脑铺外也是真心帮他,虽说是木锦的孙子,那也是他的堂哥啊。 没想到第三次进青棱居地牢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从牢门进。 因镇牢之树成长极快,青棱居地牢修缮得很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只是空无一人。 “那是什么?” 当宇唯经过掩土处时看见一具动物的尸体。 “哦,那是一只鼬鼠的尸体,听说挖洞进地牢的时候醉醺醺的,倒十分难抓,最后被我们乱棍打死了。”木门手下毫不在意地说,“要没毒我们就把它炖来吃了。” “不行!这尸体交给我回来处理吧。” 宇唯声色俱厉道。他惊得双手瑟瑟发抖,转而又气得紧握拳头。 为了找到妹妹,他却害一条无辜的生命作为陪葬。 “唉,把他炖了吃了吧,可以增进很多修为的。” 缺耳遗憾地说。 “不行!必须把它埋了!” 宇唯斩钉截铁道。 来到那个画家的地牢里,地面已填好,装饰一新,那幅画着一扇门的画,此刻已镶嵌在了墙壁里,就好像墙上有个门一样。 为了弄好这个牢房,工人们连夜赶工,却在这里失踪了好几个人。 即使宇唯此刻不来一探究竟,待会木锦也会来。 宇唯还以为画被收走了。 是这幅画有魔力可以通往另一个空间,还是那个画家的能力,他想赌一把。 宇唯正准备仔细观察一番,木盛和两个手下却中了幻术一般不由自主地要去开那扇门。 又是一道奇光散发出来,宇唯却后撤至它的范围之外,清楚地看见,门后面有双眼睛也在观察着这边,忽然一双青筋遍布衰老枯朽的手从画中伸出,将两名手下强行拉了过去。 木盛与他开始拔河似的角逐,这木盛身材矮小,却有李元霸之质,天生神力。 在门的后面,是那天被匪雷抓去的那间小屋!宇唯记得十分清楚。 忽然木盛大吼一声,那瘦弱的老头被生拉硬拽地扯了过来,异光消失,墙面又恢复平静。 “你是谁?” 木盛喘口气问道,是那天画里的老头,宇唯记忆犹新。 那老头没有回应,一个起身又要迈回画里,被木盛一踢,踹了半个身子进画里,又被木盛一抱,又往地牢这边摔来。 这时虎包也跑了进来,高大的身材,稚气未脱瘦骨嶙峋却继承了木盛的神力,与宇唯打了声招呼,也向前踩那老头。 “虎包啊,你且躲开。” 木盛正说着,将那老头一把抱起,抛向半空,手里放出捆缚绳,不一会就将他五花大绑,各处经脉封得严严实实。 “快回去玩,别听你爷爷瞎指挥。” 木盛又对虎包说。 “我要找臭彪。宇唯跟我一样大,他都能去。” 虎包激动地反驳道。 “就你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 “不信你待会看着,我保证不给你们添麻烦。” 木盛不再多说什么,宇唯打破尴尬道“看来这个门是可以自由出入的,谁先去试下。” “我去。” 虎包抢先得正中宇唯下怀。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他说去你就去,门那边不知有多少重机关。且看两个手下如何。” 无论木盛施以怎样的极刑这老头的嘴巴都纹丝不动,而被拉进去的两个手下都没了动静。 “快召唤三贼。” 缺耳提醒道。 “呗磁呗磁。”宇唯又口吐忌命语,很快的盗墓三贼出现在了 他们面前。 “是木末鬼!” 三贼满眼恨意道。 “臭盗墓贼!” 木盛咬牙切齿道。 “三贼听我号令,不许和木盛伯起冲突。” 宇唯站在双方中间,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这……” 三贼迟疑道。 “我儿子我自己救。” 木盛清高自傲道。 “时间宝贵呀,盛伯。”宇唯又转而对三贼道,“这里的门后面是唐塞殿的密室,你们不是对匪雷恨之入骨吗?如何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进去?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对于这种不是墓穴的密室,最能体现盗墓贼的境界,天下墓穴以密室为首,天下诸贼又以盗墓为要。 “这个是……纸粽子!” 三贼都看向那个老头,虽说他们下墓无数,但还是很少接触过纸粽子。 “是一种忌命纸诀吧。盛伯,昨天假冒我的应该就是这个。” “哦?” 只见印邪手里举出弩机,朝那扇门射去。那门像被硫酸腐蚀一样地裂开。 他走近一瞧,大声叫道“门内有纸粽子!” 妖冠好像得到什么命令一样将鬼玺抛出,一群活死徒在地面挣扎着往门内爬去。 千魔则挥起洛阳铲,跟在活死徒身后进了那扇门,挖起甬道。 不多时,一条安全的甬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就差盏璇的角灯寻魄。” 印邪抱怨道。 “这条甬道通往密室的核心。” 千魔的声音从甬道里传来。 “走吧,各位。” 宇唯说完就跟着印邪和妖冠爬进了洞里,并不准备用嘴遁说服木盛,该如何应对他自己会思考。 “唉,走吧。” 木盛带着虎包跟在后面。 宇唯越爬越觉得前面的光亮刺眼,在妖冠那臀部左一扭右一扭的轮廓下。 那些被千魔挖掉的水泥都被妖冠的鬼玺吸了进去。 约摸十几分钟后,千魔扩宽好甬道的出口容下他们几个人。 一座类似于以金锁链缠绕木囚笼为中心的巨型广场显现在他们面前,地上的沟渠里闪着明火,墙壁上共有十几个铁窗,有的干涸堆着泥土,有的则流着水。 这里怎么有点像油芯塔?宇唯纳闷道。 在阴暗的木囚笼里,正关着昏睡的吾铭,臭彪还有清醒的宗蕾。 宇唯他们清楚的看见在木囚笼上有一副黄色的棺材,正缓慢地旋转着。 千魔不觉地技痒难耐,印邪道“看那棺材的造型和颜色,不像是高贵之人的。看它移动方位,像是一柄秒针,计时的,再瞧瞧,我可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奇怪,我的火诀怎么没烧起来?” 宇唯好奇道。 “他这里面利用五行制衡之术。阴阳变幻莫测,可能在那棺材,也可能在那画。” 妖冠解答道。 木盛马上准备下去救人,宇唯一把将他拦住,示意先观察下环境,了解下情况。 “去,把这个人带出来。” 一个虚弱疲惫的声音从走道上的一幅画里传来,旁边坐在木椅上的,正是青年画家! 吱嘎——一个纸粽子将牢门打开,宗蕾被推了出来,门就马上又被锁上。 “除了那个狂余,我匀佑终于天下无敌,哈哈哈哈。” 那声音很是嘶哑,像是将死之人,可那语气和内容又好像大为开心。 给我查查叫匀佑的人。宇唯问忌 命册。 慕匀佑,匪雷大儿子,终年沉溺于画画,却并从未在市场上卖过,或在画展上展现过任何一幅画。据围岭村人介绍说他是老爷同身,懂得颠扑不破的真理和知晓遥远的过去与未来。因不会说话又被人称为哑巴画家。 就这?没了?宇唯也是无语。 “哼,命忌门打进来啦。” 从一个土铁窗那边由远及近的传来匪雷走进来的声音,还是那般霸道雄浑,不可一世。 “老爹,不用怕,人质不在我们手上吗?一个是木门子孙,一个是萧门长孙,这个筹码难道还不够吗?” 一幅画上的血人镇定自若道。 “你老爹我可是被命忌门害惨了,现在只有靠你还有瓮鳖罐啦。” “谁叫你那么风流的?还有,别老拿我和瓮鳖罐比。” “别再以血作画啦。” 匪雷突然一阵心疼地说。 “就快成功了。” 血人的声音虽毫无生气,内容却自信满满地说。宗蕾上前机械地给匀佑包扎好伤口。 “我的气体分身跟核武器分身应该可以对付他们一阵。谁叫你杀了梦季杜的?现在只能用这两个小鬼了。” 原来是匀佑的分身,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有多少个分身再一举击破。 匀佑的分身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查无此事,可能要去远古或者未来找寻。这就是为什么整个命忌门都不是他对手的原因。 如何对付匀佑? 只要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你就无懈可击。 “一定要关着他们。若再像宇唯那样被溜了还学了一身功法那可不值。” 匪雷思忖道。 “他总有一天会为我所用的,对于我们的蛊诀来说这只是开始。” 蛊诀?宇唯正欲问忌命册,忽然有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从滴水的铁窗里传来:“我只要牧宇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脚步声渐近,一个非主流杀人犯粉墨登场,恒坚原来藏在这!这下可一网打尽了。 “就你?他现在很是厉害,火木龙都召唤出来了。” 匀佑又做了一幅画,上面的人说道。 “哼,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总有一天我要屠尽麒北村,命忌门。” 恒坚恶狠狠地说。 “臭小子,野心不小,这点倒跟我一致。”匪雷欣慰道,又话锋一转“只是你现在自身难保,外面的署角已布置了天罗地网,你只能藏在我这委屈求全,苟度余生,求我都不及,还有心思放狠话。你到底和宇唯有何血海深仇?” “麒北村尾大不掉,压我宅魅村一头。世门首当其冲,宇唯为祸害之首,我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恒坚犹如恨布全身道。 “你们就收手吧,别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啦。” 芸庄的声音从宇唯他们的正下方传来,吓了他们几跳。 “孩子,你醒啦。”匪雷改变了口吻温情地说,继而苦口婆心道:“你跟那宇唯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放手吧,我看恒坚倒不错。” “得了吧,这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犯。快放我出去。”芸庄满脸嫌弃道,又信誓旦旦道“我这辈子非宇唯不嫁。”“孽缘啊。” 匪雷一听到这样的话就头大。 宇唯刚被恒坚的话激起斗志,气愤得脸色铁青,这会又被芸庄的话感动,害羞得满脸通红。 “大人,组敢求见。” 于土铁窗的另一头有声音传来。 “什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也恐怕只有他了。命忌门的人清除得怎么样了?” 匪雷疑虑道。 “只剩木门木镇和刺门 任立渊带领一众手下负隅顽抗。但眼看也难成气候了。” 任立渊,刺爷的第三个儿子,熟谙忌命功与忌命武,是第一个将内力气功与忌命武诀融合起来的顶尖高手。 小时候宇唯贪玩,经常惹怒他被他吊打。 “那就放组敢进来,让我会会这人中龙凤。” 匪雷运筹帷幄道。 “我忽然心生一计,今晚去桥仔顶由你躲在异度空间,而我应付一切。” 缺耳激动不已道。 “先解决眼下的困境再说。” 宇唯实际道。 “得先偷到钥匙。” 缺耳一语道破。 忽然宇唯身后的虎包觉着无聊抢过妖冠的鬼玺就要玩,妖冠回头阻止弄出了一点声响。 进甬道之前宇唯和木盛都将手机调成静音,没想到还是被发现。 “谁?” 匀佑那冷酷的双眼望向甬道,似乎能够望穿三贼所设的盗墓结界,与宇唯四目相对,面露骇人之相。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6章 水路惊魂 “你个臭不要脸,还偷偷跟着我。”宇唯咧嘴痞坏道,“你家在哪?哪天去你家看看,你家之荣幸,蓬荜生辉呢。” “切,要不是老大吩咐我才懒得理你。” “你弟弟多大了?” 宇唯又忽然正经起来。 热丹长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跟你一样大。” “哦,难不成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宇唯开起玩笑不着边际,惹得热丹生气又不再言语。 热丹的家是曾遭遇什么变故?宇唯不想惹热丹不开心,便偷偷问忌命册。 她的家出了很多艺术家,跟你母亲的家族一样,并称刺于镇两大书香门第。但她爷爷自命清高,不屑与忌命贵族联姻,只与府上的一个丫头成亲,也就是热丹的奶奶。 她爷爷在世还好,一去世子孙就遭许多迫害。 树倒猢狲散,只剩下年幼的热丹。 她不得不辗转于远房亲戚家,自学成才,直到十二岁时遇到韵萍加入七人帮才有了些许牵挂。 宇唯听完不由得感叹与心疼连连。 他们所站的位置离村民们有些距离,此时村民已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只是这一男一女在桥头邂逅,还是惹来了一些目光。 他们赶忙往阴鬼岭的另一头走去,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活江水,宇唯召唤出了滕龟。 不一会一条木舟被水面轻轻沾湿,缓缓地穿过每道跨江大桥,路线是先往围岭,途经集仙,再到丰桥。 在路上宇唯接了个电话,是轩聂打来的,称命忌门中人除却刺爷的两名手下和许鑫受了点小伤,其他人都已平安回去。 那舟刚好经过围岭水域的时候宇唯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先将那段不雅视频撤了吧,详细地再跟你面聊,咱们在荷坪医院汇合吧。” “什么不雅视频……哦哦,明白明白。” 两人又聊了车祸这件事,并不怕被监听到。 “什么?恒坚?”宇唯先是吃惊,而后面无表情道,“我就知道。他之前偷盗,杀人,现在顶风作案,肇事逃逸,袭警,已经臭名昭着,天理难容。” 当听到“恒坚”二字时,热丹像是受到惊吓,缓了缓,压低声音道“所以刚刚那个贼是他?” “谁?”宇唯没反应过来,只与轩聂又扯了几句,挂断电话,一鸣惊人道“你是说你的初恋情人,我的死敌?” 热丹甚为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又无所谓道,“算了,都过去了,我早就放下释怀了。” 见热丹一副怅然失意的样子,宇唯心头有些吃醋,但恒坚是绝无再翻身的可能,自己应该绅士一点,逗她开心才是。 眼下孤男寡女独处一舟,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宇唯忘了身上的伤痛,触景生情,唱起忌命歌来,浅酌低吟。 中间又被几个贵族电话打断,说要请他去地下钱庄玩。 要不是万迁君庐被卖已见诸报端,趋炎附势的贵族会像昨晚半夜一样把手机打爆的。 “我唱的歌可不是别人想听就能听到的。” 宇唯自恋道。 “那家伙也喜欢唱歌,唱的比你好听多了。” 热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强。 “那你干嘛还和他分手?又为何在这里哭哭啼啼?” 宇唯没好气地揭她伤疤道。 热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还没懂事的小孩子。 “好啦好啦,别哭啦,是我不对,我不说就是,不唱就是。” 这要是别人,宇唯早喷死了,可自己恋爱脑上头,竟主动承认起错误。 说完他趁机靠近热丹, 热丹挪了下位置道“你好坏。” “但我痛苦,丹儿可不可以也给我唱歌?” “你信不信,我给你碘伏蘸皮带,边打边消毒,麻药蘸棍子,边打边止痛。” “丹儿变态……” “你敢让我唱歌给你取乐,那是要被男女混合双打的。哦,不,他……” “丹儿唱歌肯定好听,人美,声甜。” “打人也嘎嘎猛。” “强悍丹儿。” 一阵咕咕叫,宇唯摸了摸肚子,原来自己忙得连饥饿都忘了,不禁叹道“唉,遁裴那香飘十里的蚝仔煎就给无情地掀翻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热丹听闻哑然失笑,从怀里取出画板,好像要画饼充饥。 宇唯惊讶地看着她画出了食物,不多时便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胡萝卜排骨汤,馋得宇唯直流口水。 “可以呦,行走的厨师。”宇唯半信半疑地接过汤又问,“这是不是会消耗体力的呀?” “你只管吃就是,趁我现在心情好。” 热丹一脸阳光道。 刚才还在哭,现在脾气超好,阴晴不定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愧是我宇唯喜欢的人。” 这告白来得随意个性,猝不及防。 热丹正欲反驳点什么宇唯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感觉就是瞬间回血,正能量爆棚。 “好不好吃?” 热丹询问的样子真可爱,宇唯好想亲吻她略显倔强的嘴。 “没你好吃。” “滚!” 就在木舟行到丰桥的领域,宇唯二人看见桥上火树银花,桥边有个成年女子似乎是想不开,要跳河自尽,江边围满了人。 小刘署爵在不远处指挥着。 江上有几艘游艇正待命。 他们见木舟要过江,急忙挥手示意,设置警戒线。 那女子在桥边踩出危险一步,岸边顿时呼救声四起。 “想跳就跳,磨磨唧唧的,打扰别人。” 热丹没好气道。 宇唯正疯狂的陷入爱河中,只觉得热丹百般好,当然无异议,并没有说什么。 “潜入水中吧滕龟。” 宇唯刚下完命令下一秒就和热丹置身于清澈见底的江底,被参透万有引力的滕龟吸附于龟壳之上。 这些年在许多村裁记的带领下,清除水浮莲,解决污染源,围堤设坝,引流疏通,活水江是日益干净整洁,成为绿水青山的典范。 游艇上的人反被这忽然消失的一幕看呆吸引,那女子却也毫不示弱地脸朝水面一跳。 宇唯原来是想救她,刚好让滕龟停在桥下面。 恰逢这时涨起潮来,江水湍急,那女的被江水冲着顺流而下,宇唯急忙命滕龟调转方向。 滕龟经验丰富,在江里来去自如,不多时就将那女的驼在背上。 那女的发现有忌命兽救她,顿时拉着宇唯的手,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道“救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每个人都在救你呀!” 宇唯惊叹道。 “是传销,我被人控制了。” 那女的吐了吐口里的泡沫,在江里咕哝咕哝地冒泡,每说一个字都十分辛苦。 “你怎么称呼?别紧张,这里是安全的。” 热丹看她挺可怜,惊恐万分的表情像是还怕周围有危险一样。 “我叫梦碧颖,丰桥人。” 那女的开始停止喘息,均匀地呼吸道。 丰桥近来可有传销的事情发生?宇唯多个心眼地问忌命册。 上个月还有发生,你爷爷查到 了署角里也有涉及,但线索因你回来后便断了。 应该是很大头目。宇唯疑虑重重。难不成是小刘署爵?不对,不能因为他对我有所怀疑就以怨报怨。 这个梦碧颖跟梦季杜有什么交集? 好像有点交集,远房亲戚。 宇唯心下狐疑。 “带着她吧。不像在说谎。” 热丹善良好心地说。 宇唯点了点头,反正到了韵萍面前就像照了照妖镜一样,管他什么妖魔化鬼怪都会原形毕露。 碧颖长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面容憔悴,花容失色,楚腰卫鬓,但在宇唯的审美里总感觉少点什么。 可能是刚死里逃生,来历不明吧,宇唯本能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他们给我们上课洗脑,宣称世界末日就快到了,要自救必须心诚则灵,要求我们自律自爱,每天打个电话给亲戚朋友要钱。我们只有馒头白菜和萝卜干吃。我真的受不了了,就趁着他们睡觉时偷偷跑了出来,一直跑到桥边发现他们赶来,有好心人打了电话报署,但署角里也有他们的人,我只好跳了下来。” 宇唯看了下手机,这滕龟的潜水能力不可小觑,连玩手机都可以在水下进行。 已是凌晨零点,发现刚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难不成又有什么神秘事件?但此刻他已热血不起来,懒洋洋地查看“休息了没?宇唯,我奶奶刚去世,我不能赶去君庐帮忙,你现在还好吗?我是吾铭。” 宇唯心下一惊,难道萧q老婶生了什么病?上回见她是在仙广冥,去年的正月尾,因萧门添了个小孙子萧宇轩,奶奶去帮她做油粿。记得那时见她她还春光满面,怎么就…… “节哀顺变。吾铭。我没事。勿念。” 宇唯如此回复。 不觉间已到了医院门口前的江边,碧颖死活不肯上岸,怕被认出来,像是惊弓之鸟。 宇唯专门去买了几个口罩给她,她才将就着戴上,在宇唯的帮助下爬上了岸。 在柔和而又温暖的路灯下,碧颖手上的伤痕令人心惊。 “是不是传销他们打你?” 热丹大概猜到,忿忿不平地问。 “嗯。” 碧颖应了一声,泪眼婆娑。 宇唯着急找慧华和兆环,又有点疲倦,也并未放在心上,边望着马路对面边打着哈欠。 “喂!” 热丹大声叫道。 “什么?” 宇唯回过头来疑惑地问。 “哼,你跟那些传销的就是一丘之貉。” “何出此言?” “碧颖受伤了你也不表态一下。” “怕你吃醋吗!” 宇唯机智道。 “我……我吃什么醋?八竿子打不着。你们这些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热丹低下头嘀咕道,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咦,让我们瞧瞧我们的热丹同学,是不是脸红啦?” 宇唯志得意满道。 “滚开啦。讨厌。” “丹姐,你们就别开玩笑啦。是你们救的我,我此生必全力报答。” 碧颖感激道。 宇唯和热丹都不说客套话,只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又是你值班呀,兄弟?” 宇唯已经跟医院门口的保安认识了,这一回生,二回熟的。 “您好,您好。” 那个保安对宇唯印象很深,忙笑脸相迎道。 他接过宇唯递给他的烟,像遇到贵人一样。 原来这烟是刚宇唯买口罩的时候顺便买的。 送人华子,宇唯的大手笔。 毕竟世门长孙,出手阔绰惯了,一时也改不掉。 热丹却不以为然,想说点什么又与自己身份不符,不再多嘴。 “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别说出去,是这样。” 宇唯搂着保安走到一旁,交流了起来。 心高气傲的热丹最看不惯这样的逢场作戏,直接打给韵萍,却是忙音。 “不用打啦,我早发信息给老大了,她没回我说明她有事,但她嘱咐了保安,跟她说我说的那个暗号对上啦。” 宇唯对热丹说道。 “什么暗号?” “真是一孕傻三年。” 看着眼前小腹平平,一脸迷人的热丹,宇唯却幻想着,要是她怀了我的孩子那该多好。 “什么?一孕傻三年?”热丹没反应过来,“哇靠,咒谁呢?” “你们沿着这条道一直走……” 保安详细地说了一下路线,宇唯再次感激谢过,三人往病房去了。 第42章 亡灵之音 转眼间成群结队的纸粽子往甬道口处攀爬而去,拥有盗墓隐身诀的三贼往广场走道轻飘飘地跳下去了两贼——印邪和千魔,落地无声。 妖冠屏住呼吸,用鬼玺放在甬道口处,将纸粽子吸了进去,细心地保护着宇唯。 “叫虎包回去通风报信,派人支援这里。免得又碍事。” 缺耳有些紧张道。 宇唯如实转达,木盛也觉着只好如此,虎包一开始不太乐意,被木盛扇了一巴掌,便哭丧着回去了。 “噫,那面墙壁怎么有声音,你的分身有去无回的?” 恒坚觉察到情况有异,挥出了圆月弯刀。 “帮我看好芸庄。” 血人淡淡地说,然后悠然自得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mp3,紧接着用野兽派,抽象派的画法又画出了另外两个mp3,只是画风突变,一个给人看了狂暴易怒,一个给人看了抽丝剥茧,都是天马行空。 画面上的血迹未干,匀佑就折起纸来,一个三角纸锥很快就折好了,而印邪和千魔都在寻找突破口,并未注意。 忽然一段柔美的音乐从那个三角纸锥旁的音箱里传来。 “哇靠,亡灵之音!” 妖冠在宇唯耳边低声嘟囔了一句,就消失了。 宇唯被这美妙的音乐吸引了,却感觉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它既不像天籁之音那么豪迈,也不像靡靡之音那么轻浮,却十分贴切当下的心境,若有似无,走进了他的内心。 周遭一个人都没有了,就连吾铭他们也消失,只有走道上的匀佑铁青着脸,像是上帝一样审视着他,他情不自禁地从甬道上跳了下去,凌隆锤火烧眉毛,冰檐棍十万火急。 缺耳躲在异度空间,将外面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却不受干扰,大叫不好,连忙召唤一池发情期的青蛙,静坐等待三贼的三滴血。 看来这亡灵之音就算此刻解了,也已经先入为主,日后很难再撼动它了。 它能勾人魂魄,设人生死,轮回转世,因果循环全在里头,除非心智超群,否则至死方休。 缺耳真后悔没能早点叫慧华到他家去…… 宇唯已经闭上了眼睛,使出了蓝魔幻音,只为很好的享受那段音乐。 那段音乐确实好听,宇唯都开始有些熟悉地哼起了调来。 这时仿佛春天里的第一声蛙鸣,霎时间蛙声四起,恰似静如止水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石头,惊起一滩鸥鹭。 “宇唯,宇唯。”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犹远似近,若即若离。 宇唯睁开眼睛,一声急促的呼吸,不觉已是汗流浃背。 “芸庄!” 宇唯不由得伸出手去理一理她额前的头发,那为他而抵抗威严的誓言和决心,很让他想保护她一辈子。 “放肆!” 宇唯望向面前的匀佑,音乐又响起了。 “放过他吧,哥哥。” 芸庄乞求道。 “不要干扰他,我正在净化他的灵魂。” 血人有板有眼地说着。 那音乐开始急促起来,有点抄袭了二泉映月,又转而变成命运狂想曲的复制版,最后像卡壳死机一样,重复着统一的调调。 这时凭空出现三滴血滴在了三副mp3的纸上面,音乐消失了。 宇唯又一睁眼,仿佛窥破了天机,精神十分亢奋,倒像是美梦一场,吃饱喝足了一样。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过来。 “你现在要小心一点,别再被音乐蛊惑了心性。” 缺耳很是不安地说。 “我现在好想跳舞啊。” 宇唯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疯了疯了……” 缺耳不禁叹道。世门由一个疯子继承,想不衰败都难。 “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 宇唯好像还沉浸其中,心智不全地问。 “如果非要给它取名,就叫它亡灵之音吧。” 血人得意地笑道。 “好歌好名。” 宇唯傻傻地说。 忽然一记实竹锤从地底下倒扣而上,击中宇唯的腹部,将他顶到半空。 宇唯只觉胃部一阵痉挛,疼痛难当,吐了几口食物出来。 “臭小子,还不给我清醒清醒。” 木盛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刚才木盛意志坚定,不受其扰,一直在另外空间跟纸粽子搏斗。 因狭刀一直放宇唯身上,虽未使用,但芸庄可以感应得到他就在附近,所以说话就更加贞洁烈女,刚那声蛙鸣将芸庄从镣铐里解救了出来,出现在了宇唯的空间。 印邪和千魔靠隐身诀一直在寻龙点穴,妖冠下去寻找他们,告知宇唯陷入音乐之事,三贼才割了三滴麒麟血救主。 恒坚也满足在另一个空间,此人心狠手辣,匀佑并不想兼容,只是目前留着还有用处,日后翻脸才有备无患。 整个过程只有不会忌命术的宗蕾洞若观火。 此刻缺耳又召唤了金木水火四种系列的忌命兽,各司其职,超然其上。因醉鼬刚死,暂时没有土系的。 噬金兽粗暴地咬着金链条吃进肚子。木忍兔用刀将木囚笼切成一段段好准备过冬。 竹蜻蜓一沾水面一阵狂风海啸就在另一空间里酝酿。 烈焰鸟一直在等着凤凰涅盘的那一刻。 “盛伯,我去救臭彪,你先拖延他片刻。” 宇唯清醒过来,忙不迭道。 “可恶,没能再催眠一会。” 血人叹了口气,匀佑自己舒展了下身体站了起来。 木盛将实竹锤分成三截,用尽全力地朝匀佑抛去,这三截,一截比一截加重攻击,哪怕是忌命体术高手也难逃击中的命运,而这忌命术越逃越是会被击中。 匀佑看起来却好像不想逃,活生生地挨了三锤,口吐鲜血。 只是忽然一眨眼,那本体变成一个纸粽子,不远处又一个打着哈欠的匀佑。 “不许伤我哥哥。” 芸庄拔出七脉剑阻挠木盛,木盛并不放在眼里,调出一锤对付,没曾想那锤反而朝自己砸来。 “看在宇唯叫你一声伯伯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 宇唯这边看着噬金兽将金锁吞了又反胃地吐出来无计可施,木忍兔切完木头它又自行愈合完好无损。 “钥匙在哪?” “钥匙已经被我吃了,只有剖腹才拿得到。” 血人凶相毕露道。 “这就是个败穴!” 妖冠在旋转的棺材上现出真身道。 “该不会是养气藏尸吧。” 印邪期待满满地说。 匀佑发现是他们,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那血人立即嘶哑地大叫道“不好。” “不管啦,开棺啦。” 千魔拿出开棺斧道。 “也不等等我。” 菊盏璇从另一条甬道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体态健硕的肌肉男和一个中等身材的非主流女子。 看到盏璇,宇唯反应道“璇姨,我妹妹呢?” 只见她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并不答应。 “恒坚,快阻止他们。” 血人惊慌道。 恒坚顿时从另一个空间回来,身子略一摇晃,好像刚从梦境中回来,有些恍惚。 “ 气体召唤术!” 血人赶紧道,匀佑双手结印。 只是在这个密室里每个人都正气凛然,那团气体并不甚强大。 那个肌肉男一回头,看见气体正在凝聚,一掌隔空击物,将那团气体震碎了。 “渊叔!”宇唯大叫道,“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放心,他不会再打你屁股了。” 那个非主流女子抑揄道。 “你又是谁?” 宇唯好奇道。 “七人帮老大胡韵萍。” 那气场,青春靓丽,英姿飒爽,在这沉闷回南的地牢里让人耳目一新。 原来韵萍为了救他们七人帮里的臭彪,在步论山救出她表姐盏璇,与唐塞殿外的立渊一拍即合,挖盗洞进了密室核心,正好与宇唯他们大会师。 棺材上面四贼将梦季杜的尸体抬了上来,棺里出现了哨子,从中射出莲花箭等机关,被四贼一一破解。 却见中间有层夹层,被膏土封死。 那尸体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也不诈尸,也不怪异。 四贼又一番折腾,最底下果然是镂空的,利用五行制衡将吾铭和臭彪的阳气吸向梦季杜。 千魔和妖冠跳下木囚牢,将吾铭和臭彪抬了上去。 “韵萍,这次我还上回的人情,就不跟木门计较。下回可没这种好事。” 菊盏璇既豪爽又刻薄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你哥哥要逆天而行。” 宇唯不解道,此时芸庄已站到身旁。 “你们救吧,我不会阻止的。” 芸庄大义凛然道。 “你们终究敌不过自己。” 那个血人冷笑道。 立渊嫌烦,将那幅血人的画抛向半空,一脚踢烂。 刚踢完只感觉眼前一道闪烁的金光,抬头四顾,不禁愣住,那天花板就是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里面的自己朝自己挥拳打来,自己一格挡,用力回旋踢,打了不下一百回合,难分胜负。 除了芸庄,恒坚,晕着的吾铭和臭彪,整座广场上的忌命者打得不可开交。 虎包又带了些高手过来,却是一下甬道就自己打自己,剩虎包在那里发呆。 “哈哈,就让你们生死疲劳吧。” 匀佑在地上又画出个血人道。 恒坚一脸坏笑,伺机而动。 芸庄知道哥哥又使出了妖术,劝说阻拦不得,便进阵想破阵,挥起七脉剑朝镜子砸去,但并未见效,这一切,缺耳都看在眼里。 宇唯的本体问忌命册,这是何术,但好像只要关于匀佑的忌命术,它一概不知。 索翁却回答道“这是跟阴阳修罗道的本源阴阳修罗镜,还记得那面忌命镜吗?进入里面挑人出来。现在你也身陷其中,要找个不会忌命术或者只学得一点皮毛,且没有分身的人。” 虎包!宇唯又惊又喜,见他正战战兢兢地在甬道入口看着各种战斗,进退两难。 还是二姨?宇唯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于是宇唯躲过分身的木诀攻击,将虎包拉进了战局,一下子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缺耳真乃神助攻,派出竹蜻蜓与烈焰鸟却相依相偎,整座广场的周围海水倒灌,大火滔天。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就像本体与分身。 “可恶,我的视线竟被他们阻隔了。”地上的血人道,匀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血人又道,“有个高人躲在暗处施展召唤术,没有土系。” “快去跟父亲寻瓮鳖罐来,我好进去里面一探究竟。”血人吩咐恒坚,“没想到还是要用到瓮鳖罐。” “忌命物可以凭感觉选取,但忌命人就 不一样了。” 索翁又意味深长道。 “这还不简单,没有忌命物的就是分身。” 宇唯耍聪明道。 “只怕虎包没有你的慧眼,又或者一叶障目。蓝魔幻影第八层,附体识珠。此招危险至极,必须有人护在被附体之人左右,保护好眼睛,不然两个人都会瞎的。” 索翁忧心忡忡道。 “快使用吧。我心里有数。” 宇唯自信十足的说。 “芸庄,我的眼睛要附在虎包身上,救出大家,你负责保护好虎包。除了你,我已别无选择。” 宇唯望着芸庄明媚的双眸,郑重道。 “好的。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 芸庄微微一笑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3章 合物困术 宇唯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像是陷入了无尽长夜。 此刻冰檐棍的异度空间上方,被一层透明闪亮的镜子笼罩,群星璀璨。 一声声嘚嘚的踏地声,仿佛古代的战马在赶路一样,急促而又自得。 当宇唯再次睁开双眸,第一眼看见的竟是自己,旁边站着双眼同样机警敏锐的芸庄。 “这个眼神,错不了。” 芸庄自语道。 虎包的眼睛调皮地眨了一下,芸庄知道那是宇唯在跟她互动。 “别玩啦,快点。我哥哥的妖法数以万计,必须尽快解决。” 芸庄担心宇唯的眼睛在别人身上出什么差错,急忙道。 忌命镜不请自来,将宇唯吸到了镜中。 宇唯观察了一下环境,每个静止的人的头上都悬着本忌命簿,又跟上回同样的套路,但这次必须避开雷区。 但其实不避开会更好一点,这样或许可以摧毁整个密室。 虎包的身体宇唯是可以使用的,但没有那么灵活。只见他拔出狭刀,让它飘在半空,取下了分身的首级。 不一会,除了渊叔的本体和分身没有忌命物做区别之外,其他人都只剩下唯一。那个韵萍所使用的是蛇鞭。 正在两难之际,忽然所有的铁窗狂暴肆虐,整个广场以木囚牢为中心刮起了八级台风,将瀑布般的海水,生生不息的火焰搅弄得比沙尘暴还要可怖。 宇唯清楚地看见天花板镜子的上方另一面,匪雷手拿瓮鳖罐,恒坚挥舞着圆月弯刀,像在举行什么忌命仪式。 “快回去。” 索翁的声音慌乱不安。 “不行,渊叔怎么办?” 宇唯入戏道。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索翁话刚说完就赶紧将蓝魔幻影撤到宇唯身上。 宇唯又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却人声嘈杂,伴着比之前听到的马蹄声要大几十倍的巨响,轰隆隆,像打雷一样。 “臭彪!臭彪!” 木盛徒劳地呼喊着。 韵萍不知何故盘桓左右。 宇唯一睁眼就回答他们“只要在明日之前,送去医院就无大碍……这里是……” 奴兽树下,阳光毒辣…… “很好,我今天就将匪雷的老底一锅端了。” 宇唯情不自禁地冷酷道,话刚脱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估计芸庄就在他身旁,此刻她肯定收起微笑,板着脸地杵着,不由得一阵尴尬。 “野心不小啊宇唯。” 却是韵萍立在旁边说道。 “你认识我?” 宇唯忍不住对这个耀眼的异性感兴趣起来,斜睨了一眼道。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你不配。”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们七人帮的。” “是七人帮还是气人帮?” “请注意你的措辞,七人帮日后可是要名扬四海的。” “也就是说现在还籍籍无名。” “要不你加入我们,老八这个位置还是空缺的。” “对了,你可有见到我妹妹牧雨薇……” 宇唯话还没说完,就被三贼推离了树下。 好险!一条几层楼高巨大的蟒蛇吐着几米的信子,俯身向他们冲来。 虎包吓得惊声尖叫,宇唯咽了咽一口唾沫,开始沉着应战,可殊不知身后一只超级蜘蛛正悄然而至,两个渊叔却跳脱于它的身体之上打得难解难分。 所有盗墓贼都从鬼玺里跳出来支援。 盗墓四贼辟出一块空地作为结界保护众人, 他们又准备打盗洞,却发现脚下的土地坚如 磐石。 “没想到我们竟有保护木门中人的这日。” 盏璇抱怨道。 “我们现在只有先团结起来对付这神出鬼没的忌命兽,快意恩仇再从长计议,毕竟就我们四个很难保护主人逃出这里。” 印邪从大局出发道。 “谁是我主人?” 盏璇愤恨道。 “这里可真是学习忌命语的好地方,得天独厚,紫气东来。” 缺耳不无赏识地说道。 “我们都快数命呜呼了。” 宇唯身心疲惫道,他跨出结界召唤出火木龙,站在龙头摇摇欲坠。 韵萍却甩出超长的蛇鞭将蟒蛇的七寸缚住,但力气偏小,木盛见状赶忙将蛇鞭一扯,那蟒蛇发出痛苦的怪叫,一溜烟不见了。 超级蜘蛛这边锯齿锋利,一戳将四贼的结界刺破。 几个木门手下合力围成木遁金刚阵,将蜘蛛的进攻挡住一时。 宇唯调转火木龙,准备与蜘蛛一拼。 两个立渊却斗得水深火热,在蜘蛛的头上炸开了花。 那蜘蛛的脑门虽坚硬无比,但两个立渊的拳脚无眼,招招致命,竟在它上面砸出了好几个大洞,毒汁毒液喷薄而出,溅了两个立渊一身。 二人忙不约而同用内功护身,才避免毒液侵袭入体。 宇唯召唤了火木龙,本想大显神威,没想到却毫无用武之处。 他望向那头顶的晴空万里,忽然豪性大发,命那火木龙怒上九重天,那天子之威游响停云。 “你听,用心感受。”缺耳好为人师道,“每只忌命兽都有它的忌命语,刚蟒蛇和蜘蛛的怪叫是痛苦的,唯有彻底的感同身受,才能自在地控制它们,而不止是拳打脚踢。现在回去,学着与蜘蛛交流。” 在火木龙回到树下前,缺耳又问“你是如何与火木龙交流的。” “意念。为什么可以?” 宇唯转念问。 “没错,因为它是你的两个忌命物组成,又由你的蓝魔幻影和蓝魔幻音控制,正所谓心到眼到,无往不至,人兽合一。你真幸运,能与龙共舞。” 缺耳说完突然召唤出神兽帝江,凌驾于火木龙之上,这奇怪的神兽重量惊人,身似布袋,六脚四翅,踩着火木龙的头,不断的唱歌跳舞。 火木龙大惊,沉吟不止。 宇唯被耍下龙头,坠落半空,情急之下他本能反应,习惯性的召唤,四只飞天上古神兽——朱雀,鲲鹏,饕餮,滕龟又出现了,场面蔚为壮观。 距上回从直升机上跳下已有数日,那次是单手召唤,这次是双手,更加老练。 四兽并未远离宇唯,他先是落在鲲鹏身上,对着缺耳一阵咒骂“你个缺心眼的老东西。” 帝江和火木龙消失了,冰檐棍和凌隆锤又回到宇唯身上。 “果不其然。”缺耳大为欣慰地说,“现在尝试着先与它们交流。” 宇唯吹了吹口哨,一群乌鸦乌泱泱地飞来,朱雀忽然浑身散发冰冷的火焰,刺伤了几只,它们便四散开来。 饕餮闪躲不及,像做贼心虚一样。 鲲鹏若无其事,滕龟坦然。 “快点逃出这个地方救臭彪,你还有心情在这驭兽。” 木盛忽然出现在半空,也跳到鲲鹏背上,那实竹锤有助木盛一步登天的能力。 宇唯向下一看,云雾缭绕,却感觉一群可怕的怪物正向下方赶来。 宇唯赶忙问忌命册,如何能逃出瓮鳖罐,救出巨人? 当下之计,只有联系外面的人想办法。 瓮鳖罐外,匪雷透过盖在它 上面的圆月弯刀中的圆孔,将宇唯在半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面如土色。 恒坚没有看到,不以为然,还在旁边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只道是便宜了宇唯,没能亲手将他斩杀。 这个困住人的原理就是,将瓮鳖罐放在密室广场的天花板之上,用圆月弯刀盖住瓮鳖罐,密室广场里的人就都被困在奴兽场里了。 只需三天,如果逃不出,超过16周岁的他们就会变成巨人,永世被困于奴兽场里。 刚在宇唯身旁的芸庄也知道匪雷要使用瓮鳖罐,也略知一二这其中的利害,拉宇唯也来不及,忙自己跑出了广场。 匀佑见芸庄只顾自己,当她有心悔改,喜不自胜,不太在意她的行踪,并未将她关押。 这会芸庄溜到密室上层,暗中观察,忽然背上的七脉剑格零零地抖动了起来,拔出来一听,是一组密码代号。 是狭刀传来的! 自她出生之日起,七脉剑跟狭刀就陪着她,所以她很快就翻译了出来“芸庄,我是宇唯。你在哪?没事吧?我们被困在奴兽场,可有解救的法子?” 这种忌命语非常特殊,若非缺耳从旁教授,宇唯很难掌握。 人,本为万物之灵。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算是一种忌命语,只是人们习以为常,追求跨界跨种族,往往忘记这才是最厉害的语言。 隔空传音不算什么,靠忌命物传信才技惊四座。 芸庄冷静了一会,凭着狭刀的指引摸索到了密室上层,看见匪雷和恒坚在祭坛周围徘徊,祭坛上面果然摆着瓮鳖罐,但好像被圆月弯刀盖住了。 芸庄听说过这两个忌命物合体可关人的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思索片刻,心生一计。 宇唯这边在缺耳的辅助下,成功利用四兽设下四兽结界,回到了地面,蜘蛛的毒液将三个盗墓贼,两个木门手下和妖冠给泼晕了。 现在拖着八个晕迷一个尸体,很是麻烦。 “将梦季杜尸体埋在这里吧。” 宇唯有些愧疚地说。 “可以交给我们吗?主人,这对我们有很好的研究价值的。” 印邪赶忙道。 “在我没下令之前,谁也别动那具尸体。” “是。” 不远处的脚步声好似惊雷,离这越来越近。 宇唯拿出闪闪发光的冰檐棍,向他们招手。 “忌命殿下,你终于来啦!” 为首的巨人一个激动没刹住脚步,撞到结界,被反弹倒地,顿时一阵轰隆,犹如地震。 不多时几百个巨人,从四面八方,浩浩荡荡地跑到奴兽树下,平常他们躲在森林间觅食,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你们的首领呢?” 宇唯见眼前的巨人个个心宽体胖,傻乎乎的,便仰着头问。 “你就是我们的首领。” 巨人们应道。 这不好处理呀,救出去是可以,但怎么养活却是个问题,这么多人,他们一顿得吃多少斤食物呀?宇唯心想。 那些巨人们看着主人躲在结界里,都仰起头看是何方神圣设的。 在几百米的高空,红黄绿蓝四种颜色的四兽严阵以待。 巨人们高一百米左右,都对这个厉害的忌命殿下心生敬畏。 “这个奴兽场有多大?” 宇唯环顾西周道,在他们眼前除了高两百多米的奴兽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平地森林。 “无限大,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尽头。我们很想离开这里,直到有一天棍神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梦里,说持有它的忌命殿下将会来解救我们。” “只要躲在冰檐棍里,组 敢那我去都不去,来他个奴兽场几日游,比度假还爽。” 缺耳毫无诚信可言地说。 宇唯不理,只问冰檐棍“你可听到了,冰檐棍,现在你不出来统领全局。” 冰檐棍连话都懒得回应了。 如何让冰檐棍帮我?宇唯问忌命册。 让万物国出事。 那不是我帮它吗? 忌命册再无下文。 宇唯气愤难耐,将那冰檐棍朝地上就是一摔,但在奴兽场它却没有任何变化,不会让宇唯他们穿越到万物国。 最近在外面虽遇到各种险境,宇唯都从未想逃避到万物国,只是勇敢面对,现在却心力交瘁,万念俱灰。 那时在万物国冰檐棍那些信誓旦旦的言语仿佛就在昨日。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4章 虽死犹生 巨人们呆呆地看着宇唯摔冰檐棍,木盛等人也很是费解。 忽然狭刀开始抖动,宇唯只好捡起冰檐棍让缺耳翻译“宇唯,不用慌。等我将圆月弯刀掀开,通知你们,你们就能逃出来。” 缺耳翻译完抱怨道“宇唯,你搞什么鬼,把冰檐棍摔坏了我怎么办?” “你刚刚还把我推向半空呢,算了,扯平了。” 木盛好奇地问“宇唯,你在跟谁说话?” 宇唯不好解释,只说“事态紧急,回去再说。” 韵萍却看出其中名堂,但没有明说,只到宇唯耳旁道“我知道你有金手指,而且还不止一个。这地方你肯定来过,忌命殿下。” “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在哪?” 宇唯一脸诧异道。 “等出了这地方,加入我们七人帮成为老八,我再告诉你。” “情势凶险,还望告知。” 韵萍从宇唯手中夺过冰檐棍,疾呼道“忌命殿下现在正在想办法,你们且耐心等着,组织好队伍。” 巨人们一听不再人心惶惶,而是充满信任期待。 “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少废话。” 宇唯不耐烦道。 “你不是在等七脉剑的通知吗?现在将大伙先送到鲲鹏身上,趁机逃跑,夺了瓮鳖罐,不就得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宇唯不禁佩服道。 “快点,少废话。” “盛伯,要靠你实竹锤一用啦。” 宇唯看着眼前有些着急的木盛恭敬地说。 五分钟后,实竹锤将所有人送到了鲲鹏背上。两个立渊打得精疲力尽,但也跟了上来。 狭刀又发出了响声,只翻译出了“可以……”两个字。 芸庄毕竟是匪雷的女儿,不会有什么不测,但宇唯怕瓮鳖罐外有埋伏,跳到朱雀身上准备一探究竟,木盛拦住宇唯,说“我去看吧,此事皆因我们木门而起,况且我是这里年纪最长,自然由我承担。” “让他去。” 印邪诡计多端道。 “盗墓四贼,是你们救了我儿子,我此刻能容你们,但到外面,如果还一心想着盗墓,就别怪我不客气。” 木盛一身正气道。 “我们听主人的。” 印邪和千魔回应道。 盏璇好像对宇唯和木盛都放下心结,少了恨意,只是不答话。 木盛脚踩实竹锤,一锤登天门,过了结界,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瓮鳖罐上面,向宇唯发出信号。 恒坚正欲将圆月弯刀再重新盖上瓮鳖罐,就看见木盛从罐里窜了出来。 弯刀刚被芸庄偷偷掀开了,但芸庄也又被关了起来。 木盛感觉周围杀机四起,唐塞殿最后的兵力全部在这了。 他大吼一声,用尽毕生所学,将数十个手下一一放倒。 怎奈恒坚已悟得圆月弯刀的真谛,像上回碍猫对付植长老一样对付木盛——手拿刀刃,刀把对外。 木盛警觉,先抛出实竹锤投石问路,但有个死灰复燃似的手下向他撒来了伤筋动骨粉,无数的纸粽子从地下密室爬了上来。 木盛于乱阵中看似高度紧张,实则放松了警惕,毕竟太多敌人,自己又不是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断头陵。 当宇唯他们全部上来的时候,木盛已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四兽在送宇唯他们到罐边后,神奇的消失了。 “盛伯,你没事吧……走,我们出去。” 宇唯惶惶不安地说。 “宇唯,保护好虎包,立即将臭彪送去荷坪医院,这把实竹锤交给他们兄弟俩 ……”木盛口吐鲜血,好像咽气,忽然睁开双眼,死不瞑目似的,又出气像拉风箱道“宇唯,你要理解,作为木门首掌的压力,我父亲并非有意刁难于你,他也是以大局为重的。实在是新仇加旧恨,身不由己。”话刚说完就将头一侧,闭上了眼睛。 宇唯仍旧不信,伸手去探了探木盛的鼻息,已然气绝。 三贼看了不禁拍手称快。 木盛这个长辈宇唯虽然很少接触,但就他平时与今日的做派,无论红白喜丧,是万事冲在最前头,远超木锦格局的,宇唯难以抑制的难过,泪水滚滚而下。 那时宇唯还小,金门开电脑店剪彩,木盛伯就热心帮忙张罗,与冷眼看笑话的一众形成鲜明对比。 而一想到唐塞殿和恒坚,宇唯又瞬间被愤怒填满了内心,大脑已来不及思考,拔出狭刀,放出百宝箱里的兵器,以狭刀为引子,号令天下好刀,来它万刀荟萃,将恒坚的双手划伤,一时拿不起刀来。 羿秉耀千磊像一并遭天雷一样朝恒坚砸去,恒坚一开始还抵挡一二,到最后整个人都废了,被打残了。 纸粽子又出现一群,托着恒坚往地底下钻去,才解了他的围。 整座密室回荡着虎包的哭嚎声。 “冷静,宇唯,给我冷静!” 缺耳大声呼喊着,他赶忙召唤出识途老马,让它带他们回到甬道。 宇唯即将失控,缺耳没有冰檐棍在空间里又出不来,急得跟被抓的蚂蚱似的。还是韵萍主意多,手里的蛇鞭变成一把笛子, 却吹出了跟亡灵之音差不多的笛声,令缺耳侧目。 宇唯倒平和了许多,开始不停地甩头,像要控制住自己沉睡已久的心魔一样。 那些纸粽子听着笛声像认了新主人一样,给她让出路来。 冰檐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是挚桐和木盛把我带到忌命界,此刻我真是百感交集。” 周围人听到冰檐棍会说话,都惊讶不已。 宗蕾突然跑出来道“帮主,这边走。” “等等。” 韵萍将瓮鳖罐收入囊中,招呼盏璇撤退。 几个晕倒的和两具尸体被妖冠吸入鬼玺,两个立渊边打边走,宇唯拉着虎包,昏昏沉沉的跟了上去。 宗蕾带着他们拐过长长的走廊,又经过像晦明岸一样的隧道,约摸六分钟后,到了油芯塔的暗格。 原来这密室与油芯塔是相连着的,众人无不佩服建造者的鬼斧神工,尤其是印邪和千魔,赞叹连连。 到了塔边,宗蕾向韵萍告别道“帮主,我还得回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宇唯就交给你了。” “行,去吧。小心行事。” 韵萍左右逢源道。 宇唯看着远去的二姨,自己从头到尾没和她说一句话,还是不太相信她竟听命于韵萍,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却又出人意料。 韵萍走到塔边,手里的笛子顿时又变成了一条天梯,连通到忌命兽常常出没的丛林。 韵萍设身处地地说“宇唯,你先送臭彪还有吾铭去荷坪医院吧,用朱雀,朱雀的脚程很快。木锦那边我来应付,这不,还有虎包吗?” “好吧,保护好虎包。还有,我妹妹呢?” “老八呀老八,你这哥当的。已经送回你外公家了。” 宇唯松了口气,他深知此去青棱居解释必然凶险,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韵萍能推己及人,为他着想确实难能可贵。 “你的手机号码多少?” 宇唯觉着韵萍实在不简单,不像是坏人,但更不像是人。 正说着两个立渊直接就往塔下跳去,他们都练就弹跳筋骨功,能从高楼上摔下却毫发无损。 宇唯也跟着往下跳,不一会朱雀扑棱着翅膀载着他飞回了塔边,印邪和千魔也上了朱雀。 宇唯还想喊下盏璇,但看她远远的冷漠的站着,便欲言又止。 经过打扮后的盏璇一看就是中年女子,却别有一番韵味。 没有浓妆艳抹,却面若桃花,一痕雪哺,比起韵萍风骚多了,有过之而无不及,引得刚刚千魔在她身边动手动脚,宇唯便对他耳提面命的训斥。 宇唯心想,盏璇是跟韵萍同时出现的,恐怕也是七人帮的人,而韵萍无所不知,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所以便也放心。 其实他也没必要瞎操心,只是不知为何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愧疚?那长辈的恩怨。心疼?那见色忘义的本性。 而盏璇之所以没对宇唯动手,全因在进攻唐塞殿密室前,韵萍已跟她约法三章。 韵萍仿佛知道宇唯就在密室,此刻他们沿着天梯款款而下。 宇唯这已不是第一次俯瞰自己的小镇家乡,但在丛林上空还是第一次,这丛林好像是拼凑成的一块块绿色的大陆,一条活江水,将它与麒北村的鲤鱼庄连接起来,错落有致的建筑物于各个村子间拔地而起,伴着农舍烟囱冒出的缕缕炊烟,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到荷坪医院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却见红光满天,吓得赶紧call班长,忽然又漆黑一片,宇唯从朱雀背上纵身跳了下来,印邪和千魔已回到冰檐棍的异度空间。 宇唯先是给医生看了木盛伯的伤势,但中刀的地方刚好在心脏,就是神医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三个昏迷的人被急诊医生做出诊断后,用急救床区分开来,送往不同的病区抢救。 “赶快打给轩聂,你现在身无分文。” 缺耳说。 宇唯也觉得只能如此,便掏出手机,联系轩聂赶来荷坪医院。 很快,妖冠先醒了过来,回异度空间去了。 而两个木门手下也守在了臭彪身边。 吾铭跟臭彪一小时之后也醒了过来,宇唯和轩聂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候,总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 轩聂告诉宇唯,在他们去攻唐塞殿的时候,木锦又在那巧立名目,召告天下英雄豪杰守护好忌命台,筹集资金。 宇唯冷笑一声,满腔愧疚却忍不住涌上心头。 “我把木盛伯的尸体带回去,你就别去,别又起冲突。” 轩聂好心道。 彼时的青棱居一阵肃穆哀怨,木盛的母亲蒲瑶掩泪沾巾,老年已丧二子,实是人生悲痛难当之事。 “木盛兄的尸体在医院太平间,臭彪已经醒过来了。” 韵萍好像能猜到木锦想问什么,接过宇唯的电话后说道。 木锦听到儿子死讯时急痛攻心,一时站不稳,就要摔倒。 木镇再三确认后泪流满面,忙要赶去荷坪医院。 “牧宇唯?又是世门!” 重新站起来的木锦像认定仇人般恶狠狠地说。 “跟宇唯无关,杀木盛的是匪雷指使,恒坚动手。” 韵萍引导道。 “你们怎么没事?” “木盛兄救子心切,万事冲在前头,中了敌人的诡计。” “是这样的。” 虎包泣不成声道。 “你们就知道哭,还不去准备寻仇。” 虎包的母亲一滴眼泪都没有,铁石心肠道。 可眼下木门的战力稀稀拉拉,有的去守护忌命台,有的刚从唐塞殿归来,笼统不过十个手下,有些束手无策。 “七人帮帮主,可否摒弃门派之见,调集你的帮员助我一臂之力。” “七人帮无意涉入村争派争,臭彪是我帮中人,已帮你救回,还望木首掌理解。” 以目前木锦的武学造诣,独闯唐塞殿不成问题,但自己一走,群龙无首,木镇还是太过意气用事,难成气候。 而且自己已经年迈,恐怕体力不支,难以与敌人打持久战。 大儿子木强上断头陵前战死,留下一个女儿又成了植物人。二 儿子木镇有一儿子一女儿,都不懂忌命术,在外面谋生。 只有小儿子木盛的大儿子臭彪骨骼惊奇,又聪慧过人,是个可造之材,现已救回,成了木锦最后的一点念想,一丝希望。 唯今之计,只有护臭彪周全,教授他木门秘诀,待学成之后为父报仇。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7章 调查小组 荷坪医院是刺于镇最大的一家医院,住院部就设在悬崖峭壁上,每年跳江的人数不胜数。 医院为此赔了不少钱,后来变聪明明文规定外面的人跳江不赔。 马院长每次对这些事都十分的痛心疾首,给保安部施压,私下却无可奈何地对老婆说“他要真跳你拦不住的,不想跳的早被我们救上来了,不就想讹点医药费么。” 此刻宇唯他们到了住院部,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会。 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朝他们跑了过来,都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鼠却毫无怯意,十分乖巧机灵。 “阿仓!”热丹激动道,伸手去接那小仓鼠,“这是老大的忌命兽。”说完便用忌命语与它对起话来。 宇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阿仓,伸出手调戏起它毛茸茸的尾巴。 小时候他家曾养过一只小花猫,但因为他有阵子皮肤过敏,就又送给别人。 那时叔叔总喜欢把它抱在怀里,有事没事薅猫,直把它摸秃皮了。 宇唯念起叔叔,继而想到缺耳,这才意识到他此刻肯定在家里呼呼大睡。 那阿仓因为不习惯不熟悉的人摸它,转过头来朝宇唯露出狰狞的表情,伴着愤怒的嘶吼,四颗锋利的门牙蠢蠢欲动,吓得宇唯哆嗦了一下。 “胆小鬼……老大说,他们都没事,已经睡下了。因为地下钱庄出了点事,所以她赶去处理了。叫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热丹也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还在这游荡,我要睡个美容觉了。” “你刚说老大叫我们是吧?好,那就听她的。” 宇唯关注的点在这。 “想什么呢?我和碧颖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我陪你们吧。” “不用,这里我比你熟。” 虽听热丹如此说,但宇唯仍不死心。 在送她们去家属宿舍入住后,自己又折回住院部,想找一下兆环,慧华的病房。 但在这之前,还得先看看随叔,陈亦叔还有海螺怎样了。 宇唯不想让热丹担心,所以刚偷偷问了保安。 这时他呗磁呗磁地召唤出了忌命三贼,命妖冠去保护热丹她们,印邪跟千魔待命。 宇唯走到护士台,按了按响铃,不多时一个满脸困意和愁容的护士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 宇唯问道“我要来探访几个人。想问一下他们分别在哪些病房。” “不用,我们知道的。” 印邪又要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 “行,那你们自己找吧。别走到太平间去就行。” 那护士说话时已闭着眼睛,好像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秒钟。 在偌大的走道里摸索起来,这里通风倒不错,就是阴风阵阵。 月光洒在走道尽头的窗前,经过每个病房前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或者疼痛的呻吟。 “主人,在这。” 印邪充分发挥了探穴的本事。 “主人,在那。” 千魔也说道。 宇唯先是朝印邪所指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一片昏暗中,几个人拥挤着的病房里随叔正躺在中间的病床上打鼾,原随婶详娟就趴在病床边也熟睡着。 宇唯不忍打扰这温馨的一幕,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 可另外一个病床上的小孩却忽然惊醒,看着宇唯正欲开口大叫。 宇唯急忙把右手放在唇边,示意小孩要保持安静。 小孩越发看不明白,还以为他是那个僵尸片里的怪物,一下子被吓哭了。 原随略微动了一下,又沉入梦乡,倒把详娟给弄醒了。 “哦,原来是世 门长孙呐,你还有脸来这。” 详娟阴阳怪气道,宇唯只比着手势,不敢吱声。 详娟起身跟宇唯走了出来。 宇唯掏出钞票就要给她,被她拒绝道“我家男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一来并不为钱,二来没那个能力摊来的事我们也要自己背,不需要他人同情。” 宇唯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连连道歉,说着悔话“这不是同情,是抱歉。以后但凡有半点危险,都不会连累随叔。既然婶你不肯拿钱,我去护士台帮你租个可以睡得舒服一点的折叠床,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千万不要拒绝,别累坏了身体。” 详娟惊讶地看着这个好像昨天还不谙世事的少年,今天怎么如此懂事? 还记得那是十五年前的正月尾,自己的孩子原茜茜刚出生不久,就被原随抱着去君庐串门,宇唯那时也有一二岁了,十分调皮,拿着挚桐耍的忌命棍就玩了起来,一不小心砸到茜茜。 把原随一家给担心得,虽没落下什么病根,但终究让茜茜远离了这小毛孩。 可就在六年前,也是正月尾,宇唯在祠堂前耍着那凌隆锤吓得茜茜直哭,总之这宇唯就成了他家人认为不讨喜的“恶魔”。 而这些年,也只有原随一人跟世门有往来。 可终究也逃不过…… 只是宇唯如今如此善良细心,竟让人有种错觉。 看详娟错愕的表情,宇唯还以为她在生气,赶忙又说“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又是半夜,没买到水果,知道随婶并不是小气计较之人,又不收我钱,但终究不好,明日我去看看你家孩子……” “不用不用。”详娟感觉他仿佛能看透人心,又好似在借题发挥,忙答应道,“你去租折叠床吧,婶婶知道你的心意。” 宇唯赶忙跑去护士台,那护士没好气的回应着。 不一会儿他就亲自搬来一张折叠床,帮详娟弄好。印邪和千魔只在旁边看着,宇唯不让他们帮忙,这样显得自己比较有诚意。 走出随叔病房的时候宇唯好像看见一个影子从眼前飘过,像是白发魔女,不由得心惊胆战。 他并不知道这是体内的忌命魔诀在作祟,毕竟在医院这种怨气和阴气重的地方,白天人来人往的倒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尤其是太平间恐怖得令人发怵。 宇唯倒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印邪和千魔还在身边,自己也只是看望病人。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一只手重重地压着,迅速回头,却看见组敢笑吟吟地在背后看着他。 如此这般无人察觉,吓了他一跳。其实凌隆锤只是感知到组敢并未想害宇唯,所以也没反应。 “想找陈亦署卿是吧?来,跟我走。” 直到组敢说话了印邪和千魔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这是有多诡异呀。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仓也跳到宇唯肩上,时刻观察着组敢的一举一动。 他们跟着组敢,绕过一条很长的长廊,走下向负一层的楼道,迎面吹来的冷空气让宇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不远处的门牌上亮着停尸间。 阿仓吓得仓皇逃命。 宇唯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走去。 门旁的保安睡得死死的,组敢轻松地溜了进去,在里面向宇唯狂招着手。 停尸间里冒着冰凉的寒意,一排排死尸被蒙着整洁的白布,印邪和千魔艺高人胆大,毫不忌讳地走了进去,组敢却阻止了他们。 宇唯只好命他们在外面侯着,一有动静再进来。 宇唯不敢看那些已没了生命迹象的人类,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鬼也不会害他。他心里默念着。 组敢走到一间隐秘的屋外,比出请进的手势,像个讲礼貌 的服务员。 宇唯本来是无神主义,此刻却再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平静地念道“上帝与我同在。” 进屋后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是陈亦叔!一个是吾铭! “你来了,宇唯。”陈亦正在检查一具尸体,“组敢跟我说你来医院了,所以我命他带你来的。” “嗯,怎么吾铭也在?” 宇唯甚为惊讶道。 “这是我奶奶的尸体,我们正配合警方调查她去世的真正原因。” 因萧q老婶端佩不会忌命术,且又身份特殊,因此她的死不属于忌命界的对决,而是凡人社会界的谋杀。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什么隐情?” “因我叔叔萧小柏计划生育的问题奶奶被人抓去询问,回家后就奄奄一息,却又查不出中了什么毒,只交代了后事就去世了。” 吾铭悲伤地描述道。 “谁抓的她?” “这正是我在查的,竟有人冒充警方肆意抓人杀人,真是还有没有王法了?”陈亦气愤道,“因为此事性质极为恶劣,由我亲自调查取证,身边人一概不用,萧门也低调处理,只派吾铭从旁协助,加上宇唯你,组敢就四个人知道。” 宇唯知道,单是他们三个,就代表了忌命界三股不一样的势力,而自己却似鸡肋,可有可无。 “我发现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怪事也很多,推测可能是你们忌命界某种诀的原因,难以解释却又真实发生,所以请你也参与进来,说不定能破局。” 如此一说,宇唯倒感觉压力山大,有如救世主一般。 “停尸间谁值守?难不成是组敢?” 宇唯感到惊奇。 “没错,他同时中了忌命傀诀和木巫钳诀,已在他体内相生相克,化为真气。在他得知木锦和匪雷都想害他之后,已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躲在医院装疯卖傻,为对付他们出一份力。” 吾铭解释道。 “看来又要忍辱负重了。”宇唯嘲笑道,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陈亦,但只能一个一个来,他先是问“那个气体的攻击叔你解开了吗?” “这还用说。”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陈亦咳嗽了一声不再多说。 宇唯也知其意,话锋一转“几天前三位署角叔叔因为我而牺牲,现在查明了吗?” 这话别人问陈亦有很多理由搪塞,但宇唯问却合乎情理,印象加分。 “唉,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此事在署界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的家属不要赔钱,说要告我们。引爆装置就藏在后座椅下,且所有署车只有那辆有,但行车记录仪损毁严重,无法恢复之前的数据。他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好准备,可以肯定的是,有内鬼,跟幕后黑手里应外合。” “会不会是卓氏一族的卓老三?” “怎么说?” “从他跟我接触的言行举止还有性格特点,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他才多大?十五岁?调得动署力?” “有他爹那层关系估计可以。” “那为什么不是奕林主谋呢?” “他虽行事狠辣,但也不至于引火烧身那么傻。” 宇唯还想补充点啥吾铭却说“主人,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不用叫我主人,论辈分我们现在是堂兄弟,我还得管你叫堂哥呢。” 宇唯没有说到重点,好像在拉关系。 吾铭和陈亦攀谈了起来—— “死者女,六十六岁,除左脸颊有淤青,脖子红肿,身体外部无其他受伤痕迹,内部多处器脏受损,似误服某种毒药所致,还待解剖,正抓紧排查中……” 后面法 医出身的陈亦分析起来头头是道,说了许多专业术语,把宇唯和吾铭说懵了,有用的东西却并不多。 “所以说,目前只有动用忌命术进行进一步的探查?” 宇唯总结道,他想到自己有回魂草,只是外公还未复活,暂按不表。 “谁?” 吾铭在余光里看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是我。” 宇唯三人惊惧地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从一张盖着白床单的床上坐起来一个人,惨白的脸,像是白夜追凶的杀手。 第45章 统计大会 眼看天已经暗了下来,木镇在赶来荷坪医院的路上,轩聂忙安排宇唯先走。 宇唯接过轩聂给他带来的醉鼬的尸体,又叫他把实竹锤交给臭彪,因无颜再见臭彪,只跟吾铭交流几句,记个手机号码。 待走到一个拥挤的病房前时,宇唯不禁一怔,因为海胆远远看见他走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低头下跪,痛哭流涕。 “老叔,你这是……” 宇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什么才好。 “让他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缺耳毫不同情道。 “我家海螺太不争气,实是遗臭万年,请主人不要计较,如果主人还愿意收留我,我一定以死谢罪。” 海胆双手合十忏悔道,但成语用得好像不太合适。 “海螺他怎么样了?” “还没醒过来,医院的开支费用太贵了。只好搬到普通病房。” 宇唯也是囊中羞涩,况且那也是海螺咎由自取,安慰了海胆几句,便离开了。 从早上吃完鸡汤一直到现在再没进食,宇唯饥肠辘辘,在医院门口吃了两碟肠粉,一碗猪杂枸杞汤。 缺耳倒不用烦恼,一直在异度空间里吃着野味。 给我调一下韵萍的资料。宇唯在去集仙桥仔顶的路上命令忌命册。 胡韵萍,集仙人氏,是盗墓四贼之一菊盏璇的表妹,家境贫寒。18岁,已读了两年忌命课,自创立七人帮以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扩大自己的帮派,每年都被帮中之人推举为帮主。据说她有两大绝招,一是忌命猜心诀,二是寸步不离手的蛇鞭。 蛇鞭我见识过,可以变化成其他忌命物。忌命猜心诀是?宇唯不禁疑问。 此诀为忌命禁术,可以根据人的行为语言猜出对方在想什么,而且八九不离十,但也有坏处。 什么坏处? 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知道我多少情况了?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要你何用? 怪我咯。 想必你是不知道,还装高深。 宇唯想激忌命册,忌命册闻之木然,并不上当。 在外公家巷口下了车,宇唯远远瞧见外公家外巷搭起了雨棚,有些大人在那里坐着,喝茶打牌聊天。 这是他们家乡的一种丧葬风俗——要看日下葬,下葬前的每日妇女亲人们都来哭悼。 外公是一校之长,自然朋友宾客众多,只是世门一没落,舅舅又青黄不接,葬礼准备才有些仓促寒碜。 宇唯现在是闯进去找妹妹,还是叫人通知到妹妹,正在为难。 “臭小子,我刚教你什么你都忘了,快点,不然组敢会把我们家屋顶都掀翻的。” 缺耳不耐烦道。 “忌命语!” 宇唯灵光一闪,朝着冰檐棍振振有词,不多时妹妹便从外公家内院走了出来。 雨薇并不会忌命语,但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哥哥就在附近,因为忌命语的传播需要方圆几百米以内,这她在步论山的忌命经里读到过。 宇唯跟雨薇挥了挥手,雨薇一阵小跑。 “哇,你妹妹长得和你可真够像的。” 缺耳不禁叹道。 雨薇看着满腹心事的哥哥,率先爽朗地开口道“老哥,我没事了,在步论山待了一会就被韵萍帮主救了。” “没事就好,这是我的新手机号码。外婆他们待你还好吗?” “很好的……”雨薇好像猜到宇唯想问什么,又说“外公要在19号出山。” “到时我会来的。” 宇唯与妹妹依依惜别。 “ 也不知道二姨去哪了?” 雨薇嘀咕道。 “她回她婆家去了。” 宇唯不想雨薇太过担心,扯谎道。 这时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 “宽嘴?你来这做什么?” 宇唯疑问道。 “你傻呀,每当有人去世傻子宽和疯子窄都会来帮忙,镇住一些东西。” 缺耳讳莫如深道。 宇唯一下子回忆起来,与妹妹告别后,将醉鼬的尸体埋在芭蕉林地下,往集仙的另一头桥仔顶走去,进了一条死胡同里,不一会缺耳揣着冰檐棍从里面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大叔,你就一点不担心有人跟踪我们?” 宇唯身处冰檐棍里,有些担忧道。 “现在整个集仙村都有在对我翘首以盼的忌命兽,有小喽啰也全在我的掌控之内,组敢不会那么无聊或者不识趣的。”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帮木盛伯?” “唉,那是在风水对他们来讲正旺的密室里我才受到限制束缚,现在在这美丽的夜色下,我就算没有手下,也来去自如,逍遥快活。”缺耳兴高采烈道,又忽而低沉道,“木盛死得也太冤了,想要臭彪成功报仇必须把圆月弯刀的信息告知他。” “你怎么知道是臭彪报仇,而不是木锦血刃恒坚呢?” “甲壳虫已将消息传来了。” “今天的消息怎么这么快?” “因为有蛇鞭,甲壳虫附着在它上面,效率高了很多。” 宇唯不得不佩服起缺耳的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对了,瓮鳖罐呢?”宇唯倒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道,“巨人们还在等我的消息呢?” “早被韵萍拿走啦,现在才想起来。” 缺耳轻蔑道。 “你认识她?” “听说过,但不想接触。看你和她聊天聊得挺嗨,小心别中计了。” “确实有点危险。” “她现在就在组敢那,收取保护费。” 缺耳走街串巷,不多时来到一座乡村别墅面前,夜灯下明晃晃的富丽堂皇,门口围着一大堆记者。 “镇迁楼?”宇唯看见那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镶嵌在二楼牌匾处,叹道“这取名不是要压我万迁君庐一头吗?” 缺耳严肃道“正是此意,当时组敢派了好多高手暗杀你爷爷和你外公,世门高手一一化解,成就一段传奇。组敢气不过,又不敢明里斗,就建了这克世门风水八字的镇迁楼。” “果然,还是斗不过心狠手辣之人。” 宇唯苦笑道。 越过记者堆,缺耳还未通报,却见组敢亲自来迎接,这样求贤若渴不摆架子的富人倒并不多见。 “怎么来得这么晚,所有人都在等你。” 组敢陪笑道。 “来时遇到一些小事,耽搁了。” 缺耳敷衍道。 他们踏上仆人左右而立的红毯,一股芳香扑面而来,进了电梯,往顶楼上而去。 “不用签下名吗?” 缺耳调侃道。 “要啊。下一场一定补办。一定一定。” 组敢失笑道,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宇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组敢,鸠形鹄面,面如死灰,跟上回一样,但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 顶楼上正在举行着贵族派对,十分热闹,宾客如云,走到围栏边可领略整个刺于镇的全景,从步论山到岑普镇,划江而治。 还没走到顶楼中央,就听到奕林跟龚绝 的笑声,这两个麒北村的首富棋逢对手,互相碰了碰酒杯。当年蛇淤坡冒险都赚得第一桶金,而今又都各自办厂做得风生水起,自然也成了各大媒体板块争相采访报道的对象,出个门都是前呼后拥。 宇唯羡慕地看着他们,多少有些自卑。 都说莫欺少年穷,但时间真过得好慢,却感觉没半件事可做。 组敢将缺耳引荐给几个新富豪,就不知道去哪了。 见缺耳缓步走来,奕林开口道“缺耳你就是学不会投资企业,投资自己,今天这么重要的场面一点也不上心,还穿得那么休闲。” “怎么开心怎么来吗,我说两位,最近买哪家股票比较好,又在商量什么金融风暴?” “哈哈哈哈,你的饭碗,房地产倒不错。” 龚绝另辟蹊径道。 “别说笑了,我就包工头一个。” 缺耳颇有自知之明地说,丝毫没有半点怯场或者不适,龚绝和奕林听着倒有些尴尬。 龚绝接了个电话,不由得愁眉苦脸,原来是木盛战亡的噩耗传来。因他与生门亲兄弟们不和,所以得到关于家乡的消息总是很慢。 这时顶楼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司仪的声音,派对上的音乐舞蹈都停了下来,一片安静。 “现在有请麒北村缺耳先生为我们献上忌命兽统计大会!掌声在哪里?” 司仪稍等了一会道。 “宇唯,你试着在安全的情况下召唤一下上古神兽。”缺耳到这个时候都不忘想锻炼一下宇唯,“想象出一个气淡神闲的状态,慌不得,急不得,用心感受。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个瞎子,收起嘴巴,想象自己是个哑巴,捂住耳朵,想象自己是个聋子。” 宇唯忽然感觉自己进入了缺耳的内心,台下欢呼声此起彼伏,我心自逍遥。 像是一片大海,而后水漫金山,被侵吞蚕食的大陆渐渐死去,一只经常沉睡的神兽映入宇唯的脑海,深刻而简明。 “大叔,恐怕这顶楼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宇唯仿佛在憋着大招。 “你只管召唤,有多少召唤多少。”缺耳边说着边用手运出山海经的残卷,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在跟忌命兽奇妙地对话。 那是混沌时候的天地灵气,北海之巅清泉凛冽,鲲鹏的力量将所有的忌命高手都震慑住了,紧接着朱雀,饕餮,滕龟也呼之欲出,在山海图上熠熠生辉。 远在步论山的大峰厥夜观天象,拂须感叹“天纵奇才,举世无双!” “大叔,这都是我的功劳,你自己呢?” 宇唯召唤完四兽后如释重负,轻松地打趣道。 一群近来在集仙猖獗入侵的红火蚁,一只在泥巴里滚着躲避皮肤被爆嗮的小象,一条章鱼守护着卵子,至死方休,一对正在树上交配的长尾灵猫,忽然雄猫被雌猫推倒下树,忌命兽世界就这么有趣,残酷…… 缺耳用画卷剖析了整片原始森林,从长江起,到黄河结,神州大地耀四海。 贵族群们的掌声经久不衰。很快,缺耳就将夺金大赛领域的忌命兽统计好,收好山海经残卷。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顺理成章,一帆风顺。 “这次的夺金大赛估计要比上一届还要精彩啊,连四大上古神兽都出来了,有好戏看了。” 奕林眯着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 “可不是吗,缺耳那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龚绝回应道,又话锋一转,“对了,上午你在青棱居说要退婚什么的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就算世门那臭小子成为忌命之子,只要是个穷光蛋,难以咸鱼翻身,我就一定退婚。” 缺耳正向他们走来,宇唯刚好听到,气得对缺耳说“让我出去 ,我要狠狠地揍死他。” 缺耳不语。 “那可说不定,忌命之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一旦成名,利益也必熙熙攘攘而来。” 龚绝目光长远地说。 “对了,你四弟那东宫还没还你吗?要我说,也别斗,就给他住,你也得个好名声。” 奕林以牙还牙道。 两人勾心斗角,不相上下。 忽然一声熟悉的忌命乐响起,宇唯忙向舞台中央看去,慧华姐正于灯光花火间将歌曲娓娓道来,宛转悠扬,像个有故事的姑娘,而兆环则跳着爵士舞,与歌声相辅相成。 自上次刚回世门慧华姐和兆环哥就匆匆赶来寻找母亲已过数日,那种小时候帮母亲照顾宇唯的亲切感觉却从来没有变过。 “对哦,我居然给忘了。”缺耳自言自语道,走向芳香四溢的洗手间,一扯冰檐棍,进入到异度空间,了无生趣地道,“我还是适合待在这里,你出去应付吧,记得问下慧华跟兆环,你母亲托他们送给你一样特别的礼物,只属于你。” “生日礼物?” 上回宇唯就想这样问了。 “不是,能让你对抗亡灵之音的精神支柱。” “亡灵之音有什么不好?” “唉,你心魔已乱。”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6章 欲寻浣傀 宇唯和缺耳正说着,忽然洗手间里面的一扇门动了一下,此刻两人都身处异度空间,自然冰檐棍是放在洗手池旁的。 他们屏住呼吸,却看见一个胖子走到洗手池旁,好像刚在洗手间里努力了一番,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疲累。 是行者劳闲!宇唯认识他,早就该认出来了,肥头大耳的。 他与宇唯等九位少年因跳忌命舞,并称北庄九济子,尽管吃得白白胖胖,但他家境不是很好,听说还去参军,当上特署兵了,妥妥的兵流王,正月尾回村后又被征召,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是昨天陈亦署卿叫的那批。 劳闲用手在洗手台上一撑,那冰檐棍立马变形,黏成一团,解锁新功能。 宇唯还从未发现冰檐棍可以变成口香糖形态的,原来今天冰檐棍受够了缺耳,宇唯——一会躲他空间,一会扯他身体,一会砸他的,开始想把他们二人关在里面别出来了,见到有外人便死乞白赖的黏上。 劳闲想甩开,冰檐棍却越吸越紧。 劳闲慌了,又砸又磨,冰檐棍却好像成了他身体一部分一样。 在异度空间有冰檐棍的幻化体,此刻宇唯一摔是可以出来,但同时也会暴露了他和缺耳的秘密。 “反正我是不出去,且看它如何大闹镇迁楼。” 缺耳幸灾乐祸道。 “你倒功德圆满了,留我吃苦受罪。” 宇唯抱怨道。 劳闲正用水冲洗冰檐棍,忽然听得水里一阵人声,吓得一下子跳开。 这个洗手间是不敢再呆了,他连忙走出,却在男女洗手间的交界处被一只女孩的手一把抓住。 是韵萍的声音:“老七,要小心一点,那个组敢中了忌命儡诀和木巫钳诀,醒着跟睡了都一样恐怖,我怕旷业和热丹看不住他,你快叫你的部下前来支援。 霍旷业,生门酒四之大儿子,身子骨单薄却爱惹事闯祸,打小飞檐走壁,轻功了得。 热丹又是谁?这名字取得……好像在哪听过。宇唯心想。 “噫,这是什么?”韵萍看见劳闲手上忽然变成灰褐色的冰檐棍一阵惊慌,但劳闲正欲说话韵萍就已经猜出,淡定道“这个肯定是有主人的忌命物,你且带着,可能会派上用场。” “是,老大。” 劳闲连声应着。 虽被猜了个大概,但连韵萍的忌命猜诀都蒙混过关,还能变色适应环境,宇唯不得不佩服冰檐棍。 “早就听闻冰檐棍厉害,没想到如此通人性还能置身世外。”缺耳小声道,“我可不想轻易地暴露自己,要出场也得金光闪闪。” “切。那个组敢真有问题啊。” 宇唯也小声说。 “你才知道啊。也就奕林和龚绝那种中等高手会被他骗住。”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如此安全只需要看好戏。” “慧华姐和兆环哥还在台上呢。” “对哦,倒把他们给忘了。” 正交流着劳闲已走进电梯,这时电梯忽然出了故障,停止了运行。 劳闲一着急就打起了电话道:“兄弟们快点上来,从楼梯上来。” “因忌命界各种环境和人为因素导致夺金大赛赛制改变,我宣布,16岁的世门牧宇唯也可以参加夺金大赛。” 组敢那略显嘶哑的声音从舞台中央传来。 “与此同时,牧宇唯正式加入我们七人帮,成为老八,以团队的形式才有资格参赛。” 韵萍兴高采烈道,就差手舞足蹈了。 “哇靠,我什么时候说要加入了。” 宇唯叫道。 “小心!这是激将法!” 缺耳清醒道。 众皆哗然。 奕林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了脚上,组敢这招倒有三十六计全部使上的意思,什么釜底抽薪,什么借刀杀人,什么过河拆桥,什么暗度陈仓,逼得他措手不及。 龚绝只顾笑吟吟地看着。说不定这鬼主意就是他出的,奕林心想。 “什么?还没上过课就去参加夺金大会?找死吧?” 有个孤陋寡闻的贵族起哄道。 “有病。” 另一个贵族附和道。 就目前宇唯在忌命高手榜上的战绩,已轻松越过比他大四五岁的青年,忌命台虽无明确指出,五道忌命印在他身上的消息却已无胫而行。 劳闲迟疑地看了一眼冰檐棍,刚刚好像有声音? 有那么一瞬就快要想到了,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位美女给了一巴掌。 “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美女别开生面道。 眼前这美女长发披肩,脸上颇有异国风情,五官出奇的精致,凑到一起又出人意料的统一,一颗美人痣轻轻地出现在右眼右侧,真乃点睛之笔。 宇唯忍不住多看两眼,瞧见她与劳闲勾肩搭背,不禁羡慕嫉妒恨。 “这见了美女,就忘了芸庄的男人啊。” 缺耳在宇唯耳边叹道。 劳闲好似坐怀不乱柳下惠般地说“热丹,你不去盯着组敢,跑来这里做甚?” “额,太无聊啦……那个宇唯是有多厉害?大家反应怎么那么大?”此时异度空间里缺耳将宇唯强按在地,兴奋道“别太激动,别见异思迁。” 热丹又说“你别跟老大说哈,我去去就回。” “又要去见你的托城啦?” 热丹回头,用右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托城,又是北庄九济子之一,他是麒北村前裁记唯一的儿子,打小上贵族学校,到了忌命校称霸一方。 他长着一张绝世美颜,像狐狸一样,就连宇唯在他身旁也黯然失色。 宇唯因不能再看看那个美女所以叫苦不迭。 现在他跟依纯的婚约是吹了,与芸庄中间隔着杀人狂魔匪雷和匀佑,好不容易遇上一见钟情的,又跟托城扯上关系。 给我热丹的资料。宇唯对忌命册说。 热丹,宅魅人氏,以七人帮老五的身份崭露头角,性格豪爽,擅长情报收集,易容潜伏等忌命术,是七人帮的中流砥柱。 还有吗? 跟恒坚有段情史,不过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现在是托城的女友。 她有什么爱好? 追剧,画画。 她有什么弱点? 托城就是她的弱点。 宇唯听完就感觉生无可恋了。 她全名叫什么? 笛热丹。 好听。七人帮有几人? 七个骨干,帮会藏于刺于镇的达数百人。 哪七个? 老大胡韵萍,老二旷业,老三托城,老四理激,老五热丹,老六臭彪,老七劳闲。 我要加入! 想泡妞就直说…… 我是为了忌命界的正义! 宇唯兀自感叹,发呆道“美人不可追,我心何所依?”劳闲就已经走到离组敢不远处的台下。 “臭小子,醒醒吧,你们还没邂逅,在这一厢情愿有个屁用。” 缺耳点醒道。 慧华姐的歌声又再次响起,兆环哥的舞姿又再次灵动。 组敢退到舞台后面,点了根烟,在那沉思着。 韵萍走下台来,跟劳闲,旷业比了比手势,热丹和托城也走了过来 。 韵萍为何要插手组敢的事?宇唯问忌命册。 因为她收到了忌命贵族给的酬劳,要维护忌命世界秩序。 这个有趣。 觥筹交错中谁也没注意,组甘击了击掌,顿时倒了一大片人。 现场一片混乱。 奕林和龚绝却相安无事,都有退路,也不交流,各走各的。 “组敢出手了,现在我们五人合力,看能不能将他控制住。” 韵萍说着便走到组敢身旁,被组敢的手下崇南出手拦住。 旷业越过崇南头顶,托城挥出擒拿手将崇南锁死,劳闲攻击崇南下盘,三人联手,将崇南无声地制服。 但他们没料到崇南的忌命吼声,把组敢的手下给纠集了过来。 托城猛击崇南的头部,将他打晕。 宇唯欲召唤出鲲鹏帮忙,缺耳急忙制止道“不要伤及无辜。只有朱雀,唯有朱雀。” “先救慧华,兆环。” 缺耳吩咐道。 这时朱雀已变成一颗小小的火种,飘于空中,藏于无形,除非遇到火苗,所以也纵火于无形。 它朝舞台那边飞去,见有人要来拉昏迷的慧华,兆环,自己便像受惊的野兽一样,放出两团炽热的火焰,迸发从未有过的光芒,令人炫目遮眼,火势开始蔓延。 宇唯再也不听缺耳劝阻,在异度空间里把冰檐棍一摔,两人又出现在了劳闲等人的眼前。 “哇靠。” 劳闲惊呼道。 “宇唯,缺耳大叔你们怎么在这?” 旷业好奇地问道。 “哼,宇唯。” 托城冷冷道。 “这个说来话长,眼下救人要紧。” 宇唯说着匆匆一瞥,只看见热丹的背影。 热丹此时正易容成崇南的模样,站在舞台后面的入口处堵住手下,大声喝斥他们“那边都着火了还不去灭,都给我机灵点,别什么事都来烦我。” 朱雀又变成两块火陨石,托着慧华和兆环越过舞台背景板,出现在宇唯他们面前。 组敢虽已被韵萍的蛇鞭缠住,但依旧丧心病狂地笑着道“没用的,除非找主人拿解药,否则那些贵族没一个能活着。”显然已经忌命儡诀上身。 忌命儡诀怎么解?宇唯问忌命册。 打晕他就行,不过如果是有什么秘密的话,需进入他的记忆。 怎么进? 找韵萍。 “你们守在这,我去了解一下。” 韵萍好像知道宇唯,缺耳的存在,却并不理会。 只见韵萍手里的蛇鞭变成一座燃烧着的浮屠宝塔,组敢被掷了进去,那火堆一阵躁动过后只剩下余热。 韵萍聚精会神得感应着什么。 宇唯虽时刻有救人之心,但见是组敢却也不阻拦。 这种忌命术宇唯见过,正是他们世门的至忆术诀,韵萍怎么会? 世门向来对情报收集自成一派,宇唯也是在趁家里人不备之时偷跟着爷爷才在密道里发现了这种秘密术诀,在被爷爷发觉之后,可不是打屁股那么简单,吵嚷得宇唯的父母都烦了。 不一会浮屠宝塔消失,组敢倒在地上。 韵萍缓了缓说“是匪雷下的诀,贵族们中的毒需要浣傀药才能解。” 连宇唯都没学过的术诀成了此次战役的关键。 宇唯来不及跟缺耳商量,就召唤出了火木龙。 劳闲手上的一团浆糊消失了。 整座镇迁大楼都被龙身环绕,但又能做到不伤楼身毫厘,那场面仅次鲲鹏,另有朱雀可以抗衡一二。 “冰檐棍,你可有浣傀药?” 宇唯立于龙头,毫不客气地问。 “没有。” 那龙开口说话,惊呆众人——七人帮的成员和组敢的手下。 “我记得上回叔叔说你是去千植市取得的,现在哪里还有?” “你且让我重回棍身,我便告诉你。” “好吧,你可千万别骗我。” 忽然一阵烟幕缭绕,火木龙消失了。 宇唯从空中稳健地跳下,手里紧紧抓着冰檐棍,帅气十足,眼里却写满了心思,目光所及,唯有热丹。 缺耳却将宇唯的视线挡住,神神叨叨道“你这么明目张胆昭然若揭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为了别人多看你一眼,哼。”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7章 一缕执念 “我才几岁啊?就要我深藏不露,这不得无聊死?” 宇唯反讥道。 “不愧是老八!” 韵萍与宇唯会心一笑道。 “只要瓮鳖罐给我,这个老八我当了,毕竟我年纪尚浅,以后争取老大当当。” 宇唯蹬鼻子上脸道。 “好!” 不曾想韵萍竟爽快地答应道,说完便从怀里掏出瓮鳖罐,扔给宇唯。 “老大好!美女好!大家好!” 宇唯接过罐,挥了挥手,高调地叫道。 虽然热丹易容成了崇南,但宇唯的蓝魔幻影一眼就认出了。 “快谈正事!” 缺耳疾言遽色道。 “在万迁君庐的沽井里,长有浣傀草,需由朱雀,忌命火诀,反核武器的炮火,与吾铭魔杖之火,在炎域督的火山口,仙广冥的火葬场,以及冰檐棍的火诀七火合一,才能炼制成浣傀药。切记不能乱了次序。” 冰檐棍躲在宇唯手里说话,众人还以为是鬼魂呢。 “这么复杂。千植市不是有吗?” “花斧扳都到爪哇国去了。况且又不是救你。”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多了去了。” “老大,我这就去取浣傀药救大家。” 就在这时,宇唯感觉自己的脚被一只力道强劲的手给狠狠地抓住了,跟斗奇派的活死人同一种感觉。 宇唯熟练地抛出狭刀和百宝箱,正欲使出万刀荟萃,托城上前徒手就将那只手给掰脱臼了。 “好帅!” 热丹尖叫道,把宇唯给气的。 组敢的手被弄伤,仍然毫无知觉地走动起来,力大无穷,样子却又有点像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 “是木巫钳诀!大伙离他远一点。” 韵萍警觉道。 木巫钳诀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一种木门术诀,除了中诀五天之后猜心诀感觉得到,目前没有任何可以探查它的术诀。它会让人在七天后睡着时起来梦游,做出一些稀奇古怪与身份不符的事情。 包括告白? 额……可以有。所以不同人中木巫钳诀症状都不同。 有何解法? 安眠药倒是可以克制,但必须医生根据患者不同的反应开出药方,谨遵医嘱。这种症状有点像双相障碍的病人,有时兴奋,有时抑郁,睡不着觉。高手的忌命功可以延缓这种症状,还有忌命傀诀也与它相克,最后还是要看个人造化。 这门术有点邪门。 宇唯又问冰檐棍“那点浣傀草够不够救人的?” “只需炼成一两,我可以把它变成一百斤,前提是这里中毒的贵族都不能离开。” 冰檐棍自信满满地说。 宇唯又问了下忌命册,答案与冰檐棍说法不同,但内容不谋而合。 “老大,请保护好这两位哥哥,姐姐,还有在场的人,我去去就回。” 看着宇唯和缺耳跳上变回本体的朱雀背上,热丹好奇地问“老大,那位年轻的小哥是谁呀?” “我们的新成员老八。” 韵萍得意道。她千方百计地设计,还不及热丹出场的惊艳更吸引宇唯,此刻她也已猜到,独独这戏中之人不知所以。 “我叫牧宇唯!” 宇唯的声音响彻集仙村上空,伴着遗落下去的片片火花。 宇唯小时候常被母亲带出去旅游,见过的奇景不少,比如步论山的日出,岑普边界的极光,茅草屋上空的流星雨,但此刻美丽的夜色下的集仙显得像妩媚动人的热丹,深深打动他游子的心。 只是万家 灯火与他无关,而此刻忌命贵族的安危却系于他一身。 宇唯拨通吾铭电话,跟他聊了好一会,缺耳也趁机躲到异度空间去了。 吾铭说臭彪已可以下床走动,自己也已无大碍,想回去保护雨薇。 宇唯忙叫他准备好魔杖后先歇着,自己再找他一同去仙广冥。 朱雀的背上不热,好暖,像是母亲织的针织短袖,在这初春惠风和畅,它马不停蹄地朝麒北村飞去。沿途的羽翼划过留下黄红的火烧云。 宇唯看见万迁君庐的门外人头攒动,先朝隔壁巷跳了下去,刚好看见在束鸦却堂门外那座索翁雕像,而理激正跟几个女生玩着老鹰捉小鸡。 “老四!你知道我家怎么了吗?” “听说是着火了。老大有令,要我护好老八,你们且一边去。” 理激并没有因为宇唯叫他老四而呈惊讶状,显然是已了解了一些事情,宇唯一直觉着在他那看似荒淫纨绔的行事下,藏着一颗善良赤诚的心。 自从昨晚凌晨万迁君庐血案之后,这里成了一个闹鬼的新场地,曾经门庭若市,宾客盈门的它已是荒凉惨荡,被富贵权势所遗忘,与温柔乡无关。 进了大门,一阵浓烟布满整个庭院,宇唯见遁裴等人正在沽井旁着急忙慌地灭火,火势渐小,心中充满疑惑,怎么不偏不倚恰巧在此刻着火呢? 宇唯埋怨了理激一句“也不来救火,只顾着玩。” 理激无赖却反而故作高深道“也不来玩,只顾着救火。”那神情那语调就是个迷你版的呼荣,宇唯反正是习惯了。 “糟了,浣傀草该不会被烧光了吧。” 宇唯有些慌了,忙跳到还在冒着烟的井边扒拉着看。 给我一张浣傀草的图像。宇唯命令忌命册。 一张浣傀草清晰地出现在了宇唯脑海,颜色跟一般的小草没什么区别,却玲珑多样,千丝万缕打着旋的缠绕,顽强地长于砖缝间,像是荆棘里盛开的花,一看就并非凡品。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却见井里除了反核武器就是黑乎乎的灰烬,因为是用平常之火先烧,恐怕连浣傀药的根茎都给烧没了。 宇唯爆了句粗口,不禁后悔不已。老大他们还在等着他,救人如救火,况且在热丹面前说的话就如同立下军令状,怎么收也收不回来。 “谁放的火?” 宇唯言语里带着愤恨与杀气。 “回少主,小的一直在外面和两个便衣守着,忽然听到好像是上空有飞机飞过,往沽井投下火种。小的这才凭着点下三滥手艺破门而入救火。没来及跟您说先斩后奏,请少主责罚。” “嗯,没事,你做得对。没有人伤亡已是万幸。”宇唯语气这才缓和道,“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只是现在还有其他事……对了,你知道家里人在何处吗?” “不知道,我从青棱居地牢逃出来君庐就没人,又不敢到处跑,就在这等您。”遁裴据实说。 “你为什么会在青棱居地牢?” 遁裴便将前几天的经历如实说了。 果然,家里人并没有放弃他,到处找他。 一听到不会忌命术的父亲为他亲上木门,他的腮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感动与难过兼具。 “别矫情,没时间了。” 缺耳激动道。 “嗯。” “既然来了,先将反核武器的炮火收集起来,救人吗,免得再跑一趟。” 缺耳提醒道。 “唯今之计,只能去千植市?” 宇唯盘算道。 “问下三贼吧,他们在空间上的盗墓或许有了进展。” 宇唯想支开两个便衣,免得惊世骇俗,便说“既然火已灭 了,两位叔叔还请移步,我和遁裴要在君庐里休息,多多见谅。” “那我呢?” 理激无趣地问。 “继续玩女人去。” 宇唯讥笑道。 “遵命,求之不得。” 理激仰天大笑道。 “留着他有大用处,可以用束鸦却堂的瓶瓶罐罐收集炮火之焰。” 缺耳俨然像个部署兵力的部长。 “等一下。” 宇唯赶忙说。 “又怎么了?” 理激不耐烦道。 “还请理激同志进君庐客厅一坐。” 宇唯毕恭毕敬地说。 两个便衣走得有些犹豫,但见宇唯并无异常,也不好叨扰人家,就撤出了君庐。 “牧宇唯!” 隔着一面墙,听到那梦寐以求的声音,宇唯一下子心都酥软了。是她!是她!就是她!宇唯的热丹,小心肝! “笛热丹!” 宇唯回应道。 “哇,已经好久没人叫我的全名了。” 热丹和托城越过墙头,有点激动地感慨道。 “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很喜欢。” 宇唯暧昧道。 理激一下子看破宇唯的小心思,偷偷一笑并不说破。 托城冷笑道“老大命我们二人来助你。” “辛苦了。”宇唯客气道,“理激你家的束渊瓶呢?” “给!” 理激二话不说从手里幻化出一个透明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玻璃瓶出来,扔给了宇唯。 “再来两个。” 宇唯讪笑道。 “尿性!” 理激调侃道。 “托城,麻烦你去炎域督和仙广冥收集火种。再来这与我们汇合。” 宇唯将其中两个瓶子递到托城手里。 “怎么收集?” 托城反问道。 “你是老几来着?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 “丹儿,我们走吧。” 托城冷冷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一听就是一对缠缠绵绵的璧人。 竟敢叫她丹儿,宇唯气炸了。 其实宇唯才是见异思迁,不理会先来后到。 这脆弱敏感的心灵,或许也正需要爱情的苦尽甘来,冲淡生活的落魄。 “等等,我还有别的任务分派给她。”宇唯说着走到热丹面前道,“扯一下我的冰檐棍。” 热丹正出神,听到便照做了,一道奇异的光将她送入了异度空间。 “热丹美女,里面有个人,帮我看住,别让他逃跑。” 宇唯胡扯道。 “好的,没问题。” 异度空间里,热丹视死如归地盯着缺耳,搞得缺耳十分不自在。 “这臭小子,竟把我当垫脚石!” 缺耳内心懊恼道,但并没有骂出来。 托城见宇唯煞有介事,也便信以为真“丹儿,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来。” “放心,杰哥。” 热丹回应道。 韩托城,曾经一度是花季少女的心上人名。“呦,真般配,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哦。” 看着托城越过围墙远去,理激故意说给宇唯听。 宇唯不想再浪费时间,忙去提沽井里的水桶,不一会儿反核武器就升了上来。 “老四,用束渊瓶收集反核武器的炮火。” 宇唯此刻真像忌命之子。 “好咧。射吧。这架势。啧啧。” 理激想到“你攻我受”去了。 “想什么呢?” 宇唯走到机座后,一番操作猛如虎。 那炮弹撞在天井边沿的金刚大理石上,激起 层层火花,理激一运劲,就将它们收入瓶内。 因闻得声响,屋外两个便衣焦急地敲着门。 “两位叔叔,没事,我们在做实验。” 宇唯发现自己今天说谎比一辈子都多。 他们才走开了。 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陈叔还是小刘?总之得小心提防。宇唯心想。 宇唯吩咐遁裴守好冰檐棍,叫理激等候托城。自己进了异度空间。 就这样,七人帮的战力被如此闲置着。 理激一个人干坐着,开了灯,琢磨起客厅里的一幅画。 那画上有一只螳螂,正磨着自己的锯齿蓄势待发,却没有捕蝉在前,黄雀在后,好像只是想单纯的表达一种敏锐,一种危险,一种时机。 忽然灯也灭了。 “不是吧宇唯,灯坏了?” 理激又去开另一盏灯,也不亮。 “可能是电费还没交。” 遁裴猜测道。 “唉,堂堂一个世门,沦落到这般田地,呜呼哀哉。”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8章 相会梦境 “菊盏璇!” 宇唯惊骇道。之前宇唯有些可怜盏璇,以璇姨称之,自从盏璇对热丹横刀夺爱,说话又尖酸刻薄,也就没那么尊重了。 “没错,我从萧门跟过来的。” 盏璇并不打算掩饰道。 “是你?”吾铭疑惑道,“她是不是昨晚被我们萧门追杀,后来被那个托城救了的妇女?” “菊盏璇?那个在忌命界杀人如麻的盗墓高手?前几天从青棱居地牢逃出来了?” 陈亦确认道。 “是不是你暗杀我奶奶的?” 吾铭几乎快失去理智了,疯狂地逼问道,额头间的青筋暴起。 “你说是就是了。” 盏璇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盏璇,别说气话。” 宇唯话刚说完吾铭就不由分说地朝盏璇使出一招诡异的术诀,盏璇霎时灵活地躲开,哈哈大笑道“你如果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奶奶死去的真相了,这世上,只有盗墓四贼会有能力进行人兽物植的盗墓,而我偏偏就可以开展人的盗墓,回到你奶奶活着的时候。” “吾铭,别急,可能真如她所言。” 宇唯劝阻道。 “谁又知道,她说的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先抓起来再说。” 吾铭疾首颦额道。 “等等,那里还有一个人……谁?给我出来!” 宇唯发现盏璇身后有动静,一团黑影闪过。 白色的日光灯下,一个女子缓缓地走出来。 “梦碧颖!” 宇唯又是一惊。 “那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梦碧兰。”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有穿墙术诀。” 盏璇说道。 “什么?开什么玩笑。” 可有此人此事。宇唯忙问忌命册。 有。 唉,你又是一问一答,不懂举一反三。 糟了,热丹和碧颖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宇唯欲夺门而出,忽然想起还有高科技交通工具——手机,立马拨给热丹。 “喂?干嘛?” 电话那头声音疲惫却娇气。 “丹儿,你在哪?” 宇唯焦急地问。 “别打扰我,我在做梦。” 宇唯心中的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陈亦叹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好,早知忌命界并不简单,但没想到竟如此复杂,这忌命界的最强四人组竟被两个混进来的活生生的女子啪啪打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看来叫宇唯来是对的,此刻也唯有他能让吾铭冷静下来。 陈亦摸出手枪,上膛,警觉地观察周围环境,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人无炸弹。 “我们要抓紧了,快点进入你奶奶的回忆。” 盏璇边说边走近端佩的尸体道,吾铭一指欲定乾坤,盏璇回头望月,并未反攻。 “吾铭等等,她可能确实有这个能耐。”宇唯又问盏璇,“托城呢?” “快点,没时间了。”盏璇显然很是着急,“是信我还是什么都不做?” 盏璇对人的盗墓是否是真的?宇唯赶紧问忌命册。 没错,不过会牺牲她个人的阳寿,知道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没有消除这种代价的法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救人,人家是不会感激你的,只有把你当垫脚石踩着。 不说了。进入萧q老婶的回忆是旁观还是可以干涉的? 当然是旁观。 吾铭做不出决定,看了一眼宇唯和陈亦,宇唯捡了一下忌命册 可以理解的细节原话复述了一遍。 其实浮屠塔也是可以进入别人记忆的,只是宇唯并不想拆穿。 盏璇大惊道“你怎么知道?”继而又冷笑道,“不过也对,世门长孙能不掌握点情报。” “她就别去了吧。” 吾铭指了指碧兰。 “她的穿墙术对我们大有用处。” 说完盏璇明目张胆走到端佩的尸体跟前,在她的眉间划出一道好像很美丽的弧线。 顷刻间宇唯感觉除了他们在场的五个人,周围的场景在不断地变化。 他打开手机,时间显示也倒流到了13号傍晚,也就是宇唯失踪归来却发现家人不在的那天晚上。 那个时候萧q爷赶去君庐开会,吾铭还没认祖归宗,一切都还是崭新的,而端佩在他们面前活灵活现地干着家务活,不像是生病。 彼时仙广冥的火葬场已经关门,看尽人间生死无常的端佩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们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个做坏了生意被署角追就跳楼,一个去什么青棱居地牢探查还受了伤。要好好活着。” 吾铭听到眼里便涌出一串热泪,十分感慨。 虽然与奶奶相认不过数日,但血浓于水毋庸置疑。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萧q老婶起身去开。 “谁呀?” “碧兰,穿墙术。” 盏璇命道,他们五人在碧兰的带领下穿过厚厚的萧门院墙,却见六个穿着署服打扮的署角,手提公文包,腰揣冲锋枪,却和颜悦色道“请问可是萧门中人?我们正调查计划生育的事情,多谢配合。” “这六个人是假的?我从未在署里见过他们。” 陈亦气愤难当地说。 “他们不在,需要如何配合?” 端佩大声说道,想拖延时间让两个儿子从火葬场的后门逃跑,因为在计划生育的问题确实有点违法了,所以她对眼前这几个人的来历也深信不疑。 “你是?” “我是萧大小柏之母,我跟你们走吧。” 端佩镇定自若道。 回忆突然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耳边盏璇那得意洋洋的怪叫“我只是想探寻更深层次的秘密,才引你们留在这浅层回忆里。得罪啦!” 宇唯用手机照亮四周,才发现盏璇和碧兰早已人无影,去无踪。 “可恶,原来这种术诀是借力打力的,她和我奶奶可能有秘密。” 吾铭幡然醒悟道。 “不懂你们忌命世界,但这六个人我已经拍下了,用信息查询系统应该可以追踪到他们。” “可能看不了,只有一堆乱码。他们的样子我都记住了,画都能画出来。” 吾铭提醒道。 “吾铭,你觉不觉得盗墓四贼与我们黑人岛的四大长老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兽物植的分类。” “我明白了,或许我可以一试。” 吾铭说完便对黑暗的空中一指,也试着划出时空的裂缝。 忽然间地动山摇,像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在他们头顶有个旋涡,形似蓝色的发光螺旋,仿佛“星际之门”为他们打开。 眨眼间他们被吸了进去,宇唯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一样,在空间里扭曲了,听到一些类似于黑洞吞噬东西的嗡鸣。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眩晕,说不出话来的难受。 日光灯下有几只蚊子在孜孜不倦地寻觅着鲜血,有棱有角的停尸间此刻看起来有点突兀,陈亦受过正规的军队训练,第一个坚强地站了起来。 宇唯感到一阵恍惚,惊魂未定。 吾铭气喘吁吁,像走了十八层地狱一 样。他勉强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又要尝试去进入另一个空间,只是手还没挨到床沿就又倒下了。 “可能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术诀,身体很容易熬不住。” 宇唯三分清醒七分倦意地说,朦胧间看到陈亦摆了两张折叠床,在特意离那些尸体最远的位置,然后把他们两个扶上床,走了。 没想到和吾铭的第一次“基情”竟然在停尸间。宇唯想到这便熟睡了过去。 宇唯这辈子肯定和迷雾有仇,他梦见自己又跌进迷雾里了。 此时芸庄和热丹的吵闹又围绕在耳边,宇唯强打起精神问忌命册,我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梦季杜梦中捉你和芸庄,又因你而死,再加上你体内的忌命兽诀,所以以后很可能还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那为什么热丹也会进入梦境? 因为她和你结合了。 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宁愿天天做梦! 说是这么说,但宇唯宁愿梦到匪雷和木锦,也不愿再听芸庄和热丹的冲突,屁大点事,小肚鸡肠。 可这时他却感到一股股透骨的寒意在慢慢地逼近他们,像掠过他的灵魂一样,压抑窒息,怨气丛生。 这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停尸间里残留在人间的冤魂,此刻你的梦境就相当于晦明岸,勾人往返。 原来在哪里做梦也会对梦到什么有所影响的。 那当然。 那些魂魄是有所图谋,还是各行其道? 忌命册还没回答那些魂魄却像叠罗汉一样,手持阴间鬼斧刀,见血封喉而来。 宇唯想起吾铭有一种召唤守护兽的本领或许可以化解一二。 正想着吾铭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但已经来不及,他连忙召唤朱雀和火木龙,将芸庄和热丹护住。 二兽喷薄出来的火焰只能挡住它们一时,硝烟在迷雾中弥漫,能见度更低了。 吾铭忙把魔杖扔给宇唯,冷静道“回想一个人,一段音乐,一部电视剧,总之能让你快乐惬意的,守护兽就会如约而至。” 可宇唯一闭眼,那段匀佑播的亡灵之音就像梦魇一样出现了,刹那间心魔大乱,挥着凌隆锤乱晃了起来,魂魄们步步紧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轻盈的身影出现,带他们四人穿越梦境,往另一个梦去了。 “穿梦术!”昏暗间吾铭看不清眼前的轮廓,只觉着似曾相识,忙问“你是何人?” “你猜。” 在踏进森林,众人落地的那一刻,碧颖回答道。 “这双胞胎真是两绝,一个穿墙一个穿梦。” 宇唯见危险解除,长舒一口气道。 可这时一声邪恶的呼唤在树上响起“芸庄,还不快跟我回去?”是匀佑画的血人的声音。 “我就不,你们不是有能力把我关起来吗?看有没有能力阻止我做梦?” 芸庄一副不好惹的口气。 “那今日,我就只好夺你梦中人的性命啦。” 血人咬牙切齿道。 “这是在你的梦境吗碧颖?带我们再穿一次。” “没用的,那家伙可以跟着。” “那大家围成一个圈,小心应付。” “她是?” 吾铭指着眼前的热丹问。 “他是?” 热丹指着树上的匀佑问。 都是始于颜值,这是吾铭第一次见热丹,被那明媚的双眸所吸引,也是热丹第一次见匀佑,被那括弧的侧脸所膜拜,若论痴迷程度,竟不相上下。 宇唯浑然不觉,只把吾铭当兄弟,匀佑当仇敌。 “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芸庄竟率先抛出狭刀,朝匀佑狠狠飞去。 原来只要进梦里,狭刀就会物归原主。 匀佑没了大哥的威严,颜面尽失,一时无话,只躲过狭刀,抽出画纸认真做起画来。 宇唯知道要先阻止匀佑作画,不由分说甩出凌隆锤,那凌隆锤好像深知宇唯,也争气,在半空召唤出三头狼王,去势汹汹。 第48章 往千植市 异度空间里面越来越的阴森森,惨叫声阵阵,像极地狱修罗鬼刹之所,三座坟墓和后面的小墓碑虽一动不动,但此刻在宇唯看来却似千军万马按兵不动着。 “快跟她解释一下。”缺耳躲到宇唯身后,“都快被逼疯了。” 宇唯引而不发。 热丹并不怎么害怕这个鬼地方,却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宇唯说着“呗磁呗磁”,宇唯偷瞄了一眼,怦然心动。 本来眼睛大也显得可爱,可热丹偏把那娇羞也瞪得淋漓尽致,勾魂摄魄。 缺耳彻底服了道“就是这臭小子想追你,把你骗进来的。我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眼见三贼从墓里跳了出来,宇唯挥一挥手正欲解决这边的纠纷,热丹只气愤地看着未曾注意周围的变动,一巴掌打了过去。 “力气还不小。” 宇唯装出酷拽的口气道。那指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又挨一掌。 “这一掌,是为杰哥打的。” 热丹的脾气的确人如其名,心性却是好的。 没想到生气的时候更可爱了。宇唯心想。 “算了,你回去吧。” 宇唯十分难受却很干脆地说。 只见宇唯又要扔冰檐棍,缺耳阻止,对着冰檐棍道:“棍神棍神,多有得罪,可有文明一点的回去之法?” “没有。你们快去快回。没时间在这里打情骂俏的。” 宇唯并未答话,只问盗墓三贼“你们可知如何去往千植市?” “有……毕竟我是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千魔信心十足地说。 “二叔!” 热丹忽然大叫道。 “谁是你二叔?” 妖冠最先反应道。 盏璇是老大的表姐,现在又冒出一个热丹的二叔,这关系,有够乱的。宇唯不禁擦汗。 “二叔,是我呀,我是热丹。” 虽已时隔多年,女大十八变,容貌就算大改,但妖冠仍不会忘,那确实是他的侄女,而恒丹也同样。 只是现在早已改名换姓,不再是宅魅中人,相认起来也尴尬。 “我,愧对列祖列宗。” 妖冠似有千言万语…… “行了,别磨叽了。路上说吧。” 印邪说完转身欲带路。 宇唯正寻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叫热丹上路,这下好了,亲情“奸”情双丰收,皆大欢喜。 但很快听着热丹在耳边细数着七大姑八大姨,宇唯连问一句的兴趣都没有,不知是对亲情已经表示怀疑,还是对爱情心灰意冷,脚跟着印邪走,心随着大荒流。 他们越过坟墓,走到一处清华流霜之所,门槛那头是一座花坛,牡丹开得正盛,分为姚黄,魏紫两派,这象征着千植市的两个极端。 忌命空诀现世,附于宇唯体内。 千植市是什么?是字面上千种植物的意思吗?宇唯问忌命册。 一千个成精的植物君子或者曾在忌命界与植物们有过羁绊的魂灵,管理着个物种,构成了千植市这一盛世繁华。 我看过一本书,说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傻子,靠他镇村。它们是不是会动,会说话?宇唯自从上回去了万物国,到现在都按捺不住好奇。 只有植物君会。 我记得上回在万物国的时候冰檐棍的母亲就是千植市的垂植榆,还有冰檐棍去取浣傀药的时候遇到了原子弹。 本来我是不能将此情报透露给你的,因为在忌命界那也只是一堆乱码,忌命界对于千植市的存在目前还停留在史籍的传说和口口相传上。但既然你去过万物国,身份又特殊,我今天就告诉你一二。 多 谢,请说。宇唯能置身于如此趣味的问答,好好做做功课,忘记得失与情伤实属难得。 就在你失踪的第二天晚上,万物国的龙椅皇子在它们的纵横空间千植市投下了第一颗原子弹,冰檐棍虽取得浣傀药但也九死一生。浣傀君身亡,被炸死,自己的领地已被其他植物君瓜分霸占了。 “你说我就说我,能不能把我说得帅一点。”冰檐棍终于忍不住,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宇唯大为惊骇,其实冰檐棍一直都在,忌命猜心诀更是不在话下,只是低调,城府颇深,有时表面越张扬,实则内心越阴暗。 九百九十九植市?见冰檐棍又静默,宇唯 再问。 额……本来你们只要征得浣傀君允许,就可以直接取得浣傀药,但现在可能得往回魂君的领地取得回魂药,复活浣傀君片刻,才可以得到浣傀药。 被瓜分霸占的那些浣傀草我们去求求可以吗? 不行,因不是在忌命界,所有的浣傀草看似被其他君管控着,但实际上向阳而生,不会听之任之的,唯有浣傀君一声号令,它们才莫敢不从。 “主人,我们往哪个方向去?” 千魔见印邪犹疑,忙问道。 “拜访回魂君。”宇唯不假思索道,“要走多远?” “不远,十多分钟。” “那去浣傀君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也没走过,且看。”热丹还在旁边激动,宇唯只冷冷地问她“还走不?我不想和你含糊不清,暧昧猥琐。” 热丹向妖冠道“二叔别走。” “我要保护主人。” 妖冠郑重道。 热丹只好拉着妖冠到处合影,还好电话打不通,若是打通,估计还得在这待个三天三夜。 缺耳也是掏出手机这里拍一下,那里拍一下。 他们都迈过了那个门槛,只觉着眼前的景色越发的清奇,到处都泛着晕光,印邪带头,往魏紫方向走。 每到一种植物的领地,便会漂浮于空中,像在青棱居地牢下面的树洞里一样。 他们见到第一个植物君是灵芝君,一副正人君子天地玄黄的做派,跟他们点头示好。 那些人间历尽千辛万苦得来的野生灵芝,此刻在这里唾手可得。 散射的阳光慵懒地照在阔叶树和松棵松等木桩旁,根际地上,或针叶树上。 它们占据的地盘广袤,生生不息。 灵芝君远远地迎上来道:“忌命之子,欢迎您远道而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着便献上宝贵的灵芝。 “谢谢灵芝君,你可认识回魂君?” “啊,这……我向来不理俗世……” 灵芝君支支吾吾,宇唯却瞧见他满手伤痕,不像是动口不动手之人,又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灵芝君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姚黄和魏紫日夜颠倒,来回两地就像出国一样的倒时差,白天那些植物君温润如玉,到了夜晚却犹如鬼魂,为了自己植物繁殖领地而战,百年孤独。这伤就是昨晚它们互相争斗留下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魏紫是白天,而姚黄是黑夜,它们的植物君会间歇地打架。那么此刻如果我们立即返回前往姚黄,必会经历一场血战。 正是。 他们之后分别经过火山口,麦田,瓦尔登湖,见到了银剑菊君,麦田里的守望者,梭罗等人。 那银剑菊在人间濒临灭绝,在火山口却生命力顽强,生命周期可达90岁,一生只开一次花,就在临死之前,好似孔雀开屏却又昙花一现十分壮观。 热丹忍不住想去摘它们。 宇唯看到赶忙拉住她, 道“花都是有生命的?” “你听没听说过《葬花吟》?” “质本洁来还洁去?花落人亡两不知?” “所以,它们能赢得我此刻的欢心,才是最美的,若一直无人欣赏,那岂不寂寞死?” “你知道就好。” 宇唯却想到另一层意思,自己何尝不就变成林黛玉,而热丹却是那贾宝玉…… 热丹放弃了摘花,又跑到前面和妖冠唠家常。 风过无痕,却在他们行至的麦浪里吹出金色的海洋,那麦田历经风吹日晒,麦穗爆满,麦苗就像出鞘的弯刀,等着守望者收割。 守望者正穿梭于田间,宇唯他们也不搭话,不断赶路。 来到瓦尔登湖前,那水草就像梭罗本人,涤荡着一切灵魂,不断地净化四方。 宇唯觉着这样的植物最好,不去搭理它,它也自然不会来叨扰你,一路走得顺当和美妙。 终于到了回魂草的领地,却不见它们的踪影,只有一丛丛的灌木。 忽然宇唯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胸前的冰檐棍也有些异动。宇唯赶忙示意大家隐藏好。 “回魂君,你就帮帮我,复活龙椅,我们兄弟情深,怎奈生于帝王家。” 是传国玉玺!别人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赶尽杀绝,它倒好,反其道而行,宅心仁厚似的,这里面必有阴谋。 “不行,你兄弟作恶多端,在姚黄浣傀草的领地投下原子弹,致使浣愧君身亡,姚黄天下大乱。你还有脸来找我。” 回魂君义正言辞道。 “我向你保证,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应得的奖赏,就比如离开这白天黑夜的轮回。” 回魂君好像被打动了,略一沉思又说“你有什么好方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 玉玺打太极道。 “可是只有三日哦,三日之后龙椅还是会暴毙而亡。” “就让我们兄弟俩叙叙旧,你看我都未带一兵一卒。” “恐怕你想带也没有吧?就一逃犯。棍太子执掌朝政,公私分明。” “那也是我的好兄弟啊。” 传国玉玺压制住怒火,假意道,其实暗中摩拳擦掌,咬牙切齿。 “据说棍太子因你的阴阳修罗道变成了两个,龙椅呢?或许你可以去忌命镜里找找。” “就因为这样,才需要你的回魂草,让它彻底复活。” “好吧,条件是助我脱离轮回苦海。” 玉玺听罢喜形于色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不过等等,你总要让我尝点甜头,别到时一溜烟跑了,这没凭没据的。签下效劳契吧。” 效劳契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忌命世界里的一种契约,多用于忌命物和它的忌命植之间,与忌命人和忌命兽的生死契相类似。 看来回魂君并不傻呀。 它精着呢。 对了,除了姚黄,魏紫,还有两个名品,赵粉,欧碧呢? 那是万物国跟亿兽都。正因为不同空间之间相互制约的关系,玉玺的贵体才修炼出了阴阳修罗道。 “好,这个没问题。” 玉玺竹篮打水一场空,恐怕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回魂君挥出一张天书一样的纸卷,那纸卷也是忌命物,有理有据道“那就在我上面签字吧。” 忽然一阵阴风飒飒,就像上回在盘龙殿放出阴阳修罗道那样。 宇唯只觉着胸前红光一闪,自上回芸庄的妒火之后,忌命火诀由于此次冰檐棍的怒火应运而生,将阴阳修罗道封印于股掌之间。 “冰檐棍!” 玉玺气得瑟瑟发抖道 。 “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回魂君嘲讽道。 “我算听明白看明白了。回魂君你要小心,它想要用阴阳修罗道复制粘贴你,到时你变成两个之后再要挟于你。” 冰檐棍跳出来道。 “知道。多谢棍太子出手相救。” 回魂君作揖道。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49章 各种疲劳 这时一架直升机飞入回魂君的领地,接骂骂咧咧的玉玺撤退,冰檐棍只是恫吓。 “该不会那飞机是匀佑的分身吧?怎么到处都有他?你怎么不追赶?” 宇唯心急地问。 冰檐棍并不答话。 “毕竟那身上也是流着同样的血。” 这一路上缺耳很少说话,其实什么场面没见过,独独这忌命册上的记载却成真了。 “我们也是来找你要回魂草的。却不是为了救龙椅。” 见玉玺落荒而逃,冰檐棍开门见山道。本来它是不想掺和进宇唯的救人行动的,只是自己身份暴露,见回魂君欠它个人情,近乡心怯,就出头道。 不然自己堂堂一个太子,击退兄弟保护回魂君不合常理。 “我知道,你们稍等片刻。” 回魂君客气道。 龙椅一开始苦口婆心,继而狼子野心一无所获,冰檐棍一登场出手得卢,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那些灌木丛不断地抖动,颤颤巍巍,竟都飘到空中变成了一株株回魂草。 这回魂草却长得和浣傀草一般模样,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回魂君采了两株献上道“再次感谢棍太子,为表敬意,再多送上一株。” “怎么?你知道我们要来?” “天机不可泄露。” 宇唯不禁问道“怎么使用它?” “它不像浣傀草需要炮制,只需给死人服下或者置于遗骸之上便有效,记住,只有三日。三日过后,再无回天。” 回魂君慎重其事道。 “因事出紧急,暂且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这是当年冰檐棍闯荡江湖所用的口头禅,它将两株回魂草丢给宇唯,便回到宇唯的胸前。 “等等,我还有一言相告……姚黄那边,此刻正兵戎相见,或是过了子夜,再去可好?” 回魂君诚恳地劝说道。 “你自己拿主意。” 冰檐棍沉甸甸地丢出这句话来。 “真的是步步该灾。” 这好像成了宇唯的口头禅。 热丹却说“此刻老大那边已是十万火急,杰哥也冒着生命危险,如果你觉得危险,那我去。” “巾帼不让须眉阿!” 缺耳叹道。 宇唯瞥见妖冠正诚惶诚恐地看着自己,刚听到热丹记挂着托城,内心涌起嫉妒和不甘。 “就让我这须眉浊物,陪你走一遭吧。”宇唯看似自谦却又豪迈道,说完看看橙色的土地,瞧瞧紫色的天空,大叫道“不好,要快!必须赶在匀佑之前。” “别急,现在的姚黄岂是一架破飞机说闯就能闯的?” 冰檐棍冷静道。 “如果要快的话,属下有一计。” 印邪终于开口道。 “你想从魏紫挖到姚黄?” 缺耳像学会了忌命猜心诀一样,一语中的。 “我们的盗墓分为时间上的盗墓,空间上的盗墓,时间与空间上的盗墓,都是追求一些老古董的东西……”印邪絮絮叨叨起来。 “啰里吧嗦的,吵死盗墓四贼里最强的了,就是利用空间上的盗墓到姚黄。” 千魔一语道破。 “我倒好奇时间上的盗墓是什么?” 就连缺耳也闻所未闻。 宇唯斟酌了一下,将其中一株回魂草交到印邪手里,指挥道“你们且在回魂草和瓦尔登湖的交界处挖去浣傀草的地盘,我们从另外一边赶过去,看谁先到,先到先得罪人。” 热丹听到莞尔一笑。 印邪应了一声,马上带领二贼开始勘 探地形,打起盗洞。 “你们其中一个带我们前去吧,我们不识路。” 宇唯刚要动身才想起这一茬。 妖冠请缨,因和自己侄女多年未见,不免想起许多事许多情,只是光华流转,很多都已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宇唯他们只听得他们一族本是宅魅大户人家,却在九几年的时候遭匪雷迫害。妖冠本名笛冠鉴,是家中二子,大哥在动荡中死去,几个弟弟都改名换姓入赘他乡。到了热丹这辈只剩她还有一个走失的弟弟,香火难承。 热丹从小失孤,却能不屈不挠,一讲起家乡话妖冠那个哭哭啼啼,宇唯也十分心疼,一路上瞧了热丹半晌没有说话。 闲言少叙,宇唯,热丹,缺耳还有妖冠正赶路,沿路的美景随着烈日当空照而变得影影绰绰。 在到了他们原先出发的地方时缺耳突然说“可以召唤鲲鹏了。” 因为他正感到前方有股妖气腾腾的杀意。 宇唯站稳脚跟,定在原地,忽然跺起小碎步,向另一个世界发出忌命语,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召唤出了小鲲鹏。 “怎么会这样?” 宇唯极为不解。 “可能你动情了小子,还不够成熟。” 缺耳总结道。 那小鲲鹏像只被关在动物园玻璃窗里的小乌龟。 热丹少女心爆棚,很想领养这只小可爱。 “你让朱雀把你甩到半空再试试。” 缺耳建议道。 宇唯如实照做,却召唤出了滕龟。 那滕龟一到陆地就收起四肢,做起了缩头乌龟。 “不管啦,先让朱雀载我们一程吧。” 宇唯意兴阑珊道。 朱雀本来可以说是火焰之王了,不曾想刚踏进姚黄惊恐异常,将宇唯他们都抛向空中。就跟当时在黑人岛上空翼龙见到朱雀一样大同小异。 此刻姚黄是半夜,与忌命界同步。 但宇唯就像这黑夜里的王,所有厮杀不断的植物君一动,就燃烧了起来,并送了个火皇冠戴在宇唯头上。 不明所以的火种还生出了一个女火皇冠要送给热丹,被热丹一脸嫌弃地拒绝了。 这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 因为你的忌命火诀。 现在怎么办? 赶快去浣傀草那,不然照这样烧都烧完了。 可是宇唯一移动,那山头的火焰也跟着移动,占地约2,3平方公里。 “交给你们去取啦。”宇唯将回魂草塞给缺耳,一脸无辜道,又问妖冠“还有多远?” “就在山的另外一头,与茶君陆羽挨着。” 原子弹对姚黄的影响大吗?宇唯问忌命册。 大,核辐射吗。所以陆羽才会搬到这附近,毕竟能躲过核辐射的只有三种人,种茶的人,卖茶的人以及喝茶的人。 宇唯退出姚黄,里面的火焰渐熄。第一次不当灾难的主角真好,他轻松地叹了口气。 但一想到晕倒的人们就又担忧起来,却见缺耳还在犹豫,蹒跚踱步,就又叹了口气。 “我只答应你叔叔负责保你万全,不离你左右,可不敢冒险。” 缺耳见状忙撇清道。 热丹从缺耳手里夺过回魂草,跟着妖冠,只往姚黄奔去,因火焰刚熄,众植物君摇头晃脑,还没清醒过来,一路走得顺畅。 “要小心,热丹!” 宇唯在结界外大声疾呼道,忙命朱雀跟滕龟跟上。 宇唯又开始跟冰檐棍商量可不可以前去帮助热丹。 就在冰檐棍勉强答应 ,走远之际,宇唯怀里的瓮鳖罐动了一下,像小孩子踢母亲肚皮一样调皮。 宇唯想掏出来看个究竟,它自己倒先蹦了出来。 忌命物! 对哦,千植市是万物国的纵横空间,按理说它也会说话! 它一定有千言万语! “瓮鳖罐先生,您好!” 宇唯套起近乎道。 但它却闷不吭声,好像说话对于它来说是稀松平常一样。 它该不会太久没说话傻了吧?宇唯忍不住想。 瓮鳖罐朝姚黄看了看,又跳过来杵在地上,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样子。 远在千米之外的瞎子奴兽君正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只是每越过一个植物君的领地,就有一场决斗。 “我明白了,是奴兽树,它长在瓮鳖罐里,你一踏进姚黄,奴兽君就感应到了,妙啊!” 缺耳大彻大悟道。 宇唯虽觉着有道理,但正生缺耳不拼命救人的闷气,并不答应。 缺耳说完就往姚黄接应奴兽君,奴兽君闯过几道防线之后,已筋疲力竭,累倒在地。 想彻底逃出姚黄谈何容易。 就连最近的曼陀罗君身为世间十大毒君之一,刚被宇唯的火诀灼烧,现在又投入了生死疲劳的厄运,像极了人间熬夜上班的打工狗。 缺耳背起奴兽君,却骤然双腿发软,被曼陀罗君下了蒙汗药。 宇唯不惜得罪曼陀罗君,抱起瓮鳖罐再次闯入姚黄,顿时又烈焰滔天。 “奴兽树还你。” 瓮鳖罐终于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娇滴滴,却好似立地成佛道。 奴兽树自幼长于瓮鳖罐内,虽是姚黄的种,却有人间的情,此刻从罐中攀援而出,就地取材,像搬家一样,生长在了曼陀罗君的领地上。 此刻忌命火诀对于它并没有效果,曼陀罗君却快要被烧死。 这口阴凉并不能给奴兽君带来舒爽,也中了火诀,但他很快就与奴兽树心意相通,猜到忌命之子担心的是刚从它身边擦肩而过的女子,大叫一声“瞎子算命,一抓一个准!笛热丹,芳年18,为天上王母娘娘的一颗腾,今日命数已尽,特来取她性命。若要化解,还请忌命之子移步。”说完就闭眼了。 宇唯听他说得真切,并不像随口扯谎,心下狐疑,关心则乱,将缺耳推出姚黄,瓮鳖罐也一直跟着缺耳。 宇唯来不及细想,急忙往前面赶去。 那受灾的地方正在一寸一寸地移动,宇唯时而飘在半空,时而略过地面。 少顷,便看到朱雀,滕龟铩羽而归。 情急之下宇唯竟能与滕龟对话,滕龟摆动着身躯发出类似于地震的颤音,宇唯听进去了。 大意是说热丹安全赶到浣傀草的领地后,成功复活浣傀君,取得浣傀草。 只是火焰渐熄,领地周围的罂粟君和茶君他们又与浣傀君展开角逐,慌乱中热丹和妖冠不知还守没守得住浣傀草。 与此同时盗墓二贼也通到了浣傀君领地,将昏迷的热丹和妖冠救进地洞,往千植市入口那打洞过去了。 “看来还是盗墓二贼说的对,快回去。” 宇唯正欲爬上朱雀背上,朱雀却感到恐怖的热能一般,喷薄出火焰却又立马消失在了咫尺间。 此刻整片幽暗的天空都被染红了,像晚霞一样夺目。 宇唯做了无用功,又开始担心热丹怎么样,火速返回。 却说二贼这边又孜孜不倦地往入口赶。 茶君刚用高浓度的茶香熏晕热丹和妖冠,因妖冠挡在前面,所以中的毒会深些,热丹却渐渐清醒过来。 成功挖到到入口处,他们只看见晕着的缺耳。 热丹发现姚黄边界不远处正挺拔着一棵树,与曼陀罗君的地盘格格不入,想都没想就踏脚进去,二贼刚收拾好工具,阻拦不及。 那曼陀罗君是个变态,设计的领地风格就令人动心,便给热丹下了催情药,正欲得手,又被宇唯的火诀覆盖住,不由得骂娘。 热丹踉踉跄跄地走向奴兽树,正好扑到宇唯怀里。宇唯见她没事,只是样子妩媚怪异,便关心道“热丹,你怎么了?” 话毕宇唯也感觉自己一阵迷糊。 “我好热,好需要……” 热丹紧紧抱住宇唯,香汗淋漓,干柴烈火,身不由己。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0章 有情皆孽 他们赶了七八里路后,热丹在宇唯怀里睡去了。 尽管双方都是被曼陀罗的迷药所致,但宇唯成了小三,给托城戴了绿帽却是事实。 宇唯所受迷药较轻,先醒了过来。 收好遮羞布,宇唯心满意足地背着她走到千植市入口,缺耳和妖冠也醒了过来,印邪和千魔却躲在一旁研究着什么,不敢扰他们清净。 宇唯忽然眼角有点湿润,像是喜极而泣,那燃烧的情感,催出一串串痛苦而又幸福的泪珠。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千魔头也不抬,对着地面一脸无辜道。 妖冠心下也猜得大概,但也并不反对道“主人,都怪小的办事无能,没能将浣傀草送回。你和侄女……” 印邪咳嗽了一声。 “甲壳虫来报,三贼修的坟头上长出了不少草,冒着烟雾。” 缺耳提醒道。 “好事还是坏事,莫非……”宇唯沉吟道,“印邪带路。” 三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异度空间。 而此时因奴兽树独树一帜的存在,奴兽君和曼陀罗君被活活烧死,姚黄和魏紫也天下大乱,但那都是身后事。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缺耳和三贼不禁叹道。 在他们眼前,那茂密的三丈高的浣傀草像一种信号,传达着希望或是绝望。 宇唯一挥狭刀,那浣傀草轻轻落到手中。 在看到狭刀的时候,他想起了芸庄,自己见异思迁有负于她,内心愧疚却也像理所当然。 古时候的男人可以纳很多妾,如果现在可以,他也会写一百封情书,但其实爱的还是一个人。 印邪将手里的回魂草交给宇唯,跟千魔进了坟墓。 妖冠与其说是请求不如说是嘱咐宇唯照顾好热丹,也进了坟墓。 宇唯用力一摔冰檐棍,背着热丹和缺耳又重新出现在了君庐天井。 理激正在客厅里打着盹,在没被他发现又要难以应付时,缺耳又溜进了异度空间。 “我这是在……” 热丹在宇唯耳边呢喃细语着,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将热丹抱进左偏房内休息。 “宇唯!” 很熟悉亲切的声音,是吾铭!他和两名手下已在庭院等了许久,听到天井有动静便走进去,刚好看到宇唯的背影。 “你来得正好!” 宇唯激动地走出来道。 崩—— 忽然庭院外一阵巨响,类似于汽车爆胎的声音。 又是爆炸?别又有人伤亡?宇唯叫苦不迭。 宇唯等人赶忙奔出去查看,只见托城一只手拽着一个人,另半边身体以及手臂因撞到墙面而鲜血淋漓。 “臭小子,竟敢到萧门劫人。难道是世门的人不成?” 锁烈脚踏前座邻居的屋檐,尾随而来。 宇唯心里正没有盘算,听到“萧门”二字忙提醒吾铭“这托城跟我是同一帮派的。你吩咐下锁烈吧。” 吾铭马上反应道“萧门手下听命,这人我保了!” 一看到吾铭锁烈顿时压低了声音道“少主好,少主痊愈了?属下下午刚从荷坪医院赶回萧门。傍晚听闻少主被宇唯少主救去医院了。这人是……” “你且从旁听令。” 宇唯听吾铭这话虽少,口气倒十分像个少爷,那可是实打实的少爷,哪像他,名存实亡。 那两名便衣本在万迁君庐的巷道里打着瞌睡,一听声响连忙赶来,见是熟人锁烈知是忌命世界的纠纷便走开了。 而邻居们已是司空见惯,毫无反应。 “咳咳,还 好还好,束渊瓶在这边。” 托城从没受伤的另一边口袋里掏了出来。 一个瓶内闪着黄色的雷电,缠绕住星星之火,一个瓶内是一种黑色的火焰,与这个世界圆凿方枘。 “这……” 锁烈正欲说话,见吾铭使了个眼色,不再多嘴。只是有一事他必须秉明,便在吾铭身旁耳语了几句。 吾铭听完神色大变,欲寻一僻静处与宇唯商量。 “对了,吾铭,有一事这才想起来问你,绵黎她怎么样了?前天晚上恒坚说绵黎被软禁起来了,可确有其事?” 宇唯忽然问道。 “没有的事,昨天还跟我联络呢。吾铭有些着急忙慌地否定道。 “会不会……” “吵死啦,吵死啦。”理激打了个哈欠,捶捶背,松松筋骨,慢悠悠地走到庭院。看到这场景“哇靠”了一声,问道“老三,这是英雄救美还是什么?” 这当口宇唯已从托城手里拿到束渊瓶,开始准备炼制唤傀药。 只是当他走近托城时发现另一人的身材轮廓十分熟悉,再看那脸,是菊盏璇,已经昏迷,不由心下一惊,忙命遁理激和遁裴扶两人去右偏房治疗。 眼下救人要紧。 宇唯将浣傀草用蓝魔幻影控制悬于空中,召唤朱雀,火木龙,二火先后灼烧,那草由绿变焦,看起来却更有生机。 反核武器的炮火从束渊瓶内引出,又是一场浇铸。 紧接着和吾铭合作的魔杖之火又惊呆旁人。浣傀草由焦转紫。 火山口的黑火给浣傀草注入新的灵魂,变得黑紫难辨。 火葬场的零星半点之火仿佛让浣傀草重获新生。 最后冰檐棍的火诀来得及时巧妙,浣傀药终于炼成。 这天下之火数不胜数,而宇唯却用了榜单里的前三味和偏门的四类,宇唯有个想法,去做个炼药商人倒也不错。 在炼制的时候宇唯已听闻萧q老婶病重,吾铭必须赶回去探望见面,便撤了七天绝佛迹还吾铭一个自由身,又命遁裴守好万迁君庐,自己跟理激踏上朱雀往集仙方向去。 朱雀好像在进化当中,在刚见识了忌命火诀之后,它变得异常温顺,越集中精力飞行飞得愈加迅猛,宇唯两人听得耳边呼呼作响,不一会便到了镇迁楼楼顶。 缺耳建议道“救人的时候露个脸,让贵族们记住你,日后好发财。” 宇唯觉着有理。 理激见了韵萍反常地乖巧,直呼老大老大。 宇唯将浣傀药抛向天空,冰檐棍不一会下起滂沱大雨。 已近天明,曙光乍现,那些被雨淋过的贵族都苏醒过来。 组敢梦游发癫,被旷业,劳闲和几个特署兵押去精神病院。 韵萍带着几个特署兵,安排着现场的善后工作,一个寒门之女竟有如此魄力且见过大世面的真是不多见。 其实组敢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安排了韵萍暗中策应,也算是神机妙算,高枕无忧了。 “是这小子救的我们。” 有个贵族晃过神来道。 记者们已经从镇迁楼外混进了几个,争相采访报道着。 这是韵萍有意为之,名利双收。 宇唯也是被围堵着,风头比韵萍更甚。 “过来,宇唯,站我们中间。辛苦了。” 韵萍和颜悦色地把c位让给宇唯。 宇唯客气地谦让了一番,但贵族们却英雄英雄地喊着。 “应该的应该的。” 理激什么都没干,合照愣是上了忌命报的头条。 人 群里宇唯寻找着慧华和兆环,慌乱中有人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晚去缺耳大叔家找你。署名慧华。 那字龙飞凤舞,柔中带刚,却一目了然,颇有大师风范。 一小时后,宇唯他们又回到了万迁君庐,韵萍听说热丹昏迷,托城受伤忙着急地赶来瞧瞧。 一夜没睡,宇唯有点昏昏沉沉,但一想到可以看到热丹就激动不已,他该负起责任,只是这孽恋又有谁会成全? 遁裴拿着水泥砖块在筑墙,门口坐着两个便衣像门童一样,一听到有声响,急忙起身。 见宇唯身后跟着特署兵更是毕恭毕敬。 “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好吗?” 宇唯刚走进庭院,听到天井里传来这句话就犹如晴天霹雳,看来还是被托城捷足先登了。 “七人帮好事将近。” 韵萍斜视了宇唯一眼就能故意如此说道,让宇唯跟托城有隔阂,自己好制衡两人,超然其上。 只是当韵萍踏进天井后,一下子傻眼了,托城下跪的对象不是热丹,却是自己的表姐菊盏璇…… 盏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被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毛头小子求婚,却像普通女人一样显得十分扭捏害羞,不知如何是好,很不自然。 热丹早醒了过来,也在场,表情尴尬错愕。 宇唯也是服了,这在偶像武侠剧里的桥段居然出现在了这。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缺耳感慨道。 但宇唯转念一想,机会来啦,便也得意窃喜。但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想看看他们如何收场。 理激火上浇油道“祝贺老三找到真爱!” 热丹挥拳朝托城就是一抡,却被盏璇抓住。 “你个骚娘们竟敢勾引我家……勾引托城,还敢跟我动手!” 热丹妒火中烧,另一只手向盏璇扫去,又被瞬间移位的托城的左手挡了回去,那手已经过包扎,虽然一碰到就痛,托城却毫不在乎。 热丹想问手怎么了又觉得这不重要了。 “丹儿,我……” 托城也不知从何说起。 “别叫我,真是觉着恶心。连中年妇女都不放过的变态。” 热丹嘴上虽如此说,心却很痛很痛。 “确实,我是中年妇女。” 盏璇坦然道,松了手。 “这都不打紧,我只希望以后我们只心系彼此。” 托城又忘乎所以,撩起盏璇。 “嗯。” 很明显两人热恋着,这闪恋真的是…… 谁也没有觉察到宇唯移步向托城,使出七天诀佛迹。 托城中了一掌,却躲过七天诀佛迹。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枉费热丹如此对你。马上给我滚出君庐!”宇唯还是忍不住出风头,喜不自胜,假装为热丹出头,其实是要赶他们走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还有你,菊盏璇,不是跟我们世门有仇吗?还敢在这里做小三?” 宇唯表明立场,既离间热丹和托城,又想让托城和盏璇团结起来,一石二鸟。果然托城知道的太少,还没看破,一心想维护盏璇。 盏璇却说“哼,你那个丹儿也好不到哪去,睡在世门卧室,脏女人!” “你这个香女人,不一样睡在我这?大言不惭!” 宇唯回怼道。 “难道你和宇唯?” 托城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也演得凄凉悲伤道。 “我们是清白的……”热丹哭得双眼迷离道,显然已经忘记了昨夜的事情,越说声音越低越卑微,“好像有个梦……” “我看是在世门卧室做春梦吧。” 盏璇明显是情场老手,厉声道。 宇唯被揭发得怪不好意思的,只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老四,你昨晚是不是也在这?” 托城感觉这里面有猫腻,多个心眼问。 “我睡着了,哪里知道。”理激说完吐一吐舌头,将一切撇得一干二净,这两个都是帮中人,是同村玩伴,北庄九济子。宇唯还是他的好邻居,可以让他看好戏的邻居。 “你说实话……” 托城紧追不舍地问。 “这个是重点吗?你竟然还怀疑我?” 热丹声嘶力竭道。 “老三,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向我……向盏璇告白?” 听他们每个人这十几分钟的交谈,其实韵萍已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只是这个中缘由还得由当事人亲口说出较好。 “回老大,我去萧门火葬场取火焰,见到萧门有人追杀她,就将她救回,没别的。” 托城诚实道。 热丹已心如死灰,找韵萍痛哭不已。 “老六,你跟宇唯……” 韵萍大吃一惊,瞠目而视。 很奇怪,宇唯在奴兽树下的种种韵萍并未感知到,但热丹的意乱情迷却清晰可见,令她作呕。 “算了,情情爱爱是你们的事,我就不插手了。只有一点提醒你们,别动不动就动手。” 韵萍倒吸一口冷气,释怀道。这下不仅宇唯跟托城有矛盾,本帮的神仙眷侣也反目成仇了,正合她意。 “估计是你有负我在先,我们分手吧。” 托城望向热丹,决绝无情,这个借口开得如此草率却准确。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1章 梦里梦外 此刻宇唯只需承认与热丹的事情,一切就顺理成章,让“姐弟恋有情人”终成眷属。 托城确实眼光不错,盏璇要胸有胸,要臀有臀,凹凸有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我都说了,我们没有!你真的想好了,就为了一个陌生女人,你就要编个借口来抛弃我?” 热丹的眼泪已经流干,可心在滴血。 “她不是陌生女人,是我一眼就能看到这一生的恋人。” 托城本来冷酷少话,没想到一说起情话来却一套一套,连理激听了都在那偷笑。 “热丹,他们不走我们走,眼不见为净。”宇唯用纸巾擦干热丹的婆娑泪眼,从客厅里拿了两双禹魏平日玩的墨镜给彼此戴上,“刚好日出,别错过好时候。” “我就说,你和宇唯果然有一腿。” 托城已越陷越深,伤人于只言片语间。 “我跟他还认识不到一天……” 热丹又欲反驳。 “我们认识也没一天呀……” 托城颇有自知之明道。 “好了,不解释不解释。你傻呀,还跟负心郎较劲?他说再多,无非就是要和骚娘们在一起。” 宇唯穿针引线道。 “臭宇唯,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将你生殖器挖出来挂避雷针上。”盏璇河东狮吼道,“要不是情报有误,你早没命了。我们走!” 说完托城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只跟韵萍打了声招呼,便跨过遁裴刚筑好的墙壁,踏着几片瓦砾,消失在了一片晨光中。 热丹刚还很配合宇唯,这会万念俱灰,扔掉墨镜,躲开旁人,一个人缩在天井角落里哭到没朋友,没有眼泪,却伤心绝望。 宇唯心疼地看着,不知如何安慰。但他沾沾自喜地掏出手机去充电,刚一开机就发现手机被打爆了,都是些陌生号码。 “既然没什么事,老大我也先走了。” 韵萍瞧了热丹一眼道,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别急,老大,喝杯早茶,吃个点心。” 宇唯学起爷爷早晨时的待客之道,却才发现家里连水费都没交。 刚刚还一片阴暗的客厅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亮起来,韵萍打量了一番道“早就梦想着能踏入万迁君庐参观参观,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七人帮还缺个根据地呀!” 宇唯忽然想起韵萍有猜心诀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 既想跟她好,又不想被她了解底细,还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了,这是你的酬劳。” 韵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些钞票。 宇唯一看到钱就两眼放光,但还是假装有钱客气道“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每个人都有的,就托城没有,这是对他的惩罚。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韵萍又猜到他在想什么,先发制人道。 “我的怎么那么少呀?” 理激激动地拆开信封后失望道。 “都一样都一样。”宇唯将信封揣进怀里,也不急着看,但感觉沉甸甸的,“老四也帮了大忙,束渊瓶就是他提供的。” “老四就是太懒,不然老大都是他的。” 韵萍假意试探道。 “老大永远是我们老大。” 宇唯拍马屁道。 “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理激开玩笑道,被韵萍敲了敲脑门。 宇唯也是困得不行,直打哈欠,但韵萍这个人精还在,万迁君庐里那么多秘密可不能被窥探到,必须小心应付着。韵萍也隐约感觉得到,便废话少说“好了,我得去地下钱庄收租了。你们休息吧。”说完 去拉哭得昏天暗地的热丹。 “地下钱庄?那不是活门管辖的赌场吗?我陪你同去。” 宇唯绅士道。 “不用,不是有特署兵哥哥吗?” “吃完早餐再走。让热丹留在这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也好。” 韵萍与宇唯互存了手机号码。 然后宇唯从君庐的冰箱里拿出几瓶八宝粥,还没过期,但因为没电了得赶快吃掉,真是勤俭持家。他又想着得打电话叫下外卖,让韵萍吃几口热粥,韵萍像知道他意图一样夺过手机道“不用不用。” “我去煎几个荷包蛋。”宇唯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保鲜鸡蛋。 遁裴听闻立即迎了上来道“少主我来。”他刚筑完围墙,因为停水,所以用庭院里老式摇井的井水洗得双手冰凉。 好在荷包蛋只需要加点油不用纯净水,不然就算巧妇也难为无水之炊。 “没什么事我先撤了,回家吃不香吗?” 理激伸了伸懒腰道,无意间刺痛宇唯。 理激刚走,就听得门口有人走了进来,被便衣拦住。 “宇唯,我是随叔,你回来了。昨天去哪了?就单单看到遁裴被挡在门外。” 走进来的原随热心道。 宇唯走出天井道“没事,我在缺耳大叔家。” “那就好,瞧我这,昨天早上带了许多好吃的,今天啥也没带,得了,我去麒北圩买点。”“不用麻烦叔,谢谢了,我们正吃着呢。你要不要?” 宇唯说完吞了一口八宝粥,沁人心脾的凉快。 “渊叔你也来啦?” 韵萍刚准备走手就被原随旁边的立渊一把抓住,只好大叫一声让宇唯知道。 那几个特署兵见势头不对想来押下立渊,但显然小瞧了立渊,来自各种真实格斗的散打棋逢敌手,对抗忌命功与忌命武融合的术诀。 立渊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但也没占多少上风,由于昨天与分身打得用力过度,很快就体力不支。 “玩一下就可以哦,别在这打,毁坏了这里的东西你们可赔不起。” 宇唯困意上来,说得虚空无力。 “他昨夜忙活了一夜,先让他休息一下。” 韵萍脱身便走。 这时遁裴将几个荷包蛋呈了上来。 “不来一个……” 宇唯假装挽留,韵萍和特署兵已走远。 “我还要去种田呢。”原随置身事外道,“立渊你有什么事跟宇唯讲,别让我白带路。” 宇唯已打不起精神来,困得眼皮狂打架,跟在初中学校上课时一模一样。 “宇唯,我爹已近年迈,不能亲自来护你周全,他说今天无论如何要我来看看你。欢迎你去我们的栩日馆一坐。” “好的,看也看了……” 宇唯无精打采地说。其实他不能睡,因为还放不下深情的热丹。 “让他休息。”原随是个早睡晚起之人,深知破坏生物钟之不好,“宇唯他熬夜了。那两个黑眼圈大的。” “不是熬夜,是通宵。” 立渊笑道。 “为什么?这有什么区别?” 原随迟钝道。 “就像宵夜跟夜宵一样不同。” 缺耳补充道。 “通宵是很爽,熬夜是真他妈操蛋。昨晚在工厂里加班到吐。” 立渊回答道。 宇唯昨夜是很爽,他转身回到天井,不再理会两个叔叔的交心之谈,而他们也并不在意,这种感觉真是稀少又美好。 “遁裴,你去将电费水费交了,顺便查下我世门名下的产业还有多少。” 宇唯掏出一沓钞票,越说越没劲,遁裴领了命去。 热丹自己从客厅拿了抽纸,用力地擦了擦鼻子,又回到天井原位。 天气并不寒冷,宇唯昏昏沉沉,躺在天井冰凉的大理石上陪着热丹,两人就这样坠入了梦乡。 “小心!” 宇唯忽然看见眼前迷雾一般,热丹那瘦美高挑的身影却一闪而过。 “你怎么在这?” 热丹用红红的眼睛瞪着宇唯,尖尖的鼻子用力的呼吸着。 宇唯警觉地去摸狭刀,狭刀不见了! 两根凌隆锤围着他们紧张地颤动起来。 “小时候听奶奶说人是不能坐在天井角落的,会受到诅咒,甚至看见鬼魂。” 宇唯只想故意吓吓热丹,好让他醉卧美人膝。 热丹却一脸淡定道“我知道,我有阴阳眼,我看得见他们。” “是谁在那里勾引宇唯?” 迷雾中宇唯听见芸庄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禁惊惧。 我们这是在哪?宇唯在梦里还可以问忌命册。 你们三人的意识在梦里交错了。以前两个的时候是交换。 什么鬼? 就是鬼。 就在这时宇唯身上的手机响了,手机不是在充电吗?宇唯也分不清是梦里梦外,很烦躁地将它挂断了。 宇唯和热丹背靠背,不安地看着四周,迷雾越来越浓,可见范围不断变小。 宇唯的手情不自禁地要与热丹十指紧扣,热丹大叫一声“耍流氓啊你。”躲开宇唯。 唉,昨晚还绕指情柔,现在就铁面无私了,宇唯心想。可这样我就越喜欢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可热丹这一躲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宇唯记得上次是两个物极必反的梦,一个是美梦,一个是噩梦,所有人物都出现。上上次做梦好像是在芸庄的回忆里,所有动物大都出现。 我知道你们在哪了?忌命册不问自答。在动物园的荒岛上。 那现在怎么办?应该梦醒了就没事吧。宇唯东张西望,找不到热丹,很是着急。 如果不能斩断彼此的情劫,走出自己的心魔,你们就很难走出每天晚上如轮回般的梦境了。 只要找到热丹,什么都好说。但为什么是这?出现在这? 因你的忌命兽诀。这里虽说也是属于你的忌命兽领地,但都是动物园病恹恹的动物,不像原始森林里的难以驯服。 那现在我能做什么? 在芸庄和热丹中间选择一个。有一个终有一天会被困在这里。 我知道我是渣男,我已无可救药,但我也百毒不侵。我都要! 宇唯原地召唤出朱雀,越来越信手拈来,连缺耳也羡慕这雷霆手法。 他想骑上这朱雀一览这迷雾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作祟? 忽然一个既像猫叫又叫虎叫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热丹一声锐利的尖叫划破迷雾。 “学着我点。” 缺耳口吐出了一种嗡嗡的忌命语。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学?” 宇唯轻蔑道,说完便手持双锤一阵加速踩过朱雀,只是好像迷雾之外还是迷雾,周围变得一片安静。 朱雀朝宇唯这边喷出火焰,霎时形成一个红黄的环绕圈。 “热丹,看到火光就叫下我。” 宇唯有些慌乱道。 “宇唯,我们现在只能在梦里见面了。”不知何时闯入火圈内的芸庄在宇唯背后轻声细语,却难掩百般凄惶,“我父亲要我和恒坚结婚,一起对付麒北,尤其是命忌门的仇敌。” 宇唯转过身一看,却见芸庄长发飘飘,淡妆浓抹,却又毫无精 神,脸色惨白,像是传说中的禁婆。 芸庄中了梦季杜的阴阳催眠诀了,千万别听她的话。忌命册又率先说道。 不是,梦季杜的尸体不是在妖冠的鬼玺里吗? 因为养气藏尸,梦季杜的部分意识已经被唤醒,就藏在你们的梦里。 吾铭和臭彪的阳寿会不会折了? 到现在还有时间关心别人。他们只要好好休养,并无大碍。 怎么救芸庄? 再闯唐塞殿。又或者,待她闯出。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2章 末日审判 宇唯倒吸很多口冷气,看来朱雀的火对于中诀的芸庄并无用处。只好召唤火木龙,动用忌命火诀了。 “你真的要嫁给恒坚吗?” 宇唯绝望地挤出这句话来。 都说了不要听她的,因为这里面有情劫,很容易就陷进去,被蛊惑了还不知道。忌命册几乎是扯着嗓子眼在宇唯耳边大叫。 “刚刚那个女子可是你的意中人?她和我,你选谁?” 果然这个芸庄一下子击中了宇唯的软肋。 宇唯和芸庄的关系好像就隔着一层窗户纸,一直没有点破,当时在万物国的最后一夜二人缠缠绵绵,宇唯竟也在这个话题上犹豫了,因为门当户对的依纯。 芸庄生着闷气宇唯转移注意,逗她开心她才强颜欢笑。 “我们终究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 虽然眼前这个芸庄是个幻像,但说的话句句戳人心窝。 “天王盖地虎!” 热丹拿着画板在半空出现往芸庄头上砸去,芸庄往后倒退,甩出狭刀,将那画板扎破。 因朱雀已认识热丹,所以并未阻拦她。 宇唯见热丹相安无事,一颗心终于放下。 “你跑去哪啦?” 宇唯关切地问。 “死了都不关你事。” 热丹不屑赌气道。 “心是会痛的,谁也骗不了。” “你……” 这时宇唯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自己脑中的意识竟强行地飘出了他的体外,本体只剩个躯壳。那股意识在半空看到,热丹抽出画板,画了只纸老虎与一只病态虎搏斗,又降服了两只模模糊糊的鬼魂。完事便往这边来。 还能穿越时空了解过去?意识回到本体宇唯好奇地问忌命册。 穿越梦境,不是时空。 我们目前的这些话语事情芸庄醒了还会不会记得。 会,那也是她的梦,不仅会,印象还很深。 宇唯顿感矛盾丛生,神色大变。 连睡个觉都冒险连连,多灾多难。 此刻在异度空间里,瓮鳖罐里的忌命兽也想要混到这座荒岛之上,因没有奴兽树镇压,罐沿已出现裂缝。 但被缺耳克制住了,随便跑出一只巨型忌命兽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于瓮鳖罐为何跟着缺耳,从缺了奴兽树与缺了一点耳朵联系起来就管中窥豹。 “难道你不用睡吗?缺耳大叔。” 宇唯身上虽有忌命魔诀,但身边发生的魔幻事件自己大都一知半解,难以定夺。 “我也在做梦呀。” 缺耳大叔回应道。 怎样破此幻象?宇唯转而问忌命册。 忌命火诀。 果然。 “火木龙!” 宇唯又想要在热丹面前高端大气上档次,狂拽酷炫吊炸天,心情十分激动,手舞足蹈。 冰檐棍和凌隆锤却被芸庄收了过去,显得宇唯好像赤脚医生。 虽说芸庄有忌命物诀,但宇唯也是物长老,百宝箱一打开,各种兵器界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被蓝魔幻影紧紧控制。 “你还是不爱我,还是想和这个贱女人在一起。” 这个假芸庄集中了所有的怨气,死循环地重复着嫉妒。 热丹见宇唯身上除了小盔甲,已再无明显标志,自己也很快易容成了宇唯,再将自己胸前的项链变成小盔甲。 那幻像却也有情感,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就现在!” 热丹趁势而起,往芸庄东南角泼了点黑狗血,又使出避邪神物黑驴蹄子,才将芸庄压制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话会蛊惑人心的。” 热丹得手,喘了口气道。 宇唯也知道,但那假芸庄把该说的都说了,将他的痴心勾起,发怔着,掉落的冰檐棍和凌隆锤悄悄地回到了他身上。 当宇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傍晚,寻遍了整个万迁君庐,热丹已不知所踪,这又让他感慨万千。 他尝试着坐到天井角落,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家里已经来电,宇唯忙去客厅打开黑匣子,看到热丹往忌命校的方向去了。 许是得上课,他想。于是又拿手机拨给韵萍问热丹的手机号码。 “干嘛?你想追她呀?” 韵萍在电话那头故作惊讶道。 “是。” 宇唯敲打着装黑匣子的柜子,那击打声好像有七个音符隐于其间,但他并没注意。 “好吧。” 打得通却没人接,宇唯心生疑窦。 遁裴在厨房里忙碌着,还没来得及禀告宇唯“少主,睡醒啦。水费电费已缴清,一共是三千六百八十块三毛。” “这么贵。” 现在就算拿宇唯一毛钱都心疼。 “还有……”宇唯见遁裴支支吾吾,知道必有蹊跷,干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你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万迁君庐和玉霖别庄的房产权已经秘密过户到奕林产业名下,今天可能要来接手了。” “什么?秘密过户?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刚好在房产局碰到奕林在补办一些其他手续,因与他一名手下熟识才了解的。”“应该不会吧,我父亲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不会卖这所宅院的。不管怎样,再行秘密探查,先别声张出去。” “收到。剩下的产业有一座老屋还有一块地皮。” “五巷七座?” 那是世门祖上留下来的老屋,已废弃多年,墙面被虫蛀的溃烂,屋顶是由木头搭建,前阵子打雷的时候还被劈到,更是无人打理。 “是。” “难道真的得搬家?那你还在厨房里忙啥?” “做最后的晚餐。” “唉,歇一会吧。我现在没钱雇你。” “少主,为您工作我不要钱。” 宇唯感觉自己虽然对手仇家多,身边却也不乏善良诚心之人,还是公平的,但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其实也只是世门尚存的一点关系。 宇唯的肚子早已叽里咕噜地叫,于是就在庭院里摆了张桌子,等着遁裴的拿手好菜。 正悠闲的坐着听得外面十分吵闹,想起身去瞧瞧。菜已端上两样,是一喋牛肉炒时蔬洋葱和一盘蚝仔煎,便囫囵对付了几口。 那吵闹声越来越近,像在敲锣打鼓。 宇唯打开门,却见卓老三带着一大群手下往他家门口缓缓走来,周围立着一大帮记者。 宇唯抱手而伫,想看看卓老三能逞什么能。 两个便衣跑到远处站岗,避开这势头。 “请问卓氏一族三少爷,在接手万迁君庐之后有什么打算?” 其中一个记者抢先问道。 “这个自有安排,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卓老三故作成熟道。 “请问你们是不是冲着万迁君庐的情报秘密而买的? “前几天的君庐血案和爆炸你怎么看?” “据说万迁君庐的房价高达两千万,请问你们是首付还是全款付清?” “玉霖别庄也价格不菲,请问买下是否与夺金大赛有关?” “听说万迁君庐的前主人牧宇唯要参加夺金大赛,昨天又救了一大批忌命贵族,并上了头条,对此你有何感想?” …… 宇唯这下帅不起来了,原来这是真的……现在估计自己只能睡天桥下了。 卓老三不再回应,径直往门口走来,只是一看见宇唯,就吓得退了回去,躲在手下后面道“他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对哦,这里是他家,不过很快不是了。” 卓老三故意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袖,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趾高气昂地走到宇唯面前,嚣张道“还不快让开,挡着爷回家的道了。”刚说完就缩到手下身后,暗中观察。 宇唯冷笑一声,向上跃起,脚下的七天诀佛迹捷如闪电。 他除了关心芸庄,还很好奇那天在木门接听电话的那头依纯怎么了,这花心大萝卜简直花到没边了。 卓老三只感觉脑袋很沉,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置身于一间黑屋子,在他对面坐着不苟言笑的宇唯。 “我且问你,前天三伯送你们回家后,你姐可好?是不是被你爸打了?” 向来听闻奕林是个拳头教育家,如果是因为他打依纯,自己一定要协调解释清楚。 “嘿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姐是不可能嫁给你的,穷光蛋。” 宇唯隐约看见某些依纯被打的画面,惊恐的尖叫,悲伤的啼哭,黑暗的房间,冰冷的饭菜……都让他这个“局内人”感同身受。 如何使用世门术诀的浮屠塔潜入别人的记忆?宇唯问忌命册。 你这个渣男,你到底喜欢谁?就喜欢拈花惹草。 宇唯的双瞳忽然闪着飘忽不定的诡异光芒,原来在七天诀佛迹的黑屋子里使用蓝魔幻影是这种感觉,与上回和恒坚对战时的加持有所不同。 “蓝魔幻影第九层,末日审判。”索翁那年迈的声音振聋发聩。 不觉间已蓝魔幻影已升到第九层,宇唯却感觉一事无成。 “你姐的手机号码呢?” 宇唯仍不死心地问。 卓老三的眼神呆滞无光,像是亡故之人死不瞑目的样子,从嘴里毫无感情地吐出了一串数字就晕了过去。 宇唯不需用纸笔记却已深深记在脑海里。 “这次就看在你姐的面子不打你,下回别再让我看到你。” 宇唯又放狠话道。 卓老三那埋着的头霎时又抬起,拼命地点着头。 彼时在一片静止的万迁君庐门前,又开始熙熙攘攘起来,有记者拍到了宇唯脚踏卓老三的一幕,正激动地叫着。 下一秒宇唯又回到了现实…… “请问刚赢得忌命贵族们青睐而即将平步青云的宇唯先生,对于自己的住宅被卖之事有何看法?” “请问宇唯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素闻你爱出风头,争强好胜,是否会与卓氏一族为敌?” “对于夺金大赛特别邀请年龄不符的你参加,你有何感想,又或者这也是你的一步棋?” …… 宇唯转身回家准备吃饭,卓老三却对刚才的事好像失忆了一样,闯了进去将饭桌掀翻。 咣当—— 饭菜狼藉,瓷盆瓦罐碎了一地,那都是遁裴一个多小时的“心血”。 遁裴看着“哀鸿遍野”心疼不止。 “这是我家,快给我滚!” 卓老三又耍起痞性道。 “看来是非打不可啦。” 宇唯气愤道。 “把卓氏一族所有手下都叫过来,今日想打我,除非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卓老三神气道。 “宇唯……” 是依纯那温柔的声音…… 宇唯转身看去,发现她虽已剪成齐刘 海,但却鼻青脸肿,双眼含情脉脉,举止娇小可人。 不用猜都知道依纯过于执拗,被他爸和后妈教训了。 “如果不让我娶你,我不娶你便是,为何要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宇唯心疼道。 就在十天之前,他们两家还是和和睦睦,相守与共,现在却为了利益各种推卸,逃避,拒绝和虎视眈眈,真是狡兔死,走狗烹。 “不,我此生非你不嫁。” 依纯坚定道。 “这话好像在哪听过?”缺耳回忆道,“对了,在唐塞殿密室……” 宇唯也知道这样拖泥带水下去会没完没了,灰心丧气道“我已心有所属,不好意思,之前打扰到你了。既然你父亲要取消婚约,那就听他的。” “是芸庄!肯定是芸庄,那个贱人!” “她……” 宇唯说不上来,要他一下子拒绝两个美女实在是做不出来。 可热丹呢?外面那么危险,她还到处乱跑。 应该把她绑在万迁君庐,可万迁君庐现在已是他人府邸,且他正和它的女主人分手中…… 这些遭遇不可思议的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好好选择一个姑娘,用心对待吧,不然一心几用的,迟早伤人伤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缺耳语重心长地说。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9章 扑街少年 匀佑不疾不徐,画着的棕熊,赤狐,猞猁油然而生,从纸上跃出。 “哇靠,这画的什么呀?狗屁不通。” 热丹忽然怪叫一声,原来上天给她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是为了给她开一扇窗,托城固然可恶,但眼前的匀佑实在可爱。 “那家伙狗屁不通的地方还多着呢。” 宇唯放声大笑道。 “关你屁事!” 热丹忽然绷着脸道。 其实热丹只是为了撩匀佑,引起他的注意才如此说,但就在说完之后那三只动物却像蔫了一样,再也提不起半点斗志对付狼王。 热丹奋不顾身地瞬移到树上,挡在匀佑前面,三头狼王被宇唯紧急喝住,下一秒吾铭又出现在热丹前面。 宇唯这才稍微有点意识到,只是还是不愿承认。 这回他没有阻止凌隆锤,双锤一齐嵌在了吾铭手里的魔杖杖身。 芸庄仰天大笑道“这恋情有够乱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 热丹开始饶有兴趣跟匀佑聊天,匀佑别过脸去,并不理会,这让热丹更加疯狂。 与沉溺于酒肉池林,声色犬马的匪雷不同,匀佑不沾女色,洁身自爱。 “你叫什么名字?美女。” 吾铭也有些尴尬,想找个台阶下。 “吾铭,那个是我爱人。” 宇唯并非唯恐天下不乱,只是唯恐天下不知。 芸庄一听,这还得了,宇唯的爱人?妒意丛生道“她怎么成你爱人了,你未婚妻不是依纯吗?” “净听他瞎说。” 热丹无语道。 “那天晚上在奴兽树下,你忘了吗?” 宇唯一提起,热丹就有点头痛,回忆犹可信,君子不可追。 吾铭绝望了,显然宇唯并不像在说谎。 一个是自己愿一生追随的主人,一个是一见钟情的异性,如何取舍犹如切骨之耻,断臂之痛。 “那个是芸庄的哥哥,整个忌命界的敌人。” 宇唯又迫不及待地说,盼望热丹悬崖勒马,没想到恢复清醒的她却更加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地问匀佑“咱们交个朋友好吗?你也喜欢画画吗?” “没错,那是我哥哥,我亲爱的嫂子。” 芸庄只愿这关系越乱越好,搅它个天翻地覆。 忽然热丹被单薄的匀佑用狭刀挟持,但她乐意,宇唯和吾铭见状内心都十分痛苦。 “都给我退回去。” 血人终于说话,热丹好奇地观察着,心上人挨得如此之近,让她心跳加速。 吾铭跳下树来,看了看曾经的三人小组再加上一个并不抢眼的碧颖,如今已南辕北辙,路远马亡。 “把你们的忌命物都扔掉。”血人又冰冷无情地说,好像网络上疯传的外星人接受采访时的声音,“那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给我上来。” 很显然不是指热丹,几人惊讶地望向碧颖,其实这关系一点也不乱了,认真捋一下就是宇唯喜欢热丹,热丹喜欢匀佑,匀佑喜欢碧颖,碧颖愿意追随宇唯。中间再横插两杠芸庄喜欢宇唯,吾铭喜欢热丹…… 其实他们大都相处并不久,都各自被命运牵引着,未来何去何从尚未可知。 碧颖低调内敛,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受宠若惊,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低声问宇唯“恩人,我该怎么办?” 宇唯此刻的心情也已是被搞得六神无主,垂头丧气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咯。” “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欢喜开心。” 热丹瞪着缓缓攀援而上树的碧颖自得其乐道。 可能因为忌命术 稀奇古怪,只要每一次匀佑在场哪里就变得压抑沉闷。 但热丹的出现,让所有人质被挟持求被杀的场景变得逊色万分,属这次最奇葩了…… “丹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我们真的是有实无名的夫妻了。” 宇唯近乎绝望道。 “你是不是发癫啊?” 热丹听宇唯说得如此动容,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只是一动起脑筋就脑壳疼。 芸庄和吾铭都面露震惊之色,听宇唯说得有鼻子有眼恐怕确有其事,但也不排除为了得到热丹而不择手段的可能。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忌命物给我放下。” 血人厉声道。 眼看狭刀已逼近热丹喉咙,快留下血痕,吾铭只好放下魔杖。 “等等,你把凌隆锤还有冰檐棍给我拿来。” 匀佑指使碧颖道。 眼看匀佑的奸计就要得逞,森林上空晴天霹雳,狂余突然出现,从那里跳了下来,瞬时间一片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高手之间过招,只需感受彼此的气焰,此刻匀佑在气势上死气沉沉,落了下风。 他们一个对忌命术毫不吝惜,一个把忌命术看得比生死重要。 正面交锋令人期待。 “慕匀佑,听说你有我不会的忌命术,前阵子还大战命忌门,今日就来讨教讨教。” 狂余悬在半空,说完便即使出硅躬神技,来源于要割禾必先弯腰之意。 那身法,好像人甬,那叫声,却似野兽。 匀佑往后一撤,换做一个血人挟持热丹,自己片刻间化出七种分身——蛇淤坡的那颗种子,活江水背面的一泓清泉,唐塞殿密室能乱人心性的画,步论山的毒气,芸庄记忆里的老水怪,万物国的直升飞机,亡灵之音。 一招过一招,一环套一环,熟练老辣。 单是亡灵之音一曲,就让众人陷入迷幻之境,宇唯和吾铭吵了起来—— “吾铭,不是我说你,你奶奶尸骨未寒,大仇未报,你却还在这一厢情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宇唯充满戾气,无情地打击着吾铭。 “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先顾好你自己吧!到处拈花惹草,丧家之犬!” “你说什么?是不是爷给你笑脸给太多了,你个狗东西。” 两人推搡了起来,凌隆锤也变得懒洋洋,不加理会。 冰檐棍却异常兴奋,像感知到要大地震一样…… 本来宇唯是主人公的,现在好像成了个扑街的小人物。 说不上为什么,宇唯感觉自己身上有股使不完的劲,但怎么也没用对地方,就像想泄泄火却一直在锻炼。 热丹对着那血人一招猴子偷桃,又演示了一遍防狼术,将它制服在地。 芸庄也跑上树,对碧颖微笑示意。 一旁的热丹想和芸庄握手言和,但芸庄并不理会,而热丹又对碧颖恶言相向,碧颖倒仍感激万分……这下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半空中的两大高手都欲在意境上攻陷对方,较量起来一时难分伯仲。 天边的光晕照耀着这旷世一战——狂余用o音召唤成一群恐怖的蚊子,匀佑让种子破壳,长出茅膏草,黏黏的汁液将蚊子粘住,吸食它们的身体。 忽而又变成食人树,在狂余下方肆意生长,虎视眈眈。 千变万化回归本体,占得先机。 滚烫的熔岩被狂余从另一个空间转换而来,想将匀佑吞噬于无形。 匀佑将一泓清泉置于头顶,利用马拉高尼现象,逆流污染了整片熔岩。 火红色的冰川宇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它们不断锋利地堆积朝狂余 刺去。 狂余掷出杀瀑戟,左右逢源地狂魔乱舞,顿时冰川被劈成一截截冰块,散发着热雾,空间似乎被凝固了起来。 但他忽然感觉眼前金光闪闪,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待光芒退却,与其说在他面前耸立着一幅画,倒不如说是一面镜子,画中镜,水里月。 匀佑借此直达他的内心深处,洞若观火。 宇唯也想加入战斗,最好是将匀佑除掉。但他感觉自己脑袋很沉,像是被灌了铅一样。 总想针对别人,却沦为抱怨与争吵,总想三省自身,却变得软弱无能。 就在这时宇唯的口袋里爬出一只甲壳虫,森林腹地忽然群虫四起,蜂拥而至。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宇唯面前,脸上带着涔涔的汗水和久违的笑意。 “缺耳大叔!” 宇唯像是好久没见到他一样。 “走!回家吃狗肉去!” 缺耳单手撑树,喘了口气,大声疾呼道。 “这里的决斗还未分胜负,我不回去。”宇唯倔强道,“等等,你说什么狗肉?” “你喜欢,召唤上古四兽,用冰檐棍跟他们打,稳赢。” 缺耳第一次如此爽快地答应宇唯的冒险计划,宇唯大喜过望,什么疲惫都没有了,有一种舒爽的惬意。 因为宇唯还陷在亡灵之音的空间之一,才发现身旁只有吾铭,一看马上着急了。 “别急,让你听听。” 缺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mp3,插上耳机线,塞到宇唯耳朵里。 宇唯又将一边耳机线塞给吾铭听。 那歌声自带画面,好像带着宇唯穿越撒哈拉,徒步戈壁荒,在海边听风吟,去一览众山小。 宇唯的心情缓慢而悠扬,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们又回到了真实的树下,看到这个梦里的本来面目。 “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这是亡灵之音被破解之后,匀佑在宇唯的脑海里留下的一句话。 此刻整片天空被染红了大半,狂余和匀佑不分输赢。 “这段音乐是慧华给我的,是她录到一半的歌,也就是你母亲送给你的。至于要听原版的,还得找慧华和兆环。” 缺耳补充道。 “你是不是偷听了?” “为了保护你才听的。” “这算什么事?对了,大叔,瓮鳖罐呢?” 宇唯忽然想到就问。 “在这。它好像适应了没有奴兽树的世界,没那么闹腾,也不黏着我了。”缺耳大叔恍然如梦道,“你要吗?拿去吧,你看,上面有点裂痕了。” 吾铭却瞪大双眼道“没想到瓮鳖罐会裂。” “别啰嗦了,丹儿她们呢?” 宇唯又着急起来。 “哈哈哈哈,牧宇唯,你也有为心爱之人着急之时,却不是为我,我今天就将她们全部杀了,再取你小命。” 依纯的声音从地下传来,邪魅阴冷。 狂余和匀佑斗得筋疲力竭,大地上忽然升起一条木龙,原来是木锦,照他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自己来动手报仇了。 在他后面,是那个两次开会时都与宇唯起了冲突的七指还有疯狂狠毒的依纯。 七指是什么来头? 百年难遇的守墓高手。 这里又没有墓…… 木锦的木锤取物全在于攻,只要跟七指联手,可以与狂余一战。 依纯为什么跟着木锦? 为了杀你。 这时冰檐棍终于开口了“四大忌命高手的巅峰对决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我算忌命高手?” 宇 唯自我怀疑道。 “我指的高手是缺耳。芸庄她们都比你强。你顶多就中等水平。” 宇唯这才发现芸庄,热丹,碧颖都好好地在这个空间,不受亡灵之音的干扰。 “冰檐棍你如此说就大错特错了,宇唯是我的关门弟子,可以全权代表我。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他,如今要有一战自然是他青出于蓝。” 缺耳说的话让宇唯如沐春风,温暖心房,其实就一拍马屁的长辈。 “进来吧。” 冰檐棍竟将缺耳一个人吸进了异度空间,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冰檐棍却是一直沉默又一鸣惊人。 “准备好了吗?” 冰檐棍胸有成竹地问。 “什么准备好了?” 宇唯话刚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一飞冲天。 “尝试着感受一下那北海之巅的摧毁力。” 缺耳在空间里呐喊道。 离地上的四个小不点越来越远,宇唯深吸一口气,醍醐灌顶般。 第53章 惊天狂余 宇唯深知缺耳说的是至理名言,但就是煞不住自己年少的心。 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又或者根本与少年无关,但此刻方寸已乱。 宇唯感觉自己浑浑噩噩,什么都没保住,妄自菲薄起来。 “先记得去客厅拿手机跟充电器,准备好行李。再把老猎犬带上,关于这里其他的,听天由命。”缺耳冷静地说,“接下来你要做两件事,回我家接受你母亲的礼物,另一件就是调查你父亲和奕林之间的交易是出于自愿,还是被人胁迫?” 宇唯独自走进天井道“我现在身上只有几千块钱,你叫我去何处?去办什么成人礼?去查什么阴谋论?要么就成为钉子户死守万迁君庐,要么就马革裹尸与屋外仇敌拼了。” 宇唯这个固执的样子承袭他的父亲挚秦,虽有忌命术的有无之分,却一样有志气和胆魄。把依纯看痴了,真的好迷人。 小时候,依纯总是迈过高高的门槛,来找宇唯玩,宇唯不是看着大字不识的忌命册就是研究着《反盗笔记》,下忌命棋,喜怒无常。 到后来依纯不来找他,他却又不自在,好像心空空,少了点什么。 就这样到了15岁,两家人订了这桩姻缘。奕林那时候有说有笑,世门更是水涨船高,两家上市公司的股票暴涨了好多天。 直到宇唯上了初中,芸庄出现,才又分分合合了好几次。 “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君庐是要夺回,但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然被人落井下石,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缺耳每一句都是重点,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拯救。 宇唯这才茅塞顿开,心志笃定起来。 “遁裴,将淬血令拿去庭院。罗坤机是不是在你身上……好,跟在我身边,记得拍下关键性的证据。” 缺耳思维缜密,但在认真起来的宇唯面前也只能自叹不如。 “小心他们投鼠忌器。” 缺耳提醒道。 “管不了那么多啦,现在只能背水一战。” “木门也发?还有正反门,生门,活门?” “霸主通杀。” 趁着这间隙宇唯开始收拾东西,依纯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在宇唯耳边说“我们一旦接掌君庐我便令手下照看好它,不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放下吧,我们不合适。” 宇唯冰冷地说。 也不知依纯在家研究了什么忌命术,那杀瀑戟挥之即来,在空中划出七彩烈焰,要取宇唯首级,此等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性格也真承袭了奕林。 宇唯在身体后仰的时候摸出狭刀,在掌心旋转着划出几道金光,用蓝魔幻影一透视,眨眼间锋芒逼人,将依纯接下来的一招一式都挡了开来。 刚宇唯的习惯性举动让他发现了狭刀还在,看来它也像棍太子一样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宇唯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被卓老三下令进来的手下个个都被刀柄击中身体不同部位,浑身酸痛起来,瘫倒在地。 宇唯心想他们也只是打工的,不能下杀手,虽然人生路上他们只是路人甲,但他们也有父母,老婆儿女,都是他们自己人生里的主角。 “得不到我就要杀我?” 宇唯诘问道,并不计较这俏叱时作,潜意识里还想挑逗依纯,所以招招并不致命,甚至留情。 虽然蓝魔幻影的第十层,牵牛杀刃并不允许他这样子,但他情急之下对石书上的复杂记载删繁就简,做了精炼推理,轻松做到了,不愧为忌命奇才。 听到索翁的回音,宇唯毫不谦让道“应该叫牵牛绣花!” “还不快点!” 缺耳简直看不下去。 宇唯又灵机一动 ,再次抛出狭刀,这次与杀瀑戟的撞击震耳欲聋,竟形成绳子状的声波,荡气回肠,将依纯给缚住手脚,绑了起来。把蓝魔幻影十一层无形声波也给用上了。 “别再跟着我,真是个累赘。” 宇唯嬉皮笑脸地说完脸一下子拉得老长,牛头马面似的。 “是狭刀!是那贱人的狭刀!居然用它来绑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宇唯一切准备得当,回到庭院,又命遁裴去拖老猎犬。 他用狭刀割破手掌,运血写道“君庐被倒卖,尚不知原因,请速来救援。” 待淬血令一一飞出之后,宇唯长舒一口气,正要大踏步往门口走,却见奕林的手下前呼后拥鱼贯而入,屋内屋外共遍布着百来号人。 奕林嘴里叼着雪茄,缓步登场了,只见他将雪茄移开,动了动金贵的嘴唇,那里面镶满了大金牙“今日我们就来赌赌谁会来救你。其实你走也可以,行李留下,罗坤机留下,老猎犬留下……哦,对,还有,那个下人留下。” “我们世门就算只剩一人,也绝不会承认你们的欺压,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来一对成一双,你可以从我的身上踏过去,但妄想看到我向你们谄媚投降!” 宇唯也不是第一次见如此阵仗,说得那个斩钉截铁。 怎么对付奕林?宇唯问忌命册。又要让我回答这种傻逼问题了。拿钱砸! 门口那两个便衣见情况异常,一个打给小刘警爵,一个打给陈亦警卿,各怀异心。 一般来说,能勇斗几十个家丁手下,或者五六个护卫,就算当今一顶一的高手,现在宇唯想面对百人还能全身而退,属实为难。 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很快就是春分时节,不是春雨贵如油,倒像是送你他去西游。此刻寒蝉凄切,让人步履艰难。 “老三,快给我躲好。” 奕林叫着自己的三儿。 宇唯见卓老三已躲在厕所里不敢出声,忽然犹如战马上调转枪头的将军,双锤齐出,于骤雨疾风处晃过三个手下,砸向厕所门。 紧接着奕林这边采取了人海战术,宇唯转身掷出狭刀和百宝箱,想让他的万刀荟萃威震江湖,怎奈个个有所防备,穿着紫金铠甲,并未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可恶,我的身体好像被压制住了,召唤不出忌命兽。” 缺耳难受地说。 为了克制住瓮鳖罐,缺耳和它两败俱伤,谁也号令不了众兽。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给我动作麻利点,别让他的援军赶到了。” 奕林身后又来几十人,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 宇唯斗志昂扬,踏入人群中与他们混战,羿秉耀千磊的打法挥洒自如,过去过于依赖忌命兽,七天诀佛迹和蓝魔幻影,自己倒没有认真的好好学过。 “百尺竿头!” 宇唯在人缝间穿梭,脚步踩出强劲的雨花,片刻间那些拳头像雨后春笋一样从地下冒出,将十几个手下的下巴打得惨叫连连,十有八九脑震荡,一时将他们看呆了,个个都畏畏缩缩不敢再向前,把奕林给震住了。 但宇唯此刻已身心俱疲,手背流血,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大雨如注,宇唯的血融于其中,在地上寻出一条条蛇形的曲线来。 “火木……” “别急,少主,让我变个魔术。” 躲在暗处的遁裴利用一件袈裟将自己藏于无形,蹲在墙角,竟谁也没察觉到。 原来遁裴利用筑墙设置了一个机关,可以将墙壁变成一块跟墙面同样颜色的幕布,利用魔术技巧换走宇唯。 众人眼前蓦地一亮,在闪电的照耀下宇唯消失了。 “宇唯 !宇唯?” 理激在梦中迷迷糊糊听见有记者拍照的音响,刚睡醒,因呼荣极力隐瞒,并不知道淬血令。 但听闻雷声轰轰里似有打斗声,理激赶忙起身跨出家门,喝退手下的阻拦,这才寻来。 “谁?”奕林回过头,见是命忌门有蛀虫之称的呼荣的孙子,大笑一声,“没你什么事。” 理激瞧这架势十之八九是来对付宇唯的,又瞥了一眼魔术墙,心里猜想了个大概,也不惊骇,也不紧张,平平道“哦,我看到宇唯往那个方向去了,所以喊了一下。也没什么事,你们继续。”说完便溜之大吉。 正反门本就是旁门左道之宗,遁裴那点小把戏骗骗奕林和家奴可以,想骗理激,路还长着。 理激全然知晓,突发善念,急中生智,想暗中救宇唯一把。 “快!留少量人在这里,其他的给我追!” 奕林一下令就感觉有诈,在众目睽睽之下,仅凭宇唯一人之力就能够瞒天过海? 但他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往天井里走去。 垂涎万迁君庐多年,自己被世门压制很难招兵买马,如今高调入住,事业更上一层楼,至少也得先感受感受,观摩观摩。 奕林刚进天井,就看见依纯被缚在原地动弹不得,气得忙叫人来松绑。 那绳索一样的声波却似有吸音大法,在奕林不耐烦的大声怒吼声中越变越大,越来越膨胀。 这是什么忌命术,如此邪门。奕林不禁诧异。 但不管是什么,这验证了宇唯还没逃远的猜想。 奕林镇静的一分析,正欲走出天井,忽然感觉脚下像8级地震一样,整座君庐的墙体都摇摇晃晃。 偏偏在这个时候地震?这么巧?天要亡我?奕林赶紧拉起依纯往庭院跑。 “哈哈,这世间,已再没有什么能困住我了!” 一声山呼海啸的咆哮,声震屋瓦,横空现世。 该不会是狂余吧?宇唯心想。 忌命册还没回答。 缺耳抢先说道“当世第一高手狂余,已冲破天井的镇压。天外有天的设计,便是当初为了关住这人外人应运而生的。” 宇唯小时候听母亲讲过这个怪物,被困于君庐天井之下,自己没事就在天井研究了好几年都一无所获,哪怕是用沽井轰炸也无济于事。 如今君庐易主,世门的血脉已白纸黑字地在忌命界的契约上和君庐断了联系,宇唯刚刚知晓,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天,气得失落又茫然。 “狂余会什么忌命术?” 宇唯又问。 “那狂余不怎么练过忌命术,但只要一狂就会伤人伤己,只有少数几门忌命术他不会,其他的仿佛天生一般,且生性暴戾,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恐怖至极。”被困二十年有余,但这些天世门中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离府以及宇唯的一言一行让狂余狂不起来,刚要舒展筋骨天井就被冲破,待飞到半空又缓缓落到庭院地面。 依纯身上的声波被感受到了更大内力的声波,被一股脑震碎了。 “老夫自不量力,打扰狂大人休息,还请狂大人见谅。” 奕林连忙低声下气道。 “没事没事,我还要多谢你呢。” 这是狂余逃出禁锢后的第二句话,他身高八尺,浓眉大耳,光头造型乍一看很像犯事归来,仔细一瞧又像金刚罗汉,大大咧咧的嘴巴难以闭合,委屈了那小巧玲珑的鼻子。 狂余往庭院的墙体一瞥,笑得奸邪无比。 大雨将歇,原随抽完一根烟,浑身雨水,正哼着小曲,担着两筐农作物往君庐赶,忽然地动山摇,大叫“不好”,扔下筐子,跑进巷道。 却见君庐上空红 光乍现,更是觉得不妙,连跑带颠。 两个便衣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奕林的手下,小报记者见是寻衅滋事也都一溜烟跑光了,只有几个大报记者被奕林买通,在猥琐地琢磨着如何歌功颂德。 “宇唯!宇唯?” 原随隔着几座住宅就大喊起来,那些街坊邻居都知道最近世门不太平,都早早关闭门户,不敢招惹,唯独原随宅心仁厚,受了挚秦的嘱托便犹如了肩上有了担子,虽有时也偷懒犯困,疏忽大意,但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又是哪个不怕死的?” 奕林皱了皱眉。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4章 焦灼对峙 万迁君庐的前主人挚秦一直坚信,像原随这种天生不会忌命术的人,自然的有一股磁场,可以帮宇唯扭转败局,逢凶化吉。 但这次却大大偏离了他的预想。 平常见奕林的手下,原随都有条不紊,但也不敢放肆。 这次不同,宇唯可能还在里面。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原随振臂一呼。 “打!别打死,打残就行。” 如果宇唯还在现场,那么正中奕林的圈套。 原随在平民百姓的生活中向来任达不拘,听到那残忍的言语,透过人缝看到奕林那张古怪的脸,知道情势不对,自己平白添乱,杀机四起,立马换了口风“哦,没事,那我走了。” 本想着转身便跑去通风报信,却被几个壮丁拦住,推倒在地,拳打脚踢。 宇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挣脱遁裴的手臂,在缺耳的劝说无效声中直奔门口而去。 奕林只觉得眼前两个影子忽地闪过,其中一个自然是狂余,但那个从墙体里蹦出来的是什么怪物?孙悟空?吓得向后倒退一步,把身后的依纯狠狠地踩了一脚,正没好气,目光已到门口,哦,是世门那垃圾货。 狂余移步好位置,只脚丫子轻轻一碾,门口的壮汉如多米诺骨牌效应,接连倒下,把原随压得心脏和血液异常。 宇唯全力在跑,但速度慢了狂余十倍,待跑到狂余面前时停不住脚步,身体向前倾,顺势凌空翻转,双脚在狂余的手臂上蹬起,刮起落叶飘,在半空造出跪斩悬,狂余微微一笑很吓人,右掌匀出,将宇唯打翻在地。 而如果臭彪,立渊,锁烈,韵萍没有同时出现分摊那一掌,凌隆锤护住胸膛的话,宇唯早已一命呜呼。 他们四人也各被打飞,筋脉受损。 “宇唯!” 依纯担心地叫道,正欲跑去宇唯身边,被奕林扯住衣服,又扇了几个耳光。 狂余察言观色瞧出端倪,请示奕林道“看来小姐对这个世门长孙有意思……” “杀!” 奕林雕心雁爪道,这些年所有对世门的曲意逢迎都不及一个字来得痛快,从此不用再低头当狗,从此就要风光做人。 “只要事成,奕林将小女赠予你。” 奕林明显把女儿当做一笔筹码,可以随意买卖交易。可他那天又说谁赢得夺金大赛头金谁就是自己的女婿,真是出尔反尔,见风使舵,毫无廉耻,滑天下之大稽。 宇唯听到却心一揪。 “我才不要嫁给那老男人。” 依纯悲伤绝望道。 几日没见,衰老得很快的刺爷和两名手下及白发相间的冯三爷都气喘吁吁地闪现在庭院,护住宇唯,感叹从此忌命世界又要水深火热了。 “哈哈哈哈,刺查,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啦。冯老三,你又来搞破坏啦?” 奕林讥讽道。 刺爷和冯三爷听了都不吭一声,一点都不正眼瞧奕林。 “失传已久的羿秉耀千磊和跪斩悬,我还以为忌命界不可能有人会呢,虽然克我,但有点意思。木门术诀,刺门术诀,萧门术诀还有忌命猜心诀,这都是上等术诀,只是你们用的不带劲阿。” 狂余仅凭第一眼,就能看出各大术诀套路,而且如数家珍,了如指掌。 狂余既不是忌命痴,忌命侠,忌命神,忌命圣,忌命仙,更不是忌命狂,却是忌命余,忌命人士念念不忘的忌命术都是他玩剩下的。 “刺查阿,许鑫啊,当初你们一个诱我进仙广冥,一个设竹花棍炮抓我,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哈哈哈哈。” 狂余大声狂笑道,忽然瞬移到奕林身旁,将几颗子弹反弹给屋檐上面想暗杀奕林的许 鑫,许鑫只好再射出几颗将子弹在空中拦截,徒劳无功。 “你个杀千刀的奕林,竟制造有毒奶粉在市场上售卖,害我孙女小小年纪吃了肾结石,快还我命来。” 许鑫前几天左手的绷带已解,双手自如,又扣动扳机,连射三枪,狂余脚踏空气,踩着子弹飞到许鑫身边的同时又改变了子弹的轨迹,向宇唯射去。 宇唯也正在移动,那子弹呈现抛物线状,好在有凌隆锤,将它们一一挡住。 子弹嵌在锤体,三股木柴黑烟冒出,久久不能平息。 冰檐棍异常兴奋,像遇到真正的对手一样,只是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最佳时机。 原随被三个壮汉压到了身体,感觉一阵眩晕,宇唯跑来推开,这时三辆署车也赶到,陈亦和小刘还有那几个眼熟的特署兵都下了车。 宇唯也不与他们寒暄,二话不说将随叔扶上车子要送去荷坪医院,陈亦命小刘跟着。 遁裴退到墙外,按下机关,墙体又恢复实心,见署车来了连忙拖着老猎犬跑去,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先求自保。 木门此刻正操办着木盛的后事,刚刚臭彪看到木锦手里的淬血令后又置虚弱的身体于不顾,要来看看,跟宇唯问个清楚,他父亲是如何被杀害的。 而立渊他们显然都是接到淬血令赶来,除了韵萍是理激通知。锁烈大声道“我少主有事离不开萧门,派我前来救援。” 刺爷示意立渊不要与狂余正面交锋,以数卵击石还不是一样的下场。 许鑫在屋檐上与狂余几招之后,无人相帮,被踢得手指脱节,薄壳枪离手。 但忽然许鑫人枪合一了一般,让那薄壳枪在半空爆轰了起来,狂余闪躲不及,右臂中了一弹。 看来还真是宝贝啊。 狂余能在混乱之际将它又紧紧抓住,想要再射许鑫已没了踪影。 “有署角来了!” 奕林提醒道,怕是不能杀人了。 但他也不走出去迎接,真是有恃无恐。 狂余轻轻落回巷道,与奕林等人有一墙之隔,捡起薄壳枪往陈亦走去道“署卿好,这把枪是在那个人身上发现的。”很显然狂余看到了陈亦的肩章。 “哦?这既然是你们忌命世界的事我们就不插手,只是决斗尚可,杀人可不行,你且知道。”陈亦说着却拔出手枪,走到宇唯前面道,“但今日谁也不能动他,因为他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 “这小子有点意思的。你放心,只要他不动手,我不会为难他了。” 宇唯还想再战,但被陈亦回头瞪了一眼,挡在后面。 庭院内韵萍感觉到一股胆小的气息,发现还有个势单力薄的奕林,一甩蛇鞭,要将他胁为人质。 这时依纯手里的杀瀑戟像受到了某种灵力的召唤,散发出它这柄毒戟的本来面目,将那蛇鞭熏得软绵绵的。 “隔墙御戟?糟了,快撤!” 墙内的所有人除了卓氏一族个个都被杀瀑戟的无上剧毒盯上,像毒蜂又似眼镜蛇狩猎一样,刺爷的两名手下先后中招,受了重伤。 刺爷接过立渊扔来的玄伍镜,叫其余人都躲在他身后,而他用玄伍镜观察着毒气的动态,一股纯正的气体萦荡在他们四周。 这就是玄伍镜的魔力,可观敌于千里,可自救于附近。 忽然一支淬血令中令散发着更纯净的力量划破庭院的两股相克之气。 是波黎光!金门虽没来人,情意轻但礼重! 然而却是奕林拿到了它。 原来君庐已属于卓氏一族,世门的时代刚刚过去了,所以波黎光也是认主之人。 陈亦正要带走宇唯,宇唯却坚定不移地要往庭院走,陈亦命人拖住道“我已 把你救出,你也带着手下拿着行李,他们有何恩怨是他们的事,你又何必逞强?”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缺耳好像突然放弃道。 宇唯有种隐约的感觉,缺耳贪生怕死。 “不行,我不能拉人下水,见死不救!” 宇唯说完躲过有人想要打晕他的一掌,往庭院内射出两道金光。 这时远在刺于镇上电脑铺里的轩聂察觉波黎光的异动,发现情况有变,便打给理激,在电脑上敲出一段编程,远程控制了理激家的电脑。 另一边,调出君庐的监控,通过波黎光连接的蓝魔幻影与宇唯通灵对话。 当宇唯听到脑中出现轩聂的声音时,惊讶不已,还有这种骚操作? “这里由我远程应付,你只需要在外面等着,对付狂余必须隐藏实力。” 轩聂干练道。 “好。” “陈署卿,我就看看,我不动手。” 宇唯放轻松道。 “等着给他们收尸是吧?” 狂余胸有成竹道。 由于波黎光是命忌门的至宝,乃至阳至纯之物。又不属于忌命诀的种类,与擅长防守的玄伍镜不同,它就是为进攻而生,可斩断各种忌命术,忌命功,所以狂余精通不来。 薄壳枪也一样,但往往都需要人物合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只是狂余极为小心手里的薄壳枪,动用忌命印诀封印了起来。 不久从束鸦却堂的卧室窗户里射出两道隐形的激光,于宇唯的目光所及之处接过波黎光,与跃入墙内的狂余一场鏖战。 狂余单手挥动杀瀑戟,对付两把匕首,开始每一次交锋狂余都略胜一筹,可也是经每一次磨砺之后波黎光更加锋利耀眼,却又踪迹难寻,极火电之盛。 刺爷等已安全退到门外,他们见宇唯一直盯着波黎光,还以为是他在操纵,大感忌命之子之伟大。 而堆在门口的手下被锁烈等人一一剪除,渐呈苟延残喘之势。 虽说人斗不过高科技,没曾想狂余也像个小孩一样被波黎光戏弄,奕林只好兵行险招,躲到暗处,触发引爆署车上炸弹的机关,署车安然无恙,但也吓得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陈亦并未查到关于上回署车爆炸的证据,但已经有村民举报,奕林在麒北村的暗坊里曾自制化学物品,有这方面的嫌疑。此刻看他鬼鬼祟祟,更是不禁猜疑起来。 “大家保护宇唯有序撤离。” 刺爷发话道。 “谁保护谁呀?” 冯三爷知耻又自知道。 臭彪却哀从心起,悲痛欲绝道“宇唯,我父亲的死是怎么回事?” 宇唯满脸愧疚,语无伦次道“我们被困于瓮鳖罐,然后……可是我很想救你,你父亲也是……谁知那圆月弯刀……” “圆月弯刀?” 那曾经害人不浅的忌命物?刺爷和冯三爷面面相觑。 “糟了,宇唯,你中了木巫钳诀。” 韵萍的语气里带着慌张和遗憾,犹如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不会吧?”刺爷和冯三爷又是一惊,难不成是木锦下的手?刺爷掐指一算,“那天开会是13号,木锦拍晕的宇唯……今天是17号。刚好五天,有忌命猜心诀在场,看来不假。” 这是一个关于木门的秘密,即只要对命忌中人使用了木巫钳诀,就会受到了命运的反噬,累及子孙,但同样,中诀的那个人也将痛苦不堪。即使对外人,也会自减修为。 可以说,木盛是间接死在木锦手里的,现世报。 其实本来是臭彪死的,只是木锦最后还是派了儿子去救回孙子,还把虎包叫上。 真是歹毒狠绝。 但也可能事出紧急心存侥幸。 刺爷还想说点什么,立渊大叫道“胜负未分,大伙快走。” 宇唯感觉喉咙口一股猩红的鲜血悬着,而后一阵恶心,不断翻涌,呕血不止,吐了一地,吓坏众人。 “这是刚中了狂余的狂魔掌的后劲,无碍。” 冯三爷拍了拍宇唯的后背缓缓道。 但他其实五脏六腑皆废,说起话来气若游丝“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5章 劫后余生 眼见宇唯他们安全撤离,自己却无可奈何,奕林很确认那堵墙就是幕布,朝它一踹后痛得扑倒在地。 依纯趁机逃出君庐,往忌命校方向去了。 宇唯脑中轩聂的声音渐行渐远,原来这通灵对话只在一定范围可用,现在离束鸦却堂的电脑越来越远,自然就听不见了。 “遁裴,这老猎犬让它跟着我就行,你速去五巷七座打扫一下,我们先入住在那。”宇唯虽心有不甘,但局面已然如此,也不再矫情挣扎,只准备休养生息,才能伺机而动,“罗坤机里的信息要保存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是。” “麻烦老大,放出匀佑在木门大战命忌门的消息,注意狂余的动向。” 宇唯深思熟虑道。 韵萍点了点头。 “慧极必夭,天妒英才,再这样下去你会油尽灯枯的。” 刺爷心疼却劝说无效道。 “木巫钳诀会在中诀七天后发作,你还有两天的时间。” 两辆警车正带着他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韵萍近乎绝望地说。 “到时会怎样?” 宇唯虚弱地问。 “跟组敢一样。” 韵萍不打算隐瞒,因为对于这种诀都应该有心理准备,勇敢地面对。 “两天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宇唯垂着头平静道。 宇唯的意思是活够了,其实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他呢——要赶在外公下葬前复活他,接受母亲的礼物,查清奕林夺君庐的阴谋,嘱咐吾铭保护好妹妹,找到热丹跟她说清楚,看望随叔和海胆老叔…… 只要办成,去精神病院,被电疗,与疯子一起狂悖无道也没事…… “陈亦叔,请麻烦帮我查明万迁君庐变卖的真相。” 宇唯身体虚弱,却激动地说。 “已查实,确实是你爸卖的。” “这中间,没有什么蹊跷吗?又可能,我爸被逼的?” “等我侦查清楚,再跟你详谈。” “好。谢谢。” 刺爷,韵萍,臭彪,同宇唯在同一辆车的后座,宇唯和韵萍都向臭彪描述起昨天在唐塞殿密室的惨烈经历,臭彪听得拳头紧握。 “无论当时如何,多谢宇唯你救我一命,但你偷学我们木门术诀,本该一死,如今中木巫钳诀,也是罪有应得,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臭彪就是废话多,说了等于没说。 刺爷知道内情,怕说错话,一开始没出声,但见气氛沉闷,对臭彪抛砖引玉道“奕林比你爷爷快一步夺得万迁君庐,又将狂余收入麾下,你爷爷肯定气炸了。” “彼此彼此。” 宇唯意味深长道。 “什么意思?” 陈亦坐在副驾驶座,沉默不语。 “陈署卿,我得先去缺耳大叔家。麻烦在前面那个铁皮厂旁停一下。” 署车已开到麒北村的边界,缺耳家的那座楼就在为数不多的几幢建筑物的边缘,在它旁边一眼望去路灯下碧绿的田野翠色欲流,即使是在黑夜的掩映下也春风和煦,生机盎然。 “刚经过那里的弯道设计真是不合常理,要是……” 署驶左手摸着嘴唇,手肘靠着车窗,右手摸着方向盘,忽然抱怨起来道,被陈亦瞪了一眼,立马收手,认真停车。 “你且等等。” 陈亦让几个特署兵下车去勘察缺耳家里的情况,宇唯感觉很不好意思,为了他一个人的安全害那么多人为他丧命,奔波,想开口说谢谢却发现这情况早已不是一句谢谢那么简单。 “多谢陈署卿。” 刺爷比韵萍还厉害,看出宇唯心思 ,拱手施礼道。 “嘿,刺爷,管好你们两个忌命馆的一亩三分地,别给我们添乱就行。” 忌命馆名为栩日馆,一个在麒北村,一个在刺于镇,每到寒暑假人满为患,都是一些父母怕被人欺负而送他们去锻炼磨砺,强身健体的小孩子。 “报告署卿,无人在家,现场无异常。” 特署兵装备齐全,手持步枪,军纪严明道。 宇唯下车,步履艰难地一瘸一拐,韵萍想下车扶他,被刺爷拦下道“让他去吧,这里是安全的,他有他的路要走,你又不是他妻子。” “你这说的什么话?糟老头子想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纯友谊的。”韵萍怒不可遏道,但刺爷的手并不挪开,韵萍更怒。 刺爷却说“七人帮老大,妖腥戒老幺。” 韵萍忽然脸上泛起红晕道:“不去就不去,有必要将我老底揭得那么清楚吗?” 谁都知道刺爷的过去就是一部红楼梦风流史,如今风烛残年,不提也罢。 臭彪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规矩道“刺爷,你误会我们老大了。那日挺感激渊叔去救我,只是个中缘由我还要再探访清楚。” 韵萍诧异道“老八刚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老六你还在怀疑他?” 刺爷却满不在乎,只安慰道“很遗憾你父亲身亡,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就这样三人一个质疑一个辩解一个和稀泥,吵得不可开交。陈亦终于开口说道“臭彪,你放心,你父亲的死我们在不越界的情况下会彻查清楚的。刚宇唯提到匪雷和恒坚,一个作风有问题,一个入室抢劫且伤人,我们都会缉拿归案的。” 陈亦的座右铭是:“百言百当,不如一默。”可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内容,并已口头承诺,说明他内心有多么的嫉恶如仇。 如果当日他提点宇唯是念旧情,那么今时他是真心想办实事。 三人听了鸦雀无言,署驶在询问了下路线后,将车子调头往刺爷的忌命馆开去。 署车快开到那个坑坑洼洼的拐弯处,一辆以极快速度行驶的电动车迎面而来,陈亦只听见拐弯处另一头一辆小轿车鸣着喇叭疾驰的声音。 昏暗的路灯下,大车撞小车,场面血腥。 陈亦连忙叫停署车,开启执法记录仪,下车查看。 这时那辆小轿车下来一个人,要将躺在地上的电动车司机拖开,继续行驶小轿车,肇事逃逸。 “有贼,快抓贼!”在小轿车的后面有人开着中巴追来,一路叫喊。 “快抓住他。” 陈亦一马当先道,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气体给挡住去路,双眼抹黑,晕了过去。 却说宇唯在缺耳家呆了一会,已是七八点的时辰,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缺耳一回家就窝在沙发上,彻底躺平,睡起囫囵觉。 他发现沙发睡着更舒服…… 宇唯望向窗外,此起彼伏的蛙鸣像是夜空里闪闪烁烁的星星,一个在听觉上一个在视觉上,让人觉着万籁并不惧寂。 忽然楼下“蹦”的一声传来,宇唯不知疲倦地跳楼而下,蹑手蹑脚地翻墙,没有吵醒缺耳。 只是他太累了,感觉身上的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燃烧。 “快抓贼呀。”整个村里的人都出动了,好像只有此时才能证明他们的存在。 宇唯暗自纳闷,万迁君庐出那么大事都不见站出来几个。 却说宇唯赶上刺爷三人的脚步,又看见了那股气体。 “不会内功的快撤。” 宇唯大叫道,但感觉唇心干肺。 那股气体已熏晕跑在前头的特署兵等好些人,只是这边有刺爷深厚内力的抵御,四 面八方冒出许多人围堵它,正义凛然,无人抱怨,它才不知从何下手。 宇唯先是叫署驶载陈亦和几个晕倒的几人去荷坪医院,又欲召唤朱雀。 万万不可。是索翁的声音。 为何? 忌命兽平白无故被你呼来喝去是有怨气,且越猛烈越难驾驭越可怕,气体可以增加几百倍甚至几千倍不等。除非缺耳来驱使,才能让忌命兽平心静气地接受。 宇唯来不及再对话,就跑去被人围着的现场。 不由得心惊发怵,焦虑难当。 开电动车的是兆环哥,已被后面卓氏一族的中巴抬上车,往荷坪医院去了。 从车上跳下来受了点轻伤的慧华姐此时有些心惊胆颤,精神恍惚。 一想到他们无端陷入忌命世界的各种阴谋暗算,忌命以痛吻他们,他们却报之以歌舞。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宇唯欲语泪先流,这不是闺怨,这是民愤。 他还是想当个好公民的,按时上学,按时下课,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恋爱,按时结婚……要不是靠着他惊人的魅力,这辈子想恋爱甚至结婚,难上加难。 “小华儿,没事吧?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刺爷急切关心道。 “我没事,兆环他……我得去缺耳大叔家。” 慧华坚持地站了起来,在韵萍的搀扶下才不至于摇晃。 宇唯忙说“华姐,我在这。等等我去追那贼,很快回来。” 说完便箭步如飞地往人声鼎沸那去了,臭彪紧随其后。 此时幽暗的夜幕下,被乱射着白光的手电筒照耀得灯火通明。 他们渡过麒北祠堂面前的活江水,涉略阴鬼岭,宅魅村就在不远处的河边,那里的村民也悉数出动了。 宇唯感觉他们很盲目,只在高调者的呐喊声指哪追哪,完全不知道肇事者会不会已经混在他们中间,有的拿着棍子,有的拿着铁叉,好像志在必得信心百倍的样子。 再向北去已是岑普镇了,肇事者却没留下半点踪迹,据说他撞车后用气体袭署,用枪抢了范槟一辆摩托车,开到活江水时又弃车游江。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将署卿,几村村民耍得团团转。 就这样两村村民一无所获,吵闹声渐止。 桥头橙树脚下村民们围成一堆,讨论交流着。 “那个贼还是有点恻隐之心,下来拖人而不是直接开走压过去。” “可能他觉得有点过于残忍了吧?” “他肯定后悔了。” 宇唯见酒四也在场,站在村民的c位上,便走上前道“裁记大人,捉拿这贼可有头绪?” “宇唯阿,四叔一定主持公道。你不便多问。” “人都没抓到你主持个毛线。君庐没了,你主持了吗?” “什么?”酒四明知故问道。 “假痴不癫。” 这侄孙的关系也是没谁了,缺耳大叔虽然有缺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的。 但酒四叔就明显有点满嘴跑火车了。 宇唯正说着手机响了。 只听得是韵萍的声音“老八,我们把慧华姐送到荷坪医院了,你来医院吧,刚好我也有话嘱咐你。” 宇唯连声允诺。 之前他像防贼一样防着韵萍,现在事情一多警惕心全都松懈了。 就在宇唯准备走到荒郊野外召唤朱雀之际,他看到一个站在桥头金发碧眼的美女衣着绿服,正远远地用一脸很可怜的表情看着他,目光炯炯,鼻子尖挺,让人很想去捏一下。 宇唯有蓝魔幻影不被迷惑,丝毫不受干扰道“你去哪里了,害得我担心死了。” “哼,就知道骗不了你。无趣!” 那女的愤愤不平道,说完右手往自己的头发上一揭,一袭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那五官让观者赏心悦目,看得宇唯十分陶醉,双眼直勾勾的。 “丹儿……” 宇唯不禁脱口道。 “不许你这么叫我!” “现在也只有我这么叫你了。就问你,还有谁?”宇唯神气十足道。 “老大叫我带你一起去荷坪医院。” “没想到老大还挺周到的,我不认识路吗?干嘛要你带?” 宇唯欲擒故纵道。 “还有……还有……” 热丹两颊发烫,双鬓出汗,比影视剧里的女神要亲切,比日本漫画里的少女萝莉要成熟,衣着华丽却一点不失优雅。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宇唯一脸坏笑道,见热丹迟迟不回应又说“说实话,你跑去哪了?” 热丹似有千言万语,见有另一个话题忙回到“我回宅魅家找祖谱去啦,在上面我找到父亲关于我弟弟失踪这一事的记载,与二叔所讲的不谋而合。然后就接到老大的来电,走出家门,就听到你的声音,便跟了过来。”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6章 水路惊魂 “你个臭不要脸,还偷偷跟着我。”宇唯咧嘴痞坏道,“你家在哪?哪天去你家看看,你家之荣幸,蓬荜生辉呢。” “切,要不是老大吩咐我才懒得理你。” “你弟弟多大了?” 宇唯又忽然正经起来。 热丹长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跟你一样大。” “哦,难不成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宇唯开起玩笑不着边际,惹得热丹生气又不再言语。 热丹的家是曾遭遇什么变故?宇唯不想惹热丹不开心,便偷偷问忌命册。 她的家出了很多艺术家,跟你母亲的家族一样,并称刺于镇两大书香门第。但她爷爷自命清高,不屑与忌命贵族联姻,只与府上的一个丫头成亲,也就是热丹的奶奶。 她爷爷在世还好,一去世子孙就遭许多迫害。 树倒猢狲散,只剩下年幼的热丹。 她不得不辗转于远房亲戚家,自学成才,直到十二岁时遇到韵萍加入七人帮才有了些许牵挂。 宇唯听完不由得感叹与心疼连连。 他们所站的位置离村民们有些距离,此时村民已四散开来,各回各家。 只是这一男一女在桥头邂逅,还是惹来了一些目光。 他们赶忙往阴鬼岭的另一头走去,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活江水,宇唯召唤出了滕龟。 不一会一条木舟被水面轻轻沾湿,缓缓地穿过每道跨江大桥,路线是先往围岭,途经集仙,再到丰桥。 在路上宇唯接了个电话,是轩聂打来的,称命忌门中人除却刺爷的两名手下和许鑫受了点小伤,其他人都已平安回去。 那舟刚好经过围岭水域的时候宇唯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说“先将那段不雅视频撤了吧,详细地再跟你面聊,咱们在荷坪医院汇合吧。” “什么不雅视频……哦哦,明白明白。” 两人又聊了车祸这件事,并不怕被监听到。 “什么?恒坚?”宇唯先是吃惊,而后面无表情道,“我就知道。他之前偷盗,杀人,现在顶风作案,肇事逃逸,袭警,已经臭名昭着,天理难容。” 当听到“恒坚”二字时,热丹像是受到惊吓,缓了缓,压低声音道“所以刚刚那个贼是他?” “谁?”宇唯没反应过来,只与轩聂又扯了几句,挂断电话,一鸣惊人道“你是说你的初恋情人,我的死敌?” 热丹甚为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又无所谓道,“算了,都过去了,我早就放下释怀了。” 见热丹一副怅然失意的样子,宇唯心头有些吃醋,但恒坚是绝无再翻身的可能,自己应该绅士一点,逗她开心才是。 眼下孤男寡女独处一舟,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宇唯忘了身上的伤痛,触景生情,唱起忌命歌来,浅酌低吟。 中间又被几个贵族电话打断,说要请他去地下钱庄玩。 要不是万迁君庐被卖已见诸报端,趋炎附势的贵族会像昨晚半夜一样把手机打爆的。 “我唱的歌可不是别人想听就能听到的。” 宇唯自恋道。 “那家伙也喜欢唱歌,唱的比你好听多了。” 热丹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伤害性和侮辱性都极强。 “那你干嘛还和他分手?又为何在这里哭哭啼啼?” 宇唯没好气地揭她伤疤道。 热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像个还没懂事的小孩子。 “好啦好啦,别哭啦,是我不对,我不说就是,不唱就是。” 这要是别人,宇唯早喷死了,可自己恋爱脑上头,竟主动承认起错误。 说完他趁机靠近热丹, 热丹挪了下位置道“你好坏。” “但我痛苦,丹儿可不可以也给我唱歌?” “你信不信,我给你碘伏蘸皮带,边打边消毒,麻药蘸棍子,边打边止痛。” “丹儿变态……” “你敢让我唱歌给你取乐,那是要被男女混合双打的。哦,不,他……” “丹儿唱歌肯定好听,人美,声甜。” “打人也嘎嘎猛。” “强悍丹儿。” 一阵咕咕叫,宇唯摸了摸肚子,原来自己忙得连饥饿都忘了,不禁叹道“唉,遁裴那香飘十里的蚝仔煎就给无情地掀翻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热丹听闻哑然失笑,从怀里取出画板,好像要画饼充饥。 宇唯惊讶地看着她画出了食物,不多时便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胡萝卜排骨汤,馋得宇唯直流口水。 “可以呦,行走的厨师。”宇唯半信半疑地接过汤又问,“这是不是会消耗体力的呀?” “你只管吃就是,趁我现在心情好。” 热丹一脸阳光道。 刚才还在哭,现在脾气超好,阴晴不定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愧是我宇唯喜欢的人。” 这告白来得随意个性,猝不及防。 热丹正欲反驳点什么宇唯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感觉就是瞬间回血,正能量爆棚。 “好不好吃?”热丹询问的样子真可爱,宇唯好想亲吻她略显倔强的嘴。 “没你好吃。” “滚!” 就在木舟行到丰桥的领域,宇唯二人看见桥上火树银花,桥边有个成年女子似乎是想不开,要跳河自尽,江边围满了人。 小刘署爵在不远处指挥着。 江上有几艘游艇正待命。 他们见木舟要过江,急忙挥手示意,设置警戒线。 那女子在桥边踩出危险一步,岸边顿时呼救声四起。 “想跳就跳,磨磨唧唧的,打扰别人。” 热丹没好气道。 宇唯正疯狂的陷入爱河中,只觉得热丹百般好,当然无异议,并没有说什么。 “潜入水中吧滕龟。” 宇唯刚下完命令下一秒就和热丹置身于清澈见底的江底,被参透万有引力的滕龟吸附于龟壳之上。 这些年在许多村裁记的带领下,清除水浮莲,解决污染源,围堤设坝,引流疏通,活水江是日益干净整洁,成为绿水青山的典范。 游艇上的人反被这忽然消失的一幕看呆吸引,那女子却也毫不示弱地脸朝水面一跳。 宇唯原来是想救她,刚好让滕龟停在桥下面。 恰逢这时涨起潮来,江水湍急,那女的被江水冲着顺流而下,宇唯急忙命滕龟调转方向。 滕龟经验丰富,在江里来去自如,不多时就将那女的驼在背上。 那女的发现有忌命兽救她,顿时拉着宇唯的手,像发现救命稻草一样道“救我救我,我给你当牛做马。” “每个人都在救你呀!” 宇唯惊叹道。 “是传销,我被人控制了。” 那女的吐了吐口里的泡沫,在江里咕哝咕哝地冒泡,每说一个字都十分辛苦。 “你怎么称呼?别紧张,这里是安全的。” 热丹看她挺可怜,惊恐万分的表情像是还怕周围有危险一样。 “我叫梦碧颖,丰桥人。” 那女的开始停止喘息,均匀地呼吸道。 丰桥近来可有传销的事情发生?宇唯多个心眼地问忌命册。 上个月还有发生,你爷爷查到了署角里也有涉及 ,但线索因你回来后便断了。 应该是很大头目。宇唯疑虑重重。难不成是小刘署爵?不对,不能因为他对我有所怀疑就以怨报怨。 这个梦碧颖跟梦季杜有什么交集? 好像有点交集,远房亲戚。 宇唯心下狐疑。 “带着她吧。不像在说谎。” 热丹善良好心地说。 宇唯点了点头,反正到了韵萍面前就像照了照妖镜一样,管他什么妖魔化鬼怪都会原形毕露。 碧颖长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面容憔悴,花容失色,楚腰卫鬓,但在宇唯的审美里总感觉少点什么。 可能是刚死里逃生,来历不明吧,宇唯本能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他们给我们上课洗脑,宣称世界末日就快到了,要自救必须心诚则灵,要求我们自律自爱,每天打个电话给亲戚朋友要钱。我们只有馒头白菜和萝卜干吃。我真的受不了了,就趁着他们睡觉时偷偷跑了出来,一直跑到桥边发现他们赶来,有好心人打了电话报署,但署角里也有他们的人,我只好跳了下来。” 宇唯看了下手机,这滕龟的潜水能力不可小觑,连玩手机都可以在水下进行。 已是凌晨零点,发现刚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难不成又有什么神秘事件?但此刻他已热血不起来,懒洋洋地查看“休息了没?宇唯,我奶奶刚去世,我不能赶去君庐帮忙,你现在还好吗?我是吾铭。” 宇唯心下一惊,难道萧q老婶生了什么病?上回见她是在仙广冥,去年的正月尾,因萧门添了个小孙子萧宇轩,奶奶去帮她做油粿。记得那时见她她还春光满面,怎么就…… “节哀顺变。吾铭。我没事。勿念。” 宇唯如此回复。 不觉间已到了医院门口前的江边,碧颖死活不肯上岸,怕被认出来,像是惊弓之鸟。 宇唯专门去买了几个口罩给她,她才将就着戴上,在宇唯的帮助下爬上了岸。 在柔和而又温暖的路灯下,碧颖手上的伤痕令人心惊。 “是不是传销他们打你?” 热丹大概猜到,忿忿不平地问。 “嗯。” 碧颖应了一声,泪眼婆娑。 宇唯着急找慧华和兆环,又有点疲倦,也并未放在心上,边望着马路对面边打着哈欠。 “喂!” 热丹大声叫道。 “什么?” 宇唯回过头来疑惑地问。 “哼,你跟那些传销的就是一丘之貉。” “何出此言?” “碧颖受伤了你也不表态一下。” “怕你吃醋吗!” 宇唯机智道。 “我……我吃什么醋?八竿子打不着。你们这些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热丹低下头嘀咕道,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咦,让我们瞧瞧我们的热丹同学,是不是脸红啦?” 宇唯志得意满道。“滚开啦。讨厌。” “丹姐,你们就别开玩笑啦。是你们救的我,我此生必全力报答。” 碧颖感激道。 宇唯和热丹都不说客套话,只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又是你值班呀,兄弟?” 宇唯已经跟医院门口的保安认识了,这一回生,二回熟的。 “您好,您好。” 那个保安对宇唯印象很深,忙笑脸相迎道。 他接过宇唯递给他的烟,像遇到贵人一样。 原来这烟是刚宇唯买口罩的时候顺便买的。 送人华子,宇唯的大手笔。 毕竟世门长孙,出手阔绰 惯了,一时也改不掉。 热丹却不以为然,想说点什么又与自己身份不符,不再多嘴。 “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别说出去,是这样。” 宇唯搂着保安走到一旁,交流了起来。 心高气傲的热丹最看不惯这样的逢场作戏,直接打给韵萍,却是忙音。 “不用打啦,我早发信息给老大了,她没回我说明她有事,但她嘱咐了保安,跟她说我说的那个暗号对上啦。” 宇唯对热丹说道。 “什么暗号?” “真是一孕傻三年。” 看着眼前小腹平平,一脸迷人的热丹,宇唯却幻想着,要是她怀了我的孩子那该多好。 “什么?一孕傻三年?”热丹没反应过来,“哇靠,咒谁呢?” “你们沿着这条道一直走……” 保安详细地说了一下路线,宇唯再次感激谢过,三人往病房去了。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0章 痴心对决 一个又一个画面在宇唯脑海中闪过,强烈而又炽热。 宇唯又想起母亲送给他的歌,又好像不止可以那样唱,让心灵充满力量。 关于亲情,关于友情,关于爱情…… “先将他们四人保护起来。” 宇唯到了万米高空召唤出朱雀才反应道。 “你又不早说。” 冰檐棍抱怨完,向着苍茫大地播散下了成千上万颗种子,那些种子落地即刻发芽,长出成人高一样打开的豌豆荚,准备将四人各自严密地包裹其中。 在包裹芸庄和碧颖时发现她们已经被两只即将破茧的蝴蝶的甬给缠住了,想必是匀佑的手笔。 “多谢!” 宇唯见冰檐棍如此卖力帮忙,开心道。 “现在说谢为时尚早。” 刚宇唯这出场绝对懵逼众人,他们都在半空,却忽见一个蓝色的闪光点从他们眼前飞过,在天空留下一串尾迹云。 “先别着急召唤火木龙,冰檐棍的用处大着。”缺耳开始像田忌赛马一样的战术性分析起来,“只要运用好忌命兽的次序,你就是最后的王者。” “王者谈不上,不甘心沦落为路人甲罢了。”宇唯谦虚道,“还真让我梦见了,木锦跟匀佑!” “狂余,我今日只取匀佑性命,你且退开,否则连你一并销毁。” 木锦千里传音道。 狂余此生最受不得自己被别人威胁,不由的大怒道“你个糟老头子,我想怎样关你屁事,别碍着我的眼就行。” 适才他与匀佑已斗得如火如荼,此刻不歇一会会累死的,就是死鸭子嘴硬。 木锦出手极快,那条木龙好像从他的袖间窜出,只闻得半空中“咻”的一声。 冰檐棍比它更快,将瓮鳖罐抛向了它的面前,“嘣”的一声,木龙被触逆鳞,疼痛难忍地缩了回去,木锦弹指一挥间,那木龙却又严阵以待。 “若论对木龙的驾驭能力和成熟度,木锦要比你强几百倍。” 缺耳望洋兴叹道。 “那是当然。” 宇唯自在地承认道。 “牧宇唯?你这是做什么?唐塞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你还说你的失踪跟他们有关,现在却首鼠两端。” 木锦怒不可遏道。 “你能帮我找回失踪的家人吗?” 宇唯看着回到手里的瓮鳖罐又多一条裂缝,发自肺腑地问。 因没有木锦和狂余的内力,自然气魄减分,但匀佑还是听到了。 “你可以找家人,但想通过他?别痴心妄想了。” 缺耳否定道。 匀佑在一张画上一点,像画龙点睛一样,那里瞬时一幅美好的生活图景——贼爷正在田野里开心地收割稻谷,奶奶正在一炷香前虔诚地祈祷,挚秦正和外国人比划着电脑的价格,宗棠正认真地织着毛衣,禹魏正玩着积木大喊道杀你个片甲不留…… 真的是他们,宇唯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 这时亡灵之音再度响起。 “糟了!现在宇唯的心魔已彻底被控制了。” 缺耳大惊失色道。 “不急。”冰檐棍心平气和道,“就是要被他控制。” 缺耳看着那幅画,不觉也感觉被陷在那画中,大叫不好,这时“梆”的一声,匀佑的脸被一个身影从下巴往上揍了一拳,缺耳定睛一看,正是宇唯。 就连狂余都办不到的事他居然做到了。 原来宇唯一直记得忌命册跟他说过,在匀佑面前要清澈得像一张白纸,就能无懈可击。但如何接近匀佑,就只有让他误以为自己也中了幻诀,顺利进入他的画里。 能游刃有余地控制这一过 程,就需要冰檐棍的帮忙,心到神知,莫如是也。 这时朱雀像受惊了一样发狂地喷出火焰,直到火焰抵达宇唯的脚下才止住。 “这么年轻就学会了御物和驭兽,而且还是万物归宗和上古神兽。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敌了。” 七指躬着老腰,不由得佩服道。 “哼,就算他是忌命之子,擅自偷学各派秘术,是没有好下场的。” 木锦并不苟同道。 “不仅没好下场,更是永世不得超生。” 依纯接腔道。 宇唯这边,匀佑不紧不慢地用血人说话“你可否记得,为何那日你从活江水回来,家里人都能准确的消失,具体地说,应该是为了躲你……” 正说着木锦与七指在空中闯过火焰阵,好似捉对厮杀地奔来,宇唯听得入神,被这一吵不禁咒骂道“这傻逼老头……依纯哪去了?” 原来依纯动用他父亲的人脉取得花雨成疯诀,因天资聪颖,自身情况又与疯诀极为相似,一天之内融会贯通,学到最高之境,这诀,妙就妙在要么逼疯别人,要么逼疯自己。 而毁灭正是疯狂的结局。 此刻她正踩在一枚紫金花瓣上,缓慢地朝宇唯的正下方飞来。 宇唯来不及环顾四周,但他必须让匀佑把话说完,就挡在匀佑前面。 木锦误以为他跟匀佑一伙,愈加愤怒,以排山倒海之势欲将二人一并铲除。 朱雀的速度并不比木锦二人慢,都是雷霆万钧,不多时将木锦和七指的神功裹上一层火焰皮,但他们却毫发无损,反而借着火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快躲开,乘势打压匀佑。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那凭什么被我称呼为忌命高手?” 冰檐棍机智道。 缺耳暗中观察,不由得钦佩至极。 宇唯已不能想对错,那火直逼身体,他动用羿秉耀千磊的飞虎寻山,将自己往上挪了数寸,好险,躲过一劫。 一团浑浑浊浊的软绵绵的怪物挡在宇唯的后下方。 是老水怪!它和命领陀还好吗?宇唯推己及人的想,情不自禁有股亲切之感。 而缺耳却一愣,大感头疼。 “它是来帮匀佑的!” 冰檐棍提醒道。 “你也会忌命猜心诀?” 宇唯这才反应道。 “什么都会一点,百样通,无样精。” 冰檐棍自傲道。 依纯看着头顶的烈火如火焰山般呈骇人之景象,自己无法插手,自然而然生起闷气。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争第一,一如与她名字里的依同音,一如既往地单纯,唯独跟宇唯不计较。 可如今父亲阻拦,爱人背驰,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听到,就好像含冤的人要讨个公道一样,仅此而已。 这一切,让在一旁休养生息的狂余都看在眼里,傻子都明白,只需以逸待劳,便能彻底铲除这些心腹之患。 虽说狂余对忌命术的确不大感兴趣,算是他所有学科里最讨厌的一门,可也正是忌命术成就了今天的他,打败未曾打败的,人之常情。 不久狂余就察觉到这高空中不仅存在四股忌命术,还有花雨成疯诀,见是主人奕林的女儿,赶忙去拉她,用了半招不到将她打晕,准备拉回奕林别墅。 宇唯看见便想去追,冰檐棍警醒道“你是想当上门女婿还是?”说得宇唯哑口无言。 这时木锦和七指二人的木锤取物已完全被老水怪吞进肚里。 一开始空气中弥漫着水雾,待火焰团逼近时整个空间都肿胀了起来,背景音像极扭曲的恶魔在嘶吼,宇唯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看老水 怪能够消化多少啦。 可突然在更下方一点,横空出现了木锦跟七指的真身,刚利用朱雀的火焰类似于云隙光的物影上投原理,他们瞒过所有人甚至老水怪,老水怪只愣头愣脑地吞了团巨大的火焰,现在有点作呕。 那凌厉的功法一削,老水怪就裂成两截,但却只是无异于将老水怪分身了一样。 打斗还在继续,忌命梦诀悄然现世,藏在宇唯体内…… 为什么不藏在其他人身上呢?因为宇唯正值少年,年轻有活力。 “宇唯!宇唯!” 宇唯被韵萍着急的声音猛然叫醒,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像是一盆冷水淋在头上一样。 “糟了,那个梦只做了一半,丹儿他们怎么样了?”宇唯一骨碌爬起身,又马上躺下道,“不行,我得再回那个梦里,我们的对决还没开始。我还没找到家人。” 就在躺下的瞬间宇唯的余光一瞥,才发现他的床边站着几个人——两名医生,热丹,吾铭,还有碧颖。 “他们都回去了。” 空间里缺耳淡淡地说。 “回去了回去了……”宇唯像上了发条一样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们去哪了?我的家人。” “昨晚会出现这种语无伦次的现象吗?” 其中一个医生问道,旁边另一个医生开始井井有条的记录。 宇唯听那声音很是熟悉,抬头多看一眼,却是陆医生。 “宇唯,你好。” 陆医生的声音亲切,好似有安抚的能力。 “好,好,都好。” 宇唯好像又开始琢磨着什么,心不在焉的说。 “宇唯,我们几个都回来了。” 吾铭开口道。 宇唯难受地看了他一眼,却又瞧见热丹在卖力地比划着手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陆医生他们在场,他们可不敢胡言乱语被当成神经病对待。 “好,那今晚就暂且在这住着。别乱跑,你们这些朋友看好他了。已经看了他的脑电图和心电图,情况确实有点特殊。”陆医生提高嗓门道,“必须让他平静下来,他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这也是此病的诱因之一。” “好,谢谢医生。” 韵萍回应道。陆医生一阵吩咐后,便和另一个医生走了。 “做个梦都这么忧国忧民,你让他怎么会好?” 韵萍忍不住叹道,她不知道刚才梦中之凶险,因为碧颖将每个人的梦境回忆加固了。 “我怎么在这了?老大。” 看着眼前这个宽阔的令人舒适的病房,宇唯不禁问道。 “我们本来在停尸间睡着了,韵萍告诉陈亦署卿你中了木巫钳诀,半夜他就将你转移来了这里。梦里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吾铭云淡风轻道,但掩饰不住梦里结识热丹的喜悦。 说到这韵萍才感觉到了有秘密。 “哦。” 宇唯觉得他们的友谊恐怕不长久了,虽然此刻表面风平浪静,但其实彼此内心都是波涛汹涌。 他望向活江水沿江水的对面岸边,一排排耸立的高楼象征着新时代的画卷,柔和的阳光洒在窗边的豆瓣花上,青翠欲滴,在窗户玻璃上还贴着便签纸,写着健康寄语。 “不用,不用让我住这,我在普通病房就好。” 宇唯用右手挡了挡脸颊上的阳光,自觉道。 “你现在只管好好养病,你可是大红人了,许多贵族都抢着要你保护。在参加夺金大赛前,给我养好身体,你就是我们七人帮夺冠的黑马!” 韵萍激动得有点失态道。 “我有什么病?就因为木巫钳诀?我不想被囚禁在这,老大你可明白?” “现在天下太平,大事初定,你要去哪?你能去哪?木巫钳诀不是小事,咱们要认真对待起来。热丹也在这……” 最后一句成了重点。 “你就留在这吧,我们七人帮大家都会陪你。” 热丹好像很不情愿地说。 宇唯的心一下子酥了。 “还有……” 韵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 第57章 调查小组 荷坪医院是刺于镇最大的一家医院,住院部就设在悬崖峭壁上,每年跳江的人数不胜数。 医院为此赔了不少钱,后来变聪明明文规定外面的人跳江不赔。 马院长每次对这些事都十分的痛心疾首,给保安部施压,私下却无可奈何地对老婆说“他要真跳你拦不住的,不想跳的早被我们救上来了,不就想讹点医药费么。” 此刻宇唯他们到了住院部,在大门口徘徊了一会。 一只可爱的小仓鼠朝他们跑了过来,都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鼠却毫无怯意,十分乖巧机灵。 “阿仓!”热丹激动道,伸手去接那小仓鼠,“这是老大的忌命兽。”说完便用忌命语与它对起话来。 宇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阿仓,伸出手调戏起它毛茸茸的尾巴。 小时候他家曾养过一只小花猫,但因为他有阵子皮肤过敏,就又送给别人。 那时叔叔总喜欢把它抱在怀里,有事没事薅猫,直把它摸秃皮了。 宇唯念起叔叔,继而想到缺耳,这才意识到他此刻肯定在家里呼呼大睡。 那阿仓因为不习惯不熟悉的人摸它,转过头来朝宇唯露出狰狞的表情,伴着愤怒的嘶吼,四颗锋利的门牙蠢蠢欲动,吓得宇唯哆嗦了一下。 “胆小鬼……老大说,他们都没事,已经睡下了。因为地下钱庄出了点事,所以她赶去处理了。叫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热丹也有些疲累,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还在这游荡,我要睡个美容觉了。” “你刚说老大叫我们是吧?好,那就听她的。” 宇唯关注的点在这。 “想什么呢?我和碧颖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我陪你们吧。” “不用,这里我比你熟。” 虽听热丹如此说,但宇唯仍不死心。 在送她们去家属宿舍入住后,自己又折回住院部,想找一下兆环,慧华的病房。 但在这之前,还得先看看随叔,陈亦叔还有海螺怎样了。 宇唯不想让热丹担心,所以刚偷偷问了保安。 这时他呗磁呗磁地召唤出了忌命三贼,命妖冠去保护热丹她们,印邪跟千魔待命。 宇唯走到护士台,按了按响铃,不多时一个满脸困意和愁容的护士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 宇唯问道“我要来探访几个人。想问一下他们分别在哪些病房。” “不用,我们知道的。” 印邪又要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 “行,那你们自己找吧。别走到太平间去就行。” 那护士说话时已闭着眼睛,好像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一秒钟。 在偌大的走道里摸索起来,这里通风倒不错,就是阴风阵阵。 月光洒在走道尽头的窗前,经过每个病房前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或者疼痛的呻吟。 “主人,在这。” 印邪充分发挥了探穴的本事。 “主人,在那。” 千魔也说道。 宇唯先是朝印邪所指的方向走去,便看到一片昏暗中,几个人拥挤着的病房里随叔正躺在中间的病床上打鼾,原随婶详娟就趴在病床边也熟睡着。 宇唯不忍打扰这温馨的一幕,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 可另外一个病床上的小孩却忽然惊醒,看着宇唯正欲开口大叫。 宇唯急忙把右手放在唇边,示意小孩要保持安静。 小孩越发看不明白,还以为他是那个僵尸片里的怪物,一下子被吓哭了。 原随略微动了一下,又沉入梦乡,倒把详娟给弄醒了。 “哦,原来是世 门长孙呐,你还有脸来这。” 详娟阴阳怪气道,宇唯只比着手势,不敢吱声。 详娟起身跟宇唯走了出来。 宇唯掏出钞票就要给她,被她拒绝道“我家男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一来并不为钱,二来没那个能力摊来的事我们也要自己背,不需要他人同情。” 宇唯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连连道歉,说着悔话“这不是同情,是抱歉。以后但凡有半点危险,都不会连累随叔。既然婶你不肯拿钱,我去护士台帮你租个可以睡得舒服一点的折叠床,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千万不要拒绝,别累坏了身体。” 详娟惊讶地看着这个好像昨天还不谙世事的少年,今天怎么如此懂事? 还记得那是十五年前的正月尾,自己的孩子原茜茜刚出生不久,就被原随抱着去君庐串门,宇唯那时也有一二岁了,十分调皮,拿着挚桐耍的忌命棍就玩了起来,一不小心砸到茜茜。 把原随一家给担心得,虽没落下什么病根,但终究让茜茜远离了这小毛孩。 可就在六年前,也是正月尾,宇唯在祠堂前耍着那凌隆锤吓得茜茜直哭,总之这宇唯就成了他家人认为不讨喜的“恶魔”。 而这些年,也只有原随一人跟世门有往来。 可终究也逃不过…… 只是宇唯如今如此善良细心,竟让人有种错觉。 看详娟错愕的表情,宇唯还以为她在生气,赶忙又说“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又是半夜,没买到水果,知道随婶并不是小气计较之人,又不收我钱,但终究不好,明日我去看看你家孩子……”“不用不用。”详娟感觉他仿佛能看透人心,又好似在借题发挥,忙答应道,“你去租折叠床吧,婶婶知道你的心意。” 宇唯赶忙跑去护士台,那护士没好气的回应着。 不一会儿他就亲自搬来一张折叠床,帮详娟弄好。印邪和千魔只在旁边看着,宇唯不让他们帮忙,这样显得自己比较有诚意。 走出随叔病房的时候宇唯好像看见一个影子从眼前飘过,像是白发魔女,不由得心惊胆战。 他并不知道这是体内的忌命魔诀在作祟,毕竟在医院这种怨气和阴气重的地方,白天人来人往的倒不觉得什么,到了晚上尤其是太平间恐怖得令人发怵。 宇唯倒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印邪和千魔还在身边,自己也只是看望病人。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一只手重重地压着,迅速回头,却看见组敢笑吟吟地在背后看着他。 如此这般无人察觉,吓了他一跳。其实凌隆锤只是感知到组敢并未想害宇唯,所以也没反应。 “想找陈亦署卿是吧?来,跟我走。” 直到组敢说话了印邪和千魔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这是有多诡异呀。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仓也跳到宇唯肩上,时刻观察着组敢的一举一动。 他们跟着组敢,绕过一条很长的长廊,走下向负一层的楼道,迎面吹来的冷空气让宇唯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抬头看不远处的门牌上亮着停尸间。 阿仓吓得仓皇逃命。 宇唯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走去。 门旁的保安睡得死死的,组敢轻松地溜了进去,在里面向宇唯狂招着手。 停尸间里冒着冰凉的寒意,一排排死尸被蒙着整洁的白布,印邪和千魔艺高人胆大,毫不忌讳地走了进去,组敢却阻止了他们。 宇唯只好命他们在外面侯着,一有动静再进来。 宇唯不敢看那些已没了生命迹象的人类,但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鬼也不会害他。他心里默念着。 组敢走到一间隐秘的屋外,比出请进的手势,像个讲礼貌的服务员。 宇唯本来是无神主义,此刻却再胸前画了个十字架,平静地念道“上帝与我同在。” 进屋后他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是陈亦叔!一个是吾铭! “你来了,宇唯。”陈亦正在检查一具尸体,“组敢跟我说你来医院了,所以我命他带你来的。” “嗯,怎么吾铭也在?” 宇唯甚为惊讶道。 “这是我奶奶的尸体,我们正配合警方调查她去世的真正原因。” 因萧q老婶端佩不会忌命术,且又身份特殊,因此她的死不属于忌命界的对决,而是凡人社会界的谋杀。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什么隐情?” “因我叔叔萧小柏计划生育的问题奶奶被人抓去询问,回家后就奄奄一息,却又查不出中了什么毒,只交代了后事就去世了。” 吾铭悲伤地描述道。 “谁抓的她?” “这正是我在查的,竟有人冒充警方肆意抓人杀人,真是还有没有王法了?”陈亦气愤道,“因为此事性质极为恶劣,由我亲自调查取证,身边人一概不用,萧门也低调处理,只派吾铭从旁协助,加上宇唯你,组敢就四个人知道。” 宇唯知道,单是他们三个,就代表了忌命界三股不一样的势力,而自己却似鸡肋,可有可无。 “我发现最近发生在你身上的怪事也很多,推测可能是你们忌命界某种诀的原因,难以解释却又真实发生,所以请你也参与进来,说不定能破局。” 如此一说,宇唯倒感觉压力山大,有如救世主一般。 “停尸间谁值守?难不成是组敢?” 宇唯感到惊奇。 “没错,他同时中了忌命傀诀和木巫钳诀,已在他体内相生相克,化为真气。在他得知木锦和匪雷都想害他之后,已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躲在医院装疯卖傻,为对付他们出一份力。” 吾铭解释道。 “看来又要忍辱负重了。”宇唯嘲笑道,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陈亦,但只能一个一个来,他先是问“那个气体的攻击叔你解开了吗?” “这还用说。”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陈亦咳嗽了一声不再多说。 宇唯也知其意,话锋一转“几天前三位署角叔叔因为我而牺牲,现在查明了吗?” 这话别人问陈亦有很多理由搪塞,但宇唯问却合乎情理,印象加分。 “唉,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此事在署界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的家属不要赔钱,说要告我们。引爆装置就藏在后座椅下,且所有署车只有那辆有,但行车记录仪损毁严重,无法恢复之前的数据。他们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好准备,可以肯定的是,有内鬼,跟幕后黑手里应外合。” “会不会是卓氏一族的卓老三?” “怎么说?” “从他跟我接触的言行举止还有性格特点,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他才多大?十五岁?调得动署力?” “有他爹那层关系估计可以。” “那为什么不是奕林主谋呢?” “他虽行事狠辣,但也不至于引火烧身那么傻。” 宇唯还想补充点啥吾铭却说“主人,先解决眼下的事吧。” “不用叫我主人,论辈分我们现在是堂兄弟,我还得管你叫堂哥呢。” 宇唯没有说到重点,好像在拉关系。 吾铭和陈亦攀谈了起来—— “死者女,六十六岁,除左脸颊有淤青,脖子红肿,身体外部无其他受伤痕迹,内部多处器脏受损,似误服某种毒药所致,还待解剖,正抓紧排查中……” 后面法医出身的陈亦分析 起来头头是道,说了许多专业术语,把宇唯和吾铭说懵了,有用的东西却并不多。 “所以说,目前只有动用忌命术进行进一步的探查?” 宇唯总结道,他想到自己有回魂草,只是外公还未复活,暂按不表。 “谁?” 吾铭在余光里看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是我。” 宇唯三人惊惧地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从一张盖着白床单的床上坐起来一个人,惨白的脸,像是白夜追凶的杀手。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58章 相会梦境 “菊盏璇!” 宇唯惊骇道。之前宇唯有些可怜盏璇,以璇姨称之,自从盏璇对热丹横刀夺爱,说话又尖酸刻薄,也就没那么尊重了。 “没错,我从萧门跟过来的。” 盏璇并不打算掩饰道。 “是你?”吾铭疑惑道,“她是不是昨晚被我们萧门追杀,后来被那个托城救了的妇女?” “菊盏璇?那个在忌命界杀人如麻的盗墓高手?前几天从青棱居地牢逃出来了?” 陈亦确认道。 “是不是你暗杀我奶奶的?” 吾铭几乎快失去理智了,疯狂地逼问道,额头间的青筋暴起。 “你说是就是了。” 盏璇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盏璇,别说气话。” 宇唯话刚说完吾铭就不由分说地朝盏璇使出一招诡异的术诀,盏璇霎时灵活地躲开,哈哈大笑道“你如果杀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奶奶死去的真相了,这世上,只有盗墓四贼会有能力进行人兽物植的盗墓,而我偏偏就可以开展人的盗墓,回到你奶奶活着的时候。” “吾铭,别急,可能真如她所言。” 宇唯劝阻道。 “谁又知道,她说的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先抓起来再说。” 吾铭疾首颦额道。 “等等,那里还有一个人……谁?给我出来!” 宇唯发现盏璇身后有动静,一团黑影闪过。 白色的日光灯下,一个女子缓缓地走出来。 “梦碧颖!” 宇唯又是一惊。 “那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梦碧兰。”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有穿墙术诀。” 盏璇说道。 “什么?开什么玩笑。” 可有此人此事。宇唯忙问忌命册。 有。 唉,你又是一问一答,不懂举一反三。 糟了,热丹和碧颖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宇唯欲夺门而出,忽然想起还有高科技交通工具——手机,立马拨给热丹。 “喂?干嘛?” 电话那头声音疲惫却娇气。 “丹儿,你在哪?” 宇唯焦急地问。 “别打扰我,我在做梦。” 宇唯心中的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 陈亦叹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好,早知忌命界并不简单,但没想到竟如此复杂,这忌命界的最强四人组竟被两个混进来的活生生的女子啪啪打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看来叫宇唯来是对的,此刻也唯有他能让吾铭冷静下来。 陈亦摸出手枪,上膛,警觉地观察周围环境,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人无炸弹。 “我们要抓紧了,快点进入你奶奶的回忆。” 盏璇边说边走近端佩的尸体道,吾铭一指欲定乾坤,盏璇回头望月,并未反攻。 “吾铭等等,她可能确实有这个能耐。”宇唯又问盏璇,“托城呢?” “快点,没时间了。”盏璇显然很是着急,“是信我还是什么都不做?” 盏璇对人的盗墓是否是真的?宇唯赶紧问忌命册。 没错,不过会牺牲她个人的阳寿,知道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没有消除这种代价的法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救人,人家是不会感激你的,只有把你当垫脚石踩着。 不说了。进入萧q老婶的回忆是旁观还是可以干涉的? 当然是旁观。 吾铭做不出决定,看了一眼宇唯和陈亦,宇唯捡了一下忌命册 可以理解的细节原话复述了一遍。 其实浮屠塔也是可以进入别人记忆的,只是宇唯并不想拆穿。 盏璇大惊道“你怎么知道?”继而又冷笑道,“不过也对,世门长孙能不掌握点情报。” “她就别去了吧。” 吾铭指了指碧兰。 “她的穿墙术对我们大有用处。” 说完盏璇明目张胆走到端佩的尸体跟前,在她的眉间划出一道好像很美丽的弧线。 顷刻间宇唯感觉除了他们在场的五个人,周围的场景在不断地变化。 他打开手机,时间显示也倒流到了13号傍晚,也就是宇唯失踪归来却发现家人不在的那天晚上。 那个时候萧q爷赶去君庐开会,吾铭还没认祖归宗,一切都还是崭新的,而端佩在他们面前活灵活现地干着家务活,不像是生病。 彼时仙广冥的火葬场已经关门,看尽人间生死无常的端佩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们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个做坏了生意被署角追就跳楼,一个去什么青棱居地牢探查还受了伤。要好好活着。” 吾铭听到眼里便涌出一串热泪,十分感慨。 虽然与奶奶相认不过数日,但血浓于水毋庸置疑。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萧q老婶起身去开。 “谁呀?” “碧兰,穿墙术。” 盏璇命道,他们五人在碧兰的带领下穿过厚厚的萧门院墙,却见六个穿着署服打扮的署角,手提公文包,腰揣冲锋枪,却和颜悦色道“请问可是萧门中人?我们正调查计划生育的事情,多谢配合。”“这六个人是假的?我从未在署里见过他们。” 陈亦气愤难当地说。 “他们不在,需要如何配合?” 端佩大声说道,想拖延时间让两个儿子从火葬场的后门逃跑,因为在计划生育的问题确实有点违法了,所以她对眼前这几个人的来历也深信不疑。 “你是?” “我是萧大小柏之母,我跟你们走吧。” 端佩镇定自若道。 回忆突然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耳边盏璇那得意洋洋的怪叫“我只是想探寻更深层次的秘密,才引你们留在这浅层回忆里。得罪啦!” 宇唯用手机照亮四周,才发现盏璇和碧兰早已人无影,去无踪。 “可恶,原来这种术诀是借力打力的,她和我奶奶可能有秘密。” 吾铭幡然醒悟道。 “不懂你们忌命世界,但这六个人我已经拍下了,用信息查询系统应该可以追踪到他们。” “可能看不了,只有一堆乱码。他们的样子我都记住了,画都能画出来。” 吾铭提醒道。 “吾铭,你觉不觉得盗墓四贼与我们黑人岛的四大长老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兽物植的分类。” “我明白了,或许我可以一试。” 吾铭说完便对黑暗的空中一指,也试着划出时空的裂缝。 忽然间地动山摇,像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在他们头顶有个旋涡,形似蓝色的发光螺旋,仿佛“星际之门”为他们打开。 眨眼间他们被吸了进去,宇唯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一样,在空间里扭曲了,听到一些类似于黑洞吞噬东西的嗡鸣。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眩晕,说不出话来的难受。 日光灯下有几只蚊子在孜孜不倦地寻觅着鲜血,有棱有角的停尸间此刻看起来有点突兀,陈亦受过正规的军队训练,第一个坚强地站了起来。 宇唯感到一阵恍惚,惊魂未定。 吾铭气喘吁吁,像走了十八层地狱一样。他勉强地挣扎 着站起身来又要尝试去进入另一个空间,只是手还没挨到床沿就又倒下了。 “可能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术诀,身体很容易熬不住。” 宇唯三分清醒七分倦意地说,朦胧间看到陈亦摆了两张折叠床,在特意离那些尸体最远的位置,然后把他们两个扶上床,走了。 没想到和吾铭的第一次“基情”竟然在停尸间。宇唯想到这便熟睡了过去。 宇唯这辈子肯定和迷雾有仇,他梦见自己又跌进迷雾里了。 此时芸庄和热丹的吵闹又围绕在耳边,宇唯强打起精神问忌命册,我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因为梦季杜梦中捉你和芸庄,又因你而死,再加上你体内的忌命兽诀,所以以后很可能还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那为什么热丹也会进入梦境? 因为她和你结合了。 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宁愿天天做梦! 说是这么说,但宇唯宁愿梦到匪雷和木锦,也不愿再听芸庄和热丹的冲突,屁大点事,小肚鸡肠。 可这时他却感到一股股透骨的寒意在慢慢地逼近他们,像掠过他的灵魂一样,压抑窒息,怨气丛生。 这是什么?宇唯问忌命册。 是停尸间里残留在人间的冤魂,此刻你的梦境就相当于晦明岸,勾人往返。 原来在哪里做梦也会对梦到什么有所影响的。 那当然。 那些魂魄是有所图谋,还是各行其道? 忌命册还没回答那些魂魄却像叠罗汉一样,手持阴间鬼斧刀,见血封喉而来。 宇唯想起吾铭有一种召唤守护兽的本领或许可以化解一二。 正想着吾铭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但已经来不及,他连忙召唤朱雀和火木龙,将芸庄和热丹护住。 二兽喷薄出来的火焰只能挡住它们一时,硝烟在迷雾中弥漫,能见度更低了。 吾铭忙把魔杖扔给宇唯,冷静道“回想一个人,一段音乐,一部电视剧,总之能让你快乐惬意的,守护兽就会如约而至。” 可宇唯一闭眼,那段匀佑播的亡灵之音就像梦魇一样出现了,刹那间心魔大乱,挥着凌隆锤乱晃了起来,魂魄们步步紧逼。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轻盈的身影出现,带他们四人穿越梦境,往另一个梦去了。 “穿梦术!”昏暗间吾铭看不清眼前的轮廓,只觉着似曾相识,忙问“你是何人?” “你猜。” 在踏进森林,众人落地的那一刻,碧颖回答道。 “这双胞胎真是两绝,一个穿墙一个穿梦。” 宇唯见危险解除,长舒一口气道。 可这时一声邪恶的呼唤在树上响起“芸庄,还不快跟我回去?”是匀佑画的血人的声音。 “我就不,你们不是有能力把我关起来吗?看有没有能力阻止我做梦?” 芸庄一副不好惹的口气。 “那今日,我就只好夺你梦中人的性命啦。” 血人咬牙切齿道。 “这是在你的梦境吗碧颖?带我们再穿一次。” “没用的,那家伙可以跟着。” “那大家围成一个圈,小心应付。” “她是?” 吾铭指着眼前的热丹问。 “他是?” 热丹指着树上的匀佑问。 都是始于颜值,这是吾铭第一次见热丹,被那明媚的双眸所吸引,也是热丹第一次见匀佑,被那括弧的侧脸所膜拜,若论痴迷程度,竟不相上下。 宇唯浑然不觉,只把吾铭当兄弟,匀佑当仇敌。 “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芸庄竟率先 抛出狭刀,朝匀佑狠狠飞去。 原来只要进梦里,狭刀就会物归原主。 匀佑没了大哥的威严,颜面尽失,一时无话,只躲过狭刀,抽出画纸认真做起画来。 宇唯知道要先阻止匀佑作画,不由分说甩出凌隆锤,那凌隆锤好像深知宇唯,也争气,在半空召唤出三头狼王,去势汹汹。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1章 复活乌龙 “还有我现在是七人帮的老九了。” 吾铭好像还有点期待宇唯做出反应,宇唯却面色凝重,像便秘或得了不治之症一样。 “我是老十。” 碧颖小心翼翼地说。 韵萍读出宇唯的内心在苦笑地问她“老大,我们七人帮不团结缺人我知道,但有必要到这么随便的地步吗?一个同病相怜却与我有如二虎相争,一个来路不明却又尾大不掉。” 韵萍莞尔一笑道“好啦,你们两个新成员先出去,我们在场的老成员开个简短的小会。” 吾铭他们一出去热丹马上活跃了起来问“宇唯,那个匀佑跟你有仇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就知道,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陷我于不义,害得我全门失踪,你说呢?” “不是吧?……”热丹正要说下去被韵萍打断了,“好啦,看来你们昨晚经历了不少事情,热丹又见异思迁了。” “老大,话可不能乱说。自从托城弃我而去,我就一直难受伤心,直到匀佑给了我一丝光明。” 热丹说完泪水又涌到了眼眶之中。 宇唯轻蔑地哼了一声“此生我们都注定是夫妻,因为我们在奴兽树下结合了。” 宇唯见没有外人,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在感应里看到了……”韵萍连贯的说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道,“宇唯所说的。” 热丹又头疼了,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在间歇性地闪现。 “还有一件事……”韵萍有些尴尬地说,“吾铭的忠心不用怀疑,要提防的是碧颖,我可以感应到她的回忆里藏着某些秘密。但她的信息是对的,我们只好跟她玩谍中谍了。” 宇唯连连点头,热丹兀自头痛。 “慧华姐跟兆环哥怎么样了?老大。” 宇唯猛然想起,打小慧华和兆环就待他如兄弟姐妹,如今为了母亲的歌能送到他手里又出了车祸,实是倒霉没好处。 “慧华姐没什么大碍,兆环哥的手术很成功,都没事。” “那就好。地下钱庄怎么样了?老大。” “都是小事,我已经指引署方干涉其中,不久就能达到预期的结局了。”韵萍平淡地说道,“该回趟忌命校了,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看看……你外公他……” “怎么了?” “我猜你是想在明天之前去你外公的遗体上放置回魂草吧?” 宇唯话都未说出口,又被看破了个底朝天,挫败感满满。 “万迁君庐被倒卖一事,我已经在调查,但核心人物我必须亲自去接触一番,可以确定的是,和你的家人失踪有直接联系。” 韵萍又抢先一步说。 “好的,辛苦老大。” “说的好像你才是老大一样。”热丹不以为然地挤出这几个字来,又一阵头痛,宇唯看着十分心疼道“不回忆也罢,别伤了身子。” “许鑫的孙女吃到毒奶粉的事也可以利用起来,毕竟你们是命忌中人。” 韵萍细针密缕道。 “实在太可怜了。” 宇唯不由得叹道。 这时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韵萍以为又是医生要来,忙说“请进。” 只见一个衣着简朴,像是下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提一袋吃的低着头走了进来。 “遁裴!怎么样?交待你的事完成了没?” 宇唯好像没了伤痛,神采奕奕地问。 “回少主的话,小人办事不力,只完成了一半。” 遁裴有些想领罪受罚的意思。 “什么叫已完成了一半?” 宇唯好奇道。 “罗坤机有保管好。但五巷七座没打扫,被人占了,是霍申丛。” “什么狗东西?” 宇唯向来不把这个生门大伯放在眼里,不由得盛怒道。 “我去的时候里面摆了三四张自动麻将机,许多村里人都在里面打麻将,个个吞云吐雾,搞得整座屋子都乌烟瘴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天。” “我都不知道肯定就这两天。” 缺耳一直观察着外面的世界,低声道。 “少主,先吃早餐,别气坏了身子。” 遁裴解开袋子,把一碗晁珊焯肉放在一张小桌子上,摆在宇唯面前。 “快去再买几份!机灵点,也不看看谁在这?”被遁裴这么一操作宇唯还真是饿了,见两位女士在场,不好动筷,立马反应道,“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我们减肥,去吃点豆浆就行。” 韵萍只笑盈盈地拉黯然神伤的热丹走出了病房,心想看来命忌门的你争我夺可真够残酷的。 估计宇唯准备去大闹一场,只是还没有到生死的地步,自己可不好帮他得罪人。 宇唯对申丛的事心下有了盘算,洗漱完毕,吃完早餐,陆医生又来,要他配合吃药。 宇唯也并不拒绝,吃完拿出所剩无几的一沓钱,命遁裴去步论山找一块地准备把梦季杜埋了,再去署局赎魁楚。 没多久盗墓三贼也来,回空间去。 宇唯胡扯了几句就迷迷糊糊地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宇唯睡得很沉,很安稳舒服,没有事侵扰,没有人遇险,没有梦作祟。 一直到了晚上,夜半阑珊,宇唯才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只听闻病房里脚步声,交头接耳声阵阵。 原来是韵萍将七人帮除了臭彪,托城之外的人都叫了过来,务必看住宇唯。 “宇唯这回悬了。受忌命火诀越深,越痛苦,被侵蚀越多的经脉,木巫钳诀一出现,与火诀一结合,身体就好像玉石俱焚一样。” 只听得理激在旁分析道。 “宇唯醒了。” 旷业仿佛在一片黑暗中也保持着明亮的双眸,急忙走到病床前。 宇唯这才发现他自己被绑得死死的,看来世人都怕木巫钳诀这鬼东西,尽管自己倒没啥感觉。 “宇唯。” 黑暗中慧华姐的声音十分的亲切。 “慧华姐,你没事就好。” 小时候每年的正月尾都是慧华和兆环带着宇唯去参加祠堂关于迎神队伍的排练,那些管弦八音,忌命舞,敲锣打鼓,都带着他们的回忆。 知道他们为了完成母亲的任务而拖累到他们,宇唯十分抱歉惭愧。 有人开了一下灯,宇唯这才看清每个人的样子,都是些老面孔——旷业,理激,热丹,劳闲,吾铭,碧颖,加上慧华。 “我要上个洗手间呀,兄弟姐妹们。” 宇唯像在求救似的叫道。 劳闲和吾铭将宇唯松了绑,旷业却说“别想着去复活你外公,老大已经帮你探路了,你们外公一家人也失踪了。” “那雨薇她呢?” 宇唯又开始操心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宇唯下了床,感觉自己此刻精神百倍,但却比往日更加忧心忡忡。 劳闲和吾铭跟在宇唯身后,宇唯大喊“人有三急”一阵小跑,却细心地观察着沿途,劳闲和吾铭并不在意。 上完洗手间,在回病房的路上,忽然宇唯翻过走道的围栏,直接从17楼往地面上跳,朱雀又召之即来,出现在半空。 “一通操作猛如 虎啊。” 缺耳不由得感叹道。 因朱雀是四维空间里的神兽,没有忌命术的人是看不见的。 医院里也只感觉一片红光,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劳闲和吾铭却大叫“不妙”。 劳闲折返告知众人,吾铭召唤出秃鹫赶了上去。 但朱雀的脚力比秃鹫快很多,不一会就到了集仙村。 接近外公家的时候,宇唯开始敲击冰檐棍,但就是没回应。 宇唯的手机倒还剩点电,便拨给雨薇。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电话那头只如此说。 这时傻子宽又从宇唯身旁走过,宇唯心生一计,对着傻子宽平易近人地说“宽嘴,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在今晚8点的时候,且将它放在我外公的遗体上可好?记住,是8点的时候。” “那有什么好处?” 傻子宽傻里傻气地问。是谁说他傻?可聪明着呢。宇唯心想。 “我给你钱,你去买糖吃。”宇唯诱惑道,“记得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就没钱买糖吃咯。喏,瞧这。” 宇唯说完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钞票,傻子宽顿时兴高采烈地接过回魂草而去了。 这时吾铭也已赶到,宇唯故作姿态道“吾铭,哦,不,萧宇策,你现在是听谁的号令?” “回主人,我有很多个主,但也分亲情,友情,爱情,此刻我选择相信老大的判断。” 吾铭虔诚地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正说着旷业跟热丹赶到,旷业轻功了得,召唤的巨型白骨顶也能日行千里。 热丹走到怒意正盛的宇唯面前道“行啦,老大叫我给你易容,让你去见你外公最后一面,但明天晚上之前必须回医院接受治疗,听见了没?” “谢谢你的关心。” “谁关心你?我只是传达。”热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点。” 粗里粗气地把吾铭都逗笑了。 旷业却说“把他易容成我吧,我这张脸走遍天下无敌手。” “切。男扮女装就可以。” 宇唯已没心情在这里跟他们叽叽歪歪开玩笑。本来他想着远远看看复活的外公就行,却没料到还可以近距离看外公复活。 热丹从身上扯下一条红色的丝巾,用剪刀剪掉一处,套在宇唯肩膀,给宇唯量身定做起来。 不多时一个“雨薇”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宇唯不羞不躁地比了个兰花指,直往外公家的客厅去。 热丹和旷业都不约而同地说“我也去瞧瞧。” 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厚障壁弹了开来,原来是宗府家特有的结界,之前没设,但不知为何今日却设了。 那些外公的亲戚还以为是雨薇进去了,看都不仔细看一眼。 只有宗区田,宇唯的小堂舅问了一声“雨薇,你舅舅他们跑去哪了?”见没回应也踱步进了宗府。 此时刚好8点,傻子宽掀开冰库的塑料隔膜,完成任务,哼着小曲,喜不自胜地去买糖吃。 回魂草已在未封的水晶棺材里那副被烧焦的遗体上起了效果,那皮肤开始时光逆流似的转变,可是这身形,那脸庞,那轮廓,却好像是另一个人。 虽隔着塑料隔膜,宇唯却越看越感觉不对劲,使出了蓝魔幻影,清晰地看见一股纯蓝色的气体开始在棺材上方汇聚,那气体仿佛是从地狱里渗出来的一样。 区田款步走来,顺着眼前“雨薇”的目光望去,虽没有蓝魔幻影,但也感觉邪气逼人,瞧着不对劲。 “雨薇,你这孩子,怎么不回话的?” 区田强加镇定道,上前 想拽走“雨薇”。 “咳咳,咳咳。” 这时几声咳嗽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是个老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熟,但不是外公,宇唯可以肯定。 区田吓得后退几步道“鬼啊,有鬼啊!”连滚带爬地逃出巷外叫人。 宇唯此刻无比冷静,只是好奇,呗磁呗磁的召唤盗墓三贼,但当他掀开塑料隔膜的时双手不禁颤抖道“黑人族族长,怎么是你?” 第62章 穿针引线 “对啊,我怎么在这?”族长自己也二丈摸不着头脑,说完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外面透着黑暗的四角天空,再望了望人类的杰作——日光灯,围着原地转了几圈道,“我脚好了!” 宇唯还想再细问但屋外几个胆大的大人已经准备冲进来,忙一扯冰檐棍,将族长和盗墓三贼带入了属于他的“阴曹地府”。 因使用冰檐棍日臻熟练,现在他可以完全控制进入异度空间的人,是几个人,单个人,还是全部。可以想象此刻缺耳跟族长正大眼对小眼。 宇唯看见宗川田跑在最前头,忙装出雨薇的声音道“大堂舅,没什么事,你们别着急。” 但他们还是跑去检查塑料隔膜后的棺材,都是大惊失色道“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变天了变天了。” 宇唯加快脚步,从一片慌乱嘈杂中走了出来。 早有旷业等在那接应他,热丹帮他卸了妆。 宇唯还是感觉难以置信,无法解释,但他心思深沉,知道此事不能声张,一路无话。 “好了,宇唯,我们回医院。” 旷业提醒道。 “吾铭呢?” “他说他也要去找回魂草,复活他奶奶。” “要这样子,世界岂不乱套了。” 热丹叹道。 “谁不是呢?要是臭彪知道了,也会去复活他爸的。最近我们命忌门人丁凋零得可真多。”旷业分析道,“怎么样?你外公醒了没,不多留一会。” “我们走吧。” 难道外公还没死?难道远在万物国边界的黑人岛与宗府也有联系?妹妹和外婆他们又跑去哪了? 为什么外公的棺材里躺着黑人族族长?宇唯问忌命册。 无可奉告。 宇唯疑惑重重,爬上白骨顶那雪白的背上,伸手拉热丹并对他说“待会我进另一个空间,你帮我保管好冰檐棍,我会从那出来的。” “你又要去哪?” 热丹不明所以道。 “一起吗?” 宇唯懒得解释。 “看来我又多余了,这要是理激在这不得喷死你们。” 旷业撇了撇嘴道。 “我是我,他是他。别你们你们的。” 热丹要是结婚了,肯定守妇道的…… 就在白骨顶准备展翅翱翔的时候,两道惊雷从天而降,好像是从另一空间传渡来两个人。 黑暗中他们泛着白光,手持魔杖,一身古埃及法老黑人部落的打扮,是植长老与兽长老,把热丹和旷业看呆了。 几乎与此同时,吾铭也在另一道惊雷里走了过来。 看来是族长召唤他们了,绵黎呢? 这时宗府里闻得惊天霹雳声响的几个亲戚跑了出来,因与集仙闹市隔着两条桥,这里人烟稀少,世外桃源般,平常并没什么行人。 除了最近因外公去世一直游荡的傻子宽,疯子窄。 那疯子窄和傻子宽感情倒不错,刚才拿过傻子宽给他的糖吃得开心,却被眼前这三道惊雷给震呆了,只念叨着“要变天了!要变天了!” 认还是不认呢?宇唯有些犹豫。 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是先问族长。 宇唯定好对策,一扯冰檐棍,消失了,只剩下冰檐棍的本体被女热丹紧紧地揣在手心。 “吾铭!怎么又回来了?” 旷业朝他招手道。 “这可能是一种召唤术。或许宇唯知道,但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 热丹的观察能力超群。 “不管他们啦,我们走。” 在旷业的叫唤下,白骨顶振翅高飞。 可是那兽长老在不远处召唤出一只灰骨顶,载着植长老和吾铭跟了上来。 “吾铭,你怎么跟他们在一块?” 旷业在耳边呼啸的风中大声地问。 “他们是我朋友,宇唯呢?” 白骨顶与灰骨顶脚力不相上下,因旷业要问话让白骨顶放慢了飞行速度,此刻它们正并驾齐驱着。 他们彼此观察着,语言不通,吾铭也并不想做翻译,只听得用黑人语说话的植长老问吾铭“那个绿衣服的女子是谁?” 吾铭只摇了摇头。 却说宇唯进了空间,看到在阴暗的坟墓前,缺耳一脸惊讶地与族长对视,但一个咿咿呀呀,一个个滋磁湿斯,表达了半天。 缺耳这辈子会很多种忌命语,但对此也爱莫能助。 宇唯用黑人语问族长“族长,你死后都去哪了?” “我梦见忌命祖师了,他说你是忌命之子,然后我的灵魂就四处飘荡,但总离不开黑人岛,因为还有一口冤气未咽。” “绵黎呢?” “我看到你们了,但后来你们离开黑人岛我就不太清楚了……之后是一场纵火,将我的遗体烧焦了……也就在那时,为了调查我小儿子失踪一事我的忌命神去了魔伦堡,忌命仙去了颓耿崖,忌命魂去了孤忍岛,什么神仙眷侣,妖魔鬼怪我都见着了,比在黑人岛精彩多了……再后来我就从刚刚那个奇怪的屋里奇怪的床上醒来了。” “是回魂草。” “什么?你要讨好我家绵黎也不至于这样吧,以后我恐怕复活无望了。” 族长十分悲凉绝望地说。 “跟绵黎无关。我并不想……”宇唯本来想说“并不想复活你的”但转念一想话别说死,这家伙武功高强,自己巴结一二才是正理。 “怎么?绵黎没跟你在一起吗?” “有几天没见。” “她在哪?这里是哪?这个家伙又是谁?” “你跟这黑脸怪在说什么?” 缺耳见族长目光扫过他,自己也好奇地问道。 “有空我会跟你解释。”宇唯双语切换道,“三大长老被召唤过来了吗?族长。” “是。现在谁是新的物长老?” “我。” 族长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大笑道“这才是我女婿的风采。绵黎在哪?” “族长,你可有见过我的家人?” “什么家人?你们又还没成亲,不过见见也好。” “我外公宗石你认识吗?爷爷贼爷呢?见过吗?” 宇唯心里有千万种可能,但也只能这样问。 “没有没有,这里该不会就是你们的忌命界吧?” “对。” “我小儿子就在这。” 族长长舒一口气道。 “你小儿子长啥样?” “可能已经面目全非了,但他的气息我能感知得到。”族长忧伤悲哀地说,“臭小子,你身上几种术诀混乱不已,再不消解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许多事情未做,有些遗憾。” “你脚上的镣铐什么时候解了?” “不知。” “应该是绵黎不忍心,这孩子……” 宇唯看了盗墓三贼一眼,见他们今天异常地安静,十分反常。 印邪抬头望向宇唯,说出了他想问但还没问的话“许多灵异事件可以用玄幻解释的,但今天这个回魂术只有一种可能,尸体被人换了。” “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死了,因回魂的效应还有三天的寿命。” 妖冠紧接道。 “要我这个盗墓四贼里最强的 说,赶紧吃完洗洗睡了,好好珍惜吧。” 千魔总结道。 “睡个毛线,这三天要happy才行。” 妖冠“叛逆”道。 族长不胜其烦地问“他们叽叽喳喳在说什么?” 缺耳也开始嘀咕道“宗校长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宇唯问忌命册差不多的问题也是得到像印邪同样的回答。 看着空间外已抵达医院走道,兽长老和植长老回头率满满。 宇唯肚子又饿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样子不是办法。 “吃得对三餐!” 宇唯忽然想起爷爷常说的这句口头禅,不由得一阵出神。 “新鲜的狗肉,新鲜的狗肉!” 缺耳不知从哪里端来的。 宇唯却又想起早上陆医生把药递给他时的医嘱“用药期间浓茶,咖啡,酒,狗肉,白萝卜都不能吃。” “我不能吃,你们吃吧。我还要回去应付外面的世界呢。”宇唯又双语切换自如道,“族长,待会见。” 缺耳就马上又将它们收了起来,馋得三贼直流口水。 宇唯向族长招了招手,消失在了空间边界。 已是十一点左右,医院没有了人满为患,尤其在这个特殊病房,本来就没什么人,此刻更是冷清凄凉,风凉嗖嗖地吹着,像是哪位失宠的后宫娘娘被打入冷宫一样。 宇唯见轩聂就站在病房门前,就叫热丹他们先进去等等,自己跟他好好地聊几句。 旷业和吾铭跟轩聂打了个招呼,趁着他们寒暄,宇唯用手机打给医院外的美食店,要了几份芥兰牛肉炒饭,黄鳝虾蟹砂锅粥和桂花酸梅汤。 只剩下宇唯和轩聂,此刻他们凭栏而倚,看着隐匿于乌云后面的月亮,感受着这凉薄的夜色,不言自明。 “聂哥,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威胁匪雷出钱买那段视频,保平安?” 宇唯开口问道。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轩聂激动道,“你又不早说。还是为民除害好。其实要不是淬血令是机密没有泄露,我们也早就犯法了,适可而止吧。” 宇唯点点头,觉着是这理,只是心有不甘道“现在赚钱太难了。” “谁不是呢。听说你还加入了七人帮,可以跟你们老大混,不愁吃穿的。” “我现在就一烫手山芋,浑身病不说,仇敌也多,只会给她帮倒忙。” “要不,来我电脑铺跟胖子和瘦子学修电脑?” “好主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去咱们命忌门各大赚钱项目转一圈,总结出规律,再回世门自创生财之道。” 宇唯兴奋地表达着。 “可以呦,两日不见有长进。” 轩聂敷衍道,理是这个理,但话谁不会说。 “今天聂哥前来就为了和我闲聊?” 宇唯机敏异常,又不怕尴尬,令轩聂深为佩服。 “三个问题。第一个,你中了木锦的木巫钳诀一事我已听说,就目前收集而来的信息,住在医院只是延缓,治标不治本。还需尽快上灵羁阁步论山断头陵,而能够帮你的,就是你冰檐棍里藏着的那些人。” “哪些人?” 轩聂像是知道族长的存在,只是循循善诱,不想挑明。 “然后你家人失踪一事,有三个猜测,一是你爹赌光家产跑路的,这个不大可能。二是说你家人在晦明岸被勾了魂魄的,这个倒说得通。三是说得罪了匪雷又没姐夫……额,你叔叔保护被灭口的,但没留下任何痕迹,就算狂余在场都不大可能。” 宇唯的叔叔挚桐曾娶的是轩聂的姐姐司马轩婉为妻,但轩聂好像很少拉过这层关系。 “我就希望跑路了,平安健康就好,你继续。” “奇就奇在,我调了那天的监控,世门中人上下班正常,井井有条。但直到你出现在了麒北圩卖鱼德大那一刻开始,世门只进不出,好像都赶着去哪里,就像有条密道,可以通往另一个地方。” “准确的消失?”宇唯想起匀佑昨晚说的等语,不禁细思极恐道,“有没有那段视频画面,那天我家里人呢?进出过几次?” 轩聂举起手里一枚小小的u盘道“只拍到你弟弟禹魏,那天他好像在门口玩耍逗留了一会,所有内容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翻看。” 宇唯接过u盘,仿佛看到了希望。 “命忌中心你知道不?” “什么?” “没。” “有话直说。” “帅哥,你的外卖到了。” 那声音和手机同时响起,让人不由得感叹外卖小哥的认真。 “谢谢。” 宇唯正要付钱轩聂忙抢着要还,一阵客气。 “还有什么事?什么命忌中心?” 宇唯喊了一声吾铭,叫他把多余的粥饭拿去给大家当宵夜,一个字一口饭地说着。 “你吃你吃。”轩聂喝了口酸梅汤,顺手地点了根烟道,“行啊,还补上了。” “没,就简单对付两口。聂哥什么时候也抽起来了?医院内不准抽烟的哦。” “没事,修电脑修习惯了呗,下载呀装机什么的,总要等等。” “我就快要被你教坏了。” “最后一件事就是夺金大会有诈,署司想要扫黑除恶,一举端掉刺于镇各大黑帮。你确定你还要参加?” “那就更要参加了!维护忌命界和平!不对聂哥,你这话中有话啊……” “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 “谁?” 宇唯放下饭盒,朝着楼下一层射出两根筷子,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难道是?芸庄?宇唯倍感诧异。刚说的她都听到了? 宇唯有些羞愧。 他摸出狭刀就要将它扔掉,那狭刀却像长了脚一样又回到他的口袋里。 第59章 扑街少年 匀佑不疾不徐,画着的棕熊,赤狐,猞猁油然而生,从纸上跃出。 “哇靠,这画的什么呀?狗屁不通。” 热丹忽然怪叫一声,原来上天给她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是为了给她开一扇窗,托城固然可恶,但眼前的匀佑实在可爱。 “那家伙狗屁不通的地方还多着呢。” 宇唯放声大笑道。 “关你屁事!” 热丹忽然绷着脸道。 其实热丹只是为了撩匀佑,引起他的注意才如此说,但就在说完之后那三只动物却像蔫了一样,再也提不起半点斗志对付狼王。 热丹奋不顾身地瞬移到树上,挡在匀佑前面,三头狼王被宇唯紧急喝住,下一秒吾铭又出现在热丹前面。 宇唯这才稍微有点意识到,只是还是不愿承认。 这回他没有阻止凌隆锤,双锤一齐嵌在了吾铭手里的魔杖杖身。 芸庄仰天大笑道“这恋情有够乱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话?” 热丹开始饶有兴趣跟匀佑聊天,匀佑别过脸去,并不理会,这让热丹更加疯狂。 与沉溺于酒肉池林,声色犬马的匪雷不同,匀佑不沾女色,洁身自爱。 “你叫什么名字?美女。” 吾铭也有些尴尬,想找个台阶下。 “吾铭,那个是我爱人。” 宇唯并非唯恐天下不乱,只是唯恐天下不知。 芸庄一听,这还得了,宇唯的爱人?妒意丛生道“她怎么成你爱人了,你未婚妻不是依纯吗?” “净听他瞎说。” 热丹无语道。 “那天晚上在奴兽树下,你忘了吗?” 宇唯一提起,热丹就有点头痛,回忆犹可信,君子不可追。 吾铭绝望了,显然宇唯并不像在说谎。 一个是自己愿一生追随的主人,一个是一见钟情的异性,如何取舍犹如切骨之耻,断臂之痛。 “那个是芸庄的哥哥,整个忌命界的敌人。” 宇唯又迫不及待地说,盼望热丹悬崖勒马,没想到恢复清醒的她却更加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地问匀佑“咱们交个朋友好吗?你也喜欢画画吗?” “没错,那是我哥哥,我亲爱的嫂子。” 芸庄只愿这关系越乱越好,搅它个天翻地覆。 忽然热丹被单薄的匀佑用狭刀挟持,但她乐意,宇唯和吾铭见状内心都十分痛苦。 “都给我退回去。” 血人终于说话,热丹好奇地观察着,心上人挨得如此之近,让她心跳加速。 吾铭跳下树来,看了看曾经的三人小组再加上一个并不抢眼的碧颖,如今已南辕北辙,路远马亡。 “把你们的忌命物都扔掉。”血人又冰冷无情地说,好像网络上疯传的外星人接受采访时的声音,“那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给我上来。” 很显然不是指热丹,几人惊讶地望向碧颖,其实这关系一点也不乱了,认真捋一下就是宇唯喜欢热丹,热丹喜欢匀佑,匀佑喜欢碧颖,碧颖愿意追随宇唯。中间再横插两杠芸庄喜欢宇唯,吾铭喜欢热丹…… 其实他们大都相处并不久,都各自被命运牵引着,未来何去何从尚未可知。 碧颖低调内敛,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受宠若惊,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低声问宇唯“恩人,我该怎么办?” 宇唯此刻的心情也已是被搞得六神无主,垂头丧气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咯。” “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里,我也欢喜开心。” 热丹瞪着缓缓攀援而上树的碧颖自得其乐道。 可能因为忌命术 稀奇古怪,只要每一次匀佑在场哪里就变得压抑沉闷。 但热丹的出现,让所有人质被挟持求被杀的场景变得逊色万分,属这次最奇葩了…… “丹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我们真的是有实无名的夫妻了。” 宇唯近乎绝望道。 “你是不是发癫啊?” 热丹听宇唯说得如此动容,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只是一动起脑筋就脑壳疼。 芸庄和吾铭都面露震惊之色,听宇唯说得有鼻子有眼恐怕确有其事,但也不排除为了得到热丹而不择手段的可能。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忌命物给我放下。” 血人厉声道。 眼看狭刀已逼近热丹喉咙,快留下血痕,吾铭只好放下魔杖。 “等等,你把凌隆锤还有冰檐棍给我拿来。” 匀佑指使碧颖道。 眼看匀佑的奸计就要得逞,森林上空晴天霹雳,狂余突然出现,从那里跳了下来,瞬时间一片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高手之间过招,只需感受彼此的气焰,此刻匀佑在气势上死气沉沉,落了下风。 他们一个对忌命术毫不吝惜,一个把忌命术看得比生死重要。 正面交锋令人期待。 “慕匀佑,听说你有我不会的忌命术,前阵子还大战命忌门,今日就来讨教讨教。” 狂余悬在半空,说完便即使出硅躬神技,来源于要割禾必先弯腰之意。 那身法,好像人甬,那叫声,却似野兽。 匀佑往后一撤,换做一个血人挟持热丹,自己片刻间化出七种分身——蛇淤坡的那颗种子,活江水背面的一泓清泉,唐塞殿密室能乱人心性的画,步论山的毒气,芸庄记忆里的老水怪,万物国的直升飞机,亡灵之音。 一招过一招,一环套一环,熟练老辣。 单是亡灵之音一曲,就让众人陷入迷幻之境,宇唯和吾铭吵了起来—— “吾铭,不是我说你,你奶奶尸骨未寒,大仇未报,你却还在这一厢情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宇唯充满戾气,无情地打击着吾铭。 “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先顾好你自己吧!到处拈花惹草,丧家之犬!” “你说什么?是不是爷给你笑脸给太多了,你个狗东西。” 两人推搡了起来,凌隆锤也变得懒洋洋,不加理会。 冰檐棍却异常兴奋,像感知到要大地震一样…… 本来宇唯是主人公的,现在好像成了个扑街的小人物。 说不上为什么,宇唯感觉自己身上有股使不完的劲,但怎么也没用对地方,就像想泄泄火却一直在锻炼。 热丹对着那血人一招猴子偷桃,又演示了一遍防狼术,将它制服在地。 芸庄也跑上树,对碧颖微笑示意。 一旁的热丹想和芸庄握手言和,但芸庄并不理会,而热丹又对碧颖恶言相向,碧颖倒仍感激万分……这下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半空中的两大高手都欲在意境上攻陷对方,较量起来一时难分伯仲。 天边的光晕照耀着这旷世一战——狂余用o音召唤成一群恐怖的蚊子,匀佑让种子破壳,长出茅膏草,黏黏的汁液将蚊子粘住,吸食它们的身体。 忽而又变成食人树,在狂余下方肆意生长,虎视眈眈。 千变万化回归本体,占得先机。 滚烫的熔岩被狂余从另一个空间转换而来,想将匀佑吞噬于无形。 匀佑将一泓清泉置于头顶,利用马拉高尼现象,逆流污染了整片熔岩。 火红色的冰川宇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它们不断锋利地堆积朝狂余刺去。 狂余掷出杀瀑戟,左右逢源地狂魔乱舞,顿时冰川被劈成一截截冰块,散发着热雾,空间似乎被凝固了起来。 但他忽然感觉眼前金光闪闪,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待光芒退却,与其说在他面前耸立着一幅画,倒不如说是一面镜子,画中镜,水里月。 匀佑借此直达他的内心深处,洞若观火。 宇唯也想加入战斗,最好是将匀佑除掉。但他感觉自己脑袋很沉,像是被灌了铅一样。 总想针对别人,却沦为抱怨与争吵,总想三省自身,却变得软弱无能。 就在这时宇唯的口袋里爬出一只甲壳虫,森林腹地忽然群虫四起,蜂拥而至。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宇唯面前,脸上带着涔涔的汗水和久违的笑意。 “缺耳大叔!” 宇唯像是好久没见到他一样。 “走!回家吃狗肉去!” 缺耳单手撑树,喘了口气,大声疾呼道。 “这里的决斗还未分胜负,我不回去。”宇唯倔强道,“等等,你说什么狗肉?” “你喜欢,召唤上古四兽,用冰檐棍跟他们打,稳赢。” 缺耳第一次如此爽快地答应宇唯的冒险计划,宇唯大喜过望,什么疲惫都没有了,有一种舒爽的惬意。 因为宇唯还陷在亡灵之音的空间之一,才发现身旁只有吾铭,一看马上着急了。 “别急,让你听听。” 缺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mp3,插上耳机线,塞到宇唯耳朵里。 宇唯又将一边耳机线塞给吾铭听。 那歌声自带画面,好像带着宇唯穿越撒哈拉,徒步戈壁荒,在海边听风吟,去一览众山小。 宇唯的心情缓慢而悠扬,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们又回到了真实的树下,看到这个梦里的本来面目。 “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这是亡灵之音被破解之后,匀佑在宇唯的脑海里留下的一句话。 此刻整片天空被染红了大半,狂余和匀佑不分输赢。 “这段音乐是慧华给我的,是她录到一半的歌,也就是你母亲送给你的。至于要听原版的,还得找慧华和兆环。” 缺耳补充道。 “你是不是偷听了?” “为了保护你才听的。” “这算什么事?对了,大叔,瓮鳖罐呢?” 宇唯忽然想到就问。 “在这。它好像适应了没有奴兽树的世界,没那么闹腾,也不黏着我了。”缺耳大叔恍然如梦道,“你要吗?拿去吧,你看,上面有点裂痕了。” 吾铭却瞪大双眼道“没想到瓮鳖罐会裂。” “别啰嗦了,丹儿她们呢?” 宇唯又着急起来。 “哈哈哈哈,牧宇唯,你也有为心爱之人着急之时,却不是为我,我今天就将她们全部杀了,再取你小命。” 依纯的声音从地下传来,邪魅阴冷。 狂余和匀佑斗得筋疲力竭,大地上忽然升起一条木龙,原来是木锦,照他的性子,还是忍不住自己来动手报仇了。 在他后面,是那个两次开会时都与宇唯起了冲突的七指还有疯狂狠毒的依纯。 七指是什么来头? 百年难遇的守墓高手。 这里又没有墓…… 木锦的木锤取物全在于攻,只要跟七指联手,可以与狂余一战。 依纯为什么跟着木锦? 为了杀你。 这时冰檐棍终于开口了“四大忌命高手的巅峰对决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我算忌命高手?” 宇唯自我怀疑道。 “我指的高手是缺耳。芸庄她们都比你强。你顶多就中等水平。” 宇唯这才发现芸庄,热丹,碧颖都好好地在这个空间,不受亡灵之音的干扰。 “冰檐棍你如此说就大错特错了,宇唯是我的关门弟子,可以全权代表我。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他,如今要有一战自然是他青出于蓝。” 缺耳说的话让宇唯如沐春风,温暖心房,其实就一拍马屁的长辈。 “进来吧。” 冰檐棍竟将缺耳一个人吸进了异度空间,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冰檐棍却是一直沉默又一鸣惊人。 “准备好了吗?” 冰檐棍胸有成竹地问。 “什么准备好了?” 宇唯话刚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一飞冲天。 “尝试着感受一下那北海之巅的摧毁力。” 缺耳在空间里呐喊道。 离地上的四个小不点越来越远,宇唯深吸一口气,醍醐灌顶般。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3章 无孔不入 “现在敌人真是无孔不入。” 轩聂嫉恶如仇道。 他掏出平板,想要使用它操纵波黎光击杀芸庄,被宇唯拦住。 “是我欠她的,我自己解决。”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宇唯的心意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病房里的人正聚会,闻得声响也都陆续走了出来,见没有什么事有的折回,有的说去闲逛。 热丹大喊道“都别走啊,医院门诊明早开音乐会,慧华姐受邀献唱,今晚排练。大家都来捧捧场呀!” “不会吵到其他病人吗?” 轩聂温情地问。 “你看这个走廊,走来走去就我们这几个人,我们可以去天台,应该不会吵到。” 宇唯开心道。 “聂哥,你怎么也来这,我都不知道。”慧华有些害羞地说,宇唯知道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过,只是后来因为家族金钱的种种,分道扬镳。 “来看看宇唯啊,谢谢你们,一直照顾他。” “说来惭愧,我也是刚来。” “兆环呢?听说你们昨晚车祸了?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就是双腿打了石膏,行动不便。” “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宇唯觉得也是该去看看,自责自己没先提出来,一点桃之以李报之以桃的风度都没有。 他正准备把手机放在病房里充电,轩聂就递给了他一个充电宝。 看见兽长老跟植长老与他们格格不入,宇唯唤他们进屋让他们去异度空间,可以想象和族长激动的重逢场景。 什么都不重要,除了活着。 刚好遁裴回来,宇唯又吩咐他去医院外面买点水果礼物,送往兆环那。 他们七人帮七人加上轩聂和慧华径直往另一幢楼的住院部走去。 本来风平浪静,忽然碧颖脸色大变,开始不由自主地躲在宇唯身后,畏畏缩缩,像被精神控制了一样。 众人见情势不对,忙问怎么了。 “这里有丰桥村的传销人员,刚从我身边经过。” 碧颖眼神闪躲,显然已走不下去了。 “没事,有我们保护你,大家守在碧颖身旁,缓慢向前,她太紧张了。” 宇唯给予碧颖一种安全感。 待他们走到门诊大楼中心的时候,人流一下子拥挤了起来,他们所站的位置就处在“旋涡”的中心。 “凌晨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宇唯疑惑道,使出蓝魔幻影和幻音,伸手示意大伙停下脚步,别被冲散。 “两点钟方向,小心那个老太婆,她是经过乔装打扮的。” 眼尖的热丹叫道。 “他妈的,有我聂爷在他们也敢放肆!” 轩聂大怒道。 “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劳闲显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大声疾呼道。 人群中倒有个保安,但长得獐头鼠目,胆小怕事,委实不行。 “捉脚麒麟!” 缺耳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宇唯赶紧问。 “被精神控制的人或者兽。” 这时旷业纵身急跃,上了二楼环形梯,仔细地甄别每一个可疑对象。 就在这时通往门诊中心三个方向的三个玻璃门像野兽吞噬猎物一样“轰”的同时三声,关住了。 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热丹紧紧地拉住慧华和碧颖,但还是和其他人被冲离了一段距离。 理激在地面放出许多个傀儡,乱了传销组织的阵脚。 劳闲和吾铭跟着宇唯将欲行不轨的人制服。 “六点钟方向,有个行色匆匆的小孩……九点钟方向,有个用轮椅推着老人的男子……四点一刻方向,有个残疾人在乞讨” “他妈这里所有人几乎都是传销组织的。” 旷业震惊道。 宇唯和轩聂听到后不约而同地使出狭刀和波黎光将两扇玻璃门砸碎,外面却更加人潮汹涌。 “这么简单都不知道如何处理,当什么物长老?” 族长批评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倒快说呀!” 宇唯十万火急道。 “将想要保护的人送来空间里,轻装上阵。” 宇唯心领神会,只一扯,所有伙伴就进了异度空间,任身后人山人海,自己也消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捉脚麒麟,缺耳大叔。” 宇唯打趣道。 “少贫了。” 空间里轩聂和旷业等跟缺耳打起招呼,热丹又见到她的妖冠叔。 大家看见吾铭跪在族长面前,又起身同兽长老,植长老而立,不由得讶异。 他们环顾四周,平时人烟稀少得很荒凉的空间此刻十分热闹,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 他们惊讶好奇地看见空间外的医院,以宇唯的视角。 宇唯不想在场,正合他意。 终于到了另一幢楼的大堂,这里倒人少安静,连交谈也是低声的,一群穿着卓氏一族工作服的安保人员纷纷林立在各处,完美监控无死角。 宇唯这才记起兆环哥原来是卓氏一族的人,自己刚和奕林结仇,这个节骨眼倒不必出现。 他知道兆环哥不会跟他计较这些,但旁人尤其是奕林的手下却无法理解,还以为他不安好心挑衅嚣张呢。 正在为难之际,有个奕林手下走了过来问“你是做什么的?怎么鬼鬼祟祟的?……阿,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 蓝魔幻影的末日审判加上七天诀佛迹的谭水悠悠,将眼前的手下蛊惑得颠三倒四,迷离着眼。 “缺耳大叔,这场面还得由您镇住。我先让热丹给我化妆。” 宇唯说完一扯冰檐棍,就进了异度空间。 只一瞬间,缺耳和族长都出了异度空间。 “快拦住族长!” 宇唯大叫道。 “没事,就让他跟卓氏族的小鬼玩玩。” 缺耳大笑道。 空间里所有的人都洗耳恭听,拭目以待这个穿着稀奇古怪,谈吐倚老卖老的糟老头。 宇唯让热丹帮他易容成臭彪的模样。 此刻大堂的戒备愈加森严,但大多数人都认识缺耳,见他没使用任何忌命术便客客气气地放他而去。 而族长就一言难尽了…… 一开始他来到这人类高科技文明结晶的地方被日光灯闪瞎了眼,庞大的中央空调吹拂着他黝黑的皮肤,弄乱他长长的胡须,是好奇,是激动。 但紧接着他就成了卓氏一族的重点关注对象。 “洞拐洞拐,我是零七,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在你的四点钟方向,有一个形迹可疑的老头,东张西望,衣着古怪,派人去询问侦查看看。” 果不其然,族长被一群人围住了。因为言语不通,所有人都以为族长是非洲来的,但看样子像个酋长之类的。 也是出于好奇,他们试探了一下族长的忌命术,高深莫测,身法诡谲,难以驾驭,恐怕得请狂余出面一战。 就这样族长被更多的人围住,敌众我寡,一时间无法突围。 宇唯这边除了三贼还有兽长老,植长老留在异度空间,其他人都挤在一个病房里了。 兆环侧卧在床,长吁短叹,看起来 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宇唯没问,但大概猜到,他的腿即使好此生也无法达到可以跳舞的巅峰状态了。 奕林并没有认出宇唯,还露出满口金牙朝他们大笑道“难得缺耳,轩聂有心,也是很久没看到你们啦,待会出去,一醉方休。” “说来惭愧,令侄是因为要去我家出的车祸,责任有一半在我,这是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缺耳说着拿出一只口哨,呈黄葫芦色,表面光滑,“你只要有事,用它一吹就可召唤忌命兽,供你差遣。” 轩聂不知从哪摸索出一部手机,豪迈道“只要有事,随叫随到。” “你们呀你们,这就见外了。” 奕林笑得合不拢嘴。本来一刀就可让奕林毙命,但宇唯志不在此。 “宇唯呢?他怎么没来?”兆环不计前嫌,开口问道,“他病得怎么样了?” “他害你害成这样,你提他干嘛?扫兴!” 奕林声色俱厉道。 “宇唯是忌命之子,注定要引领一个时代的 巨变,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铁证。就是问一下交流一下也实属正常。天灾人祸又岂能怪在他一人头上。” 慧华姐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说得宇唯抬不起头。 “你……你……” 奕林气得脸色铁青道。 这时陆医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慌忙地说“宇唯呢?宇唯呢?叫你们别让他乱跑你们还不听。他的病需要静养你们可知道?” “没有呀,你搞错了吧医生,这里没有宇唯呀。”理激又开始无赖循环了,“反正我是不知道。” 陆医生盯着每个人狐疑地看了一遍,宇唯化妆成的臭彪低着头躲过他的眼神,旷业气道“这就没意思啦。” “说不定他已经回去了,只是出去散散心。” 热丹圆场道。 “是吗?”奕林又目射邪恶之光。“医生,宇唯得的什么病?” 吾铭虽没说话,但带领着大家将陆医生架了出去。 就在这时遁裴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他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水果。 与此同时狂余跟着面无表情的依纯从他们旁边经过。 “宇唯……” 看见臭彪的时候依纯有种恍惚的错觉,但女人的第六感最准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依纯斜出一掌,宇唯右手格挡,依纯顺势抓住,翻身纵跃,来到宇唯背后,宇唯一个回旋踢,却又突然停在半空,给了依纯可乘之机,双掌运作,将宇唯打趴在地。 才短短不过两日,依纯的体诀精湛到如此地步,恐非常人的修炼之法,而是有高人指点,剑走偏偏。 “我认得你们这两个女贼,是不是昨晚跟着宇唯作恶的。竟还敢来本姑奶奶面前晃悠,不要命啦。” 依纯瞋目竖眉道,指的是热丹跟碧颖。 “快走快走。” 理激知道依纯身旁狂余的厉害,连忙就此认输,夹着尾巴先撤。 “狂余听令!” 依纯发号施令道。 “在!” “将在场一干人等全部拿下,逐一盘查。” “是!” 宇唯怎么也没想到,决斗来得如此之快。 奕林在里面听闻,却也并不表态。 急得兆环下床,推着轮椅就要出来阻止。 狂余伫立于依纯身后,已暗中运掌,眼前这十来人,就等他出手,只需要三秒,全部会应声倒地。管他皇亲国戚,王公贵族。 但狂余却突然感觉有股庞大奇怪的忌命术向他移动而来,正纳闷时只剩掌心冰凉。 原来是族长,束手就擒被押至宇唯他们身边,本想看看 敢对他出手的幕后人物算老几?不想门口就遇到个高人。 族长了解狂魔掌,狂余深谙卸仙劲,这两种术诀相生相克,幻化于无形,具体于咫尺。 两人一对视,眼神里早已埋好炸弹,定要分它个高下。 就在他们决一胜负的瞬间,两枚淬血令飞悬于二人之间,让那画面,像极动漫每一集的最后一帧,长篇连载,未完待续…… 第64章 悄然而至 宇唯伸手去抓淬血令,却被一阵温度滚烫的冒着烟的热气灼伤了手心。 “已是半夜,回去吧。” 轩聂却安然无恙地接过两枚淬血令,对他说。 宇唯将口袋里的冰檐棍又是一扯,将他们又送回异度空间,包括扶摔倒的兆环起身的遁裴。 依纯的杀瀑戟和狂余的狂魔掌与轩聂的两道波黎光平分秋色,在空中掀起一道道焰浪,族长的卸仙劲因空间移动使不对地方,徒劳无功。 宇唯又是越过围栏,往楼下跳。 “是朱雀!”狂余恶狠狠地点破道,“看来他就是宇唯!” 因透过天井见识过宇唯的朱雀之火,狂余十分笃定。 陆医生已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不轻,但一听到宇唯二字却来了精神,誓要与病魔宿命争长短,沿着火光的方向疾跑而去。 “算了,他早晚得死,又不迟那一天两天。” 宇唯未死,依纯尚有一口气吊着,宇唯若去,恐怕她也命不久矣。 “兆环哥,你怎么出来了。” 依纯关切地问。 “你们说,宇唯来啦!?” 兆环欣慰地问。 “他算什么?不说他了。” 宇唯现在有一帮人,而且还在医院,在他们眼皮底下躲猫猫,依纯感觉事情不简单,忙吩咐手下去查清楚来龙去脉。 两枚淬血令都有同一份内容“忌命台有变,因近日木门遭受重创,特求命忌中人出手援助,烦请忌命之子担任反盗盟主,步论山八十一脉全系于此,万勿推辞。” 轩聂的淬血令又多了份文书“你且从旁协助反盗盟主,若有违天理,杀!” “杀谁?杀我?” 宇唯仰天大笑,轩聂莫名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说宇唯众人又躲过一劫,大半夜的在病房里欢呼,宇唯卸了妆,那洁白帅气的面容使碧颖看呆了。 热丹却心事重重,冷言冷语语地应付着吾铭热情的追求,宇唯看到,已知这注定是个死局,也并没有多在意。 “吾铭,你奶奶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宇唯的话像击中吾铭的软肋。 “正在调查中。有进展我会告诉你。救巨人的事可能要延迟了。” “没事没事,理解理解。其实我也一筹莫展。” 在族长和狂余的对决中,旷业和理激打起赌来,旷业赌族长赢,理激赌狂余赢,一时争得面红耳赤。 劳闲这胖子却只顾往自己嘴里胡吃海塞,肿胀的肚皮不一会又沉甸甸了起来。 韵萍也回来了,看着热闹的病房自己却呆呆的。她扫兴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啦。” “正有此意。” 热丹惦记着她的美容觉,拖着慧华要走。 刚顾全大局,保护碧颖,现在还是颇有微词的。 一想到匀佑,她就觉得美好而头大。 而宇唯,却是她可及却不想望的一个噩梦,梦中他的酮体让她觉着一阵恶心,清晰显现,头剧烈的痛。 她开始暗暗流泪,让泪水冲刷心中的悔恨。 “对啊,都休息啦,恐怕奕林他们会寻到这里。” 轩聂也附和道。 “怕什么?有缺耳大叔,族长,你和我,怎么样都可以将狂余耍得团团转。” 宇唯口气不小。 “行啊,有点东西……可否跟我讲讲你是如何认识这个非洲酋长的。” 待送他们入住家属宿舍楼后,回来的路上宇唯把在黑人岛上的经历一五一十讲给轩聂听。 尤其是被黑狮子吃了那段,更是让轩聂直呼肯定是做梦。 陆医生老早地就坐在病房里 等宇唯,遁裴在那应付了半天。 “快点吃药睡觉。” 见宇唯步履蹒跚地进来,陆医生好像找到了存在感似的说。 “遵命。” 宇唯不再多事,顺从道。 打从外面回来,轩聂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对宇唯更是放心不下,便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和陆医生商量“你好,陆医生,明早我们可能要赶去步论山了,那里晨钟暮鼓的,或许对宇唯的病有好处。” “你们忌命界的事我不清楚,如果去步论山安全,在陈亦署卿同意的情况下,那就去吧。” 陆医生推卸责任一把好手。 宇唯又服下药,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被电疗过的行尸走肉一般,只眷恋被窝的温暖。 遁裴在外面守着,打着盹。 轩聂则在楼梯口使劲地抽着烟,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即使是朱雀可以带他们逃离,恐怕也要避开危险区域。 他见到陈亦和吾铭一起来,忙低声道“宇唯睡下了。你们在调查萧q老婶一事吗?” 二人都不回答。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吾铭节哀。” 又重归平静。 睡前族长大叫快放他出去,他时日不多,得去找小儿子。 于是兽长老,植长老护送着他离开了。 这一夜宇唯也睡得很好,像是把日后的好运气都预支了,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死这么舒服,无牵无挂。 宇唯对自己四岁以前没记忆,但打小就不怎么睡得好却很深刻,总爱闹腾,做的梦更是天马行空,千奇百怪。 从飞机上掉落是常事,老虎和蛇也梦到不少。 这两天能够在梦中见到芸庄和热丹,也让他仅存的多情又再次引爆,或许在梦中,他能做出不一样的事,说出不一样的话来。 早晨八点醒来之时,宇唯隐约感觉时间被重置了,像是有个神在暗中操纵他的睡眠时间,本来是七八个小时,在他看来只有短短的几秒。 就这样宇唯伸了伸懒腰,起床打开窗户,让日光更热烈地照进来,已是春分时节的天气,万物复苏,蓬勃生机。 宇唯给热丹发了句“早安”,吹着口哨,洗漱一番。 “乒铃乓啷。” 此时病房外忽然打斗声阵阵,像是有人要闯进来。 遁裴慌里慌张地在门外道“少主,是奕林的手下!” 意料之中,宇唯甩出凌隆锤,正欲角逐。 空间里缺耳吭哧瘪肚着说“从窗户这边逃走,没必要在此刻起冲突。况且有狂余把守,没有波黎光你应付不了的。” 宇唯觉着在理,忙唤遁裴进来,刚又想坠下危楼求生,却看见一把如同飞碟似的波黎光悬在窗外,看来牡聂哥和缺耳大叔想到一块去了。 宇唯打开窗户,拉着遁裴往波黎光上面跳,忽然那波黎光得意了起来,左摇右晃,变成了杀瀑戟,宇唯察觉不对劲,双脚却早已被黑色的烟雾紧紧拽住。 “是杀瀑戟!” 宇唯连呼不好,中了依纯的以假乱真之计。 遁裴却如履平地道“少主,看我的!” 只见他弯下腰在戟面敲了敲,顿时有如敲山震虎般,那戟便只乖乖地往地上飞去,任依纯怎么操纵都不“听”。 狂余见状又运气成风,但那戟也只犹豫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术?” 宇唯惊叹不已地问。 “魔术里的门子。” “不错不错,是个人才。” 宇唯赏识道,但他早已无钱可赏。 刚刚那个杀瀑戟是怎么回事?宇唯问忌命册。最近他发现忌命册不仅是记载着陈 年旧事,就连当下发生的事情也能做出反馈,好像在不断的更新当中。 杀瀑戟被前人设过机关,只要沿着老法子就能控制一二。 原来如此。看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才知道? 笑话,预判所有人的预判! 他们已经来到医院外的一条暗巷,隐蔽异常。 忽然听到医院内传来悦耳的歌声,宇唯这才想起昨日热丹所说的话,是慧华姐唱母亲写给他的歌,莫名的一阵感动,又莫名的一阵难受。 感动是自不必细说,难受却是隔条巷子不能现场鼓掌。 宇唯不知道,院墙内那些心理脆弱的病人都仿佛看到了阳光。 动听的旋律在医院上空飘荡,以温暖的曲风涉略暗黑国度,高音又陡变间直击天灵盖,渡人更救人。 宇唯心想,比起亡灵之音,母亲的歌要甩它好几条街,下回一定要记得问慧华姐它叫什么名字,现在暂时给它取名叫忌命歌者。 母亲一家是书香门第,除了二姨宗蕾是护士之外,外公曾是忌命校长,母亲跟外婆是有名的忌命师,小姨跟舅舅分别是忌命作家和忌命画家,曾创造出轰动一时,万人空巷的作品。 宇唯听得心旷神怡,正欲踏歌而行,缺耳却说“非常之时,当召非常之兽。饕餮尝试召唤一下。” 在所有忌命兽中,宇唯最讨厌的就是饕餮这种似兽非兽之态,一想到要与之共处就双手一摊,望穿天涯。 饕餮是木门的镇门之兽,自木镇那代起就难觅其踪影,木镇等人也只是在地牢修缮之时得以一窥,称它为“那团怪物”,那天地牢失守也未见它露面,所以也似乎只是个传说,却不知宇唯早已会召唤它了。 可能是一种惯性吧,宇唯还是先召唤出了朱雀,多帅气呀!宇唯觉着,反盗盟主难道不应该乘风而来,遗火远去吗? 本来,不管它什么主,真正高明的人总要推托一番,道一句既然大家都不行,那就勉强让我当的场面话,但高调年少的宇唯直接跳过,锋芒毕露,对号入座。 这也是他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地方…… 眼看着杀瀑戟就要暴露他们的位置,宇唯和遁裴赶紧骑上朱雀,往步论山方向飞去。 “慧华姐,你唱得好好听!谢谢你!” 宇唯的感激在空中飘荡,像开广播大会一样,医院里的病人只觉着电光一闪,歌神下凡般。 却说慧华今天看见宇唯没来,也有些怅然若失,这时又听到宇唯嘹亮的声音,跑出大厅看见天边的火烧云,知道宇唯肯定是肩负忌命之子的责任,不由得心满意足,又为他唱起送别的歌。 宇唯只离那歌声越来越远,脸上露出不舍的神情。 忽然眼前两道金光一闪,轩聂踩着波黎光赶了上来。 “对了,聂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未完成,你且去忌命台帮我应付一下,我随后就到。” 朱雀在空中好似悬崖勒马一样,幽鸣嘶吼,调转方向,在轩聂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往麒北飞去。 轩聂既着急赶去忌命台,又担心宇唯冲动盲目,自投罗网,只好拨通胖子和瘦子的电话前去探查,自己再定策略。 宇唯却是往五巷七座而去,看来与生虫是要有一次交锋了。 小时候听闻这位劣迹斑斑的大伯,在所有人为之不耻的唏嘘感叹中,宇唯不谙世事却也心生鄙夷。这申丛,绰号生虫发起狂来连自己的父亲母亲都打,简直是骇人听闻,比木锦可恶百倍。 因是白天,赌徒自然都在睡觉,五巷七座的门给锁上了,遁裴连忙上前解锁。 门环锈迹斑驳了回忆的眼,推门而入尽显主人的气场,青苔布满绿色的墙体,像说不清的心事在诗里酝酿。 通往客厅的门半掩着,遁裴轻轻地将它推开。客厅里摆着四张自动麻将机,满地的烟蒂,烟灰,让人心生厌烦。 “哈哈,有了。” 宇唯像参禅顿悟了什么似的,走到麻将机前,将四副麻将里各抽了一枚藏于口袋里,因是自动麻将机,所以每颗麻将都是有磁性的,少了一颗就废了。 宇唯走出了五巷七座,像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一样,这里没有万迁君庐那么嘈杂,没有那么多惺惺作态的邻居,简单而又满足的感觉,在这大好的春日又变得鲜明起来。 “走!” “且慢!” 宇唯一眼望去,却是恒坚,不由得内心满腔怒火。 “你还没死啊?”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宇唯借助凌隆锤的攻势,违背自己的诺言,不由自主地模仿木锦的木锤取物,直逼恒坚,恒坚甩出圆月弯刀,但一直在防守,无从攻击宇唯。 “若是我将今日之事告诉生虫,你会怎样?” 恒坚狡黠道。 “正愁无人告诉他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个狗东西。”宇唯不甘示弱道。 “十日之后,我在忌命馆与你赤手空拳一战,我代表我师父狂余,你代表谁都可以。不然,小心我血屠忌命馆。战书我已下,到时来便是。” “哈哈哈哈,你个胆小鬼,还想十日之后?此刻便叫你五马分尸!” 宇唯豪不畏惧道。 “小心有诈。” 缺耳提醒道。 “要的就是有诈,预判他的预判。” 第65章 矛盾丛生 恒坚告知完毕,宇唯急着交手,忙要去追,但恒坚像脚下抹油,一溜烟跑得贼快。 宇唯只用蓝魔幻影观察他的身法,看着他翻身上了屋檐扬长而去。 “估计是唬人的,只在哪里学了什么速效术诀骗人耳目,实则引你上钩。小心他的暗器。” 缺耳分析道。 “管他呢,今晚我都不知熬不熬得过去,你看着我点。” 宇唯紧张跟轻松参半道。 胖子开着电动车,刚从隔壁麟南村换完电脑硬盘赶来,感叹一声“终于找到。”忙拨给轩聂做报告,邀功请赏道“我就说我会比瘦子先找到吧……安全安全,怎么样?请我吃顿海鲜就ok了。” “人你得给我安全送到步论山忌命台。” 轩聂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想让胖子占。 “吃吃吃,就知道吃。” 宇唯一脸嫌弃地开玩笑道,以前他是公子哥,连跟胖子开玩笑的机会都不屑,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实为谋生之便。 “人活一世,吃喝二字。” 胖子甩着浑圆的肚皮,骚里骚气道。 “遁裴,你买点水果,先去欧驿廊探探情况,就说代我前去看望可怜的小侄女。” 欧驿廊是活门许鑫的府邸,宇唯好像又开始大发善心了,其实另有深意,能够团结一门是一门,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他不领情怎么办?” 遁裴似乎也发现了活门与世门背道而驰的一些端倪,踌躇道。 “他收不收是他的事,我表不表态就是我的事了。” 宇唯双眉一展,独当一面道。 “他如果不收就送来雪覆陇,雪覆陇来者不拒。” 雪覆陇是金门府邸,有时候为了修电脑,胖子风餐露宿,对于别人给的东西,向来是有多少拿多少,可以当丐帮帮主。 “还有,你先找点钱给我,我还没吃早餐。” 宇唯把遁裴拉到一旁,搓着手不好意思道。 “不用啦,今天胖爷我请客。” 胖子却仿佛顺风耳,一听便豪爽道。 “请注意你的措辞,胖就胖哪来什么爷?” 遁裴一丝不苟的态度令宇唯忍俊不禁。 “嘿,我就随口这么一说……” “行行,胖爷胖爷。”宇唯竖起大拇指,又催促遁裴道,“赶快去,手机联系。” 就这样,胖子开着一辆已经有些老旧的电动车载着宇唯,缓慢地朝步论山龟速前进。 在经过麒北和隔壁村昔边中间的乡间小路时,他们看到两片农作物错落的土地上有两帮小孩正边扔石头边互相咒骂着。 阳光正盛,他们却乐此不疲。 “要不停下来看看?” 胖子请示道。 “先找吃的吧,就是一群小孩子,那是劳闲家的椰狗,还有随叔的侄子土蛋,才十一二岁,能做什么。” 宇唯并不在意道。 “宇唯哥,宇唯哥。” 小孩堆里有人看到了路面上的宇唯,像一群小粉丝一样的叫嚷起来。 胖子一下子加速引擎,将那群激动的小鬼甩在了身后。 昔边村这边的小孩想要拦截,但也只是望尘莫及。 胖子看到沿途有吃的,就停了下来。 缺耳着急道“这要多久才到?” “不着急,晾他们一晾。只要聂哥不打电话过来,就说明没什么大事。” 宇唯胸有成竹道。 在他们眼前,是一个芝麻大点的小村昔边,一家新开的老叔番薯粥店。 店里虽算不上人山人海大排长龙,倒也受欢迎,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 只有两个小孩坐的那桌还空着两个位置,胖子赶紧占山为王。 宇唯点了鸭胗,银鱼,麻叶,胖子再加了猪肠,酸菜豆,红肉。 两人就着热腾腾的番薯粥动筷吃了起来。 这几天宇唯就没好好吃过饭,这顿舒坦,好像也是在预支日后的好运气一样。 麻叶虽好,就是有点塞牙,而且沾在门牙上被人看到也不美观。 宇唯十分注重形象,吃完倒了杯开水清洗口腔。 胖子则翘着二郎腿,忙里偷闲乐得自在地用牙签剔起牙来。 吃的时候宇唯斜眼观察这两个小孩。 年龄偏小的小孩有些体弱,但看起来十分机灵,吃得很慢,像在等什么人,东张西望。 年龄偏大的小孩坐在宇唯对面,一直在窥探着什么,也不说话,也不动筷,看起来挺懂事的,不辩自明般。 昔边村的小孩怎么样?宇唯问忌命册。 家里贫困,都是寒门子弟,早早地出来去厂里拧螺丝,小一点的还好,大一点的都很叛逆,走非主流路线。 “小兄弟,去步论山的路怎么走?” 宇唯故意问道。 那小孩却不答话,镇定自若。 “阿冼哥,他们会不会全军覆没了。” 年纪尚小的小孩问。 “别急,小迅,再等等。” 莫不是在等刚刚打架的那群小孩? 宇唯急忙问忌命册。最近麒北村跟昔边村的小孩打斗是怎么回事? 全因你而起。 什么?关我屁事。 自从你被称为忌命之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你们村的小孩就打着你的招牌到处作恶多端,虽说都是些欺负别村小孩的小事,但是已引起众怒。 唉。忌命之子……谈何容易。 “我说老板,最近你们村有什么新闻没有?” 宇唯漱完口后单刀直入地问。 “没有吧,我们这小村旮旯的,大大小小就几十户人,比不过你们大村大户人家,最多也就丢几辆车杀几条猪之类的。” “丢车还算小事?这辆电动车可是我的命!千金换不来。” 胖子跌份道。 “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就一打工仔。” 宇唯陪笑道。 “我看着年轻人你很面熟,莫不是忌命报上的……叫什么来着。” 在场的客人听得无不好奇起来,仔细地打量起他们。 宇唯本想了解行情,没想到惹祸上身,自讨没趣。 “我知道了,他是麒北村的牧宇唯!” 阿冼突然惊呼道。 “忌命之子?” 那老板赶紧走到宇唯面前,伸出满是青藤老茧的手。 就在宇唯不知以何种身份处之的与老板握手之时,小迅忽然拍案而起,手持一把木棍向宇唯欺来。 那木棍忽然一阵焰浪滚滚,恐怕是忌命火诀导致。 凌隆锤如影随形,从宇唯的眉间翻过,绕到他身前,猛击小迅的手腕,木棍这才脱手落地。 “好孩子,嫉恶如仇!” 邻近一张桌子上的客人忽然一声大笑道。那客人一副精明能干的打扮,却说出如此豪爽大义的话来,引人注目。 “你不配做忌命之子!你竟为七人帮那女魔头效力!” 阿冼怒吼道。 胖子不懂忌命术,但临危不乱,起身走出店外拿起手机和轩聂连线。 “快拦住他,他想通知救兵!” 阿冼顺手拿起一根木筷,朝胖子掷去。 宇唯的狭刀出场了,这次的重点不在刀,却在宇唯双瞳 射出的光线弧度,它将筷子在空中切成两半了。 “蓝魔幻影第十二层,金蛇狂舞!” 索翁例行公事,又想撤回。 “等等,索翁……面对贵族和平民弱者之间如此复杂局面你是如何解决。” “好家伙,以诚待人,心无城府,自然相安无事。” 索翁说了句大实话,就彻底消失。 “你懂什么?要不是忌命之子施以援手,我同门侄女梦碧颖早被丰桥传销组织害死了。” 说着老板把身子护在宇唯前面,言语颤抖,举止慌乱。 “你傻呀,陈叔,丰桥的传销组织本身就是七人帮所奉命保护的贵族羽翼之一,他要救个人,这不分分钟的事。” 阿冼观点犀利,言之凿凿。 “大村欺负小村,还敢在这里打听探路,这里面必有阴谋。” 小迅随声附和道。 这两个小兄弟果真不简单,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虽没有多大威胁,却把宇唯给逼得眉间沁出汗来。 “两位小兄弟,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宇唯并无怒色,大气凛然道,“那个碧颖现在也是我们七人帮的,凡事讲究证据,你们可以问她,我们七人帮的行事以及我的做法,哪一项会触及到你们的安危或者利益……” 说到这宇唯赶紧问忌命册,七人帮可有做过对不起平民的事? 为了贵族,有,不过韵萍做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什么口舌,只是小村子就显而易见地被欺辱了。 众人见宇唯安静了好一会,好像说错话怕遭雷劈一样,都心下猜疑。 这时一把波黎光以光速穿破番薯粥店的墙壁,又匀速退回,悬在宇唯耳边,只差毫厘。 宇唯并非仗势欺人,有恃无恐之辈,只虔诚地一心想跟他们解释,怎奈眼前并非净土…… 邻桌那客人冷笑一声道“看来是心虚了。你身为忌命之子,却为贵族卖命。还想去忌命台统领一众,实是我们这些平民的心腹之患。我们今日就了结了你。” 说完他身后那些客人个个目露凶光,站起身来,蠢蠢欲动。 宇唯是忌命之子这件事十有八九是木锦传开的,而为贵族办事却是忌命报报道的,这能怪谁?只因他高调无心机,徒有虚名却不知江湖险恶。 前天被奕林一闹已没有贵族再垂青于他,现在面对平民更是一无所获。 “这位大哥,请问如何称呼?我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死后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 这时那些刺客,杀手亮出兵器,刮刮杂杂,噼里啪啦而来。 宇唯一人倒不怕,难的是还有胖子在场。 “宇唯,快上车!” 胖子还算机灵,正要启动电动车,可谁知“嘣”的一声,车胎爆了。 也不知谁动的手脚,宇唯无暇追查。 他刚要转身往屋外走,许多暗器就朝他的脚下飞来。 这时阿冼的右手与小迅的左手像在结什么印。 “小心,那是昔边村的禁术,是一种对于你忌命物的木巫钳诀,到时你连忌命物都使用不了,而且它们还会破坏你的行动。” 这时缺耳立马在宇唯脑中尖叫道。 宇唯被双面夹击,而屋外,胖子已被赶来的小孩子蜂拥而起,打倒在地。 也不知是怎么了,宇唯想都没想就召唤出了饕餮,这反盗盟主的名号,终于名正言顺。 可谁知饕餮好像难以驾驭,开始到处找食物,好似饥饿的产物。它忽大忽小,小的时候趴在桌子上胡吃海喝,仅变大的瞬间,就将整个屋子挤爆了。 屋内所有人都被压得喘过气来。那些 兵器更是散落一地。 宇唯和老板被轻轻地挤出屋外。 凌隆锤其中一支欲召唤出三兽,却被饕餮压制住,忽然一股黑色的烟雾裹住了那支凌隆锤。 波黎光被轩聂设置成了自动模式,也是忽大忽小配合现场。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竟鬼使神差地去切那团烟雾,自己也被沾染上了病毒般,一动不动。 “都说叫你小心一点!” 缺耳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第60章 痴心对决 一个又一个画面在宇唯脑海中闪过,强烈而又炽热。 宇唯又想起母亲送给他的歌,又好像不止可以那样唱,让心灵充满力量。 关于亲情,关于友情,关于爱情…… “先将他们四人保护起来。” 宇唯到了万米高空召唤出朱雀才反应道。 “你又不早说。” 冰檐棍抱怨完,向着苍茫大地播散下了成千上万颗种子,那些种子落地即刻发芽,长出成人高一样打开的豌豆荚,准备将四人各自严密地包裹其中。 在包裹芸庄和碧颖时发现她们已经被两只即将破茧的蝴蝶的甬给缠住了,想必是匀佑的手笔。 “多谢!” 宇唯见冰檐棍如此卖力帮忙,开心道。 “现在说谢为时尚早。” 刚宇唯这出场绝对懵逼众人,他们都在半空,却忽见一个蓝色的闪光点从他们眼前飞过,在天空留下一串尾迹云。 “先别着急召唤火木龙,冰檐棍的用处大着。”缺耳开始像田忌赛马一样的战术性分析起来,“只要运用好忌命兽的次序,你就是最后的王者。” “王者谈不上,不甘心沦落为路人甲罢了。”宇唯谦虚道,“还真让我梦见了,木锦跟匀佑!” “狂余,我今日只取匀佑性命,你且退开,否则连你一并销毁。” 木锦千里传音道。 狂余此生最受不得自己被别人威胁,不由的大怒道“你个糟老头子,我想怎样关你屁事,别碍着我的眼就行。” 适才他与匀佑已斗得如火如荼,此刻不歇一会会累死的,就是死鸭子嘴硬。 木锦出手极快,那条木龙好像从他的袖间窜出,只闻得半空中“咻”的一声。 冰檐棍比它更快,将瓮鳖罐抛向了它的面前,“嘣”的一声,木龙被触逆鳞,疼痛难忍地缩了回去,木锦弹指一挥间,那木龙却又严阵以待。 “若论对木龙的驾驭能力和成熟度,木锦要比你强几百倍。” 缺耳望洋兴叹道。 “那是当然。” 宇唯自在地承认道。 “牧宇唯?你这是做什么?唐塞逆贼,人人得而诛之。你还说你的失踪跟他们有关,现在却首鼠两端。” 木锦怒不可遏道。 “你能帮我找回失踪的家人吗?” 宇唯看着回到手里的瓮鳖罐又多一条裂缝,发自肺腑地问。 因没有木锦和狂余的内力,自然气魄减分,但匀佑还是听到了。 “你可以找家人,但想通过他?别痴心妄想了。” 缺耳否定道。 匀佑在一张画上一点,像画龙点睛一样,那里瞬时一幅美好的生活图景——贼爷正在田野里开心地收割稻谷,奶奶正在一炷香前虔诚地祈祷,挚秦正和外国人比划着电脑的价格,宗棠正认真地织着毛衣,禹魏正玩着积木大喊道杀你个片甲不留…… 真的是他们,宇唯擦了擦眼睛再次确认。 这时亡灵之音再度响起。 “糟了!现在宇唯的心魔已彻底被控制了。” 缺耳大惊失色道。 “不急。”冰檐棍心平气和道,“就是要被他控制。” 缺耳看着那幅画,不觉也感觉被陷在那画中,大叫不好,这时“梆”的一声,匀佑的脸被一个身影从下巴往上揍了一拳,缺耳定睛一看,正是宇唯。 就连狂余都办不到的事他居然做到了。 原来宇唯一直记得忌命册跟他说过,在匀佑面前要清澈得像一张白纸,就能无懈可击。但如何接近匀佑,就只有让他误以为自己也中了幻诀,顺利进入他的画里。 能游刃有余地控制这一过 程,就需要冰檐棍的帮忙,心到神知,莫如是也。 这时朱雀像受惊了一样发狂地喷出火焰,直到火焰抵达宇唯的脚下才止住。 “这么年轻就学会了御物和驭兽,而且还是万物归宗和上古神兽。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敌了。” 七指躬着老腰,不由得佩服道。 “哼,就算他是忌命之子,擅自偷学各派秘术,是没有好下场的。” 木锦并不苟同道。 “不仅没好下场,更是永世不得超生。” 依纯接腔道。 宇唯这边,匀佑不紧不慢地用血人说话“你可否记得,为何那日你从活江水回来,家里人都能准确的消失,具体地说,应该是为了躲你……” 正说着木锦与七指在空中闯过火焰阵,好似捉对厮杀地奔来,宇唯听得入神,被这一吵不禁咒骂道“这傻逼老头……依纯哪去了?” 原来依纯动用他父亲的人脉取得花雨成疯诀,因天资聪颖,自身情况又与疯诀极为相似,一天之内融会贯通,学到最高之境,这诀,妙就妙在要么逼疯别人,要么逼疯自己。 而毁灭正是疯狂的结局。 此刻她正踩在一枚紫金花瓣上,缓慢地朝宇唯的正下方飞来。 宇唯来不及环顾四周,但他必须让匀佑把话说完,就挡在匀佑前面。 木锦误以为他跟匀佑一伙,愈加愤怒,以排山倒海之势欲将二人一并铲除。朱雀的速度并不比木锦二人慢,都是雷霆万钧,不多时将木锦和七指的神功裹上一层火焰皮,但他们却毫发无损,反而借着火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快躲开,乘势打压匀佑。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那凭什么被我称呼为忌命高手?” 冰檐棍机智道。 缺耳暗中观察,不由得钦佩至极。 宇唯已不能想对错,那火直逼身体,他动用羿秉耀千磊的飞虎寻山,将自己往上挪了数寸,好险,躲过一劫。 一团浑浑浊浊的软绵绵的怪物挡在宇唯的后下方。 是老水怪!它和命领陀还好吗?宇唯推己及人的想,情不自禁有股亲切之感。 而缺耳却一愣,大感头疼。 “它是来帮匀佑的!” 冰檐棍提醒道。 “你也会忌命猜心诀?” 宇唯这才反应道。 “什么都会一点,百样通,无样精。” 冰檐棍自傲道。 依纯看着头顶的烈火如火焰山般呈骇人之景象,自己无法插手,自然而然生起闷气。 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要争第一,一如与她名字里的依同音,一如既往地单纯,唯独跟宇唯不计较。 可如今父亲阻拦,爱人背驰,她连句安慰的话都没听到,就好像含冤的人要讨个公道一样,仅此而已。 这一切,让在一旁休养生息的狂余都看在眼里,傻子都明白,只需以逸待劳,便能彻底铲除这些心腹之患。 虽说狂余对忌命术的确不大感兴趣,算是他所有学科里最讨厌的一门,可也正是忌命术成就了今天的他,打败未曾打败的,人之常情。 不久狂余就察觉到这高空中不仅存在四股忌命术,还有花雨成疯诀,见是主人奕林的女儿,赶忙去拉她,用了半招不到将她打晕,准备拉回奕林别墅。 宇唯看见便想去追,冰檐棍警醒道“你是想当上门女婿还是?”说得宇唯哑口无言。 这时木锦和七指二人的木锤取物已完全被老水怪吞进肚里。 一开始空气中弥漫着水雾,待火焰团逼近时整个空间都肿胀了起来,背景音像极扭曲的恶魔在嘶吼,宇唯也跟着紧张起来。 就看老水怪能够消化多少啦 。 可突然在更下方一点,横空出现了木锦跟七指的真身,刚利用朱雀的火焰类似于云隙光的物影上投原理,他们瞒过所有人甚至老水怪,老水怪只愣头愣脑地吞了团巨大的火焰,现在有点作呕。 那凌厉的功法一削,老水怪就裂成两截,但却只是无异于将老水怪分身了一样。 打斗还在继续,忌命梦诀悄然现世,藏在宇唯体内…… 为什么不藏在其他人身上呢?因为宇唯正值少年,年轻有活力。 “宇唯!宇唯!” 宇唯被韵萍着急的声音猛然叫醒,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像是一盆冷水淋在头上一样。 “糟了,那个梦只做了一半,丹儿他们怎么样了?”宇唯一骨碌爬起身,又马上躺下道,“不行,我得再回那个梦里,我们的对决还没开始。我还没找到家人。” 就在躺下的瞬间宇唯的余光一瞥,才发现他的床边站着几个人——两名医生,热丹,吾铭,还有碧颖。 “他们都回去了。” 空间里缺耳淡淡地说。 “回去了回去了……”宇唯像上了发条一样重复着这三个字,“他们去哪了?我的家人。” “昨晚会出现这种语无伦次的现象吗?” 其中一个医生问道,旁边另一个医生开始井井有条的记录。 宇唯听那声音很是熟悉,抬头多看一眼,却是陆医生。 “宇唯,你好。” 陆医生的声音亲切,好似有安抚的能力。 “好,好,都好。” 宇唯好像又开始琢磨着什么,心不在焉的说。 “宇唯,我们几个都回来了。” 吾铭开口道。 宇唯难受地看了他一眼,却又瞧见热丹在卖力地比划着手势,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陆医生他们在场,他们可不敢胡言乱语被当成神经病对待。 “好,那今晚就暂且在这住着。别乱跑,你们这些朋友看好他了。已经看了他的脑电图和心电图,情况确实有点特殊。”陆医生提高嗓门道,“必须让他平静下来,他这几天精神高度紧张,这也是此病的诱因之一。” “好,谢谢医生。” 韵萍回应道。陆医生一阵吩咐后,便和另一个医生走了。 “做个梦都这么忧国忧民,你让他怎么会好?” 韵萍忍不住叹道,她不知道刚才梦中之凶险,因为碧颖将每个人的梦境回忆加固了。 “我怎么在这了?老大。” 看着眼前这个宽阔的令人舒适的病房,宇唯不禁问道。 “我们本来在停尸间睡着了,韵萍告诉陈亦署卿你中了木巫钳诀,半夜他就将你转移来了这里。梦里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吾铭云淡风轻道,但掩饰不住梦里结识热丹的喜悦。 说到这韵萍才感觉到了有秘密。 “哦。” 宇唯觉得他们的友谊恐怕不长久了,虽然此刻表面风平浪静,但其实彼此内心都是波涛汹涌。 他望向活江水沿江水的对面岸边,一排排耸立的高楼象征着新时代的画卷,柔和的阳光洒在窗边的豆瓣花上,青翠欲滴,在窗户玻璃上还贴着便签纸,写着健康寄语。 “不用,不用让我住这,我在普通病房就好。” 宇唯用右手挡了挡脸颊上的阳光,自觉道。 “你现在只管好好养病,你可是大红人了,许多贵族都抢着要你保护。在参加夺金大赛前,给我养好身体,你就是我们七人帮夺冠的黑马!” 韵萍激动得有点失态道。 “我有什么病?就因为木巫钳诀?我不想被囚禁在这,老大你可明白?” “现在天下 太平,大事初定,你要去哪?你能去哪?木巫钳诀不是小事,咱们要认真对待起来。热丹也在这……” 最后一句成了重点。 “你就留在这吧,我们七人帮大家都会陪你。” 热丹好像很不情愿地说。 宇唯的心一下子酥了。 “还有……” 韵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6章 反盗盟主 远处的天空一阵龙卷风侵袭而来,这是饕餮的忌命术。 “该如何与饕餮做好配合?” 宇唯问缺耳。 “不用配合。天下本无事,瞎帮忙帮出事来。” “可是我怕他伤着无辜的人。” “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早在你召唤他的那一刻起,它就知道你的忌命意了,做事有分寸的。” “可是上回它把我和恒坚都吞了,恒坚差点被融化在它的胃里。” “此一时彼一时,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反盗盟主。” 宇唯觉着也是,饕餮虽然肮脏古怪,但今天每次出手必解难解之围,让人心悦诚服。 宇唯一出屋子那群小孩就吓得跑到远处像狡猾狼群观察起人类来一样。 宇唯知道饕餮怕朱雀,心想驾驭不了饕餮可以召唤朱雀压制,缺耳却说“千万不能召唤朱雀,这样会适得其反的。” “那现在……” 说时那股龙卷风已到跟前,那群小孩逃命似的四散开来。 宇唯使出蓝魔幻影严阵以待,却感觉耳边的风出现了空隙,像是以他为中心。 他忙又使出蓝魔幻音,一种类似虫洞的嗡鸣不绝于耳。 头上下起瓢泼大雨,且那雨滴像一把把利刃,落地后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洞来,胖子和老板,小孩子们以及屋内的人都被一股强大的磁场保护了起来。这都是由于宇唯的意念使然。 宇唯的脸去碰撞那些利刃,却又感觉如沐春风。他忽然能听得懂饕餮的忌命语。 “主人,在你正式接手反盗盟主之前,忌命祖师要见你。” 饕餮用一种极为阴沉严肃的声音说。 “见我?” 宇唯说完下一瞬,一条五光十色的隧道使他漂浮在空中,像是在千植市的时候。但与其说在空中,不如说时空中,因为虫洞外面的世界静止了。 在穿梭虫洞时宇唯感觉像游泳,但没有水花声,周围静悄悄的。 一分钟后,宇唯感觉轻轻地掉落在一张羽毛床上,自己也身轻如燕。 一只披着白色衣服的北极熊,拄着拐杖朝羽毛床上走来,它并没有动口说话,宇唯却能心灵感应般理解它的意思“看来伤得不轻,性格又如此高调善良,强硬执着,亢龙有悔呀。” “你就是忌命祖师?” 宇唯想要起身,却感觉被鬼压床了。 “这只是祖师的一个形态,安静地听我说。” 宇唯听到后放弃挣扎,又忽然像是与床融为一体一样。 “在你成为忌命之子之时,我面见了你的家人……别紧张,不要慌……”那祖师像是能体察到宇唯的心情,又继续说道,“他们都很安全,只是跟你不在同一个时空,如果你非要此刻跟他们见面,那么你就只能是个平庸之辈,要记得你肩上的责任。” “难道忌命之子,就得六亲不认,骨肉分离,没有半点个人感受?” 泪水在宇唯的眼眶里打转。 “记得你有个七天诀佛迹的幻诀,是不是已练得炉火纯青?这世间的幻诀,唯最亲的人最能奏效。若不世门惨灭,断你后路,你今天很难在这里跟我掰扯。” “我宁可不要!我宁可不要!”宇唯拳头揣紧,猛捶床垫,狂怒不已,“我妹妹比我更可怜,一来世上就与亲人分离十六年光阴,等可以回家我又危险重重,只好寄人篱下,我真的好愧疚,好自责。” “不要情绪化,你再这样下去,就只能是个废人。” “那你想说什么?” 宇唯感觉忌命祖师见他肯定有目的,情绪这才沉稳下来。 “你现在已接受木锦的暗示,成为反盗盟主,自然要明白这里面的利 害,这不像你在万物国,可以任意洒脱,也不像在七人帮,可以其乐融融。这是一个可以睥睨天下的世界,你需了解忌命界的纵横空间,捭阖几度,你需要知晓忌命界的平行空间,错开风云。” “纵横捭阖,心冷为上?”宇唯读过的闲书也不少,最让他看不上的,就是阴谋诡谲。“等等……缺耳大叔,在吗?忌命册,在吗?冰檐棍,在吗?” “不用叫啦,他们听不到的,他们也被凝固在时空里了。” “看来你的心够冷的。” “除了束鸦却,你是第二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命忌门人才辈出,却怎么尽是些浮躁之流成为中流砥柱。” “在忌命界我这个年龄段不叛逆就已经够好的了。总之一句话,你想干吗?” “我给你身上的忌命册灌输了全面更新的情报知识,你想了解多少,能够做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全由你的心性而定,不勉强吧?” “也就是说,忌命册已经掌握可以打败匀佑等奇怪忌命术的秘诀了?” “那里面应有尽有,浩如烟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情报网呢?各个世界每天发生的事情也都了如指掌吗?” “野心不小。只是要有统领全局的大观,也要治大国若烹小鲜,性子还需磨砺。我能看到你潜龙在渊的曾经,也能看到在不久的将来,你会乘风而起,至于更远的未来,或许飞龙在天,或许虎落平阳……怎么?嫌我啰嗦?像你这样子,大概三年后,是可以见到家人。又说不定待会就看到了。” 三年?宇唯感觉好漫长,日子味如嚼蜡。 要是待会,还真没什么心理准备。 感觉忌命祖师就是在忽悠人。 “为什么我想复活外公,却复活出了族长?为什么萧q老婶会被人杀害?为什么?……” “这些你都问忌命册吧,如果忌命册也不知道,那就去现实里找。” “感觉你说跟没说一样。” “至少我提醒你了。你身上的木巫钳诀可以掩人耳目。你接下来会遇到许多忌命环,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穿插在这个节点和你对话的原因。好了,别废话,赶紧上路吧。” 宇唯刚才只感觉轻盈盈的,胸口突然却又沉甸甸的,像是胸口碎大石一样。 一瞧,冰檐棍又开始神经兮兮闪闪发亮。 “我加持了你的冰檐棍,现在他有穿越时空和驾驭上古四兽的能力,但你如何御物于它,就全看你的造化了。穿越时空一直是大峰厥跟水中仙觊觎的,而上古四兽任谁都会垂涎。” “为什么不直接赋予我呢?” “你这话说得倒轻巧,忌命之子不用干活呀?这是对你的历练,百利而无一害。” “原来忌命祖师就是个顽固的糟老北极熊。” “你休想激我。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如果还心想着偷奸耍滑,不劳而获早晚出局的。” 那北极熊话一说完,宇唯就被床垫内的弹簧弹飞到高空数十米,他睁大眼睛,一片白雪茫茫,泛着碧霞宝光,如梦似幻宛若蓬莱仙境,再一看,已是一片模糊。 “主人,我直接将你送到忌命台那,胖子和老板都很安全。”饕餮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感到安全稳妥的感觉,只是陡然一转道,“但下回的路该你自己走了,这次是沾了见忌命祖师的光,捡了个便宜。” “店里的其他人呢?” “他们要置你于死地啊。” “都是善良的人,只是不同的道上,放了吧。” “有一个我已经……” “什么?!” 宇唯狂怒不已,他十分懊悔自己迷迷糊糊却害死一条人命。 “就断了只手,可 以医好。” “你他妈的,居然在我没下令之前就胡作非为,饕餮呀饕餮,亏你还能跟我对话,我还以为你懂我呢。” “我只是下手没有轻重,并非有意伤他。” “还敢狡辩?拿着鸡毛当令箭!” “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要不是看在你是忌命之子的份上,我早不伺候你了,还在这跟我泼妇骂街,讨价还价。” 饕餮突然破口大骂道。 若非这时空里只有宇唯和饕餮,宇唯早就颜面尽失了。 刚在忌命祖师那的时候宇唯什么忌命术都施展不出,这会却感觉身体有一股无穷的力量,为有泉头活水来,不断涌现。 宇唯双手一运掌,使的是挚桐的千斧掌,将饕餮打得虎躯数震。 饕餮也不示弱,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宇唯吞进肚子,那瞬身漂移的速度,有如雷鸣不及掩耳之迅。 宇唯心想敢把吞掉我就在它肚子里捅个大洞,给它的肠胃一通清洗,让它重新做兽。 “你们怎么回事?在虫洞里也能打起来,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忌命之子……” 从虫洞的另一头传来忌命祖师不耐烦的声音。 本以为修仙之人无欲无求,没曾想也是个性情中人,宇唯心想,便也觉着有趣,但他还是和饕餮势不两立的。 这时两道光从远方射来,将宇唯和饕餮送到了虫洞的另一头。 宇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弄一身尘土。 没想到反盗盟主的出场如此狼狈不堪。 步论山间,灵羁阁前,断头陵上,一座孤标傲世的忌命台十几天前从宇唯的一世祖牧宇权的墓穴里升了上来,诚惶诚恐的人们还没来得及装潢修饰,它就已经自动地指向了许多个忌命诀的动向。烈日当空,远看它像日冕,近看就一根石针,像有了灵魂一样瞬息而动。 “反盗盟主!” 在忌命台前下方规规矩矩的人群里有人大声喊了起来。瞬时间呼喊声阵阵,像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化成涟漪散开…… 说不清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宇唯就这样来到了一个时代的风口浪尖,这后面的推手,有找到替罪羔羊的木锦,虎视眈眈的匪雷,落井下石的奕林,各色人物各安天命天涯一方…… “报!”步论山下一个拿着令箭的守陵之人急匆匆地跑了上来道,“斗奇派的活死徒已占领丰桥等村落盘踞的小山头,来势汹汹。还请反盗盟主示下。” 如何对付?宇唯问忌命册。 小事,只需派盗墓三贼潜伏于它们之间,见招拆招,不一会它们就兵败如山倒。 你个傻逼,总不能三贼都派出,要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咋办? 这不还有轩聂吗? 他不是会用平板电脑操纵活死徒吗?干脆让轩聂去跟斗奇派谈判,拖延时间,再静观其变。 聪明! 合着你拿错主意,要帮倒忙的节奏反而敢来夸我聪明。 与忌命册对话的时候宇唯感觉脑袋外面的时空仿佛静止了,好像是忌命祖师搞的鬼,如果一直对话下去岂不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这其实解决了很多时差性的问题。 宇唯也只是隐约感觉,没想那么细,也就没问忌命册。 “轩聂何在?”宇唯没有客气地叫聂哥,却是霸气威严地直呼其名,反盗盟主不是白敬畏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臭名昭着的生噬刀划破士气高涨的氛围,直往宇唯的脑袋砸来。 凌隆锤的一支上前抵御,直接被砍成两截。另一支像是得了重感冒,病恹恹地躲在宇唯眉眼。 生噬刀调整方向,欲再次行凶。 人群里跳出许多高手为解燃眉之急,这时一道金光晃 过众人,将那生噬刀狠狠地钉在了忌命台上,那匕刃直穿过生噬刀刀面。 生噬刀和流星锤乃生门镇派之宝,当今世上能压制生噬刀的忌命物不多,波黎光算是一绝。 “生虫你给我滚出来,竟下得去手杀反盗盟主!” 轩聂在人群里厉声道。 “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打,杀我是小事一桩。” 宇唯云淡风轻道。 第61章 复活乌龙 “还有我现在是七人帮的老九了。” 吾铭好像还有点期待宇唯做出反应,宇唯却面色凝重,像便秘或得了不治之症一样。 “我是老十。” 碧颖小心翼翼地说。 韵萍读出宇唯的内心在苦笑地问她“老大,我们七人帮不团结缺人我知道,但有必要到这么随便的地步吗?一个同病相怜却与我有如二虎相争,一个来路不明却又尾大不掉。” 韵萍莞尔一笑道“好啦,你们两个新成员先出去,我们在场的老成员开个简短的小会。” 吾铭他们一出去热丹马上活跃了起来问“宇唯,那个匀佑跟你有仇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就知道,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陷我于不义,害得我全门失踪,你说呢?” “不是吧?……”热丹正要说下去被韵萍打断了,“好啦,看来你们昨晚经历了不少事情,热丹又见异思迁了。” “老大,话可不能乱说。自从托城弃我而去,我就一直难受伤心,直到匀佑给了我一丝光明。” 热丹说完泪水又涌到了眼眶之中。 宇唯轻蔑地哼了一声“此生我们都注定是夫妻,因为我们在奴兽树下结合了。” 宇唯见没有外人,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在感应里看到了……”韵萍连贯的说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道,“宇唯所说的。” 热丹又头疼了,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片段在间歇性地闪现。 “还有一件事……”韵萍有些尴尬地说,“吾铭的忠心不用怀疑,要提防的是碧颖,我可以感应到她的回忆里藏着某些秘密。但她的信息是对的,我们只好跟她玩谍中谍了。” 宇唯连连点头,热丹兀自头痛。 “慧华姐跟兆环哥怎么样了?老大。” 宇唯猛然想起,打小慧华和兆环就待他如兄弟姐妹,如今为了母亲的歌能送到他手里又出了车祸,实是倒霉没好处。 “慧华姐没什么大碍,兆环哥的手术很成功,都没事。” “那就好。地下钱庄怎么样了?老大。” “都是小事,我已经指引署方干涉其中,不久就能达到预期的结局了。”韵萍平淡地说道,“该回趟忌命校了,出来这么久都没回去看看……你外公他……” “怎么了?” “我猜你是想在明天之前去你外公的遗体上放置回魂草吧?” 宇唯话都未说出口,又被看破了个底朝天,挫败感满满。 “万迁君庐被倒卖一事,我已经在调查,但核心人物我必须亲自去接触一番,可以确定的是,和你的家人失踪有直接联系。” 韵萍又抢先一步说。 “好的,辛苦老大。” “说的好像你才是老大一样。”热丹不以为然地挤出这几个字来,又一阵头痛,宇唯看着十分心疼道“不回忆也罢,别伤了身子。” “许鑫的孙女吃到毒奶粉的事也可以利用起来,毕竟你们是命忌中人。” 韵萍细针密缕道。 “实在太可怜了。” 宇唯不由得叹道。 这时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韵萍以为又是医生要来,忙说“请进。” 只见一个衣着简朴,像是下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提一袋吃的低着头走了进来。 “遁裴!怎么样?交待你的事完成了没?” 宇唯好像没了伤痛,神采奕奕地问。 “回少主的话,小人办事不力,只完成了一半。” 遁裴有些想领罪受罚的意思。 “什么叫已完成了一半?” 宇唯好奇道。 “罗坤机有保管好。但五巷七座没打扫,被人占了,是霍申丛。” “什么狗东西?” 宇唯向来不把这个生门大伯放在眼里,不由得盛怒道。 “我去的时候里面摆了三四张自动麻将机,许多村里人都在里面打麻将,个个吞云吐雾,搞得整座屋子都乌烟瘴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天。” “我都不知道肯定就这两天。” 缺耳一直观察着外面的世界,低声道。 “少主,先吃早餐,别气坏了身子。” 遁裴解开袋子,把一碗晁珊焯肉放在一张小桌子上,摆在宇唯面前。 “快去再买几份!机灵点,也不看看谁在这?”被遁裴这么一操作宇唯还真是饿了,见两位女士在场,不好动筷,立马反应道,“你们先吃,我还不饿。” “我们减肥,去吃点豆浆就行。” 韵萍只笑盈盈地拉黯然神伤的热丹走出了病房,心想看来命忌门的你争我夺可真够残酷的。 估计宇唯准备去大闹一场,只是还没有到生死的地步,自己可不好帮他得罪人。 宇唯对申丛的事心下有了盘算,洗漱完毕,吃完早餐,陆医生又来,要他配合吃药。 宇唯也并不拒绝,吃完拿出所剩无几的一沓钱,命遁裴去步论山找一块地准备把梦季杜埋了,再去署局赎魁楚。没多久盗墓三贼也来,回空间去。 宇唯胡扯了几句就迷迷糊糊地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宇唯睡得很沉,很安稳舒服,没有事侵扰,没有人遇险,没有梦作祟。 一直到了晚上,夜半阑珊,宇唯才在一片黑暗之中睁开了双眼,只听闻病房里脚步声,交头接耳声阵阵。 原来是韵萍将七人帮除了臭彪,托城之外的人都叫了过来,务必看住宇唯。 “宇唯这回悬了。受忌命火诀越深,越痛苦,被侵蚀越多的经脉,木巫钳诀一出现,与火诀一结合,身体就好像玉石俱焚一样。” 只听得理激在旁分析道。 “宇唯醒了。” 旷业仿佛在一片黑暗中也保持着明亮的双眸,急忙走到病床前。 宇唯这才发现他自己被绑得死死的,看来世人都怕木巫钳诀这鬼东西,尽管自己倒没啥感觉。 “宇唯。” 黑暗中慧华姐的声音十分的亲切。 “慧华姐,你没事就好。” 小时候每年的正月尾都是慧华和兆环带着宇唯去参加祠堂关于迎神队伍的排练,那些管弦八音,忌命舞,敲锣打鼓,都带着他们的回忆。 知道他们为了完成母亲的任务而拖累到他们,宇唯十分抱歉惭愧。 有人开了一下灯,宇唯这才看清每个人的样子,都是些老面孔——旷业,理激,热丹,劳闲,吾铭,碧颖,加上慧华。 “我要上个洗手间呀,兄弟姐妹们。” 宇唯像在求救似的叫道。 劳闲和吾铭将宇唯松了绑,旷业却说“别想着去复活你外公,老大已经帮你探路了,你们外公一家人也失踪了。” “那雨薇她呢?” 宇唯又开始操心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宇唯下了床,感觉自己此刻精神百倍,但却比往日更加忧心忡忡。 劳闲和吾铭跟在宇唯身后,宇唯大喊“人有三急”一阵小跑,却细心地观察着沿途,劳闲和吾铭并不在意。 上完洗手间,在回病房的路上,忽然宇唯翻过走道的围栏,直接从17楼往地面上跳,朱雀又召之即来,出现在半空。 “一通操作猛如虎啊。” 缺耳不由得感叹道。 因朱雀是四维空间里的神兽,没有忌命术的人是看不见的。 医院里也只感觉一片红光,并没有太多人在意,劳闲和吾铭却大叫“不妙”。 劳闲折返告知众人,吾铭召唤出秃鹫赶了上去。 但朱雀的脚力比秃鹫快很多,不一会就到了集仙村。 接近外公家的时候,宇唯开始敲击冰檐棍,但就是没回应。 宇唯的手机倒还剩点电,便拨给雨薇。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电话那头只如此说。 这时傻子宽又从宇唯身旁走过,宇唯心生一计,对着傻子宽平易近人地说“宽嘴,我给你一样东西,你在今晚8点的时候,且将它放在我外公的遗体上可好?记住,是8点的时候。” “那有什么好处?” 傻子宽傻里傻气地问。是谁说他傻?可聪明着呢。宇唯心想。 “我给你钱,你去买糖吃。”宇唯诱惑道,“记得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就没钱买糖吃咯。喏,瞧这。” 宇唯说完摆弄了一下手里的钞票,傻子宽顿时兴高采烈地接过回魂草而去了。 这时吾铭也已赶到,宇唯故作姿态道“吾铭,哦,不,萧宇策,你现在是听谁的号令?” “回主人,我有很多个主,但也分亲情,友情,爱情,此刻我选择相信老大的判断。” 吾铭虔诚地说。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正说着旷业跟热丹赶到,旷业轻功了得,召唤的巨型白骨顶也能日行千里。 热丹走到怒意正盛的宇唯面前道“行啦,老大叫我给你易容,让你去见你外公最后一面,但明天晚上之前必须回医院接受治疗,听见了没?” “谢谢你的关心。” “谁关心你?我只是传达。”热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点。” 粗里粗气地把吾铭都逗笑了。 旷业却说“把他易容成我吧,我这张脸走遍天下无敌手。” “切。男扮女装就可以。” 宇唯已没心情在这里跟他们叽叽歪歪开玩笑。本来他想着远远看看复活的外公就行,却没料到还可以近距离看外公复活。 热丹从身上扯下一条红色的丝巾,用剪刀剪掉一处,套在宇唯肩膀,给宇唯量身定做起来。 不多时一个“雨薇”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宇唯不羞不躁地比了个兰花指,直往外公家的客厅去。 热丹和旷业都不约而同地说“我也去瞧瞧。” 却都被一股无形的厚障壁弹了开来,原来是宗府家特有的结界,之前没设,但不知为何今日却设了。 那些外公的亲戚还以为是雨薇进去了,看都不仔细看一眼。 只有宗区田,宇唯的小堂舅问了一声“雨薇,你舅舅他们跑去哪了?”见没回应也踱步进了宗府。 此时刚好8点,傻子宽掀开冰库的塑料隔膜,完成任务,哼着小曲,喜不自胜地去买糖吃。 回魂草已在未封的水晶棺材里那副被烧焦的遗体上起了效果,那皮肤开始时光逆流似的转变,可是这身形,那脸庞,那轮廓,却好像是另一个人。 虽隔着塑料隔膜,宇唯却越看越感觉不对劲,使出了蓝魔幻影,清晰地看见一股纯蓝色的气体开始在棺材上方汇聚,那气体仿佛是从地狱里渗出来的一样。 区田款步走来,顺着眼前“雨薇”的目光望去,虽没有蓝魔幻影,但也感觉邪气逼人,瞧着不对劲。 “雨薇,你这孩子,怎么不回话的?” 区田强加镇定道,上前想拽走“雨薇”。 “咳咳,咳咳。” 这时几声咳嗽从棺材里传了出来,是个老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熟,但不是外公,宇唯可以肯定。 区田吓得后退几步道“鬼啊,有鬼啊!”连滚带爬地逃出巷外叫人。 宇唯此刻无比冷静,只是好奇,呗磁呗磁的召唤盗墓三贼,但当他掀开塑料隔膜的时双手不禁颤抖道“黑人族族长,怎么是你?”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7章 风吹麦浪 “这样的反盗盟主,我们不服!” 生虫在人群里起哄道,很显然他已收到宇唯毁他麻将桌的消息。 他长得人高马大,鬓边见白,一副天生反骨之像。只见他右手一摊,那生噬刀将波黎光弹了数丈远,刀面自行恢复,乖巧地回到了他手中。 这时饕餮从半空出现,瞬时间风起云涌,它张开硕大无朋的嘴巴朝人群咬去。 宇唯赶紧召唤朱雀,但为时已晚,生虫及两名手下被一口吃了下去。 “看谁还敢得罪反盗盟主?” 只身代表木门前来的七指顺势而为道。 这上古神兽光是气场就碾压茫然无知的人类,此刻饕餮像颗黄色间黑色条纹的巨大肉球,狂暴不止,现场人群四散,恐怖如斯。 只听它咕哝地说着忌命语,宇唯也听不太清楚和明白。 看来刚还真是托忌命祖师的福,可以与它交流。 “赶紧让朱雀回去,有饕餮在,反盗稳了。” 缺耳建议道。 “让朱雀守护不行吗?” “万万不可,朱雀向阳而生,下不得墓,习惯不了黑暗。只会破坏不会贡献。” “重点是我驾驭不了它啊!” “只能用暴力制服它,它脾气太过于火爆了点。” 忽然那饕餮立在原地,打了个嗝,像是发癫痫病的抽搐起来,倒了下去。 “斩立决!” 一声沉闷的呐喊从饕餮腹中传来,饕餮止不住痛苦的呻吟,数秒后被五马分尸。 生虫手持生噬刀破膛而出,但因为太过于倾注于这一刀,加上被饕餮胃中的酸液腐蚀,也晕了过去。 生虫二弟徐苟忙命人将他大哥抬下去照顾好,自从上回生气要打宇唯的父亲已过去数日,倒显得镇定大度了些。 “这就死了?” 人群又聚拢地观察着饕餮的分尸。 那些四散的肉球在地上拼命地蠕动,像在吸取天地精华一样,其实只是在断头陵上,各种尸体的腐气都给予它重生所致。 怎样利用饕餮守护墓穴?宇唯知道饕餮肯定没死,感觉缺耳也不太清楚,就问忌命册。 可以对付盗墓贼斗奇派,粽子,各种墓里的疑难杂症,拥有不死之身,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怎么控制饕餮? 你要做让它感动的事,做比它率先预判情况的先知。又或者,用忌命符强行地将它封印,但要签生死契,直到熟练了忌命符的下笔方式,就能自如地控制。 它的上个忌命人是谁? 束鸦却。 又是理激的那个曾祖父,虽已战死多年,但江湖却仍有他的传说。 这时地上的分尸都各自形成新的饕餮,一下子,忌命台前多出了七,八只饕餮,人群不断地向后撤,引起阵阵恐慌。 此情此景,令宇唯心生狂意,而这狂,有别于二十四品之外。 “不就几只饕餮吗?看你们乱成这样。” 宇唯鄙夷道,自己已是首当其冲,万众瞩目。 用什么来签生死契?宇唯又问忌命册。 你且行云流水,看自己的命数,神意。 见忌命册说得如此高深宇唯不再感慨,细问,只拿出狭刀开始在忌命台上比划,那狭刀一碰到忌命台,就像闪电一样光华流转,让宇唯想起了忌命歌者和亡灵之音,这二重奏令他双耳嗡嗡地响,却更加下笔如有神。 “我听木门手下说亲眼看见的,那天反盗盟主写完忌命符就消失了,又从青棱居地牢下一飞冲天,召唤出火木龙。” 人群有人缓了过来煞有介事道。 “快点写,也许能封印一二。” 缺耳 见饕餮开始觉醒,急得像猴吃了蒜似地催促道。 宇唯陷入音乐的死循环了,他看到芸庄递了狭刀放在他的身上,并耳语道“刀别丢了。” 这不是在唐塞殿刚被抓的时候,宇唯摇了摇头,精神有些恍惚。 那个时候九母陇刚杀了梦季杜,然后……这个片段一闪而过,紧接着只要是狭刀和芸庄出场的那些片段他又都经历了一遍,仅几秒钟的时间,像活了一个世纪,沉迷其中,却又无从改变。 忌命台上的一角开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使得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宇唯就在狭刀所划出的音乐中,完成了忌命小说的创作。 生死契也不知是藏于起承转合,还是字里行间,将那些摇头晃脑饕餮全都吸了过来,封印于其中。 “好了,现在你们还有谁不服我的,全都出来!” “反盗盟主,为吾自由!反盗盟主,逍遥必胜!” 人群里掌声雷动。 “想上一任反盗盟主,还是木锦年轻的时候。” 有个年迈的手下唏嘘不已道。 “急报!斗奇派已到山脚!” 一波已平,一波又起。 宇唯再不能坐视不管,准备亲自应敌。 轩聂和徐苟只好请缨,调兵遣将,先打头阵。 “看来生门还是有硬骨头,不会只在窝里斗。” 见二伯不计前嫌以大局为重,宇唯甚感欣慰,一张口却高调道,犯了晚辈评价长辈的大忌。 众人一片唏嘘。 就在这时从灵羁阁里飞出两位得道高人——大峰厥和水中仙,灵羁阁与忌命台仅一泉之隔,里面由各种忌命符镇守,乃日月风华,钟灵毓秀之居。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忌命台前,大峰厥大声说道“各路英豪暂且休息,我们将跟反盗盟主移步阁内商榷要事,以解忌命台之变数。” 那大峰厥还是那天宇唯接妹妹回家时的打扮,有变的是换了只手揣九捻佛珠,好像受伤了。 水中仙仙气飘飘,鹤发童颜,手拿拂尘,比当年去世门家做客时更加精神抖擞。 “那拂尘!” 宇唯刚要相认它就着起火来,忌命火诀到此一游!水中仙轻轻一拂,那火便灭了七八分。 “你跟他们不熟,且先不要那么好心,露太多马脚。” 缺耳提醒道。宇唯也觉着在理。 “各大命忌门高手,清点各派人手,在我回来之前全部报给……就报给理激!” 宇唯在黑压压的人群看到白佳叔,又转而望向旷业,知道他们和生虫同气连枝,只好病急乱投医。 “何德何能?承受不起,承受不起……” 理激开始推脱。 “想当年你的曾祖父束鸦却就是饕餮的忌命人,而今传到你这代也需要干点实事了吧。” 宇唯一语说到理激心坎,想起曾祖父,理激有点哽咽,再也滑稽不起来。 “知耻而后勇,利用人心,你这小鬼!” 水中仙一句话就将宇唯的用意道破,宇唯并不理会。 突然宇唯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山顶信号也这么好?宇唯将它挂断道“在我回来之前,各种决断由刺爷负责。” 刺爷在人群中比了个“ok”的手势。 为什么不把人数清点给刺爷呢?因为这样容易拥兵自重,理激年纪尚浅,不擅权谋。 而刺爷德高望重,镇得住场子,自然要替宇唯分忧,这就是宇唯的小算盘。 “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的?藏着掖着对谁都不好。” 理激显然不会那么轻易入套,反将一军道。 宇唯这才觉着平日里小瞧了理 激,面对家人几乎昏庸无能的困境,理激自有他的逆袭之道,但向宇唯俯首称臣,那要看局面看心情。 水中仙见宇唯该交待的都已一清二楚,示意大峰厥对宇唯动用时空转换术,三个人一眨眼消失在了忌命台上。 这命忌门的战力虽一览无余,但实则藏龙卧虎,犹如一只沉睡的东方雄狮,不可小觑。 刚刚有了宇唯的排兵布阵,不会群龙无首,可解一时之围。 不像虫洞那么繁琐的过程,下一秒宇唯便出现在了灵羁阁的顶层密麓轩里。 密麓轩由紫金檀木搭建而成,可一览众山小,古玩器具应有尽有,只要沿着泉水向下的反方向,可以一直走,直到宇宙的尽头。 这两个老头对我使用的可是跟匀佑一样的秘术?宇唯终于向忌命册问了一个已更新的问题。 差不多,都是利用循环轮回的忌命环。 什么是忌命环? 每个从忌命学校毕业的人都需签订保密协议,去找寻自己的前世今生。有的只有一世,有的有五十世。须知每一个轮回,都是命终忌,忌中命。只有找到忌命环,才能回到前世。而这个找忌命环的过程,就是历练的根本。这个忌命环,有可能是一个轮胎,一颗鸡蛋,一幅充饥的画饼。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在寻找的过程,自己的老师和同学是一直在变的,没有固定。 既然是保密协议我就不问了,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天下人谁不知你是忌命之子又是反盗盟主。 那我再多问一句,是不是转世越多越厉害? 转世并不一定要多,有的五十世世世小人,难堪重用。找到自己所有世的忌命环便拥有忌命诀。 我有多少世? 这是第二句了。忌命册钻牛角尖道。 信不信我用忌命火诀把你烧了? 十五世。忌命册欺软怕硬,如实相告道。 够了,不多不少,没有烦恼。 最后问一句,如何利用忌命环转换时空? 现在忌命界能够利用的人寥寥无几,修仙是一种,格物是一种,盗墓又是一种。 我就说吗,盗墓四贼肯定不赖。 “宇唯,你可听说过忌命环?” 大峰厥的声音在宇唯耳边响起,宇唯止住与忌命册的对答,准备认真地应对眼前这两个修仙界的顶尖高手。 “什么忌命环?” 宇唯明知故问道。 到底是修仙之人,所讲内容与忌命册一字不差,滴水不漏。也可能笨鸟先飞书呆子。 “刚刚你在忌命台上已经听到音循这样的轮回,只能说我们喜忧参半。” 水中仙接腔道。 “何出此言?” “那是属于你轮回里的忌命音,一半美好,一半邪恶,不相上下。” 大峰厥沉思道。 “说重点,我们找你来,有两件事,第一,解忌命台之困,第二,穿越时空。” 水中仙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们刚不是带我穿越了?” “那只是在这片很小的区域可以,不足挂齿。” 原来修仙也有瓶颈囧境,真是世人各有各的烦恼。 “那我能做什么?” “卓氏一族已和斗奇派联手,那个刚从你家逃出来的狂余不得不防,还有唐塞殿匪雷,虽裁记一职被撤,但实力依然雄厚,他的儿子匀佑近来屡次出现,还是个盗墓高手,小心为妙。” “这两人我都交过手,五五开吧。” 宇唯不苟言笑道。 “在大师面前谦逊一点。” 缺耳提醒道。 “我就是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 来者。” 宇唯自负道。 “也难怪,有金手指暗中帮忙,是可以事半功倍。” “什么手指?” “装傻。” 就在水中仙彰显高明之时,一阵凄厉惨绝的笑声和一片风吹麦浪的杀意遍布密麓轩整个空间。 第68章 诬陷谜云 “没想到啊没想到,水中仙你居然是罪魁祸首,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 宇唯听出是菊盏璇的声音,对这里面的信息大为惊骇,水中仙也没说错什么话呀。 “璇姨,是误会吧?” 宇唯赶忙替水中仙开脱道。 但他忽然感觉四肢无力,手脚发软,一头栽了下去。 当宇唯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很奇怪,凭他的经验,应该正处于某个人的梦境当中。 “如果没有碧兰的穿墙术诀,此刻我还没能将你绳之以法。还我丈夫和孩子的命来!” 盏璇悲凄地说完径直要抓住水中仙的咽喉。 “等等,我小儿子的秘密还在他手上,只可威逼利诱,不可动手伤人。” 族长上前挡住,镇定从容道。 他什么时候会说忌命界的话了,好像从来没有不会过。宇唯大惊。 宇唯看向不远处,却是忌命台下,一群黑压压的命忌中人此刻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被绑着的他们——大峰厥,水中仙和他,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录成影像打在忌命台上发着光播出。 有几个胆大的跳到忌命台上,才发现是光的投影影造成,他们并不是真的在忌命台。 而在宇唯他们的视角里,迟望江倒映着忌命台下的人,真是巧夺天工。 “刚刚是怎么了?” 宇唯问缺耳。 “你们三人在密麓轩中了盏璇的麻醉药,她和族长把你们设在迟望江边的洞中,再通过忌命台全程直播。”缺耳也于事无补道,“由此你又经历了气体循环的过程。” “快点阻止她呀!你随便召唤只忌命兽出来呀!” 宇唯怒斥缺耳。 “自昨晚族长走后,我的召唤术就失灵了。” 缺耳也很是无奈。 只听得不远处的大峰厥不慌不忙道“且让她作妖,已经达到我们的第二个目标视循了,越多人看到效果越好,而且忌命之子也身陷其中。” “菊盏璇,我只劝你一句,事情做过头是会招天谴的!” 水中仙也醒了,朝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放声大笑道。 “璇姐,火!有火!” 盏璇怒气正盛欲反驳他,一袭及腰长发却瞬间着起火来,站在她身后的碧兰着急地叫道。 盏璇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剪刀,让碧兰剪断。就是可惜了这头乌黑的秀发。 可越剪就越烧,就快烧到秃顶了,盏璇只好跑到迟望江边纵身一跳。 与此同时,捆着水中仙的绳子忽然燃烧了起来。 水中仙被绑着,是如何做到让火烧起来的?宇唯问忌命册。 都是因为你的忌命火诀。他能让火焰残余死灰复燃。 族长双手向下一撑,腾空摆腿,卸仙劲的决招横空出世,刚松绑的水中仙闪躲不及,却发现脚也上了无形镣铐,被踢中却没有往后飞,像中了内伤一样瘫倒在地。 “卸仙劲!当真有人会这种忌命术!” 底下的人群炸开了锅。 “我小儿子在哪?水中仙同志!” 族长着实焦急地问。 水中仙吐了口鲜血,却冷笑两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我们三人的安全,不然你永远不会知道。” 眼下他又被族长无形的内力绑住。 回到岸边的盏璇已气得脸色发青,双手发抖,今日数次要杀水中仙,都被族长拦下。 现如今忌命台成了他们的耻辱柱,倒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族长,快把我放了。” 宇唯求救道。 “不行,他会来救他们的。他可是反盗盟主。” 盏璇激动道。 “我什么都不清楚呀璇姨。” 见族长无动于衷,宇唯也无法自证清白。 “我能感受到,你和我小儿子有过密切接触,此刻还不能放你走。” 族长分析道。 “放了我,我帮你找,发动所有人帮你找。” 宇唯说罢便“呗磁呗磁。”地召唤出了盗墓三贼,那三贼还有点稀里糊涂,好像刚睡醒,没什么精神。 忌命台下一片哗然“那不是盗墓四贼吗?反盗盟主怎么和他们有关系,这里面未免也太乱了吧。” “印邪,快些查清楚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哪里……妖冠……快遁地!” 宇唯话还没说完族长就朝他们袭来,使的是升级版的七天诀佛迹,三贼就印邪迎敌,另外两贼躲了起来。 印邪手还没举起弩机,身体就被控制了,不断地扭曲,像是被末日审判一样。 洛阳铲和鬼玺从族长的身后杀出,忽然兽长老和植长老从地底下冒了出来。 兽长老挡住了洛阳铲,植长老却被吸进了鬼玺又吐出,循环往复。 “快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宇唯一脸无奈道。 几秒后妖冠和千魔毕恭毕敬地立在宇唯身后,印邪坐在原地,像是陷入循环。 忌命台下乱做一团,让盗墓四贼立在忌命台上那还得了,但见宇唯处变不惊地置身其中这才有点稳定军心。 但这样子终究不是事,刺爷忙派出七指往附近寻找盗洞,看他们会不会被关在里面了。 “族长,你小儿子失踪我知道你难过伤心,但也不至于把我绑住不让我行动啊,我这就发动我的力量帮你找。挖地三尺都给你找回来。” “莫非,他就是那个黑人族族长?”大峰厥这才反应过来,“唉,真是造孽啊。”显然他也知道内幕。 族长有所察觉,转身走向大峰厥,语气十分尊敬道“你若知道,又觉丢脸,可轻声告诉我,我饶你不死。” “大峰厥,他诡计多端,你小心毁了我们灵羁阁百年基业。” 水中仙不安地提醒加威胁道。 还记得族长说过他小儿子可能不成人形,难道是傻子宽?疯子窄?宇唯仔细寻思起近来遇到的各色人物,却如一团乱麻,没了头绪。 族长的小儿子是谁?宇唯这才想起问忌命册。 名唤诺冲,天资聪颖,善良可爱,却在十四年前一岁的时候因两族之争而失踪,目前下落不明。 或许最近我有碰到过他?宇唯仍不死心地问。 我又不是忌命兽,怎么辨别得出谁的气味。 有了!族长不是能感知到他儿子吗,估计气味也不在话下,我用小叔的老猎犬闻一闻或许认得。 是。 “缺耳大叔,老猎犬在你家吗?” 宇唯迫不及待地问。 “老猎犬它……我我……” 缺耳支支吾吾必有猫腻。 “怎么回事?” 宇唯心生疑窦道。 “上回那锅狗肉汤,就是它……我想着让你吃了好会说猎犬语。” “什么!?……净会帮倒忙!” 宇唯就差爆粗口,这次是真的寒心。 有时候感觉缺耳大叔让人失望的地方还挺多的。 会不会被抓去奴兽场?宇唯忽然灵光一闪。 “族长,在我怀里有一个瓮鳖罐,你小儿子可能身在其中也未可知。” 宇唯想都不想就直言不讳。 “什么瓮鳖罐?” 族长面露喜色,不放过任何希望,有些和蔼可亲地朝宇唯走来。 就在这时忌 命台上的光消失了,一片沉寂。不多时变作一团云雾,勾勒出这世界原本的模样。 “萧q婆?不是刚去世吗?这么快就登极乐世界了?” 有人看见忌命台上忽然现出端佩的影子。 忌命台上一片朦胧,唯独端佩和盏璇正坐在仙广冥的院落里商量着什么事,这时一个特写镜头,盏璇神色紧张,那略显年轻的脸庞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而当镜头打到端佩时,在她身后惊现水中仙那半张鬼魂似的脸…… “他在精神控制她……” 看到这大跌眼镜的一幕众人惊掉下巴…… 水中仙察觉忌命台下不对劲,又说“黑人族族长,杀了那个女人,我马上告诉你你小儿子的下落。” 族长从宇唯怀里取得瓮鳖罐,正兀自出神地端详,这时听水中仙如此惨无人道地请求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应道“这女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岂是我一个局外人所左右的,问你我小儿子的下落你又推三阻四,屡次要挟,你若无心告知,杀了她也没用。” 忌命台上迷雾重重,众人却瞧得分明,在水中仙的控制下,端佩忽然凄惨地大叫道“就是贼爷和木锦设计杀害了你丈夫和孩子,贼爷出情报,木锦出人手……” 镜头又忽然转到水中仙的半边脸上,他在控制端佩说完话后,嘴角浮现出一种邪魅的神态…… 众人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当年贼爷和木锦也矢口否认,但在端佩的说法下,许多将信将疑的人还是渐渐人云亦云,认了死理,再将这桩往事淡忘。 如今风云再起,又生谜团。 “快把水中仙抓起来,如此控制污蔑我们忌命中人,我们决计不会放过!” 刺爷在底下大声呼喊道。 宇唯试着使用金蛇狂舞,将狭刀小心翼翼地圈住,再丝滑的一溜,切断了绳子,族长并未给他上镣铐。 宇唯重获自由,原地一跳,定了定神。 盏璇和族长见了也无心理会,似在沉痛的回忆中。 “报!”又有一手下飞奔而至忌命台下道,“与活死徒首战告捷,徐苟正率旧部返回山顶……”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士气大涨。 “但轩聂不知所踪……” 宇唯心下一惊,难不成真和他们谈判去了?略一思忖回应道“派人去找,与我们保持联系。在场谁有多余手机的,甩一部给他,有事电话联系,老一套我们虽承袭,但也要创新。” 因能看得见忌命台下,所以也就身临其境。 众人虽不知声从何来,但确是宇唯无误,连忙称“遵命!”“遵命!” 没想到这个忌命台这么奇妙,自己身在不知名的洞中也能千里传音,统领全局。 忌命台上空久未散去的乌云更加浓厚,像在酝酿一场别开生面的阴谋。 忽然天空上面惊现水中仙的那张脸,力压群雄,几道闪电将忌命台下轰得人仰马翻,水中仙大吼一声,所有的闪电都朝洞内而来,像涅盘重生一样惊为天人,瞬间将内力之绳和镣铐霹得干干净净,淡然无存。 就在响天动地的时候,族长将瓮鳖罐扔向了雷电里,那瓮鳖罐像找到了宿主一样,一直在翻滚跳动,裂痕再添一根。 “大峰厥!” 水中仙想和大峰厥联手将族长和盏璇给灭了,却不曾想大峰厥竟比他还快并且秘密地逃到某处躲起来了,气得水中仙运一道惊雷将忌命台砸出一个洞来,神奇的是忌命台自行愈合,反将惊雷七零八落地瓦解了。 水中仙与族长生死一战,宇唯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也不知该帮谁,暗中观察着。 水中仙比出有凤来仪的架势,族长却不急着出手,回 头对宇唯道“臭小子,看好了,跪斩悬和羿秉耀千雷的奥义是可以这样用的!” 说完他便以极快的速度俯冲,在水中仙都料想不到的情况下,双膝跪地滑翔至水中仙的下盘,那双膝仿佛变成溜冰鞋在溜冰场一样的光滑,而后想一招致命。 水中仙来不及后撤,忙变出几个分身,虚晃几下,又回本体,竟毫发无损。 第62章 穿针引线 “对啊,我怎么在这?”族长自己也二丈摸不着头脑,说完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外面透着黑暗的四角天空,再望了望人类的杰作——日光灯,围着原地转了几圈道,“我脚好了!” 宇唯还想再细问但屋外几个胆大的大人已经准备冲进来,忙一扯冰檐棍,将族长和盗墓三贼带入了属于他的“阴曹地府”。 因使用冰檐棍日臻熟练,现在他可以完全控制进入异度空间的人,是几个人,单个人,还是全部。可以想象此刻缺耳跟族长正大眼对小眼。 宇唯看见宗川田跑在最前头,忙装出雨薇的声音道“大堂舅,没什么事,你们别着急。” 但他们还是跑去检查塑料隔膜后的棺材,都是大惊失色道“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变天了变天了。” 宇唯加快脚步,从一片慌乱嘈杂中走了出来。 早有旷业等在那接应他,热丹帮他卸了妆。 宇唯还是感觉难以置信,无法解释,但他心思深沉,知道此事不能声张,一路无话。 “好了,宇唯,我们回医院。” 旷业提醒道。 “吾铭呢?” “他说他也要去找回魂草,复活他奶奶。” “要这样子,世界岂不乱套了。” 热丹叹道。 “谁不是呢?要是臭彪知道了,也会去复活他爸的。最近我们命忌门人丁凋零得可真多。”旷业分析道,“怎么样?你外公醒了没,不多留一会。” “我们走吧。” 难道外公还没死?难道远在万物国边界的黑人岛与宗府也有联系?妹妹和外婆他们又跑去哪了? 为什么外公的棺材里躺着黑人族族长?宇唯问忌命册。 无可奉告。 宇唯疑惑重重,爬上白骨顶那雪白的背上,伸手拉热丹并对他说“待会我进另一个空间,你帮我保管好冰檐棍,我会从那出来的。” “你又要去哪?” 热丹不明所以道。 “一起吗?” 宇唯懒得解释。 “看来我又多余了,这要是理激在这不得喷死你们。” 旷业撇了撇嘴道。 “我是我,他是他。别你们你们的。” 热丹要是结婚了,肯定守妇道的…… 就在白骨顶准备展翅翱翔的时候,两道惊雷从天而降,好像是从另一空间传渡来两个人。 黑暗中他们泛着白光,手持魔杖,一身古埃及法老黑人部落的打扮,是植长老与兽长老,把热丹和旷业看呆了。 几乎与此同时,吾铭也在另一道惊雷里走了过来。 看来是族长召唤他们了,绵黎呢? 这时宗府里闻得惊天霹雳声响的几个亲戚跑了出来,因与集仙闹市隔着两条桥,这里人烟稀少,世外桃源般,平常并没什么行人。 除了最近因外公去世一直游荡的傻子宽,疯子窄。 那疯子窄和傻子宽感情倒不错,刚才拿过傻子宽给他的糖吃得开心,却被眼前这三道惊雷给震呆了,只念叨着“要变天了!要变天了!” 认还是不认呢?宇唯有些犹豫。 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还是先问族长。 宇唯定好对策,一扯冰檐棍,消失了,只剩下冰檐棍的本体被女热丹紧紧地揣在手心。 “吾铭!怎么又回来了?” 旷业朝他招手道。 “这可能是一种召唤术。或许宇唯知道,但他并不想让我们知道。” 热丹的观察能力超群。 “不管他们啦,我们走。” 在旷业的叫唤下,白骨顶振翅高飞。 可是那兽长老在不远处召唤出一只灰骨顶,载着植长老和吾铭跟了上来。 “吾铭,你怎么跟他们在一块?” 旷业在耳边呼啸的风中大声地问。 “他们是我朋友,宇唯呢?” 白骨顶与灰骨顶脚力不相上下,因旷业要问话让白骨顶放慢了飞行速度,此刻它们正并驾齐驱着。 他们彼此观察着,语言不通,吾铭也并不想做翻译,只听得用黑人语说话的植长老问吾铭“那个绿衣服的女子是谁?” 吾铭只摇了摇头。 却说宇唯进了空间,看到在阴暗的坟墓前,缺耳一脸惊讶地与族长对视,但一个咿咿呀呀,一个个滋磁湿斯,表达了半天。 缺耳这辈子会很多种忌命语,但对此也爱莫能助。 宇唯用黑人语问族长“族长,你死后都去哪了?” “我梦见忌命祖师了,他说你是忌命之子,然后我的灵魂就四处飘荡,但总离不开黑人岛,因为还有一口冤气未咽。” “绵黎呢?” “我看到你们了,但后来你们离开黑人岛我就不太清楚了……之后是一场纵火,将我的遗体烧焦了……也就在那时,为了调查我小儿子失踪一事我的忌命神去了魔伦堡,忌命仙去了颓耿崖,忌命魂去了孤忍岛,什么神仙眷侣,妖魔鬼怪我都见着了,比在黑人岛精彩多了……再后来我就从刚刚那个奇怪的屋里奇怪的床上醒来了。” “是回魂草。”“什么?你要讨好我家绵黎也不至于这样吧,以后我恐怕复活无望了。” 族长十分悲凉绝望地说。 “跟绵黎无关。我并不想……”宇唯本来想说“并不想复活你的”但转念一想话别说死,这家伙武功高强,自己巴结一二才是正理。 “怎么?绵黎没跟你在一起吗?” “有几天没见。” “她在哪?这里是哪?这个家伙又是谁?” “你跟这黑脸怪在说什么?” 缺耳见族长目光扫过他,自己也好奇地问道。 “有空我会跟你解释。”宇唯双语切换道,“三大长老被召唤过来了吗?族长。” “是。现在谁是新的物长老?” “我。” 族长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大笑道“这才是我女婿的风采。绵黎在哪?” “族长,你可有见过我的家人?” “什么家人?你们又还没成亲,不过见见也好。” “我外公宗石你认识吗?爷爷贼爷呢?见过吗?” 宇唯心里有千万种可能,但也只能这样问。 “没有没有,这里该不会就是你们的忌命界吧?” “对。” “我小儿子就在这。” 族长长舒一口气道。 “你小儿子长啥样?” “可能已经面目全非了,但他的气息我能感知得到。”族长忧伤悲哀地说,“臭小子,你身上几种术诀混乱不已,再不消解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许多事情未做,有些遗憾。” “你脚上的镣铐什么时候解了?” “不知。” “应该是绵黎不忍心,这孩子……” 宇唯看了盗墓三贼一眼,见他们今天异常地安静,十分反常。 印邪抬头望向宇唯,说出了他想问但还没问的话“许多灵异事件可以用玄幻解释的,但今天这个回魂术只有一种可能,尸体被人换了。” “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死了,因回魂的效应还有三天的寿命。” 妖冠紧接道。 “要我这个盗墓四贼里最强的说,赶紧吃完洗洗 睡了,好好珍惜吧。” 千魔总结道。 “睡个毛线,这三天要happy才行。” 妖冠“叛逆”道。 族长不胜其烦地问“他们叽叽喳喳在说什么?” 缺耳也开始嘀咕道“宗校长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宇唯问忌命册差不多的问题也是得到像印邪同样的回答。 看着空间外已抵达医院走道,兽长老和植长老回头率满满。 宇唯肚子又饿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样子不是办法。 “吃得对三餐!” 宇唯忽然想起爷爷常说的这句口头禅,不由得一阵出神。 “新鲜的狗肉,新鲜的狗肉!” 缺耳不知从哪里端来的。 宇唯却又想起早上陆医生把药递给他时的医嘱“用药期间浓茶,咖啡,酒,狗肉,白萝卜都不能吃。” “我不能吃,你们吃吧。我还要回去应付外面的世界呢。”宇唯又双语切换自如道,“族长,待会见。” 缺耳就马上又将它们收了起来,馋得三贼直流口水。 宇唯向族长招了招手,消失在了空间边界。 已是十一点左右,医院没有了人满为患,尤其在这个特殊病房,本来就没什么人,此刻更是冷清凄凉,风凉嗖嗖地吹着,像是哪位失宠的后宫娘娘被打入冷宫一样。 宇唯见轩聂就站在病房门前,就叫热丹他们先进去等等,自己跟他好好地聊几句。 旷业和吾铭跟轩聂打了个招呼,趁着他们寒暄,宇唯用手机打给医院外的美食店,要了几份芥兰牛肉炒饭,黄鳝虾蟹砂锅粥和桂花酸梅汤。 只剩下宇唯和轩聂,此刻他们凭栏而倚,看着隐匿于乌云后面的月亮,感受着这凉薄的夜色,不言自明。 “聂哥,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威胁匪雷出钱买那段视频,保平安?” 宇唯开口问道。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轩聂激动道,“你又不早说。还是为民除害好。其实要不是淬血令是机密没有泄露,我们也早就犯法了,适可而止吧。” 宇唯点点头,觉着是这理,只是心有不甘道“现在赚钱太难了。” “谁不是呢。听说你还加入了七人帮,可以跟你们老大混,不愁吃穿的。” “我现在就一烫手山芋,浑身病不说,仇敌也多,只会给她帮倒忙。” “要不,来我电脑铺跟胖子和瘦子学修电脑?” “好主意。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去咱们命忌门各大赚钱项目转一圈,总结出规律,再回世门自创生财之道。” 宇唯兴奋地表达着。 “可以呦,两日不见有长进。” 轩聂敷衍道,理是这个理,但话谁不会说。 “今天聂哥前来就为了和我闲聊?” 宇唯机敏异常,又不怕尴尬,令轩聂深为佩服。 “三个问题。第一个,你中了木锦的木巫钳诀一事我已听说,就目前收集而来的信息,住在医院只是延缓,治标不治本。还需尽快上灵羁阁步论山断头陵,而能够帮你的,就是你冰檐棍里藏着的那些人。” “哪些人?” 轩聂像是知道族长的存在,只是循循善诱,不想挑明。 “然后你家人失踪一事,有三个猜测,一是你爹赌光家产跑路的,这个不大可能。二是说你家人在晦明岸被勾了魂魄的,这个倒说得通。三是说得罪了匪雷又没姐夫……额,你叔叔保护被灭口的,但没留下任何痕迹,就算狂余在场都不大可能。” 宇唯的叔叔挚桐曾娶的是轩聂的姐姐司马轩婉为妻 ,但轩聂好像很少拉过这层关系。 “我就希望跑路了,平安健康就好,你继续。” “奇就奇在,我调了那天的监控,世门中人上下班正常,井井有条。但直到你出现在了麒北圩卖鱼德大那一刻开始,世门只进不出,好像都赶着去哪里,就像有条密道,可以通往另一个地方。” “准确的消失?”宇唯想起匀佑昨晚说的等语,不禁细思极恐道,“有没有那段视频画面,那天我家里人呢?进出过几次?” 轩聂举起手里一枚小小的u盘道“只拍到你弟弟禹魏,那天他好像在门口玩耍逗留了一会,所有内容都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翻看。” 宇唯接过u盘,仿佛看到了希望。 “命忌中心你知道不?” “什么?” “没。” “有话直说。” “帅哥,你的外卖到了。” 那声音和手机同时响起,让人不由得感叹外卖小哥的认真。 “谢谢。” 宇唯正要付钱轩聂忙抢着要还,一阵客气。 “还有什么事?什么命忌中心?” 宇唯喊了一声吾铭,叫他把多余的粥饭拿去给大家当宵夜,一个字一口饭地说着。 “你吃你吃。”轩聂喝了口酸梅汤,顺手地点了根烟道,“行啊,还补上了。” “没,就简单对付两口。聂哥什么时候也抽起来了?医院内不准抽烟的哦。” “没事,修电脑修习惯了呗,下载呀装机什么的,总要等等。” “我就快要被你教坏了。” “最后一件事就是夺金大会有诈,署司想要扫黑除恶,一举端掉刺于镇各大黑帮。你确定你还要参加?” “那就更要参加了!维护忌命界和平!不对聂哥,你这话中有话啊……” “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 “谁?” 宇唯放下饭盒,朝着楼下一层射出两根筷子,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难道是?芸庄?宇唯倍感诧异。刚说的她都听到了? 宇唯有些羞愧。 他摸出狭刀就要将它扔掉,那狭刀却像长了脚一样又回到他的口袋里。 喜欢牧宇唯全网最快。 第69章 锥心之痛 族长跟水中仙斗得是如火如荼,不相上下。 宇唯用蓝魔幻影观察着族长的一招一式,受益匪浅。 忌命台下刺爷却叫道“不好,斗奇派活死徒已混入我们当中,大家小心!” 活死徒分为很多种,有古代兵士,有近代将领 ,有死去冤魂,有活着行尸,可遁地可吞火,可吃油可食气。 在宇唯的记忆里,斗奇派就没有一个典型的领导人物或是代表人物,都是千篇一律的僵尸模样,生存在麒北村的沼泽地带。 此刻宇唯无暇顾及,只命刺爷三小时内将他们清除干净。 这时手机又响,见还是遁裴打过来宇唯便接了。 “喂,少主,许首掌十分感激我们,知道你关心雨薇,将她找到了并保护起来。但刚刚大峰厥前来,说你叫他带雨薇上山,许首掌觉着古怪,便叫我通知你。” 遁裴将信息整合一口气说道。 “我没叫啊!上来干嘛?快阻止大峰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已经走了。恐怕我追不上。” “行吧行吧,你原地待命,提防好许鑫。” 挂了电话,宇唯心下狐疑,嘀咕道“奇怪,许鑫怎么好巧不巧这时找到我妹妹?大峰厥又是怎么回事?看来只有求助老大了。” 宇唯拨给韵萍,韵萍其实也正往步论山赶,宇唯请求务必拦下大峰厥,探清虚实。 但韵萍却说对付别人还可以,对付大峰厥没有把握。 宇唯只好说请尽力而为,不胜感激之语。 宇唯又试着打给雨薇,终于拨通,听到电话那头雨薇清脆的声音,宇唯终于放心,长舒一口气。 一阵询问关心后,雨薇说有个秘密必须上步论山向众人揭晓,正跟着大峰厥,宇唯忙说要跟好了,来了通知他。 盏璇与其他三贼汇合,再加上兽长老,植长老联手从旁协助,帮助族长将水中仙钳制住。 宇唯不知该帮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有人从迟望江里跳到了岸边,是七指,缺耳建议宇唯道“这可是百年一遇的守墓高手,多跟他请教请教,受用终生的。” “指叔,这里是哪里?” 宇唯率先问道。 七指背着沉重的装备,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正欲答话,就被一声地崩山摧的巨响打断。 “是五行蛇!反盗盟主小心!” 七指上气不接下气道。 宇唯只感觉眼前的迟望江巨浪滔天,漫进洞内,身体被震动的地面晃得左摇右摆,一股股灼热的熔浆从头顶的洞隙渗出,落在崎岖嶙峋的石头上变成一条条火土蛇,吐着喷火的信子,将族长等人包围了。 “你的火木龙只有两行,而水中仙的这个拥有五行,多观察学习,或许你也可以召唤五行龙。” 缺耳热心地说。 “我只想快点阻止他们的残杀。本来是来反对盗墓的,却被人当笑话看。” 宇唯不屑道。 这时手机又响了,显示是陌生号码,宇唯以为是诈骗电话就按掉了。 眼看陷入土遁的水中仙召唤出的各种蛇反倒将族长等人逼入绝境,水中仙忽然哈哈大笑,面目狰狞。 宇唯刚准备将盗墓三贼吸回异度空间,族长就爆发了御体寻踪,整个洞都不堪重负,向下坍塌,大有与水中仙同归于尽的架势。 “糟了!这个洞通往一世祖的墓穴。” 七指大惊失色道。 “重点是我现在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宇唯有些自责懊恼道。 “他们这里面,只有水中仙可信,因为他是镇山之仙,自然不会盗墓 ,虽然我也看不惯他的做法。其他几个就难说了。” 七指平心而论道。 “但必须控制住他,他最危险了。”宇唯话音刚落他们就随着山洞一直往下坠,像是无底深渊。 宇唯刚拔出狭刀,七指早就用左手贯穿洞壁,右手抓住宇唯,悬在半空。 手机又响了…… 宇唯现学族长,以力借力,在空中甩出一个体操运动员的翻腾动作,对七指却没有丝毫影响。他跳到一个由土坑形成的平台,刚要接电话,就听见身后一把利剑刷地架在了他脖子上。 光听那剑声宇唯就再清楚不过,冤家找上门来了。 “我说芸庄,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宇唯忽然莞尔一笑,淡定从容道。 “这都能被你猜出来,真无趣!” 芸庄收起七脉剑,又隔空将狭刀从宇唯的袖间扯出,右手在空中画了几个符号,再轻轻一点。 这几天宇唯经历的一幕幕都涌进她的脑海,她不禁后退几步,面如土色,像沙漠里的花在经历一场场爆嗮后再无生机一样。 没错,爱宇唯就如同在沙漠里种一朵花,明知没有结果,却偏偏喜欢那绽放的刹那,如若连绽放也要剥夺,那么寻找水源的扎根可能就是最后的念想。 宇唯这才大彻大悟,这狭刀其实是在监视它,用得顺手又如何?总有背叛的一天。 手机刚响完了又再响了,宇唯心烦意乱,但还是接了电话。 “报!慕匀佑正率领唐塞殿大部队攻陷山下大小山门,直逼忌命台!” 电话那头那小喽啰用起电话来一点就通,得心应手。 “知道了。” 宇唯再次望向滚滚东流的江水,再也没有倒映出忌命台下的人,内心掠过一缕慌张。 “指叔,你在做什么?” 宇唯瞥见七指正定在原处用手感知着什么,虽大概猜到,但仍打破在芸庄面前尴尬地问。 “反盗盟主,上面那个女孩不会害你……” “当然。” “他们恐怕还被困在洞内,没有对墓穴采取行动。但山下有股强大的势力往忌命台来了。” “你说的没错。你怎么找到这的?先上来休息一下吧。” “没事没事。” “喂,那个热丹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芸庄拽拽地问,脸却已经憋得红彤彤。 宇唯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重要!但这已经不只是重不重要的事了……” “好了,不说了。明天我再问你。” 芸庄将狭刀收了回来,送了个飞吻给宇唯。 一声轻叹,日薄西山,一个转身,望穿天涯。 可是芸庄只走了几步,那狭刀却像喜新厌旧了一样跳回了宇唯身上。 芸庄又惊讶又无语道“算了。我哥他们来了,你自己想办法吧,懒得理你们。” 芸庄忍住最后一声啜泣,往迟望江跳去。 “芸庄!” 宇唯担心她想不开。 “放心,她没事,这个女孩意志倒挺坚定的,反盗盟主,别伤了她的心啊。” 宇唯不知道,能被七指夸意志坚定的寥寥无几。 又一声手机响,宇唯见是吾铭打来马上接通。 “宇唯,你在忌命台吗?” 电话那头是吾铭迫不及待的声音。 “在这附近。” “我们手下将水中仙控制我奶奶的画面拍了下来,发给我了,我正和父亲,叔叔在从家赶来忌命台的路上!” “好的,陈亦署卿那边通知了吗?” “通知了,他也正得到举报,开始着手调查 。他已经查到些许眉目,见面细聊。” “好好。” 迟望江惊涛拍岸,远处也不得安宁,忽然一只 灰麒急飞扑而来,停站在七指的肩膀之上叽叽喳喳闹了一小会。 因宇唯问“指叔,不会使用手机吗?”七指这才反应道“老了,惭愧惭愧!” “木锦给你什么指示?” “是木首掌。”七指纠正道,“他说奕林的手下狂余也正蠢蠢欲动,但目标只在控制忌命台,可先让他们起冲突,我们个个击破,如果他和匀佑联手,命忌门就遭殃了。” 这时迟望江边又爬上来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身材有些眼熟。 宇唯昏暗中定睛一看,原来是托城,看来是奔盏璇而来。 “这叼毛,混在我们队伍中,被我发现,正要赶下山去,你们就打起来,我一下子没顾到。”七指解释道,“没想到他这般能耐,竟找到这里。是块好材料。” “别阻拦他,自己人。” 宇唯并未受前几天的一系列误会偏见的影响,深知托城日后必有大用处。 他是寒门族的贵族后裔,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人想要拉拢联络。 七指这才有点重视道“谁?” “他爹韩汉令。” “什么?”七指立时变色,左右踏步,几乎是跳着朝迟望江眺望,焦急道,“这下可糟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认不认得我?” 宇唯就知道,即使百年一遇的守墓天才,也逃不过人情世故,趋炎附势的诅咒和戏码。 人性使然,无需预判。 “他本事大着,又是我们七人帮的人,不会有事的,至于认不认得你吗?就看你有没有做违背良心之事了。” 七指立即会意盟主在敲打又或者警告他,忙道“不敢不敢。” 他颇感尴尬,跳到平台之上,地表就又一次剧烈的震动,平台又开始往下坠。 七指和宇唯各用手指和狭刀穿刺于土堆之中,保持平衡地悬在半空,此刻江水涨潮,异常湍急,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冲走。 那土堆其实也只有十米高,江水一个骇浪就将他们全身打湿了。 七指从随身携带的装备里拿出橡胶绳,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扔给宇唯,宇唯接过后也套在身上。 “跟着我,反盗盟主!” 七指说完又往江水里扑通跳去。 “叫我宇唯就行。指叔。”宇唯这才反应道,身子已被拽到江里,狭刀如影随形,“我们这是要去哪?等一下,我手机怕水。” 宇唯忙将手机举在头顶,才发现它已被一层薄薄的水膜包裹着,想必是七指的“杰作”。 七指借水传音,用自己的七指在水里一通比划,冒着气泡地飘到身后,宇唯就能清楚地听到他说“前往一世祖牧宇权主墓室。” “要做什么?” “了解反盗的工作。” “忌命台那怎么办?” “有刺爷运筹帷幄,那里暂时安全的。” 自从十岁那年救了弟弟禹魏的命后,宇唯就再没游泳,好像有了阴影,现在只能凭着肌肉记忆再次迎难而上。 他靠感觉浮于水面,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里,又换气,周而复始,倒还熟练。 他们越游江水越暖,变成像是在泡温泉,水底越来越多的环形人工石洞却错落有致,铸造如此浩大工程确实有一定的难度,一点不比长城,金字塔逊色。 “跟紧了,别迷路。” 七指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忽然宇唯感觉有东西拉住自己的脚,在不停地往下拽,他本能地拔出狭刀,在水里用蓝魔幻影控制着它这还是第一次。 那怪物忽而力大无穷,忽而软绵无力,不怕狭刀的利刃,宇唯情急之下只有召唤滕龟,却不曾想又将饕餮召唤了出来。 饕餮被忌命文诀封印久了,在水里有些迷糊,但看见主人遇险,只一口气,就将高处江底的水全部喝光,一切都浮出了水面…… 七指不骄不躁地回头寻宇唯,宇唯已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 看到一堆又黑又长的秀发凌乱地散落在地,其中一绺绑住了宇唯的腿,七指惊呼“这是黔婆的头发!还好她的真身已被木首掌封印在了江底,你没事吧?” “黔婆?不是怕火吗?” “这里的黔婆与以往其他地方的黔婆有所不同,不怕火,却怕干涸,她们一般游离在墓穴的地表层以下。是属下疏忽了。” 宇唯问忌命册也是同样的答复,不由有些不知所措,关于这,《反盗笔记》竟是一笔略过。 “那么我们快赶路吧。”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