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夫始乱终弃后》 1. 第1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初春二月,玉兰花开的正盛。 扬州城外,一辆精致的马车慢悠悠的晃着,溅起了不少飞扬的尘土。 马车内,林婠支着头颅坐着,忍不住的打起了哈欠,前些日子,三叔家的堂姐林茵要成亲了,她没有什么关系不错的手帕交,眼看婚期将近,还没有找到女伴,不得已求到了她爹跟前。 林婠和林茵虽然是堂姊妹,可她们二人的关系并不好,见了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远远没有到去当人婚礼女伴的程度。 只是好歹亲戚一场,林婠也不愿让爹爹为难,就应了下来。 这几日,她一直都在大伯家里忙碌,帮着伯母一起迎来送往,熬了好几个夜,这会儿头还疼着。 林婠困得很,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只是马车里头到底有些不舒坦,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到哪儿了?” 秋双闻言掀开马车帘子瞧了一眼,飞快的应道,“姑娘莫急,已经快要进城了,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 林婠随意的点了点头,再不管什么端庄与否,靠坐在软垫上就睡了过去。 秋芙和秋双瞧见自家姑娘这困倦的模样,心疼不已,“姑娘这几日都不曾休息好,今早又起了个大早,这身子如何受得住?” “茵姑娘也太过分了,家中又不是没有丫鬟,这些日子做什么一直要使唤我们姑娘?”秋双脾气火爆,憋了这几天早就已经憋不住了。 秋芙闻言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小点声,“不要吵着姑娘休息。” 秋双瞥了一眼林婠,收敛了不少,可她心中着实气愤,“那茵姑娘,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连一点点小事都要喊我们姑娘去。” “这事儿,又有谁看不出来?”秋芙无奈道。 这几日,林茵无论做什么,都要她们姑娘去,就连她和秋双想要代劳,都被回绝了,她说的好听,说只信任妹妹。 可这些事儿,哪里就需要她们姑娘亲力亲为? 分明是刻意为之。 只是她们姑娘心善,不去多计较罢了。 大喜的日子,她们二人也不好置喙什么,只能按耐下来,好不容易等婚礼完了,结果他们家的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她们姑娘停了心里不舒坦,这才早早的归家。 “茵姑娘不过是嫁了个乡绅,怎么感觉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秋双气愤的说道。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及,省的被有心人听见,白白的给姑娘惹麻烦。”秋芙心中当然也恼,只是尚且还有理智在,乡绅地位特殊,轻易不能得罪。 秋双的神色还有些不大服气,但秋芙说的话她还是能够听进去的。 “真不知那茵姑娘做什么成天挤兑我们家姑娘,说起来还是堂姊妹,当真是过分的紧。” 秋芙无奈的看了秋双一眼,“方才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不是说了不议论了吗?” “我这不就是忍不住。”秋双气呼呼的说道,她还想说些什么。 但在秋芙不赞同的眼神注视下,那声音到底是越来越小,最终安静了下来。 秋双年纪小,有些事情还看的不明白,但秋芙却看的很明白,林茵处处针对,不过是因为嫉妒。 她们姑娘是独女,老爷又是扬州城有名的富商,姑娘自幼是锦衣玉食长大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没有得不到的。 光是这一点就让不少人羡慕。 何况,老爷为了姑娘不受委屈,这么多年也从未有过续弦的打算。 可茵姑娘家里,就要复杂的多。 不仅有姐姐和妹妹,还有个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弟弟。 她和姑娘年纪相仿,心中自然多不忿。 此番嫁给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乡绅,当然免不了在姑娘面前显摆,只是她们姑娘,像是没反应过来? 秋芙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林婠睡得香甜,秋芙和秋双为了不打扰她休息,自然不再交谈,只不过林婠到底没能睡个安稳。 行驶中的马车不知轧到了什么,急促的停了下来,林婠一时不察,脑袋磕在了车壁上,她没忍住哎呦了一声。 秋芙瞧着她额头都磕红了,立刻伸出手来替她揉了揉,有些不满的冲着外头道,“何四,你是怎么驾车的?” 外头驾车的何四也十分的委屈,“秋芙姐姐,是有个人躺在路边草丛里,我靠近了才瞧见…” 林婠没说什么,何四的话她听得清楚分明,自然不会不信任身边的小厮,只是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何事。 秋双性子活泼,不等林婠吩咐就钻到了马车外头,只不过她一钻出马车就被唬了一跳。 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路边上,距离稍有些远,看不太真切,瞧着身量像是一个男人。 躺在路边上一动不动的。 秋双见此情景,结结巴巴的看向何四,“你,你把人给轧死了?” 何四原本还在紧张,听见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哪能啊?我方才瞧见他的时候,就是这般模样。” 马车并不隔音,交谈的声音清晰的从外头传进来,在何四秋双你一眼我一语当中,林婠弄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她倒也没有要开窗户看一眼的意思,转而吩咐秋芙,“让何四去瞧瞧如何,不管 2. 第2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你怎么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了?这人是谁?” “姓甚名谁?” “怎会落得这般田地?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些事情,你可都有想过?” 堂屋之中,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婠看了一眼父亲,忍不住的揉了揉耳朵,“爹爹,他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 只可惜林婠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弘义瞪了一眼,“坏人的脸上还凿字不成?” “你如何就能知道他不是坏人?” “您瞧他的打扮,分明就是一个书生。”林婠开口辩解。 岂料林弘义听罢,更是气恼,“他若只是一个书生,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林婠被问的哑口无言,遂而低下了头。 林弘义瞧见闺女这般模样,心头的气恼不知不觉消散了不少,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你心地善良,爹爹很是欣慰,只是这人毕竟来路不明,这般往家里带,着实不大妥当。” 林弘义说的都是实话,林婠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实在是唐突,只是这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倒在她的面前,还口口声声的求她相救。 林婠当真办不到无动于衷,她看着林弘义,心中难受极了。 “爹爹,他伤的很严重。”林婠轻声开口,想起那人昏迷之前说过的话,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我若是不救他,他会死的。” 林婠不再有什么隐瞒,将遇到容策前后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以期父亲可以改变主意。 可谁曾想,林弘义还是坚持最初的看法。 “此人身份存疑,不能留在家中。” 他不为所动,决定将人送走,谁知这件事情引起了林婠的强烈反对。 “爹爹,不成。”林婠拦住了父亲,说什么都不愿意,“您这样将他送走,他就活不成了。” “他伤的很重,根本就不能随意搬动。” “爹爹,他这会儿昏迷不醒,就请个大夫给他看一看,等他伤好了,再将人送走好不好?”林婠看着林弘义,眼中满是哀求。 林弘义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闺女是自己宠的,什么性子他最是清楚。 认了死理的人,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的。 最终妥协的人是林弘义。 “去请扬州城最好的大夫过来。”林弘义轻声吩咐,随后让小厮将人安置在客房。 林婠见爹爹如此安排,心中很是高兴,语气都欢快了不少,“爹爹,一切等人醒了再说,若他是被人所害,我们就是做了件好事,如果他真是十恶不赦之徒,我们再报官也不迟。” 林婠很是高兴,可林弘义的心头微微发涩,心说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是报官都来不及了。 可他对上林婠那双纯真的眼眸,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罢了罢了,他多费些心思,找人盯着就好。 有了林弘义的首肯,林婠总算能将人留下来,林家家大业大,出手又十分阔绰,请了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来看诊。 林家不吝啬,大夫开起药方来自然不会太担心。 什么药效好就开什么药。 不过几日,容策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只是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林婠心中担忧。 不仅时不时的差遣着秋双和秋芙来打听情况,有时候还会趁着林弘义不在府中,亲自赶过来看一看情况。 林婠也是这时候也知晓了容策身上的伤,是刀剑所致。 若非因为昏迷前,她听到了容策的话,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救了什么不该救的人。 在大夫的细心照顾下,容策终于醒了过来。 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忍不住的想要呻、吟出声,但却被容策死死的克制住了。 他的意识虽然恢复了,可身体并没有恢复,何况,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 容策如今,不仅眼不能视物且手无缚鸡之力。 这个认知让容策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他昏迷了许久,此番醒来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并不算清明。 容策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尽快的冷静下来,他仔仔细细的感受着自己的变化,他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好了许多,身下是柔软的床榻,身上的伤口还是疼,但全部都是包扎给过的。 容策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容策的脸色就变得五彩斑斓起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那般的哀求一个人。 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自己如今在什么地方,可容策是能够分得清好赖,如今的情况比起一开始,已经好的太多太多。 只是… 不知如今外头是何情况。 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屋外传来了谈话的声音,容策虽然还在想别的事情,却已经本能的支棱起耳朵听了起来。 是一个姑娘和一位老者的声音。 3. 第3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在思索了许久之后,容策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时机,清醒过来了。 此时,留在此处的唯有大夫和他的学徒,至于那个叫秋芙的侍女,并不在此。 学徒刚熬好了药要端过来,本想着又要同往常一样生生的喂进去,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容策那双黑亮的眼睛。 他被吓了一跳,手上的药碗也不自觉的松了,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引起了很大的动静。 大夫在一旁梳理药方,听见这动静后皱起了眉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做事情要仔细些,莫要毛手毛脚的…” 师父教训徒弟的话都还没说完,可学徒已经听不太进去,睁大了眼睛喊道,“师父,师父,他醒过来了!” 醒了? 大夫这才抬起头来,眉头还皱的紧紧的,却是不发一言快步的走到容策的床边。 观察着容策的模样。 可容策好似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般,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似乎是不相信,又忍不住的晃了晃。 大夫看着他奇怪的举动,不由分说的抓住容策乱晃的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容策微微挣扎起来,语气并不太好。 “公子不必担心,老朽不是坏人,是个大夫。”大夫略微的解释一句,便全神贯注的开始把脉。 也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容策,他果真安静了下来。 待大夫把完脉之后,容策才疑惑的开口:“请问大夫,这是何处?” “这是林府,你受了很重的伤,林家老爷请我师父过来给你看伤。” 学徒在一旁飞快的回答道,生怕容策不相信,又补充了几句,“我师父为了你,可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学徒的语气有些不满的开口,方才那一幕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夫并不知晓容策和林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瞧着林家这般不吝啬,误以为是什么亲戚,故而也并未阻止学徒说话。 “…多谢大夫。”容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安静的道谢。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伸出手在容策的眼前晃了晃,瞥见他的反应,心就凉了一截。 还没等有什么反应,便又听见容策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夫,这屋里,没有点蜡烛吗?” 学徒听见这话,猛然抬起头来,不敢相信的看向容策,很快就收回视线落到了师父的身上。 大夫心中本就有所怀疑,如今听见这话愈发的确定了。 看着容策的眼神多了一些同情。 学徒见师父没有开口,他机灵的明白过来,师父这是想要他来开这个口,这事儿听着颇为残忍,但学徒却忤逆不了师父,只能硬着头皮道:“公子…这会儿是午时。”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自然不需要点什么蜡烛。 只一句话,容策便明白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大夫和学徒的眼神也有一些不忍,想要劝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反倒是容策冷静许多,“大夫,不知我的眼睛,可还有恢复的希望?” 容策问的小心,但话语中多是期待。 只是这样的情况有些棘手,大夫也不敢随便的断言,只说自己会尽力。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治愈的希望,大概是渺茫的。 容策的脸白了又白,沉默了许久,才对着大夫道了一声谢,可是这一回他的情绪显然失落了许多。 容策醒过来的消息同样传到了林婠的耳朵里。 连同着他失明的消息一起。 林婠听见这消息时,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会如此?” 她没有想到这人虽然醒了,却遭逢了这般噩耗。 “大夫说,许是伤到了头,所以才会看不见。”秋芙的语气很冷静,早在林婠反应过来之前,就去找了大夫了解情况。 林婠的眼中多了一些同情,若是先天眼盲倒也罢了,像这般突然失明,还不知对方要如何。 “问问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治愈,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让大夫尽管开口。” 林婠的意思,秋芙自然是明白的,闻言也只能去和大夫传话。 自从容策醒来之后,大夫稍稍的放松了下来,不必时刻的守着,趁着间隙回了铺子一趟。 在此期间只有学徒陪着他。 容策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和学徒说了不少的话。 学徒虽然聪明机灵,可到底年纪还小,不过多久就被容策套出了话来。 “林老爷是我们扬州首富,他来请我师父的时候就说过要用最好的药材,你且安心的养伤,眼睛这事儿,我师父已经去想法子了。” 容策这才弄明白,救他的人,原来是个商人。 准确的说,是这家的女儿。 一个商女。 他弄明白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对待学徒没有了最初的热情,说话也变得兴致缺缺,偏生那学徒还以为他在为自己的眼睛伤怀。 不等容策再圆上一二,自顾自的替他找好了借口和理由。 容策伤的极重,刀刀致命,那日若非遇上林婠,只怕真的要死于非命,如今虽然人已经醒来,可伤却好的很慢。 林婠每日派人过来询问他的情况。 容策对此一清二楚。 更是多番对林婠表达了谢意。 即便,他从未见到林婠,只见到了林婠的侍女,也不曾有什么间断。 半个多月过去,容策总算是能够下床,只是他眼不能视物,行动很是不便。 这天,他摸索着往外头走去,学徒还在的时候,容策曾经问过学徒屋子里的陈设,在容策想来,对于屋中的陈列,他已经烂熟于心。 只不过纸上谈兵终是浅薄,他明明将那学徒的话全部都记在了心里,可依旧撞到了桌子,弄翻了椅子,非但没能走出门,反而还弄到了架子。 容策:“……” 他从不知道,只是瞧不见,自己如今竟然同个废物一般。 容策的心思浮动,一时不察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就很是勉强,如今更是起不来,容策周身就连借力的东西都没有,眼前漆黑一片,屋子里静悄悄的,外头也一如既往的安静。 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知所措。 * “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惊讶的声音忽然响起,容策疑惑的抬起头,朝着声音的主人看过去。 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那一日松口救他的人。 平时她只是差人来问他的情况,他们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间接的。 “我…”容策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非常的狼狈,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索性不去为难自己,不答反问,“姑娘…怎会在此?” 林婠原本是打发了人过来看容策的,只是久久没有得到回音,她便带着秋双亲自过来了。 不曾想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尚来不及疑惑便听见了屋子里传出来巨大的动静。 推门就瞧见容策摔倒在了地上。 林婠站在不远处,有些担心的看着容策,面对容策的询问,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 4. 第4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其实并非林婠第一次被容策感谢,自从他醒过来之后,总会时不时的向林婠表达感谢,只不过以往每一次都是旁人转达的。 这是她头一回亲耳听见。 他说的很认真,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感激,林婠只觉得耳根热热的,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可一抬头看见容策那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才想起他如今是看不见的,林婠心里有些不大好受。 大夫还没有过来,此时此刻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看着容策,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她想知道容策怎么会伤的那么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这些事情,应该要一早就问清楚的。 只不过林弘义在容策清醒之前就出门做生意去了,府中唯有林婠一个人,她又被父亲三令五申不得接近容策,故而也没有机会问。 今日情况特殊,她才有了这个机会。 容策听见这话,足足的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见林婠唤他“林公子”。 他醒过来之后,打听清楚了林家的身份,便给自己编造了个假名字,至于姓氏,他自己的姓氏特殊,出于让大夫误会的心理,他用了林。 许多人都觉得他们有缘分,殊不知这缘分是容策刻意为之。 是以,林府的人都称呼他为林公子。 听了这么几日,他也已经习惯。 只不过到底不是自己的名字,容策每次听见都很是恍惚,总要愣神一会儿,才想起他们是在喊自己。 容策来江南,是为了调查贪墨案,他本以为这不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谁知江南的官员,关系盘根错节,官官相护。 他初来乍到,就以雷霆之势要彻查这件事,暗中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许是利益实在太过诱人,便是知晓他的身份,旁人也不曾忌惮。 江南派系的官员,铤而走险的买凶杀人。 容策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估摸着这会儿还有不少的人在搜寻他的下落。 只是不那么正大光明罢了。 这样的理由自然是不能说的。 好在容策并未忘记他们初见时自己找的那个借口,如今面对林婠也能说出一二来。 “在下姓林,名文彦,原本是京城人士…”容策沉默了好一会儿,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凄惨的身世。 他的口音改变不了,故而也不曾有所隐瞒。 在他编造的谎言里,自己家道中落,原本是要来江南投靠亲戚的,谁知在半路上遇到了山匪,山匪见他是个书生,就抢了他的银两。 又见他是孤身一人,便想着杀人灭口。 之后被随意扔在路边,堪堪还有一口气,若非在扬州城外遇见林婠,只怕真的要成为一具孤魂野鬼。 他编的半真半假,将自己身上大部分的疑点全部剔除,扬州城外的确有山匪,并且还很猖獗。 对于容策说的话,林婠是相信的。 正因为相信,她愈发的同情起容策来了,“你既然是来江南投靠亲戚的,那你的亲戚在何处?” 林婠问的仔细,她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原本还担心父亲回来之后会不由分说的将人送走,担心他无处可去,这会儿听说他还有亲戚,林婠自然是高兴的。 “我让何四给他们去个口信,让他们过来接你。” 林婠说的认真,容策却有些头疼。 他压根不知要到哪里去无中生有一个亲戚出来,让林婠送口信。 原本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林婠还有这样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我也…不太清楚。” “家中出事之后,许多亲戚都没有了来往,这是我母亲娘家的远亲…”容策绞尽脑汁的编着假话,努力的想让这些话看起来真一些。 “即是远亲,自然也许久不曾往来,我母亲自从出嫁之后,从未回过江南…我手中也只有一个大概的住址…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 容策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悲伤,他不知林婠站在什么位置,却知道林婠没有离开,所以他必须要让林婠看到他的悲伤。 “在下家中…没有什么亲人。” “至于口信…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送。” 容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林婠听到这里,心中隐隐的有一些后悔,“抱歉,我不知道…” 她无意去戳伤旁人,不过是想着能不能帮助他,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可避免的伤了人。 “本就是远亲,不过就是抱着一线希望,找寻不到才是正常的事。” “姑娘不必道歉,你并不知情。”容策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淡淡的,就连语气也是淡淡的,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林婠听得清楚分明,面上愈发的不忍起来。 她想要劝说什么,却被匆匆忙忙赶来的大夫打断。 大夫提着个药箱,看见容策这般模样,愣在了当场,好歹也是自己照顾了许久的病人,自是忍不住的念叨:“林公子,你怎么好端端的闹成了这样?” “身上的衣衫怎么都弄脏了?” 大夫问的直白,林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指挥何四替容策清理。 等到全部收拾妥当,大夫也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的开口念叨,“林公子,你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还不能长时间的下地,春日寒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夫一边说话,一边给容策开药方。 容策默默的点着头,从不反驳大夫的话,他是一个非常配合的病人,可再怎么听话的病人,心中也有在意的事,“请问大夫,我的伤究竟什么时候会好?” “什么时候能下地走动?” 他问的小心,大夫瞧着容策却皱起了眉头,“林公子,你的伤很严重,皮外伤倒是其次,可有一些伤至肺腑,若是不好好的调养,日后恐要留下后遗症。” “像是今日这般,可万万不能。” 大夫苦口婆心的劝着,容策不曾再多说什么,林婠在一旁倒是听得很清楚。 那跑出去偷懒的小厮也已经被人找了回来,这会儿候在长廊底下瑟瑟发抖,生怕林婠要发落了他。 大夫开完了药,又说了好些医嘱,林婠打发了何四去送大夫,顺便跟着去抓药。 外头等着的小厮愈发忐忑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林婠才望向地上跪着的那人,小厮的头就更低了。 可林婠的话却是对着秋双说的,“交给李叔吧。” 秋双点头,命小厮跟她去。 外头的动静不差分毫的落入容策的耳朵里,他望着林婠的方向出神,忍不住皱了皱眉。 5. 第5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暮春时分,江南多雨,常常下一整日的雨,经久不曾停歇,淅淅沥沥的好不恼人。 林婠坐在窗户边,抬眸看了眼外头的景色,院中玉兰花开的正盛,但那娇艳的花瓣也因为这连绵不绝的春雨而变得有些落败。 她在心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多少有些失落,这般天气,即便是在府中,也有诸多的不便,今日恐怕没有办法同林文彦一块儿坐着喝茶。 林婠最初救下容策,仅仅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后来几番接触更是心生同情。 允他在家中养伤。 府中下人众多,林婠担心容策被苛待,一开始是差人去看他的,后来将自己的小厮留给了他。 如今又变了模样,总是自己过去看他。 容策每日午后会坐在院子里,林婠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默契。 每当林婠走近的时候,容策都会有所察觉。 林婠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还以为是何四告诉容策的,直到后来才知道,容策能够听出她的脚步声。 他们每日都心照不宣的坐在一处,林婠最初不过是想看一看容策过得可还好。 往往问了几句,林婠就会离开,但渐渐的两人有了别的交流。 容策总会时不时的给林婠说一些趣闻和怪谈。 林婠和他的交流,就逐渐的变多了起来。 每日午时坐在一处说话,仿佛成了无声的约定。 她每一回过去,还未靠近,容策便会抬起头来冲着她浅浅微笑,唤她:“林姑娘。”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称呼,可林婠每一次听到的时候,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不知是因为他的笑容,还是因为旁的原因。 林婠总觉得是不一样的,心中就多了许多的期待。 林婠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秋芙见她看着外头出神,走过来将一盏茶奉到她的手边,“姑娘怎么从早上起来就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未直言,只是略显惆怅的看着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春日多雨,瞧这架势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秋芙往外头看了一眼,颇为认真的说道。 林婠听罢便歇了心思,拿过一旁的绣篮开始翻找起来,再过不久便是端阳节,林婠想着要做几个香囊。 林家家业大,扬州商会每年不知要送多少节礼过来,里头就有香囊,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做的,只是对家人的一片心意,才让林婠每年都亲力亲为。 秋芙也知道她的习惯,坐在一旁帮着劈丝。 绣篮里头有四团布料,已经初具雏形,秋芙正在给香囊的图案配色,她数了数布料,心中有些疑惑,“姑娘,今年怎么多了一个?” 林婠每年都会亲自准备,自然能有此殊荣的人并不多。 林父占一个,另外两个是林婠给府中的管家李叔和她的乳母李婶准备的。 但今年却… 面对秋芙的疑惑,林婠非常的不好意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支支吾吾的开始紧张起来,“没…没…” 秋芙见状,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念头,府中和往年一样,并未有什么差别。 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寄居在客院的林公子。 “姑娘,您…”秋芙比林婠年长一些,她看着林婠的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 心中愈发的担心起来。 林婠有些心虚,不敢去看秋芙的眼睛。 主仆二人之间的气氛颇为尴尬。 “姑娘—姑娘—”欢快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林婠知道是秋双回来了,立刻将手中针线塞到绣篮里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冲着外头喊道:“进来。” 那声音颇为急切,怎么看都像是有些心虚。 秋双并不知林婠和秋芙之间发生了什么,高高兴兴的走到林婠面前道:“姑娘,何四说林公子今儿个能自己走路了呢。” “真的?”林婠听见这话高兴的不得了,一时雀跃就要出去看一看究竟。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秋芙喊住了,“姑娘,您不是说要绣香囊吗?” “…这。”林婠回头看了秋芙一眼,最终还是决定晚一些再理会,“香囊晚一点再绣,也是来得及的。” 说罢就跑了出去。 秋芙看着林婠的背影欲言又止。 心沉了一片。 * 林府客院。 容策正努力的练习着着走路,这话听着有些怪异,可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双眼短时间之内无法治愈,便只能适应黑暗。 听声辨人,在黑暗中独自摸索前行,已经是容策如今生活的一部分。 前些日子还需要人搀扶,这些日子他已经能够独立行走。 屋中的陈设容策已经了然于心,再也不会有被东西绊倒的情况发生。 只是眼前一片漆黑,依旧让容策心生惶恐,只是这情绪很淡,他并未太过在意。 容策才堪堪走了几步,就累得满头大汗。 何四就守在一旁,见他停下立刻就上前搀扶,“林公子,您先歇一歇,大夫说了要循序渐进,万不可逞能。” 这些话容策时常都能够听见,自从那日之后,府中人人都当他是个纸糊的灯笼,脆弱的不得了。 对他诸多照顾。 容策虽有些不大习惯,却也没有拒绝过。 长廊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策站定之后,对着外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林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林婠听到秋双说的话,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走在路上的时候,她的心情很是激动,可此番见着了人,却不知要说点什么。 “你…我…”林婠站在容策的面前,欲言又止。 她说出特意来看容策的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开始给自己找着借口,“我…我想听你说昨日的故事。” “…我还不知道后续呢。” 容策听到这里,好脾气的笑了笑,请何四帮他引路,待坐定之后冲着何四道了一声谢,就马不停蹄的开始给林婠讲起了 6. 第6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弘义外出经商,已经一月有余,此番踏着风雨归来,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歇息一番。 就听闻了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管家李叔立刻就迎了上去,接过林弘义手中的东西,在前头引路。 林弘义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问起李贵家中是否一切安好,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便问起了林婠来,“婠婠呢,她在何处?” 林弘义不过是随意的问了几句,谁知李贵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奇怪,惹得林弘义很是疑惑,“出什么事了?” “婠婠不在府中?她去了何处?” “老爷您别着急,姑娘没有外出,就在府上。”李贵连忙出声安抚,他看着林弘义也没有卖什么关子,“姑娘这会儿,应当是在客院,林公子的住处。” “林公子?”林弘义诧异开口,心道他们府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 待仔细听李贵说完,才知那是林婠救回来的书生。 恰巧也姓林。 林弘义心中明白,李贵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一个人,定然是有什么缘由的,便命大将事情说清楚。 李贵得了准话,一点一点的将府中最近的事情说了出来,说起那个被林婠救回来的书生,心中也着实有一些为难,李贵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若是说的多了,担心被老爷误会。 若是什么都不提,日后出了事,那可当真后悔都来不及。 “婠婠先前说过,待他伤好之后就送他离开…难道是伤势还未好全?”林弘义可还一直都记得这件事。 “老爷您有所不知。” “那林公子如今伤势也已经好了大半,一直留在我们府上也不是个事儿,小的问过大夫,他的眼睛没有太大治愈的希望,姑娘将他留在府上是要照顾多久?” 这事儿根本就没有一个头。 林弘义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此时听到李贵说起,也是十分重视。 “何况,姑娘这些日子,也有些不大一样,先前还只是差人去送送东西,问问情况,最近天天都往客院跑。” “这要是传言出去,可怎么好?” 林弘义原本只当是林婠心善,记挂着自己救回来的书生,待听完林婠的所作所为之后,脸色变得奇差无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个多月,家中就变成了这般。 “这怎么成?你在府上竟也不拦着?若是…若是…”有些话林弘义根本就说不下去,心中着急的不得了。 李贵瞧见之后少不得开口劝,“老爷,您也不要太着急,姑娘她还小,人也心善,许是没有想到这些…” “还小?”林弘义在气头上,眉头拧的死紧,“她都已经十六了,一般人向她这个年纪,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了!” 林弘义看着李贵,主仆俩对视一眼,许多话都没有说出口,但一切都在不言中,也许林婠这时候没有想到,可长此以往下去谁也不知会出什么事。 “婠婠现在在何处?让她过来见我。”林弘义脸色不好看,语气自然也不怎么好。 李贵少不得开口劝,“老爷,姑娘如今没有这心思,您可万万不能先开口,万一姑娘因着您的话有了别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林弘义在李贵的劝说下,终于冷静下来。 “你说的对。” 林弘义和李贵之间有了默契,可这一切林婠根本不知,她欣喜父亲的归来,得到消息之后就跑了过来,林弘义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心中是欢喜的,“你慢一点,仔细摔了。” 林婠很快就跑到了林弘义的跟前,她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欣喜,“爹爹,不是说还要几日才回来吗?” 林弘义看的分明,心中的气恼不知不觉散了七八分,“事情办完了,就想着快一点回来。” “你不是让爹爹早一些归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林婠看了一眼父亲,心中虽然高兴,可还是有不少的担心,“最近雨季,爹爹这般着急赶路可不好,下一回还是慢一些才是。” 林婠很是郑重的开口。 林弘义听见这话,心中最后一点郁气也散了个干净。 “婠婠放心,爹爹心中有数。”林弘义笑着开,让李贵将他带回来的匣子交给林婠。 里头是他给林婠带的东西。 林弘义原本是十分生气的,想着把人找过来,好好的问清楚,可一看见女儿,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什么问责,都已经顾不得。 “打开看看,可喜欢。” 林婠并非头一回收到林弘义的礼物,这会儿早就迫不及待的拆开看了起来。 里头是一套步摇珠钗,还有两个金灿灿沉甸甸的镯子。 首饰很是漂亮,那上头的工艺十分繁杂,林婠拿到手中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林弘义虽然是个男人,但他可不是没有眼光的,相反身为一个商人,他的眼光极好,给林婠选的礼物,每一回都能送到心坎里。 “谢谢爹爹。”林婠爱不释手的将原本的镯子褪下,换上了父亲送的。 林弘义瞧见之后,心中愈发的高兴。 做父母最开心的,大概就是孩子喜欢自己准备的东西。 父女俩坐在一块儿说了不少的话,林弘义见时机成熟,便提起了客院的容策,“听说,你救下的那个书生已经醒了?” 林婠听见这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他已经醒了。” 她不等爹爹问起,就一五一十的将容策的消息说了出来,“他叫林文彦,是京城人士,他们家…” 林弘义听见林婠如数家珍的话,眉头狠狠地一皱,他并不接话茬,只是冷静的问道,“既然人都已经醒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送走?” 林婠愣了愣神,仿佛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神情很好懂,根本不想送人走。 “爹爹,您回来的正好,我还有件事情要和您商量。”林婠低着头,说起容策的情况,也说起了自己先前的承诺,“爹爹,他虽然已经醒了,可是伤并未养好,您就发发慈悲,留他在家中养伤,等他好全了在让他离开可好?” 林弘义知晓林婠的性子,也明白此番硬碰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有些不满的开口,“婠婠先前不是说,等人伤势好转就将人送走的吗?” “难道婠婠已经忘记了先前答应爹爹的话了?” “我…”林婠想起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心中颇为烦闷,她很显然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此时再说就有些出尔反尔的嫌疑。 只是她当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让林文彦离开,林婠小心的低下头,轻声道,“可是爹爹,他的伤并没有好。” 她避重就轻,可林弘义是何许人也? 商场上摸爬打滚,这些手段早就已经玩的炉火纯青,林婠在他的面前耍心眼,那是根本就不够看的。 “我已经问过大夫 7. 第7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今日去了胭脂铺看账,胭脂铺位于扬州最繁华的街市上,那家铺子的铺面极大,每日的利润十分可观。 许多人都只知道那是林家的产业,却不曾想那铺子是落在林婠名下的。 是以林弘义让林婠去看账,她半点都没有怀疑。 谁知回到家中之后,瞧见不少人进进出出的,其中还有不少是生面孔,林婠不禁有些纳闷,“这好端端的,家中怎么多了那么多人?端阳节都还没有到,也用不着帮工。” 林婠心中在意,便让何四去打听一番。 何四最近这些日子都跟在容策的身边,但他到底是林婠的人,像出门看账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要跟随的。 这会儿得了差事,便急急忙忙的去办了,林婠吩咐完就回了院子,倒是秋芙落后一步,又吩咐了些话,“打听清楚了就来回话,不要引起什么误会。” 何四自然是有分寸的。 很快就转身离去。 结果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才晓得,是林公子要出府去了,就在他们姑娘出门盘账的时候,林公子去见了老爷,说了要离府的请求。 老爷也已经应允。 林婠得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有些莫名,“他在扬州人生地不熟的,这会儿出去,要去哪里?” “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李叔说,是林公子自己请辞的。” “什么?”林婠听见这话,根本就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见了人,他还只能在何四的搀扶下稍稍的走几步,今日何四都不在府上,他要怎么走到正院去见爹爹? 还和爹爹请辞? 对于这些话,林婠是半点都不相信的。 回想起爹爹之前说过的话,林婠心有了计较,她直接去找了林弘义。 林弘义的决心很是突然,择日不如撞日。 但容策并没有反驳的余地,自是林弘义怎么说,他怎么做,他虽然在林府居住了不少的时候,但这个地方没有他的任何东西。 便是收拾,也是简单的收拾。 林弘义本想着直接将人送走,待林婠归来,便寻个理由哄她,等人走了之后,她总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他想的顺利,谁知半点都不顺利。 林婠回来的比预计的要快,并且知道消息之后,直接过来书房寻他。 “爹爹,您怎么能骗我呢?”林婠有些不满的看着林弘义,“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等到他伤势好全之后,再让他离开的。” 林弘义这才知道,是自己太着急,这才让林婠看出了端倪。 为了维护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林弘义只能多番找补,这借口依旧是按在容策的身上,“哪里是爹爹要赶他走?只是他长此以往的住在我们府上,到底是不妥…” 林弘义找了许多的理由,都没有说服林婠。 父女俩对峙许久,最终还是以林弘义妥协收场。 容策的东西收拾到了一半,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临时照顾他的小厮已经走了,守在身边的依旧是他熟悉的何四。 “林公子,我们家姑娘说了,让您安心的住在府上,不会有人说闲话的。”何四一边说着话,一边扶着容策躺下。 之后何四又说了不少的话,但容策都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话一直都很少,唯有面对林婠的时候,才会热络一些。 旁人不知,但容策自己是清楚的,他在刻意的讨好林婠,他的伤的确好了很多,可要长时间的行走,着实勉强,如今留在林府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容策没有见到林婠,却见到了府上的管家,给他置办了不少的东西,还带来了林弘义的话,只说让他安心的住下。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林弘义不可能会骤然生出恻隐之心来,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林婠。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他大抵明白了,林弘义到底有多么看重这个女儿。 容策听着下人进进出出的动静,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 林婠是在三天之后去见容策的,只因她和父亲有了约定,父亲留人在府上养伤,相应的她也要答应不能见天的往客院跑。 今日父亲出门谈生意去了,林婠这才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林公子,今天,我们讲什么故事?” 那天的事情仿佛就这么烟消云散,谁也都没有记在心里,林婠不主动提,容策当然也当做无事发生。 见林婠要听故事,自然不会反对,“不知林姑娘今日想要听什么?” “什么都行。”林婠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好,距离容策有一段距离,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 容策总是会和她说许多的逸闻趣事,不仅仅是书本上的故事,还有一些风俗怪谈,但凡是他能记起来的,几乎都告诉了林婠。 他有心想要哄林婠开心,二人之间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愈发的融洽起来。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半月,容策的眼睛并未有任何的好转,他虽心中不愉,可面上却从未表现出来。 任谁瞧见都以为他已经认命。 这些时日,他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何四被委以重任,自是万分小心的照顾,总是趁着阳光明媚的日子扶着容策去院子里晒太阳。 容策是京城人士,对这件事情并不太热衷,甚至都还有一些不习惯。 何四虽然机灵,但到底不了解容策,更不知道他心中极其不耐,每每听见容策温和道谢的声音,还以为他喜欢。 总是想方设法的带着容策去院子里坐一坐。 容策:“……” 江南湿冷,虽有阳光却还是不算和煦,容策总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开始发冷。 < 8. 第8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因为大伯母的话,心中有些不忍,到底还是去看了林茵,好在林茵住在娘家,林婠对大伯父家也是比较熟悉的。 去的时候,林婠还给堂姐准备了不少东西,大多数都是对孕妇有益处的。 林婠听说林茵的孕期反应极大,整个人被折磨的十分可怜,才会想要找人说说话。 在来的路上林婠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宽慰堂姐。 结果到了大伯父家中,见到了一个红光满面的妇人,她的身姿虽比起成亲的时候略显丰腴,却是精神尚可,哪里有一点点憔悴不堪的模样? 林婠呆愣在当场,不知说什么合适,却见林茵见到林婠之后,笑容满面的和林婠打着招呼,“婠婠来了?” “…堂姐?”林婠愣愣的喊人,已是没想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 “婠婠过来了?你堂姐今儿个可一直都在念叨着你呢。”大伯母的态度也十分殷勤,招呼着林婠到自己的跟前,亲亲热热的牵着她的手,将她和林茵的手交叠在一块儿。 林婠的心中原本就有诸多疑问,这会儿更是泛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大伯母和林茵母女俩,今儿个怎么这般奇怪? 她小心的环顾四周,发现家中没有什么客人,大伯父不在家中,堂妹去绣坊当学徒去了,堂弟应当是去了学堂,家中唯有她们母女二人在。 林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不动声色的挣脱了自己的手,让秋芙将自己准备的礼盒取了出来,“这是我送给堂姐的礼物,听闻堂姐孕期辛苦,这是上等的滋补燕窝。” “还有这些…” 林茵母女两个,就眼睁睁的看着林婠不住的从匣子里拿出东西来,大多数都是滋补品,燕窝阿胶,全是上等品,还有一支上了年份的老参。 林茵的母亲李氏瞧见了之后,心中总算是满意了些,笑容也比先前真切了七八分,“婠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李氏一边说着不用,一边将林婠带来的人参燕窝都收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燕窝和人参,留下两个姑娘就离开了。 但到底顾及着自己女主人的身份,还留下了几句场面话,“你们姊妹二人也许久不曾一块儿说些体己话了,大伯母不打扰你们。” 李氏离开之后,林婠和林茵站在一处,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婠婠,这会儿家中也没什么人,不如去姐姐房里坐一坐?”林婠语气温和的开口。 这和从前的她相去甚远,林婠心中愈发觉得奇怪了,这一愣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林茵去了她的屋子。 这儿和林茵出嫁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林婠瞧见之后,心中还挺好奇的,大伯家里人口众多,原本出嫁了的女儿,是不会在保留屋子的,就像林婠的大堂姐一样。 可是这一次,却保留了林茵的屋子。 林婠不知道是因为林茵嫁得好,嫁给了扬州一个小有名气的乡绅,李氏为了充面子,这才保留了她出嫁前的屋子,还以为大伯父和大伯母偏爱林茵。 这样的事情,林茵自然也不会多说。 她还想着若是林婠问起,自己就要好好的同她说道说道,结果林婠只是随便的看了两眼,什么话都没说。 林茵的心中别提有多不悦。 林婠虽不知林茵心中所想,却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过来的,她看着面前的人轻声问道,“堂姐近日可还好?” 林茵看了一眼林婠,心中略略的不屑,大多数人的习惯以己度人,林茵从不会真正的盼着林婠好,自然也觉得林婠是虚情假意的。 只是她今日还有别的目的,对待林婠的态度倒是比从前好上许多,“我倒是一点儿也不好,这些日子,吃不下也睡不好,时常的呕吐,可大夫说这些都是正常的反应…” 林茵的模样看着还比一般的妇人要健康许多,并没有她说的那般憔悴,可 林婠见她说的煞有介事,一时之间也分辨不清真假,毕竟有身孕的人是林茵,她想着总不会有人拿这样的事情来扯谎。 闻言也只能宽慰林茵,只是林婠到底没有什么经验,还未想好要怎么劝说,林茵就岔开了话题。 “虽说这孩子怀的辛苦,可好在还有你姐夫在。”林茵看着林婠,脸上露出了甜蜜幸福的笑容,“自从我有了身孕之后,你姐夫他可高兴了…” 林婠见堂姐话说了一半便停下,心中明白过来,这是等着自己接话呢,她倒也不吝啬,顺着林茵的心思问道,“堂姐,姐夫对你可好?” 林茵听到了想听的话,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夸赞起自己的丈夫来,说自己成亲之后,丈夫待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好。 “你姐夫这个人啊,心细得很,我因为有了身子吃不下东西,他便说服了婆母,让我回娘家来小住。” “这些可都是你姐夫的心意。” 林茵说的开心,林婠自然不会反驳什么,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林茵倒是越说越起劲,但林婠却兴致缺缺的,只因她十句话里头,有八句是在夸自己的丈夫。 还有两句,倒是在夸自己的小叔子。 林婠静静的不发一言,好在林茵今日,也没想听她说什么,像是只需要她安静的倾听即可,比起从前的争锋相对,今日倒是显得特别平和。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林婠应付堂姐应付的有些头疼,到了傍晚时分便开口告辞。 李氏和林茵母女两个,也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 目送着林婠离开后,还没等马车的影子从自己眼前消失,林茵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进屋。 李氏见女儿归来,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说话,“今儿个让你探一探林婠的口风,你可问清楚了?” 林茵的心中有点烦,避重就轻的回应,“娘,难道你就真的要给林婠做媒吗?” 林茵这一次回娘家,事实才不是像她说的那般,丈夫心疼她。 今儿个说的那些话,也只能骗一骗林婠而已,可事实如何也唯有林茵自己清楚,她虽嫁的不错,却也仅仅是不错,丈夫并 9. 第9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并不知道林茵母女两个在背后是怎么编排她的,若是让林婠知晓,只怕是要后悔给这对母女送这般贵重的燕窝。 她念在亲戚一场,可旁人只想算计的更多一些。 离开大伯父家之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懒洋洋的靠在马车里,可神情却没有多少的放松。 林婠和堂姐说话的时候,依着堂姐的要求屏退左右,是以秋芙和秋双都不清楚她们二人说了些什么。 这会儿见林婠一副头疼的模样,都忍不住的问她发生了何事。 “就是话话家常。”林婠轻声回应,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林茵一个劲的在夸赞自己的丈夫。 扬州城人人都知道她嫁得好,林婠也清楚,只是她听林茵夸赞,多少是有一些烦躁的。 好似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她的丈夫似得。 倘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林茵后头还说起自己的婆婆和小叔来,夫家的什么人都要拿出来夸一夸。 她听了觉得尴尬不已,全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应付的有一些烦躁。 秋芙和秋双听见这话,都觉十分意外,印象中茵姑娘见着她们姑娘,时常说不了几句话,就会争锋相对。 根本就很少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茵姑娘竟然会和她们姑娘话家常? “茵姑娘什么时候改性子了?”秋双忍不住的嘀咕道。 “许是妇人有了身孕之后,性情也会有所改变?”林婠有些不太确定的猜测道。 林婠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虽不知林茵今日为何改了性子,但她却不想去讨论林茵的事情。 虽然她和林茵不怎么合得来,可她如今有了身孕,林婠也不想去揣测什么。 秋芙和秋双见状,也都从容的将这件事情揭过,并未多言。 回到林府之后,林婠就将这些事抛诸脑后,换了衣裳之后,就去客院寻容策。 他正坐在树下晒着太阳,这是何四一再坚持的,容策虽然还是不能够理解这行为,可入乡随俗,他接受的很快。 林婠的脚步声很轻快,人还没到跟前,容策就听到了她清脆的嗓音,“林公子。” 容策抬起头来,冲着林婠的方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林姑娘。” “今天…似乎来的晚了一些?”他的声音里有一些不确定,林婠知道这是因为他看不见的缘故,所以很难准确的掌握时辰。 只是她没想到,容策竟然注意到了。 容策没有等来林婠的回应,还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声音又低了一些,“是我说的不对?” “没有。”林婠听见这话,很快就做出了回应,“你判断的没错,我今天的确是过来晚了,因为出了一趟门。” 林婠飞快的开口解释,“我今日去了大伯父的家中。” 林婠没多少犹豫就将今天去了何处解释的清清楚楚,半点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秋芙跟在她身边伺候,心中倒是有些计较,可又碍于人多眼杂,什么都不好开口,只想等着姑娘回去之后,再好好的和姑娘说一说。 容策这还是头一回听林婠提及别人,他有心想要多了解一些事,便顺着林婠的话往下问,“林姑娘和堂姐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佳?” “嗯?”林婠有些好奇的抬起头,心说自己可从未在林文彦面前提及过这些,他是如何知晓的? “林公子,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林婠的话语中多了一些试探。 容策听得清楚分明,但他却半点不在意,只是浅浅的笑起来,“在下并未听说什么,只是林姑娘很少提及这位堂姐,故而有所猜测。” “你今日来的时候脚步声都轻了许多,想是有些不太开心?” 林婠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猜了七七八八。 并且这个人,还是个目盲之人,这让她愈发的觉得容策能耐。 林婠对着旁人,其实并没有太多倾诉的欲望,族中的姐妹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毕竟大家都是相熟的,有些话也根本就不好说。 难保她今儿个和姐姐妹妹说了,明儿个这些话就有人学给林茵听。 爹爹曾教导过她,让她不可在背后论人是非。 林婠幼时觉得疑惑,还和爹爹理论过,为何旁人可以那么做,而她不可以,彼时林弘义就告诉她,旁人的事情,他管不着,他只想管好自己的女儿。 至于秋芙和秋双,二人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往往她还没说什么,秋双就先受不住的生气。 时常还需要林婠来安慰她。 但是面对容策的时候,她就没有这些顾虑,因为容策根本就不认识林茵。 “我们的关系自然是不好的,她从小就不大喜欢我。”林婠的声音还有些苦恼,她看着眼前的容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她今日,愈发的奇怪起来。” “可是出了什么麻烦?”容策耐心的询问道。 “其实是有一点麻烦的。”林婠有心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公子,你这般有学识,不知能否替我解惑?” 林婠这话说的有些突兀,容策其实是懒得理会的,可现下着话题,是他自己引出来的。 自然是端起十二分的耐心,“自然可以,林姑娘但说无妨。” 得了肯定的答复,容策满以为她会立刻开口,可谁知林婠的声音听起来愈发的苦恼了,“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话是否会有失偏颇。” 林婠这样的烦恼,落在容策的耳朵里,实在是有一些新鲜,他对自己的行为,也觉得有些新鲜,这事儿若是搁在从前,保不齐他就会说上一句:若是不知如何开口,就不必开口。 但这会儿,他却耐心十足的拿话哄她,“无妨,林姑娘只需要客观的陈诉即可。” “若是不知说些什么,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在容策的鼓励之下,林婠说了不少她和林茵相处时候发生的事情,容策也信守承诺,仔细的帮她分析起来。 “大抵是因为,嫉妒。”容策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皮都没有怎么抬一下,这样的事情原本也不少见,他自幼见得多了,只不过他见识的更加残忍罢了。 “这事情,我大概是知道的。”林婠轻声说道,她也不是什么无知无觉的傻子,爹爹对她有多少的疼爱,她自然是知晓的,何况爹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 “只不过今日大伯母和堂姐有些奇怪。”林婠又将今日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我觉得她们有些奇怪,但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想做什么。”林婠有一些苦恼。 甚至还有一些发愁。 总觉得林茵母女俩憋着什么坏,想要坑害她。 容策听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在心中发笑,林茵母女二人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明显,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掩饰,会被林婠看出来也是正常。 容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着实有些闹不明白,林婠为何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苦恼。 这两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哪里值得费心思? 他本不想要理会太多,可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凡事都要依靠着林婠,说起话来自然不会太硬气,便提点了几句,“其实,她们没有藏着掖着,也是一件好事。” “林姑娘也不用太担心,只需要安静的等待着她们出手即可。”在容策看来,那对母女根本就不聪明,什么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 能被一眼看出来的阴谋,那就根本不是阴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用太花费心思。” 容策的声音带着些许安抚,林婠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有些安慰自己的话,她也不是想不到,可这些话从容策的嘴里说出来,在她看来就是不一样的。 林婠甚至都有些疑惑,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那一天,从客院回去之后,林婠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秋芙和秋双都看在眼中,不同于秋双的兴奋,秋芙的心中始终是有一些不安的。 她还是觉得,姑娘和那位林公子之间,太亲密了些,若是被外头的人知晓,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林婠。 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旁敲侧击的提点过几句,但是林婠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10. 第10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对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来意有诸多揣测,可无论作何猜想,都不会觉得他二人是好意。 其实也不怪林婠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这夫妻俩,从未有过想要给林婠做媒的心思。 林弘义家境富庶,是扬州城有名的富商。 可林婠是个没娘的孩子,林弘义重情重义,且尤为疼爱林婠,担心她被后娘磋磨,这些年从未有过续弦的想法。 林婠过得舒心,但在婚事上多少是有些吃亏的,林弘义原本是想请兄长和长嫂帮忙相看人家,但是他们夫妻二人百般推诿。 都说自己无法胜任。 林弘义也不是不知夫妻俩的小心思,提过几次都被推诿后再没有提过这事。 林婠的婚事,一直都是梗在林弘义心里的一根刺,他也不是不着急的,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可谁曾想原本对这一切毫不上心的兄长和长嫂竟然会主动的上门来。 书房里。 林弘义气恼的坐在椅子上,书桌上的东西已经全部都被他挥落,可心中的恼恨情绪却半点都没有减少。 李贵在一旁小心的劝着,“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林弘义按耐不住的骂道,说道激动处又扔了一些东西,李贵在一旁脸色也并不好看。 这桩婚事在旁人看来,的确是和和美美的,一对堂姊妹嫁给一对兄弟。 姐妹当妯娌,知根知底,也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可偏偏这男方就不是个好东西,林茵的夫家姓郑,是扬州城有名气的乡绅,祖上出过举人,他本人还是个秀才。 他的亲弟名唤郑复,如今年方十八,素有才明。 若非林弘义见过他的另一面,只怕也以为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那郑复时常留恋赌坊,只不过他小心谨慎并未被什么人发现过,林弘义也是有一回无意间撞见的,林弘义留了心,命人去细细打听,才知郑复是赌坊常客。 此番郑复想要和他们家结亲,具体是什么心思,由不得林弘义不多想。 无论郑复是否真心,在林弘义这儿他都已经不是女婿的考虑范畴。 李贵不住的给林弘义顺气,安慰自家老爷也许林家老大是不知情的,“总不能坑害自己的亲侄女。” “但愿如此。”林弘义恼的不行,忍不住的低声骂道,“但愿他林弘志还有点良心。” 林弘义在李贵的劝说之下总算是冷静下来。 郑复好赌一事是秘密,林弘义是个圆滑的商人,自不会到处嚷嚷,只是将这个提议给拒了。 他当时在气头上,推脱有事不曾留二人用饭,也不知他们夫妻二人可会察觉端倪。 如今冷静下来,少不得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林弘志会亲自上门,只怕是郑家那边的意思,很可能是郑复本人的意思。” 他虽已经婉拒,可总觉得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郑复若真是个赌徒,盯上了他们家,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这块肥肉? “郑家我们得罪不起,婠婠的婚事,还是要尽快的提上日程。” “老爷先前不是已经在给姑娘相看人家,可有什么眉目?”李贵轻声询问。 “本想着等春闱过后…”林弘义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的叹气,他也不是没想过要给林婠找一个好夫婿,故而这些年他资助了不少寒门学子。 也想着再多留林婠一两年。 可若是郑家不依不饶,他也只能做另外的打算。 李贵的心中同样不安,可他知道现在不是跟着乱的时候,只一个劲的劝说林弘义,“事情也许还没有那么糟糕,老爷放宽心,今日端阳节,我们好好过节才是。” “姑娘可是一早就让厨娘准备粽子了。” 林弘义听到这儿,脸色稍霁,“你说得对,这事儿也不是立刻就会发生,还是好好过节才是。” 林婠早在大伯父和大伯母离开之后,就知晓了缘由,但她只知对方是要替她做媒,并不知对象是何人。 她心中是不情愿的,可父亲没有提起,她也不好主动说起。 何况这事儿父亲并未应允,要是主动提及,未免显得她太在乎。 林婠收回心思,将粽子和搞点全部装好,招呼秋双给客院的容策送去。 秋双小心的提着食盒,脆生生的应下,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林婠喊住,“…等等。” “姑娘可还有事?” 林婠的袖子里藏着一只香囊,是她早前就绣好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送出去,送的早了或送的晚了都有些不合适。 今日倒是个好机会,只是… “没,没事。”林婠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着香囊,她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不想让秋双转交。 “你先过去吧。”林婠轻声吩咐,让秋双送了东西之后再回来。 秋双不疑有他,乐呵呵的走了。 林婠将香囊小心的藏在袖子里,时不时的碰一碰,心思浮动不已。 江南的端午很是热闹,虽说早上因为林弘志夫妻俩闹出了些许不愉快,但是到了这会儿,林弘义已经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 林府门口挂了许多菖蒲艾草。 李贵的妻子李婶端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雄黄酒分发下去,驱邪避毒好不热闹。 今儿的午膳,厨房准备的少了些,林婠拆了一只粽子,听着秋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下午要去何处游玩。 原本林婠也是很期待的,可今儿个不知怎么了。 林婠所有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头,她的思绪全部飘到了客院,她想去看一看林文彦如今怎么样了。 今日端阳节,也不知他要怎么过。 她看着桌前的雄黄酒,想着一会儿也给他送一些去。 想着想着林婠的手又不受控制的缩到袖子里,摸了摸手边的那个香囊,触碰到熟悉的触觉,她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 林婠最终还是没有出门去看赛龙舟,就算有不少相熟的有人邀请她一块儿去放纸鸢,她也拒绝了。 午后,林弘义和友人相约出门去了,林婠则又去了客院。 她走到院子外头时。 容策正在和一个粽子较劲。 南方和北方的粽子,很不一样,不仅仅是裹粽子的方式不同,就连口味也是不同的。 容策的手中被塞了一个粽子,何四原本是想给他拆开的,却被他婉拒。 容策并不想勉强自己尝试这粽子的味道,就将他放在了手中。 正在他思索要怎么办的时候,长廊那边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一同过来的还有林婠那不容忽视的嗓音,“林公子。” 容策微微一愣,心中隐隐 11. 第11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那日过后,林婠就有意无意的躲着容策,以往最爱往客院跑的人,渐渐的多了些迟来的矜持。 林弘义不知缘由还当林婠改了性子,心中多是感慨。 秋双完全就在状况之外,甚至还问了自家姑娘怎么最近不去看林公子了,问的林婠好生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每每都支支吾吾,说自己最近还有些忙碌。 唯有秋芙一人,觉察到了林婠的心思。 她担忧不已,而这份担忧早在她知晓自家姑娘做了四个香囊开始,如今那第四个香囊在林公子的手中,秋芙还有什么是不了解的? 林婠不过来客院,最清静的人当属容策,他并不是能哄人开心的性子,即便林婠根本不需要他怎么哄。 若是可以,容策只希望林婠可以坚持下去。 只不过为了避免被当成忘恩负义之徒,容策还是时不时的追问何四,林婠最近在忙碌什么。 他不多问,往往只问一句,就点到即止。 敷衍至极,像极了完成任务。 容策的心思被他隐藏的很好,他有时都觉得自己隐藏的太好,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曾发觉,真当以为他想要见到林婠。 * 林婠成日里躲着容策,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哪里也不愿意去,闲暇之余就是做一做刺绣,在没有遇到容策之前,这就是她每日的生活,可遇到他之后,林婠就觉得多少有一些难熬。 她做刺绣心不在焉,看账的时候总是出神发呆,就连要去铺子里的日子,也是拖拖拉拉的。 总之,她这些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不上心。 秋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着实有些不忍,思索再三还是开口劝了起来,“姑娘,林公子伤势好转之后,就会离开的,您莫要太上心…” 林婠看着秋芙,知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有些事情,也并非是她可以控制的。 她看着秋芙,喃喃的开口低语,“如果他可以一直都留在这里就好了。” 秋芙听见这话,一颗心变得沉甸甸的。 林婠的心中怀揣着心事,心中纠结不已。 她甚至都开始心虚,担心父亲会不会发现什么。 可林婠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他的身上,他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去处理。 林弘志和其妻从林家离开之后,便和林茵通了气,说起了林弘义的态度,像是并不乐意林婠嫁给郑复。 缔结婚约怕是不能够的。 夫妻二人虽然有心,但也并没有太上心,至于林茵,她原本就不希望林婠可以美满,自然不会努力的撮合。 夫家问起的时候随意的搪塞了一句交差,可谁知小叔根本就不乐意,他铁了心的非要娶林婠。 婆母被他缠的没有了办法,答应亲自上门去提亲。 林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还在忧心要怎么面对容策,成日里有些郁郁寡欢的。 林弘义应付了郑家来人,又一次沉默了下来,只是这一回他没有在书房里发脾气。 那天夜里,林婠被李贵请到了林弘义的书房,林婠极少去林弘义的书房,她心中有所猜测,许是父亲有什么要紧事要同她说,但林婠从不曾想过,父亲要说的竟然是她的亲事。 林弘义也没有隐瞒,将郑家来人的事情告诉了林婠,无论是郑复的为人还是他的打算,都不曾有所隐瞒。 “婠婠,你也不是个孩子了,这些事情爹爹希望你能够明白。”林弘义的神情有一些严肃,林婠知道父亲说的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话。 那郑复,林婠是见过的,人人都说他一表人才,才学过人,前途不可限量。 但在林婠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此番郑复若有心算计,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婠婠,爹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林弘义说的很认真,林婠冷静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只听见林弘义和她说起了之后的打算,郑复是个书生,日后是要去科考的,他的兄长,也就是林茵的丈夫郑鸣,是个秀才。 地位比林弘义这个商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林弘义经商那么多年,见识到的人已经太多太多。 在他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待郑复和郑家,他一直都是防备着的姿态,就怕他们一家狗急跳墙,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于是林弘义便想着给林婠定下婚约,早早的给她许了人家,郑家总不会在继续纠葛。 林弘义甚至连人选都已经敲定,是他至交之子,和林婠年纪相仿。 两家人知根知底,且对方心中也有意。 这件事情在林弘义看来是十分顺利的,可谁知林婠却拒绝了,“我不想嫁给姜家哥哥。” 林婠知晓父亲是在为自己打算,凭心而论这的确是一门很好的亲事,但这却不是林婠想要的,“爹爹,我和姜家哥哥的确相识,可我只将他当成是自己的哥哥。” “我们俩如何能够成亲呢?” 林弘义知晓林婠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便耐心的劝她,可林婠却油盐不进,怎么都不愿意答应。 林弘义摁住了自己酸胀的额头,耐心全无,“你不愿意嫁给姜岩,你想要嫁给谁?难不成是住在我们家中的那小子吗?” 林弘义气恼不已,许多话也就这么脱口而出。 林婠垂下眼眸,并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很多,以前还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念头,可自从端午那日过后,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她先前并不清楚,可直到今日,爹爹要让她嫁给别人。 林婠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是不情愿的,不管是郑复,还是姜家的哥哥。 她的心中都是不情愿的。 林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爹爹…若是真的要成亲才能够躲过这一劫,女儿…女儿只想…”林婠很多的话都说不出口。 林弘义哪里还不明白? 他苦口婆心的劝说,说林文彦并非是一个良配,他眼盲不能视物,日后根本就帮不得她什么,二人一起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但林婠就是铁了心的想要和他在一块儿。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父女两个不欢而散。 林弘义并不知晓婠离开之后直接去了客院,彼时容策还未曾睡下,对于林婠这么晚到访,心中也甚是奇怪,这些日子她不是一直躲着自己吗? 怎么忽然出现了? 容策本以为她还会在躲一段时间。 “林姑娘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容策的声音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旧是温和有礼的。 林婠方才在父亲的面前还能够勇敢的说起自己的心事,如今到了林文彦的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站在他的面前,期期艾艾的看着他。 就连眼眶都不知何时红了。 只可惜容策什么都没有看见。 长久的沉默带来了不少的尴尬,容策想起自己手中还另有一个麻烦。 “林姑娘的香囊还在此处…”容策从一旁拿出了一只香囊,那日他们还有许多的话都没有说清楚,林婠跑的更是比谁都快。 容策就是想将香囊还回去也没有这个机会。 “林公子。”林婠看着那只被嫌弃的香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走近了几步,两人的距离愈发的近了。 容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他微微一怔,直觉这有些不妥,但还不等他开口,林婠就在他的面前蹲下了。 “林公子,这香囊原本就是要送给你的。” 容策听见这话,心中只觉得有些怪异,他在林府住了几个月,对林婠的性子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她何时变得如此大胆? “…林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容策轻声询问。 林婠原本只是想过来看一看容策,可听到容策的这番话之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家中发生了一些事…爹爹要给我定亲,可是我不愿意。” 林婠将这些话一股脑儿的和盘托出,她明明是想很勇敢的。 但是说到后来,她的话就越来越轻,几乎是 12. 第12章(改)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弘义虽说是和容策商议,但容策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和自己商量。 若是不应下,只怕不能轻易揭过,他在林府中的吃穿用度,还有那些每日不间断的汤药,都是靠着林家。 他如今身无分文,身子尚未好全,眼盲不能视物,离开林府之后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短短一瞬,容策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有些事情他根本拒绝不了。 林弘义提出这样的条件,于他而言也只能接受。 林弘义见他没有反驳,心中甚是满意。 “你和我们林家有缘,日后和孩子解释也不是一件麻烦事。”林弘义说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企图来说服容策。 他拿出了许多的诚意,容策安静的听着,结合前几日听到的传言,心中也愈发的明了,心中冷笑连连,心道林弘义不愧是个商人。 这般算计。 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林老爷多虑…林姑娘的心意,在下明白。” “在下,也是一样的。” 林弘义得了准话,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容策看不见,却能够听到他声音的转变。 林婠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她知道消息的时候立刻跑去了客院。 她过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李叔在问林文彦的生辰八字。 容策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盘托出,半真半假的编了一个。 可他心中到底有所忌讳,并未改的太过分。 李贵认真的记录下来,很快就离开客院,他还要去合八字,算日子。 若是顺利,他们府上就要办喜事了,这可半点都马虎不得。 容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语气关切道,“林姑娘,你慢一些。” 林婠的速度有些快,她跑的气喘吁吁,听到容策的话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尴尬。 她有些苦恼要怎么解释,但是容策很善解人意,并未让她太难堪,很快揭过这个话题,“林姑娘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方才那件事情被揭过,林婠知晓这是容策给她的台阶,她忍着羞怯踩了上去,林婠知道容策应下了,这话还是父亲亲自告诉她的。 明明知道爹爹不会拿这些事骗她,可林婠心中还有些不确定,非要亲耳听到才算数。 容策见她许久不曾开口,心中就明白了大半。 他正在思索着林婠何时会开口,是否需要自己来打开这个话茬,好在林婠并未让他考虑太久,也并未让他等太久。 “爹爹说,你是同意的,所以…”林婠看着容策,固执的想要问出心中答案。 “所以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她问的直白,早已经没了顾虑和矜持,只是想知道自己期待的事情,是否会成真。 眼前的姑娘在等待着一个答案,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容策自然不会有所反驳。 他当着林弘义的面可以面不改色,当着林婠的面也同样如此。 他道,他们的心意是一样的。 这些话,容策说的敷衍,并无半点真心,可于林婠而言却很不一样。 “之后府中会很忙碌,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林婠说的是二人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容策没有成过亲,但也知道这事儿马虎不得。 可八字才刚刚送去怎么这般着急? 容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难道林婠就没有想过他们会八字不合吗? 这会儿早早的就期待上,若八字不合,如今做的一切岂不是无用功?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容策并不太在意这些,甚至都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他隐藏的极好,根本没有人发觉。 “在下如今什么都看不见,就算在华美的东西也无法分辨,不如就全权交给林姑娘来处理。”容策找了一个理由,可他担心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被林婠发现。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林姑娘的眼光。” 若林婠再仔细一些,就能够听出他潜藏的不耐,偏偏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不仅如此,还开始心疼容策眼盲。 忍不住的开口安慰。 “这也不急于一时的。”林婠生怕容策因为这件事儿不开心,便挖空心思的安慰他,“等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商议可好?” 林婠不想容策有什么遗憾,也不想自己有什么遗憾。 故而她提出了别的办法,“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有办法一起挑选东西的。” 林婠说的很认真,可容策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这件事情他本就是不在意的,但他没有想到林婠会这般的上心。 媒人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合好了八字,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林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可容策却觉得荒唐无比。 那根本就不算真的生辰八字,竟然还能算出是天作之合? 若非容策知晓林弘义是看不上他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林弘义找人贿赂了风水先生。 合完八字之后,又开始算日子。 林弘义似乎很着急,婚期定在了九月份,距离如今,还有三个多月。 定下了日子之后,林婠跑客院就跑的愈发勤快起来,原本只是去找容策听一些故事,到如今她可以和容策一起商议婚事。 林婠的嫁妆是林弘义自小攒着的。 因为是入赘,所以还需要给男方聘礼,至于给多少聘礼,就要看女方的心意。 她从前并未想过要招赘,自然不会去了解这些,如今倒是临时抱了一番佛脚。 那些聘礼都是林婠亲自准备的。 不仅仅是华贵,还有林婠的心意。 容策知道林府最近很是热闹,也清楚他们是在做什么,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和林婠定下婚约的人是林文彦。 自从拥有了那个假名字之后,容策就心安理得的躲在了皮囊的后面,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容策并不知道那些聘礼都是林婠亲自去准备的,她兴高采烈的将那些聘礼放到了自己面前,开始给自己介绍。 “这些都是什么?”容策随意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 林婠将一颗硕大的东珠取了出来,放到了容策的手心里。 圆润的触感,让容策有些恍惚,“这是?” “这是东珠。”林婠拉着他的手,开始和他解释起来,“这是爹爹从东海带回来的。” 她开始解释起来什么是东珠,放在容策手心里的这颗东珠其实并没有很大,容策从前得到的赏赐要比这个多得多。 珍珠而已,并不算太稀罕,“这是什么颜色的?” 容策略略有兴致的问道。 “是金色的。”林婠飞快的答道,生怕 13. 第13章 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婚期定的其实有一些仓促,但有郑家虎视眈眈,林弘义心中着急,自然想的是越快越好。 媒人和风水先生拿钱办事,当然按着主家的意思来。 林婠也知道父亲的担心,她又是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亲,自然不会挑剔什么。 婚期虽订的仓促,但婚礼准备的很是充分,半点都没有敷衍。 任谁看了都要羡慕林婠的好福气,有这般疼爱她的父亲。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眨眼间就到了。 林弘志夫妻俩连同林茵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林婠要成亲的消息,夫妻两个虽然心中因为算盘落空而有些失落,但到底不怎么放在心上。 在二人看来,林弘义父女两个虽说家财万贯,可到底是不入流的商人,和他们身份不配,和他们的女儿当妯娌倒是高攀。 他们递出橄榄枝,偏生林婠不识抬举,夫妻两个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得劲。 倒是林茵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愿和林婠做妯娌。 林茵的心眼很小,根本就不希望林婠能够嫁到郑家,改变自己是个商女的命运。 像林婠这样的商女,就应该当一辈子的下等人。 只是这心思她不好露出来,不然小叔子和婆母只怕会心中不悦,如今林婠主动放弃,林茵别提有多高兴。 日夜盼着林婠早些成亲,早点绝了小叔子的念想。 好不容易盼到林婠成亲,她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出了门,想要看一看林婠到底和谁成亲。 听说林家是招赘的。 对方是什么来路也不清楚。 林茵着人打听过,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林家未来姑爷恰巧也姓林,名唤林文彦。 她心中有了些许计较,看来对方是一个寂寂无名的人,林茵知晓这事儿之后,彻底的放松下来。 婚礼这一日,林婠一大早就被喜娘给喊醒,林家招赘,这花轿自然是容策坐的,容策起的也并不比她晚,礼仪繁琐,他也是参与者。 容策木着一张脸,任由他们折腾,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去哪儿就去哪儿,半点都没有反抗。 最终被送进了花轿。 也是在这个时候,容策庆幸自己是看不见的。 好歹是眼不见为净的,看不见他就不会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还能够自欺欺人一番。 繁琐的婚仪折腾了一个晚上,容策被送到了林婠的住处,此处经过一番布置,成了二人的婚房。 院里院外挂满了红绸,窗花上多是龙凤呈祥的花样。 锦被之上绣着戏水的鸳鸯,无处不彰显着用心,那屋檐底下挂着的灯笼,全部都是林婠一个个挑的。 两人一块儿坐在婚床之上,谁都没有说话。 红盖头是盖在容策头上的,但脸如红霞的人却是林婠。 她偷偷的打量着容策,一句话都没有说。 容策如今也不想说话,饶是他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能很好的应付要怎么当人的赘婿,尤其是当一个商女的赘婿。 容策虽一再的告诫自己神色不要这般严肃,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但他实在没办法好好的说服自己。 索性就不去勉强自己。 他脸色不大好看,没曾想林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许久都不曾发现。 林婠虽然坐在容策的身边,可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没有母亲,和大伯母的关系也不好。 许多的事情都没个人教导,这眼看就要成亲了,让林弘义操碎了心,不知要怎么办。 最终还是李婶承担起了林婠母亲的责任,教了她许多的事。 直教的林婠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藏起来。 至于那花重金求得的小册子,这会儿正在林婠的枕头底下。 她原本是不想要的,想要将这册子扔的远远的,可李婶却说这是每个姑娘出嫁之前都要学的。 若不然新婚之夜可是要吃苦头的。 林婠好生羞燥,却又止不住的好奇,当她粗粗将一本册子翻完之后,整张脸红的几欲滴血。 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才缓过来。 昨日身侧没有人在,林婠虽然羞涩,好歹还能够自欺欺人,如今夫君就在自己的身边,林婠当真是… 她偷偷的抬眸,看了一眼容策。 红盖头已经被他自己给扯掉了,林婠并没有太计较这件事,只是偷偷的打量着他,她原本就知道自家夫君长得好看,谁曾想换上了喜服之后愈发的吸引人。 林婠一时之间看呆了,怎么都移不开视线。 “好端端的,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容策虽看不见,可对旁人的注视很是敏感,林婠盯着他看了太久,容策想不发现也难。 “没,没有。”林婠这话答得飞快,仔细听起来还有些心虚,只不过容策的心思并不在林婠身上,自然没有半点察觉。 她随口解释了几句,容策也没有追问什么,只当她真的没事。 新房里非常的安静,容策在扬州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也不会有人过来闹洞房,林婠这边也是如此。 二人坐在新房里,感受着难得的安静,林婠心中装着难以启齿的事情,竟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直到容策出声唤他,她才反应过来。 “什么?” “婠婠,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容策的声音很平静,林婠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去取了桌上的酒杯,着急忙慌的塞到容策的手中。 因为太过急切,林婠差点儿被自己给绊倒,就在她越来越尴尬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容策低沉的笑声,“婠婠,你慢一些。” 林婠原本就有些绯色的脸庞,这会儿愈发的红了,“…不,不是说要喝合卺酒?” 合卺酒喝完之后,二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 新婚之夜,原本应当是容策主导的,可他如今却牢牢的记着自己的身份,眼盲的赘婿。 身为赘婿,当真不用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后续的到来。 容策安静的坐着,可林婠的脸却越来越红。 李婶的话一直在脑海之中回响:姑娘别担心,姑爷什么都瞧不见,有些事估摸着还要姑娘多主动些。 林婠还记得自己当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说她不知要怎么办,便是学了恐也会忘。 结果李婶半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还说姑爷本就看不见,姑娘若是不知要怎么办,照着册子现学即可。 林婠:…… 这件事实在太过羞耻。 但洞房花烛夜,若是什么都不做,林婠的心中也是有些委屈的,她安慰着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不知在心中鼓劲了多少次,她才有了动作。 “文…”林婠欲言欲止,想要喊容策的名字,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换了另一个称呼。 “夫,夫君。” 林婠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很清晰,在这般安静的屋子里,容策自然听得清楚。 实则比起林文彦那个假名字,“夫君”这个称呼,会来的更加真实一点。 容策就连想要装傻都不能够。 他想到此处,到底是应了声,“…嗯。” “我,我们…”林婠看着容策,很多话羞于启齿,可若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明日才会让更多的人看笑话。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了容策,“夫君,夜深了,我…我们…” 林婠的未尽之语容策自然是明白的,新婚之夜要做什么,他的心中也是知晓的,身边的气息越来越近,容策分明可以感觉到她的紧张,但她却依旧选择靠近。 分明羞怯,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林婠心跳如鼓擂,紧张的不得了,她一点一点攀上容策的衣襟,解开他的婚服。 露出里头同色系的中衣… 林婠将她轻巧的推在床上,闭着眼睛摸索,分明是生涩的举动,却让容策起了反应,他的动作比想法更快,牢牢的抓住了胸前作乱的柔荑。 “夫,夫君?”林婠本就紧张,此番被容策抓住手腕,她的神 14. 第14章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日清晨,林婠从睡梦当中醒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更觉得难受。 半点也不想动,只是林婠还记挂着要去敬茶,这才强迫自己醒过来。 容策醒的比林婠还要早一些,只是他身为林婠的赘婿,林家的姑爷,在这个家中,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妻子还睡着,他醒的那么早,也并没有什么用,故而容策也不想去勉强自己。 见林婠没有醒来,便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又睡了过去。 如今林婠醒过来,容策便也醒了。 只是他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自然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辰了?”林婠的声音有些哑,偏偏容策也不知道。 面对林婠的询问,也只能应上一句不知。 林婠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额头,听见容策的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到底有多么的离谱。 她想要开口道歉,又觉得此时道歉更加的不对,便将这些话憋在了心里。 容策见林婠不吭声,便知晓她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此时尚且躺在床榻之上,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掐着时间问了一句,“娘子可是醒了?” 昨日成了亲,林婠成了容策的妻子,她改了称呼,但容策却未曾,昨日依旧称呼她为婠婠。 此时更改了称呼,林婠听到之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看着容策,轻轻的应了一声,强撑着起了身。 林婠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有些没忍住红了脸,昨日是她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她记得李婶说过的那些话,便想着主动一些。 谁知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她主动。 就算瞧不见,也并不耽误什么。 林婠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心中就忍不住的有一些恼…明明昨日她说了受不住,可夫君他竟… 她忍不住的想入非非,又觉得青天白·日的回忆起这些事,实在有伤风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容策竟还未起,便忍不住的催促道:“夫君,我们还要去给爹爹敬茶,你快些起来。” 容策很快就答应下来,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林婠本是想将地上散落的衣物稍稍的收拾一番,可那样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是欲盖弥彰。 何况,她也并不擅长这些… 最终林婠还是让秋双和秋芙进来伺候。 至于容策,他也并不会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在家中的时候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 如今岁虎落平阳,可他也没想过为难自己。 秋芙和秋双两个,早就知晓昨日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但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瞧着病弱的姑爷,居然…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婠全然没注意到两个丫鬟之间的眉来眼去,只从梳妆台的铜镜中偷偷的观察着容策。 她的夫君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一旁,显得有些陌生,可不知为何林婠却觉得这样的他看着更真实些。 容策的衣物都是林婠命人准备的,秋芙从前不曾过问,可如今林公子成了自家姑爷,本不怎么上心的侍女,也就上了心。 早在成亲的前几日,就弄明白姑爷到底有什么陪嫁,这会儿很轻易的就能找出和林婠相近颜色的衣裳伺候着换上。 瞧着颇为赏心悦目。 二人去往正院的给林弘义敬茶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容策的腿伤好了许多,也并不耽误行走。 只是平日里都是何四扶着他的。 但容策却没等来何四,反而等来了林婠,“夫君,我们快些过去,莫要让爹爹等久了。” 林婠极其自然的牵着容策的手,态度平和的让人有些诧异,容策见她如此,也没有任何拒绝,昨日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如今再来矫情,倒是显得他小家子气。 前路依旧黑暗,容策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有时觉得人的潜力当真是无穷的。 他已经渐渐习惯黑暗,习惯摸索。 林弘义早早的在正院等着二人过来敬茶,尚未成亲之前,林婠就已经下意识的要护着容策。 如今成了亲,有些事做的就愈发的顺手。 容策在林婠的帮助下将茶水端给林弘义,低声的唤出那句“岳父大人”。 林弘义的心中多是感慨,他看着容策只觉得万分可惜,若是女婿好好的… 那便更加圆满。 但林弘义是个知足的人,也明白按照他们的身份,若是女婿好好的,定是看不上林婠的。 想到这里林弘义看着容策,倒是顺眼了几分,并未在敬茶之时说什么刻薄言语,只是说了几句劝解的话,让他们二人相互扶持。 日后好好的过日子。 说着就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封递了过去。 容策接过顺手就递给了林婠。 林婠拿在手中,颇有些意外,“夫君这是…” “都给娘子保管。”容策回答的理所当然。 在场的所有人瞧见这一幕也是心思各异,林弘义出手大方,新人敬茶给的红包自然不会小,他就这么毫不在意的递给了林婠? 林婠也很震惊,却不是因为这银两,而是因为容策的态度。 “那我就先替夫君保管。”林婠将红包妥帖的收好,想着要怎样合理的去利用这一笔银子。 敬茶这件事安安稳稳的过去,容策正式成为了林家的姑爷,从此以后在府中有了正式的身份,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 林弘义很忙,等二人敬完茶之后就出了府,以往他离开总是要吩咐很多事情,如今倒是什么 15. 第15章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看着容策侃侃而谈,那双眼眸越来越亮,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稚嫩,也有一些天真,甚至这些想法都还不怎么完善。 但这些都是藏在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林婠有想过说话出来之后会不会被人耻笑。 只是这些都比不过她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林婠说完之后期待的看着容策,安静的等着他的答案,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容策的态度倒是平和,并未对林婠的想法表达什么意见,她的想法虽不成熟,却有可以试一试的机会。 “娘子若是要做什么,只管大胆的去做,无论如何我都会陪早你的身边。”容策说的认真。 林婠那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这会儿彻底的安定下来,“夫君,谢谢你。” 容策听见这话缓缓的摇头,郑重其事道:“你我既是夫妻,就应相互扶持,又有什么好道谢的?” 林婠听见这话,心情就愈发的好了,不过一下午的时间,就将计划说的七七八八。 容策随意的听着,她说的高兴,他便附和几句。 一场谈话下来,倒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若是林婠在仔细些,就能弄明白,容策说的那些话,跟没说也没有太多差别。 好在林婠也并不介意,她也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听自己说话。 林弘义尚未归家,晚膳是送到林婠房里的。 平时容策的饭菜也是直接送过去的,如今二人成了亲,厨房里伺候的倒是省了心,不用多跑一回。 饭桌上准备的都是他们二人喜欢吃的菜,何四站在一旁,等着给容策布菜。 原本这事儿应当是由秋双来做的,只是因为先前都是由何四伺候的,这才没有将人换了。 何四照顾了容策很长一段时间,早已经知晓他的习惯,并不会惹出什么纰漏。 容策碗里的菜都是些容易夹取的,他早就已经没有那挑剔的心思,饭菜而已,只要可以填饱肚子就成。 他吃的还算习惯,但林婠看见容策那摸索的动作,心中甚是难受,偏偏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并非天生如此,明白他心中是在乎的。 所以很多的话林婠都不能说出口,她总会忍不住的关注容策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他在府中过得是否安好。 住的是否习惯。 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一直照顾着他的感受,容策自然是有所察觉的,只不过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林婠的照顾,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敬茶时候的红包最终被林婠拿出去买了铺子,她考察了好几日,选了个热闹非凡的地段。 考察过几日就将铺子买下,从那日之后林婠就开始忙碌,尝尝忙的筋疲力竭。 每每回到家中,都已经累的不能动弹。 林家的产业涉及很多,林婠不过是想做生意,自然不会和自家产业对上,她不过是想要做一些自己也能办到的事,先前因为种种原因和种种顾虑,如今不一样了。 林婠喜欢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容策不过在铺子里挂了个名,但林婠每天回来都会告诉她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她今日准备了什么,做这些准备有什么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容策。 容策便会耐心的听着,他能很好的分辨林婠是什么时候需要他倾听,什么时候在询问他的意见。 总能很快的给予回应。 于是在林婠的心目当中,容策就变得愈发重要了。 这一日,林婠去胭脂铺查账,本以为是很快就能办好,她还同夫君说好要一块儿用午膳。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铺子里的帐好查,但掌柜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和林婠禀告,多是关于铺子的各种建议。 林婠看的出来,掌柜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将生意做好,她当然不会不当一回事。 查完帐之后,便和掌柜一块儿商谈,掌柜说的耐心,林婠听得也仔细,两人聊得相谈甚欢,等到回过神来,都已经到午时。 原本预计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就好,林婠算了算还来得及回府,才会答应下来,谁曾想竟这般晚了。 “姑娘,不如赏脸去酒楼用个便饭?”掌柜的笑着提议。 林婠却摇头拒绝,“今日出门的时候,夫君说过会等我用午膳,如今已经晚了,也不知夫君如何。” 胭脂铺的掌柜是个有些年纪的美妇人,她成过一次亲,没有孩子,流落异乡的时候遇见林弘义,在林弘义的手底下谋生。 从前发生的事情她从未提过,这些年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帮着林婠打理铺子,前些日子听说林婠成亲,还去林府吃了喜酒。 如今见东家姑娘一心一意的要回府,心中多少有些无奈,想要劝一劝她莫要对男人这般上心,也许日后会吃苦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姑娘慢一些,其他的账本我让人送到府上。”掌柜的没有说挽留的话,只是恭敬的送东家姑娘离开。 她看着林婠那雀跃的背影,遥遥收回视线,缓缓的皱起眉头,身边伺候的侍女看个正着,忍不住问出声来,“掌柜,您这般看着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 那掌柜缓缓摇头,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儿郎,惹得东家姑娘这般上心。” 侍女闻言也凑过去看了眼,却只瞧见马车的影子,扬州城人人都知首富林老爷的闺女成了亲,婚礼也有不少人参加。 虽然没见过那姑爷,却已经听过不少传闻,“听说那是东家姑娘在路边救下的,家道中落双目失明…” 这些消息并非是秘密,许多人都曾听闻,甚至还有不少人想,那新姑爷会不会就是冲着林府的万贯家财来的。 “东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定会好好护着唯一的骨肉。”掌柜回过神来,再没有去谈论这些事。 实则扬州城的商户们,人人都不看好这门亲事,而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容策,此时正在林府当一尊望妻石。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送去厨房热过了一回又送上来,林婠尚未归来,容策问过何四如今是什么时辰,才知她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 何四也劝过容策先行用膳,但容策很是坚持,愣是不从,“娘子今早出门时,让我要等她。” 容策说的 16. 第16章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那日过后,林婠时时刻刻的记着,自己已经是成了亲的人。 若是和夫君说好要一快用膳的,她便不会忘了时辰。 更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而让容策枯等,不用外出的时候,便喜欢和容策腻在一处,不过一个看账本,一个听她说话。 时间就这般悄然过去。 有时候,林婠也会忍不住的问他,可会觉得太过无趣,容策每每都含笑摇头,“和夫人待在一处怎会无趣?” 成亲之后,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太多的改变,林婠不忙时,容策还是时常给她讲故事,并没有太多改变。 可倘若说不曾改变,却也不尽然,至少林婠不用想方设法的躲着父亲,也不用掐着时辰离开。 只是林婠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因为夫君的眼睛。 而这一桩遗憾,并非被林婠一人记得,林弘义也同样的记挂在心里。 林弘义从前不喜容策,但自从他成为自己的女婿之后,态度就已经悄然改变,因为他的伤势林弘义多番打听,知晓金陵有一位名医之后便让李贵亲自去一趟。 这事儿事关重大,李贵推脱不得,当日就动身去金陵。 消息在阖府奴才中传递着,人人都知老爷对新姑爷上心,自是不敢造次。 但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也并非抬举姑爷,不过是爱屋及乌,念着姑娘罢了。 林婠还是在李贵离开扬州的那一日才知道的,林婠知晓以后心情亦是激动,虽说从前给容策看病的大夫医术也不差,是扬州城最有名的大夫。 可扬州的大夫治不好容策的眼盲,但凡有一线希望,林婠都是想要试一试的。 扬州离金陵不远,林家给足了银两,大夫自然也愿意出诊。 大夫来的那一日,林婠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开口问是什么时辰。 没一会儿,林婠听见轻巧的脚步声,耳边是秋芙压低的嗓音,“回姑娘的话,如今才三更天。” 秋芙今日守夜,见天色尚早隔着床幔又开口劝了几句,“姑娘,天色还早,您再歇一会儿,等到了时辰奴婢再来唤您起身。” 林婠应了一声,很快就躺了回去,阖上眼睛闭目养神,只可惜她怎么都睡不着。 一直辗转反侧,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将容策给吵醒了。 “娘子?可是出什么事了?”容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疑惑,他虽没有办法看见刻漏,可黑暗中待的太久,许多事情都已经渐渐的习惯。 大致的时间,还是可以稍稍的分辨一些。 林婠听见容策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有些过意不去,愣愣的问了一句傻话,“夫君?可是我吵醒你了?” 三更天正是最好睡的时候,无端端的被吵醒,容策自是不悦的,但他也不至于全部怪罪到林婠的身上,自从受伤之后,他本就睡不安稳,别提如今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就愈发的不习惯。 “和娘子没有关系,我原本也睡得并不安稳。” 容策将这些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不曾说林婠半点不是。 林婠没有回应,容策知晓她大概又是在胡思乱想,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容策有的时候都会觉得奇怪。 明明是被人如珠如宝捧在手心中长大的,不知林婠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 “娘子怎么不说话了?”容策明知故问。 林婠沉默许久,才开口说话,“夫君方才说的话,怕是哄我的罢。” “怎会?”容策矢口否认,说起林弘义去金陵寻的那个大夫,他自然心中也是存着期待的。 “我自然也是盼着能够重见光明的,娘子都因为这件事辗转反侧,我又怎能安眠?” “不过是不想说出来,免得徒增烦恼。” 他说的并非是假话,只是平时他隐藏的极好,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 林婠听到后,忍不住的朝容策看过去,屋子里点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看不真切,他脸上没有太多失落,但成亲之后林婠愈发能感受到他的不便之处。 尤其是他每一回和自己说起过去,说起典籍时是喜悦。 林婠因夫君的博学而感到自豪的同时,又会因为他目盲而感到惋惜。 若非遭遇意外,她的夫君应当有更好的未来。 秋日的夜晚还有些冷,林婠缩在被子里径直的往容策怀里钻,有些闷闷道,“也不知那大夫,是不是名副其实。” “大夫的医术如何,明日见了便知。”容策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耐心的安抚着她,“只是娘子,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好。” “扬州的大夫并非浪得虚名,看了这么久也不曾有什么好转,怕是真的希望渺茫。”容策轻声安慰着林婠,同样也是为了说服自己。 他从前甚少生病,当然没有久病成医的本事,如今当了几个月的瞎子,也已经渐渐认命。 没有希望的时候,倒也就罢,可偏偏有了希望,只是尚不知结果如何,若是和如今一样,容策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林婠当然是听不得这些话的,每一回听到,心中都十分难受,“夫君,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治好的。” 她说的认真又笃定,那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光。 只可惜容策什么都看不到,他就连想象都不曾有,他仿佛没有任何好奇心一般,即便和林婠成了亲,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妻子的模样。 “天还未曾大亮,娘子在歇息一会儿,明日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容策的声音很是温和,他不曾在乎自己的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林婠的身上。 林婠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容策的双眼,那温软的触觉,让容策有些恍然,“娘子?” “我一定会找到大夫,医治你的眼睛的。”林婠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容策怎么劝说她不要太介意 17. 第17章 《被前夫始乱终弃后》全本免费阅读 林婠身体健康,从小到大少有寻医问药的时候,如今却因新婚丈夫,自学了许多东西,晦涩难懂的医书,她也能看得进去。 不仅看了,还严格照着书来规劝容策。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常常叮嘱。 有时自己顾不上,也要吩咐秋芙她们注意着,就连何四也被委以重任。 容策每每瞧着她那样的架势就有一些想笑,他本就自律,又有林婠悉心照顾,身上的外伤大多都好全了。 只是身子的亏损,还需要仔细养着,此时距离他们初见,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 林婠开的铺子生意也蒸蒸日上,容策虽不曾亲眼看见过账本,可每日听她口述,也能了解个大概,那铺子是不愁盈利的。 做的虽然同样是女子生意,可林婠抓住姑娘们寻求独一无二的心思,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太多的存货。 卖的也都是一些小玩意,妆奁,粉盒,妆镜。 小巧精致。 有些东西只有几件,种类倒是繁多,就是一个妆奁,也能做出各种各样的款式来。 林婠做这些时并未避着爹爹,林弘义也略有耳闻,最初以为林婠不过小打小闹,但没过多久扬州城里就有不少人提及。 甚至还出现了不少仿冒的,但仿冒的却根本不被人接受,大家还是认准林家的商铺。 林弘义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林婠已经准备了许多年,在心中想象过许多次会发生什么事情,需要怎样的应对。 林弘义一边心疼着,一边又为之骄傲着。 林婠将大多的心思都放在铺子上,这一回要推出新的产品,此番正在屋子里画着图案,容策尽职的当着他的赘婿,安静陪在一旁。 唯有在林婠苦恼时才会同她说话。 可是今日,林婠很是烦躁,已经撕毁好几张宣纸,光是容策听见她揉纸团,就已经有不少,“娘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婠看了眼桌前的宣纸,又看了一眼眼含关切的丈夫,忍不住吐露心事,“我在画一个匣子,匣子的样式已经确定,只是这上头的花样着实没有太多的头绪。” 林婠新开的铺子有多少盈利,容策一清二楚,他当然也知晓这家铺子有多么大的影响力。 图案? 容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思及此他主动提出帮忙绘制。 但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屋中不仅仅只有他们二人,秋芙秋双两个丫鬟都在。 她二人齐刷刷的望向容策。 二人都不曾开口,就连林婠也有一些愣神,“夫君的意思是?” “自是想要帮忙的意思。”容策说的认真,且不卑不亢,他对几人的沉默充耳不闻,好似没有察觉到她们的为难和尴尬。 毕竟与他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是错过还不知何时有这么好的机会。 容策见林婠依旧不开口,开始思索要说什么理由来说服她,谁知林婠兴奋的从书桌前离开,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些好奇的问道,“夫君可有什么想法?” “见娘子发愁,所以想替娘子分忧罢了。”容策语气淡淡,他并未有什么想法,只觉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他受伤之后寸步难行,外头如何全然不知。 容策明白父母定会全力搜寻他的下落,侍卫同样忠心耿耿,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和下属联络的符号特殊,林婠的商铺影响甚远,若下属来到扬州,也许还能查到蛛丝马迹。 “夫君你真好。”林婠笑盈盈的开口,见他当真有这样的想法,便扶着人坐到了书桌前头,两人的距离很近,容策都能够嗅到她身上的清香。 二人之间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发生过,可容策依旧不太习惯,而林婠也依旧会因为容策的一些举动而羞涩。 “夫君,纸在这里,笔在这边,还有这里是墨。”林婠耐心十足,抓着容策的手带着他一起摸索桌上的东西,一些位置,还有东西的大小。 容策感觉到手中的砚台有不一样的触感,故而多停留了一瞬。 “听说这一方砚台,是歙县产的。”林婠随口介绍起砚台来,这砚台是林弘义送给她的,因是胭脂色,她十分的喜欢。 林婠并不知歙砚有多么名贵,只是恰巧知道一些,便告诉了自己的夫君。 歙石稀少,歙砚自然名贵,这般名贵的砚台,却只给林婠做记账用,足见林家富庶。 若是寻常书生,更是难得一见。 按照林文彦的家境,应是没有见过这些的,他自然也当做不知,好奇的问了一句。 “娘子可知道歙县在何处?” 林婠直白摇头,只说不知,“只是爹爹说,这砚台很名贵,让我小心些用着。” 容策见她说的随意,便打消了这话题,小心的握着笔,开始绘案,时隔半年他头一回拿起纸笔,已然生疏不少。 明明林婠告诉过他,宣纸就在眼前,在动笔之前他也曾仔细的用手指描绘过形状,大小,可如今他却久久不能落笔。 容策不知自己会画出什么来,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将那图案绘制。 他僵持着,眼眸中冰冷一片。 林婠忍不住的朝他看了过去… 她不曾开口,容策也是一言不发,若非林婠一直陪伴左右,她都不曾发现容策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 林婠的心中很不是滋味,越是了解他的过去,林婠就愈发的心疼,虽说夫君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出什么来。 可有些事哪里是不表露出来,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