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乱】非典型cos穿》 1. 第一章 《【刀乱】非典型cos穿》全本免费阅读 第一章 好想逃走。 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搅合在一起,使她的理智摇摇欲坠。眼前像是古早电视机一样泛出白点和雪花,颜色已经褪去,黑色的阴影吞没了视野的边缘。她迟迟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维持不住笔挺的站姿,靠着墙缓缓滑落在地上,双手抱着腹部,因为不这样做,肚子里的器官或许就会通过伤口处一股脑地涌出来。 好想逃。 她迟缓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的语句,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拖着一具奄奄一息的身体,听着面前面目不清的男人来回踱步,满嘴污言秽语。偶尔还有分辨不出是什么的物品被抛过来砸在身上,但忍受的疼痛似乎已经到了阈值,剩下的痛苦都自发地过滤掉了。 她抖抖睫毛,试图阻止额头上的血液流进眼睛里,但并不成功,于是她闭上左眼,垂着脑袋,将目光放在腿前被自己血液浸湿的木质地板。她身下几乎已经形成了一滩血泊,衣物吸满了液体,重量化作双手抓住衣摆向下拉扯,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扯出体内才算罢休。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去? 她慢吞吞地思索着,在时间的推动下慢慢检索起记忆,才勉强挣脱开疼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这两者的束缚。不仅是对自己状态的疑惑,她努力回想,记起来记忆最后一瞬间是冲来的大货车,其他事物在眼里被撕扯得不成形,时间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 没错,她出了车祸,还是后果惨烈的车祸。 现在她坐在这里,虽然满身的刀伤,但明显还好好地待在人类躯壳里。 第二则是……她小心翼翼地上移手掌,抚摸自己虽然有肌肉但平坦,明显是一位男子的胸膛,陷入了迷惑之中。原本扎马尾辫带来的抓力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贴后颈的碎发,因为被血液浸湿而黏在皮肤上,带来极度的不适。低下头时,也能看见自己无力曲起的长腿,虽然穿着西装裤,但也能看出来劲瘦有力。这并不是她原本的矮小纤瘦的女子身体。 疼痛的侵袭让她的思路就此截止。她低垂着脑袋,感到意识越发昏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被拉长,血液滴下的声音迟缓而浑浊。 她终于抵抗不住失血带来的睡意,坠入无边的梦境之中。 ——似乎并不是梦境。 她下坠,落在柔软的垫子上。疼痛离她而去,四肢似乎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被拴上了气球,推着她直起身来,睁开双眼。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端正地跪坐在她面前,膝盖前摆着一把刀。二人默然无言,直到她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轻声喊出面前人的名字。 “——山姥切国广。” “主殿。”男子颔首,细碎的金发垂下来,遮住那双美丽的蓝色双眼。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回忆自己手机里的游戏。她眼前看到的山姥切国广和游戏里的近侍立绘一样,穿着整齐的出阵服,披着白色的被单,有着非人的俊秀面孔。她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真的见到游戏里的人物,或许现在是她的幻觉也说不定,但方才失血过多的记忆依旧存在,她联系以前看过的设定和文章,心中有了大致的想法。 山姥切国广是她一见钟情的刀,她的初始刀,她的近侍,她的一番队队长,本丸里的战力第一。她从来不吝啬展现自己的爱意。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切都只是游戏的情况下。 面前的山姥切国广有着出乎常人的耐心。他等到他的主殿理清自己的思绪,抬眼向他看来的时候,才开口,用低沉的语气将一切娓娓道来: 时政通过游戏寻找审神者是今年才出台的政策,游戏建立的灵力联系薄弱,但也牢固。他和本丸里的其他同伴一样在她的管理下生活,等待着自己的主殿真正来到本丸,但最后等到的是车祸的消息。按照原本的规定,他们会被时政回收,作为工作人员继续生活下去。但不知为何,他们迎来了第二任审神者,从此与时政隔绝,像是变成了一座孤岛,一切的挣扎和痛苦都无法传出去。本丸里大部分的刀剑都已碎刀,他还存在,不仅是因为他的练度最高,还是因为她的灵力残留在他的体内,强行维持着一线生机。 “等等,”她打断山姥切国广的话,感受到复杂的情感在胸腔里涌动,“你是我的……刀?” “是的。”面前的刀毫不迟疑地回答,那双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他沉稳地不像他自己:“您是我们的第一任审神者,锻造出我们的主人。” 她不说话了,转而将目光落在山姥切国广身上,专注而贪婪地摄取这一切由她而生的躯体和灵魂。与此同时,愤怒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将一切彷徨和恐惧烧成灰烬。 山姥切国广继续陈述。她死后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灵魂被山姥切国广身体里残留的灵力印记拉取而来。因为跨过了时空,她遗失了身体和大部分灵力,而即将碎刀的山姥切国广将身体、记忆留给了她,事实上,二人的意识和记忆已经开始微妙地融合。 “很抱歉让您遭受我的痛苦,”山姥切国广以郑重的姿势下拜,额头紧贴着自己的手背,“我擅作主张将您从现实带到了此处,还让您必须以一把仿刀的身份生活下去,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万死不辞。” 他说完后抬头,挺直腰背,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第二任审神者在您进入我的身体之后就失去了对我的掌控,您可以任意处置他。刀账三十五柄刀,剩余我和短刀药研藤四郎。您可以随意处置本丸的一切,但我请求您让药研能够解脱,碎刀也好,治疗也好,皆随主愿。” 她面上并无表情,实际上被这一切撞得头晕眼花,甚至没有回复。直到山姥切国广的身形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膝行几步,试探地向他伸手。 山姥切国广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或许是因为融合了她的一部分,从而变得异常从容。他接住她伸过来的手,两掌相合,将女生小一些的手包裹在手掌里。 “我会的,”她开口,语速极快,“我会治疗药研,然后带着他继续生活下去,本丸会焕发新的生机,会有新的刀剑被锻造出来,一切都会变得更好……”她顿了顿,反手握住山姥切国广的手,抬起双眼:“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山姥切国广看向自己曾经素未谋面的主人,浅浅地微笑起来。他太累了,几乎都忘记本丸曾经是什么样子,但主殿的手就像他想象过的那样温暖,在他曾经坐在近侍位置上时缓缓拂过发梢的手,大概就是这样的温度。他身后有着樱花缓缓飘落,同时身上逐渐开始显现出伤势,一路坠落到外界的重伤。花瓣落在血泊里。他将侧脸贴上主殿的掌心,如负重释地合上眼。 “……祝 2. 第二章 《【刀乱】非典型cos穿》全本免费阅读 血肉的触感是绵软的,温热的,包裹在他的手掌周围,血液顺着手臂滑落,和刀剑付丧神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很快融合得不分彼此。身上挂着的人已经没有了生机,那张从不消停的嘴张开,滴落血和唾液。 审神者临死前嘶哑的低声似乎还盘旋在光线无法透入的天守阁。他握住审神者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旁推开,解放出右手和自己的本体。腹部的伤口因为运动的原因已经撕裂开来,他眼疾手快地把身体部件塞回肚子里,解下沾满血污的披风系在肚子上,尽管很快就被血液浸湿,却能不让自己的器官掉出来。 他举起刚刚从审神者胸膛里抽出来的刀,照了照自己现在的面孔。不愧是国光的第一杰作,刀锋上的血液无法停留,都滑落下去,露出雪亮的刀身,其上层层盘踞的裂痕更是让它多了几分残破的美丽。 他盯着刀身反射出来的自己目前的面孔,和其中那双清亮依旧的碧绿眼眸对视,架势像是要从中探索自己躯体里存在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 “轰隆——!!” 闪耀的白光在门缝中穿梭,将外面的事物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雷声几乎在耳边炸响,将呆站在死尸旁的付丧神惊醒。他条件反射地想去握刀,因为手中滑腻而在外套上蹭去了些许血块,再去握刀。脑海里的记忆清晰地像是在发生在昨日,迅速帮助他重拾本丸相关的记忆。他思索了一阵,弯腰拽住审神者的胳膊,朝着记忆里的一个方向拖去,那里有审神者买来的抽取灵力的机器,能够保存这种低质的灵力。 ——希望机器对无生命体也能起效。他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 将审神者彻底抽干成枯瘦的骨头架子后,本丸外的天空褪去了虚假的蓝色,昏沉的暗红色爬上天际,让本丸里的一切都显得昏暗不明。紧接是暴雨倾盆而下,付丧神的衣角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他合上木门,迈步向本丸最后的幸存者所在的部屋走去,手上提着布袋。布袋里面是为数不多的灵力球,个头大小不一,里面像是装着灰尘,在蓝色中飘荡。 本丸的刀并不是按照刀派来分配部屋的,在初期,也就是他在的时候,锻出的刀东一把西一把,住在一起还能够培养感情。第二任审神者是既不了解这些刀剑,也不在意,刀剑们基本是按照来到本丸的顺序住的。 药研藤四郎是第十二把来到本丸的刀剑,住在离天守阁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迈着打刀的大长腿,三步两步就走到了部屋前,敲响房门。 “药研,你在吗?” 礼貌性地敲过两遍,他拉开门,果不其然看见在地板上蜷缩着昏迷的短刀,以及他怀里数把入鞘的刀剑。药研比他的伤轻一些,但也不容乐观,如今维持生计的灵力散去,他的气息也微弱地难以捕捉。至于他怀里的那些刀,目测都是之前碎掉的短刀,他记得自己有哪些刀:秋田、前田、乱、五虎退。还有几把不是粟田口家的短刀,不知道在不在这些里。 他一手穿过药研的膝盖,轻轻将少年怀抱起来,带着那些入鞘的刀剑,缓缓向修复室走去,虽然记忆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的刀鞘里只会是一片片碎裂的刀片,但他还是抱着修复能让他们回来的微小的希望。 手中的人轻得像一片云,身侧深红的天为付丧神白得吓人的侧脸打上阴影。 又是响雷在身边炸开,这次没能让金发的付丧神手抖,只让他将目光从远处在风雨摧残下向一边歪倒的谷物身上移开。暴雨敲打着地面,渐渐泛起土黄色的积水,溅起的泥沙追逐着付丧神的脚步。 在山姥切国光的记忆里,马舍里那只有着棕红色鬓发的骏马,曾经在做内番的时候与他纠缠了好一阵,后来渐渐熟悉了之后,会用侧脸来蹭他的手掌。当时刚刚得到这匹马的时候,主殿理所当然地将马指派给了他,这才有了内番时的频频接触。在内番停止之后,他从走廊上匆匆而过,繁忙中会往那边投去一瞥,然后将目光更多落在坐在走廊上给自己上药的同伴们。现在想来,已经很久不曾听闻那匹马的嘶鸣声,或许是饿死了。 他移开目光,走进失去了门的修复室。 * 次日醒来的时候,门外的雨势渐弱,雨丝连绵,昨日涨起的水依旧盘踞在土地上,荡开黄色的波纹。白天在暗红的天色下表现出出来一些明亮,但也不足以穿透痛苦的薄膜。 由审神者死去而形成的瘴会包裹着这座废弃本丸,直到本丸最后一丝灵力的消失,才会散去,那时,茂盛的水生植物会将一切坍塌的建筑裹挟起来,成为昆虫和动物的天堂。 想象中的辗转反侧没有出现,他原本想好好整理一番自己的思绪,但将药研放进了修复池之后,他跟着合衣躺入了另一个,并且在液体没过脸庞的下一刻就陷入了真正的黑沉梦境之中,一丝挣扎也没有。再次醒来时,身边的药研已经不见了。 他扶着池边缓缓直起身,感受到全身上下因治疗而产生的酥麻四处散去,灵力凝结成的修复液从他身上滑下,抖落水珠,衣物依旧干燥。他回身看了一眼,从衣物上褪下的血液在池中缓慢地被稀释。 虽然身上的伤大部分已经痊愈了,但衣物依旧脏乱破旧,他记得自己的屋子里有一件补好的备用出阵服,还有基本没动过的内番服,可以换上,但在这之前,他需要找到药研,向他说明一切。 ……以药研的智慧,他说不定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垂头,摸了摸从醒来时一直疼痛到现在的腹部。审神者的灵力混浊微弱,修复之后身上会留下疤痕,此时他摸到的就是向外微微鼓起的皮肉。他低头从衣服的裂口处往里看,看见重新长出来的皮肉泛着紫红色,悚人至极,于是把衣服向下扯了扯,堪堪遮住那道疤痕。 他缓缓走了几步,扶住门框,望着庭院里的雨丝。一阵风吹来,带来不容忽视的凉意。还是先去换衣服吧。他想,遂转身向天守阁方向走去。 “……山姥切殿?” 药研的声音。这座本丸只有他一个“山姥切”,所以大家平日都是叫他“山姥切”。 他寻着声音望去,看见远处走来的药研。黑发付丧神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可见的伤口基本痊愈了,还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出阵服。他视线下移,看见药研的腰带上挂着几把短刀,随着他走路的步伐微微摇晃,手上还捧着一叠衣服。 注意到看过来的目光之后,药研走快了一些,口上解释道:“这是您的内番服,我本来想送到您身边的,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醒了。” “……嗯。”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搜肠刮肚之后,只按照原来的相处方式回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加快了脚步,三两步就走到短刀的身边,接过了内番服,还有垫在最下一层的白色被单。 药研看着他,一双紫色眼睛在一半破碎的镜片后看着他:“山姥切殿换下衣服之后交给我清洗吧。这样的雨势,衣服没有办法晾干,我们可以用柴房里剩下的柴点火烤干。” 短刀的话语镇定自若,让他忍不住跟着点头。 “接下来的事,请您换完衣服来大广间再叙吧,我会在那里生火。”药研简短地结束了对话,然后下了逐客令。 他下意识点头,顺从地捧着衣服往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短刀急匆匆奔走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不知道来自哪边灵魂的感叹。 药研,真靠谱啊。 * “第一件事,是我们的粮食储备问题。” 昏暗的大广间中,由五六根粗壮的木头堆起来的木堆上燃着凶猛的火焰,火光跳跃着,将围着火堆端坐的两道身影无限拉长,同时带来不错的暖意。在火苗上方,粗略制造的架子挂着几件衣服接受着烘烤,水汽蒸发,带出淡淡洗不掉的血腥味。 火堆左侧,金发付丧神盘坐着,伸出手烤火。右侧,短刀扶了扶镜框,伸出一只手指。 “目前还能够吃的粮食足够我们二人吃一周,一周之后我们就会断粮。因为天气原因,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种植粮食。” “第二件事,是灵力问题。没有了主殿的灵力,只靠剩下的灵力球,我们大概还能够以人身活动两周左右,这是在保证不需要修复的前提 3. 第三章 《【刀乱】非典型cos穿》全本免费阅读 他——目前的【山姥切国广】,自认为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实际上,如果客观地看待这个人的“前世”,得出的结语并不会是谨慎,而是怯懦。小时候,她将父母的话奉为圭臬,长大后虽然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倾向,但根植在内心的自卑依旧驱使她按部就班地跟着安排的步调走。她不愿意去尝试可能性,一切以稳妥为上。这种心态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反而让她展现出可靠和令人惧怕的姿态。当她将一件事以留有余地的方式说出来时,就意味着这件事在她的规划下已经尘埃落地,没有一丝翻身的可能。在她眼中八成可能性的成功,就是他人眼中的百分之百。 这种思想贯彻了她的生活,自然也被带到了游戏里。比起无法拖延的现实生活,游戏这种能够暂停进度的机制更方便了她的谋算。每一把刀剑都是属于她的物品,更别提他们还有着类人的性格与面貌,就算是在游戏里,她也不愿意让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损。因此,每次出战时,她都保证每个人身上塞着满满的刀装和御守,甚至为了保护刀剑们的安全,她硬是等一番队的等级极高之后,才放他们往下攻打。 截止她死亡时,她的游戏进度还停留在很初始的阶段,而刀剑们——很显然,大部分甚至没有进过修复池。 唯一一次失误,是她将游戏放在一边,自己目不转睛看着电脑时。她随手按下继续行军,却听到一声明显冷淡,还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响起:“看一眼队伍情况,再做选择。”这一句话来自队长山姥切国广。她一低头,才看见队伍里已经有了一把重伤的刀剑,又惊又怕地指挥队伍立刻打道回府。这件事督促她在节点处认真地确认每把刀剑的状态。 车祸是一个突发因素,而游戏真实存在,自己还变成了一把刀剑,更是突发不能再突发的因素,或者称为玄幻因素也不为过。为了让自己安心下来,他加速了思考,希望用最快的速度理解这一切,选择出最优道路。这显然有些勉强他生活在普通世界十多年的认知,山姥切国广留下的部分帮助补全了一些,但并不多,还增加了一些烦恼和疑惑。 比如他现在究竟是谁,这是最基本、最无解的问题。 两者相融合给他的自我认知带来极大的麻烦,比如他在心中的自称已经由女性自称转化为男性,再比如说他总是无意识去寻找现代产品的小习惯。休整了数天,他才慢慢理清了思绪,也算是给另外一把刀剑一个缓冲的时间,虽然药研看起来并不需要这个,但他还是这样安排了。 在药研眼里,或许山姥切国广是练度更高的刀剑伙伴,一番队队长,而他自己清楚,他看待药研的目光已经完全属于审神者的慈爱了。一想到那些被她细心呵护的刀剑在第二任审神者手里被折断、遭受磨难,他就忍不住从心中升腾起怒气和痛苦、内疚。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但他真的能做到不去胡思乱想吗? 答案是否。 这就是为什么他现在站在书架前,迟疑地翻看一本哲学书。 出现在这里,是他和药研一次相当大胆的尝试。万屋,刀剑乱舞体系里至关重要的商业体系,养活了数以百计的商人,据说有着极其繁荣的姿态,连晚上都有着灯火,胜似“不夜城”。就算他和药研只抵达这里短短一段时间,也能从数量繁多却井然有序的人流里看出繁荣的一角。 为了储备一些战场上没法找到的资源,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由他假扮成审神者,而药研“假扮”成药研藤四郎。这个计划看起来不靠谱,但实际上可行度极高,因为他现在确实是审神者。 透过掩饰身份的面具,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外,和其他付丧神聊得正欢的药研,碧绿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困惑:在他的印象里,药研似乎并不是这样一把八面玲珑的刀剑。不过他的印象也就是道听途说的刻板印象,自然做不了数。 他与药研身处的是一家杂货店,小型的超市。他现在一身白色斗篷的打扮,看起来就像不速之客,吸引了很多审视的目光,那些目光在触及跟在他身后喊着“大将”的药研之后,就迅速散开了。跟在身后正常的刀剑就是审神者最好的证明。 思绪纷乱,他手上挑选东西的速度却丝毫不慢。将杂思摒弃,他更是能够沉下心去计算怎么样用手中不多的钱财,购买到最好最优的商品。 * 药研藤四郎目前很冷静。 严格来说,每把刀剑付丧神都会受到自己审神者的影响,有的是灵力中自带的影响,有的是生活中的潜移默化,这也就允许药研在别人眼中做一把有些特殊的刀。但他不能够偏离自己的轨道太多,比如被人靠近就条件性反射地拔刀之类,属于大忌,算是明晃晃地展示出自己有问题。但当别人靠近自己的审神者时,又必须做出警惕的姿态,以保护大将的安全。这是一把正常的药研藤四郎该做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正常。在进入这条街,站在这家店面前,和另外的刀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他就意识到一件事:他不能扮演他自己。他早就有些记不清自己原先是什么样的,搞清自己又是一个高大上的哲学问题。比起剑术上的卓越,他在演技上算是一窍不通,瞬间就会被击破,更别说身边是一把平野藤四郎,有着纤细敏感的心。药研只能疯狂回想自己曾经在第一任审神者帐下的生活,回忆那些温暖——这并不算难事,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忆。在前段时间,本丸里没有刀剑不靠这样的回忆度日。 他庆幸的是,披上斗篷的山姥切国广的身材比第二任审神者高挑笔直太多,差距大到了余光瞥见也不会将二人混为一谈的地步,这样避免了药研喊着大将时一个恍惚,攻击自己的同伴。 药研做得很好,几乎骗过了自己。因此在平野口中得到一个暗堕本丸被清剿的消息时,他瞬间从虚假的美梦中清醒了过来,展露出些许的戒备。几乎每把刀剑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这样的反应,让夹杂在其中的他不那么惹眼。 “发生了什么?”顺着话题,他顺势展开了问话。 平野对着兄弟自然知无不言:“总部重启了清剿部,用来清理内部的龌龊。最近每个本丸都收到了审查的通知,就是清剿部发出的。据说,在第一次大规模检查之后,清剿部会以抽查的方式检查各个本丸,来监督大家。” “那……”药研迅速斟酌了一下话音,摆正心态,“那那些审神者都对刀剑们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暗堕?清剿部又会怎么对待剩下的刀剑和审神者?”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清缴部似乎将相关的律法展示在了内网上,大家可以问一问狐之助。”平野摇了摇头,说道。 得到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的回复,药研点了点头,算是知晓。他微微后退,让另外站在一边的其他付丧神也参与进对话来,以套出更多消息。 “我倒是知道一点内部消息哦!”这是一柄加州清光,他虚虚扶住身边大和守安定的肩膀,嬉笑着插入话题,指甲上的红色指甲油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艳丽的光芒。大和守安定点了点头,拆台道:“也不算内部消息,大概是流言吧。” “据说曾经清缴部的部长解散了部门之后去了探索部,但她的资源被人用不道德的手段抢走了,至今总部也没有做出像样的回复,于是她就重启了清缴部,要将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一并清缴。” “……”药研张了张嘴,疑问终究是吞回了肚子里。 不过,一旁有一位他不认识的刀剑替他问出了问题:“他重启这个部门绝对会有很多阻力吧?……不,这样的理由,估计是一个借口。”那把刀剑若有所思,朝加州清光等人点点头,就转身去找 4. 第四章 《【刀乱】非典型cos穿》全本免费阅读 山姥切国广,打刀,长度为二尺三寸五分,出自堀川国广之手,为山姥切长义的仿刀。刀身雪白纤长,剑锋锐利,剑从弧度流畅自然,剑茎通体黑色,留着熔银一般的纹路。身为仿刀,却有着几乎超越本科的名声。 抛开其余一切不谈,刀剑本身锐不可当,从鲜血中过却不沾分毫,没有事物能够遮挡住刀锋上流动的银色。以付丧神之身诞生的山姥切国广,身高一米七二,灿金色短发和碧绿双眼,面容昳丽。 这样一把有着斩断山姥的传说的刀剑,沾染上妖怪的瘴气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将分布在皮肤表层的灵力收回,反噬的瘴气就顺着血管的脉络缓缓向周身侵蚀,催生额头的骨角撕开周围的皮肤,生长得更加狰狞庞大;白衬衫的下摆,有一条极长的骨尾探出来,环着付丧神的腰腹缠了一圈有余,布满裂痕的骨头彼此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放任自身暗堕程度加深的金发付丧神正蹲在大群时空溯行军头顶的树枝上,等待着从身上冒出的黑雾将整个人笼罩。黑雾在能够掩盖住他的面容之余,还能够帮助他融入时空溯行军的队伍。等待的时间不长,一个小时过去,黑雾层层堆积在付丧神周身,遮住了那双悄无声息传化为赤色的双眼。 这是他的第一次狩猎。 此地的等级不高,正因他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轻松而退,才选择了这片战场。一路上,他经过三四把熟悉的短刀,因为担心接触会让他们显形,他放弃了把这些短刀向草丛里多推一推的搞怪想法。虽然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胆大包天,但他内心却还算平静,自称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以融合的灵魂之身单骑出战。他半蹲在树枝上,本体出鞘,平持在身前。暗堕的加深也在刀剑上显现了出来,雪亮的刀锋被褐红色无法擦去的血垢包裹,黑色的裂痕顺着血液蔓延出细小的纹路,瘴气缠绕着刀身,像是被无法驱去的妖蛇紧紧咬住。从这一点看,他已经和树枝下的溯行军几乎没有了差别。 天色渐渐偏移,他依旧耐心等待着,黑雾升腾得愈发膨胀,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终于,目标来到了这片树林。这一队付丧神有六人,一把短刀,一把胁差,两把太刀,两把打刀。 他扶着树站起来,目光从同类身上一个个扫过去,在心中念出了他们的名字:药研藤四郎、鲶尾藤四郎、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狮子王。还有…… 他最后将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和他人相互搀扶的蓝色身影身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付丧神的侧脸和耳垂上飘荡的流苏。 那是三日月宗近。 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刀装都有破碎的痕迹,只有最后的蓝色太刀负伤,大抵是轻伤。这应该是一队低练度新开荒的队伍,作为下手目标正合适。 树下的付丧神们显然注意到了周身逐渐游荡过来的溯行军们,脸上流露出跃跃欲试的战意。他正站在几人面前的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过去,正好和药研藤四郎对上了双眼。药研和他对视,自然没认出他的身份,将他同样认为是溯行军,提醒了身边的同伴这个敌人的位置。他也不在意自己被发现,现在他的面孔前全是暗沉的黑雾,将一切特征挡了个严实。 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他感受到战意从身体里像是电流一般流过,使他握紧了手中的本体,与刀剑感官相连,如臂使指。在溯行军将几人包围之前,他轻巧地从树上跃下,膝盖微弯卸去力道,然后站直身躯,脊背笔直,抬起的刀尖朝前,像极了一只优雅落地的猫。方才落地扬起的灰尘在小腿附近晃荡,然后慢慢沉了下去,他一抖小臂,下意识甩去刀上的血液,垂下手将刀尖斜指向地面,一幅溯行军领头人的风范。背后的溯行军也很给面子地停了下来,留给这位在他们感知中很强大的大人一个发挥的舞台。 无需多话,战斗一触即发。面前的六人摆出方阵,严阵以待。他深深吸气,攥紧刀柄,鞋跟在土地上轻轻转动摩擦,紧接着就是肌肉调动起爆发性的力量,将整个人向前送去。几乎是几步路的工夫,他脚尖点地,又是一步跃出,在空中反身高举刀刃,狠狠一记下劈,正迎上队首加州清光的刀剑,将黑发的付丧神生生压矮了一截。 “我——”加州清光刚要准备和面前疑似首领的溯行军来一场持久的较量,敌人刀尖上包裹的黑雾突兀地变淡一些,露出其中角力的雪亮刀锋,接着猝不及防地看见敌人将刀锋一转,身子一侧顺着力道向前倾倒,带着刀剑顺着加州清光的刀身滑向一边,迅速挣脱开了加州清光的力量。 他染成血色的眸子没有将目光留给加州清光,而是顺着动作转向其身后的付丧神,落地的脚步一错,再是反身一记横劈,直直砍向蓝衣付丧神的颈侧,毫不意外地被其双手持刀抵挡住。他在施加更重的力量之前及时收力,维持着被压制的姿势向后退了好几步,正好躲过左右两侧探过来的刀锋。 一击不成,两侧的付丧神默契地矮身,改握刀为反手,划向他的腰腹。他根本不在意下方的攻击,缠在腰上的骨尾伸展开来随意一扫,以被刮掉一层厚厚的骨头为代价,将两人的合力一击抵御下来。他借力后退之后抽刀收回身侧,脚步一转,侧过整个身子险之又险地躲过三日月宗近力度十足的下劈,右脚向前一踏抓紧地面,几乎蜷起大半身子以右肩撞入付丧神怀里,此时手上长刀已经随手挂在腰侧,与刀鞘并排挂着。 他空出的右手从内侧用力握紧付丧神的大臂向外一扭,左手绕后揽住其腰腹,随着深深的吸气,上身肌肉几乎同时发力,将三日月宗近扛上了肩膀,右手则将付丧神握刀的那只手牢牢钳制在他的背后。 “三日月殿!——”不知道是谁在喊着。目标得手,他身形暴冲,骨尾在身后再次抽开短刀的攻击,整个人突击到队伍的后侧,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隐没进树林里。药研和鲶尾立即跟着那道身影追进树林,不过半刻就被几个时空溯行军堵了回来。 见老大离去,一边的时空溯行军继续围上来。剩下的五人背靠背做出防御姿态,警惕着敌方的攻击。 “怎么办,药研?”鲶尾低声问道。 “敌人既然是专门抢走了三日月殿而不是破坏他,说明三日月殿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可以相信三日月殿。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突出包围然后修整,寻找三日月殿。”药研幽幽地补充,“毕竟……我们的时空罗盘在三日月殿身上。” 行动异常得顺利。他扛着人在树林间奔跑,想着。战斗时他的动作就像思考和本能相结合,配合得极好。将战斗在脑中复盘完毕,跑到了准备好的洞穴,他才意识到肩膀上的人老实得过头,一动不动,只有手脚跟着一摇一摆,连反抗都没有。他一惊,连忙将其放下,就着日光掰过付丧神的状态,在正对面时就看见付丧神笑眯眯的表情。 “……”怎么吓人呢?他在心中批评这种行为。从付丧神身上解下时空罗盘藏在自己身上,他盘坐在三日月宗近对面,抚摸着骨尾开始解释,用的语句很简略。 “三日后,就将你还给你 5. 第五章 《【刀乱】非典型cos穿》全本免费阅读 是黑历史,建议跳过本章阅读 半夜似乎又下起了雨,雨滴落地的声音连成清脆的音符,奏响夜晚之歌。 火堆生在靠内的地方,在偶尔吹进来的凉风下摇曳,时不时洒下火星。依靠在山洞边,身上的披风一时不察将一片衣角落在了外面,收回来时已经湿透了,沾满了泥土。 金发打刀随意撕去脏污的那一角,将其丢到山洞外,再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感到毫无睡意。但他也没有起身的欲望,遂保持着抱臂靠坐的姿势垂眼,看着自己的腿发愣。山洞的位置比地面稍微高一些,雨也不大,因此不用担心被水淹这一类问题,只不过雨水将门口的土坡冲刷了一遍,明日离开的时候要注意不被滑倒。 他看了一眼角落已经安详睡着的人质,输送管道里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站起身的那一刻,前半夜不良睡姿带来的影响沿着脊椎尽数上涌,背肌传来难言的酸痛。他伸手揉了揉后脖颈,拖着步子走过去,将蓝发付丧神的手从机器上取下,用绷带认真包扎完了之后塞进其怀里。用更加小心的态度收好机器,再拿起装着灵力球的袋子左右摇了摇,里面数十颗剔透的蓝色水晶球就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比起本丸里有的那些,这几十颗就显得美丽极了。从数量也能推测出,那座本丸的审神者必定有着澄澈而强大充足的灵力,从一把付丧神身上抽出的大部分灵力居然是第二任审神者的三倍有余。这样一想,那位已经丧命于他刀下的审神者真是资质低劣。 顾及到付丧神的身体,他将抽取分为几阶段,因此今天已经是他将三日月从其队伍里掳走的第三天。出于对本丸里药研的担忧,他再度绑好付丧神的双手,走到山洞外找了个地方。他打算先将灵力球和贵重的机器放回本丸,再回来将三日月送回他原本的队伍。身为审神者,他自然可以随意支配手中的转换器。 回头看一眼睡得香甜的老刀,他闭上眼,启动了转换器。 等到白光过去,他睁开眼,视野里是熟悉的景色。 本丸经过两人多天的收拾已经和原先的样子所差无几,碎刀全部被收起放到了修复室,一些房间地板上的血迹也被拖干,只不过因为没有太阳而湿漉漉的,再这样下去,他和药研都担心屋子里会发霉。只不过,现在他抬头,能看见繁茂的万叶樱轻轻摇晃,脚下的淤泥和积水也消失不见。连绵不断的雨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挂在天际皎洁的弯月,许久未闻的蝉鸣再次响起。远处,部屋亮起点点灯光,端得是一派祥和。 “……”他犹豫了一下,绕过天守阁,径直奔向了药研的房间。本丸发生这些变化,只能是药研把灵力球全部用在了修缮本丸身上。虽然不知道药研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药研的状态。 他急匆匆走到药研的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黑发短刀的身影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换上出阵服的短刀看起来精神奕奕,腰上别着的数把短刀似乎是被解下放到其他地方去了,只剩下药研的本体。 “山姥切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药研走上前,在他的身旁站定,为他拉开房门。 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只是短暂回来一趟,然后将手中的灵力球交到药研的手里:“这是收获。” 药研捧着袋子,虽然脸上毫无波澜,语气却微微上扬:“你该不会是打劫了一整队付丧神吧?” 他哽了一下,摇摇头,下意识握住额头上的骨角:“我没有那种实力……” 短刀笑了笑,结束这个话题。知道山姥切只是暂时回来,他也就没有走进房间,而是和他在门口对话:“因为有清剿部的人来了,所以我把本丸收拾了一下,现在他们在招待客人的房间。” “需要我……”他转头,望了一眼另外点着灯的方向,“留下来帮你吗?” 药研摇摇头,微笑道:“山姥切殿只要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这些人我可以应付。再说了……”他举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笑着说,“有这么多灵力,我打算做的事情也就更有把握了。” 金发打刀点点头,眼中是对同伴的全然信任。转交完灵力球,他返回战场,对站在远处的短刀遥遥挥手。 远处的短刀双手拢在口边,大声地对他喊道:“注意安全啊——!” 他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身上一沉,回到湿润的下雨天。 拨开身边长到腰部的野草,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山洞,确认人质还在原地之后,开始用拔下的草叶擦拭高靴侧边的泥土。来到这具身体之后,接触的一直是粘稠的水汽和连绵不绝的下雨天。药研从杂物间里翻出来的这双长靴给他的行动增加了不少便利,让他能够面对泥沼也能无所畏惧地一脚踩下。 拍去身上的水滴,再甩甩金发,他大致整理好了自己。看了一眼被泥点弄湿的地面,他不想再坐下去,决定干脆趁着夜色把这只付丧神还回去,然后向更深处进发。 他熄灭火堆,摇醒三日月宗近:“该走了。” 付丧神扶住他的双手,再缓缓睁开双眼,新月里分明清醒得要命。 他看着人质苍白的脸色,思索了一下,弯腰绕过他的腿弯,将体型稍大的付丧神横着抱进怀里。 “哦呀……老爷爷也有享受被人抱着走的时候吗?真是惊喜啊。”付丧神的双手自然地环上脖子,还额外抬头抚了抚打刀翘起的杂毛,有意避开了一边狰狞的骨角。 他甩甩被摸乱的额发,调整好姿势,从门口轻巧地跃上树枝,顶着雨丝朝记忆中的方向移动。早在前几天,他就确认了那支队伍剩下的付丧神在哪里扎营休息。明明手上还抱着一个体重不轻的人,他的动作却毫不费力,又为了减少行进间的动静,把反作用力全部吃进了身体里。虽然等级不算高,但是做到这样的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随着每次跃进,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身上的付丧神笑着又说了一句:“年轻真好啊,哈哈,简直像一只猫呢,山姥切。” 金发付丧神无视掉这句话,认真赶着路,只是眉眼稍稍放松了一下,骨尾轻轻摆动,像是对这段话做出无奈的回复。看起来脆弱但实际上强而有力的骨尾,在跳跃时能起到推动的作用,只不过两三天,他就彻底摸清了这具添加了新部件的身体。 “到了。”冷不丁地,他停下步伐,站定在一根高处的树枝上。 “嗯?”蓝发付丧神也跟着投下视线。 树下的五位付丧神虽然缺了一人,但也依旧摆出迎敌姿势,面前是比寻常溯行军体型大了一倍不止,身上燃着红色瘴气的狰狞敌人。大概是来得及时,双方的战斗还尚未开始,还维持在互相敌视的阶段。 “那是什么?”三日月询问。 他从树枝上跳下,落入同类的包围圈里,将怀中的人质放下,认真地回复:“这是检非违使。”只有在一个地区停留过久才会引来检非违使,看来三天还是久了些。 “你们回本丸吧。”他抽出刀缓步向前走去,在所有人前方站定,侧过头对他们轻声说。 身后有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山姥切殿,这个给你……”被推出来的胁差手里捧着两个金色的刀装,递给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几乎每把刀腰间都别着金刀装,在黑夜里闪着光。一边已经归队的三日月宗近用袖子遮住半脸笑了几声:“这些孩子们的好意,包括爷爷我的,你就收下吧。” 接过金刀装,看着他们在时空转换器的白光里模糊身形。他把刀装挂在腰侧,再度投入战场。雨势也更小了一些,月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让他勉强看清面前敌人的轮廓。握紧刀柄,刚刚运动完的肌肉还算游刃有余,鼓动着神经开启一场淋漓的战斗。 习惯性地抖落刀身上的灰尘,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在下一秒身影就消失在原地,骤然出现在其中一位敌人的身后,高高扬起的刀锋在巨力的驱使下深深刺入脖颈,血液停滞一秒,然后从缺口处猛地爆发出来。 他一脚踏上缓缓倒下的敌人的肩膀,借力跃起,在空中拧腰一转,锋利的刀刃直奔身旁两人盔甲的夹缝处,劲瘦的腰身拉扯出极度绷紧的弧度,如同拉满的弓箭一样准备着一击毙命的攻击。身上的白色披风随着身形的转移在敌人中间舞动,在视线被白布遮盖的下一秒,从暗处出其不意递出的刀锋就会取下一人的性命。 战斗技巧愈发融会贯通,他战斗的身姿也逐渐从犀利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砍出最后一刀,他从敌人的肩膀上轻巧落下,抖去刀锋上的血液之后收刀入鞘,再返身查看这由他一手造成的战场余景。最先倒下的检非违使已经化作黑烟,刚刚死去的敌人身躯依旧存留,黑色的血液在土地上缓缓流淌。 他仰头,才发现此时雨势已停,远处天光初亮。 四顾无人,他扭扭脑袋,将腰间有些许破损,但整体完好的金刀装小心地收进包裹。伸出的手碰到了什么,他疑惑地将其抽出来,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串陌生的数字。夹在金刀装里的纸条,应该是刚刚一队人留下的吧? “B3007……”他轻念。 “B300764a。”一道声音比他更快地念完了枝条上的数字。 “……!?”他一惊,瞬间抽刀。 陌生来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攥着他后颈的衣领,用力一拽。他的呼吸一窒,脖颈几乎被掐断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握刀的手却稳稳地将刀锋架在了来者的脖颈上。 来者松开手,后退一步,举起双手。他也朝相反的方向后退一步,右手举刀,左手重新整理衣领,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刚刚一瞬间被勒出的红痕。没有砍下去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因为他看见了来人那张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庞。 另一振山姥切国广。 深夜出现在这里,并且孤身一人,难道是流浪付丧神?他眯起眼观察对面的人,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面前这一把山姥切国广练度极高,头上还系着代表极化后身份的丝带,眼神自信,腰间别着三个金色刀装,还有一个散发着荧荧白色微光的御守,怎么看都是受尽宠爱的模样。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忍不住问话。 明明是同振,他却有点看不透面前这一把刀。山姥切国广绕着神色警惕的他转了一圈,似乎是满意地点点头,向他伸出手:“主人让我带你回本丸。” 他似乎能看到自己头顶上冒出的红色问号,骨尾随着心情小小一摆。斟酌过语言,他冷下脸,刀尖正对着伸过来的手:“我没有主人。” “脸没有伤疤,性格正常,暗堕程度可控,还有非人因素……合格。”面前怪异的山姥切国广并没有把他的话听在耳里,而是嘀嘀咕咕地念着些什么。被那样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感觉自己浑身寒毛倒竖,忍不住再向后退了几步:“你在自顾自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明明是一样的脸庞,对面来客却似乎眼睫都比他长上几分,没有被白布遮盖的面容昳丽到妖艳的程度,眯起的碧绿色眸子像极了矜贵的波斯猫,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暖意。 “放心吧,主人会很喜欢你这样的稀有品种的。”只不过是一秒的走神,那张脸庞就在眼前放大,眼眸中似乎有着碧绿的海浪翻涌,手腕上传来几乎将腕骨捏碎的力量。 他吃痛,握刀的手猛地一松,本体刀就被面前人轻松地掠走:“喂——你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彻底地无视,在练度的巨大差距下,他的挣扎被轻而易举地镇压,几乎被拉着手腕向前拖动。刚刚因为打败敌人而在心中升起的一丝骄傲瞬间被泯灭,他用尽全力抵抗面前人的拉扯,只感觉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异常的同振被他的挣扎弄得不耐烦,回头投过来一个淬了冰的眼神。 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他猛地一抖,安分下来,骨尾僵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刚刚像是被大型猛兽的目光锁定了一样,有种下一秒就要被开膛破肚的恐惧。两者之间的练度犹如天堑,在同振面前,他就像一只只能哈气,毫无威胁的奶猫。 时空转换器的白光闪过,他慢一拍地闭上眼睛。与自己跳跃时空时不同的眩晕感涌上喉咙,他眼前发黑,紧紧闭着眼睛,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跌跌撞撞地向前拉扯。忍着不适睁眼观察四周,他看见的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本丸,各式付丧神各司其职,他还看见几个逃了内番在外面摸鱼的眼熟付丧神,正常无比。但在看见同振还有身后被拽着的他时,所有付丧神都移开了目光,避开了他投过去的眼神。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间,他挣脱那股摄住他的恐惧,再度用力挣扎起来。意识到了呼喊无用,他索性发挥牙齿原本的作用,一口咬在了同振的手臂上。牙齿刺穿了柔软的皮肉,血液向外涌动,流入他的嘴里,尝起来一股铁锈味道。 他松开牙齿,抹去嘴唇上沾染上的猩红。脚步突然停下,他一头撞在前者的脊背上,骨角传来的酸痛让他眼角一抽。同振无视了手上的伤口,一把拉开门,用力将他推进了门内。 他踉跄几步,从余光瞟见的花纹认出这里正是天守阁。 事情的巨变让他预料不及。明明上一秒还沉浸在战斗中,下一秒就被陌生的同振带到了别的本丸里。那振异常的山姥切国广跟着他的步子走进来,将手中的刀递给屋内的陌生男子。他来不及想更多,用唯一比同振高的机动从二人手中抢回本体,拔刀守在身前,退到靠门的角落。 “……”语言似乎无用,他缩小眼瞳,警惕地压低身子,盯着面前的陌生的审神者。 同振被抢走了刀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乖顺地站在了审神者身后,身上那股煞气瞬间消散,眯起的碧绿眸子含着满满的爱意。他磨了磨牙,这才察觉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在。在审神者身侧,另一把同振正低头专心地批改着文件,察觉到他看过去的目光,这一把刀头也不抬,只是伸手将头上的被单向下拉了拉。目光再转,墙角又缩着一把同振,双手被麻绳拴着,面容隐在被单下,看不清神色,只有身躯微微颤抖。 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瞳孔地震,忍不住再退一步,直到脊背抵上房门。背在身后的左手试探地推了推门,得出上锁了的结论。再抬头,面前用纸遮着真实面貌的男性审神者向这边走了一步,友好地自我介绍:“我是审神者菌,欢迎来到我的本丸。” 即使看不清双眼,也能看见审神者纸下扩大的笑容。他伸手指向身后满练度的山姥切国广:“这位是一号,目前是我的一番队队长。”被介绍的刀剑颔首,自然地蹭了蹭审神者的手掌,脸上带着微笑,不顾面前暗堕的打刀绷不住冷漠表象露出的错愕。随着审神者介绍,他知道了处理公务的是二号山姥切国广,墙角的是三号,前天才“捞”回来的。 介绍到这里,审神者的食指转向他,笑道:“你是四号。” “什——说到底,你们究竟在自说自话什么啊!”他难以置信地喊道,刀锋一转,指向据说是一号的同振,“擅自把我带回来,还藏匿着了这么多同振……你真的是我吗?被这样的审神者驱使?” 审神者再向前一步,到了一个危险的距离。他的刀几乎触碰到男人脆弱的脖颈。男人并不在意面前的危险,而是试图伸手去触碰他身后的骨尾,被一尾巴抽开也不生气,只是揉着手背笑道:“比曾经的你更激烈一些呢,交给你应该没关系吧,一号?” 在他被审神者牵扯住注意力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的一号点头接下主人的任务。他只来得及转动眼球看见那个模糊的身影,下一秒就感觉天旋地转,浑身传来撞在地上的疼痛,头顶上一只有力的手将他牢牢按在地板上,侧脸因为摩擦粗糙的木板迅速变红。 他努力抬头,抓着金发的手顺从他的力气抬起了一点,然后抓着他的脑袋用力向下一砸,成功将暗堕的打刀撞得两眼发黑。他眼前泛着黑点,只听到耳边两人模糊的议论声,有人从他身上跨过去,甚至蹲下来肆意地把玩了一会儿瘫在地上的骨尾,才出门去,回身关门。 等他的意识重新清醒,部屋里就只剩下同振们。 他躺在原地装了一会儿昏迷,思索起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发现完全思索不出来。这样只会发生在O子里的事情,居然真的存在? “醒了就起来吧。”有人用脚尖踢了踢他。 “……”他缓缓起身,手中还攥着本体。面前俨然是坐在桌上那振像极了波斯猫的同振。 “所以……到底是……”他起身,再看了一眼局外人的二号和三号,转回目光,“不,我完全不明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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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个被记录下来,由刀剑男士说出来,在文件上显得轻飘飘的文字,背后都是几十把刀剑男士痛苦的来源……就像你,【包丁】。”土豆的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我们在猜测为什么是你的时候,是不是正在忽略你为了活下来作出的挣扎和努力呢?是不是在忽视那些没能活下来的刀剑男士的努力和希望呢?” “怪不得天狗一出差回来就骂我,我的确是做错了事情。” 土豆笑了笑,语气郑重:“对不起,【包丁】。” 【包丁】没说话,只是轻轻蹭了蹭土豆的侧脸。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刀剑男士,但是……他原谅她了。 “好、现在向工地进发!”得到了原谅的土豆一把把【包丁】往怀里一揣,在一处看起来偏僻的小巷停下脚步。她伸手,按向面前的空间。几轮绚丽的法阵以她的手为中心无声地扩展开来,亮起的光将两人的身影照得几近透明。土豆眸光灼灼,弯起唇角,伸出去的手用力一握,将盈盈的阵线攥成一撮。然后用力拽出。霎时,一处一人高的孔洞便显现出来,另一侧是一群人忙忙碌碌的样子。 土豆带着【包丁】跨了进去。 这一处空间比万屋小很多,幸好人比较少,没有把空间衬托得更小。见她们进来,有一把空闲的笑面青江迎上来,做了人员登记之后又退回去。正在工作的人分工看着就井井有条,一部分人在桌子旁边埋着头写写算算,另一队人在划出来的地方勾勾画着闪着露光般的半透明纹路,整个空间里灵力浓郁得几乎要凝成水珠。 “好,再来拓宽百分之二!”领头的人喊道,于是另一批人又在他身边集合,阵法的光线一暗一亮,空间模糊的边界又猛得向后一退,吐出一处空间来。 “这边正在开辟空间,那一组正在固定并刻画初步防御符文,时政通用的阵法,要看看吗?”土豆问他。【包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虽然不知为何内心有一股想要查看的欲望,但是【包丁】思及自己根本看不懂,面对自己看不懂的东西,最好敬而远之免得头痛,遂坚定地抵抗了诱惑。 “那我们回去吧,”土豆说,“回家。” 24.第七章 * 有审神者和没有审神者的本丸之间还是有着不同的,虽然很细微,但有心之人还是能够发现这些区别,在专业地调查过后写成研究论文,被纳入时政的特殊科里。 和特殊科的名字一样,一般来说,无法被归类到大部门里面的项目和小组,都会被归集到特殊科里。作为收纳解决这些麻烦事的代价,特殊科称得上杂乱无章。按常理说,这样的部门很快就会变得效率低下而藏污纳垢,然而,一方面,它办事的效果忽高忽低,全凭执行人员和负责人员的心意,另一方面,被吸纳进特殊科的都是些思维跳脱、天马行空的年轻人,在这样时光流速特殊的地方,大概会一直那样天真又敏锐地活下去。 在这样的科室里,名为“论审神者与本丸刀剑男士的特殊感情维系对各方面起到的作用”的论文横空出世,被隆重地摆到各部长面前,又迅速变成了时政的一项新政策。土豆作为部长也自然知晓,不过她与野蛮生长的天狗不同,是从小生长在正经的宗室之中,性格中古板的一部分让她不自觉地带上了轻率的态度。 至少和几乎全员来迎接的刀剑们打完招呼后,土豆在粟田口里放下【包丁】,便点了巴形薙刀回天守阁,架势看起来是去工作。虽然临行前被天狗叮嘱了要盯着土豆,但【包丁】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有组织土豆的能力和立场,只默默看着一人一刀在拐角消失了身影。 不过一个晃神,他腋下一紧,被整个提溜到了空中,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橙色发丝在他身边晃过,是乱藤四郎。虽然都是短刀,但乱比【包丁】高了有二十厘米,做出这个动作还是绰绰有余的。眼前的藤四郎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团团涌了上来,把他围在正中间。 “呐,小包丁,听主人说,你把刀装和御守都取下来,给了另外一把刀,这是真的吗?”乱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犹如催命符。 面前是五虎退和博多、秋田他们担心的面孔,信浓、厚和双子则站在稍后面一点。不过他们很快就分开,【包丁】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走了进来。 药研穿着内番服,看起来是急匆匆从厨房赶过来的,手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未等看清药研的神色,【包丁】先一步低下了头,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他紧紧盯着脚下的木板,似乎能在夹缝里发现宝藏一样。 “……” 说些什么啊,不要沉默。【包丁】想着。 与想象中的带有担心的质询和责备不同,他迎来了一个熟悉的拥抱。 药研的白大褂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和伤药味,却不知为何令人安心。棕发短刀在猝不及防被拥住的时刻露出惊愕到失语的表情,红棕色的眼眸睁大后在渐渐荡起的水膜中动摇起来。 半晌,他缓缓抬手,同样抱住了药研,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兄长的脖颈里。 短暂的温情时刻过去,下一个扑上来的是生性活泼的鲶尾,骨喰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毫不犹豫地加上,接着是信浓和虽然羞涩但重视表达情感的五虎退,家庭众多的粟田口就这样抱成了一圈,直到其中传出来不知道是谁的细微声音:“要、要压扁了……”这个大圈才缓缓散开。 正中间,【包丁】抹去最后一点眼泪,顶着张眼眶通红的脸,对兄弟们露出笑容。 * 至此,似乎也能算作一个美好的故事。 迎来了新的审神者,有了以群来算的兄弟们,这样在本丸生活下去,已经是以前无法设想的。哪怕追溯到前生身为人类的时期,那个平凡普通的少女也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生活在这样轻松的世界里,将刀刃染血视作本能。就像曾经猛然站起后脑中的眩晕和泛黑斑点,让人生出虚幻之感……然而面对池水映出的这张稚嫩脸庞时,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已经是完全的【包丁藤四郎】,大概碎刀时还会回到本灵那里去吧。 ——不能承认。 冥冥中,有什么这样隐忧着。 现在还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包丁】对于失去的人类身份,还没有意识到后者是被“夺走”的。只有某天他面对镜子,茫然地回忆曾经自己的面容,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时,他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着一点——书写命运的拙劣作者,或许会为这个故事落下一个如此浑浑噩噩的结局。 如今摆在面前的一大难题,说起来简单到让人发笑,但实实在在让【包丁】骑虎难下。 审神者未归时每晚要出门巡逻的半周,【包丁】基本在刀剑都吃完下桌之后才抵达大广间,就着饭喝碗味增汤,吃些剩下来不受欢迎的素菜。现下没了工作,也暂时没有出阵远征的必要,本丸便拾起了以前的规矩,即土豆为了联络大家感情而强制要求的定时大锅饭。 在时光中磨练出来的厨艺自然没得说,吵吵嚷嚷的氛围也让本丸显得更加热闹,这大概也是世家出生的土豆为了弥补童年做出的努力,毕竟不论谁看着这群更似家人的刀剑男士活力满满地打闹着,都会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 而【包丁】在那之前路过厨房,被今天当番的信浓抓来试菜。 审神者土豆大人偏爱中华料理,本丸里的伙食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123|134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向家常菜转变。昨天压切长谷部出门买了食材回来,其中便有分量十足的猪肉和鸡肉,当然全部存放在冰箱,也因此遮过了【包丁】的耳目。信浓今天照着食谱做了红烧肉,用上了本丸那口饱经风霜的锅和新兵上阵的煤气灶,油烟和饭菜香味止不住地从厨房里往外溢。 红烧肉还待在锅里,粘稠的酱汁咕噜咕噜地冒着棕红色的泡泡,而肉的边缘正沸腾着、翻涌着,其上的粉末调料也随之溶解,晕开片不显眼的颜色。这是一锅看着色泽鲜艳的红烧肉,如果放在前世,【包丁】大概会兴致冲冲地第一个动筷品尝吧。 不过放在【包丁】被狐鬼捏在手里玩了大半年之后急需心理修复的现在…… 至少信浓背后那个扶着他勺子往这边送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包丁】因为太恐惧而产生的幻觉对吧……? 信浓只觉得【包丁】的面色有些异样的苍白,他将其归咎于受伤时的失血过多。棕发短刀面对他的试吃邀请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手来握住了勺子。近距离才发现,他的手和眼瞳正不自然地轻微抖动着,而前者在二人双手相触时停了下来,转变为极致的稳定。 【包丁】藏在身后的右手手指猛得一蜷。 信浓松开勺子的那一刻,他也同样不着痕迹地松下了力气,但勺子并没有从手中掉落,而是稳稳地被握在手里——被缓缓穿过信浓的身体飘过来的那个女人捏着。她比起曾经更加冰凉细腻的手指搭在【包丁】小一些的手指上,轻轻用力,便轻松拿稳了那一勺肉。 不是幻觉。 他碰到了。 那个从始至终一直徘徊在他身边的虚影——自曾经的本丸被清缴部攻破,天狗将他救下开始,于每一处飘荡的幽灵。躺在修复室时她倚靠着池子,在淹没他伤口的水面上搅出一圈圈波纹;在潮湿又黑暗的森林里她躺在血泊旁边,百无聊赖地拨弄自己绸缎一般的黑色长发;【包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视这个被认为是幻觉的幽灵,慢慢向后退去,退出了厨房和走廊。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朝向天守阁的方向,期间绝不回头。 即使如此,他也能通过感受那股如附骨之蛆的阴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逼近。一路上望向四周休息的刀剑,也很少有人作出反应,大概是看不见吧。 面上还维持着冷静,但实际上已经思维宕机的【包丁】在背后气息的驱赶下极速奔跑着。此时此人心里正响着比遭受溯行军偷袭更惨烈的呼声,自变成刀剑男士一来的唯一一次。 【包丁】:有鬼啊——!!!!!!! 25.第八章 接下来的场合是经典的你追我逃。 【包丁】百分之百发挥出了满级极短最高的敏捷属性,在目力不好的刀剑眼里就像是一片模糊的影子飘了过去。然而和鬼讲物理有些不符合世界观,如果【包丁】能够停下来好好观察一下背后的幽灵,他很快就会发现幽灵自最开始的主动追踪之后便不再行动,转变成了不知被什么东西拽动的样子。再深入思考,真相显而易见:幽灵被限制不能离开【包丁】身边,现在只是被吓得失去思考能力的【包丁】拽着跑而已。不过,从女人脸上的笑容来看,她大概乐在其中。 【包丁】闷着头狂奔,止步在天守阁前。上一秒他顾不得敲门粗暴地将木门拉开,下一秒幽灵便抓住机会欺身上来,熟练地把【包丁】的后颈捏在手里。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后者瞬间在幽灵手里僵硬成了一块木板,被轻轻松松提了起来,在阁内看不见幽灵的人和刀眼里,就像是【包丁】无缘无故漂浮在了空中。 天守阁里,土豆正和巴形薙刀一前一后坐着,面前桌案堆着些杂乱的纸笔,二人捧着茶说着什么,正处于休息时间,然而二者脸上都没有笑意,大概是在聊些不算轻松的话题。几乎是【包丁】的手刚触碰到天守阁的木门,土豆便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话语,望向了门外,正好和【包丁】对上视线。 无需出言示警,身经百战的巴形薙刀执起本体刀护在了审神者身前。而土豆则是凭空勾勒出一条纹路,浑身灵力瞬间爆发,隐匿在黑暗处连接了整个屋子的符咒和丝线阵法显出莹莹的光泽。刹那间,幽灵的身影就暴露在灵力的检测中,随即被后者迅速缠绕束缚在原地。 幽灵不闪不避,带着好奇打量整屋子的阵法结构。一道内敛至极的刀光闪过,在女人的灵体上刺出极深的伤口,力度足以将其一分为二。然而如此凌厉的攻击只在幽灵身躯上荡开一圈波纹,赶来的信浓藤四郎表情一变,来不及收起刀势,一头撞在了幽灵身上——他穿了过去。 短刀极快地翻滚起身,同样护在了审神者的身前,担忧的目光落在【包丁】身上。后者此时像一只被捏着后颈拎起来的猫,猫猫发卡被甩了下来,于是刘海落下,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如绸缎般的披肩黑发、赤红的眼眸、苍白如纸的肤色,【狐鬼】脸上是模糊不清的笑容,与单手扶着桌子脊背挺直的土豆对视。 率先开口的是土豆,她脸上的表情很友好,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其中隐藏的皮笑肉不笑:“您远道而来,我们本丸倒是有失待客之道。” “土豆大人说笑了,”狐鬼开口,声音轻得像一股随时会被吹散的风,却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我与土豆大人也不是一面之缘,得知我的通缉由您接手,真是让我感到荣幸。” “啊、还有——我家的包丁,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真是惭愧,这里我替包丁向您道歉啦。”听到自己被提及,【包丁】微弱地动了两下,手指悄无声息地触碰别在腰侧的本体。幽灵似乎察觉到了【包丁】的小动作,捏着他后颈的手用力了不少。 土豆额上暴起青筋,面上笑容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不劳您费心,包丁现在认我为主,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她的目光在【包丁】身上一晃,“不论您有何诉求,请先将我的刀还回来如何?我想您身为幽灵,大概也没有使用刀剑的需求了吧?” 两人明明针锋相对,却还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出口的话句句都绵里藏针,暗地里打着机锋。 ——直到审神者叩响突袭的信号。 攻击在狐鬼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后者大概已经失去了痛觉,不然不会在自己的肢体被斩落时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从阴暗处悄无声息现身的髭切利落地将狐鬼的手臂一刀斩下,在那一部分消散时把【包丁】拎了回来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 “干得不错,髭切。”土豆像是炫耀般夸奖了一句。 “嘛,毕竟是家主大人的请求,我也不想辜负我的‘鬼切’之名啊。”髭切善解人意地说道,将手里的【包丁】放下,“现在看来,我的技艺还没有生疏嘛。” 人质已经解救成功,之前被隐秘召唤过来的刀剑男士们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身形。首先是同为源氏刀的膝丸走出来站在自家兄长身边,其次是以斩鬼闻名的笑面青江,另两位是供奉在神社的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其他和驱鬼斩妖有关的刀剑也尽数到场。而粟田口的刀剑虽然没有这些逸闻,但也以短刀的身躯守在审神者的身边。 毛利藤四郎趁着狐鬼还留心自己的手臂时,悄悄把【包丁】拽回短刀群里。 在现下敌人已经完全落入手心的情况下,土豆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她向来最怨恨别人用自己亲近的人做要挟。在土豆的示意下,刀剑们默契地将狐鬼围了起来,准备为其加上灵力制成的镣铐。她自己则转身招呼【包丁】,想要从他的口中弄清楚事件始末。 然而刀剑男士去触碰狐鬼的手却扑了个空。 在所有刀剑惊诧的目光下,狐鬼轻盈地摆脱了缠在她身上的灵力——完成这一动作的她身影更加淡薄了。她毫不顾忌地从挡在面前的刀剑男士身体里面穿过,飘着婉转地转了一圈,在瞬间便从人群里找到了【包丁】的所在处。迎着【包丁】望过来、如初一般沉重又迷惘的红棕色眸子,她脸上绽开笑意,像是拿准主意了一样追了上来,径直穿过他身前的土豆,一头没入了【包丁】的身体里,随即融化般消失不见。 像是有火炮在【包丁】脑中炸开,他来不及出声便栽倒在地。土豆下意识去扶,却被髭切一胳膊拎到了离【包丁】超远距离的地方,被他护在身后。原本聚拢在一起的刀剑男士迅速散开,又以土豆为中心将其保护住,留下情况不明的【包丁】勉强扶着桌子,身上缓缓升腾起属于暗堕的紫黑气息。 不知外界的情形如何在瞬间逆转,【包丁】似乎是被狐鬼的幽灵入侵了脑海,意识被拽着向那碎片的深处去了。 掠过属于【包丁】的记忆,他甚至在其中看见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的故事,不过都模糊不清。与想要驻足于此的【包丁】不同,那只剩下一缕力气的狐鬼对此没有丝毫好奇,剩下的任务只有带着棕发短刀到这碎片所蕴含的信息那里去。 【包丁】也跟着。他对狐鬼的感情实在是复杂,属于恨又恨不彻底,爱又爱不起来,也不知道狐鬼这样执着于他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身为人类?但【包丁】获救时已经将曾经的所有物全部交给了狐鬼,现在连狐之助都比他更有人味儿。要说是冲着土豆来的,也没见狐鬼路过她时有什么停顿。 周围的世界逐渐向深红色转变,有一片记忆打着转儿从【包丁】旁边飘过去了。在他好奇地向那片碎片投去目光时,狐鬼松开了他的手。 至此,这片偌大的世界只剩下【包丁】一个人。 【包丁】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为狐鬼的离开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不太相信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真的死了,总觉得她哪天又会哪里阴魂不散地蹦出来。将这些想法放在一边,他开始打量身边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这些便是狐鬼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他带着隐隐的好奇和兴奋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了一片颜色浅淡的碎片。 ——巨大的吸力瞬间将他抓进了记忆的漩涡。这些碎片一开始就没有让【包丁】安心掌握主导权的想法,它们彼此混合,大概是抱着让【包丁】能看到多少是多少的游戏心态。知道自己又被狐鬼捉弄了一次的【包丁】总感觉自己又听到了那个女人掩在衣袖下的笑声。 弄不清这些记忆的时间顺序,【包丁】只好将看见的信息全部记在脑海里。 他看见狐鬼的家族,看见还是孩童的狐鬼穿着宽大的浴衣在后山森林里漫步,那时她肩膀上已经有一只狐之助。狐鬼的童年是在作为家主继任者的培养中度过的,所有人都期待着她、鞭策着她、鼓励着她,却又在背地里谋划着利己的阴谋。似乎是进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一栋建筑频繁地出现,在时空里藏得很隐蔽,每次去都要费很多功夫,狐鬼在那里住了十年。遮住面目的大人在她身边匆匆走过,带着散不去的血腥味。 一处复杂的阵法在记忆里显现,被狐鬼记得很深,连带着【包丁】也记住了那上面清晰的纹路。画面一转,【包丁】精神一振,他终于见到了熟悉的建筑——时政。然而狐鬼和带着她来的沉默的人群似乎与时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666|134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敌。他们潜入时政,试图做到不被任何人发觉,手上却还是沾了血腥,最后来到时政最深处。那阵法在层层的保护下发着光。 带着狐鬼的那人向阵法伸出手,在触碰的那一刻,阵法在左下角晕染开一片红色的光芒,而在那个人的接触下,这红色的光芒还在逐渐扩大,每接触到新的纹路,就会将后者模糊、扭曲成非原意的符咒。 一道刀光闪过,利落地斩下为首之人的头颅。那一刀或许是给狐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记忆的画面被蒙上了一层猩红。水蓝发色的刀剑男士一身血淋淋的出阵服,执着刀在他们面前一站,实力强得几乎逼近本灵——这是记忆里狐鬼的想法。他听到身边的人惊呼:“怎么是你?”而那把刀不为所动,只在砍翻所有人之前露出困惑的表情。 狐鬼大概是在那把刀手里活下来了,因为往后的记忆里她换了个名字,装作是普通人一样蛰伏,直到那些人再度找到她。他们将所属的组织称为“天照”。 【包丁】在记忆里看见他自己。 那是狐鬼在天照里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之后的故事。有谁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摆满刀剑的储藏室,背后的墙壁上血色的阵法和时政深处的阵法有相似之处,但不过是拙劣的模仿。在所有刀剑中,狐鬼全部扫了一眼,最后拿起了【包丁】的刀剑本体。 “啊。话说,这把刀是菜刀对吧?”狐鬼笑着问她身边的人。 “是的。如果您想要这种类型的话,这边也有一把北谷菜切,同样也是……”那人连忙介绍道,却被狐鬼漫不经心地挥手打断了。她抛了抛手里的包丁藤四郎,面上露出戏谑的笑意:“我的任务,记得是[暴食],那么搭配一把菜刀再合适不过了……毕竟,一个人就算糊涂到什么地步,都不会把自己吃饭的家伙吃了,对吧?” 然后是他,他在天守阁被召唤出来了。现在看来,他那时的茫然无措已经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了,而狐鬼对此早有预料。【包丁】第一次见到狐鬼眼中的自己:经常只能看见发顶,柔软又天真可爱的小家伙。他看着她从最开始的平淡到逐渐产生食欲,到最后只是与他相见便口中生津,只能在背后默默咽口水。 熟悉的清剿部劝降口号,熟悉的血色,唯一不熟悉的是自己在痛苦中麻木的脸庞。【包丁】以为自己那时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毕竟都快痛死了,此时发现居然面上一丝波澜也无。天狗抱着他退出战场,而溯行军此时冲入战场,掩护着狐鬼离开。 是天照。她又回了天照。 在躲避追踪中她又去储藏室拿了一把刀,这回是上次被拒绝的那把北谷菜切。背后红色的阵法明明灭灭,寿命不长了。天照有一队人每五年都潜入时政修改一部分的阵法,今年他们带上了回归的狐鬼,然而在阵法前再次遇到不速之客。一把山姥切国广站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披风鼓起;队伍后面站着一把抱着刀的狮子王,血色的眼眸亮亮的。 前者说:此路不通。后者说:请各位绕道。 狐鬼可能是死去了。 她看着北谷菜切从破破烂烂的本体中显出身形,跌跌撞撞地逃向战场,看着他迎头撞上越级的溯行军,看见他倒在泼天的雨幕里,奄奄一息,然后看见那双熟悉的红棕色眼眸。【包丁】向她伸出手。 在五花敌短凌厉的攻击里,狐鬼的记忆却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那时的家主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去了什么地方,记不清了,但回忆起来大概是一座本丸。她和家主在本丸陈旧的木质地板上迈步,每走一步就听见地板的吱呀一声。那天晚上月亮很亮。转过拐角,她见到本丸的主人。那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正安稳地栖息在身侧熟睡的付丧神的怀抱里。见他们二人来了,那年轻人竖起食指在唇前,再挥手让他们过来。 年轻人和家主聊了很久,而年幼的狐鬼只在一旁安静地发呆,直到那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家主推了推狐鬼的肩膀,而她也规矩地行了礼,目光只敢落在那人衣角菊花金纹的族徽上。那年轻人失笑,摇了摇头,冰凉的手落在她的头顶,就像他的声音一样轻。 “藤原雅,是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他笑着说,“小雅……你想不想成为神明?” 26.第一章 * 【茶杯】派出一队打刀和太刀混杂的队伍出阵的时候,距离夜晚来临已经不足两小时。 她算好了时间,队里带的是难得体型正常、所以很早之前就肩负出阵任务的鸣狐,目前等级在本丸属于第一梯队,同时还有初始刀加州清光和紧随其后的大和守安定,队伍的安全得到保障。她还拜托队长鸣狐在回来时顺便去一趟万屋,带一条秋刀鱼回来煎着吃,作为加餐。 自检察官离开已经一月有余,期间被时政监管治疗的一期一振也回来看望过她们,对自己的隐瞒行为表达了诚挚的歉意。他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变化。时政对【茶杯】本丸的灵力异常也再度进行检查,连最初承载这本丸的时空碎片也检查过了,得出的结论与一期一振一致:无外在因素。再向内排查,剩下的唯一可能只有时政内部阵法的问题。当下时政里阵法造诣最深的部长在外出差未归,【茶杯】还需要再等待一会儿,不过她找到了能够使用灵力的方法:将灵力制作成简单的符咒,再由刀剑男士自主驱动使用。 【茶杯】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平静日子,然而,从最开始的灵力异常开始,就注定她的审神者生涯会如何跌宕起伏。在她埋身于文件里,期待着傍晚的秋刀鱼,而来自出阵的队伍的紧急通讯响了起来时,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通讯对面,加州清光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将镜头朝向草丛外。虚拟的电波在空气中一阵一阵地波动着,忠实地将画面转播过来。 一把黑发短刀正站在画面中央,低头擦拭着本体上留下的血迹和灰尘。他穿着粟田口的制服,左肩披挂半边肩甲,黑发在脑后束成低马尾,一簇长呆毛在空中随着风悠悠转了一圈,最后搭在其主人的头顶上。他身后隐隐悬着一个银白色如雾一般的身影,只能勉强看出人形。地上四处散落着被损坏后的溯行军刀剑,还有一把敌短被黑发短到用力踩在脚下,徒劳无功地向空中挥着刀。 好熟悉。 【茶杯】皱起眉头,对短刀的背影打量了许久,单从发型来看,像是将头发染黑的不动行光。在粟田口短刀里,黑发的只有两个,还都是短发,这位黑发短刀又是谁呢?——半晌,她突然一怔,从胁差里找到了符合的刀剑男士。 那短刀终于收拾好手中的物品,弯下腰轻描淡写地抹去敌短的生命,从灰烬上迈步下来。银白雾气在他身边转了一圈,明明看不见面部,却感觉视线正投向这个方向。镜头一阵摇晃,从加州清光换到了鸣狐手中。后者肩上的小狐狸压低了声音,对【茶杯】说话。早已发现他们的短刀也携着雾气扭头看过来。 “——主人殿下,那位短刀,应该本来是一把鲶尾藤四郎呀!” 对上短刀毫无感情的血色双眸的下一刻,通讯中断。【茶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右手往刀账上一拍,本丸里练度最高的极短队伍即刻出发,向上一队留下的坐标前行。 * 从那座本丸逃出来已经有一天了,我还是没能够解决双手上的手铐。 【骨喰】跟在我身后,正在好奇地四处飘荡。曾经我和他打趣说,如果人类能够飘着走就好了,现在反而是他先实现了这个目标。逃出来时,他耗费了太多灵力,现在身形都有点模糊。仗着身边没有刀剑和活人,他大崩人设地只凝聚一个头出来,剩下的全部散成雾气,颜色也浅淡很多,方便我们在树林里遮掩身形。 ……总之,逃到这里,就不用再担心那群疯狂的实验人员了。这场荒谬的cos穿,究竟何时才能落下帷幕?如果现在有观众正在观看我和【骨喰】的逃命之旅,难道她不会觉得无趣吗? 算上出cos的那一天,我和【骨喰】已经在这个见鬼的世界里生存了半年。 没有私设,没有黑化,没有战损。我和【骨喰】出的是标准的刀剑男士,还参与了团建活动,和其他十几位刀剑coser快乐地度过了一整天,期间玩梗、拍小视频、分享精神食粮之类。在临近傍晚,活动结束时,我和【骨喰】与他人道别,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我们穿越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传说中的逢魔之时。 ……之后的事,不太方便讲述。可能因为是coser的原因,我们和这个世界像是隔了一层薄膜,痛感也降低了很多,经历了一系列事情,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骨喰】这个乐子人变成了我的背后灵。比起我对活着回家的渴望,她倒对这次冒险表现出了十万分的兴趣,为此还在人前维持着骨喰藤四郎的刃设。我在穿越过来后的一个月已经彻底摆烂,选择本色出演,不知为何完全没有被拆穿。 一定能够回家的,我一直这样想着,【骨喰】也安慰我。 走入溯行军包围圈时,我正在啃那群实验人员新搞出来的食用型刀装。金色刀装握在手里像极了水袋,摇晃起来还能听见水声。含在嘴里咬破最外层的糖膜,蕴含着灵力的糖浆便涌出来,被一口咽下,随即在身体外展开一层隐隐能看见的坚硬外壳。 “有敌人来了。”【骨喰】在几米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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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胡乱地想着,身体已经冲入了战场。只要熟悉了溯行军的攻击,像我这样走神着接下每一击也不在话下。眼前不断闪过兵刃相交的刀光,手铐限制着我的重心,无法抓住抵御攻击的瞬间向前将溯行军一击毙命,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背后!”【骨喰】用灵力将刚刚被砍碎的刀装缝补。我发力别开面前的打刀,像流水般矮身压低重心,于一片日落的昏暗里捕捉到那一记刀光,双手迎上。 “砰!” ——这是我的双手撞在一起的声音。 敌打以极大的蛮力砍断了连在我双手间的镣铐,力气大到让我的双手在反作用力下撞在一起,即使有痛觉隔离也疼得要命,放在人类身上大概腕骨都要被撞碎,但我的双手得到了自由。 今剑的刀术很轻灵,就像真的有一双翅膀一样,随着风的缝隙切进去。我踮脚向后跃出攻击范围,足下用力,谋求拥抱般钻进敌打的怀抱,一刀捅穿它枯瘦的腹部,任由它瞬间化作灰烬熄灭在我的手臂上。其他的溯行军也用同样的方法极快解决,只剩下一把敌短时,【骨喰】按住我的肩膀,低声说:“有人来了。” 我极轻地嗯了一声,将差点杀掉的敌短踩在脚下,试图拽开手腕上的镣铐,无果。【骨喰】把头也散成烟雾,安静地在我身边飘着。举起手中的短刀,被简单擦拭过的雪亮刀面映出一双鲜红色的眼眸。 该正式登上舞台了。 27.第二章 【骨喰】比我更想见到刀剑男士。他迅速凝出一具若隐若现的躯体,朝那队看起来是误入的出阵队伍扑去,期间还不动声色地断掉了正在联络的通讯器。随着他飘远,包裹在我身体外、维持着我呼吸的灵力团也逐渐拉长,让我不得不快步跟上,在他身后迎上这队刀剑男士。 落地还没站稳,我便看见【骨喰】一头扎进鸣狐的怀里,又因为冲撞力在一脸茫然的打刀身边散成一团雾。 “呜呜呜呜鸣狐哇小叔叔我好想你呜呜……”【骨喰】在仅有我能听见的灵力环境中哭诉。 我汗颜,从【骨喰】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此人在内心大喊大叫。穿越前,我算云玩家,【骨喰】是个忠实且专一游戏骨灰粉,肝得令人震撼。 “骨喰,还有鲶尾?”鸣狐肩膀上那只狐狸大叫,“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白发打刀也难得开口:“……鲶尾?” 我听懂了,但可惜,我是个哑巴日语使用者,无法做出回应。【骨喰】在各个番剧里学到的日语,也无法摘出一句来回答。我僵硬地待在鸣狐面前,不知道该对这个游戏里的亲戚作何反应。 【骨喰】在鸣狐旁边转了一圈,抒发完激动之情之后飞了回来(她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这股乐子心态也让我敬佩),落在我身边。 “接下来该——”我用中文低声问【骨喰】,却猝不及防感到身后一股巨力袭来,把我推得一个趔趄,往前摔去。刚想伸出手支撑自己,一双手便将我牢牢扶住,紧接着柔软的触感从我的肩膀一晃而过。 抬起头,我看见鸣狐的脸庞。小狐狸灵巧地跃到我的肩膀上,从后颈绕到另一边,在视野右边露出关切的狐脸:“呀呀、怎么了怎么了?” ……【骨喰】,你个混蛋……! 我默默地把自己拔了起来站稳。鸣狐扶着我的肩膀,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狐狸也一直站在我肩膀上,一刀一狐成包围之势,看着像是绝不放手的样子。他们或许判断我在两人之间占主导地位,但事实是,我才是依附着【骨喰】生存的那个。 “鲶尾!带着骨喰和我们回本丸吧!主人殿下会帮助你们的!”狐狸劝道。鸣狐点点头。 其他刀剑男士不知何时已经纷纷从草丛里露出头,但都善解人意地将沟通的舞台留给我和鸣狐。【骨喰】又转了个圈,她自从变成雾之后就闲不下来,现在大概是在催促我做出决定。 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 我刚点头,突然被从身后猛得一捞,被塞进一个怀抱里:“呜哇——!”和、和泉守兼定? 黑发打刀看起来本想将我扛到肩膀上,最后选择了一个比较温柔的抱法。此时我才发现自己腿上不知何时被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正向外渗血。 因为【骨喰】在我身后,我才放松对背后的警惕,因此毫无察觉地让和泉守兼定接近抱起,被吓了一跳。我似乎能看见她隐藏在那副扑克脸下方的窃笑,于是在心上的本子再狠狠记了【骨喰】一笔。 其他的刀剑男士见我待在和泉守兼定怀中,做出一副安静的姿态,也围过来,叽里咕噜地开始说些什么,语速一快就让人没法听懂。我支着耳朵,努力分辨他们说的话,脸上维持着不动声色,因为他们说话时尝尝把目光投过来,确认了我的表情之后再继续说,又或者是向我点一点头,把半个身子侧向这边,表达出他们的亲近。 听他们边走边聊了一会儿,鸣狐走过来,从我手里取走了我的本体刀,期间一直保持着与我的视线接触,以这种方式来安抚我。不知道我在他们眼中是什么形象,我猜想他们聊天时大概也说到了这方面,我的不做声大概是默认,便很平静地将本体交出去了。 鸣狐没有反应,反而是一边的加州清光用一种看不懂的目光望了我一眼,又扭头和旁边的大和守安定说起什么。怎么了,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带着些许茫然和沮丧,我扭头看了【骨喰】一眼,发现他虽然冰着张脸,却一眼看上去十分幸福,在鸣狐身边飘来飘去。 我往和泉守兼定怀里拱了拱,把他胸前的布料拽下来一些遮住半张脸。黑发打刀很爽朗地把我抱紧了一些,见我有些困倦的样子,还帮我取下了脑后的发绳。 在这样安定又温暖的气息下,我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心,似乎周围的谈话声也渐渐淡去。 我闭上了眼睛。 * “你也说不了话吗?” 【茶杯】坐在桌椅后面,有些苦恼地挠挠脸颊。 一团银白色的烟雾在她面前凝成人影,同样跪坐着。【鲶尾】被放在他身边,枕着枕头,呼吸平稳地蜷着睡觉。本丸里变成胁差的药研在为前者做伤口的包扎。药水淋在伤口上,带来有些尖锐的疼痛,而承受的【鲶尾】似乎习以为常,还沉浸在睡梦中。 虽然在通讯器中已经确认了这对胁差双子的状态不对劲,但【茶杯】还是想着先救回来再说……她向时政打了紧急报告,得到的回复是非常简洁的两个字“稍等。”这个“等”是要等多久啊?【茶杯】陷入犹豫中,半晌,她一拍桌子,决定先将双子留在自己的本丸里。 “药研,我记得鲶尾他俩是早上远征回来的吧?你麻烦他们先住到粟田口旁边的部屋里。”她嘱咐完药研,扭头来对【骨喰】说,“在时政派人来之前,你和鲶尾先和我本丸的双子住在一起,好吗?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骨喰说。” 如果是同一把刀的话,即使无法说话,沟通起来应该也比较容易理解对方的意思。 【骨喰】默默点头。旁边的药研轻轻一用力,将【鲶尾】抱在怀里,向前者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走。【骨喰】咻得一声散开自己双腿的烟雾,腾空而起,飘到药研另一侧的肩膀上,栖息在那里。 药研顿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带着一人一雾走了。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一边的近侍烛台切光忠挪上前来,给【茶杯】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主人,您有注意到吗?那位【骨喰】君,其实听不懂您说的话呢。” 迎着【茶杯】骤然惊恐起来的目光,他在茶杯里倒下茶水,“与其说听不懂,可能说‘听不清’或‘听不见’更为贴切呀。” “也就是说……”【茶杯】想起来之前刀剑的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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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收回目光,继续看手中的书,反而是鹤丸凑了过来,认真端详他取下了绷带、正在治疗中的眼睛:“这个阵法看起来好复杂,原来你眼睛上面的问题这么严重么?” “我相信我的检测报告已经经您过目了吧。”【一期】淡淡地回答,但还是抬起脸,不动声色地让鹤丸看得更清楚些,满足后者的好奇心。 “我可没有那么高的权限哦?”鹤丸笑着说,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压了压【一期】头顶翘起的杂发,然后缩回身子。迎着【一期】震动中写着“您在做什么”控诉之意的瞳孔,他一甩肩甲:“嘛,像我这样散装的刀剑男士,在时政只能充其量算个跑腿的哟。” 【一期】:“……您以为我会信吗?”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一期】几乎要叹气了:“您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呢?”他另一只眼睛已经变回了明亮的蜜色,忽略半边将伤疤盖住的黑色符咒之外与正常刀剑男士无异,“如您所见,我只不过是一把逃逸的暗堕刀,现在也被时政关押监护……” 在我身上已经不需要浪费时间了。他话中的潜台词。 “嗯—嗯,”鹤丸摆摆手,“难道在【一期】心里,我的友好都是别有企图吗?”他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 “……” “探视时间到了!鹤丸,你该出来了!”外面的工作人员敲门。 “好伤心。” “请不要伤心——不,请不要开玩笑了,快去执行任务吧。” 28.第三章 药研替今天的厨师端过食物之后来到来客的房间,有些惊讶地发现【鲶尾】还没有醒来,一边的【骨喰】也跟着入睡了。 本丸里的鲶尾和骨喰跟在他身后踏入房间,一眼就看见了睡成连体婴的两人。【鲶尾】比之前蜷缩得更紧,还戴着断掉镣铐的双手下意识靠在左脚脚腕旁边,怀里抱着短刀;【骨喰】化出半个人形,额头贴着【鲶尾】,洁白到虚无的眼睫微微颤动,在呼吸间躯体也不同程度地透明起来。她腰部以下的部分全部散成了烟雾,覆盖在【鲶尾】的身上,随着呼吸淡淡涌动着,像是将后者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鲶尾知道,自己的睡姿绝对不像这样谨慎小心。他睡觉最喜欢踢被子,然后缠到自己兄弟身上去,像条锲而不舍的八爪鱼。骨喰为了不被自己压得做噩梦,则会选择背对着他睡。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和任何一对人类兄弟一样。而面前的【骨喰】和【鲶尾】,毫不夸张地说,像是时刻面临着一条轰鸣的河流,互相搀扶着生存,在湍急的水流中紧紧依靠在一起,生怕一松手,另一人就会立刻消失在面前。 比起第一眼看向【骨喰】的鲶尾,在之后跟着走进来的骨喰先一步行动了。他走上前,半跪着去查看【鲶尾】手上的镣铐。他没有在镣铐上感受到灵力的气息,它似乎只是凡铁,因此才会被轻易斩断,不过它在【鲶尾】手腕上紧密地围着,在将皮肤磨破之外,还为其增添了一份沉甸甸的份量。 骨喰轻轻握柱【鲶尾】的手,试图将她从习惯性蜷缩的睡姿里拉出来。在他将【鲶尾】的手抬到有半米的距离时,黑发短刀在睡梦中狠狠皱了一下眉,手臂的肌肉迅速绷紧,然后睁开了眼睛。 与鲶尾不同,她有一双血色的眼睛。 看清了面前人的脸庞,【鲶尾】警惕的神色很快松懈下来。【骨喰】也敏锐地醒了过来,还没探头往这边看,先和鲶尾对上了眼神。 “……”注视着鲶尾一双黑色的眼睛,【骨喰】茫然了一瞬,下意识凝聚出手去触碰鲶尾,在毫无实感地穿过后者的躯体时才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手。 不过在鲶尾对自家兄弟多年了解来看,【骨喰】分明已对他放下戒备,脸上的表情软化了很多。 刚刚是把他认成【鲶尾】了吧? 仅仅是一个对视,鲶尾便感受到了【骨喰】那一瞬间信以为真的反应——如果说现在还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经历过的一切不过是【骨喰】的一个梦,一个荒谬至极的梦…… “□□□,□□?”若无其事地收回与骨喰对视的目光,【鲶尾】支起身,对【骨喰】说了句另外二人听不懂的话语,似乎是另一门语言。 【骨喰】朝着【鲶尾】点点头,不知道二人之间交流了什么。随着【鲶尾】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目光也落了过来,不太标准的日语从她口中说出来:“你们好,请多关照。” 她咬字有股奇怪的韵味,声音也朦朦胧胧的。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想要弄清楚他们二人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是要徐徐图之。鲶尾和骨喰默契地退开到友好的社交距离,但彼此的目光还是直勾勾地盯在对面身上,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或许是因为【鲶尾】和【骨喰】表现出来的感觉除了几次波动之外都平淡如水,让他们难以升起其他的情绪。 两刃都能感受到对面打量的目光。【鲶尾】看着他们,用一种欣慰又疲惫的目光。这种神情很少出现在这把刀脸上,况且明明是同样的存在,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 ——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眼中,自己和骨喰是曾经的倒影吧。他们是在透过我们看自己的过去啊。鲶尾意识到这一点。 不知为何变成短刀的【鲶尾】,连实体都不复存在、无法再履行刀剑本身的义务上阵杀敌的【骨喰】……他们尽管就这样平静地存在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却必然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而【鲶尾】手上的手铐,蜷缩又不自然的睡姿,只不过是那些过去在他身上落下的烙印罢了,但比刻在刀刃上的划痕还令人伤心。 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情绪却显而易见地耷拉下去。身边的骨喰看了他一眼,很快明白他在别扭什么,也不作声,而是看向【鲶尾】的方向。他刚刚才明白过来,【鲶尾】那样的睡姿大概是因为长期将双手和脚腕拷在一起形成的。 骨喰感受到心底里燃起淡淡的火,烧得人心肝肺都烫,烟气一路打着卷呛到咽喉。他的兄弟,那个总是扬着笑容、大大咧咧的鲶尾,连晚上睡觉都要张开四肢,踹四五回被子的鲶尾…… 他突然觉得那对镣铐碍眼极了。 他要斩断它。 鲶尾虽然常常吐槽骨喰对外面无表情,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走路还没有声音,像幽灵又像木头,但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真会有个幽灵【骨喰】出现在他面前。 就像人类富有丰富的想象力,总是会幻想自己进入不同的身份里进行冒险,但会有人觉得它可能成真吗?当你幻想自己变成了一只可爱的猫,你会想到有一天醒来的时候自己真的变成了猫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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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鲶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往榻榻米上一倒。【骨喰】则毫不客气地化成雾气往他身上一铺。语言不通又时刻警惕,两人虽然刚睡醒,却又困了,干脆睡个回笼觉。不太想说话,便安静地入睡。 在拐角,黑发胁差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如果不是他转变刀种之后因为不适应而出现幻觉,那他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他提了一句大将的灵力性质时,【骨喰】飘在他后面,在【鲶尾】的视线死角处,轻轻往他的背上画了一个×。 ‘不要相信他。’【骨喰】用指尖留下这样模糊的讯息,‘不要相信【鲶尾】。’ 29.第四章 虽然知道这个暂时收留我们的本丸身为正常本丸,向时政靠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但时政工作人员来的速度之快超乎我们两个的预料。 时政派来一把鹤丸国永,穿着黑西装,连肩甲和防具都没有带,该说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对我们太过放心呢……另一方面说,他身上说不定带着能够瞬间制服我们二人的新型武器,因此才如此轻松自然也说不定。至于他自我介绍的什么“清缴部”,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像时政这样有深远历史的古老机构,要起名字也应该是什么来自古籍里的名字吧,看来对新鲜血液的吸入已经影响到了高层,甚至到了年轻人呼风唤雨的程度吗。我如是猜测道。 不过再怎么龟缩在房间里胡乱思考,最终还是要打起精神带上假面、用万般小心的姿态面对同样身经百战的鹤丸国永。即使身为同一物种的刀剑男士,鹤丸国永也毫无疑问是时政的一员,绝对不能对他放下戒心,反而要比平时更加严谨地对待才行。 “想了这么多,实际上绝对无法暴露出去的只有那一点吧。”【骨喰】吐槽道,“如果实在担心的话,让我去应对也不是不行。” “不了,”我心动一瞬间,然后拒绝了,“让你拿比我还半吊子的日语去应对鹤丸国永,就是比懈怠更懈怠的重罪……况且你这家伙,绝对是想近距离欣赏鹤丸国永吧?” “诶嘿。”【骨喰】露出与人设不符的智慧眼神,然后退到我身后去了。 很快,就到了我需要拿出全部勇气的时候。天守阁里,我和鹤丸国永面对面,在桌子旁正襟危坐。审神者茶杯坐在另一个角落,桌上还放着一个放出投影的通讯器,黑屏里也不知道闪过的是谁的影子,无法判断是谁在旁听着——连人数也无法判断,真是令人心慌!就这样,我们将桌子每一处都坐满了。 加油啊,【鲶尾】!我为自己打气。在天照里面,与实际掌权人面对的时候,我不是能够使劲浑身解数、在咬牙吞下苦楚的同时将对方驱逐出去吗?还是说,这是一种对“君子欺之以方”的愧疚? 在紧张到极致时,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描绘的是我和【骨喰】蓄谋已久后,在看守人员面前像鸟一样越过控制那处囚笼的阵法,瞬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色。在曾经看来灰暗阴森的恐怖森林,此刻因为蕴含着名为自由的光辉而显得如此璀璨。与身后那些天照的人震惊又暴怒的眼神结合在一起,像是调好的上好颜料一样,绘出一副奔向天空与远方的画作,真是让人从心底感到畅快!能够走到现在,与目的地只有伸出手的距离不是吗? 在问话开始前,我抢先一步。 “事先说好,”我竖起食指,“我不怎么听得懂日语,所以可以用尽量简单的语句和缓慢的语速和我对话吗?” 要是能用英语就好了,我的英语倒还不错……话说,现在说有人教会了我英语还有机会吗?能挤出这一段话,还得多亏今剑他们,在五十音之后每天都按着我们背日语单词。 要把主动权抓在手里。我想。 “那么,你们想问什么呢?” 【鲶尾】的话语模糊不清,用的词句也很简单,和刚学习日语的儿童差不多,和他传达的意思完全相符。在在场三方都看不到的黑屏对面,坐了整整一队的时政工作人员,其中胸前夹着一张“分析组”工牌的人正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同时头也不抬地为身边的人实时解释主要注意的相关疑点。 语言用现代化的术语来解释,相当于刀剑付丧神的出厂设置,从本灵就延续下来的基本技能。语言错乱这种事在近些年发生的越来越多,检查过后发现都是锻刀池连接的本部阵法出现了些许偏移,之前的老古董判定是使用太久产生的自然现象,不过这群给出诊断的不靠谱老家伙很快就被部长上任三把火搞了下去,要求重新调查。 和运用不知多久的阵法谈年久失修,搞笑呢? 像【鲶尾】这样的情况,可以先下定一个基础判断:锻刀使用的阵法有问题。然而每一把出场设置出差错的刀剑在如今的修正后,在锻出的那一刻便会在时政发出警报,由专人前去查看(茶杯的本丸更是熟客)。这两把刀要么是近年使用非时政的阵法锻造的,要么是锻造于那场大清洗之前,才会没有被时政检测到。 “嘛嘛,别这么紧张呀。”鹤丸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水一口饮尽,然后又倒了一杯,“不喝吗?” 主导权、主导权、主导权……什么啊这不是被轻易抢走了吗!现在不喝茶又显得我在犟脾气,真是老谋深算。我端起茶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便放下,除了苦味什么也没尝到。 好了,现在已经展现出我的诚意了,不如说在最开始我安心睡在和泉守兼定怀里时,已经把珍贵的信任交付了出去。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的名字是?”鹤丸国永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用一股似乎是故意搞怪的正经腔调开始从最正常的问题询问。那种拖慢的语气放在其他正经刀剑上,都可以看作是为了照顾我做出的举措,但鹤丸国永就有这种将一切都展现为喜剧的魅力,这或许是这把刀剑的出厂设置…… 在回答的时候,我可能是紧张过头,竟然还不由自主地挤出了多余的思绪来想这些与主题完全无关的东西:“【鲶尾藤四郎】。” “你的年龄是?”下一个问题。 “……这个,有必要问吗?”我缓缓提出疑问,“年份这种、我记不清楚。” 拿这个问题去问任何一把没有修行过的鲶尾藤四郎,也没有哪一把能够回答吧!难道说,用这个来筛选出那些能够说出来的冒牌货?哪个冒牌货会去准备这种东西! 鹤丸在本子上刷刷写了几笔,又抬起头来:“你的性别是?” “………………”我迟疑了一下,“女。” 从心理认同来看,是女性。目前从身体状况来看,也是女性。 大概是先前从审神者茶杯那里了解过详情,鹤丸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额外的情绪,黑屏也什么都没有,可能是开了静音。在这样的氛围里,我的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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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也听不懂别人说的话,连名字都是【骨喰】告诉我的。” 在假发毫无光泽的枯死发梢转变为顺滑的真发时,她才真切地明白所谓“付丧神”所散发的“神性”这种东西的存在,即使对方皮下是自家发小,也无法抵消面上流露出来的那股轻灵,像漂浮在天地之间的一阵风。任何想要将风攥在手中的人,做的都是无用功。 【骨喰】握住她的手,然后认真地说:“【鲶尾】,完蛋了,我不会日语。” 我无语:“我也不会啊。” 与【骨喰】认知的游戏完全不同的本丸……那时我们真的以为那样大小的庭院就是本丸的全部,直到见到与审神者完全不同的“观察者”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骨喰】倒是很轻松,对我说:“不过是我们俩组队刷暗堕副本吗嘛,别担心!” ……到头来先出事的反而是这个信心满满的家伙。 30.第五章 “结束了吗?”【骨喰】问她。 表面来看,【鲶尾】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愉快,也算不上阴云密布,用中性词来形容,大概是掺杂着冷漠和茫然的平淡面容。 “要死了。”【鲶尾】半晌才注意到飘在身边的【骨喰】,憋出来这样一句话。她也没问【骨喰】在隔壁遇见了什么,只是麻木地牵着【骨喰】向另一边的拐角走去。 一离开能够被看到的视线范围,她便像一摊泥一样顺滑地沿着墙软了下去,成了摊在木走廊上的一摊泥。【骨喰】思考了一会儿,很快明白【鲶尾】为何如此颓唐:若是她被关进一个超越自身水平的英语考场,要求和一群说着流利英语的考官对话,还不能暴露自己口音超级蹩脚的事实,现在的状态估计会比【鲶尾】更上一层。 不过【骨喰】常用的发疯方式是尖叫,在这个本丸大概也吵不到什么人,只有【鲶尾】会遭受魔音贯耳的痛苦。 “你辛苦了。”她难得发自内心地说。 “……”【鲶尾】深呼吸,平息了情绪后半支起身来,“我说了我们之前的事情,因为估计瞒不过去,所以我挑着真实的部分说了,应该不会露馅……”她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我也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了。” 她有这个毛病,过度紧张之后相关的记忆会变得模糊。 “没关系。”【骨喰】把白雾幻化出来的手按在她头上,“毕竟你是我的一部分嘛。” 【鲶尾】笑出声来:“喂,别仗着没人听得懂中文就口出暴言呀、这个部分我隐约有点印象,应该是告诉他们了?”——我们身为一体。 天照没有大批量制造根兵糖的技术,在时政单方面对此进行封锁之后,为了让作为实验体的刀剑尽快提升练度,以躺上手术台。他们采用的方式简单又粗暴。 战斗,永无止境的战斗。 锻造出来一周左右,她们被带到了训练场。负责人记录下她们的信息,说了句:“这次只是改造了性别吗?”身后路过的负责人笑了笑:“因为想验证一下会不会提升融合度来着,训练拜托你了,50批次只有她们俩个成功。” “下去吧。” 钢铁闸门打开,面前是空旷到看不见边界的世界,光源从头顶打下,视线之外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但能够感受到,有无数压低的呼吸声隐藏于其中。 从今剑那里学来的三脚猫刀术在战斗中进化成专属于她的招式。在她背后,【骨喰】更加游刃有余一些,将那些从不设防角落刺进来的攻击尽数挡回。【鲶尾】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活下来一天,就能够得到补充的灵力。身上被溅到的血已经凝结成了深黑的污垢,味道想必也十分呛人,但她除了血的铁锈味已经闻不到别的味道。 因为有【骨喰】在身后,【鲶尾】才只学会了进攻,这就是最好的防守。 她擅长用密不透风的攻击将敌人逼到角落,【骨喰】擅长于无尽的防守间一击毙命。直到思维都变得麻木,几乎已经忘记了发出声音,【骨喰】握住了她蓄势下一击的手。 “停下——你还能坚持吗?”【骨喰】抓着她,从刚刚清出来的缝隙钻出敌人的包围圈,敏捷地远离它们。 随着地点的偏移,头顶上的大灯也跟着转过来,始终将她们俩的身影捕捉在视线下。 血液糊住了眼睫毛,【鲶尾】停顿了半晌:“……□□□?” 顾不得是否暴露,【骨喰】用力地点头,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你需要休息!” “我已经休息过了。”【鲶尾】发自内心地感到困惑,“我刚刚才睡醒……” “不、我指的是,你不能再继续战斗了。” 【骨喰】把她安置到一个敌人清理完毕的角落。她半跪下来,扶着【鲶尾】的肩膀,与她对视:“你好好回忆一下,你的名字,你的家人,你曾经的生活、想我也可以——好好清醒一下,你究竟是谁!” “我……”【鲶尾】愣愣地坐在原地,看着【骨喰】站起身去拦截那些敌人,留给她一个看不清的背影。 “哟!”一抹白色从头顶晃下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鲶尾】眨眨眼,从充满血腥味的回忆里抽出心神。【骨喰】在她身边睡着了,她从变成这个样子之后就很嗜睡,维持理智耗费了她太多心神。【鲶尾】下意识理了理【骨喰】脑后翘起的银白短发,透过鹤丸望向院子里的景色:夜色已然悄声到来,她们迎来这个本丸的第一个夜晚。 ……逃出来了啊。 【鲶尾】沉默着,直到鹤丸从顶上落下来,蹲在她面前:“真是辛苦你啦,这些天。” “……?”她迟疑地伸手指向自己,得到鹤丸毫不犹豫的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1689|134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 鹤丸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最近认识的一个人,曾经说……或者说看起来就像是坚持不下去的样子,但是还是为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而存活于世,给其他人带去希望——知道这样的人存在,简直把鹤吓了一跳呢。”他摸着自己的后颈说,比起刚刚结束的询问,现在的口气更像家常的闲聊,“毕竟作为刀剑付丧神,我们也用着这副无人察觉的形态生存至今。拥有躯壳之后,难道就会自发地从虚空中涌出浓烈的情感来吗?” “说是付丧神……但是这样,不是比谁都像人类了吗?”用带着些困惑的语气说完,鹤丸反而笑了起来,“嘛,这也是让人觉得可爱的一点,不是吗?” 他拍了拍【鲶尾】的头:“抱歉啦,知道你听不懂,还和你说了这么多。” 【鲶尾】摇摇头,目送鹤丸消失在拐角,然后低头,对上【骨喰】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 “你醒了?”心安定了下来,“我们回房间睡吧?”没有【骨喰】供给的灵力,她哪里都去不了。 【骨喰】凝视着她,用一双从一开始就是红色的眼睛,她从瞳孔里看见自己紫色双眼的倒影,像是紫罗兰滴入血泊。白雾幻化出的手掌盖住她的双眼,让她顺从地闭上眼睛。 “……□□□。”她说。 “嗯?”【鲶尾】歪头,“喊我做什么?” 眼睛上覆盖着的双手没有撤去,她能够感受到那股雾一般的触感,不过不再下意识寻找另一人的呼吸与心跳,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 她捧着这片雾,就像当时捧着手中的刀剑碎片。 “没事,我们去睡觉的地方吧。”【骨喰】移开手,从地上飘了起来。 一定要回去。【鲶尾】曾经和她说。 她在剧痛中睁开眼时,【鲶尾】的身影在火焰中连与赤红的边界都模糊了。她抱着【骨喰】,双眼半睁着望向外面,从模糊的双眸里滴下一滴眼泪,还没落到【骨喰】脸上就消失成烟雾。 我不仅想要和你一起回去,还想要把院子里的大家都救出去,你觉得可能性大吗?她问。会不会有点太自大了? 是啊。【骨喰】趴在【鲶尾】肩膀上,看着她束起的黑色高马尾随着走动穿过自己的躯体。 但若是如此,与你相比,我是不是贪婪得过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