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 1. 第 1 章 《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全本免费阅读 康熙二十九年六月,康熙帝御驾亲征,攻打噶尔丹。期间抱疾,遂召见太子胤礽,由皇三子胤祉陪同觐见。 七月二十四日,皇太子与皇三子日夜兼程,一路上换了数匹快马赴行宫探病。 胤礽心急如焚,到了行宫连衣裳也来不及换便去向康熙请安侍疾,皇三子胤祉陪同。怎知二人刚到了康熙跟前,却遭到了严厉训斥。 康熙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病中更甚。 一见二人风尘仆仆,神色不佳,竟怒斥他们心中没有君父,没有慈爱,无忠孝之意! 胤礽自得了康熙传召,一刻也不敢耽误,哪里还顾得上整理仪容仪表,且心中惦念康熙病情加上日夜不间断的赶路,自然精神不佳。 可这副样子在康熙看来,是大不敬! 胤礽与胤祉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康熙以御前失仪之名给遣回了京师。 连日来的担忧与提心吊胆仿佛都成了笑话,遭到康熙的训斥,胤礽神思哀伤,竟在回京的路上病倒了,将随行的胤祉吓得不轻。 “二哥!”胤祉明白太子的委屈,心疼道:“你这是何苦啊?” 他虽也遭了斥责,无非是心里头不痛快,并无多少伤心。 可太子不一样啊。 太子从小就养在汗阿玛身边,父子之情绝非常人可比,如今因汗阿玛的误解被骂了一顿又被赶回京城,怎能不伤心欲绝? 可…… “二哥,您在汗阿玛身边多年,难道还不清楚他的性子么?您这样忧思伤神,食不下咽,何苦来的呢?” 皇太子病了,胤祉做主放慢了脚程,把人带到驿馆歇息。同行太医说太子得的是心病,还需放宽了心才好。 胤礽本就是个心思重的,哪就难么容易放宽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胤祉无法,写了折子要将太子病了的事禀报康熙,却被胤礽给拦了下来。 “不许写!不许告诉他。” 胤礽苍白着脸,看起来病的比康熙还重,嘱咐道:“若叫阿玛以为我在施苦肉计,只怕会更生气,因此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好。” “可您都病成这样了,若是不禀报汗阿玛,怎能让他知晓您的苦楚?”胤祉端着药碗,伤心的快要哭了,“您连药也喝不下,弟弟实在心疼。您在病中还惦着汗阿玛,可汗阿玛他……” “胤祉!” 胤礽急的咳了起来,打断道:“不许胡说。” 胤祉几日没睡好觉,看着精神也不大好,胤礽抬了抬手:“你退下吧,这里有何玉柱伺候,你回去养养精神,咱们再歇一日,后天就出发回京城。” 胤礽说完,便躺回了床里。胤祉见他这样不敢再说什么,将药碗给了何玉柱,嘱咐他一定要喂太子喝下去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何玉柱端着碗上前,小心翼翼道:“爷,药凉了会失了药性,您趁热喝了罢?” “先放着。”胤礽拧眉道:“孤头疼的很,你来给孤好好按一按。” “嗻。” 胤礽虽是心病,却不知为何,头也疼的厉害。有何玉柱给他按着,倒是缓解了不少,不多时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胤祉一大早就过来看胤礽,见了人高兴道:“二哥,没想到睡了一宿,您的精神可比昨日好多啦,不如我们在这儿多停留几日,等您的病彻底好了再回京不迟。” 胤礽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京中还有不少事务需要处理,不能再耽搁了。” “可是……” 胤祉还要再劝,却看胤礽突然捂住了耳朵,面上一副震惊且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胤祉一脸懵懂,不明白太子所说何意。 但见太子似乎难受的厉害,又惊慌起来:“二哥您怎么了?何玉柱,快去把随行的太医带过来!” “不必。” 胤礽摆手制止,眼里的震惊还未退去,对胤祉道:“三弟,便听二哥的,咱们明日就回京。” 说完,把人都赶了出去,连近身伺候的何玉柱也不例外。 “太子这是怎么了?”胤祉担心的问。 “奴才也不知,三爷,我们主子不会是受了什么惊吓吧?”何玉柱道。 “惊吓?”胤祉回想了这一路,似乎除了遭到汗阿玛的训斥以外,并未受到过什么惊吓啊。 “昨晚上太子睡的如何,是否做了噩梦?”胤祉问。 何玉柱仔细想了想:“主子睡前说自己头疼,让奴才给按了按,之后并未有惊醒之状,想来是没有做噩梦的。” 胤祉点点头,叹了声道:“怕是太子又想起了汗阿玛的训斥,又伤心了吧。罢了,你好生伺候着,若有什么不对,急时遣人来告诉爷。” “嗻,三爷放心,奴才省的。” 房门刚关上,胤礽就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接着歪倒在床里看着床顶出神。 方才耳边那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昨晚他觉得头疼时,便是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那时何玉柱正在劝他喝药,绝无可能是何玉柱发出的动静。屋里又没有旁人,他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刚刚,那道声音又响起了,就像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朕那样言辞激烈的训斥保成,怕是把人给惹恼了,否则怎么连着三四日都不曾上过请安折子?】 【那孩子性子太倔,也不知道和朕服个软,难道他心里当真是一点都不惦记朕吗?】 这声音与康熙一般无二,胤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的。 可……现下他与康熙远隔数百里,为何会听到他的声音?胤礽震惊之余,不敢往深了想,更不敢召太医询问。 如此怪力乱神之事,还是莫要被旁人知晓才好。 【老三来信说保成病了,就因朕的几句呵斥?若真如此,心性未免太过软弱了些,都是朕平日里娇惯了他,否则怎么老三就没事。】 胤礽咬着后槽牙,“胤祉,你拿孤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竟敢背着孤给他报信!” 【难道他把朕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一心只想着自己。不请安也就罢了,生病了还打算瞒着,成心让朕心里过不去,还不如老三懂事。】 胤礽躺在床上,听着康熙的声音在耳边叭叭个没完,气的怒骂胤祉多事。 【保成最 2. 第 2 章 《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全本免费阅读 太子坠马昏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圣驾前和京城。 康熙猛然得知此事,只觉得手脚痉挛,惊的险些背过气去。一时连自己的病也顾不得,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胤礽身边。 梁九功知道皇上看重太子,把太子当成自个儿的眼珠子、心头肉。 若太子真有什么万一,只怕皇上也要不好,便立刻上前劝道: “皇上您别急,龙体要紧啊,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朕怎能不急!”康熙吼了一声:“不必再劝朕,朕一定要亲自去看保成,梁九功快让人备马,朕现在就去!” 康熙急切起身,忽然身形一晃,竟不受控地跌坐了回去。 “皇上!”梁九功吓的惊叫一声,连忙让人把随行太医孙之鼎请来。 孙之鼎给康熙请了脉,跪下叩头道:“皇上,臣无能,皇上的病情一直反复,是臣医术不精,是臣之罪过。倘若皇上再受疾行颠簸之苦,恐损伤龙体,还望皇上听臣一言,安心静养才好啊。” 梁九功顺势道:“是啊皇上,且不说您的病还未好全,咱大清与噶尔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还需您亲自坐镇,这个时候……您不能离开啊。若是殿下知道您抛下军机大事前去看望,心里头定会自责不已啊。” 梁九功说到了紧要处。 方才康熙是急糊涂了,只一心记挂着胤礽的伤势。他就算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骨,也得顾念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啊。 康熙是大清的皇帝,将士们还在浴血奋战,又怎可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他只要一想到胤礽坠了马,心就一戳一戳的疼。只恨自己当日不该那样骂他! 见皇上的神色松动,梁九功又道:“太子一行,如今距离京城还有七百余里,距咱们行宫只三百余里,依奴才之见,还是尽快让三阿哥将太子殿下护送至行宫为好,这样皇上就能瞧见殿下,也可安心了不是?” “好,就照你说的办。”康熙定了定神,吩咐道:“让胤禔拨出一小队人马前去接应太子,务必在明日日落前将太子安全护送到朕这里。” 并命令孙之鼎:“你也同去,替朕照看好太子。” “可您的身子……” “不过一日的功夫,不妨事,你能保证太子平安无恙,朕自然万安。” 康熙这边八百里加急地往皇三子处送信,不过半日就送到了。胤祉看罢,连忙将太子安置在马车里,一刻不敢耽误地往行宫赶。 胤礽摔下马背后昏迷不醒,太医给施了针,又喂了药,不过两个时辰就醒了过了。 好在他打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不赖,坠马的瞬间反应迅速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落地就势打了几个滚儿,本应没什么大碍。 只是不巧,那路上有不少尖锐锋利的岩石冒出头来,打滚的时候一不留神,将身上划破了几道口子不说,左腿也磕碰到了。 他的左腿伤的不轻,不仅有擦伤还伤了骨头,一时疼痛才昏了过去。待醒来后才知道,胤祉已经给京城和康熙那里都去了信。 胤祉心虚地摸摸鼻子:“二哥,您别这样看着弟弟,弟弟心慌。” 胤礽哼道:“你的主意大得很呐,敢擅自做孤的主,还知道心慌?” “那不是……害,弟弟也是关心则乱嘛。您当时那个样子,弟弟当真是吓坏了,若不赶紧报信让汗阿玛和皇太后拿主意,弟弟不知要如何……” “你还说!” 胤礽瞪他一眼,训斥道:“太子坠马昏迷,你听听,这是什么光彩事吗?你倒好,让汗阿玛知道也就算了,紫禁城里的也都知道了,回去以后,后宫娘娘和阿哥格格们若问起来,你让孤的脸往哪搁?” 胤祉:“可这事儿本来也瞒不住,您就别和弟弟置气了呗,小心您的身子要紧。” 胤礽气的想踹人,奈何伤了腿。 道:“皇太后年事已高,你这不是存心让她老人家担心么。” 胤祉上前跪坐在胤礽身边,保证道:“这个您大可放心,您一醒来弟弟就又给汗阿玛和宫里去了信,前后不过两个时辰,皇太后若知道您醒了,想必不会太过忧虑。” 胤礽轻哼一声:“就你会说。得了,我要睡会儿,你且安静些罢。” 见太子没再对他自称“孤”,胤祉便知道太子哥哥的气消了。 笑道:“是,弟弟不吵您休息,您好好睡一觉,咱们明日就能见到汗阿玛啦。” 顿了顿没忍住,又小声嘀咕了句:“看来汗阿玛还是很在意二哥的嘛,否则怎地这么快就派人接咱们回去,二哥大可放心啦。” 胤礽没吭声,但胤祉知道他定然听到了,偷笑着给他掖了掖被角,安静地坐在一旁守着。 胤礽面朝里,缓缓睁开了眼。 当真还在意他么?可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是没有听到康熙一丝一毫担忧他的心里话?难不成……他的这一“神通”被自己给摔没了? 又或许,他根本不是真的在意他。 想到这个可能,胤礽难过又心慌,加上腿疼,连觉也睡不安稳了。 翌日,康熙如愿在日落前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 康熙亲自上前去接人,胤礽的腿伤着,只得在马车上问安:“不孝子胤礽给汗阿玛请安,儿臣失礼,不能给汗阿玛叩头请安,还请汗阿玛恕罪。” 见胤礽这般克制与疏离,康熙火热的心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便是他从前腿好的时候,自己也很少让他叩头请安啊。 但康熙知道,如今胤礽这般说,显然是心里还有气。 康熙没理会胤礽的话,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腿,眼里满是心疼。接着伸出手,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抱着。 “保成,你受苦了。” 胤礽神情一滞,半晌将胳膊搭上去,问道:“阿玛您……不生儿臣的气了?” 【生气?朕心疼你还来不及,还生哪门子的气。】 【瞧瞧,朕还是没说什么呢,保成连眼睛都红了,这是怕朕不疼他了啊。】 【不行,朕不能盯着保成的眼睛看,否则朕也要哭了。】 康熙的内心世界是如此之丰富,嘴上却只道:“朕只是念及你有伤,不与你计较罢了。” 说罢,当真撇开了眼。 胤礽破涕为笑,像从前撒娇那般用脑袋蹭了蹭康熙的颈窝。 “阿玛,儿子好想你啊。” 【保成想朕!保成说想朕!啊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保成是离不开朕的哈哈哈】 【他还同朕撒娇,朕的乖保成哦,把朕的心都蹭软了。】 【好保成,好儿子,再让朕抱一会儿,朕又何尝不想你呢。】 【不过既然保成如此说,想来心里的气应是消了吧?嗯,消气了就好,消气了就好,否则朕还要想法子哄人,也太伤脑筋了不是?】 康熙把胤礽搂紧了些,半晌道:“哼,朕看你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弄伤了腿怕朕罚你才和朕这般撒娇,朕不吃你这套。何况不过几日未见,你心里头又能有多想朕啊?” 【能有朕想你想的厉害吗?】 【难道不是因为朕骂了你才把自己气病了,还失手坠了马,嘴上说想朕,心里……】 “儿子说的是真的!儿子一直忧心阿玛的身子,阿玛可好些了么?” 胤礽无奈又无语, 3. 第 3 章(修) 《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全本免费阅读 半晌过后,皇上亲自将太子抱下马车,往大帐走去。 多日来太子见罪于皇上,为皇上所不喜的传闻自是不攻自破。 康熙将人放在床上,召来孙之鼎问话,得知胤礽的腿需得养上半年,康熙心里是又生气又心疼。 回头瞪了他一眼道:“这段日子你需要静养,便与朕同吃同睡罢。” 啊? 这样岂非太不方便也太不自由了些。 胤礽苦了脸道:“阿玛,这恐怕于礼不合。” 话音刚落,便听见康熙道:“朕的旨意,你敢说于礼不合?” “……儿臣不敢。” “哼,你自小就养在朕身边,在乾清宫与朕同吃同住也没见你说于礼不合。” 胤礽在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道:“那时候儿子还小嘛,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怎么能像小时候一般和阿玛同住呢?况且儿子伤了腿,行事多有不便,这不也是怕扰了阿玛的清净不是。” 【保成说了这么多,是要远着朕,不与朕亲近了?】 【不孝子啊,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真是太伤朕的心了。】 “你十四岁搬离乾清宫,如今也不过十六岁,能长大到哪儿去?才离了朕多久就将自己摔成这样,朕看你是越活越回旋了。” 胤礽听罢心道:得,他就不该开这个口,又把人给说多心了。 若非听到了康熙的心声,胤礽绝对会和康熙辩驳两句,如今反而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从前自己仗着康熙的宠爱时常口无遮拦,想什么就说什么,如今想来也不知把人得罪过多少回了。 还是莫要多言了。 现在他知道康熙是个多疑又小心眼的性子,若再多个记仇什么的…… 【朕想起来了,毓庆宫刚修建好的时候,保成就向朕提出要搬走,那时候他才六岁啊。】 胤礽嘴角抽了抽。 不是您还真记仇啊? 【好你个胤礽啊,原来早就有了自己的主意,想离开朕的身边了,这么多年,都是朕强留你的不成?!】 听听,胤礽,阿玛这是气成什么样了连保成都不愿叫了。 “你就如此不愿意和朕待在一起吗。”回忆完,康熙的心都快碎了。 胤礽简直要疯了,他恨不得自己没有听心声这一“神通”,也不至于被康熙折磨的又气又委屈。 “怎么不说话了?”康熙又问。 【果然是被朕戳中了心思吧。】 【这么多年朕掏心掏肺,竟养出来个白眼狼!】 胤礽的牙都快咬碎了,皮笑肉不笑的故作轻松道:“哪儿能啊,阿玛多虑了。这世上保成最离不开的就是阿玛您了,儿子只是在想方才您教训的对,是儿子莽撞才伤了自己,今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儿子都听您的。” 【哼,这还差不多。】 见康熙神色稍缓,胤礽续道:“今后保成就赖在您身边了,只要您别嫌儿子烦。” 【朕怎么会嫌你烦,朕疼你还来不及呢。】 【不过保成的这番话听着真是舒坦啊。保成如此懂事,看来确实是朕多心了。】 胤礽:呵,您知道就好。 康熙心里舒坦了,又开始心疼儿子。 “朕方才抱着你,觉着你好似轻减了些,明日朕让胤禔猎几只鹿和熊回来,给你好好的补一补。” 康熙说罢,坐在胤礽的身边想捏一捏他的手腕,却看到他的手腕上裹着布。 拧眉问:“这也是坠马时伤着的?” 胤礽刚从气恼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翻滚的时候被岩石划伤的,不过阿玛不用担心,不严重,孙太医已经给儿子上过药了,过两日就会好了。” 【翻滚中划伤的,那身上必然也有伤。】 思及此,康熙忽然伸手解胤礽的衣裳。 胤礽吓得直呼“阿玛您这是做什么啊!?” 康熙神情严肃:“别动,让朕看看你还伤了哪里。” “多谢阿玛关怀,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就不、不必看了吧?” 胤礽简直欲哭无泪,有什么儿子都告诉您就是了,不看不行吗? “不行,朕一定要看,否则朕不安心。你若再敢乱动扯疼了伤处,朕就打你屁|股!” 话毕,胤礽果然不乱动了。 【小兔崽子,说打屁|股简直比朕的口谕还管用。】 康熙的话胤礽不敢不听,可他又实在难为情,羞愤地挥手把伺候的太医太监们都赶了出去,连在一旁看热闹的胤祉也不例外。 康熙:“你把人都赶出去了,待会儿谁来伺候你更衣啊?” 不等胤礽说话,康熙又道:“也罢,朕亲自伺候你就是,免得那些奴才毛手毛脚的弄疼了你。” - 夜里静下来后,胤礽还在为康熙的心里话窝火呢,就这么气了大半宿,第二日顶着一双黑青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和康熙请安。 康熙吓了一跳,担忧的问:“昨夜没睡好,是伤口疼的厉害?” 还不都是您气的。 “嗯,夜里翻身的时候抻着腿了,醒来就睡不着了。” 胤礽这话并非全然胡诌。 他连续好几天没有休息好,昨儿实在挺不住,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可谁知康熙他半夜批折子不睡觉,竟还有心思在心里头碎碎念个没完,结果硬生生的把胤礽给吵醒了! 譬如什么—— 【保成应当睡着了吧?朕若现在过去抱抱他,会不会吵醒他。】 【不妥不妥,那孩子身上还有伤呢,碰疼了可怎么好。】 【诶,从前保成都是在朕怀里睡的,没有朕抱着觉都睡不着,如今自己也能睡得着了,真是长大了啊。】 【保成怎地忽然皱眉了?是做了恶梦睡不安稳还是伤口疼了?】 【孙之鼎真是废物,给保成喝的什么安神茶,竟一点用也没有。】 胤礽当时听到这话,连忙朝里翻了个身,遂扯痛了腿。 这一系列动作被康熙尽收眼底。 故而康熙疑惑地瞧他一眼:“哦?原来你那时就醒了,那怎么不和朕说话?” 【知道朕那么晚还在批折子,你竟不知关心关心朕。】 胤礽:“儿子知道您忙着,本想劝您早些歇息,但又怕您为儿子担心,不忍吵您,这才没有说话。” 康熙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胤礽的精神头实在不好,便哄着人多睡了会儿。 胤礽只求康熙别在心里念叨他了,好在康熙还有政务要忙,胤礽这才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 这期间,裕亲王福全、恭亲王常宁和皇长子胤禔来看过太子,皆被康熙挡了回去。 此次征讨噶尔丹,和硕裕亲王福全被康熙封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禔为副将军,跟在福全身边历练。 和硕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双方各自带领兵马,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正是风光得意的时候。 没想到今日却在太子这里吃了闭门羹。 恭亲王常宁心中不忿,哼道:“太子不是遭皇上斥责被赶回京师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胤禔道:“听闻太子在回京的路上不小心坠马摔伤了腿,想来是汗阿玛放心不下,又将人给接回来了,这不,适才还命我去猎几头熊和鹿来,说是要给太子补身子呢。” “什么?”常宁气的声音都拔高的许多:“岂有此理!这一个多月以来你跟着二哥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今日好不容易可以歇一歇了,竟然还要给太子打猎补身子?” 他看着福全道:“皇上未免太过偏心了些,这些日子太子除了惹皇上不高兴以外还干了什么?我看啊,还不如大阿哥……” “住口!”福全眼睛一瞪,将人重重推了一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敢在背后议论储君,想掉脑袋吗!” “我可是皇上的手足兄弟,他还能为太子真杀了我不成?” “五叔!还请五 4. 第 4 章 《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全本免费阅读 太子在皇上亲自照料下,不过几日工夫,身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只是左腿还沾不了地,且得养着呢。 皇上日日有太子陪伴,纾解了心肠,病也好全了。 虽如此,因前方战事吃紧,皇上仍不能放松精神。太子被皇上拘在大帐里,整日听他们商讨战术,一句话也插不上。 皇上不让他费心思,只一门心思养伤就是,可把太子给憋坏了。 - 这日,康熙出帐阅军,独留胤礽一人在帐子里发呆。 郁闷之际,见何玉柱匆匆跑进来。 “主子,格尔芬少爷来啦!正在外面求见主子呐。” 格尔芬? 胤礽闻言大喜,“快,快让他进来。” 胤礽撑起身子,看着格尔芬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眼眶都热了。 “奴才格尔芬,请太子殿下金安!” 胤礽眸光热切地看着他:“快起来,你怎的忽然来了,孤竟一点风声也没听着。” 格尔芬道:“奴才阿玛听说了您坠马受伤的事,担忧不已,本想亲自过来看望殿下,前几日给皇上上了请示的折子,皇上不允。可阿玛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先斩后奏,让奴才过来伺候殿下了。” “那怎么只让你一个人来,阿尔吉善呢?”胤礽又问。 “我们兄弟俩都来恐扰了殿下清净,未免皇上怪罪,阿玛便只让我一个人来了。”格尔芬得意的说:“您不知道,阿尔吉善来不了可急坏了,可谁叫他打赌输给奴才了呢。” 胤礽听罢哈哈大笑:“阿尔吉善和你打赌就从来没赢过。” 格尔芬也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神落到胤礽受伤的腿上,忽地眼泪珠子像断了弦似的掉了下来。 “殿下,您受苦了!” 胤礽明白索额图待他的心意,派了格尔芬过来陪他,他心里又感动又高兴。 胤礽把格尔芬召到身边:“哭甚么,孤这不是好好的么。” “可您的腿……” “没事儿,养段时日就好了。” 格尔芬抽噎着:“都怪奴才没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才害您受了伤。” 格尔芬与其阿玛索额图一样,把太子当成至亲之人,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见太子这样,自是伤心、自责不已。 “是孤自己不小心,与你何干。”胤礽道。 他何尝不是把索额图,和索额图的两个儿子当成亲人。憋闷了这么些天,终于见着能与他说话解闷儿的亲人,能不高兴么。 “好了,别哭了。还好你来了,否则孤在这里可真要憋坏了。” 胤礽亲手给格尔芬擦了眼泪,又亲热地揽住他的脖子,抱着人拍了拍。谁知拍出一起子灰来,把胤礽呛的直咳。 格尔芬连忙后退几步:“殿下恕罪,奴才连夜赶来没来得及打理,污了您的身子。” 说完惊觉这话不对,赧然地脸色通红。 “奴才污了您的眼,呛着您了,奴才该死。” 胤礽险些气笑了:“什么死不死的,不过几日未见,怎地这样生分了。” 格尔芬一本正经道:“来前阿玛特地叮嘱奴才了,在皇上面前要恪守规矩,不能像平日似的和殿下玩闹。” 胤礽挑挑眉,“叔姥爷倒是谨慎。不过汗阿玛此时又不在这儿,你不必如此拘束,就还像从前那样,随意些,孤看着也舒心。” 格尔芬笑起来:“是,奴才都听殿下的。” 胤礽:“得了,你先下去收拾一番,收拾完就过来,孤有好多话要说呢。” 格尔芬前脚刚走,后脚康熙就回来了。 进来就问:“朕听说格尔芬那小子来了,他人呢?” 胤礽并未多想,回道:“格尔芬路途奔波面容憔悴,不宜面圣,儿子让他去洗漱了,晚点会过来给阿玛请安。” 康熙一听,心里紧了紧。 【保成这话何意,难道还在怪朕当日没有体恤他不辞辛劳的奔波,将他骂了一顿赶走之事?如今是借格尔芬,以此埋怨朕呢。】 胤礽无语凝噎,懒得和他解释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哼,太子倒是体贴。”康熙说。 见胤礽不说话,康熙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舍不得拿胤礽撒气,话锋一转,沉声道: “索额图真是好大的胆子,朕不让他来,他竟派了自己的儿子来。先斩后奏,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还是说,他索额图觉得太子和他更亲近些,朕这个汗阿玛倒是不如他了!” “汗阿玛言重了!” 胤礽一听急了,解释道:“叔姥爷只是记挂儿子的伤势,这才让格尔芬前来看望,并非阿玛想的那样。且格尔芬做事向来妥帖,有他在,儿子也能得力些。” 他觑着康熙的神色,轻声说:“叔姥爷对阿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即便先斩后奏也是忧心儿子的缘故,还请阿玛明鉴!” 【好啊,索额图不过一个外臣,保成为了他都敢和朕顶嘴了,难保不是索额图在背后教唆的缘故,狗奴才,真是活腻歪了!】 “哼,叔姥爷?太子叫的真亲切啊。” 康熙越想越气,斥道:“太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奴才而已,有何资格让你叫一声叔姥爷。” 胤礽一股火梗在心头,若非腿伤不便,只怕早就气跑了。 他忍着怒意道:“惹阿玛生气是儿子的不是,但儿子说的都是实话,索额图的忠心天地可鉴,还请阿玛莫要多心,以免伤了君臣情分。” 什么叫以免伤了君臣情分? “你是在威胁朕?” 见康熙又要发作,胤礽暗中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把眼泪逼出来说: “儿子不敢。只是儿子整日躺在这里,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容易索额图让格尔芬过来陪儿子解闷儿,阿玛还要把人赶回去么?说到底都是儿子的错,索额图若因此见罪于阿玛,儿子于心难安啊。” 见胤礽泪眼婆娑,康熙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却不知,若不是怕他降罪索额图,迁怒格尔芬,胤礽才不会和他服软呢。 康熙语气放软了些:“胡说,不是有朕陪着你吗。况且朕又没说要罚索额图,你心难安什么。” 您嘴上没说,心里说了,胤礽心道。 “汗阿玛勤勉政务,为国事操劳,我大清与噶尔丹战事不断,还需阿玛您住持大局,哪能时时陪在儿子身边?” “儿子身为太子,此时不能为汗阿玛分忧,已是羞愧难当。便更要知晓分寸,不敢叨扰阿玛,让阿玛陪儿子解闷儿,如今格尔芬来的不正是时候嘛。” 康熙听罢,火气渐渐消了。 康熙怎会不知索额图待太子的心意,他只是不能容忍保成对别人更亲近,这才借着由 5. 第 5 章(修) 《清太子总能听见康熙心声》全本免费阅读 佟国纲是康熙的舅舅,竟战死沙场。一夕之间天人永隔,康熙听了惊怒不已。 乌兰布通距离京城只有七百余里,唯恐噶尔丹趁势打上京城,康熙顾不得伤心,迅速做出对策。 遂命福全和胤禔率兵三万,常宁和雅布率兵两万,分别从左右两路攻打噶尔丹。为保万无一失,传旨盛京与科尔沁蒙古各出兵两万,对噶尔丹腹背夹击! 与此同时,派出使者与沙俄交涉,防止沙俄从中作梗。 胤礽在格尔芬与何玉柱的搀扶下出了帐子。 “阿玛,儿臣听闻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向来与噶尔丹不和,不如再派使者试着说动其扰乱噶尔丹视线,多方夹击之下,儿臣相信噶尔丹必定再无回天之力!” “好!”康熙听了胤礽的意见,派出使者联络策妄阿拉布坦。 想了想,又传旨回京,命索额图、明珠等朝廷重臣迅速赶往乌兰布通,与之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一道道旨意传达下去,夜色渐渐淡去,天际泛起鱼肚白,迎来破晓之时。 胤礽瞧着天色,忽然道:“乌兰布通的战况只怕已经传回京城,京中必定人心惶惶,还请阿玛尽快回京主持大局才是。” “不行,朕不能走。”康熙赤红着眼道:“国舅战死,我军一片混乱,唯有朕在才能稳定军心。” “保成,朕现在就派人护你回京,朝中一切事务交由你全权负责,朕会让陈廷敬从旁协助。” 胤礽担心康熙安危,想让康熙回去自己留下,却被康熙一把搂在怀里用力抱了抱。 “你在京中朕才能无后顾之忧。” 康熙神色认真道:“至于如何稳住朝臣,稳住民心,就要看太子爷的本事了。” 胤礽知道劝不动,眼里噙着泪道:“是,儿臣定不负阿玛嘱托。但请您千万保重龙体,儿子在京中等您回来。” “保成尽管放心就是,有朕在,我大清必会凯旋而归!” 说罢一刻也不耽搁,立即让副将鄂札抽调出一小队人马,连夜护送太子回京。 情况紧急,父子俩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胤礽听从康熙的命令,带着皇三子胤祉与格尔芬迅速赶回京城。 - 一路疾行回到紫禁城,见城中一片祥和,胤礽的心放下大半。看来陈廷敬已提前封锁住消息,避免了百姓慌乱。 回宫时,宫门已经快下钥,胤礽没声张,悄默声地回了毓庆宫。 毓庆宫的宫人准备好热水,何玉柱伺候胤礽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满身疲倦。 胤礽心里惦记着康熙,心道这时候,阿玛应该已经到乌兰布通了吧,也不知战事如何了。 正想着呢,耳边就传来—— 【此刻保成应当到京城了,如此便好,朕也能安心了。】 【只是不知京中情形如何,这些时日定然堆积了不少事务,真是难为他了。不过有陈廷敬协助,想来保成能应付得来。】 胤礽立刻让何玉柱拿来纸笔,俯身给康熙写信,告诉康熙京中一切都好,请他放心。 回京的第一夜,胤礽睡得并不安稳,翌日早早醒了。 他心里搁的事情太多,没什么胃口,简单用了些清粥和点心,就去给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了。 皇太后得知他回来,一早就在等着了。 “不孝孙儿胤礽给皇玛嬷请安,皇玛嬷万福金安。孙儿因腿伤不便,不能给皇玛嬷磕头了,还请皇玛嬷恕罪。” 见太子是被奴才们抬着进来的,皇太后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上前把人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哀家的心肝呦,怎地就伤成这样儿了?” 一边哭一边摸胤礽的脸,心疼道:“好孩子,你受苦了。三小子给哀家回信,说你已经没事了,可如今哀家亲眼瞧见你,才知竟都是唬我的。” 皇太后哭的厉害,胤礽有些慌了神。 “皇玛嬷您别哭啊,都是孙儿不好,惹您伤心了。您若是把眼睛哭坏了,那孙儿的罪过就更大了。” 他哪里会哄人,说完给何玉柱使了个眼色,让把三阿哥叫过来给皇太后请安赔罪,顺便帮他把老太太给哄好喽。 何玉柱连忙去了。 胤祉离京多日,把荣妃想坏了,见人回来立即把人扣在了钟粹宫,连南三所都没让回。 胤祉陪荣妃说了半宿的话,这会在偏殿睡得正香呢,冷不防被人掀开了被窝。 “谁这么大胆敢掀爷的被窝,不要命了?” 胤祉眼皮子都没睁,骂了声“滚开!”复又翻身继续睡。 “好你个胤祉,竟敢骂我!我要去告诉额涅!” 胤祉听了觉得不对,一骨碌翻身起来,见着来人眼睛都瞪直了。 “二、二姐姐?” 他慌里慌张地让人把外衣拿来,又羞又恼道:“你你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进我屋,还掀我被子?!” 来人正是胤祉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荣宪公主。 荣宪公主把脸一扭,哼道:“我是你亲姐姐,怕什么。” “亲姐姐也不能……哎呀!一大早的扰我清梦,到底什么事儿啊。”胤祉胡乱穿了衣裳,气的狂饮了两杯隔夜茶。 “奴才们都叫不醒你,只好我亲自出马喽。”荣宪公主说:“太子爷找你救命呢,你还有心思睡觉。” “什么?” 胤祉愣了愣,急道:“太子爷找我救命?不是,你说清楚,太子爷他怎么了?!” “你自个儿去宁寿宫看看不就知道了。” 荣宪完成叫醒任务,懒得和他解释,拍拍手走了。 胤祉气的直跺脚,飞奔出去,差点撞着在门口候着的何玉柱。 “柱儿,快告诉爷,我二哥出什么事儿了?” 何玉柱笑盈盈道:“三爷莫急,我们主子好着呐。就是主子一早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惹太后她老人家伤心落泪,哄不好啦。这不,主子就想起三爷您了,让奴才请您过去,帮着哄一哄不是。” 胤祉:“……” 胤祉神情呆滞了片刻,说“就这事儿啊?” 反应过来这是对皇太后的大不敬,又吓得给自己掌嘴。 何玉柱人都傻了,忙拦住他:“哎呦三爷您这做什么呀,我们主子可没说让您掌嘴啊。” 胤祉尴尬的摆摆手,“你、你个奴才懂什么,爷这是醒神儿呢!” 说完抬腿就往宁寿宫跑,何玉柱追都追不上。 - 之后的几日,胤礽处理朝中政务和安抚大臣,忙的不可开交。想来康熙也忙的没空想他,连心声很少听见了。 直到八月二十五日,前方终于传来捷报。 经过十多天的浴血奋战,清军大败噶尔丹,噶尔丹仓皇而逃。康熙特令皇太子代天子于太庙祭祖,告慰祖宗先辈。 此一战,皇长子胤禔立下大功,康熙龙颜大悦,连最爱的虎头金刀都赏了下去。 消息传回紫禁城,当属惠妃最得意。 从太庙出来,何玉柱跑上前道:“主子,延禧宫传来消息说,惠妃娘娘请您到畅音阁听戏呐。” “哦?” 胤礽道:“大阿哥刚立了战功,得汗阿玛器重,惠妃这是高兴了啊。” “可不么。” 何玉柱撇撇嘴说:“惠妃娘娘让人给各宫都送了信儿,听说连皇太后她老人家都给请去啦。” 胤礽嗤了声:“呵,好大的面子。既如此,孤也赏她个脸面,走吧。” 胤礽祭祖穿的是吉服,为了去赏惠妃的脸面,特地拐回毓庆宫换了身常服。这一耽搁,到的就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