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溺于星空的血嗣》 第1章 一个猎人走上岸 黑蒙蒙的乌云如同天灾一般压在了伊比利亚的近海海域，海浪在风声的呼啸中不断翻涌，令人感到压抑的阴沉氛围开始在沿海城镇中蔓延。 潮水还在持续地涨着，数不清的残肢在如墨的海水下悬浮，随着海浪冲进沙滩，又被海水带走海洋深处…… 昏黑的海浪将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冲到沙滩，白发被海水浸湿，形状如剑鱼背鳍般的帽子软软地瘫在地上，潮湿涌进了皮质长裤与长筒靴间的缝隙，冰冷和湿润包裹着女人的双脚，也时刻令她清醒。 鲜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涌出，疼痛早已麻木，赤红的眼眸警惕地环顾四周的一切，而陌生的环境已经让她意识到——这里不是阿戈尔。 风格陌生的丑陋建筑物，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女人缓缓从沙滩上爬起，高挑的身材被紧贴在皮肤上的湿衣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踏着过膝靴上前一步，细长的高跟将沙滩上沉重的长槊挑飞，戴有黑皮手套的右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武器，长槊的尖端划过沙滩的表面，将这位深海猎人的英姿再次焕发。 歌蕾蒂娅的身影在周遭空气的轰鸣声中消失在原地，衣裳上的水分在一瞬间便蒸发，仅存着靴中潮湿浸泡着她的足部。 她在这里感到永无尽头的干燥与灼热，不久后便停留在了一个储蓄淡水的坑洼前，望向自己的倒影，准备清洗着衣服上的污秽与血迹。 歌蕾蒂娅不停地摩挲着，看着那些衣服上的固体接触到透明流质，化作与血液相同的颜色从指缝间流出，最后滴落在土壤上。 那是她自己的血？海嗣的血？还是同伴们的血？她无从分辨。 忽然，歌蕾蒂娅注意到了什么，她凑近坑洼，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脖颈。 一小块鳞片。 这代表着什么，在她发现的那一刻就已经明了。 歌蕾蒂娅漠然地站起身，将自己浸满淡水的发丝甩至脑后，而后她将自己还算得上体面的衣服整理好，随后清除掉长槊上的残留的血肉与痕迹。 她那淡漠的赤红眼眸望向远方。 几秒钟后，音爆震起不再清澈的池水，她所留下的残影也随之消散。 ………… 一个月后…… 歌蕾蒂娅将影音存储盘片随手放回原位，冷冽的目光令坐在一旁的老板如坐针毡，但想到眼前这位静坐了三天的高大女性终于要离开这里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女士……您看完了？” 女人缓缓站起身，穿着着高跟长靴的她在劣质木地板上来回走动，仿佛还在寻找着下一部影音的盘片。 老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弯下腰: “女士，你想要的类型只有这些了，很抱歉……” “啧。” 歌蕾蒂娅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老板，而后又拿起刚才播放盘片的投影仪，用着还不太熟悉的伊比利亚语讲道: “艺术不会因时代变迁而失去它的价值，哪怕不得不在低劣到令它模糊不清的物件上。” 老板只感到眼前的女人化作了一道残像，他注意到时已经如同投影的画面一般消失不见，仅留下一句话在他脑海中回荡: “你该庆幸懦弱无能的你意识到了这些艺术品的价值。” 傲慢的话语刺激着老板的神经，可他回想起了女人那恐怖的力量以及那看一眼就会害怕的武器，最终将一切愤怒都埋在了心里。 歌蕾蒂娅回到了周边的海洋中，化作一道无法捕捉的幻影游离在海底深处，极致的速度使空气剧烈地运动着，令周围的海水都无法浸湿她的衣襟。 在这一个月中，她无法找到返回阿戈尔的道路，因此判断自己将会在陆地上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从而学习了当地的语言。 她几乎找遍了伊比利亚以南的所有海域，她避开了审判庭对海域做出的搜查，认识到了陆地上的人们相比于阿戈尔有多么的落后无知。 可她依旧无法找到自己的猎人。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队员的名字，歌蕾蒂娅游出了水面，她将海浪踩在自己的脚下，任由海水冲刷着靴底，脚掌隔着鞋垫与坚硬的鞋底感受着海水的冰冷， 转瞬间，她的身影就回到了沙滩上，扬起了一片飞舞在空中的沙砾。 此刻黑夜已然笼罩了这片大地，歌蕾蒂娅站在海风中，感受着来之不易的一点点潮湿，她已下定决心前往另一座城镇，那也许意味着她不再有机会接触能够抵御干燥的水分，而她则在临行前试图享受短暂的潮湿，来抵御接下来永久的干燥。 歌蕾蒂娅的伤口依旧没有恢复，各处贯穿身体的重伤使她只要进行比较剧烈的运动时就会令血液再度涌出，而她没有选择用食物补充体力的同时，当作养分来加速伤口的愈合，她仅仅是食用一些磷兽，来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 她将自己的自愈能力与海嗣的再生能力相提并论，若是放在以前，她绝不会有意识将两者想到一起，可如今……她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只是不愿去面对。 鞋底与高跟踩进了被海水浸湿的沙滩上，转眼间又被海浪抚平了痕迹，歌蕾蒂娅行走于海边，发丝挂在耳边轻轻飘动，长槊随意地在沙滩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歌蕾蒂娅看到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伊比利亚人，他们的脸上显露着令她作呕的猥琐笑容，讥笑打破了仅存着风声的宁静夜晚，刺痛了她的耳膜。 隐藏在白发中的眼眸看到了其中两人所抬的布袋，布袋上被点点血迹浸染，其中的人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任由几人将自己带向海洋。 视线逐渐从布袋上移开，歌蕾蒂娅对地上人之间的争斗毫不在意，只是对方似乎不这么想。 “阿戈尔人？” 其中一个人走至她的身前，试图拉扯她的衣角。歌蕾蒂娅无言地躲开，让那人扑了个空，在光滑的沙滩上踉跄了一下。 这无疑激怒了在场所有的伊比利亚人，他们扔掉布袋，如同恶棍一般围住了高挑的歌蕾蒂娅，在这群散发着恶心气息的人当中，歌蕾蒂娅依旧高傲地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 “别反抗，阿戈尔人，你要是乱动，我就告诉审判庭这里有一个未登记的阿戈尔人，到时候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为首之人的眼中流露出令人厌恶的贪婪，歌蕾蒂娅微微皱眉，看着对方将自己的退路全部堵住，于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不愧是地上的人，就连受教育的程度也令我感到恶心。” 她微微抬起诱人的长腿，用长靴的鞋尖轻轻点了一下身下沙滩的地面。 周围的人只感到自己膝盖以下的肌肉与骨骼都随着歌蕾蒂娅那“轻轻”的一点颤抖了起来，以歌蕾蒂娅为圆心，四周的沙砾全部震动了起来，将几人掩埋，也将他们的惨叫声永远地保存于地下。 歌蕾蒂娅看向了布袋的方向，血液依旧在渗出，以此可以判断里面的人已濒临死亡。 长槊精确地划开布袋，将里面奄奄一息的人展现在歌蕾蒂娅面前。 那人有着一头柔软的白发长发，血红却又黯淡无光的眼眸，毫无血色的皮肤上有着数不清的伤痕，旧伤与新伤夹杂在一起，几乎覆盖了她瘦小的身体。 第2章 安格妮丝 我在哪…… 意识逐渐清醒，疼痛随之遍布全身。 安格妮丝脚筋和手筋都被挑断，她只能在无尽的疼痛中感到自己的血液正不断地离自己而去。 血……太少了…… 她本就在流浪中没有时间练习源石技艺，而在这座城镇中被追杀的日子里，她也只能依靠本能止住不断涌出的血液，纵容时间为自己的伤口结痂。 如今，她全身的血液已经所剩无几，她无力阻止自己血液的决堤，体内源石带来的疼痛也令她无力回天，她即将作为一个血魔，以失血过多的原因死去。 就在这时，包裹着她的袋子被未知的武器切开，她再次见到了星空，以及星空下注视着她的白发美人。 好漂亮……她也是血魔吗…… 安格妮丝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白皙的肤色以及雪白的长发，同时与对方的赤色眼睛对视在一起。 歌蕾蒂娅沉默地看着沙滩上的人，她注意到了对方的脚腕以及手腕上的血痕，内心已经猜到了对方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即便是她，在看到身体已无一处完整之处的安格妮丝后，也萌生出了一丝怜悯的情绪。 “告诉我，你的种族是什么？” 对方与她平日所见的黎博利不同，白发赤瞳令她感到熟悉，但她很清楚对方不是阿戈尔。 她不是血魔？ 安格妮丝才燃起的一丝希望被浇灭，她曾期盼着对方的源石技艺可以给予自己血液，从而让她脱离危险的境地，但如今来看已经不可能了。 “血魔。” 细若游丝的稚嫩声音传入歌蕾蒂娅耳中，她轻轻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经回想出了她当初强迫一位伊比利亚人为她介绍的陆地种族的知识: “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种族，叫萨卡兹。它们不是人类，是残暴无情的怪物，据说它们有着很多复杂的分支……但我不太清楚具体都叫什么，总之，分辨萨卡兹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它们的头上有着两根不同于埃拉菲亚、丰蹄以及卡普里尼的角。但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个特殊的分支，叫血魔，它们以吸食血液为生，而且没有角……” 那个人的说法有模糊，终究是一位不在乎萨卡兹的人，但其中的情报也足以让她辨认眼前的女孩。 血魔……歌蕾蒂娅思索着对方这个种族的能力，她看着对方的眼睛，从黯淡无光的眼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自己。 或许……她走至血魔身旁，将长槊插在沙滩上，半蹲在安格妮丝的身边。 安格妮丝感受到一股清新的幽香从对方体内传出，类似于海洋的气息，那是独属于歌蕾蒂娅的味道，令她在一时之间有些沉迷。 “救救我……” “让你吸食猎人的血吗，弱小的血魔？恐怕猎人强大的血脉会让你痛不欲生，到时候请求我杀死你的话，我可不会留情。” 歌蕾蒂娅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她在此地恰好遇到了这个濒死的血魔，又突然想起了之前一些猜测。 疼痛？我早已习惯了疼痛……即便被杀死又能怎样，本来就要死了…… 安格妮丝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啧，那就当是一点对地上人的善心好了。” 歌蕾蒂娅站起身来，在安格妮丝的注视下摘下了皮质的长手套，露出了细长而白皙的手掌。 而后，她撸起了袖子，将手腕露了出来，用手指轻轻地在皮肤上划了一下。 鲜血开始从手腕处滴落，安格妮丝下意识张开了嘴，甘甜的血液滴洒在她的舌头上，血液中海洋的气息令她感到沁人心脾。 歌蕾蒂娅耐心地给她喂食着，直到安格妮丝的伤口开始愈合，脸上不再是麻木的表情，被疼痛和扭曲替代。 安格妮丝立刻就明白对方说的疼痛是什么意思了，她的精神被四周的事物扭曲着，黑暗压迫着她，让她无法呼吸，她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屠夫放在热水中反复蒸煮，受尽折磨。 血液不再滴落，歌蕾蒂娅用长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本就重伤的她又给予了对方部分的血液，虚弱的她看起来早已是强弩之末，但猎人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是让她足以高傲地站立着。 她静静地注视着血魔的变化，看着对方伤痕中的血肉组织不断被重构，恢复了原本洁白无瑕的模样，她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变得平稳，一切仿佛都逐渐恢复平静。 黑夜被白昼替代，令她烦躁的干热随之而来。 歌蕾蒂娅皱着眉，眼前的场景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到的，安格妮丝的海嗣化出现了。 在吸食了歌蕾蒂娅的血液后，血魔的本能令她瞬间解析了对方的血液，鲜红之中的深蓝将她的意识无法抗拒地吸入，无穷无尽的意识与呓语环绕在她的脑海里。 安格妮丝无法忍受这几乎要撑爆她大脑的东西，她感到自己的皮肤上生长出了鳞片，感知到了自己的四肢周围生成了不属于她的肢体。 她的精神即将崩溃。 歌蕾蒂娅握紧了手中的长槊，这还是她可以掌控的局面，弱小的血魔随手便可以杀死，如果对方完全变成海嗣，她就会用手中的武器将对方撕碎。 “能听到吗？” 安格妮丝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 什么东西……她已经被疼痛折磨得精神崩溃，根本没有力气回复对方。 “虽然很抱歉，但请容我快速讲完我的来历。” “我是一个系统，一分钟前，我和我的宿主打算穿越进入这里的世界，但我的宿主却因为正面承受了穿越的冲击，灵魂被当场撕裂，而承受冲击本来是我的责任……”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在她死后，我也将死亡，但我将她的灵魂力量收集，与我绑定在了一起，暂时维持住了我的生命。” “与其消耗着力量等待死亡，还不如为这个世界中的人做出点贡献，于是我找到了你，打算把我们的生命全部送给你，就当告别这个世界的礼物吧。” “那么……再见喽～” 系统、穿越……都是什么奇怪的新名词……安格妮丝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下，紧接着，回荡在脑海中的呓语都消失不见，一块透明的面板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灵魂强度:ax】 【精神力量:ax】 面板仅加载到这里就无法往下了，安格妮丝只能看到三行她完全不认识的字体，面板不断闪烁，最终在她的注视下如风中残烛般消散于她的脑海中。 “谢……谢谢……”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位从未谋面的朋友帮助了她，挽救了她的生命，她应该诚心诚意地感谢对方。 她也知道，同样拯救了她的，还有那位高挑的白发女人。 安格妮丝体内的源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体表的源石随着体内的漩涡化作无数粉尘，沉溺于深蓝的血液当中，而深蓝的血液在此刻无限增值，与赤红的血液纠缠在一起，那些被深蓝血液卷走的源石结晶粉尘也被排斥进了血液之中。 附肢在一瞬间脱落，鳞片再度隐匿于皮肤之下，歌蕾蒂娅却感到对方身上的海嗣气息越来越重，但很快就被血魔本身的气味覆盖，几乎完全消失。 她微微松了口气，却因脱力径直半跪在了沙滩上，高傲不允许她在对方面前展现弱小的一面，于是她强忍住眩晕的感觉，撑着长槊站了起来。 安格妮丝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映入眼帘是金灿的阳光，以及阳光下依靠在长槊上的白发女人。 她那大衣与雪白的发丝随风飘动，右手的伤口不知还有没有愈合便已被长手套所掩盖，她驻守在自己的身旁不知多久。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她知道，眼前的人便是她的救世主。 第3章 追随 “你……” 安格妮丝想要站起身来，可四肢的发软顿时又让她摔在了沙滩上，她的衣裳破碎不堪，可她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 阳光下的歌蕾蒂娅，将长槊的一端递给了她，安格妮丝愣了一下，用力拽住不那么锋利的部分，被对方直接拽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歌蕾蒂娅转身离去，这里的阳光令她难以忍受，通过刚才的现象，她已经得出了自身带有海嗣的血液，以及血魔对血液有极大的敏感的结论。 “……” 歌蕾蒂娅没有再管对方，她只不过是验证自己的猜想，对方终究是陆地上的弱小生物，哪怕吸食了她的血液，哪怕因为她的血液而成为了……类似于猎人的存在。 她停下了脚步。 歌蕾蒂娅微微转过身，紧皱着眉看着身后正试图追上她的安格妮丝。 她攥紧了手中由未知合金铸成的长槊。 她竟然……在对方的身上，感知到了只有深海猎人之间才能拥有的联系。 “您好，谢谢您救了我。” 安格妮丝气喘吁吁地追上停下来的歌蕾蒂娅，双腿自然地弯了下去，跪在那双皮质长靴的脚下，脑袋几乎要磕在地上。 “您能不能……让我跟着您。” 这样的姿势她曾做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迫于生计，为了自己可以在这片大地上苟且偷生而向着各种各样的人下跪。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句冰冷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 “是什么让你认为，只会对他人摇尾乞怜的废物会被我接受？” 安格妮丝立刻站了起来，仅有11岁的她才刚刚可以达到歌蕾蒂娅的腹部位置，令她有些反感的阳光恰好被对方挡住，让她可以努力挤出坚定的表情看着对方。 “您……很强大，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强，我想跟在您身边，想报答您救了我的恩情。” “哪怕是低劣到连平庸都算不上的深海猎人，也不是这座城镇中的陆上人可以伤害的。”歌蕾蒂娅如此回答道。 其实那并不是她的理由……安格妮丝有些窘迫，她的实际理由是那么的难以启齿，眼前女人的压迫感简直让她说不出来话。 在她苏醒后，她就对眼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是想跟在对方的身边，仿佛失去了对方就会失去一切。 安格妮丝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脸，尽量不让自己不知为什么而落下的眼泪让对方看到。 歌蕾蒂娅冷淡地看着她，但紧握在长槊上的手却缓缓松开，她已经知道对方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深海猎人之间的联系怎么会是一个陆上人可以理解的。 唉……歌蕾蒂娅望向远方，她还要寻找她的猎人，还要对这片大地有着更为明确的了解，而眼前的血魔不过是她寻找途中的一个累赘。 不成熟的心智、懦弱的性格、身体机能更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连猎人的及格线都达不到。 长槊在沙滩上划出一道深痕，冰冷的声音传入安格妮丝耳中: “在这道痕迹消失之前，洗净你身上的血渍，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我不会同意一个不停散发着污臭的传播源跟在自己身边。” 安格妮丝没有犹豫，立刻从沙滩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城镇。 歌蕾蒂娅眯着眼，将身体靠在了长槊上，干燥的面部隐藏在帽沿下，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浪费着自己的时间，浪费着寻找猎人的时间，但是…… 她拥有了一位独属于自己的猎人。 这种说法违背了深海猎人的定义，歌蕾蒂娅却无法制止内心不能萌生的思想。 “你连承担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都做不到吗？” “你连承认她是你的猎人都做不到吗？” 事实如此，而这个事实，是她所促成的，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松地丢下那个女孩。 歌蕾蒂娅轻声叹了口气。 ………… 太阳才刚刚升起，街道上的人还很稀少，安格妮丝低着头小跑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血魔特征显露出来。 她跑了很久，直到看到那个窄小而阴暗的小巷，才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在最深处停下了脚步。 安格妮丝鼓起勇气，抬起手敲了敲门。 沉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打扮着异域风格的萨卡兹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他下意识扶住头上的帽子不让自己的角露出来，而看到女孩的那一刻便露出了笑容，开心地把她邀请进了屋子中。 “你终于肯来了，怎么，想好了吗？” “是。” 安格妮丝显得很焦急，她甚至直接张开了自己的嘴，把自己最尖锐的两颗牙露了出来。 “多么漂亮的牙……一定会让那些富商们喜欢的，来自幼小血魔的牙齿……” 男人从抽屉中取出了钳子，用力地放在其中一颗牙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让他奇怪的是，那颗牙纹丝不动，而安格妮丝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格妮丝意识到了这是自己身体发生变化后而带来的影响，随即抓住了男人手中的钳子，用力地掰了一下，她瞬间感到了一丝疼痛，一颗牙变掉落下来，落在了男人的手中。 她快速地将另一颗牙也拔了下来，随后怀着期待看向了男人。 “这几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男人有些惊讶地说着，手上的毛巾也迅速地将牙齿擦干净，放在了身后的盒子中。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两颗牙齿的断裂处，有着一丝淡淡的蓝色痕迹。 男人拍了拍手，指着另一面墙的东西说道: “诺，你那两颗牙可以换取的东西就在那里，快挑吧。” 安格妮丝扫视了一遍，有些着急地问道: “有没有适合我的衣服，不用很好看，布料也不用太多，适合……哦对，猎人！深……赏金猎人常穿的那类衣服。” “赏金猎人？我确实有一套，但是你穿着应该会大了一点，诶不对，你怎么长高了一点，身材也比以前……” 男人不再说什么，转过身进入了里面的房间，而安格妮丝等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思考着怎么洗净自己的身体。 她的周围开始有透明的液体凝聚而出，轻轻地包裹住了她娇小玲珑的身体，血污被卷入漩涡之中，苍白的肌肤显露出来。 安格妮丝胆战心惊地控制着这股液体，随后轻轻一挥，液体便消失在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男人从房间中走出来，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这是血魔的源石技艺？”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安格妮丝，而女孩只是从看向了他手中的衣服，并没有回应他。 男人只好将衣服递给她，并对比一一介绍: “上衣就不讲了，一件很简单的长袖，这件外套倒是很适合你，哪怕是现在的你，穿上它也会显得有些大，不过刚刚好，它的兜帽可以完美地盖住你的小脑袋，血魔的特征可以被很好地掩盖住。” “裤子是一条七分裤，可以刚刚好和靴子搭配在一起……虽然我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都是衣衫褴褛的样子，但你一个女孩子多多少少还是要遮掩一下自己的隐私。” “我这里也不是服装店啦，没有那些内衣……你好歹是我的同族，店里只有这么一件布料相对柔软的小一点的背心了。至于……虽然那件上衣应该可以盖住那里，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这条袜子拿走，事先声明啊，这最初是别人换给我的，我什么都没动过，你可以放心地用。” 安格妮丝呆呆地抱着这身几乎全黑的衣服，仅有着些许的红色条纹在一团黑中格外醒目，她眼圈有些泛红，轻声说了声: “谢谢。” “……要走了？” “是。” “那，注意安全。” “……哥哥，你叫什么？” “巴顿斯。”萨卡兹露出了笑容，朝着门口的安格妮丝摆了摆手。 女孩记住了这个名字，她推开了门，回到了狭窄的小巷当中。 破烂的布条掉落在地上，背心上的细吊带挂在了她洁白的肩上，连体裤袜被她笨拙地套在腿上，长袖与长裤一前一后地穿了上去，最后，她将脚伸进黑色短靴中，将带有赤红条纹的墨色外套穿在身上。 安格妮丝走出了小巷，全速向海滩方向冲了出去。 ………… “意外出现了……” “未曾预料到的人出现在了搁浅的猎人身边……” “要不要告诉凯尔希？” “说一下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萨卡兹适应了那些东西的血液，真是奇妙的个体。” “我们或许可以为这个萨卡兹女孩写一首歌，我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她接下来的一系列故事！” “是啊……我也感到灵感正不断从我的脑海中涌现而出！” 四道来自未知之处的目光不再专注于奔跑在城镇中的血魔，乐章在祂们的脑海中浮现，祂们再一次将身心投入到音乐当中。 第4章 追逐 “很遗憾，你迟到了。” 凌乱的风击溃了安格妮丝的希望，她试图寻找着那道痕迹，可沙砾是会流动的，海水会淹没它，风也会吹散它。 安格妮丝看着靠在长槊上的歌蕾蒂娅，对方背后的阳光是那么耀眼，而她却冷漠地看着自己，让她的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没有时间观念的废物。” 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安格妮丝耳中，她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了，她想到下跪求饶，这适用于之前辱骂殴打她的大部分人，这样就只会让她跪在原地跪一会就好了。 但对方明确说过不喜欢摇尾乞怜的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悔意。 “简洁的衣服，很不错。” 安格妮丝只感到一阵风向自己吹来，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令她沉醉的气息就在面前，可她却丝毫不敢有多余的东西，只是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你和其他猎人不一样。” 歌蕾蒂娅打量着安格妮丝的穿着，将身体俯下，任由发丝划过女孩颤抖的脸颊，探寻着对方体内的海嗣气息。 然而，她依旧没有感受到。 有的只是少女在长跑后流下的汗水，而汗水的气味竟然让她感到了—— 甜腻。 这是怎么回事……歌蕾蒂娅紧皱着眉，她那凌厉的目光仿佛刺破了安格妮丝，而她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任由歌蕾蒂娅看着自己。 苍白的皮肤下……歌蕾蒂娅看到了一抹淡蓝，她的目光转移到了对方的眼睛上，带有一丝杀意的声音从口中说出: “血魔，告诉我，你的血液是什么颜色。” “红……” 几乎是瞬间，长槊便破土而出，被歌蕾蒂娅那只皮手套包裹的右手抓住，安格妮丝感到自己像是要被撕碎。 血液中的源石粉末开始剧烈运动，深蓝自周围涌现，如同海洋的血液化作一道水幕，但下一秒就被歌蕾蒂娅的长槊划开，灰飞烟灭。 安格妮丝无力地跌倒在沙滩上，眼泪夺眶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又长出来的尖牙死死地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歌蕾蒂娅。 歌蕾蒂娅的长槊停了下来。 红蓝交织的血液……呵，但熟悉的气息竟然不在其中，反而是让她忍不下心动手的，是自己与血魔交织的气味。 是啊……她喝的是我的血。 安格妮丝看着歌蕾蒂娅放下了长槊，复杂地看着她。 “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格妮丝。” “鉴于你的迟到，我会在你正式入队前再次对你进行考核，如果考核不通过，我将会直接铲除作为不稳定因素的你。” 安格妮丝调整好心态，颤着声说道: “好。” 正要转身离开的歌蕾蒂娅顿了一下，她看到了女孩脸上的泪痕，以及那已经被咬破的嘴唇上的淡红色伤口，正以飞快的速度愈合。 她抬起手，用裹着皮质手套的手指划过安格妮丝的脸，擦干了那些因她而产生的泪水。 安格妮丝抬起头，歌蕾蒂娅依旧面无表情，而眼神中却流露着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证明给我，你和垃圾不一样……不许使用你的能力，追上我。” 歌蕾蒂娅用不熟悉的伊比利亚语说着她的要求，在安格妮丝茫然的目光下，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周围响起，沙砾在空中飞舞，而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恐怖的鸿沟。 她要考验我？追上她？这可能吗？ 安格妮丝动了起来，她绕过了那道鸿沟，但鸿沟的尽头仿佛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边。 她在刁难我吗？ 女孩奋力地奔跑着，娇小的身体哪怕经历了海嗣血液的洗礼，哪怕原本的血液已经与深蓝交融，她的躯体也仅仅是比一位普通成年萨卡兹稍强一点。 然而这种身体素质想要追上歌蕾蒂娅是远远不够的。 一定要追上她，一定要追上她。 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着这样的想法，那道飘逸优雅的身影仿佛刻印在了她的心中，形成了一股执念。 那是她无法辨析的情感，那是她在父母的拥护下成长了四年，又在流浪中摸爬滚打了七年中，从未滋生出的情感。 女孩吃力地奔跑着，汗水滴撒在沙滩上，周围的环境在变化，鸿沟在风中开始消散，让她感到恐惧。 追不上了吗…… 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疲惫贯穿了她的身体，汗水浸透了她的袜子。 安格妮丝的身体不停地提醒着她停下，她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但她没有停下。 她不敢停，她担心一旦停下，她就再也追不上那个女人了。 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了。 女孩的血液开始沸腾，而在那其中的源石粉末，竟然很安分地任由血液流动，随波逐流。 安格妮丝咬紧牙关，稳住了自己摇晃的身体。 她的速度发生了变化，纤细的四肢上开始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外观看起来毫无变化，但蕴含的力量相比之前有了很大不同。 娇小身体爆发的速度超越了她之前的最快速度。 安格妮丝没有注意到，太阳早已从海岸线转移到了她的正上方，本该厌恶阳光的她完全无视了太阳，全力地奔跑着。 她在进化。 这不是一个该发生在萨卡兹身上的变化。 安格妮丝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沉重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起来，她下意识想生出独属于她的血翼，但终究是忍住了这股欲望，向着未知的远方跑去。 时间过得很快，双月挂在了夜幕上，皎白的月光为安格妮丝照亮了道路。 她体验着这种像飞一样的感觉，但也终会力竭。 安格妮丝却丝毫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哪怕已经察觉到速度的逐渐减缓。 女孩在短短的一天内跨越了过去四年都未曾走过的距离。 在遥远的尽头，她终于看到了伫立于终点的歌蕾蒂娅。 她的内心雀跃着，但身体的机能终于崩溃，她毫不意外地跌倒了，狠狠地摔在了沙滩上。 安格妮丝惊恐地抬起了头，却又立刻低了下去，她不敢看，她怕看到歌蕾蒂娅失望的目光，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追随她了。 她努力想要爬起，但身体仿佛已经失去了她的控制，无力感笼罩了她，一直以来忽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身体各处。 肌肉的酸痛让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就这样瘫倒在了沙滩上，体力在一天的奔跑当中被消耗得完全不剩。 饥饿、疼痛、绝望…… 她不会要我了…… 海浪向她扑来，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海水，也许她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也许再也没有人可以收留她了。 黑暗开始占据她的视野，那是不同于黑夜的黑暗，吞噬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她心中仅剩无几的希望。 脚步声早已传入她的耳中，但女孩的感官都消失了，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已经被抱起。 歌蕾蒂娅低头看着怀中湿漉漉的安格妮丝，汗水与海水浸透着她前不久才换上的新衣服，稚嫩的脸上又出现了红肿的眼圈。 “小哭包。” 真轻……歌蕾蒂娅让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冰凉的发丝贴在脖颈上，她将领口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鳞片所在。 长槊被提在手中，高挑的女人抱着虚弱的女孩，消失在伊比利亚的海滩上。 第5章 指导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全身湿漉漉的。 安格妮丝的全身都在海浪的冲击下湿透了。 又湿又黏的感觉让她感到很不自在，于是她晃了一下，透明液体包裹住了她，为她洗涤了身体。 “啪。” 女孩直接从歌蕾蒂娅的怀中掉了下来，而后者淡漠地看着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绕过安格妮丝，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这一幕，安格妮丝没有顾及刚刚苏醒的虚弱，急忙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她又可以从前面那人的眼神中感受到复杂的情绪。 歌蕾蒂娅很显然看出了安格妮丝在即将倒下前的进化，不同于深海猎人日常训练的不屈意志，那个女孩在那一刻直接恢复了所有的体力，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她奔来。 这是我的猎人…… 她轻声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 “安格妮丝，我可以同意你跟在我的身边。” “好。” 安格妮丝还在担忧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她看着对方，开心的微笑洋溢脸上: “谢谢你，收留我……” 她突然想起了父母临死前的模样，自己七年来的流浪时光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 辱骂、殴打、买卖、榨血…… 像是可以感知到她的情绪，眼前的歌蕾蒂娅突然转身，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尽是不耐: “不要总是哭。” “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安格妮丝赶忙擦干了眼泪，她的笑容在哭脸上是那么别扭，红肿的眼圈令歌蕾蒂娅都生出了一丝怜爱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站在那里。” 歌蕾蒂娅后退一步，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着安格妮丝: “把你所有的能力展现给我。” 安格妮丝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歌蕾蒂娅的眼睛，体内不断流动的源石粉末成为了她的施术单元。 深红自身边涌现而出，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歌蕾蒂娅的武器上，随机水流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把长槊，并抛向了对方。 面对来袭的长槊，歌蕾蒂娅仅仅是抬起了自己的武器，小臂上扬了一个幅度，那由血液组成的长槊便被震得粉碎。 见到这一幕，安格妮丝只好勉强将血液收回，然后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有些笨拙地挥舞起了动作。 但歌蕾蒂娅的长槊从最上方挥了下来，安格妮丝立刻向侧方躲去，但长槊挥动伴随的风就已经让她有些摇摇欲坠，更不要说接下来的进攻了。 歌蕾蒂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能为力的样子，刚才的挥动仅仅是稍微用了下力，对方就扛不住了，相比于其他的深海猎人，这样的身体素质简直是太弱了。 长期训练是不现实的，我还要找到其他的猎人……而她毕竟是我的猎人，短时间内再次突破体能极限比较异想天开。 歌蕾蒂娅踏着沙子，缓缓转身，走在涨潮后的沙滩上，高跟长靴留下一道道鞋印，安格妮丝也急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安格妮丝，我来到陆地上有自己的任务，无法长时间携带你这样的累赘，我只能在这个地带行动时，顺便对你进行短期训练，教会你作战的技巧。” “啊……好！”安格妮丝咬了咬嘴唇，对方准许自己留下已是最美好的允诺，即便对方早晚也会离开自己，她也无法挽留那位相当高傲的女人。 “猎人的武器在陆地上是无法获得的，如今我无法回到阿戈尔，属于你的武器也无法申请。” “敏捷的猎人会寻找敌人的弱点，最优先级是脖颈……” 歌蕾蒂娅下意识拉开了领子，将自己苍白的脖颈展现给安格妮丝，却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一处。 她才回想起自己的脖颈上已经长出了和那些垃圾相差无几的特征。 厌恶的表情顿时出现在脸上，还有些好奇地安格妮丝被吓了一跳，急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歌蕾蒂娅没有回应她，而且指向了不远处停留在树枝上的羽兽。 “身体结构不同，弱点也就不一样，你要学会用自己的视角观察它，看到它的脆弱点，找到足以让它失去行动力的弱点，再发起进攻。” 她的身影突兀地消失了，安格妮丝再次看到时，那只羽兽的脖颈已经被，如同一颗成熟的果实，带着鲜红落下，在湿润的沙滩上晕染着自己的血。 “当然，你的速度要足够快，力量要足够大，动作要精准无误。”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歌蕾蒂娅也带着风声回到了她的身边，安格妮丝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发烫，在思考对方教学的技巧时，也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 一股透明的清凉液体在她手心生成，在她的驱动下，液体在她们的头顶上汇聚，点滴被分离出来，如细雨般落下，滴洒在她们的身上。 “……”歌蕾蒂娅无言地看着这一幕，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干燥不是那么严重了，对方生成的水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在她的刻意控制下沾染在自己的皮肤上，又均匀散开，缓解着她的燥热。 她有些惊讶，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掩盖住了， “谢谢，还有……不要叫我姐姐，我的名字是歌蕾蒂娅，你应当在日常中称呼我为队长。” 歌蕾蒂娅纠正着她的用词，语气也不知不觉间便得有些温柔，安格妮丝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她的名字。 安格妮丝收回自己的手，看向了另一棵树上毫无察觉到自己同类已经死亡的羽兽，对方正用着尖锐的嘴巴啄着枯烂的树枝，努力地寻找着食物。 “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了一下头，歌蕾蒂娅走到一旁，给她留出了奔跑的道路。 这么远，我跑过去的时候，那只羽兽肯定会发现啊……安格妮丝有些苦恼地盯着远处的羽兽，那柔软的脖子就像是弱不禁风的纸箱，想要抓住它，却被双手带来的风吹走，极有可能失败。 安格妮丝不敢耽搁太久，害怕歌蕾蒂娅会不耐烦，她向后退了一步，皮肤开始发烫，血液中的源石粉尘开始运作，粘稠的液体缠绕在她的手上。 她在下一刻冲了出去，昨天的奔跑让她的速度提升了很多，但距离歌蕾蒂娅那超然的速度还很遥远。 血液在她的驱使下向着羽兽射去，而她奔跑的声音也被羽兽注意到，使其下意识向上飞去，羽翼扑动着，但粘稠的血液同样飞到了它的周围，沾染在它的羽翼上，令其变得沉重。 而此时，安格妮丝也跑到了那棵树下，轻盈地踩在了树干上，然后跳向了空中的羽兽，手中血液化作长槊，贯穿了羽兽脆弱的脖颈。 “呼……”安格妮丝对比没有半分不适，她感到身体暖洋洋的，飞溅的羽兽血液也在她的刻意躲避下没有沾在她的衣服上，她看着已经走上前的歌蕾蒂娅，露出了笑容。 看着她像是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孩子，歌蕾蒂娅的眼中难得流露出赞赏的情绪: “你懂得了如何用自己的优势去弥补劣势，很不错。” 安格妮丝有些害羞地笑着，但歌蕾蒂娅的下句话就让她撅起了嘴。 “但你还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全面能力，当你不需要源石技艺就可以做到很多时，你就可以具备杀死任何弱小生物的能力了。” 安格妮丝听话地点了点头，随即捡起了地上已经失去生息的羽兽，眼中闪烁着开心: “姐……队长，我们今天也许可以试着吃点烤肉？” 歌蕾蒂娅挑了下眉，没有询问对方如何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生火，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审视着她的动手能力。 第6章 回忆过往 钻木取火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萨卡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技能之一。 早在最初和父母的时候，她就被迫学会了这项技能。萨卡兹没有家，酷暑时，他们必须要找到阴冷的角落；严寒时，他们必须为自己取暖。 这是生存的必需。 接受海嗣细胞改造的安格妮丝在取火时变得更加得心应手，力量和身体协调性的跨越性提升让她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火苗。 “呼。” 安格妮丝轻轻吹着气，将折断的各个树枝聚拢在一起，将火苗吹动在它们之间，树枝逐渐被点燃，聚拢的木堆形成了火焰。 将羽兽的头和身体分割开，她又把所有的羽毛拔了下来，随后用一根相对尖锐的树枝贯穿了满是血肉的羽兽躯体。 歌蕾蒂娅安静地看着她为早餐忙忙碌碌的身影，坐在一旁的木墩上，那是刚刚被安格妮丝砍下的，上面的年轮证实着这棵树的历史。 安格妮丝快速跑向海边，举着贯穿羽兽的树枝，将羽兽放在大海中反复搅动着，血液随海水散去，她很快就将羽兽的血肉洗好，随后架在了火堆上。 她坐在了歌蕾蒂娅的对面，由于刚才那只被歌蕾蒂娅用长槊切碎的羽兽已经血肉模糊到完全拿不起来了，所以她们只能用这只羽兽来烤了。 “安格妮丝。” 她听见对方叫她，于是惊讶地抬起了头。 “深海猎人是隶属于阿戈尔的武装部队，其建立目的，是为了对抗种族名为海嗣的海洋生物。” 歌蕾蒂娅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仿佛提到那个名字就会让她觉得非常恶心。 为了让安格妮丝了解，她非常详细地说道: “海嗣是一种拥有极强进化和适应能力的生物，它们会向着任何适合繁衍的道路进化，若不加以制止，它们将会威胁人类的生存……” “它们不断摧毁阿戈尔的城市，杀死了数不清的阿戈尔人，在数十年的斗争中，阿戈尔已经和海嗣进行了无数次厮杀，而这些垃圾……总是能在战后为它们的种族带来又一次的进化。” 安格妮丝有些茫然地听着这一切，海洋中的城市、海洋中的生物，这让她脱口而出: “海嗣可以一直进化，那……以后不会登陆吗？” “会。” 歌蕾蒂娅对她的问题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联合陆地上的……” 她说到一半神色便黯然下去。 陆地上的国家还在因为种族原因而不断爆发战争，卡兹戴尔因此毁灭，居住在维多利亚的萨卡兹也会因歧视无法避免追杀和驱逐，那些国家只会针对萨卡兹和感染者，哪来的闲心去管海洋的事呢。 歌蕾蒂娅本来是想要嘲讽陆上国家的科技水平完全入不了阿戈尔的眼，但看到对方的神色就将这句话压了下去，她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的悲伤，这股情绪蕴含着她的过往，以及最深处的愤怒……和仇恨。 “在深海猎人中，队员的任何情绪都可以向队长宣泄，因为情绪会影响正常的作战，如不能及时解决，将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安格妮丝揉了揉自己的脸，继续翻烤手中的羽兽。 良久，她将烤肉放到面前闻了闻，递给了歌蕾蒂娅，等到对方轻轻折了一下，连同一半的烤肉折断，拿到了树枝的另一端，她才开口道是: “我的全名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在出生后的四年里，我一直和我的父母生活在维多利亚的小丘郡，由于种族带来的歧视，我们一直携带着菲林耳朵的发夹生活，同时也隐藏着血魔的尖牙。” “我的父亲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母亲在一家理发店打下手，微薄的收入确实让我们的生活特别拮据，但那个时候的时光，也是我们为数不多快乐的时光，我的父母也给我取了一个小名——安妮，这是维多利亚最普通的名字之一，他们希望我可以像一个平凡的人活下去，不再像他们老一代人被人歧视、追杀。” “对于血魔来说，血液并不是必需品，而我和我的父母也在这种艰苦的生活中养成了只吃劣质面包就能活着的习惯。” 意外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父亲工作的餐厅有客人闹事，父亲被迫参与到了那场打斗中，菲林耳朵的服饰被拽掉了，以至于人们开始怀疑他的种族。” 安格妮丝感到有些酸楚，眼眶也逐渐泛红，她看着眼前的烤肉，躲避着歌蕾蒂娅的视线，轻轻咬了一口。 七年前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斥在口腔中，她终于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开始用沉默缓解自己的情绪。 “仅一夜，我们就被小丘郡的军队带走，关在了监狱里。那些邻居们，日常生活会时不时碰到的熟人们，或许会露出不忍的神情，但听到我们是萨卡兹时，恐惧和厌恶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脸上，所有人都在驱逐我们！所有人都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就是因为……” 她的愤怒，她的苦楚，在篝火旁表达了出来，而这也说明了那一年的结局。 “因为种族是萨卡兹，父母只能用源石技艺突破囚笼，当我们逃到苇草荡里，军队也追了过来，父母将我塞进了苇草堆里，叮嘱我跑得越远越好，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肩膀被弩械击穿，拼命捂着嘴看着他们被带走。” 安格妮丝把头埋在自己的腿上，烤肉也在回忆过程中被啃食得一干二净，此后，她和父母再也没有见过面，而她也在流浪中忍受着其他人的侮辱，并感染了源石病，一步步走到了伊比利亚，来到先前那座沿海小镇。 ……歌蕾蒂娅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以安格妮丝刚才所说，陆上人对于萨卡兹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哪怕是曾经生活过多年的邻居，也会因为萨卡兹这一身份摒弃先前的所有情谊。 将手中的树枝扔到一旁，她坐到了安格妮丝的身边，脱下冰凉的皮手套，轻轻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令她哭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 “我的猎人不会永远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对吗？” 歌蕾蒂娅轻声说道，那双红瞳即是在询问安格妮丝，也是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安抚对方，当她看到安格妮丝微微点头时，她也露出了笑容: “不要被这样的情绪左右，失去自己的理智，合格的强者会将其化作进步的动力，你应该时刻对自己怀有信心。” “我接下来可能会离开很长时间，五年，或是十年，但你应记住，你已经成为了二队的猎人，哪怕你并非阿戈尔，你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在未来，我们将会重逢。而在此之前，你要变得足够强大，明白吗？” 捧着安格妮丝的小脸，歌蕾蒂娅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而后她便听到了安格妮丝颤抖又坚定的声音: “我明白。” “我的名字是歌蕾蒂娅。”歌蕾蒂娅低下头，将手伸向左胸前衣服上的胸针，手指穿过淡金色的别针链，把这枚胸针摘了下来。 “作为你的队长，理应因你的入队赠予你一份礼物，但很可惜这里不是阿戈尔，我尚且无法挑选心仪的物品，这枚胸针是伴随了我很久的饰品，就作为猎人的告别礼物交到你手上了。” 安格妮丝有些紧张地接过那枚胸针，她只在那些贵族的身上见过这种饰品，完全不知道它该如何佩戴。 歌蕾蒂娅拉过别针链，在安格妮丝左胸前的衣服上缠绕一圈，将胸针挂在了上面。 水晶般晶莹的红色胸针与小女孩红得发烫的脸颊相呼应，让她也不再沉浸在悲伤和愤怒，而且细声细语地说道: “谢谢队长……” 第7章 胸针与吻 “不错，但如果你哪怕穿的是阿戈尔的制式礼服，也会比这身粗糙低质的行衣漂亮很多，能达到现在这样，只是依靠着这副过于惊艳的容貌了。” 歌蕾蒂娅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小女孩，同时傲慢地嘲讽着陆上衣装的材料。安格妮丝用手指划过胸针和别针链，赤色漆印上有着一些刮痕，仿佛是歌蕾蒂娅携带它经历战争的证明。 “天亮之前，我就会离去。” 歌蕾蒂娅缓缓站起身，她腹部的伤口已经将近愈合，在前不久安格妮丝为她下的液滴浸染中，她的伤口也似乎在吸收着那些液体中的生命力。 “队长……我，有点舍不得您。”安格妮丝有些哽咽，收到礼物的喜悦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被不舍冲散了，哪怕她再听话，自我认知再清晰，她也还是会在对方离去前感到悲伤。 歌蕾蒂娅眼帘低垂，什么都没有说，而安格妮丝这时抓住了她的手，向她问道: “队长，你能蹲一下吗？” 什么……歌蕾蒂娅愣了一下，随即蹲在了呼吸急促的安格妮丝面前。 安格妮丝轻轻拉开了歌蕾蒂娅的衣领，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同时暴露在空气中的，还有那片墨蓝色的鳞。 “你要做什么？” 歌蕾蒂娅没有反抗，只是微微皱眉，看着安格妮丝澄澈的眼眸。 “队长很厌恶这个东西吗？” “是的。” 她没有否认，坦然地表达了对这种特征的厌恶。 于是，安格妮丝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脚尖微微踮起，小嘴飞快地在那片鳞上吻了一口。 歌蕾蒂娅下意识颤了一下，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可以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冰凉从安格妮丝刚刚亲吻的位置传遍了她的躯体，那片鳞并未被清除，可她的手指拂过脖颈时，那里存在的只是一个浅浅的图案，覆盖了她的鳞，也覆盖了她的厌恶。 “这是血魔的……标记，应该是比较古老的血魔才会做的事，但我的标记似乎因为自己的变化也发生了改变，可以储存一些源石技艺。” “我把那些来源于深海的法术与血魔的源石技艺融合在一起，如果队长想要下雨的话，可以触碰一下它，它就会制造出净水，将周围的环境变得潮湿。” “如果……队长不喜欢，我也可以去掉。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安格妮丝眼看着天边的太阳正逐渐上升，急忙将心中的所有话都说了出来。 “不，我很喜欢。”歌蕾蒂娅抚摸着那个图案，简约而具有美感，令她感到很开心。 “这是我收到过最特殊的礼物。”她难得地摸了摸安格妮丝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站了起来，望着远方。 “现在，我要离开了，接下来的行动将会非常危险，我无法确定你留在我身边是否能保证你的安全，携带弱小会干扰正常的作战。” 歌蕾蒂娅擦着安格妮丝咬着嘴唇流下的眼泪，温柔地抱了一下她，以沉默诉说着自己的不舍。 “队长……” 安格妮丝的眼泪再次决堤，模糊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歌蕾蒂娅的表情，看不到对方同样难过的表情。 “愿我们早日重逢。” “安妮。” 安格妮丝顿时睁大了双眼，伸出了手，可眼前已空无一人，她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了沙滩上。 许久之后，她平复好心情，开始思考自己该前往何处。 首先，她应该远离海洋。 队长说过，海洋中有那种危险的生物，海嗣……安格妮丝准备向内陆行走，却不知道该朝向哪里。 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沙子，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小镇走去，兜帽被她戴在了头上，高领遮住了她的嘴，可以有效地遮掩血魔的特征。 她还捡起了地上的羽兽羽毛，用海水洗了洗后，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在兜帽在露出了一点点。 等到太阳升到她的右斜前方，安格妮丝也终于走到了那座小镇，看着来往的人们，摊位上不算新鲜的水果，她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沿海地区了。 安格妮丝诧异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海洋，那已经离这里很远，几乎无法看到蓝色，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视力已经这么好了，能在那么远的地方看到这座小镇。 进入小镇前，她将衣服上的胸针拿了下来，握着冰凉的别针链，她将其放在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这么好看的东西不能在伊比利亚这样的贫瘠地区露出来，否则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来索要。 安格妮丝找到一条相对狭窄阴暗的巷子，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小镇。 镇内的环境不同于她先前生活的无名小镇，不是毫无生气和祸乱频出，而且相对于平和，人群中的氛围也很友好。 偷盗、抢劫还是乞讨？安格妮丝做着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拉紧了自己的衣服，向着一家书店走去。 那里的老板正在擦拭着她从未见过的机器，类似于碟片的东西排列在书架上，让她有些好奇地注视着。 “喂，小女孩，你（伊比利亚俚语）在干什么？别乱动我这的东西。” “老板，我想……在这里打工。” 安格妮丝尝试性地询问了一下，却没想到对方反应极大，用着尖锐的嗓门大声说道: “你（伊比利亚俚语）是想让我被审判庭抓走吗，这么小的童工我怎么会收？你（伊比利亚俚语）个子不小脑子倒是挺异想天开啊？” 安格妮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双手慌忙地挥动着，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老板你不要激动啊，我是想要见识一下其他国家都在伊比利亚的什么方向，但因为没有钱没办法在这里买，只能来找老板你打工啦……” 老板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她，看到那根不起眼的羽毛后便松了口气: “看到你这张脸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阿戈尔人，一天前有一个很高的阿戈尔人来我这，一点礼貌都没有！就这么在我这看影片，真（伊比利亚俚语）！” 安格妮丝挑了下眉，感觉对方在说自己的队长，但没有说什么。 “还好你挺礼貌的，不过我怎么没在镇里见过你？”老板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沿海地区来的，”安格妮丝解释道:“那里环境很差，我和同伴们约定外出看看其他小镇怎么样，结果走到最后只有我坚持了下来。” 说到这里，她还假装伤心地背过身去，想要借此激起老板的同情心。 果然，老板同样叹了口气，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过来吧，你真是走运了，我这里刚好有一堆书没有收拾，你给我按照上面的首字母排序，一个个排列好。” 说完这句话，原本欣喜的安格妮丝就呆滞在原地，双手捂住脸，满脸通红地从指缝中挤出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识字，您能，给我看一下字典吗……” 老板对于这种现象很熟悉，哪怕是在这里，也是有小部分人不识字的，那时他就可以再让那些人买字典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人也逐渐减少。 而最初买字典的几人甚至在邻里之间直接将字典低价出租，以至于没人在这里买字典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他气得不轻。 “去看吧去看吧，就当我做慈善，不就是一个字典和一张地图吗……你还是再把那边的也整理一下吧。”老板还是指了指另一边的书堆，随后躺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不经意地监视着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一口答应下来，但转而又尴尬地问道: “你能帮我指一下字典是哪本书吗？” “（伊比利亚俚语）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快去干活！你右手边书架的第四排，全都是！” 听着老板的怒吼，安格妮丝缩了缩肩膀，轻轻一跳，将一本字典从书架上拿了下来，这样的跳跃力把老板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梯子。 第8章 学习的重要性 安格妮丝转过头偷瞄了老板一眼，发现对方仅仅是惊讶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过分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体质。 队长说的对，哪怕是最弱的深海猎人，身体素质也是比得过大部分人的，况且我才11岁，以后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安—格—妮—丝—” 她按照伊比利亚语的发音一个一个寻找着，小声念着自己的名字，根据字典上的拟声词找到了伊比利亚文字的名字。 安格妮丝不禁想起了父母教她萨卡兹文字和萨卡兹语的情景，那些语言在流浪的七年中从未用过，拟声词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而后，她就坐在一旁的梯子上，沉浸地开始学习伊比利亚文字，老板以一种刁钻的姿势看着自己的书，时不时看她一眼，就没有理会她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中午，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把黑框眼镜摘下来放到了桌子上，对着那边的安格妮丝问道: “喂，小姑娘，你吃不吃饭？想吃饭就给我干点事。” 安格妮丝有些恍惚地抬起了头，她扶额一步步走下梯子，却险些摔了下来，吓得老板差点骂人。 “你（伊比利亚俚语）小心点！” “谢谢老板关心～”安格妮丝笑了笑，接受着字典中的文字，有些头疼地将字典放回了原来的书架上。 “你看完了？！” 老板震惊地看着安格妮丝，对方则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是啊，这不是才400多页吗？” “？？？”老板揉了揉头发，难以置信地将那本字典拿到手上，一边转身拿纸笔，一边向安格妮丝提问道: “这几个字念什么？” 他飞速地在纸上写出了五个字，字迹飘逸，让安格妮丝发出了一声惊呼:“好好看的字……”让老板骄傲地仰起了头，咳嗽了一声后将纸递到了安格妮丝面前。 “格—林—斯—最—帅—嗯？”安格妮丝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老板，而格林斯本人则脸红了一下，把那张纸拿了回去，揉成了一团，试图转移话题: “所以你吃不吃？” “我其实可以饿很久的……”安格妮丝看到对方诧异的目光连忙改口:“但我再过一会就要走了，离开的时候也许需要携带食物，否则半路饿死就不好了。” “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能饿着肚子，我只是那么问了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差点不吃。”格林斯吐槽着，走进书店内的房间里，来到厨房，点了一下灶台的按钮。 灶台底部的源石芯片顿时开始发烫，火焰在灶台上升起，格林斯拿起一张锅放在上面，拿起了一把蔬菜，从木桶里打出了一碗水，但刚看了一眼，他就开始骂道: “（伊比利亚俚语）这哪来的破虫子，在我这产这么多卵，真恶心！” “也许……水质不好，或者该换个桶了。” 安格妮丝探出头来，对格林斯说道，而后看向了木桶，顿时捂住了嘴，连忙逃回了书店。 “……”格林斯只好把这个桶从后门扔了出去，污水也流淌在土地上，随后他将另一个桶放在地上，先把源石器械关闭，苦恼地跟安格妮丝说: “你等一下，没水了，我得出去买点水回来。” “诶等等，”安格妮丝立刻拦住了他:“你要去买水？那，如果我能给你水，你能不能把等价的书给我，就是那些！” 女孩指着不远处的书架，上面有着《数学基础》《物理学基础知识》和《种族与生物》等书籍。 格林斯这才发现地上的书堆已经整理好了，惊讶地问道:“我才进去那么一小会，你就已经全弄完了？” “是这样。”安格妮丝挺了挺胸，又继续问道:“可以吗可以吗？” “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里的人没人愿意看，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格林斯边说着边回到厨房，把新桶拿了出来。 “所以，你能怎么给我弄水，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嗯哼一声，将手掌对准木桶中央，透明的液体顿时在手中凝聚，随着她的操控全部进入了木桶里，直到纯净的水将木桶填满，格林斯才意识到，他完全搬不动这么沉的木桶。 “……”他在震惊的同时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把木桶带出来，以至于出现这么尴尬的场景。 “那……谢谢老板送书？那我能不能用这份水钱买一个大书包？”安格妮丝试探地问着，观察着格林斯的神色，对方呆滞地看着木桶，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立刻开心地跳了一下，而后看似费力地和格林斯一起把木桶抬进了厨房。 “你力气还挺大。”格林斯扭了扭手腕，有些费劲地喘着气，而后继续拿了一碗水，倒进了散发着热气的锅里。 “所以为什么你要那些书？” 做完饭后，他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用手挽过刘海，不让其沾染到蔬菜上酱料的安格妮丝，问出了心底埋藏了有一会儿的问题。 “我的母亲告诉过我，知识或许不是生存的必要，但学习一定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技能。” 安格妮丝的动作很夸张，在格林斯看来，那就像是很多年没有见过正常饭菜的乞丐一样，风卷残云，连同菜汁都喝了下去。 还好我已经吃完了……格林斯沉默片刻，从书店的前台柜子里拿出了一沓钱，认真地数着钱。 安格妮丝捧着脸，双肘顶在餐桌上，看着他终于厚厚的零钱塞进了口袋里，而后把那些整齐又干净的现金放回了柜子里，招呼了一下她: “我去给你买书包了，你这种源石技艺还挺方便，要是以后能一直用就好了。” “谢谢老板，但我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哦～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我只能帮你这一次啦。” 目送着格林斯推开书店的小木门，安格妮丝这才松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种让她感到亲近又厌恶的气息。 第9章 画家 女孩放在手中的书，踩着嘎吱作响的木地板，推开门，看向了右侧。 那个方向有着一种淡淡的味道，似乎来自海洋，又与自己体内的味道有所不同。 安格妮丝立刻回到了书店里，将书桌上的纸张拿了过来，然后回想了一下格林斯握笔的姿势，用着极其标准的字体在纸上写起了字。 “格林斯老板，我突然有些事，很抱歉你多做了我一份饭，但今晚之前肯定会回来的～就麻烦你为我准备一下那些书籍和大一点的书包啦。” 思考了一会，安格妮丝决定在右下角写下自己的名字。 “安格妮丝。”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出了书店，眯着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太阳，而后便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她就像一个小炮弹，裹着黑色的外套，在人们因疲劳而午睡以至于行人稀少的大街上横冲直撞。 安格妮丝用力抓着自己的兜帽，目光扫过了周围的任何一个角落，终于捕捉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她立刻放缓脚步，悄悄接近对方。 那个人的头上有着一顶黑绿相间的奇怪帽子，系着一条黑红格子围巾，穿着一身黑色短裙，裙摆边缘以及腰腹部位有着绿色条纹，外衣是一身白色的格子外套，腿上并没有挂饰，最下方则是一双黑色绿底高跟短靴。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的手上分别拿着一个大本子和一支笔，但还没等她注意去看，那人的目光就穿过了自己的红色方框眼镜，投到了她的身上。 被发现了……安格妮丝没有再犹豫，袖子中的小手已经攥紧，尖锐的血液如同箭矢一般射了出去。 而对方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那个大本子，一条极具美感的触手落在了地上，卷住了飞来的血液，又将其扔了回去。 这是什么？画画的东西变成真的了？ 安格妮丝清晰地看到了打开画本的瞬间，那根触手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而非原本就是藏在画本里的实体。 “你也是教会派来的人？只有这种程度就想来追杀我吗？” 画家的声音清冷，让安格妮丝下意识觉得很好听，但随即便意识到了问题:“教会指的是什么？” 看着安格妮丝茫然的表情，画家同样有些诧异，拿着笔落在画本上，绘制着各种体态的触手。 为了防止自己处于被动，安格妮丝使用了放出杀死羽兽的战术，将血液分散射出，而自己则飞快地接近对方。 奔跑的同时，她将血液化作刀刃，将阻拦自己的触手直接斩断。 而画家的画本中在这时伸出了四只触手，在挡住她先前射出去的血液的同时，将画本张开，朝向了安格妮丝。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极其抽象的画作，无数的深蓝线条包裹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穿着一身黑色外套，七分裤、由于不断行走而变得油亮的丝袜，在漫天的深蓝中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安格妮丝的双眼顿时睁大，身形踉跄了一下，但周围随即生长出无数的深蓝触手，将她的四肢缠住，爬进她的口腔，在街上做出了一种怪异的姿势，让她无力反抗。 现实中，画家合上了自己的画本，用手指扶了下眼镜，仔细地观察着瞳孔已化作深蓝漩涡的安格妮丝，认真地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不像那些教徒和教士，她好像和我一样，但相同的地方又不多，看样子是一种新的艺术……” 画家沉思片刻，将手中的画笔像是在拿刀一般握在手中，在安格妮丝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刀，然后将画本中新的一页放在对方的手腕下。 血液在画家的凝视中滴了下来，落到了空白的画纸上，像是一朵终于盛开的鲜花，一朵绚丽的血花在她的画本中诞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滴血，与其他不同。” 画家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把安格妮丝的兜帽摘了下来，看到了那一头雪白的长发，以及格格不入的粘在上面的羽兽羽毛，又捏了捏对方的尖耳朵，有些不确定地呢喃道: “血魔……萨卡兹？” “真是新奇的例子，哪怕是主教也从未拿过阿戈尔之外的种族实验过。” “啧”了一声，画家让几根小触手从画本中落了下来，缠住了安格妮丝的双腿。 而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条小巷中，路过的行人看着安格妮丝腿上的触手，只当那是普通阿戈尔的特征。 “呃……啊。” 安格妮丝的眼眸恢复为了正常的血红色，看着周围的街道和行人，她心有余悸地粗喘着，仿佛刚从噩梦中苏醒。 “一切都是那幅画带来的。”她如此笃定地说着，将腿上的触手用力扯断，然后放在眼前观察。 突然，触手化作了一滩普通的蓝色染料，安格妮丝只能眼睁睁看着染料从自己的手上滴落在地上。 “那个海嗣……” 安格妮丝喃喃道，感觉自己的第一次捕猎行动十分失败，这让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完全没注意自己早已愈合的手腕。 “海嗣都这么强吗，这就去队长描述过的进化？竟然还能够使用那样的法术，真是可怕……” 她甩了甩手，却不经意间瞄到了一道紫黑色的身影，对方的速度很快，手中的剑直直地刺向自己。 措不及防的攻击让她立刻跳跃起来，借助小镇居民的住所，在房顶上不断躲避着来人的追击。 “给我下来！” 一道稚嫩的男声传入她耳中，安格妮丝骤然停下动作，而后将身体缩在一起，伸出腿用力地踢中了那人的腹部。 “咳咳……”那人毫无防备地被她踢了下去，奄奄一息地跟她说道: “未经登记入境的萨卡兹，和海嗣有牵连……如今更是袭击审判官……咳咳。” “原来你是审判官。”安格妮丝看着对方身上的配剑，听说审判官的身上还会有一种铳械，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对方的注视下走开。 不能待在这座小镇里了，更强大的审判官肯定会到来，到时候等待我的就只会有一种结局……安格妮丝回忆着书店的路线，一路奔跑过去。 第10章 逃离 看到那个熟悉的牌匾后，安格妮丝就加快了脚步，再观察了四周没有人追上来后，她将兜帽盖在了头上，推开门走了进去。 “格林斯！” 她大声喊可以一句，紧接着就是木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格林斯随即从柜台后跑了出来。 “你回来了？这是给你的书包。”格林斯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大包扔给了她。 “谢谢，话说你知道想提升打架能力的话，去哪里最好吗，啊，请忽略参军之类的……”安格妮丝边说着边观察手中的包。 那背包整体棕色，由粗麻布制成，但足够坚固耐用，安格妮丝接过时，那些书籍已经装在了里面，格林斯还在里面装了一些其他的书，那是对于这座伊比利亚小镇来说，没人会在意的书。 “你很狼狈，发生什么了？” 格林斯嘀咕了一句，转而喝了一口女孩前不久生成的水，安格妮丝沉默片刻，有些沉重对他说道: “我很对不起，格林斯，审判庭也许在不久后就会发布对我的通缉令，如果牵连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要是找上来，你完全可以把我的名字报上去，以此来避免审判庭的追查，所以我现在，该走了。” 安格妮丝伸出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极力安抚对方的情绪，然后将背包背在了背上，向后微微退去。 格林斯皱着眉看着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如此庞大的信息。 一个黎博利小女孩怎么会被审判庭通缉，她干了什么？她怎么就要走了？ “不……不，我其实是想说，你的字很好看，我还想把你留下，把你收为我的养女，供你读书，看着你长大，因为你和我死去的女儿很像啊……她在婴儿时期就感染了矿石病，你那么优秀，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但是……” 看着格林斯语无伦次地说着，安格妮丝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萨卡兹。” “你是萨卡兹又怎……”格林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是萨卡兹？！” 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萨卡兹！！！” 安格妮丝有些窒息地看着格林斯黯然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破灭对方的幻想只能这样做，将自己的种族告诉对方，让格林斯明白，那种想法是不可能的。 “不……不，不，你不是黎博利吗？”格林斯发疯一样冲到了安格妮丝面前，扯掉了她的帽子，那根羽毛恰好在这时落下，落在了二人之间。 格林斯看着那双红瞳，看着安格妮丝带着歉意的眼神，心如刀绞一般疼痛，他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自己的书店里。 就在此时，一位男性青年警惕地推开门，看到了对峙的两人后，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剑，对准了背朝他的女孩。 “站在那里的萨卡兹！请不要乱动，你涉嫌……”青年看了一眼格林斯，咽下了“海嗣”二字。 哪怕近期的形势严峻，所有审判官都接受了有关海嗣的这一种族的情报，他也不能对平民透露出这一信息。 “你未经登记进入伊比利亚境内，并涉嫌重伤一位在职审判官，经由判断，你应被立即逮捕，请放弃抵抗！” 安格妮丝全身一颤，咬着嘴唇看着不断后退的格林斯，她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茫然、厌恶、不知所措……等等情绪，那个眼神是多么复杂，而在那位审判官到来后，格林斯的目光就不在她的身上了。 就在安格妮丝感觉到青年向自己缓缓走来，她的手中也涌现出血色时，她看到了格林斯的嘴唇动了。 【卡西米尔。】 她顿时愣住了。 他刚才在想我的问题…… 安格妮丝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但审判官已经快要走到她的身后，她只能侧身向对方发起攻击。 而青年早已对比有所防备，手中利剑直直划向对方的手腕处，想要通过攻击关节使其失去行动能力。 眼看剑尖就要划进自己的手腕，安格妮丝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手臂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顺势用手掌撑住地面，双脚并在一起，用力踹向了青年的下腹。 青年躲闪不及，右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剑，被安格妮丝强大的力量直接踹飞出了书店，摔在了坚硬的石砖地面上。 安格妮丝躺在地上，仰着头看到了注视着自己的格林斯，对方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想到女孩有着如此强大的战斗力。 【谢谢，再见了。】 她同样用唇语说出了五个字的发音，随后便一跃而起，脚下的低跟短靴轻轻踩在了木地板上，在他的注视下猛地冲向了外面。 格林斯自嘲地笑了笑，又坐在了平时躺着的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向了窗外。 他又回到了以往的生活。 ………… 来到书店附近的不止一个审判官。 那位被安格妮丝重伤的审判官所属一个巡查小队，巡查小队几乎都是新加入审判庭的审判官被划分到的队伍。 每一支巡查小队都会有一位几近退休的老审判官代领新人，在接到小镇居民小心翼翼地报告后，一共有三位审判官将最初的少年审判官救起，并获知了有关安格妮丝的有限信息。 一位年轻审判官送少年前往救治，另外两位则根据路边行人的描述来到了书店前。 “一定要谨慎，不要被萨卡兹幼小的形象骗到，萨卡兹的源石技艺很强，提防她身上的施术单元。” 头发花白的老审判官严肃地告诫着青年: “萨卡兹的肉体也略强于黎博利，哪怕对方没有施术单元，也不要掉以轻心，观察她的动作，我会在外面防止她在你进去的时候就逃跑，而你只需要将她引出来，或者直接制伏。” 青年点了点头，随后便谨慎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老审判官就看着青年像被丢垃圾一样从书店里飞了出来。 “拉结尔！” 他立刻盯住了书店的门口，果然，一道黑影从中跃出，但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的学生，而是用力跳起，看向了四周。 他观察到对方的目光落到了远方的大海。 她要做什么？老审判官拔出剑，飞速地向对方刺去。 安格妮丝在空中确定了自己要前进的方向，但她立刻就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她转过头看去，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以飞快的速度接近正在下落的她，手中的剑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安格妮丝从空中下落，面对对方的攻击完全无法做出任何抵抗，她无法踩着空气向旁边躲闪，也无法防御对方这老练的剑术。 怎么办……她的大脑在这一刻飞快运转，回想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回想起血魔的源石技艺，在对方的剑即将刺进自己的身体时，她突然想起了血魔的羽翼。 那是由血液组成的血翼，在安格妮丝小时候，她就听父母提到过这样的源石技艺，但那是强大的血魔才可以轻松施展出的源石技艺，父亲曾在她面前展示了一下，但仅仅是出现了几秒钟，父亲便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发出着痛苦的呻吟。 黑色的外套中，轻柔的内衣下，如玉般洁白无瑕的后背猛地涌现出汹涌的血液，赤色从衣服中渗透出来，在安格妮丝的后背交织成了雏形的血翼。 女孩幼小的身体瞬间停滞在了空中，脱离了老人精准的攻击路线。 第11章 目的地卡西米尔 耀眼的阳光下，白发女孩的背后生长出由血液交织而成的羽翼，令她停滞在了空中。 安格妮丝还是第一次飞在空中，但她初次生成的血翼并不能支持她停留太久，而眼前的威胁还需要解决，那位老人的实力很强，是她完全无法抵御的，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逃脱对方的追击。 她即刻让血翼消散，自己则落在了地上，剑风将自己的两侧和后路隔开，在老审判官看来，她唯一能够前进的路便只有前方了。 安格妮丝却直接向后退去，血翼在她身后展开，在剑风的攻势下重新化作血液，与老人的攻击相抵消。 老审判官自然不会放任她就此离去，左手迅速伸向了腰间的铳械装袋，将一把铳拿在了手中，对准了已经转过头开始奔跑的安格妮丝。 “砰！” 他已对比进行判定，对方已经对审判庭表现出明显敌意，并对两位审判官加以伤害，他理应就地对这个萨卡兹执行死刑。 安格妮丝的后背被对方的蚀刻子弹击中，恰好地没有击穿背包的肩带，血液随时迸发而出，她踉跄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老人。 【审判庭竟然这么凶残……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逮捕我，我想要离开这里还要杀死我。】 她忍痛思考着，受伤流出的血液化作锐利的飞刃，试图抵挡对方的脚步，为自己的离去争取时间。 【只要离开伊比利亚境内，只要去卡西米尔，审判庭就管不了我了。】 安格妮丝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而那样的疼痛正不断传向四肢，迫使着它们停止活动。 【这样的疼痛怎么可能拦住我……】女孩咬紧牙关，回想起接受对方血液时，自己承受的痛苦，那是痛不欲生的刺痛，是这颗子弹完全无法比拟的。 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如刀锋般冷峻的双眼已经盯紧了她，自己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被这个无比老练的审判官尽收眼底。 【源石技艺的发动太显眼了。】 安格妮丝停下脚步，试图无视后背传来的撕裂感，攥紧拳头，用力挥向了对方。 老审判官自然接下了她的拳头，但被安格妮丝的力量震得右臂发麻。 【快想起来，那些深蓝血液中的……】 安格妮丝手中再次涌现出液体，但并非深红的血液，而是深蓝的不明粘液。 那些粘液渗出她的拳心，攀爬着老审判官的右手，当它落在对方乌黑的手臂上时，可以很明显看出它牢牢地粘在了那些褶皱的皮肤上。 “这是什么！给我下去！” 老人怒吼一声，左手再次转动铳械的左轮，将准心对准了安格妮丝的脑袋，在尝试无法甩下去之后，便无视了右手出现的异状粘液。 安格妮丝急忙伸出手挡在了脑袋面前，蚀刻子弹随即命中了自己的左手手心，但左手也因为子弹带来的冲击力砸中了她的鼻梁，让她吃痛地呻吟了一下。 从左手伤口中流出的同样不是血液，而是老审判官从未见过的未知粘液，两股粘液逐渐合在一起，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爬到了他的每一处皮肤上。 最终，无数的深蓝粘液几乎包裹住了眼前的老人，像是一坨果胶软糖在地面上不断滚动，最终无力地停了下来。 安格妮丝脸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她的营养被大量消耗了，让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但最重要的是逃离这个地方。 眼看着这位老审判官因短暂窒息而昏迷，安格妮丝终于伸出手，将那些粘液重新回收到了体内，这才令她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伤势在不断恢复，蚀刻子弹穿过的伤口上，那些烧焦的皮肤也不断褪下、新生，最终恢复如初。 她紧紧握着自己的背包肩带，在路边行人惊恐的目光中快速离开了小镇。 【卡西米尔，这是格林斯告诉我的地方。虽然那是他短期内想出来的城市，但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安格妮丝在奔跑中翻看着背包中的地图，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卡西米尔。 她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并以此为目的地，怀着未来的美好期望向其移动着。 ………… 历经了三个月的时间，安格妮丝终于徒步走到了卡西米尔这座闪耀着霓虹灯光的娱乐商业化城市。 她用了两个星期离开了伊比利亚，在此期间，她躲避了四次审判庭的追捕，忍耐着饥饿带来的无力感。 而在离开伊比利亚后，环境逐渐由荒凉变得富有生机，她终于在林间喝到了可口甘甜的水，自己制造出的水终究只是普通且无味的，她因此休息了很久。 通过捕猎和寻找可食用食物补充能量后，她终于踏上了边学习背包中书籍的知识，边走向卡西米尔的道路。 相比于之前的狼狈不堪的逃亡，这简直过于轻松。 审判庭带来的压迫感在她的不断行进中也终于消散。 安格妮丝很熟练地掌握了数学和物理学的初级知识，并在之后的时间里，对生物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这让她在之后的时间里不断通过一些小生物的躯体来研究自己有疑问的地方。 终于，她看到了那一座座高楼大厦，看到了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彩色光芒的城市。 “这就是，卡西米尔……” 安格妮丝的眼中倒映着那座表面光鲜亮丽的城市，许久以来一直没什么情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透明的液体凝聚在身体周围，洗涤着自己的衣服和身体，而后将水分提取到手上，浇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随着日夜的奔赴，安格妮丝的衣服已不再是穿上那样完整，脚下的黑色低跟鞋有所破损，裹着双腿的黑色裤袜终于在不经意间被刮出了丝。 “队长……” 安格妮丝下意识抚摸了一下口袋中的胸针，激动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鼓起勇气，背着承载着知识的书包，向这座城市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第1章 骑士竞技 “姓名？” “安格妮丝。” “年龄？” “11……12岁。” 安格妮丝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在意过的生日，12月12号，在自己进入这座城市的时候，脑中清晰地计算着现在已经到了1月2日，泰拉历已经到了1091年，而自己也自然成长到了12岁。 进入卡西米尔前，她就碰到了几位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守卫，在门口前盘查着进城的人们。 深思熟虑之后，安格妮丝决定不再犯当初偷渡到伊比利亚的错误，直接在卡西米尔登记自己的身份。 “种族？” “萨卡兹。” 这三个字让头盔之下面部微微动容，几位骑士在默契下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而后便继续询问道: “是否为感染者？” “……不是。” 安格妮丝同样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体表，而自己的皮肤上早已没有那些黑红色的源石结晶，全部化作了源石粉尘流淌在血液中。 “张开双臂，转一圈看看。” 「这里的感染者管理制度比萨卡兹还要严格吗？」安格妮丝听话地张开双臂，在几人的注视下旋转一圈。 她看到骑士们之中走出一位女性骑士，蹲到她面前抓住了衣服的一角，令衣服紧贴在她的皮肤上。 “好的，检查结束，请进。” 在确定安格妮丝体表没有源石结晶后，骑士们就把她放了进去，让她怀着对大城市的好奇走进了卡西米尔。 但很快就有人告诉她，这不是卡西米尔。 “这里不是卡西米尔？！”安格妮丝有些焦急地问道，她连忙把地图翻了出来，指着地图上明显的几个伊比利亚文字。 “这张地图里写着，这里是卡西米尔啊。” “小姑娘，你先不要急，先听我说。” 路过的人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伸出手指指着脚下说道:“这里确实是卡西米尔，但卡西米尔是一个国家，怎么可能被一座城市代表，虽然这里相当于卡西米尔的代表大骑士领，也有着不止一座移动城市，但它的实际名字叫做卡瓦莱利亚基。” “你那个地图看起来很老了，也有可能是出版社懒得翻译合个大骑士领的名称，只是将模糊的位置标记在了图上，没想到你竟然恰好来到了这里。” “卡瓦莱利亚基……恰好？”安格妮丝喃喃道，转而看着这个满脸笑容的库兰塔，警惕地后退一步:“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是这样的，现在卡西米尔正在举办一个大型比赛，就在卡瓦莱利亚基，我看你风尘仆仆，肯定是带有目的来到这里的，就想着给你介绍一下，考不考虑来成为骑士。” “骑士？那不是参军才可以当的吗，我不会参军的。再说了，军队会要我这么小的孩子吗？” 安格妮丝撅了撅嘴，转了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娇小的身体，表现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孩，然后用一种疑惑地眼神看着对方。 “谁说参军才能成为骑士？外地人不熟悉卡西米尔可不能乱说。”男人努力维持着自己友善的形象，柔声对她说道。 “你看，你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而骑士中的萨卡兹很少，而且……”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格妮丝:“你还恰恰好是个没有感染源石病的萨卡兹，完全具备成为骑士的资格。” “你才到卡瓦莱利亚基，身上没什么钱吧？只要你肯同意经我介绍注册成为骑士，我就可以给你一笔至少能在这里生活一周的钱。” 安格妮丝装作很清楚卡西米尔货币指数的样子:“不要认为我很小就用这种模糊的说法承诺我。” “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钱是不是只能支撑吃四顿面包的？” 男人一看女孩没有拒绝，立刻表现得更加热情，急忙说道；“怎么会呢，我们绝对能够让你满意的，幼小的血魔骑士，听起来就很会让观众们感兴趣。” “……所以你说的那个是什么大型比赛？”安格妮丝从未被人如此热情地对待过，只得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去看男人那张脸。 “来，请看！”男人的耳朵立得更直了，这让安格妮丝有些嫌弃地后退了一步，但视线也随着男人的手移向了不远处的墙上。 那里贴着一张海报，最上方是八个让人看起来就觉得热血起来的大字——卡西米尔骑士竞技。 那些字体错落有致地挤在一起，安格妮丝接着看向了下方的比赛赛制和具体介绍。 但还没等她继续向下看去，男人就凑到了她的身边，乐此不疲地说着: “骑士竞技一共有三种比赛，第一种是选秀赛，你这么漂亮，在观众看来就是一位又小又可爱的女孩，而你还是萨卡兹，大部分观众对萨卡兹的印象都是不好的，他们看到一位这么好看的萨卡兹，那种反差感会让你更受欢迎的！” “我不喜欢哗众取宠，选秀是这个意思吧，卖弄自己的姿色吗，这不太好吧……”安格妮丝下意识就想拒绝这个建议。 “别等着拒绝啊，你看其他两个赛制，积分赛和锦标赛，先不要想锦标赛了，你这样瘦小的女孩，哪怕参与的是积分赛，也无法在那些凶猛的骑士手中获得积分，选秀赛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骑士都很凶猛吗……”安格妮丝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初步掌握深海法术和血魔源石技艺的她应当可以打败小部分骑士。 男人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兴奋，已经预想到了对方答应的场景。 安格妮丝确实是要答应的。 她毕竟初来乍到，没有钱支持自己在这里生活，这倒是省了她去找工作的时间了。 “格林斯……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参与骑士竞技来提升实力啊，对我的帮助应该会相当大。” 安格妮丝突然向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感染者？万一我只是源石结晶没露出来呢，你们招骑士都这么草率吗？” “我自然是有我的渠道的。”男人神秘地笑了笑，在安格妮丝的预料之中说出了她的名字: “安格妮丝小姐，你愿意接受我们散华俱乐部的邀请，成为一位骑士吗？” 转头看向那张海报，安格妮丝认真地注视着上面的积分赛和锦标赛赛制，不动声色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我愿意。” 第2章 散华骑士团 “话说你一直在说伊比利亚语……” 安格妮丝边跟着他走边问道:“还有大门前的几位骑士，也直接就用伊比利亚语问了我的身份。” “他们也许是通过同时说出各国语言来询问你的，”男人耐心地解释道:“而你下意识只会识别听得懂的语言，所以才会认为他们直接用伊比利亚语问的你。” “所以你接下来还要学习卡西米尔语，并体现在选秀赛的舞台上，以此可以收获更多的人气。” “为什么这样做会得到人气？” “说外国语言肯定比本国语言要更引人注目啊，你要是在舞台上表现出你正在学卡西米尔语，这样还可以让他们见证你的成长，会更加喜欢你。” “……”安格妮丝对此无言以对，于是她招了招手，指向了远处的图书馆，规模比伊比利亚小镇的书店大了好多，是一栋拥有五层楼的大型建筑物。 男人笑了起来:“你现在就要学卡西米尔语？没必要的，我在把你送进去之前会教你一句问好的话，届时你可以通过这句话问好，其他的以后会有时间学的。” “不……”安格妮丝摇摇头拒绝了他，并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我相信叔叔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我可以在去散华俱乐部的路上学习卡西米尔的语言。” 男人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得先把所说的报酬从腰包里拿出来，递给了安格妮丝。 “谢谢。”女孩简短地说了一下，而后便跑向了那座图书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男人才反应过来，急忙追过去: “你别跑啊，你要是偷偷溜走怎么办！等我一会！” 跑着跑着，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体素质，怀疑起自己的种族。 “到底我是库兰塔还是她是库兰塔？” 男人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图书馆门前，然后看着安格妮丝边从里面走出来，边把一大本伊比利亚语对标卡西米尔语的字典塞进了那个粗糙的大背包里。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男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安格妮丝的表情顿时僵硬，想了很久才回答他道: “虽然大部分萨卡兹的速度比不上库兰塔，但血魔向来是相对于萨卡兹中比较敏捷的一类，也许会跑的很快呢？” 男人怎么会好好了解过萨卡兹的分支种族，仅仅是知道几个出名的罢了。 “好了，快走吧。” ………… 散华俱乐部。 训练场上，不少穿着华丽的术士优雅地挥动着自己的施术单元，使用着熟练的法术封锁着移动稻草人的移动。 仔细看的话，就可以观察到稻草人的底部有着一个时不时闪烁红光的装置。 那是源石技艺感应装置，储存着双极纳米芯片，当借助施术单元将源石技艺释放出来后，双极纳米芯片将会敏感地感应到其接近，而后就会吸收其能量驱动稻草人从反方向移动。 而术士们训练的内容就是通过源石技艺封锁稻草人的路线，以达到配合作战，在积分赛的多人混战中获胜的目的。 穿着一身紧身长裙的卡米亚将裹着棕色长袜的右腿翘在左腿上，高跟鞋的后跟逐渐与左脚分离，整体悬挂在她的脚尖。 她将目光从楼下的训练场中移开，看向了响起了敲门声的门口，用着轻柔的声音说道: “请进。”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位中年库兰塔男性带着一个看起来很小的萨卡兹女孩走了进来。 看到安格妮丝的那一刻，女人的双眼就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但很快就掩盖住了，她用平时的妩媚作为伪装，眼神示意着男人赶快出去。 “部长，这是我找……” 男人最开始有些不满地说着，但在卡米亚逐渐冰冷的眼神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带着不甘的眼神，勉强地笑了笑，然后仿佛失去了力量了一般，缓慢地离开了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安格妮丝还在疑惑地看着男人从这里离开，刚想要拉住对方，让他给自己解释眼前的情况，那扇门就被身后的女人用力地关上了。 女孩感到身后传来了浓烈但又不那么让人抗拒的香水味，转过身时，卡米亚的脸已经凑到了自己的身前，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卡米亚等待了一会，而后才意识到对方也许听不懂卡西米尔的语言，当她试图通过试错来寻找对方使用的语言时，她看到女孩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大字典。 “我的名字，安格妮丝，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走了？”安格妮丝有些生疏地说着卡西米尔语，但她的发音竟然十分标准，这让卡米亚意外地愣了一下。 “不错，看样子是一位才来到卡西米尔的小姑娘，喜欢有效率地学习新事物？” 卡米亚亲昵地抚摸了一下安格妮丝的头发，眼神飘向了对方字典上的另一语言，同时感到了对方发丝上的灰尘，随即也闻到了对方衣领中传出来的酸臭味。 她刻意没有回应安格妮丝的问题，为的就是让保留她的好奇心，让她的思路逐渐被她掌控，从而引导她成为散华骑士团在选秀赛上的新星，为自己以及散华俱乐部带来经济上的利益。 卡米亚保留着自己的优雅形象，牵着安格妮丝的小手，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一份极厚的文件推到了她的面前。 她用着流利的伊比利亚语说道: “安格妮丝宝贝～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里哦。” “这样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友好地合作了，不是吗？”卡米亚凑在安格妮丝耳边，唇中吐露着湿热的气息，让小女孩的耳尖有些发烫。 安格妮丝有些慌乱地移到一旁，粗略地观看着那些文件中的文字。 “这是要让我卖身吗？卡米亚……女士？”她迟疑地看着甲方的落款，是散华骑士团、散华骑士团，但还有一段小得几乎看不到的文字——曼莉·卡米亚。 “怎么会呢？”卡米亚似是有些不满安格妮丝用词，于是居高临下地直起了身，展示着傲人的身姿，表现着自己的年轻。 “我是要把你打造成我们散华骑士团的重要偶像，你一定会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卡西米尔的选秀赛中掀起一片热潮的！” 安格妮丝看着卡米亚的眼睛，那其中是她从小便见到的，与维多利亚贵族一般的贪婪。 ps:根据长夜临光中薇薇安娜的出场介绍极其剧情，可以判断出是薇薇安娜加入散华骑士团后，其团员骑士的风格才便得与烛骑士相同，所以此时此刻散华骑士团还没有变化成全员类烛骑士的样子。 第3章 卡妮尔 “她那水灵灵的双眸中是一对摄人心魂的赤瞳，那雪白的长发与冰肌玉肤仿佛融为了一体，化作了独属于那双美目后的幕布。” “如果说夜晚的星空上有着那对银白双月，那她就拥有着白昼下闪烁猩红的血月。” “这就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看着卡米亚挽着黑色的秀发，在纸张上飞快地写了一段描绘她的文字，安格妮丝不禁感到有些肉麻。 那些词汇充满了夸张，但却完美地形容了安格妮丝的外貌。 “怎么样？” 卡米亚伸出手在安格妮丝眼前晃了晃，而女孩还在认真地通过字典识别合同上的文字，最终才看向她。 “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定制一身衣服，让你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然后拍摄独属于你的宣传海报。”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确实有一个月没洗澡了，但这只是一个萨卡兹为了伪装自己贫穷以及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她本来是可以生成净水让自己洗澡的。 “……在拍摄之前，我们是不是该注册一下我的骑士身份？”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提问了一句，她最关心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按照合同所说，她将会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作为散华骑士团的选秀赛骑士不断积累人气，逐渐成为他们的摇钱树。 之后便是卡西米尔第22届骑士竞技大赛的另外两个赛事的开幕。 积分赛和锦标赛接踵而至，上面明确写了七月份积分赛开启后，安格妮丝将会参与其中，而锦标赛将会在十月份开启，她也会参加。 “为什么这么着急呢，难道……你是在担心这个？” 卡米亚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看向了合同上的其中一个条款，露出了理解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 “不用担心自己的实力取得不了好看的名次，所以才这么着急的注册骑士，然后再提升自己的实力。” “要知道，注册骑士可不是那么简单，有多少人在积分赛拼了命也可能入不了俱乐部和骑士团的眼呢。” “独立骑士也要很高的名次才可以在骑士协会被赐予称号成为封号骑士。” “像你这么可爱的小骑士，如果没有俱乐部捧着成为商业骑士，是多少年都成为不了封号骑士的，更不要说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卡米亚眯起了眼睛，压迫着安格妮丝看似娇小的身体，优美的曲线俯在女孩面前，继续轻声说道: “在这六个月期间，我们可以让骑士团里的哥哥姐姐帮助你练习你的源石技艺，你肯定很熟悉源石技艺吧？毕竟是一位萨卡兹，相信我没有看走眼。” 她们之间的合同只有一年，这是卡米亚保险起来做出的决定，她无法保证对方一定会给俱乐部带来盈利。 如果安格妮丝在锦标赛表现得极差，哪怕她买通对方也会被人看出问题的。 到那时，具有决定是否续约权力的她便可以随意支配对方了。 安格妮丝有些意外地听着卡米亚的话，她没有想到成为骑士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我这是走了什么运气？」 安格妮丝揉了揉自己的脸。 这并不是接受海嗣细胞的改造后，为她带来的运气，而是她原本就能被发掘到的潜力。 但成为了歌蕾蒂娅的深海猎人后，她就不会是那个任凭卡米亚摆布的弱小女孩，而是一个有能力在关键时刻决定自己命运的血魔。 安格妮丝微微点头，她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了一支精致的钢笔，字迹标准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卡米亚顿时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身后的窗户，对楼下的一人挥了挥手。 “卡妮尔，上来一下。” 没过一会，安格妮丝就看着一位年轻的库兰塔女性跑了上来。 卡妮尔穿着一身轻便的工作制服，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青绿色双眸中的活力让这间满是熏香的办公室带来了清新的气息。 “你暂时，作为她的经纪人，带着她洗个澡，然后按照你的审美，为她订制一套合身的骑士裙装，至于礼裙……就让她以后自己挑选吧。” 卡米亚轻轻点了一下安格妮丝，将她的资料交给了卡妮尔。 卡妮尔惊讶地接过资料，从上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副玫瑰金色的圆形眼镜，然后撩开青色的发丝，将眼镜戴了上去。 “月骑士？” 她情不自禁地读了出来，这让安格妮丝下意识看向了身后的卡米亚。 而在那张资料的上面，“月骑士”三个字正是卡米亚刚刚写上去的。 “赶紧去找人订制海报，把那段文字给我加上，刚好符合月骑士的描述。” 卡米亚对自己的命名很满意，看到安格妮丝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她不紧不慢地拿出合同，指着上面的一条: 【乙方注册为骑士时，其命名权属于散华骑士团。】 “我明白了。”安格妮丝没什么情绪流露出来，她将大字典放回了自己的大背包里。 “安格妮丝，那我们走吧？” 看了一眼卡米亚，卡妮尔吐了吐舌头，大大方方地牵起了安格妮丝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办公室。 “快走快走，再不去其他骑士就要结束训练洗澡啦！” 刚出办公室门口，安格妮丝就茫然地跟着她一路猛冲，最终来到了散华骑士团的公共浴室。 看着气喘吁吁的卡妮尔，安格妮丝轻声道了声谢，然后就抱着自己的大背包走了进去。 “唉等等，里面都是水啊，你等会怎么抱着它洗？里面全是书吧？” 卡妮尔急忙阻止了安格妮丝，引导她走到更衣室的柜子前，挑了一个没有名字的最接近地面的柜子，把她的大背包塞了进去。 “我帮你写了啊，去洗澡吧。” 卡妮尔眨了眨眼睛，安格妮丝有些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她的热情，只能先转过身走进浴室里: “谢谢你。” “慢点洗啊，我先去给你买衣服！你的衣服太脏了，不要再穿啦，部长也真是的，只想着订制竞赛服，那可是要等好几天才出来的啊……” 安格妮丝转过头看去，卡妮尔的身影逐渐远去，她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也逐渐变淡。 “嗯……月骑士，真是从未想过的称号……” 她无奈地笑了笑，看到了一旁的沐浴露，于是挤了一点在手中，然后另一只手生成了纯净的液体。 安格妮丝迟疑了一下，回想起卡妮尔的话，又看向了一旁的莲蓬头。 她从未使用过如此豪华的洗浴设备，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要不……试试吧……” 安格妮丝扭动了那个开关。 在喷洒而下的温水中，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第4章 新衣服 安格妮丝还是认认真真地把衣服洗干净了。 这好歹是她用自己的两颗虎牙换来的衣服，如果她还在流浪中，这样的纪念确实没有意义。 现如今她大概是有能力决定自己衣服的去留的，只是一个月未清洗的衣服真的比较难洗。 其他部位还好，最难洗的就是那条破了洞的黑色长袜以及那双短靴。 而对于安格妮丝来说，她还要一边嫌弃着自己的味道，一边清洗她的袜子和鞋子。 好在她不是怎么出汗，那只是短靴鞋内因长期摩擦以及高温而产生的味道。 当然，在洗衣服之前，她先将那枚暗红胸针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回了柜子中的大背包里。 “安格妮丝——你有知道你自己多高吗？” 卡妮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格妮丝想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不知道。”那位青色的库兰塔就突兀地冲进了浴室。 安格妮丝从未被陌生人窥视过身体，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她好自来熟。」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卡妮尔踩着黑色的鱼嘴高跟鞋，裹着黑丝的大腿肉也随着踮脚跑而跳动。 只是她忽略了刚洗完澡的浴室中，光滑的地面上有着不少未干的水，这让她刚刚踏入就踉跄了一下。 地上的水也在卡妮尔的滑动下越过了防水台，在涂着青色指甲油的脚趾与鞋垫之间的缝隙中，渗入了她的高跟鞋里。 没来得及为自己袜子的浸湿而伤心，卡妮尔就要在浴室中滑倒了。 “啊————” 尖叫声在空荡的浴室中不断回荡，让安格妮丝不得不在忍耐着声波攻击的同时，放下手中的短靴，冲到卡妮尔的面前。 安格妮丝托住了卡妮尔穿着宽松长裤的下身，右手搂住了对方的腰肢，手指在不经意间扣到了她的赘肉，让卡妮尔仿佛触电一般“哼”了一声，往安格妮丝怀里缩了缩身子。 但卡妮尔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抱着我！再说了……我还有点……小胖。」 满脸通红的卡妮尔挣扎着从安格妮丝的怀抱中站到了原地，她努力在光滑的地板上维持身形，自然而然地忽视了一个小女孩能够轻松抱着自己的事实。 “你的衣服……我放到柜子里了，是两件哦，可贵了，有黑色系和白色系的。” 卡妮尔努力让自己忘掉刚才的场景，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道: “黑色系是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毕竟你穿的就是那一套衣服嘛，白色系是为了以后的骑士裙装做准备，这符合海报上描述你的宣传语嘛，你得提前适应一下嘛。” “而且——我还为你准备了很多好看的袜子哦～”卡妮尔满脸都是笑容，眼中倒映的是安格妮丝的身影。 但在她的眼中，安格妮丝已经穿上了各种黑色白色的丝质裤袜以及长袜，繁复的暗纹绣印在小腿处，大腿外侧，更能突显出安格妮丝可爱的样子。 “还有发绳和两双小短靴，这些都是我用我的工资买的，按照部长的要求，这些衣服都可贵了。” 卡妮尔露出了肉疼的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过等会要是上报给财务部的话，估计就会从你的工资里扣了，不过你刚才救了我一次……那些袜子就当是我请你的啦。” 安格妮丝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她很清楚自己寄人篱下的地位，所以不能表现得太贪心，应当洋溢起笑容，小声说着: “谢谢姐姐。” 「好可爱。」卡妮尔感觉自己都要被对方萌晕了，急忙拽过一个浴巾包裹住安格妮丝，领着她来到更衣室，先将一套白色系的服装递给了她。 那套衣服整体是纯白色，外套上绣着好看的花纹，袖口的蕾丝边风格简约，连衣裙的花纹繁复而华丽，裙摆长及膝盖处，内衣和内裤没有任何纹路，用着相当舒适的材料制成。 等到安格妮丝不太适应地穿上了内衣和内裤，卡妮尔才满脸笑容拿出一双白丝裤袜，放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上。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大腿外侧以及小腿部位的花纹上。 “那是这个袜子品牌的logo，你看，你的裙子上也有，这家公司与我们合作了，以至于我们的骑士在比赛的时候需要将他们家的logo露出来，给他们宣传。” “当然，以后你去打比赛的时候，logo会比这个大很多，也很显眼，我只是顺手在这家店买了件衣服而已，和宣传无关。” 听着卡妮尔介绍完，安格妮丝才在对方的目光下快速穿好了白丝裤袜，然后将如同雪糕一般的小脚丫伸进了那双洁白的短皮靴中。 她提了提裤袜，然后将那身连衣裙穿在身上，不知所措地将头扭过去，看着无暇的后背和没有拉好的拉链。 “对不起……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格妮丝窘迫地低着头，卡妮尔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让她来到了一张落地镜面前，将自己为她拉拉链的画面展现给她。 “在这个地方，看到了吗？不过一个人大概是拉不上的，所以你总要找个人帮你拉。” 卡妮尔为她披上了小外套，安格妮丝自然地将手伸进了袖口，在卡妮尔眼神的示意下没有系上扣子。 “好了！这下我们该去注册骑士啦！” 卡妮尔有些期待地想象着骑士协会的工作人员在看到安格妮丝的表情。 安格妮丝刚要走，就看到卡妮尔眯着眼盯着她的头发。 “怎么了？” “一个发绳还是带少了，给你穿上好看的衣服后，你本人更漂亮了，以至于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只用一个发绳编织，可以好看过你散发的发型。” “好吧！”卡妮尔终究气馁地摆了摆手，于是拉着安格妮丝，一路走出了散华俱乐部。 刚刚结束训练的骑士们穿着全身湿透的竞赛服从训练场中走出来，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各自源石技艺的进步。 安格妮丝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些大多是成年人，种族不一，大多是埃拉菲亚。 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进步而努力着，也都是曾闪闪发光后，在俱乐部的欣赏下成为了骑士。 而她作为一个刚刚12岁的小女孩，将会在不久后成为骑士。 对方之中没有人看到她，他们在此刻刚好错过。 第5章 注册 在卡西米尔，注册骑士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工作人员只是会看看你缴纳足够的费用，以及检测你是否是感染者，然后就会为你注册骑士了。 而那些少见的种族则是格外受到关注的，贵族出身的骑士也会被工作人员多看一眼，通过对方的年龄和种族优势，就可以判断其将来在骑士竞技中的地位。 当安格妮丝和卡妮尔来到骑士协会时，办理注册事务的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散华骑士团的人事部副部长。 而那个平时就活力满满的女人竟然怀着满脸期待的神情带着一个小女孩向这里走来？ 「她不会是要」 金色的库兰塔眯起了眼，猛地站了起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卡妮尔。 “你是认真的？这样一个小女孩，还是”女人突然不说话了，然后将卡妮尔拉到自己身边，小声地对她说: “还是一个萨卡兹。” 卡妮尔不以为然，反而撇开了女人的手，来到了安格妮丝身后，将她推到了女人面前。 “我现在就要让她成为一名骑士。” “可她能在骑士竞技中取得什么名次？”女人很抗拒地说着，看着眼前的萨卡兹，她完全忽略了对方的美貌与气质，直接沉浸在了种族的歧视当中。 “她能打得过积分倒数第一的骑士吗，她可以” 卡妮尔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露出了看起来很和谐的微笑:“所以我现在要注册的是商业骑士。” “商业骑士的诞生真是便宜你了，萨卡兹，有多少人注册之后拼命获得青睐，试图成为封号骑士，你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都能靠这个封号了，真是” 女人的嘴臭依旧没有停止，卡妮尔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地喊道: “闭嘴，请立刻为这个孩子注册骑士，否则我将会向商业联合会举报你反对骑士竞技商业化，然后，你就等着在骑士协会的压力下，那本足以让你后悔终生的辞退书发到你手上吧！” 卡妮尔吼的时候脸上没有笑容，尽是些愤怒，震慑住了还在试图冷嘲热讽的女人。 “也只有你这种腐朽顽固的人才会固执于种族问题上，怪不得这么多年都在做注册的工作，除了能有点灰色收入还能干什么？” 听到自己的那些交易被扒露出来，女人终于焦急地制止住卡妮尔，脸红脖子粗地说着: “我给你注册，注册，别说了，别这么大声” 安格妮丝还是在那种目光下完成了信息的填写，然后由卡妮尔为她缴纳了费用。 “现在来检测一下，她是否为感染者。” 女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蓝黑色的圆环，其中有着很多菱形印记，让安格妮丝感到一丝不妙。 「我是感染者的吧？这个东西是能够检测出来的吧？」安格妮丝有些犹豫地看着那个圆环，有一股巨大的压力降临在她的身上，让她的手都抬起的很缓慢。 卡妮尔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有些疑惑，但又没有做出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她戴上圆环，测量体内的皮肤表面细胞与源石的融合率。 安格妮丝强忍住逃走的冲动，将圆环戴在了手腕上。 “嗯 它有点大，我会不会”安格妮丝晃了晃手，却没想到下一秒那个圆环就开始收缩，直到适合的手腕的大小，刚好地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安格妮丝的瞳孔骤然缩小，而随着“滴滴”不断从自己的手腕处传出，她那穿着洁白皮靴的小脚也向后退了一步。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为0” 卡妮尔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看着手环上的数据，满意地揉了揉安格妮丝的小脑袋:“快给我家小安格登记吧，记住，她是月骑士。” “我一定会观看她的首秀比赛的，希望你们没有买通对手，否则我将会看到一场完美的碾压。” 女人快速地为安格妮丝注册了她的骑士身份，同样还在明里暗里地嘲讽着。 “放心，你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的。” 卡妮尔没有暴露出散华骑士团将要作为的信息，也许就在刚才，这个阴险的女人就开启了录音笔，等着她承认后，交由商业联合会制裁。 安格妮丝看着卡妮尔先一步转身离去，她则稍微等了一会，默默地盯着那个女人。 “赶紧走！在这呆着干什么，快走！”女人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烦躁，安格妮丝回头看了一眼，卡妮尔还没有回头。 于是安格妮丝向前踏了一步，在女人厌恶又惊恐的目光下，做出了无比凶狠的表情，连尖牙都在狰狞的表情中透露着凶光。 “啊啊啊！” 女人被吓得后退几步，却忘记了她身后是自己的工作椅，椅子下的轮子在她的压力下开始滚动，让她直接翻倒在地。 安格妮丝握紧了自己的骑士徽章，没有管这个吓得狼狈不堪的女人，转身向卡妮尔跑去。 外面等待着她的卡妮尔微微一笑，回想起安格妮丝之前对圆环的反应，不免有些疑惑，但还是压在了心底。 “小安格，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卡妮尔说出了刚刚在骑士协会里叫她的称呼，安格妮丝沉默了一会，眼里闪着光地对她说道: “你叫我本名就很好的，直呼本名就已经是很亲近的行为了，我也很感谢你，能够在刚才帮助我。” 安格妮丝将骑士徽章举了起来，在阳光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辉。 卡妮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通讯器:“现在可是有人要找你拍海报了哦，我是你的经纪人，帮助你是应该的，你说对吧，慌张的小安格？” 「她似乎意有所指，是刚才发现了什么吗？那她怎么不说出来？」 安格妮丝装作懵懂地笑了笑:“好的~卡妮尔姐姐，我会很听话地跟着你完成接下来的事情的。” 卡妮尔同样微笑着，看着通讯器上又接到了一个通知，而通知栏的最上方写着“选秀赛赛程”五个字。 第6章 首秀登场 “这只是选秀赛，你以后也会参加很多次，不要紧张，你就等着你的对手露出破绽，然后你就使用那些优雅华丽的源石技艺击退他！就达成首秀的目的啦！” 卡妮尔边唠叨着边给安格妮丝整理衣服，这些天她带着安格妮丝租到了一处小屋子，骑士团里的教官也指导了一下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 最初安格妮丝还是在好好学习的，但学着学着就发现自己的法术根本用不上那些有关施术单元的操作方法，自己的源石都被血液包裹着，她的血液就是施术单元，因此可以很好地使用源石技艺。 在反复确认安格妮丝不需要教官指导后，卡妮尔只好无奈地向教官道歉，然后在小屋子里见识到了安格妮丝的部分源石技艺。 同时那套竞赛服也制作完成，被送到了散华骑士团，还引发了一阵骚乱。 散华骑士团的骑士们不停地打听着这套如此小的裙装是谁穿的，终于在团长的宣布下，安格妮丝被卡妮尔推到了众人面前，有些不适应地说起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今年12岁。” 感叹小女孩可爱又漂亮的同时，更多骑士发现的是血红的瞳孔与尖耳。 “她是萨卡兹吗，那种吸血的血魔？”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不断出现，安格妮丝听得很清楚，可卡妮尔也在这时上台，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微笑着说道:“不要认为她还小就不能参加比赛了，她的实力你们大部分人可是都达不到的呢，就等着她首秀那天的精彩战绩吧！” 骑士们都心知肚明，但也没有说什么，少数人来到安格妮丝面前轻轻抱了抱，还有几位男骑士优雅地行了一礼，亲吻了安格妮丝白皙的手背。 安格妮丝沉默片刻，抬头对卡妮尔问道:“为什么对自己骑士团的人还要欺骗呢。” “这哪是欺骗呢，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你这样一个小女孩成为商业骑士后会发生什么，这在别的俱乐部中也出现过好几次了，虽然没有你年龄这么小。”卡妮尔耸了耸肩，没有在意:“你要知道，除非是特别特别信任的人，否则就不能把自己的全部底细都说出来。” 她停了下来，双眼注视着安格妮丝的双眼，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温柔地对女孩说道:“你说是吧，小安格？” 安格妮丝强忍住后退的冲动，努力装作没什么的样子:“我知道了，卡妮尔姐姐。” 她的第一场比赛很快就到来了，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比赛。 「还有五个多月积分赛和特别锦标赛就开幕了，那不会是表演，软绵绵的展示源石技艺，而真正的战斗，黑骑士听说被人买走了原来冠军也会像萨卡兹佣兵一样被买来买去？那位银骑士也很强大，也许挑战他可以为我带来更大的蜕变？」 安格妮丝拍了拍自己的脸。 「想什么呢，那可是上届特别锦标赛的亚军啊，再怎么也轮不到我吧，也许要到三年后，也就是下一届骑士竞技才能够与那位银骑士交手吧。」 卡西米尔选秀赛的竞技场，更衣室。 安格妮丝脱下自己的小皮靴，揉了揉有些发烫的小脚，用手捏住丝滑的白丝袜底，随意地将其自己的足底分离，又“砰”地再次贴合在一起。 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粉白脚趾，然后双手提起骑士长靴的靴筒边缘，将小脚丫缓缓放入其中。 「这玩意好长！怎么都到我膝盖了，屈膝的时候不会」安格妮丝尝试性地提了提腿，发现并没有干扰到自己的正常行动，便不再思考这件事。 安格妮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提着自己的小皮靴，将它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她拿出纯白的半身裙，腰间有着繁复的腰绳与细扣，裙摆长至膝盖，裙边的是半透明的布料，以至于她的大腿的中间到膝盖部分以白丝裤袜的形式暴露出来，裤袜上大腿外侧的标志在半透明的裙边下若隐若现，但安格妮丝不是很有所谓，她在伊比利亚流浪的七年几乎都是披着几块破烂的布，如今也不过是穿了件奇怪的衣服罢了。 看了一眼头顶的白炽灯，安格妮丝走到了全身镜前，将带有着兜帽的白色外套穿在身上，将自己的脑袋盖住。 按照卡妮尔所说，这是要给观众惊喜，等到她胜利的时候，兜帽随之落下，主持人也会官宣她的封号，会给观众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安格妮丝轻轻关上的自己的柜子，拿起骑士协会在更衣室为选手准备的临时法杖，走到了门外，阳光照耀的地方。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一位卡西米尔历史上最特殊的骑士之一，她可能看起来很柔弱，但外表绝对不等于实力，她就是，年仅12岁的新生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大嘴莫布的眼光瞟到了缓步走上台的安格妮丝，立刻举起了手中的话筒，调动着场内和线上观众的热情。 “12岁，骑士协会是怎么通过她的注册的？” “什么种族12岁就能当骑士了？” 观众的讨论声立刻沸腾起来，质疑声接踵而来，但随着全身雪白的安格妮丝走上台后，观众的声音在一瞬间停止了下来。 “好可爱的小女孩，好漂亮啊” “导播快给正脸啊，正脸！！！” 观众席上的女性们顿时狂热起来，男性则大多数无声地注视着安格妮丝的兜帽，迫切地等着她摘下来。 而安格妮丝的目光没有看向观众，而是大荧幕上的另一人。 那是卡妮尔说过的对手，一位库兰塔男性，有着飘逸的紫色长发，全身裸露着健硕的肌肉，腹肌在皮带的勒戴着，让很多观众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接下来，有请上届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十六强选手，帅气又狂放的——热刃骑士，狄克·奥沃兹！” 安格妮丝意外地愣了一下，看向了人满为患的观众席，寻找着卡妮尔的身影。 而那位青色的库兰塔此时正在高出的观赛包厢之中，与穿着性感的卡米亚并肩俯视着下方的安格妮丝，脸上洋溢着神秘的微笑。 第7章 暴露 “部长，你猜，我查小安格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清晰的落地玻璃前，卡米亚媚眼如丝地半靠在卡妮尔身上，卡妮尔随即不再看着竞技场上的安格妮丝，脸颊微红地坐在了舒适的沙发上，任由卡米亚对自己动手动脚。 “我猜？有什么可猜的？倒是你，不仅请求我向赛方修改了赛程，还没有买通那个热刃骑士，当初他虽然被我们的主骑打败了，实力也是很强劲，你是怎么想的，让我们的新星对战这样的角色。” “虽然你为了她这么上心，我有点吃醋呢，可她未来说不定能当散华骑士团的主骑，首秀你就像这么糟蹋她吗？”卡米亚在卡妮尔逐渐泛红的耳边吐露着气息，让卡妮尔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 “部长怎么这样欺负我”卡妮尔撅了撅嘴，揉着自己的青色长发，平复好先前有些急促的呼吸，才回到卡米亚的身边，翻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卡米亚歪头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与安格妮丝长相极为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的画像复印件。 那张复印件的最上方用伊比利亚文字写着“审判庭通缉令”几个字，右侧有着对画像中人的描述。 “种族为萨卡兹分支中的血魔，年龄推测为14岁，注意，该逃犯通过暴力行为致使三位审判官重伤，其源石技艺以及体术极强。若发现请立刻举报至审判庭，否则将以包庇罪论处。” 卡米亚注意到，除了最后一句的文字加粗，“源石技艺以及体术极强”也被刻意加粗了。 她下意识看向了大荧幕上，握着制式法杖的幼小骑士，她看着热刃骑士的眼神并无恐惧，有的只是好奇与期待。 竞技场上。 安格妮丝轻轻跺了下脚，眯着眼看着看着闪光灯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热刃骑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不太对劲，卡妮尔果然不是表面上的那副贴心的样子，那个男人看着我的眼神，也只有轻视和嘲讽。」 “现在，让我们来到赛前采访环节——”大嘴莫布在台上将话筒伸向了狄克·奥沃兹的方向:“热刃骑士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看法呢？” 在他的手边，一台装备精良的小型无人机缓缓起飞，运送着话筒来到了狄克的身边。 “哼，那当然是轻轻松松地拿下胜利了，击败一个小女孩连三分钟都用不上！”狄克用着相当刻意的气泡音低声说着，更是眨了下眼睛，让观众席上的粉丝们欢呼着。 大嘴莫布夸张地欢呼了一声:“看来我们的热刃骑士对自己很自信呢，接下来，让我们听听安格妮丝小姐会怎么说吧。” 无人机随即飘向了了安格妮丝面前，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话筒，良久，稚嫩而清冷的声音终于通过话筒，从竞技场的音响里传了出来: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卡妮尔是教过她一些赛前采访的客套话的，但眼前的热刃骑士可能没有被散华骑士团的人收买，这些客套话也不会用上了，但她完全不会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只能讲起了之前在散华俱乐部说的自我介绍。 此时的观众席一阵沸腾。 “声控狂喜啊，声控升天了！” 如此的声音层出不穷，而大嘴莫布也在此刻回收了无人机，大声宣布着: “那么，双方准备，比赛现在开始！” 安格妮丝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道炙热的火红刀气，狄克就像是在表演一样，飘逸的紫发随着他的转身而飞舞，腰间的刀也在他本人的舞动中拔出，在狄克右手的掌握中，刀身逐渐泛红，挥出一道道火红刀气。 「不是火焰类的源石技艺，是温度比较高，但仅仅是比较高，如果是三个月前的我，估计就被这种温度烫得哭出来了。」 安格妮丝迟疑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刀气，可还没等她触摸到它，刀气就已经随风消散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狄克，但狄克也没能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地就上去摸，他原本只是想吓一下这个小女孩，正常的小孩肯定是往后躲的啊！ 安格妮丝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勉强地将法杖对准了狄克，血红的源石技艺在杖尖涌现而出，赤色的尖刺在空中划过一条直线，转眼就来到了狄克的面前。 “什么！”狄克惊讶地吼了一声，不再懒散地跳舞，右手直接握紧了刀柄，佩刀的刀刃很不容易才切碎了那些血刺。 “安格妮丝选手选择了反击！天呐，她竟然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发动了如此锐利和快速的源石技艺，未来真是不可估量！”大嘴莫布激情地解说着。 显然，他也没有想到安格妮丝能将狄克直接逼到挥刀抵挡。 观众席上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哇，宝贝怎么这么强，妈妈好爱！” 狄克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刀，它正在随着自己手臂的颤抖而抖动，这让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认真地盯着安格妮丝。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可是十六强啊！”狄克不敢相信地举起了刀，不好相信地喃喃道:“被一个小女孩差点击退，这样的屈辱，我怎么能接受啊。” 他双脚稳稳扎在地上，闭上眼，将刀背完全贴在了自己 后背上。 “是背身热刀！热刃骑士曾在特别锦标赛中使用过的源石技艺，自从上一届骑士竞技大赛结束后，热刃骑士就再也没有使用过这样的源石技艺了，看来我们的新生骑士已经被当成了强敌，我已经感受到了热刃骑士那久违的温度了！接下来，安格妮丝选手该如何应对，是弃权还是” 大嘴莫布迅速地编出了一个招式名，语速惊人地解说着眼前一幕:“但是安格妮丝选手没有选择弃权 ！” “她竟然扔掉了法杖，她到底要做什么！” 第8章 月骑士！ 导播很迅速地将特写切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上。 观众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安格妮丝白皙的小手上流动着数不清的血丝，那些血丝包裹住了女孩的小臂，又有些残余被她的手紧攥着。 对方不断蓄力的样子让她也感到了一丝不安，既然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绝对接下大嘴莫布所说的“背身热刀”，那自己就直接出手，将其打断。 血丝从安格妮丝的手指尖发射而出，它们在空中不断交织缠绕，形成了更粗壮的血线。 狄克并没有躲闪，放任了未知的血线缠绕住了自己的大臂上，血液很快就渗进了他的臂甲，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束缚感。 “安格妮丝选手再次进攻，她竟然射出了某种红色的线！看样子是一种液体，而热刃骑士没有反击，他的温度还在上升！安格妮丝选手的线开始扭曲了！” 格妮丝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滚烫的热量从她的血线中传来，在她的小手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急忙在这股热量传导到自己小臂之前，解除了血丝的缠绕，紧绷在空中的血线也随之掉落，在地上化作了血液。 “热刃骑士要出手了！那把刀的刀刃已经开始冒出了腾腾热气！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现在是选秀赛，我们可以看到，他因为这一举动已经失去了大量人气，有更多人在为安格妮丝选手助力！” 大嘴莫布观察着直播间的数据，引导着场内观众的走向。 “你对一个小女孩下这么狠的手干什么啊。” “举报，我要举报他在选秀赛中涉嫌蓄意谋杀。” 安格妮丝也没想到对方的源石技艺会这么麻烦。 “只能说，不愧是上届十六强的骑士之一，看起来不断进步的过程还是很艰难的。” “这次的比赛可能是卡妮尔操作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骑士和我对战吧” 安格妮丝看过很多次以往选秀赛的录像，选秀赛更接近表演，展现自己华丽的源石技艺或是傲人的身材，积累自己的人气，以帮助自己获得俱乐部的关注和获得封号。 “这次之后卡妮尔可能就不会给我安排这样的对手了，以后估计也很难有这种意外的选秀赛了。” 安格妮丝的脚下流淌出鲜红的血液，不断包裹着自身，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球。 而此刻狄克的双手也终于向前发力，全场的温度都随着他的刀刃在不断变化，那把炙热的刀牵引着他的热量，风在刃前塑造而成。 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安格妮丝感受到全身都变得燥热了，周围的血液不正常地沸腾着。 她的兜帽在此刻被吹了下来，她那头雪白长发也随着热浪而飘动。 这一刻，几乎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他们看着那张稚嫩又冷静的脸，又看向了已经绘出灼热刀气的狄克。 “弃权啊” 此时此刻，观众们的呼声已不再重要。 安格妮丝没有后退，而是推动着周身的血液，正面迎接了那阵热浪。 紧随其后的是狄克蓄力过后挥出的刀气。 深蓝在她的衣袖中流淌，逐渐融入包裹着她的半透明血球，浅红与深蓝交织，在球体上展现出一道道波纹。 在安格妮丝的催动下，一道道波纹逐渐重叠在一起。 激荡之下，球体的后半部分逐渐分解，前半部分开始沦为一股急促的涡流。 源石技艺的变化仅在一瞬间，刀气也在下一瞬来到了她的面前，大嘴莫布完全来不及解说。 她已经感受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火辣辣地疼，视野也逐渐扭曲。 原本前进的脚步在热风的推动下有了向后退的趋势。 在安格妮丝的皮肤完全通红的同时，刀气径直劈进了她手中的涡流中，高温在红蓝交织的漩涡中不断碰撞，让她险些无法控制手中的水流。 旋转的粘稠液体在她手中不断扩大，最终将那道刀气相消至尽。 安格妮丝气喘吁吁地摸了下自己的脸，没想到触碰却为她带来了刺痛感。 “有些烫伤了，这样的温度真是可怕，来到这里是一个相当正确的选择，只要再等五个月，我就可以和这样水平的骑士打好几场了。” 她看着自己通红的手开始愈合，脚步也没有停下，像一支箭一般冲了出去。 狄克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对方能接下自己的这一击。 而对方小孩子的身份也被他遗忘，他只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机动性和源石技艺掌控力极强的对手！ 刀锋呼啸而过，安格妮丝好巧不巧地擦这边躲过了这一刀。 下一刻，狄克那装备着秀丽铠甲的右腿向她踢来，她努力带动身体向后倒去，双手撑住地面，完成了一个优雅的后空翻。 血红再次从安格妮丝的手中涌现，形成了一把尖锐的长槊。 她奋力向上一挑，抵挡住了狄克向她劈来的刀刃。 高温依旧没有改变，她无比清楚继续耗下去自己的皮肉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刚在远处承受的热浪就已经令她的皮肤烫伤，接近狄克后的温度虽然没有那一瞬间的剧烈，但长久下去对她的伤害也会很高。 安格妮丝没有选择使用深海法术。 经过歌蕾蒂娅的叙说以及伊比利亚审判庭对海嗣的态度，她已经明确这类事物对于大陆很敏感。 至少和一个萨卡兹孤零零地出现在其他种族的国家里差不多。 她那血红的双眼与狄克那充满愤怒的眼睛对视。 一瞬间，她体内的源石粉尘流速变快，不同于狄克源石技艺的高温从安格妮丝的体内爆发，血魔的源石技艺开始在她的脑海中闪回。 幻觉，操控，拟物等等法术在安格妮丝的眼前闪过。 她的双手指尖飞射出粘稠的血液，缠绕住了狄克再次进攻的双臂，刀刃在安格妮丝的阻止下恰好地停在了她的头上。 “梦魇。（古萨卡兹语）”安格妮丝喃喃道，她的双眼变得更加深红，直映在狄克的眼中，让那对紫眸都变化为深红。 那一刻，狄克仿佛看到了自己回到了三年多前的那一天，他自信满满地站在八强赛的赛场上，面对的正是穿着银色铠甲的库兰塔——银骑士。 惨败的回忆历历在目，狄克惨叫一声，双手开始卸力，站稳的双脚也开始发抖。 他如何发起了自己最自信的攻击，那位银骑士如何碾压他进入四强赛，甚至决赛，他仿佛再次身临其境，体会到了那一刻的不甘与绝望。 安格妮丝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直接踩在了狄克的小腿上，在空中跃起，以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地。 而她双手缠绕狄克的粘稠血液也拖动着对方无力的身体，在安格妮丝用力地甩动下，热刃骑士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高温随之消失，安格妮丝有些疲惫地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狄克·奥沃兹，看向了周围欢呼的观众。 “好暴力” “宝贝好棒！妈妈爱你！” “假赛吧，那可是热刃骑士啊，刚才那下怎么不动了，有没有裁判检查一下啊。” “你看她像不像萨卡兹啊” “好像真的是萨卡兹！是血魔吧？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萨卡兹，和传闻那些凶恶的萨卡兹完全不一样啊！” 大嘴莫布看着沸腾的观众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着耳机传来的相应的指示，他才举起话筒，高声欢呼着: “已确认热刃骑士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么，让我们恭喜，安格妮丝选手以绝美的源石技艺和优雅的姿态赢下了这次比赛。” “现在转播一则由散华骑士团发布的公告，安格妮丝选手在此次比赛后正式加入散华骑士团。” “而商业联合会和骑士协会也联合宣布了安格妮丝选手的骑士封号，那就是——月骑士！” 随着聚光灯照在了安格妮丝看似较小的身体上，大荧幕也随即展示了月骑士的宣传海报: 漠然的表情和稚嫩的年龄极具反差地搭在了一起，再配上那几句宣传词，“白昼下闪烁的猩红血月”更是与安格妮丝现在的服饰相呼应。 观众们的欢呼声再次被点燃，选秀赛的直播间人气暴涨。 安格妮丝环顾着四周，终于在观众席上方的几个观赛包间中，看到了卡妮尔的身影。 ———————— ps:大人们给点评论吧，留下你们的足迹，卑微作者时刻在线的。 第9章 各方 在聚光灯与观众的目送中，安格妮丝拒绝了医疗人员提出的治疗邀请。 她回到了休息室，又前往了更衣室。 狄克那控制高温的源石技艺让她全身都黏糊糊的。 安格妮丝可以在这里的浴室里洗个澡。 以前全身泥泞不堪的时候，她没有条件洗澡。 后来，她可以操控来自海洋的法术，用净水为自己净身。 现如今她已是一位卡西米尔的商业骑士，既然可以在休息室旁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一下，那她自然没有理由亏待自己。 “刚才，我看到了以往血魔使用过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仔细感受着那种感觉，脱下了长筒皮靴，被汗水浸湿的白丝裤袜上，自己的粉红足趾清晰可见。 她很快将自己的衣服脱光，双手凝聚出透明的液体，包裹住了有些汗味的竞赛服。 她还记得卡妮尔教过她女孩子洗衣服的规矩，于是特意将袜子，内衣内裤和其他衣装分开洗。 操控三个水团可是很难的 安格妮丝的双手小臂有些发酸，她勉强将一块香皂切掉了小小一块，又分成了三块，分别扔进了水团里。 “我的深海法术好像也有进步？但不多，微乎其微。” 似乎是因为她刚才抵挡热浪和刀气时，使用了一下深海法术。 她腾出一只手操控着水团的旋转，另一只手则开始帮助自己洗头洗身子。 没过一会，她将莲蓬头的旋钮拧紧，水团也在她的控制下落地，而在那之前，安格妮丝眼疾手快地拿到了她所有的衣服。 熟练地汲取了衣服上的水分，安格妮丝将内衣和袜子甩了甩，再次穿在了身上。 她将竞赛服整齐地挂在了柜子里，又将长靴收纳进其中。 安格妮丝较为轻松地穿回了之前的连衣裙。 「等下就要见到卡妮尔了，该怎么应对她呢，还是说维持表面的现状。」 安格妮丝皱起了小眉毛，踩了踩脚下的短皮靴，快速地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 放映着卡西米尔选秀赛的屏幕前，两位金发的库兰塔沉默着观看着月骑士和热刃骑士的对战回放。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位少女开口道: “玛嘉烈，不用看了，这肯定是商业联合会提前就安排好的赛果了，你想想，最年轻的商业骑士，甚至可能是以往历史中最年轻的骑士，还是一位萨卡兹，这会为赛事带来多少流量？” 她紧紧皱着自己的豆豆眉，看到玛嘉烈依旧沉默不语，便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几下。 “我没事，佐菲娅。” 玛嘉烈终于站了起来，一边回应着身旁虽然是自己姑妈但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女，一边关上了电子设备的显示屏。 说完那句话后，她便恢复了沉默，看向了窗外霓虹闪烁的大骑士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散华俱乐部，人事部办公室。 卡米亚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了卡妮尔等待安格妮丝从休息室中出来。 她抚摸着自己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指甲，开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动着。 “看来要重新评估安格妮丝的实力， 至少是不，其实是可以看出来的。” “热刃骑士在这三年里的训练时间应该还稀少，他花了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完善自己的体型，肌肉不再硕大，仅仅是能够撑得住铠甲的地步。” “那安格妮丝的实力应该是前三十二到十六强之间。” “源石技艺很有表演的天赋，应该训练她的掌控力，让血液能够更完美地在空中展现，这样会带来人气，也会让安格妮丝在选秀赛中带给俱乐部的收益大大增加。” 卡米亚很快地编辑好了一套方案，发给了刚刚接到安格妮丝的卡妮尔。 安格妮丝和往常一样走在了卡妮尔的右边，与她并肩而行。 “小安格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好的身手平时一点都没展现出来呢。” 卡妮尔笑眯眯地说着，安格妮丝用余光瞄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可惜呢，我还在想，如果你能说出什么好听一点的道歉的话，我就能从被小安格欺骗的伤心中走出来了。” 安格妮丝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快走了几步，走到了卡妮尔的面前，发现她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卡妮尔努力维持笑容的脸，大脑一片混乱。 「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什么，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卡米亚瞒着她给我调整了对手，而她一开始很担心我，后来又因为我隐瞒着她，然后就，就，啊？」 安格妮丝此时此刻特别想捂着脑袋，但理智告诉她应当保留面对卡妮尔的冷静。 “我” 她刚想开口，卡妮尔就突然蹲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 卡妮尔的哭声从安格妮丝的耳边传来，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推开对方，还是同样抱着对方。 “我好担心你，真的，当我看到大荧幕上显示的是热刃骑士后，我立刻就冲到了卡米亚的面前，想让她联系赛方暂停比赛。” “但是她说，她自有她的安排，我当时很绝望，虽然这是选秀赛，但那可是上届十六强的选手啊，稍微动用一下源石技艺就能让底层骑士痛不欲生。” 卡妮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浸湿了安格妮丝的衣服。 “还好，还好你打过她了，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她说着说着就将大声哭了出来，安格妮丝不知所措地站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口干舌燥的安格妮丝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这是什么，我错怪她了，她为我担心了这么久，我却隐瞒了我的实力这么久？」 安格妮丝十分不解。 「不，有所保留是在荒原中生存的必要技能，哪怕在城市也一样，我这样做是没有错」 还没等安格妮丝继续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眼眶通红的卡妮尔便松开了双臂，两只温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深情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安格妮丝的双眼缓缓睁大，整个人变得僵硬，几乎停止了思考。 她快速挣脱出来，随着自己的不断后退，她很明显感知到双腿有些发软。 脸颊逐渐泛红的安格妮丝怔怔地看着卡妮尔，对方惊愕地看着她，泪痕还挂在脸上，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少女。 第10章 一个决定 “你，你你你” 安格妮丝的双腿止不住地后退，她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手指上沾满了属于卡妮尔的青色口红。 “你怎么还抹掉啦？” 卡妮尔幽怨地瞪着她，看似气嘟嘟地撅嘴，皱着眉抓住了安格妮丝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 安格妮丝晕晕乎乎地挡着卡妮尔，手臂上生成了润滑的透明液体，渗透了她的小外套，接触到了卡妮尔的双手。 那双手顿时滑了下去，卡妮尔突兀地踉跄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安格妮丝则趁着这个机会跑掉了，她感觉自己的小脑袋完全绕不过来这么复杂的场面了。 看着安格妮丝远去的身影，卡妮尔恢复了以往的微笑，从包包中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她看到了卡米亚的调整方案，眼中的笑意变得更加浓郁。 让安格妮丝冷静的方法有很多。 但每当她迷茫或是心慌时，握住歌蕾蒂娅的胸针总会是最好的办法。 那枚胸针好像有着奇特的力量，只要安格妮丝触碰到它，安格妮丝就会逐渐平静下来，脸上也会洋溢出笑容。 卡米亚给她预支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她就立刻去一家商店，买到了一个精致的黑红格子盒子。 安格妮丝觉得，她还没有拥有足以保护好这枚胸针的实力，所以她不敢将它戴在身上。 同样买到的还有一个容量很大的背包。 如果有人看到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被塞得爆满的背包，那一定就是安格妮丝。 她没有放弃学习，而自学很显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纵使她的思维再怎么活跃，学习能力再强，遇到一个新的知识，那些不会出现在书本上的思路也很难全部找出。 此时的安格妮丝终于回到了家里，抱着那个盒子气喘吁吁地发着呆。 “可怕” 她才回想起额头上的吻，于是立刻凝聚出净水，将那两道青色的唇印抹去。 “光鲜亮丽的生活同样很危险，被动地接受一切还是太被动了。” 安格妮丝有些语无伦次，她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词汇量的不足，于是有些气恼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把盒子放回到柜子里。 “卡西米尔的语言文学，小学课本在哪呢？” 她在书柜里一顿翻找，散华俱乐部给的工资不多不少，当安格妮丝将电费水费以及生活用品的费用都划掉之后，她还有富余在二手杂货铺里买到一些较为完整的小学课本。 杂货店老板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奶奶，听到她要买小学课本后，便高兴地向她推荐了很多小学课本。 但安格妮丝终究是没有那么多钱，她找到了一二年级的书本后，便将剩余的大部分钱交给了老奶奶，将那十本书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而在那之前，她的包里已经有了之前在伊比利亚得到的书本。 “看来我是在没有学好基础前，就先学习了初中级别的生物？” “怪不得那么难，还让我花费了比数学多三倍的时间，才能熟悉那些知识。” 安格妮丝在那之后，将所有的书都放进了这间小屋原本就具备的一个书柜里。 由于那些书是比较老旧的书，封面上的插画和字迹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安格妮丝需要将书抽出来，通过翻开书确认里面的内容，才能找到语言文学的课本。 她拿到书后便安静地坐在了书桌前，默读着上面的文章，丝毫没有注意到，几处阴暗的角落里，点点红光在有规律地闪烁着。 卡妮尔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她关上了显示着安格妮丝家中影像的通讯器，自己则坐在了办公室的电脑前，安排着月骑士的下一场对局。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安格妮丝搬起一个小凳子，踮着脚尖站在厨房里。 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在散华俱乐部的食堂里，吃着那些营养美味的晚餐。 她最喜欢吃的食物是水果沙拉，米白色的沙拉酱涂抹在新鲜的蔬菜上，让没怎么吃过好东西的她感受到了丰富的营养。 但她也买了一些可以食物，以防万一。 卡西米尔的披萨饼，炎国特产的速食面 安格妮丝轻轻将水倒进锅里，等待着它的沸腾。 “嗯以前的我怎么会想到，如今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呢？” 干巴巴的速食面放了进去，她看着水雾蒸腾的灶台，将她的视野也变得朦胧。 “根据卡瓦莱利亚基的地图，我一共能找到三家酒吧。” 「但是，哪怕是再怎么豪华的城市，也会有底层贫民生活的区域吧」 安格妮丝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细长的面条，她是根据说明书制作了这个温暖的食物，而它也在温暖着她的身子。 现如今，她已经基本脱离了贫困生活，却也失去了在阴暗中与其他底层人交流的机会。 在伊比利亚的各个城镇里，她也能在那些小巷里找到同样境地的人，通过他们了解当地的状况。 “既然表面上是那么光鲜亮丽，那那些贫困的人呢，退休的骑士们，因伤残而无法上场，也没有离开大骑士领的骑士们。” 安格妮丝的大脑空空的，她很快吃完了晚饭，然后便回到了厨房，安静地刷着碗。 「今天刚打完一场比赛，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比赛了，那我完全可以找一找其他骑士，向他们询问一些信息。」 「卡妮尔把我完全限制在了这间屋子里和散华俱乐部的训练场，团内的其他骑士也根本不怎么理我，当初买书和背包也是被她跟着买的。」 「今天卡妮尔恰好不在，如果每次打完比赛都会有这么一段自由的时间，就更好了。」 安格妮丝回想着这里的地图，记住了其中一个酒吧的位置。 她走进自己的小卧室，将自己曾经那一身赏金猎人的衣服拿了出来。 对这个地方的信息堵塞让她意识到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在今晚走过卡瓦莱利亚基的各个酒吧，去寻找能够达成合作的人。 第11章 恐怖马丁 黑夜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一道黑影从有些老旧的砖瓦楼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之中，那对血眸变得格外瘆人。 安格妮丝在落地时特意用相当粘稠的液体垫了一下，减少地面反作用于她的冲击力，让自己的膝盖不至于那么疼。 她不清楚为什么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卡妮尔都恰好在楼下等着自己。 她有几次出门的时候还故意迟了或早了一会。 早一会的时候，卡妮尔的形象会有细微的狼狈，呼吸也会稍微急促。 晚一会便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对于这种现象，安格妮丝只能将它定义为，卡妮尔的源石技艺。 她找遍了自身的各个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源石技艺的痕迹，她只能假设自己的房门被卡妮尔弄了什么标记，每当自己出门的时候，卡妮尔就会察觉到。 于是她打开窗户，又轻轻关上了窗户，直接从四楼跳了下来。 安格妮丝抓着自己的发尾，用当初卡妮尔在浴室里给自己的发绳绑了一个马尾。 她将黑色兜帽扣在了头上后，便按照记忆向着金羽大道走去。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恐怖马丁”，它坐落于金羽大道的尽头，按照地图的详细描述，它的作用大多是娱乐和观看骑士竞技比赛。 这家酒吧的历史足够久远，安格妮丝认为，那里会有自己想要找的人。 “恐怖马丁”内。 “喂，老弗，今天下午的选秀赛谁赢了，我忙活了半天，终于有时间来了。”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厚重铠甲的乌萨斯，他叫喊的时候，脸上白色的毛发也随之飘动。 科瓦尔擦了擦墨色的镜片，招呼了一下坐在前台的光头马丁，示意给自己来杯酒。 弗格瓦尔德愣了一下:“科瓦尔，身为一个工匠也能闲得来看选秀赛了？是不是就想着看到什么漂亮的美女骑士啊？” “放屁呢，我会是那种人？倒不如说你成天泡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干就盯着选秀赛看了！” 科瓦尔猛喝了一大口淡啤酒，毫不客气地回应着。 老骑士“哼”了一声，才缓缓说道:“今天出现的两个骑士都不在我的预料内，就连直播间的赛程都是在开赛二十分钟前才改的。” “谁？” 老工匠的兴趣被提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边的残余液体，走到了前台旁边，看着高处的显示屏。 “上届特别锦标赛的十六强，热刃骑士。”弗格瓦尔德兴致不高地说着，同样要来一份淡啤酒。 “狄克·奥沃兹？他不是昨天刚打完吗，我看着他那个妖娆又装（卡西米尔俚语）的姿势就想吐，还有一个呢？” 科瓦尔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显然对于这种明明正值壮年却故意把自己弄成商业骑士的人很反感。 “你看看你，一说是男性骑士这副表情。” “去你的，我管你怎么说，快告诉我第二个人是谁！” 一直擦着前台的马丁抬起了头，嘴角咧得很大，但说出的话让科瓦尔更急了:“等会有比赛回访，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小个子从门缝中挤了进来，有些年头的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让哈哈大笑的老骑士下意识看了过去，但立刻酒皱起了眉头。 顺着弗格瓦尔德的目光看去，马丁和科瓦尔也看到了那个小孩，很快，马丁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走那三个人怎么都看过来了」 安格妮丝的红眸迅速扫过了酒吧中的环境，意外地发现了除了一个角落里有两个穿着破旧的骑士在握着酒瓶呼呼大睡着，这家酒吧加上她竟然只有六个人。 「感觉，人好少，所以，信息交流也会更麻烦吧？」 安格妮丝已经萌生了退意，她缓缓后退，右手扶住了门框。 “等等，你是月骑士？” 弗格瓦尔德眯着眼睛，他将冰凉的酒杯放下，整个身体半靠在桌子上，打量着这个女孩。 “月骑士？我怎么没听说过，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么小的孩子是一个骑士？” 科瓦尔愣了一下，才拍起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问道。 “虽然你遮掩得很好，但那对眼睛还真是让我印象深刻啊。” 弗格瓦尔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老工匠的问题，随后这位老骑士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门口的安格妮丝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她想了很久，终于对那位老骑士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相信自己已经够谨慎了，难道卡西米尔没有小孩子吗？难道库兰塔没有红色眼睛的种族吗？ 安格妮丝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她遇到的所有库兰塔都确实没有红色眼睛的。 “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宣传海报喽，特意描绘了你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就像是血月什么的，这就是月骑士的由来。” “……”安格妮丝确实忘记了这回事，月骑士的“月”就是自己的眼睛，这样重要的特征她倒是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外面了。 “老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状态外的科瓦尔急躁地挠了挠脑袋。 弗格瓦尔德摆了摆手:“如果热刃骑士没有收钱之类的话，你眼前这个萨卡兹小姑娘，就是一位源石技艺和体术都超过了奥沃兹的骑士。” “你的意思是她打赢了热刃骑士？！”科瓦尔顿时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安格妮丝却在考虑另一件事。 「正在和我交谈的有三个人，最里面那位是这里的老板？能以这样的年纪在大骑士领开一家酒吧，哪怕这里的人流再少，他对卡瓦莱利亚基的认知应该是完善的。」 「库兰塔和乌萨斯……一位是很明显的老骑士，另一位根据这身装备，暂时不能确定职业，不过根据那位老骑士的说法，他似乎经常看比赛？」 安格妮丝直接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长发。 原本就睁大眼睛的科瓦尔更是呆滞住了，马丁和弗格瓦尔德的目光也停滞了片刻。 血魔……弗格瓦尔德盯着安格妮丝的种族特性，下意识便冷声问道: “血魔，你来这里干什么，寻找垂死的落魄骑士吸血吗？” 安格妮丝苦笑了一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几次因渴望血液而被父母教训: 父母用着恶狠狠的表情，哭着对她说，千万要抑制住，在任何地方，不要表现出对血液的欲望，以后也最好不要吸血…… 安格妮丝有些恍惚，她强忍着回忆父母的念头，鼻子有些发酸地向他们说道: “我很早就养成了压抑欲望的习惯了。” “我来到这里，是想要向你们求救。” “求你们帮帮我。” 第12章 劝导 昏暗灯光照着几人的脸。 马丁和弗格瓦尔德脸色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而科瓦尔的脸色依旧是疑惑，看样子对安格妮丝这几句话很不解。 “科瓦尔，我知道你很困惑，但你先什么都别问，看看这姑娘要怎么说吧。” 安格妮丝她在几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了前台，跳到了高脚椅上，有些宽松的裤子带着她在上面转了一圈，两只小短腿耷拉在椅子上。 她整理了一下语言，用标准的卡西米尔语说道: “我的名字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两个星期前，我来到了卡西米尔，因为我听说到卡西米尔有一种竞技比赛，可以通过竞技，在与其他骑士的对决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听到这样的说法，三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很多外国人都会对骑士竞技有这样的误解，那是人们对于它的美好幻想。 “而在这个时候，我被一个人告知，骑士竞技大赛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现在仅仅是有选秀赛，积分赛要在六个月后开幕。” “然后我就答应了她的邀请，成为散华骑士团的商业骑士。” 听到这里，老骑士紧紧皱起了眉头，让安格妮丝疑惑地歪头看着他，同时停止了讲述。 “（卡西米尔俚语），骑士商业化，都商业化到小孩身上了！我就知道，就那些新生的有钱的骑士团，还组成什么俱乐部，他们的底线真是烂透了！” 弗格瓦尔德怒气冲冲地将酒杯摔在木桌上，橙黄色的淡啤酒都被震出了些许。 “姑娘，”他转而对安格妮丝说道，眼神有些复杂:“我承认我对你的种族比较在意。” “喂，老弗！”科瓦尔试图阻止他，但被马丁挥手拦了下来。 安格妮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让弗格瓦尔德有些意外。 他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哪怕如此，我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女孩，为了什么提升实力就类参加骑士竞技。” “哪怕你是萨卡兹” “萨卡兹中，比我更小的孩子都参与过战争，都成为过雇佣兵。” 安格妮丝有些不服气地反驳着。 “这不一样！” 弗格瓦尔德站了起来，指着安格妮丝小巧的鼻子说道: “战争有什么，流血，伤残，死亡。是，你是认为，骑士竞技再怎么样也是一种比赛 ？不是！” “残疾和死亡的竞技骑士到处都是，留不留性命这件事本身就是由强势一方的善心而决定的。杀了人又怎么样，禁赛一星期？禁赛一个月？” “萨卡兹雇佣兵在战争中受伤了就受伤了，死了就死了。” “但在卡西米尔，输了比赛，落得一身残疾，会有着更残酷的现实。” “社会舆论，新闻上会各种抹黑你的行为，他们扒出你日常的生活，将其添油加醋，报道在网络上。” “观众对你的看法会不断改观，有的人死了还在报纸上报道。为什么？因为这能带来流量，那些死掉的骑士，死了都不能安宁！” “各个俱乐部的对手会在新闻上不断给对方施加压力，你现在彻底通过散华骑士团走入了其他骑士团的眼中，你真以为他们不会在选秀赛中动手吗？” “如果那些骑士的源石技艺足够华丽，那些动作足够炫酷，谁（卡西米尔俚语）会管败者怎么样？聚光灯都在胜者的头上！” 安格妮丝下意识看了一眼马丁 ，对方的手臂有一条是金属的，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于是微微一笑，也点了个头。 弗格瓦尔德的怒吼吵醒了角落睡觉的二人，他们不耐烦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打了打哈欠，随手将几枚硬币放在了前台上，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酒吧。 安格妮丝有些茫然地看着那两个人离去，便恍惚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两个脚尖碰在一起，又悄然分开。 “我就当你在场上的实力是真实的吧，因为狄克·奥沃兹的实力比起三年前肯定下降了不少，所以他已经不是特别锦标赛十六强的水平了，但你击败他的方式很轻松，也没受多大伤” 老骑士打量着安格妮丝，最终才说道:“那就先当你的水平是够十六强的吧。” 他凝重跟安格妮丝说着，锐利的双眼几乎要刺破对方的眼镜: “十六强之后，骑士的实力是呈倍数递增的。” “等等等等。”安格妮丝止住了弗格瓦尔德的话，她有些尴尬地捂住脸，很久之后，才有一道细微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 “我才刚刚学数学，你刚才说的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她那张洁白的脸颊变得通红，让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听你们几个这么说，我大概是知道这孩子是强到能一只手收拾咱们三个的程度了，但实在是没想到，能轻松赢下热刃骑士的月骑士，竟然会在数学这上面，害羞了哈哈哈哈” 科瓦尔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有些停不下来地笑着。 弗格瓦尔德也笑了一会，才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不要再笑了/ “意思就是说，十六强之后的八强，四强，冠亚军。” “他们的实力，每一级别都比前一个强很多很多，几乎是可以碾压前一个级别的骑士的。” “你不要想着能在势均力敌中提升实力，得到什么成长。” “到了特别锦标赛，就是需要拼命的比赛了，到时候别提进步，不要受伤退步都是一种奢望！” 他叹了口气，沉重地看着已经不再说话的安格妮丝，摇了摇头。 “你还这么小，我估摸着应该还没到14吧？” 一旁的科瓦尔也有些担心地戳了戳她:“你的实力应该可以保证你在选秀赛中平安无事，但积分赛之后就别去了，你这么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等以后再来争冠军倒也不迟。” 安格妮丝沉默了很久，她低着头，看着劣质皮靴上，倒映着自己面容的反光，双腿不停地晃动着。 第13章 惊吓 安格妮丝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 到底来说，她的性格是比较软弱的，在确认要做一件事之前，她都会确保这件事不会对自己的生命造成威胁。 当初面对热刃骑士时，她没有表现得很惧怕，也是一种对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 但现在根据老骑士的说法，她不可避免地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她害怕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 安格妮丝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有些低落，她刚要跳下高脚椅，就被一身白色绒毛的科瓦尔抱在了怀里。 “哎呀，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抉择，毕竟当初就是因为要提升实力，打骑士竞技比赛才来的卡西米尔的嘛。” 被一身酸臭汗味包围的安格妮丝有些抗拒地将小脑袋努力伸出去，无可奈何地在周身生成了滑滑腻腻的液体，让自己顺利地从对方怀里滑了下去。 看着对方有些湿润的铠甲和绒毛，安格妮丝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将对方的体表上自己的生成的液体引出，逐渐滴落在木地板的缝隙中。 科瓦尔没有在意这些，继续说道: “按照炎国的一句老话就叫，相逢即是缘。意思就是我们遇上了，就相当于扯上关系了。” “你别看那个老弗这么严肃，他私底下可逗了。” 面对弗格瓦尔德投来的怒视，科瓦尔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是弗格瓦尔德，一个老早就退休的征战骑士。我是在这附近的修理铺干铁匠工作的，比如修车啊之类的。至于这个光头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了，他的名字就是酒吧的名字，马丁。” “离积分赛还有五个多月，在这期间你要是迷茫啊什么的，也可以来找我们谈谈心。” “我相信老弗多相处相处，什么种族矛盾也就不会在意了，是吧？” 科瓦尔乐呵呵地看着弗格瓦尔德，对方也只有耸了耸肩，认同了这句话。 安格妮丝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麻烦你们了，谢谢” “话说，你最初是不是来向我们求助的来着？”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丁突然问道，这也让安格妮丝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 “是的！是这样，我有一个经纪人叫卡妮尔，每次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总能恰好地开着车等着我。” “但是有一次我故意早起的时候，她的表现就有一点点匆忙，好像就是知道我什么时候要下来，但是她有些赶不上，所以稍微狼狈了一些。” “这是怎么做到的，她并不是血魔，无法做到留下痕迹后追寻气味，况且血魔也做不到预知每个人什么时候要做什么，我该怎么摆脱这种特别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定义为了源石技艺， 三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彼此，最终由身为工匠的科瓦尔对安格妮丝说道: “你说的这个经纪人，很有可能是在用摄像头监视你。” “摄像头？” 安格妮丝琢磨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这三个字她都在字典里看到过，但连在一起她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你知道骑士竞技是有直播的吧？” “嗯嗯。” “直播是使用摄影机进行录像，实时投放在直播间中的。而我说的摄像头，机制是和这个相同的，都是实时的，但是这个装置很微小，不仔细看的话基本看不到。” 安格妮丝的眼睛逐渐增大，她捂着自己的脑袋，有些害怕地说道: “那我这两个星期的生活，相当于都直播给她了？！” “先别着急，你现在是不是想立刻回去，把那些摄像头找出来再毁掉？” 科瓦尔大口将那杯淡啤酒喝完了，才温和地说着: “你不能打草惊蛇，你可以先找到那些摄像头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不会被那些摄像头看到的地方。” 科瓦尔站了起来，找到了酒吧的一个角落，指了指那里的天花板。 “假设这里有一个摄像头，按照目前卡西米尔流行的摄像头款式，它的监控视角是这里到这里。” 他伸手指了指方向，安格妮丝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些角度。 “你肯定是不能在摄像头前面观察它的角度的，所以你只能大概地估出范围。” “到时候，你还可以利用摄像头，取得那个经纪人的信任，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发挥了。” “好的，太感谢了，科瓦尔叔叔。”安格妮丝抿了抿嘴，心中已经想到了一些 “哈哈哈，她竟然叫我叔叔，就像临光家那个小孩一样。” 科瓦尔哈哈大笑着，弗格瓦尔德也回想起来:“是啊，玛莉娅好像也10岁多了，那孩子也没什么玩伴，她姐姐基本在严格要求自己，没什么时间陪她。” 安格妮丝记下了这个名字，她挥了挥手，面带笑容地说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们能告诉我这些。” “哎呀没事，你记住啊，回去之后千万要注意，你的行踪可能被摄像头发现了，虽然那个人肯定发现不了这里，但你也好冷静地应对，别暴露自己，知道了吗？” “知道了。” 安格妮丝扶住了门框，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在三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恐怖马丁”。 “这萨卡兹小姑娘不错了，有礼貌，还这么可爱，是吧？” “是，是，你说的都对。”弗格瓦尔德对科瓦尔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喝了一口啤酒。 莱瓦街区。 安格妮丝看着比自己高那么多的四楼，脚底生成出粘腻的液体。 “应该可以吧？” 她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几步就跳在了自家的窗户前，轻轻地推开了它。 安格妮丝轻轻落在了自己卧室的地板上，在踩到地板前，她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小靴子，然后踩在了自己提前备好的棉拖鞋上。 她关上了自己的窗户，将青蓝色的窗帘拉上。 她没有开灯，虽然她不知道摄像头能不能监控夜间的场景，但黑暗中行动还是比光明正大地行动好一点。 安格妮丝很快用净水洗了一下衣服和自己的脸，快速地将自己的夜行衣叠好，因为穿着简洁，没什么束缚感，她就将其定义为夜行衣了。 她把衣服收进了衣柜，将鞋子也放到了门口的鞋柜里。 回到卧室的过程中，安格妮丝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客厅的角落。 她眯着眼睛，脚步慢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地方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还真的有！」 安格妮丝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她没有说什么，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快速地在卧室里换上了卡妮尔送给她的小睡裙伸了一个小懒腰，轻轻拉开了自己的被子。 黑暗中，她只看到一道人影闪过。 随着被子被她掀开，埋藏了许久的迷人香气也伴着床上娇躯的滚动而散发出来。 安格妮丝没有反应过来，顿时被对方火辣的身体压在了身下。 她们的小腹隔着薄薄的睡裙紧贴着，安格妮丝的面前尽是柔软的怀中肉。 她咽了下口水，心脏在此时此刻疯狂地跳动着。 那双青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尽显笑意。 第14章 勾心 “哈~” 冷风吹过的夜晚中，二人在温暖的床上紧贴在一起。 一人穿着柔软的内衣和睡裙。 另一人的内衣不知所踪。 满脸羞红的安格妮丝被卡妮尔轻松地压在了身下，她能够感受到，对方腹部那柔软的小赘肉不断地起伏着，压迫着她娇小的身体。 “小安格，去哪里玩了呀？” 卡妮尔慢慢将双腿分开，丰满的上身逐渐挺立起来，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了安格妮丝的身上。 她很清楚这个小女孩是身体没有看起来那么柔弱。 “我” 安格妮丝满脸通红地扭过头去，却被卡妮尔温柔地捧起了脸，只能无力地在她的推动下再次直视她。 “小安格把人家就这么扔在那里了，人家可孤独了，晚饭也没有吃好” 卡妮尔很委屈地说着，没有扎辫子的青色长发落在了安格妮丝的双腿上，让她有些痒痒的。 “人家想来找你，可是你竟然不在家，害得我只能自己在你床上耐着寂寞等你回来” 她吐露着心中的不满，脸上却依旧洋溢着迷人的微笑，让安格妮丝感到头皮发麻。 安格妮丝只能尽可能不去看对方那诱人的软白，她有些慌乱地思考着，思考着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 可卡妮尔并不想听她的答案，她将自己的臀部缓缓提起，完美的曲线就这样展现在安格妮丝眼前。 卡妮尔的双手拉住被子的两边，盖住了二人的身体。 “我听说血魔的习性之一是吸血？” 安格妮丝强忍住踢开对方的冲动，假装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我怎么没见你这几个星期做这件事呢……” 卡妮尔用涂着青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安格妮丝的脸颊，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不是第一次出去了吧？” “难道你都是在这个时候去吸血的吗？” “可我怎么没看到有哪家新闻说有人被袭击了呢？” 她的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语气逐渐变得温柔: “我很在意小安格的身体健康呢，如果不及时解决吸血的欲望，身体会憋坏的吧” “你也不要去吸其他人的血了，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是很愿意为你献上我的血的哦。” 安格妮丝越听越不对劲，急忙说道:“我从小就不吸血了，你不用这样的，我不会吸你的血的，不会的！” 卡妮尔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在安格妮丝面前挽起了青色长发，将光滑的雪白长颈露了出来。 安格妮丝的目光也不自觉地移到了那里。 但她紧紧闭着嘴唇，不让自己的尖牙露出来。 卡妮尔保持着笑容，仿佛对方的行为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意义。 然后她将手伸进了安格妮丝的枕头下，再次举起手时，手中已经握着了一把精致的小刀。 安格妮丝见此，直接起身将对方推倒在床上，然后用力握住了卡妮尔的手腕，将那把刀抢了过来。 “卡妮尔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的。” 她一边装作很疑惑的样子，一边将小刀扔了出去，直直插在了自己的衣柜上，留下了又深又长的痕迹。 “嘶，真是用力，我这里都红了。” 卡妮尔有些吃痛地揉着手腕，她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于是便爬到了安格妮丝身边，闭上了双眼。 「如果自己喝到她的血，长久以来的欲望压抑就白费了，我好不容易在那三个月的荒野行走中抑制了喝掉队长血液后，随之而来的瘾症，不能再喝血了。」 安格妮丝感到心乱如麻，她身旁的人就如此自然地睡在了自己的枕边，她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没有和任何人一起睡过。 「当然，队长抱过睡着的我～」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道高挑的身影。 「就这样睡着吧，安格妮丝，等今晚结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总会离开我家，而我也会进行日常的锻炼，在我的比赛确定之前，我和她接触的时间将会非常少。」 安格妮丝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最终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拉着被子倒在了床上。 她故意侧过身，将后背留给了一旁的卡妮尔。 良久，已经“睡”了好久的卡妮尔慢慢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而她的唇间却发出了好似梦中呓语的呢喃: “小安格……你答应了吗，我好幸福，嗯……能被喜欢的人接受，好开心……” 卡妮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呢喃化作了无声，她也闭上了嘴。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没有去管安格妮丝那看起来没什么动静的背影，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自己的通讯器。 她可以笃定，这个枕边人的表情一定特别精彩。 安格妮丝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她咬紧牙看着书柜中，被放在最隐秘位置的方向。 那是歌蕾蒂娅的胸针所在的方向，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有着一丝缝隙，仿佛那枚胸针就在她的手中，而她在这时默默地念着心中人的名字: 「歌蕾蒂娅姐姐，队长」 “她的下一场比赛在什么时候？” “嗯商业联合会也意识到了安格妮丝的实力，不再允许我们操控她的赛程了。当安格妮丝打败热刃骑士的那一刻，锋盔骑士团就注意到了她。” “好吧，锋盔骑士团，那不是一个特别嚣张的骑士团来着吗？” “是啊，傲慢又自大，名字和古老的锋盔家族一样，但那些顽强的精神一个都没学到，只会挑衅对手，激起对方的愤怒。” “安格妮丝打赢对方的几率很大，但不排除她作为小孩子会被对方的挑衅战术影响到。” “你如何得知她会被影响，按照你给的资料，她应该从小就一直在流浪，这种侮辱类的战术会对她奏效？” “寻常的种族挑衅应该不会奏效，但其他更恶劣的挑衅方式可能会对她有影响我亲自实践得知的。” “你最好把握好尺度，盯住安格妮丝的不止是锋盔，还有群月骑士团。如果安格妮丝在合同结束后不续约，去了群月那里，你的职位就不一定这么安稳了” “那个注重培养偶像，通过唱歌跳舞来增强源石技艺强度的骑士团？” “（卡西米尔俚语）我当初怎么忘了这个边缘化的骑士团，还亲自给安格妮丝取了月骑士这个名字，这和他们那帮人的名字就呼应起来了啊，烦死我了，已经有新闻说月骑士更适合群月骑士团了。” “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啊，把她彻底地，拴在散华骑士团的手中。” 【取自卡米亚和卡妮尔的通讯器聊天记录】 第15章 恐惧 醒来时，安格妮丝能感受到背后的人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无声地叹了口气后，安格妮丝的皮肤表层生成了湿滑液体，让对方的手臂悄然落在了床上。 她悄悄从床上翻了下来，一袭纯白连衣裙很轻松地被她穿了上去。 安格妮丝一边用手指梳着头，一边看着还在睡觉的卡妮尔，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通讯器上。 「等到下个月，我也要用工资买一个通讯器，而她的通讯器」 安格妮丝踮着脚走到床的另一边，卡妮尔的通讯器并未被打开，但她刚要碰它，显示屏就亮了起来，一首她从未听过的纯音乐流淌在这间小卧室中。 卡妮尔随即睁开了双眼，她朦胧地看着床边的安格妮丝，下意识警觉地看了一眼通讯器，然后便露出了笑容: “小安格醒啦，那是我的闹钟，等下就给你做早餐~” “谢谢。” 安格妮丝小声回应着对方，她回到自己的那边，将昨晚卡妮尔试图划伤自己的小刀从衣柜门上拔了下来。 「她装作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卡妮尔在安格妮丝异样的目光中，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蕾丝内衣从枕头下拿了出来，熟练地穿在了身上。 「我昨晚，竟然就那么枕着她的」 安格妮丝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在对方内衣的“熏陶”下睡着的。 “不用了，我还是挺喜欢在楼下的早餐店里吃面包牛奶的，以前不是也经常这样吗？” “好吧。”卡妮尔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从床底找出来自己的鱼嘴高跟鞋，又从枕头下拿出来一条长丝袜，将腿伸了进去。 安格妮丝只能尽可能无视她，自顾自地向外走了出去。 而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间，卡妮尔的声音也传来了: “做好准备，你的第二场比赛在下周一，黄金时段哦。” 安格妮丝很清楚，一周时间并不足以让她了解到卡妮尔到底想要干什么。 卡妮尔在住了几天后，也被她绝不吸血的倔强无语到了，于是便离开了她的小屋。 在反复观察过后，安格妮丝确认了小屋中摄像头的个数。 「十四个，为什么会这么多，她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她的房间里已经没有死角了，不止是客厅的天花板四角，一些空地的地面角落也被装上了摄像头。 除此之外，卧室中床的正前方，那根固定在墙壁上的衣帽架的顶端，也安装着一颗细微且不易被发现的摄像头。 她甚至在卫生间看到了两个摄像头，一个在莲蓬头的缝隙里，一个在头顶的灯上。 她差点就要逃出这里了。 安格妮丝第一次在成为深海猎人后，感到了无力反抗的恐惧。 暴露自己知道摄像头会怎样，安格妮丝不知道卡妮尔能做出什么来。 在伊比利亚那种荒凉的城镇中可以溜走，在卡西米尔中，这样繁华的大城市，有着戒备森严的骑士守卫着，人口众多，娱乐商业兴旺，没有卡妮尔，她该如何在这里生存？ 武力不能解决一切，更何况她还很弱。 深夜中，安格妮丝猛地将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无声地抽泣着。 “接下来的比赛，相信观众们已经在直播间的赛程介绍中看到了，到场的观众们也会在入场的门口看到今日的赛程介绍。” 一道甜美的声音在选秀赛场回荡，装扮靓丽的卡普里尼青春少女在解说席上面带笑容地介绍着: “那么请期待接下来，由散华骑士团的新秀骑士——月骑士和群月骑士团的白绫骑士！” “这月骑士怎么听着比白绫骑士还像群月骑士团的骑士呢？” “别问，问就是散华骑士团不要脸，用月骑士蹭着两家热度。” 少女眼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流向还是不对，赶紧改变话题道: “相信观众们还记得月骑士首秀的风采，也记得白绫骑士那舞动在空中的白绫，那么本场比赛即将开始，由我——活力角，艾拉拉为大家解说。” 艾拉拉快速地放下话筒，将双臂展开，张开纤细的手掌，指向了两边休息室的方向。 聚光灯也在这时分别指向了两侧。 穿着一身雪白裙铠的安格妮丝踏着长筒皮靴走进了赛场，只是兜帽不再戴在头上，而是自然地落在肩上，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晃动着。 而另一边，一只绑着舞鞋的脚从门中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道薄薄的洁白长绫飞了出来，带着一个挂在上面的菲林少女落在了赛场上，白绫在双手指间环绕，像是一轮被少女托在手中的月亮。 “看呐，我们的白绫骑士依旧是那百看不厌的出场，而月骑士也在这时有所动作！” 艾拉拉毫不吝啬地夸赞着白绫骑士的姿态，下一刻便将人们的注意力转向了另一边。 入场动作会带来观众们的欢声笑语和人气的高涨，安格妮丝在反复听着卡妮尔所说后，便按照她的设计练习出了一套有关源石技艺的操作。 安格妮丝一步步走上台，血液也逐渐包裹她，形成一个小型的球体。 在即将走上台前，安格妮丝扒开了血球的一边，轻轻将其撕开。 解说席上的艾拉拉立刻反应了过来: “是血月，月骑士代表的月亮！她将完整的月亮撕开，正是月亮中在大自然中的常见现象！那就是圆月变成残月的过程，现在，正被月骑士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这也是她在第二次比赛中，就用这种方式衬托着自己的入场！” 安格妮丝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艾拉拉，对方的神色激动，眼神却时不时瞄着另一边。 她敢断定那句话的原句是卡米亚写出来的，否则她这么一段不明意义的血液演出怎么会被那个卡普里尼直接看出来。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白绫骑士身上。 那是来自炎国的菲林，在舞蹈领域上有着寻常人望之莫及的造诣，其名为白颐菲。 第16章 月中议 “那么现在来到赛前采访环节，由参赛时间较多的白绫骑士开始。” 艾拉拉保持着甜妹的形象，优先采访了白颐菲: “请问白绫骑士，面对着不久前就击败了上届特别锦标赛十六强的月骑士，你有什么想法吗？” 而白颐菲的回答直接就让在场观众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我的想法就是，月骑士妹妹这么可爱，小女子可得使出全身解数，才能得到她的芳心。” 「为什么我来到卡瓦莱利亚基之后到处都有说这种话的人」 安格妮丝忍住了捂住脑袋的冲动。 而艾拉拉也没有放过安格妮丝露出微妙表情的瞬间，转而对她提问道: “那月骑士对此有什么看法？” “”安格妮丝很难对此有什么看法，她心中的唯一就是在海风中向她走来的白发女人，如果要顺从地回应，以她目前的性格来说，也很难做到。 “那加油吧。” 艾拉拉轻笑了一声，但很快调整了过来，随即对两位骑士和观众们宣布: “那么请两位骑士准备好，本场比赛现在——开始！” 当比赛开始的那一刻，白颐菲就又拿出一条白绫，遮住了在自己的眼睛。 “我们可以看到白绫骑士率先ban掉了自己的视野，她想要做什么，还未参加过特别锦标赛的她竟然想要蒙眼与实力相当于十六强的月骑士对决吗？” 艾拉拉语速飞快，用激昂的声音解说着场上的对战。 安格妮丝同样疑惑对方的行为，但她没有去仔细思考，直接以法杖为施术单元，发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拟物（古萨卡兹语）。”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手中的制式法杖上涌出了猩红液体，一把短小的法杖在血液的包裹下化作了细长的镰刀，而法杖尖端的刀刃，正如同她开场展示的残月一般。 拟物并非和之前那样，是简单地模拟武器的形状。 血液会渗透进原本的武器，若先前没有武器的话，源石技艺的催动会更加灵活，甚至具有一定的自主性。 血液会自己行动，带动着她的法杖。 安格妮丝本身的血液和源石技艺生成的血液是不同的。 她因为血液中带有海嗣细胞，在与源石的高度冲突下，将她体内的所有源石溶为无限接近于细胞大小的粉尘，流淌在她的血液中。 这样的血液放在泰拉各个科学研究室都是相当炸裂的。 而源石技艺生成的血液是由她操控，通过她的血液而诞生，但却不包含任何源石粉尘的新生血液。 安格妮丝举着比她高了不少的长镰，不知道为什么，在源石记忆中出现的各样拟物形态中，她觉得这样的武器相对适合她一点。 但不算是完全契合。 她直接将血镰抛了出去，法杖的底部血液构成了森然的锁链，拉扯着她的双手，将她也带向了对方。 白颐菲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动作，转身间便躲过了她的长镰，双手拽着漫天的白绫，缠住了那些锁链。 「她是怎么看到的」 “天呐，月骑士的源石技艺发动了，那些血液竟然将法杖改造成了镰刀！难道这就是月骑士的常用武器吗，她甚至没在上次比赛使用，那这次是为什么使用了？” 艾拉拉激动地说道，她发现安格妮丝的血液将白颐菲的白绫染红后，便又开始喊道: “白绫骑士的反应很迅速，但我们可以看到，她那一尘不染的白绫又双叒叕被弄脏了，哈哈，这是白绫骑士的家乡话，是有一次她在赛后采访时抱怨地说过的词语。” 安格妮丝没有在意对方的绫带如何，她的背后散发出密密麻麻的网状血丝，飞速向白颐菲靠拢。 白颐菲微微一笑，绫带向四周散去，围住了安格妮丝和她自己，就像是一轮圆月裹住了她们。 紧接着，网状的血丝就开始收缩，逐渐浸染了原本洁白的绫带，将白绫变成了红绫。 “现在的局势很紧张！白绫骑士试图用原本的方法，用白绫缠绕住她与月骑士的身体，然后用来自炎国的古老武术击败对方，但她的白绫都在这时变成了月骑士的颜色，现在的她完全被自己的“红绫”束缚了！” 解说席上的艾拉拉举着话筒，注意着直播间的弹幕。 显然，比起不久前才走入观众视野的月骑士，白绫骑士的人气更多，而弹幕也大多是担忧和关心，没有艾拉拉想象中的骂战。 「她停下了动作。」 红绫中的安格妮丝看到白颐菲毫无防备地放下了双臂，身上的脆弱地点被她一览无余，只需要一击就可以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嘘，月骑士，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你要做什么” 安格妮丝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战斗中通过对话让敌人松懈而一击毙命的例子很多，她不希望自己会成为其中一个案例。 “你和散华骑士团的合同签了多少年？” 快速地凑到了安格妮丝面前，白颐菲自愿被她用血丝缠住了双手和双脚，无法反抗。 “啊？” 安格妮丝听到这句话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便抬手将即将塌陷的“血月”撑了起来。 “你是想把我从散华那里挖到群月骑士团？” “嗯嗯！你觉得如何，我们骑士团的专门培养偶像的，不注重那些积分赛和特别锦标赛，不用打打杀杀，只需要收揽人气，赚取钱财，这可比一般的竞技骑士团挣的多得多呢。” 白颐菲遮住眼睛的绫带依旧没有摘下来，安格妮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道: “为什么你要戴着这样一个眼罩？” “还不是因为你。”白颐菲轻轻“哼”了一声。 “大部分骑士团都通过你的比赛录像得知了你的其中一个源石技艺，就是通过对视施展一个可以制造幻觉的法术，所以才这样遮住眼睛的。” ps:肉眼可见最近几章写得比较差，卡西米尔这里是主角一个很重要的成长点，牵扯到的事件也和未来的很多事有关系，商业竞争啊，职场问题啊，还有她自身性格的变化，我会努力理清这些的，希望大人们可以继续看下去。 第17章 血珍珠 聚光灯闪耀的竞技台上，飘零的赤红绫带还在不断地旋转着。 离得近的观众只能微微看到里面的两位骑士在对峙着，而导播在大荧幕上投放的也正是二人在血月中对视的画面。 安格妮丝抬起手，血液随着她体温的升高而四处飞溅，血月在她的操控下沦为了不断涌出粘稠液体的球体，彻底封住了绫带间的缝隙。 “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她们签的合同有一年” “那还行，你工资怎么样？” 白颐菲点了点头，转而询问她另一个问题。 “1500？一个月1500，足够我吃饱肚子。” 安格妮丝愣了一下，随即便说道。 她看到原本好奇的的白颐菲脸上尽是震惊，她的嘴巴好久合不起来，最终才咽了下口水，语重心长地说道: “娃你好苦，1500就这么点钱还不到我一个月工资的五分之一，难道散华那堆人不给你发奖金的吗？” 安格妮丝沉默，茫然地看着白颐菲:“奖金指的是？” “打赢选秀赛给的比赛奖金啊，按理说骑士团旗下的商业骑士应该会得到五分的分成，和竞技骑士一样啊。” “（炎国粗口），散华就这么欺骗你这么一个小女孩？我告诉你那个合同绝对是经过不了骑士协会批准的，没有奖金，最低工资低于2000的合同会直接被废除的！” 白颐菲神色激动地说着，安格妮丝同样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卡米亚就这么骗到了，对方看自己外来人和小孩的双重身份，直接借着信息的不足蒙骗了自己。 她的拳头稍稍攥紧了一下，白颐菲似乎感应到了这个细节: “所以啊，来我们群月吧，到时候拿着合同威胁她，反正是不成立的合” 安格妮丝有些忧虑地打断了她的话: “再这么聊下去，我们就要被裁判判定为消极比赛了，观众们也会察觉出不对，更有可能的是那些骑士团会看出来。” 白颐菲刚想再说什么，就感受到自己双手双脚的血丝掉落在地上，而那些锁链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 红绫在此刻炸开，漫天的血液飞上天空，形成了一场血雨，却在滴落到安格妮丝的裙铠上便滑了下来，没有丝毫浸染。 而血镰的刀刃也在血液的推动下斩向了看似狼狈的安格妮丝。 “血月终于揭开了帷幕！月骑士似乎处于劣势，看来炎国的古老武术确实是对第一次接触的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武器都被白绫骑士拿在了手中！” 安格妮丝在半空中勉强抬起手格挡了一下，血镰的锋利程度很符合她的想象，直接划破了小臂上的内甲，在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这一刻，解说睁大了双眼，白颐菲瞳孔地震，戴着红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观众的心仿佛被捏了一下，大多数都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向了竞技台。 “怎么还有瓜娃子拿刀砍自己” 白颐菲感受到安格妮丝落在了地上。 血液涌动着，包裹了安格妮丝的伤口。 而后，在她们两个之间的血镰像是有了意识一样，锁链脱手而出，血镰的刀刃也被安格妮丝小心捏住，随后握住了刀柄。 锁链随之消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张充满猩红的粘稠地毯，白颐菲感觉到自己的舞鞋被血液源源不断地侵入着，挤进了她足与鞋间的缝隙，让她的行动受到了极大限制。 安格妮丝冲到了白颐菲的面前，脚下的血液都随着她的脚步为血镰的刀刃增加更长的刃片。 白颐菲呆滞地看着她。 她不会是要来真的吧白颐菲认命一样放开了抓着红绫的手。 血镰如约而至，转瞬间便抵在了白颐菲的脖颈上。 察觉到安格妮丝没有下手，白颐菲才松了口气，跌坐在了满是血液的地上，后知后觉地说道: “呼，呼其实我刚才可以认输的啊，为什么还要被吓这么一下！” “我弃权！” 她大声喊道。 艾拉拉立刻反应了过来，高举手中的话筒，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唇边: “白绫骑士弃权，那么本次比赛的胜者就是——月骑士！” 安格妮丝听着场上的欢呼声，地上的血液都向着她的手心游去，不久便消失不见。 只是眼前的白颐菲，除了头上和尾巴的毛发是白色，皮肤有些偏黄，其他地方都被她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对不起啊”安格妮丝强忍住想笑的欲望，努力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白颐菲穿着一袭红衣，自嘲地笑道:“我都成红绫骑士了，我真是，太讨厌你的源石技艺啦！” 她幽怨的眼神让安格妮丝扭过了头，而赛后采访也在此刻到来了。 “请问白绫骑士，对今天成为了红绫骑士有什么看法吗？”艾拉拉面带着笑容，直接戳在了白颐菲的痛点上，然后立刻补了一句:“以上并非骑士协会的公告，请大家不要当真。” “我打的比赛里，衣服有脏过，也有破过。”白颐菲撅着嘴，瞪着安格妮丝说道: “但只有这一次是全面被染成了红色！” “还挺好看” 观众席顿时爆发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那么月骑士此次在比赛中期，你与白绫骑士在她的绫带中都发生了怎样的激烈打斗呢。” 听到这样的问题，不仅是安格妮丝愣住了，白颐菲也愣住了。 “这这是她自己的招数，我个人是觉得还好啦，但还是不透露了。” 看着白颐菲微微摇头，安格妮丝迅速组织好语言。 “好吧！那么本场比赛已经结束，请两位骑士观众朋友们稍作休息，下场比赛将在十五分钟后到了~” 艾拉拉的脸上充满了遗憾，她维持住招牌的微笑，看着两位骑士对视了彼此过后，便各自回到了休息室。 安格妮丝再次拒绝了医护人员的治疗。 “嘶真疼啊。” 等换好衣服，安格妮丝才在自己的小臂上缠绕住绷带。 哪怕是深海猎人，也无法将一道极深的伤口快速恢复，安格妮丝还记得歌蕾蒂娅当时的腹部有着好几道比这个还要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估计要养一会了，没想到我的血液竟然能这么锋利。” 安格妮丝嘀咕着走出了赛场，迎面就走来了穿着一身淡蓝色装束的卡妮尔，手中拿着两杯奶茶，都插上了吸管。 “伤口怎么样了，”卡妮尔心疼地握住了安格妮丝的手，眼中全是对方苍白的小臂。 “没事的，不到一个月就能好。” 安格妮丝也不太确定自己能多久愈合，只能往长时间说。 “来，我给你买的，快喝一点，那么频繁的使用源石技艺，太累了。” 卡妮尔擦了擦安格妮丝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将其中一杯珍珠奶茶递了过来。 安格妮丝无奈地握住了奶茶杯，看着透明杯子中的“珍珠”不断晃动，有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自己的体温在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飙升，不断地使用是会让她非常疲惫的，只是她的身体相比较于其他萨卡兹更强大，所以只会稍微累到。 安格妮丝将吸管放入自己口中，慢慢地喝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味传入了她的口腔，让她有些贪恋地又喝了一口。 那些珍珠也随着奶茶进入了安格妮丝的口中。 她一边跟在卡妮尔身后一边嚼着嘴里的珍珠，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噗滋。” 突然，一个声音在安格妮丝口中传了出来。 安格妮丝的眼神顿时充满了不敢相信。 「血的味道」 安格妮丝的口中，一颗与其他珍珠相差无几的球体被她咬破，满是血液的珍珠顿时在她口腔中爆炸，随着奶茶流入了她的体内。 她可以感知到自己小臂上伤口愈合的速度有了明显地变快。 卡妮尔也在这时回过头来，一脸微笑地看着她，眼神中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第18章 瘾症 “唔唔。” 安格妮丝的手下意识软了一下，奶茶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乳白的液体流了出来。 她用力地掐着嗓子，试图不让那些血液流进去。 可早已无济于事，她感到自己嗜血的欲望被激发出来了。 因为只有一点点，她喝了一点点血，这些是无法满足她短期的欲望的。 哪怕是四个月前的那天，歌蕾蒂娅给她喂血，安格妮丝也是喝了很久很久。 “怎么了怎么了，浪费奶茶可不好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给你排队买的呢。” 卡妮尔微笑着眨了眨眼，她的衣领故意没有系上扣子，将自己的脖颈露了出来。 安格妮丝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脖颈皮肤下的血管，太有诱惑力了。 她咽了下口水，看了一眼卡妮尔笑眯眯，眼中中却带有些责怪的脸。 “我，你&34;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神智不太清醒了 。 被对方用珍珠奶茶欺骗的愤怒，嗜血的欲望，送到眼前的血液 这让她遵从本能，伸出了双手。 而卡妮尔也顺从地蹲了下来，熟练地将后身裙用手托住，然后歪了下头，期待着安格妮丝吸食她的血液。 “不,,,,,,为什么？” 安格妮丝紧紧咬着牙，不断压抑着自己的嗜血欲望，她看向周围，看到有些人已经注意到她了。 “为什么？嗯我家的小安格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强撑着不和我说实话，我心疼你嘛。” 卡妮尔抚摸着安格妮丝的头发，温柔地说道: “所以，我才将血喂给你，不然以你的倔性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同意呢。” “我可是找了很多人问才知道血魔是可以通过吸血来恢复伤势的，你看我为你多上心。” 安格妮丝的内心全是烦躁。 之前在荒山野岭中行走的时候，她可以慢慢将自己的嗜血欲望消磨完，现如今在到处是人的城市中，新鲜的血液在她的眼前来回晃，她该怎么办。 她一个饿了十二年的孩子，仅在四个月前喝了一些血，怎么可能会忍得住。 她现在正处于发育期，本就处于需要不断进食血液的阶段。 她的自制力远远没有想象得那么强大。 安格妮丝的双眼眼白已经泛起了血丝，口中的尖牙也不断蠢蠢欲动。 “求求你，别在这里，让我回家。” 失去理智之前，安格妮丝抓住了卡妮尔的双手，然后用生成出粘稠的深蓝液体，拍在了自己的嘴上。 卡妮尔微微露出了笑容，牵住了安格妮丝的手，把她带回了她的家。 回到家后，安格妮丝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忍了许久没有将嘴上的深蓝液体扯下来，她终于让那些液体消散，张开了自己的小嘴。 “不用害怕伤害到我，会够你喝的。” 卡妮尔边说着边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包放在沙发上，转眼就被安格妮丝扑倒在地上，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 她的腿立刻紧绷了一下，双手紧紧抓着安格妮丝的后背，脸色也在对方的吸食中不断变得苍白。 “嘶” 安格妮丝没有满足自己的全部欲望，仅仅是清醒了一点就松开了口，将卡妮尔推了出去。 “怎么才喝这么一点？” “谢谢卡妮尔姐姐，只是我看你的脸色已经这么差了，应该不适合我再喝了，而且我已经足够了，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脸埋在沙发上，呼吸急促地说着: “卡妮尔姐姐快走吧，真的，我很喜欢你的血，但是你如果还留在这里，陪伴我的可能就不会是像姐姐这样仅仅是损失了一点血液的活人了” 卡妮尔强忍着虚弱，捂着脖子站了起来，脸上是得逞，也是满意的笑容。 她认为安格妮丝如今的状态很是符合她的计划。 「根本不够满足她的啊，看来要买一些补血的营养品了。」 卡妮尔无视了安格妮丝的威胁，她轻轻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身子紧贴在安格妮丝的后背，在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我就听小安格的话喽，明天再见~” 血液的气息与她的体香一同包围了安格妮丝。 不久之后，血液的气息逐渐远去，而卡妮尔的味道却依旧萦绕在安格妮丝的小屋中。 安格妮丝抬起头，在她充斥着些许嗜血欲望的眼中，书柜中的摆设多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卡妮尔俏皮地吐着舌头，右手比着“耶”的，充满了青春活力的照片。 “呃啊！” 安格妮丝愤怒地将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她正试图让自己晕倒。 「只要睡着只要失去意识，也就不会有那些欲望的」 安格妮丝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走进自己的小卧室，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女孩的整个身体藏在了被子里。 可闷热依旧无法改变她的身体本能，她现在极度兴奋，尤其是刚刚吸过血，她的状态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好。 源石技艺的操纵会变得更加流畅，身体的协调性变得更好，自身的速度也会增加 不！ “不能想这些！不，我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去吸血” 安格妮丝捂着自己的头，然后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击了卫生间。 “凉水，我需要” 她无没有控制温度的源石技艺，生成的净水也只能是不冷不热的温度。 卫生间内，她没来得及脱下内衣，直接站在了莲蓬头下，调整了温度后，她便拧开了开关。 莲蓬头如她所愿喷涌出冰凉的净水，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浸透了她的内衣。 由外到内的冰冷传遍了她的体内。 她完全忘记了卫生间还有摄像头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哆哆嗦嗦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在微微泛红的皮肤上弄出了抓痕。 「好冷，但是，太好了」 安格妮丝跪在湿滑的地上，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上，散发着光辉的灯。 她短暂地压住了嗜血的欲望。 第19章 囚兽 吧唧了一下嘴，安格妮丝找回了一丝理智，无神的双眼看向了一旁的开关。 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将开关拧紧，头顶的莲蓬头也不再喷洒冷水。 这时，安格妮丝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卫生间的两个摄像头。 「（萨卡兹粗口），我真的但是还好，内衣穿在身上。」 她不留痕迹地住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开始控制自身皮肤表面和头发上的洗澡水。 安格妮丝身上的水液飞快地落在了地上。 她走出淋浴间，粉嫩的脚丫踩在地毯上，毛茸茸的触感从脚底传来。 「我应该快点找到解决办法，不然以我目前的状态，迟早会不断汲取血液以维持发育，到时候还怎么在大骑士领待下去。」 “可别变成两个国家联合通缉了” 安格妮丝甩了甩头发，从衣柜里找出来自己的黑衣，将其穿在了身上。 她现在一定要找到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能找到一个萨卡兹就更好了。 现在，她要先去找到科瓦尔和弗格瓦尔德，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情况。 “噔噔。” 这时，安格妮丝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卡妮尔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没等去看来人是谁，安格妮丝就飞快地换回了日常的白色连衣裙，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跑到了门前，踮着脚尖看着门镜里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素衣，整体偏米白色，白色长发被一条绫带高高绑起，束成了高马尾的样式。 白颐菲？她怎么来了？ 白色的菲林眨了眨眼，再次敲门。 “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 安格妮丝收起脚尖，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却发现自己在不怎么用力的情况下完全拧不开。 “好的！” 听着门外白颐菲期待的语气，安格妮丝皱着眉看着门把手，意识到了什么。 「卡妮尔反锁了。」 “白颐菲，我的门被经纪人反锁了，打不开。” 安格妮丝只能用抱歉的语气回应着门外的白颐菲。 “打不开？你可别骗我啊，安格妮丝，以你那么大的力气会打不开这个已经有三十年历史的屋子？我都能进去。” 白颐菲半靠在房门上，察觉到了安格妮丝的处境后，便后退几步，将线条分明的美腿抬了起来，微微侧身，脚掌的方向对准了房门: “安格妮丝，散华对你做什么了？” “你别进来，别说了” 安格妮丝有些烦躁地搓着头发，眼下在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卡妮尔的眼睛，说不定也有卡妮尔的耳朵，她根本无法在这里交流，此时此刻在这里根本无法交流！ 白颐菲沉默了片刻，将腿缓缓地收了回来。 散华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安格妮丝现在是怎么回事，是有另一个人在里面不让她说出自己的话？还是什么源石技艺让她身不由己白颐菲咬着嘴唇，听到安格妮丝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的，那我就先回群月好了，反正不急于一时。 白颐菲看了一眼门缝，袖口中落下了一条白绫，被她抓在了手中。 “留个心眼。” 她从自己的随行包中拿出一支毛笔，随意摇了几下后，储存在在笔杆中的淡墨流下，浸染了灰白的毫毛。 白颐菲在白绫上快速地写了一行字后，便将白绫抛在空中。 毛笔被她放回包中，白里透红的掌心放在白绫下方，周围的空气开始流动。 她的手心周围出现了一股旋转的气流，带动着白绫飞向了安格妮丝家的门缝中。 白绫在气流的推动下轻易地挤了进去，白颐菲特意分出一股气流不让白绫被门缝中的污垢弄脏。 “这样就好啦，哼，还没找你算我衣服的账呢。” “不错，你竟然用的是这种方法？” 沙发上的卡米亚将头靠在皮质的柔软扶手上，裹着油亮黑丝的双脚也交叉叠放在另一边。 她闭着双眼，言语间都是对卡妮尔所用方法的惊讶和赞赏。 而卡妮尔就蹲在卡米亚的旁边，撒娇般地为她讲述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然后，安格妮丝就搂着我的脖子，吸着我的血，可让我一阵难受了~”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副部长呢。” 卡米亚媚眼如丝地看着一脸乖巧的卡妮尔，伸出手捏着对方的完美无瑕的脸: “可是，你竟然被别的女人搂住了，可真是让我吃醋呢，你又身体不佳，我真是纠结该怎么惩罚你呢” “部长~那只是个小孩子，哪来的什么吃醋。” 卡妮尔的脸微微泛红，她将头埋在卡米亚的怀里，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 卡米亚迅速地翻过身，将卡妮尔推在沙发上，整个人坐在了她的腿上。 “别乱动。” 说话间，卡米亚伸手将卡妮尔挂在丝足上的鱼嘴高跟鞋脱下，短暂地停顿了一会，眼中出现了贪恋的神情，然后便立刻将其放在地上。 半倚在沙发上的卡妮尔捕捉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双脚仿佛触电一般缩了起来，脚尖恰好踢在了卡米亚的红唇上，白丝袜尖出现了一抹鲜艳的口红唇印。 卡妮尔看到卡米亚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眼中的笑意越发浓郁。 而在这时，卡米亚又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回过头看向了她。 在发现卡妮尔是一脸娇羞的缩在沙发角落，根本没有看她后，卡米亚才松了口气，摆出了平常妩媚动人 的样子，趴在卡妮尔耳边说道: “你让我吃醋的惩罚可以和你被吸了这么多血的关心相抵，这一脚踢了我，又该受到什么惩罚？” “我，我不知道。” 卡妮尔才没说完，卡米亚就轻笑一声，将她扔在了沙发上，故意穿错了她的高跟鞋，扭捏着动人的腰肢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卡米亚急匆匆前往卫生间的身影，卡妮尔慵懒地坐在沙发上，轻蔑地笑了一声。 她将脚伸进了卡米亚留有余温的高跟鞋，一步步坐到了办公桌前，优雅地抬起来双腿，交叉叠放在桌子上，仿佛她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第20章 两面骗局 反复思虑过后，安格妮丝选择了看书。 她的学习进度已经到了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日复一日的学习中，她已经读完了卡西米尔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语言文学、音乐、美术和法律。 “为什么没有生物？” 在学习完整个小学一年级部分的内容后，她脑子里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难道是卡西米尔没有涉及生物这个领域吗？” 安格妮丝撅了撅嘴，她轻轻地靠在椅子上，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那些嗜血的欲望被她抛在脑后，只要不是心理上出现这类需求，她就可以基本压制住生理上的需求。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条绫带从卧室门口飘到了她的桌子上。 「好熟悉的白绫，如果是红绫就更好了。」 安格妮丝有些心不在焉，又忽然想起来白绫的来历，立刻伸出手将她压在了手下。 “呼” 她警觉地直了直身子，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体可以挡住摄像头的视线范围后，小心地打开了白绫，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 “出来后，到雷电品牌的信息设备营业厅，把这条白绫交给他们。” 这算是一种帮助？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如何理解白颐菲的行为，对方是另一骑士团的骑士，并不是人事部的人，但显然她正试图帮助自己，以博得自己的好感。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她到底是为了群月骑士团还是？ 想那么多没有用啦 安格妮丝有点自暴自弃地想着: 「可是我又出不去，我能怎么办。」 「我来到这里的初心就是提升实力，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那么久的苦日子我都过下来了，再忍五个月又怎么了？」 「多听听卡妮尔的话等到合同结束那天，我就不用经历这样的生活了。」 她感到自己有些懦弱，却又不知道该反抗卡妮尔的种种行为。 思来想去，安格妮丝还是认为安安稳稳度过这几个月，不去惹是生非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的决定是，让安格妮丝暂时不打选秀赛了，花时间让她彻底沉迷在你的血液上，到时候之后的合同也肯定只会和我们签了？” 半躺在办公椅上的卡米亚思考着卡妮尔的计划。 早已回到沙发上，双腿并拢坐在上面的卡妮尔点了点头，并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到了卡米亚身边。 “你想啊，选秀赛的骑士大多实力弱小，安格妮丝上场的话，也没有什么观赏性，一直这样胜利的话，观众们也会觉得腻，人气也不会再提高很多。” “如果我们花五个月时间，把她圈养起来，去特殊的方法去驯养她，让她全心全意为了我们战斗，等到积分赛和特别锦标赛的时候，她虽然没怎么进步，但依然可以通过原本的实力得到不错的名次，积累那些甲方们的赏识，投资给散华。” “而且啊，安格妮丝还年轻，能打多少届都不知道呢，您难道不想要一个可爱的萨卡兹奴仆吗” 卡米亚有些意外地瞥了卡妮尔一眼，她用手托住自己的脸，问道: “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什么，骑士协会那个人歧视安格妮丝萨卡兹的身份，你还特别生气地骂了她一顿？” “哎呀，部长就会拿人家以前的事逗我，说是那么说，到底谁能真正地不在意种族的不同呢，难道部长你，不想看到一个精致小巧的布娃娃，乖巧地跪在你脚边吗？” 看着卡妮尔双眼清澈地说着，卡米亚感到兴奋的同时，全身有些发烫，她清了一下嗓子，“哼”了一声: “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倒是你，从当初青春可爱、认真在我手下工作的大女孩，到现在我都有点搞不懂你的心思了，你可得好好为我做事啊。” 卡妮尔笑盈盈地说道:“我一定会的。” 夜晚到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安格妮丝听到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询问出什么，她就看到卡妮尔开心地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安格妮丝警觉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将一沓厚厚的纸币放在自己面前。 “这是多少钱？” “比赛的奖金，3000，两个比赛加在一起的哦。” 「白颐菲才刚和我说过商业骑士也会有比赛的奖金来着」 安格妮丝没有放松警惕:“我记得合同里没有奖金来着。” “所以是我为你争取来的哦~你可要好好听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呢。” 卡妮尔边说着就躺着了沙发上，缓缓闭上了双眼，看样子很疲惫。 可安格妮丝对她已经没有多少信任了，她看向门口的大箱子，指着那里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是什么？” “那是小安格接下来五个月的食物。”卡妮尔卖了个关子:“接下来，小安格恐怕就出不去这个房间了。” 安格妮丝的表情变得茫然，她逐渐歪了个头，然后越过了看着她的卡妮尔，径直走向了那个箱子。 而那个箱子里，是肉眼可见、没有任何营养的快餐的包装袋。 安格妮丝扭过了头，看着沙发上的卡妮尔，没有言语。 “是这样的，刚才我向俱乐部报告了小安格吸血的事，并讲述了你其实不怎么吸血，但因为伤势过重我好心给你喂血后，你就变得特别渴望血，俱乐部因此判罚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撤掉了你的宣传海报。” 卡妮尔讲述着俱乐部不解人意的行为，说话间还流露出一股为安格妮丝打抱不平的语气。 安格妮丝皱着眉听着她的话，沉默许久才说道:“那出不去这个房间是为什么？” “因为俱乐部未经我们两个的同意就把你这个现象报告给商业联合会了，幸好不是骑士协会。”卡妮尔拍了拍胸脯，满脸心痛地说道: “然后商业联合会宣布你停赛五个月，在我的不断请求下才没把原因公布出来，然后。。就让散华俱乐部自行监管小安格，也就是说，只能让你待在这里了如果让商业联合会知道你在着五个月里出了门，恐怖就会做出一些，比较可怕的手段了。” 五个月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且在这五个月里，她的社交通道被完全封闭，无法将任何消息传递出去。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不在家？” “可怕的手段指的是？” “无胄盟会在这附近监视你，并会在必要时可采取特殊手段。” 安格妮丝听到了一个新的名词。 第21章 尝试 “我也不是很清楚无胄盟是什么组织。” 卡妮尔无奈地笑了一下，从随身包中拿出一袋速溶咖啡，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水。 有些遥远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 “我只知道，那些大多是曾经的骑士，很多知道他们存在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格妮丝怀疑对方还在骗自己，谨慎地抓着她所说的信息问着。 “哼哼，在人事部工作，没点情报来源怎么能行，我虽然因为你降职到了经纪人，但以前和以前那些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卡妮尔将咖啡倒进了水杯中，看着咖啡粉一点点下落，最终沉溺于水中，将清水染成褐色的香醇液体。 “毕竟，我是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文职人员，真要是遇到那些人，该怎么逃走呢，对吧？” 她闻着咖啡的味道，将她端到了客厅的小桌子上，整个人再次回到沙发上，翘起了诱人的长腿。 卡妮尔的穿着与之前不同，不是那蓝色的连衣裙，而是最开始和安格妮丝见面时，给她留下了很好印象的服装。 安格妮丝的眼神有些空洞，她实在想不出来在这五个月期间自己能做什么。 学习？可是她出不去啊，也买不到二年级的书籍。 她现在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音乐和生物，至于美术，每次看到书上的那些画作，她都能想起那个在伊比利亚把她打败的海嗣，心中难免有些烦闷。 “我有一个请求。” 安格妮丝假意接受了对方带来的信息，决定先满足自己的学习需求。 “请说。” 卡妮尔很认真地掏出了笔记本和钢笔，推了推金边眼镜。 「至于这么认真吗她的所作所为都好像回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一天。」 安格妮丝等了好久，才看着她的眼睛说出: “我想用我这些奖金买一些书，希望你能给到我买到卡瓦莱利亚基教育局的规范小学教材，二年级的所有教材书。” “嗯~原来你这么爱学习，以前真的没发现呢，我会给你买好的！希望你能在这五个月里好好在家里学习，不要尝试出去哦~” 安格妮丝借助椅子站到了书桌前，与此同时，她将书桌上的书也抱在了怀里，送到了自己的书柜上。 “嗯，我不会出去的。” 她微微露出了笑容，让卡妮尔的眼睛眯了眯，镜片的反光让安格妮丝下意识扭过了头。 良久的沉默后，卡妮尔打破了这样的氛围，伸出双臂，想要抱一下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则后退了一步，没有接受对方。 卡妮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笑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气，双眼迷离地捏了捏安格妮丝的脸。 “我先走了，祝你今晚好梦。” 她眨了眨眼，抓着随身包便走到了门口，临行前还摆了摆手。 “再见。” 安格妮丝看着她离开这里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己周围全是摄像头又有些崩溃地捂住了头。 五个月 「她说的是真的吗，我该怎么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其实她应该是不知道，我会知道房间里有摄像头这件事的。”安格妮丝小声嘀咕着。 「在平常的生活里，我也没有刻意去看那些摄像头，每次扫过那些位置都是一带而过。」 “那我是不是可以通过离开这里，试探她所说的无胄盟是不是真的？” 安格妮丝思索了一下，她回到了卧室里，准备换上她那还未缝补的夜行衣。 “丝袜确实太破了，很多连丝的地方都很难受，不如不穿” “但是我好像还有一堆袜子。” 突然想到了什么，安格妮丝打开了衣柜上的小抽屉，看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沓袜子。 忽略了那些略显性感的丝袜，安格妮丝拿起了一双黑色的过膝袜，迅速地穿了上去。 穿戴完毕后，安格妮丝打开了自己的窗户。 冰凉的晚风扑面而来，让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门的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清爽。 “呼。” 安格妮丝张开了双臂，双眼灵活地观察着四周的人，看着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有没有什么穿着怪异的人。 「看起来没人啊。」 安格妮丝挑了下眉，左手摸了摸右手袖口边的位置，感受着那里存放的白绫。 她的手扶住窗户的边缘，两只脚踩在了外面的墙壁上，脚下随即生成出粘性的液体，从缝隙中钻出来，粘在了鞋底下方。 安格妮丝稳稳地站在了墙壁上，将自家的窗户关好，然后飞快地滑到了地面上。 她看向了金羽大道的方向，盖上了自己外套上的兜帽，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 黑暗的房间内，摆放着一台略微老旧的座机通讯电话。 高跟鞋的脚步声开始传来，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愈来愈大。 终于，那双鱼嘴高跟鞋停在了圆桌前，它的主人拿起了那个电话，涂着青色指甲油的手指摁下了一个按钮。 “你好啊。” 良久，电话筒才传来一道轻挑的男性声音。 “真是没想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是这样年轻而让人迷恋的声音，电话那边美丽的小姐，您有什么事？” “哎呀，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 拿着电话筒的人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说起来自己的正事: “我希望你们去月骑士的家旁监视她，如果她有想要出去的举动，就打伤她，至于时间的话最近这三天吧。” “月骑士？要不是我用休闲时间最近看了几场选秀赛，恐怕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位年纪小的萨卡兹骑士。但您只是要我打伤她？” “是呢，不要重伤，也不要轻伤。鉴于你夸我漂亮的言语下，我提醒一下你，最好要请一位白金去监视她。” “哦？看来那些都不是俱乐部安排的假赛喽？” “当然，擅长暗杀骑士的无胄盟也可以尝试一下呢，我也想知道她到底能展现出怎样的实力呢。” “好的，美丽的小姐，希望你不会忘记我们应得的报酬。” “祝你们的任务完成得愉快~” 电话筒被女人轻轻地放在座机上，她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显示屏倒映着她青色的瞳孔，而里面的内容正是一个白发小女孩打开窗户的录像。 “真是不听话呢” 她关掉了通讯器，眼中并无恼怒，而是充满了期待。 第22章 传递与交流 “恐怖马丁”门口。 安格妮丝扯了扯自己的兜帽，轻轻推开了门。 酒吧里依旧没多少人，相比于之前的五个人，安格妮丝的眼前仅有一位身材健硕的库兰塔女性。 那位女性留了一头亮丽的褐色长发，哪怕是在喝酒，眼神中也没有颓废和落魄，笑容中洋溢着开心，整个人落落大方，从容地和马丁聊着天。 “呦，安格妮丝。” 马丁听到了开门声后就看了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这套装束，笑着向安格妮丝挥手。 安格妮丝原本想要离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她在看到科瓦尔不在后就想走了。 马丁作为一个开了这么多年酒吧的老人来说，城府绝对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比的，而且在当初的交流中，也只有科瓦尔表达出了善意，并让你有事可以讲给他们听。 「他也没必要骗我什么，对吧？」 安格妮丝慢慢走到了前台前，借着昏黄的灯光，她再一次观察了一下空荡荡的酒吧。 然后她看着马丁倒映着灯光的光头，说出了发自内心想要吐槽的一句话: “为什么你的酒吧总是人这么少？” “呃” 马丁尴尬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感受了一下麦芽的香味后，他那有些皱纹的脸上礼貌地笑了 一下，然后说道: “现在还没到骑士竞技比赛的时间段呢，等到那个时候，我这家酒吧就会有很多人来看比赛了，最吸引顾客的，可是那个东西。” 他伸出自己闪烁着银光的金属手臂，指向了天花板上挂着的电视: “等到积分赛和特别锦标赛开启，人们就会围在这里看电视了，哼，那时候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安格妮丝还没有回应，就听到那位安静听着她们说话的女性突然开口道: “马丁，你难道不应该为我介绍一下这位萨卡兹女孩吗？” 女性在说话的时候着重地在“萨卡兹”这个词语上加重了口音，但安格妮丝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她无声地看着对方，像是在一只幼兽在面对挑衅的天敌时，做出的反抗。 “嗯，她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额你可以叫她艾尔菲斯，如果你愿意的话。” 马丁感受到了二人之间明显的火药味，急忙放下自己的酒杯，同时用抹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人的气场这么强大吗？她是谁？」 安格妮丝的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嘴唇略微嘟起，丝毫没有惧怕对方的样子。 “马丁，科瓦尔和弗格瓦尔德去干嘛了？” 安格妮丝不是很好奇对方的身份，她还记得自己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他们估计还有一会才会来了，你今天的比赛打得不错，不过我记得你小臂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怎么不去治疗，反而来到这里了。” 马丁眯起了眼，锐利地观察到了安格妮丝小臂上的绷带，但又看了看安格妮丝的小脸，只是血魔的肤色过于白皙，让他无法通过对方脸色是否来判断安格妮丝的状态。 “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安格妮丝轻叹了口气，小臂上缠绕的绷带被她拆了下来，扔到了前台下放置的垃圾桶里。 她将自己的手臂展示给对方看，原本深得几乎要看到骨头的伤口此时此刻已经结痂了。 安格妮丝轻轻将那些痂揭开，淡红色的伤口露了出来，却又在三人面前飞速地开始愈合。 女性意识到了问题，作为曾经的征战骑士，眼前的现象早在无数次战斗中见过多次。 她猛地一拍桌子，高大的身影顿时笼罩了安格妮丝，酒杯中的酒水摇摇欲坠，仿佛要溢出来，而始作俑者则死死地瞪着安格妮丝: “血魔，你吸血了。”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 门被突然打开了，一身工匠服装的科瓦尔小跑着来到了前台，全身的绒毛都随着他的脚步而动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是慢慢悠悠走进了的弗格瓦尔德，但看到那位健硕女性后，他懒散的动作立刻纠正了过来，脚步也变得飞快，来到了几人身边。 女人冷哼了一声，坐回到了椅子上，科瓦尔也注意到了原本被女人遮住的安格妮丝。 “科瓦尔。” 安格妮丝选择了无视女人，对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足够的偏见，这比弗格瓦尔德还要严重，已经不需要她在意了。 “我在今天上午的比赛中，因为操作的小失误，导致了我手臂受了比较严重的伤。” 科瓦尔吓了一跳，护目镜下的眼睛瞄了队长一眼，发现对方并不想说什么之后，便来到安格妮丝身边，抬起了对方的手臂，仔细地看了一眼。 在看到伤口的愈合程度时，他立刻就意识到了安格妮丝来这里的原因。 “这是怎么回事。” 弗格瓦尔德也凑了上来，皱着眉看了一眼伤口，“啧”了一声。 “我上次和你们提到的经纪人，在给我的奶茶里放了她的血液，那些血液被她制作成了一颗小珍珠，泡在奶茶里，本身的气味就容易被发现，在饮料味道的掩盖下，我完全没有发现，直接将那些血液喝了进去。” “然后我那些本来压抑得很好的本能被激发出来了。” 科瓦尔紧紧皱着眉，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一脸严肃地跟安格妮丝说道: “你现在最好哪也别去，如果有正规渠道得到血液的话，你还可以继续比赛，不然在想吸血的时候，必须任何人都不能见到。” “我们碰到的血魔也只是为了杀人而吸血，以增强力量为目的，而你这样渴望血液，应该是正处于发育期？而你还压抑了这么久，那么多年不饮血，需求的血量恐怕比一般的孩子多很多。” “但是我被停赛了。” 安格妮丝听到正规渠道的一瞬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便黯淡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停赛和寻找渠道有什么关系？” 马丁给科瓦尔和弗格瓦尔德递了两杯酒，然后，疑惑地看着她。 “我被停赛的同时，被禁足在了家里，为期五个月，这一次估计已经被发现了，我估计接下来，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家了。” 第23章 馈赠 安格妮丝有些不安地交叉双脚，靴根抵在高脚椅的坐垫底部，双手也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细小的手指摩挲着粗糙的裤子。 科瓦尔感到很费解: “你的经纪人把你嗜血的状态报告给了商业联合会？监禁在家里确实是他们处理的一种是手段，但是调动无胄盟也太大费周章了，那可是骑士杀手这种事情明面来做真的好吗直接调动骑士来看着你不就好了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站了起来，科瓦尔和弗格瓦尔德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 “真是没想到萨卡兹也能成为骑士，你们两个和她看起来关系也很好？哼，幼小的血魔，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你的家里，如若出来祸害卡西米尔市民的生命安全，你的性命也会由我来收下。” “你可别掉以轻心，这姑娘的实力很强，也许你完全打不过呢。” 马丁试图缓解这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科瓦尔叹了一口气不想说话，而弗格瓦尔德则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组织着语言缓缓说道: “队长，这小孩不错，我觉得” 女人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充满了不解: “弗格瓦尔德，科瓦尔老好人我能理解，你怎么还为萨卡兹说起话来了。” 老骑士顿时说不出来话了，他闪烁的眼眸印证他摇摆不定的内心，而这时女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安格妮丝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走动时带动的风。 「如果不了解她的源石技艺，我应该可以凭借速度快速解决她。」 不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脑海中突然回荡起这样的话。 “哎，孩子，你有通讯器吗，虽然你的房间里全是摄像头，但你也可以把通讯器藏起来，如果那个经纪人有什么对你不利的动作，你就把录音功能打开。” “我，我有。”安格妮丝虽然现在没有，但明天早上她就会去找到一个营业厅，买到一个通讯器。 科瓦尔有些着急地掏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将显示屏幕给安格妮丝看，然后点了其中的一个图标，进入了录音界面。 “根据你之前的描述，你那个经纪人按理说只要来到你家，就会有什么事想干，所以你最好在她来你家之前就开始录音。然后“ 他打开了另一个界面，将一串数字展示给她: “这是我的通讯号码，你记住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发信息，我有点事儿，接下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每天定期给我发一个消息，如果没发我就会去你家找你，明白了吗？我先走了。” 科瓦尔急急忙忙地收起通讯器，弗格瓦尔德已经跟着女人走了出去，他也紧随其后离开了“恐怖马丁”。 “你还不知道吧。”马丁一脸八怪地看着远去的科瓦尔，小声对有些茫然的安格妮丝说道: “科瓦尔和老弗喜欢她，那是他们曾经征战队伍中的队长，老弗是她手下的征战骑士，科瓦尔是队伍里的工匠，负责修理装备之类的。” “啊喜欢？” 安格妮丝仔细地琢磨这个词语，而马丁也只是笑了笑，浅饮了一口淡啤酒，又靠在了前台后的椅子上。 她开始有点想歌蕾蒂娅了离开姐姐的三个月后，她独自生活了三个月，又在勾心斗角中生活了一个月，她开始怀念被歌蕾蒂娅照顾的日子，哪怕那时的训练严厉且艰苦，可是真正包容她的人在她身边，她喜欢的人在她身边。 “马丁，我先在这里睡一会，明早我就会醒。” 收起了思绪，安格妮丝的眼中带了一丝落寞的情绪，科瓦尔匆忙的交代虽然有很大用处，但对她实际的处境也是爱莫能助，目前她应该找到的是正规血液的途径。 血魔对血液的味道的很敏感的，可以分辨出不同人血液的气味，而年龄也会决定血液对血魔的诱惑力。 安格妮丝找到了一个角落，坐到了椅子上后，她将两只脚放在椅子上，然后双腿并拢，她则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膝盖处。 时间过了很快，马丁看着墙壁上的钟表，时针终于指到了12点的位置，而他也看了熟睡的安格妮丝一眼，按下了酒吧灯光的开关。 酒吧内很安静，只有女孩微小的呼吸声仿佛从很远处传来，其中蕴含着疲惫，带有着几分轻松。 女孩的表情很放松，相比于在家中的紧张，她反倒在陌生的酒吧中睡得很舒服。 第二天早上，雷电营业厅。 安格妮丝看着没多少人的门口，很正常地和其他人一样走了进去。 她其实是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再来的，但考虑到时间比较紧迫，她也不确定卡妮尔会不会来，所以直接来到了白颐菲在白绫中说到的雷电营业厅，为了节省时间，她准备直接在这里购买通讯器。 前台的服务员正笑脸地接待着其他顾客，她用甜美的声音解说着通讯器的功能，勾起了那些人购买的欲望。 其中一位服务员在看到安格妮丝这有些破旧的穿着后便撇了撇嘴，眼中流露着鄙夷的情绪，不愿意来接待她。 一个穿得那么穷的小孩怎么会有钱来买通讯器？ 安格妮丝无奈地寻找起了其他人，终于找到了一个皱着眉盯着着她、但眼神中没什么情绪的女人。 她举起了一直在袖子里藏着的白绫，抬起头用赤红的眼睛看着对方，小声说道: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那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吓了安格妮丝一跳，险些在手中生成出源石技艺的拟物形态。 女人抓住安格妮丝的肩膀，脱口而出: “月” 安格妮丝迅速地捂住了对方的嘴，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警告对方的行为。 服务员的表情有些错愕，但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连忙退了几步，看到了之前被自己忽视的白绫。 “艾尔菲斯小姐，原来您就是白小姐说的那位” “白颐菲？她说什么了” 安格妮丝有些疑惑地歪了个头，让服务员的脸顿时变红了，激动地抱住了毫无防备的安格妮丝，然后迅速地松开了。 “您等一下，千万别走！” 女人小跑着回到了前台，从下面的柜子里寻找着什么，最后拿起了一个盒子，走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这是白小姐直接说过的，如果有拿着白绫的人来到这里，就把这个盒子给她。” 接着，她就为安格妮丝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小纸条和通讯器及其充电器。 “啊？” 安格妮丝茫然地拿起了通讯器，电量是满的，打开屏幕的一瞬间，她就下意识点击了电话的图标，里面有一个通话1秒的通讯记录，而那个号码的备注就是——白白白。 虽然备注很抽象，但她还是认出了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就是白颐菲。 通讯器很小巧，但也是最先进的产品之一，很适合她。 “如果你是安格妮丝，那就收下它吧，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这个告诉我哦，不是群月意思，是我个人给你的礼物，我是不是很好？” “如果你是安格妮丝的朋友，就想办法把这个给她吧qvq，她真的很需要！” 安格妮丝攥紧了那张小纸条，感觉事情越发让她混乱。 第24章 白金的突袭 安格妮丝没有想在雷电营业厅逗留太久，通讯器的大概功能她一眼就了解了，只是这充电器她实在没办法在家里使用，目前的方法也只能是把它继续存储在这里，在摄像头的监视下，她根本无法把这个盒子带进家里。 “我可以把充电器放在这里吗？连同这个盒子一起？” “完全可以啊！不过艾尔菲斯小姐可以为我签个名嘛，嘿嘿。” 女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安格妮丝注意到了对方胸牌上的名字——西维尔·戴斯。 “签名？” 安格妮丝想起了之前卡妮尔给她讲述过的线下见面会，商业骑士达到一定人气后，就可以由俱乐部举办该骑士的线下见面会，然后给前来的粉丝签名。 “是的！” 西维尔有些激动，但随即竖着的猫耳也软了下来，声音也逐渐变小: “我有一张你的海报，你在赛场上冷漠地看着对手的眼神真是太帅了，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嗯” 安格妮丝有些手忙脚乱:“怎么签名？我还没有签过，曾经经纪人给我看过的那些其他骑士的签名，字迹特别乱，我还不会写那样的字。” “没关系，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写就好了，之后如果也保持那样的字体就更好了。” 西维尔的脸红扑扑的，她还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人看这边后才继续说道。 “啊好的。” 安格妮丝着急回家，她原本标准规范的字体在脑海中飞速演变，逐渐变成了飘逸又好看的字体。 她看到西维尔从前台拿出了自己的宣传海报，不同的是那些文案都没有出现在海报上，有的只是自己的高清大图。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安格妮丝认真地在海报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对方递给自己的笔很大，让她握着有些费劲，但依旧将自己脑海中的字迹写了出来，醒目地写在了海报上自己的裙铠上。 “那我就走啦？” 安格妮丝把通讯器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准备出门就将小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里。 西维尔惊喜地抱着签名海报，一时间说不出来话，只能眼睁睁挥手和安格妮丝再见，看着对方飞速远去。 安格妮丝把碎纸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低着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次倒是不用购买通讯器了，但白颐菲又有什么目的送我这个东西呢” 她的脚步很快，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家的窗户。 安格妮丝看了周围一圈，她卧室的窗户正对着另一栋楼的一侧，而卫生间的窗户反倒是对着小巷里，没什么人行走。 她走进了较为暗的小巷中，然后踩住一边的墙壁，向自己的窗户走去。 突然，安格妮丝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全身的细胞都在这个时候警告着她，此时此刻正有着生命危险， 空气被她看不清的物体穿破，在安格妮丝的眼眸中，那抹黑色就像是小丘郡那些军人的子弹一样，飞速地向她飞来。 安格妮丝的思维在此刻高速运转，瞳孔收缩，死死地盯着那个物体，一切物体在她的眼中都变慢了，而她也得以看到那个物体的真实模样。 「是箭。」 看到那枚漆黑箭矢的一瞬，她的手就下意识反应了过来，整条右臂挥动了出去。 柔嫩的小手抓住了箭矢的箭杆，飞快的箭矢与她的手掌之间产生了激烈的摩擦，让安格妮丝的身体也有些带动的几乎要掉了下去。 安格妮丝紧紧地抓着箭矢，在自己的手掌即将滑到箭尾时，那枚箭矢终于停在了她的手中，而她的手心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皮肤被箭杆摩擦破了，些许的血液从细小的伤口中渗了出来。 「无胄盟的骑士杀手，怎么只射了一箭？还只是朝着我肩膀射的」 她皱着眉看着箭射来的方向，脚下开始发力，然后猛地跳到了那栋楼的楼顶上。 自己在上面翻滚了一圈后，余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的背影。 没等对方回过头，安格妮丝的手中就凝聚出一把长槊，锁定了对方的小腿，将长槊如同箭矢一般抛了出去。 穿着黑袍的人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没来得及震惊对方为什么没有受伤，他就急忙拿起弓箭，起跳的同时把那把血红的长槊钉在了楼顶上。 而他的黑袍也落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白发。 「白色的库兰塔。」 安格妮丝没有和对方多说话，她的想法是，如果自己能在这里直接解决他，那么无胄盟也许就不会接受商业联合会的派遣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骑士，无胄盟也用不着派遣更强大的杀手来监管自己。 与其花时间看着一个足不出户的骑士，还不如直接不接受这个任务呢吧。 主要是眼前这个人，实力和她相当啊，甚至强一些。 「就假设这个人是特别锦标赛八强的水平，那无胄盟应该也会有四个和他一样的和四个更强的？这样的杀手在无胄盟的地位应该很高吧？怎么会甘心在这看着人」 安格妮丝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深红的眼睛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白金熟记着情报中对方的源石技艺，顿时闭上了双眼，随后与安格妮丝拉开距离，再次射出了三枚箭矢，不让对方近身。 通过任务目标完全没有被他自信的一箭打伤，他已经判断出对方身体素质的强度，对年龄的轻视也荡然无存。 安格妮丝的周身生成出猩红的血液，在她的刻意控制下形成了一把长镰，斩断了向她射来的三枚箭矢。 但其中一枚箭矢的箭头在箭杆被斩断后还是击中了她，穿过了黑色的外套，插在了她的左臂上。 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疼痛，但箭头插得不是很深。 她伸出手将那枚箭头取了下来，让白金有些惊讶感叹了一声，拉弓的速度不断变快，箭矢的目标是安格妮丝的四肢。 看着白金射向自己的箭雨，安格妮丝深知自己的血液屏障哪怕足够粘稠，也无法快速补充对方箭矢的攻势下，对自己屏障造成的漏洞。 她体内的血液不再加速流动，原本因施展源石技艺而变热的血液开始恢复了正常温度。 源石粉尘被挤在了血管壁上，中心的深蓝血液疯狂地涌动着。 第25章 浸泡 箭雨来袭之际，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白金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拉弓的速度开始变慢，发力也开始受到了一些阻力。 他眨了一下眼。 而后，他的身体就仿佛坠入了大海一般，沉溺在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液体当中。 “大海”并没有很深，整体是由深蓝的液体组成，相比于一般的海水，这样的液体更加粘稠，身体的各处都无法使用全力挥动。 这水在吸收我的力量？ 白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消失，他几乎无法在这片“大海”中维持自己的身形，他感觉到自己下一秒就会无力地浮在水中。 当这些液体灌进他的耳朵里时，他好像可以听到一些生物在他耳边磨着牙齿，还用着极细的声音嘶吼着，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让他的大脑一阵疼痛，双手也下意识放弃了弓箭，面部扭曲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空中的箭雨落在了“大海”中，纷纷卷入了安格妮丝操控的漩涡当中。 就像是四周多了几块透明的玻璃板，这些液体就这样安稳地流淌在楼顶上，没有丝毫溢出，落在地上。 从远处来看，安格妮丝和白金所在的楼顶就像是多了一块深蓝色的立方体，漆黑的箭矢如同鱼儿一般游动着。 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水流的方向对准了无力反抗的白金。 对方现在完全处于了溺水的状态，而安格妮丝却能在这片海洋中自由地遨游，她就是这片海洋的主人，一切的水流都会由她操控。 二人都被深蓝的海水浸泡着，这副朦胧的场景让白金感到了虚幻，他的眼前好像也出现了不同的色彩。 「通过液体与皮肤接触，侵入对方体内，造成神经损伤」 安格妮丝将一个小型涡流握在手心，然后向已经被自己的箭刮伤身体的白金射去。 她还是太弱了，目前无法准确操控那些水流攻击的具体位置，而且速度也不够，导致了威力和对方射向自己的差很多。 深蓝的“大海”像是退潮了一样，海平面迅速下降，直到彻底消失在安格妮丝脚下，所有的液体都顺着安格妮丝的小腿被收了回去。 「我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能力，这就是深海的法术吗，真是让人」 安格妮丝感到有些头晕，她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摇晃起来，眼前也开始变得模糊。 “为什么，是因为这个法术对我造成的负荷太大了？” 她看到白金已经努力地站了起来，开始伸手想去拿一旁的黑色大弓。 漆黑的雷霆在对方还没有触碰到弓之前就已经在两者之间产生了。 安格妮丝的瞳孔骤然缩小，右手的血镰直接扔了出去，而目标正是白金的黑弓。 但血镰的攻击没有落在那把弓上，安格妮丝的精准度随着她体力的消耗变差了。 “呼呼呼” 白金测了擦脸庞的箭伤，气喘吁吁地举起了自己的弓，相比于之前轻松地拿着，他现在拉弓已经有些费力了。 漆黑的雷电在箭矢上跳跃着，附着在最前端的箭头上。 随着他手指在安格妮丝的注视下松开，那枚箭矢如带动着雷霆射向了安格妮丝。 血镰很及时地飞了回来，锋利的刀刃斩在了箭杆上，而箭上的雷电在此刻扩散，将原本坚硬的血刃变得绵软无力，当它砍到箭杆上时，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安格妮丝来不及思考怎么应对这支箭，身体却已经下意识地躺在了地上，有惊无险地躲开了箭矢。 但那些雷电却在经过她的时候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让她感到身体一阵麻痹，动弹不得。 箭矢深深地扎在了楼顶的水泥面上，些许裂缝在其周围开始蔓延。 “不错这样的源石技艺，真是古怪。” 白金收起了自己的弓，看着前前后后已经受了不少小伤的安格妮丝，踉跄地走到她身边，将一支箭的箭头插在了她的小腿上。 “姑且算是中度的伤害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湿漉漉的样子，眼神中出现了一股杀意，但很快就收了起来。 他还清楚地记得任务内容是什么。 看了挣扎地爬起来的安格妮丝一眼，对方咬紧牙关将箭头拔出的样子让他不禁“啧”了一声。 白金后退了几步，从楼上跳了下去，再也不见踪影。 安格妮丝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眩晕感和嗜血欲望同时降临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子跪在了地上，难受地喘息着。 “啊嗯” 她的小手死死地扣着地面，但自己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的眼前几乎是一片模糊了。 极力辨认下，安格妮丝终于爬到力量楼顶边缘，看到了自家窗户那熟悉的花纹。 “喂？” 正在无聊地看着监控的卡妮尔接到了通讯器上的一个电话。 只不过从通讯号码来看，对方用的是卡瓦莱利亚基中随处可见的公共电话。 “昨天才刚通过话，还记得我吗，美丽的小姐？” 让她有些反感的轻佻男声再次从电话筒中传来，卡妮尔眉毛微皱，没有惊讶于对方找到了她的通讯号码，而是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很清楚呢，但我们之间的合作好像还没有结束？这个时候来通讯是？” “啊，由于您提供的情报有误，我们此次将暂停与您的合作，真是不好意思了。” “有误？你指的是什么？我已经说了最好派去白金大位吧？” 卡妮尔有些不明所以，在她看来，自己已经是将能提供的信息都告诉对方了。 “哦？那请小姐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的白金会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险些被任务目标杀死呢？” 这句话让卡妮尔的双眼逐渐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 “你的意思是” 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她，说出的话让卡妮尔感到不寒而栗: “是的，她拥有杀死白金的实力，若不是因为她体力不支，源石技艺在最关键的时候消散” “恐怕无胄盟就会选择来杀死您，以及与提供给您无胄盟通讯道路的人进行一次友好交谈，来弥补我们白金大位死亡的损失了。” 第26章 演变 回到家后，安格妮丝就疲惫地靠在了卫生间的淋浴间里。 衣服被她先挂在了淋浴间的门上，而她也确实是已经神志不清地无法生成净水了，只能用卫生间的水洗澡。 「真是狼狈啊，那个杀手，这么强，早知道我就不去追了。」 安格妮丝用仅剩的力气搓了一些血液，盖住了自己小腿上的贯穿伤，不让里面的血液再往外流。 但温水流经那个伤口时，剧烈的疼痛还是随即席卷了她的全身。 “嘶好疼，我记得，家里好像买了几个医疗用品，虽然是卡妮尔买的，但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我先去看看。” 她忍着剧痛快速地将全身洗了一遍，一瘸一拐地来到客厅时，顺手将家门里面的锁也扭动了一下。 「在哪里」 安格妮丝翻找着客厅书柜的抽屉，终于找到了一个白蓝色的盒子。 她随即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 「怎么有血啊」 安格妮丝刚打开医药盒就看到了摆在正中间的试管。 它被一层软纸包住了管口，然后一条皮筋紧紧地将它与管身绑在一起。 安格妮丝闻到了卡妮尔的味道，就储存在这个平口试管中，按照试管的刻度线来看，大概有50l。 「平口试管是做这个用的吗？储存血液不该是有专门的采血试管吗」 即便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喝那些血，安格妮丝已经想要吐槽卡妮尔的不严谨。 虽然在卡西米尔，她目前还没有学到生物，但在之前伊比利亚的书店里，她已经将一些生物的基础知识记住了。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饮血欲望的问题。 「不要去看，不要去看。」 安格妮丝强迫自己的目光转向绷带和消毒水，她迅速地将这两个东西拿了起来，然后奋力地盖上了盒子。 这一盖仿佛让她下了不小的决心。 “呼嘶。” 安格妮丝倒吸着冷气，用另一条腿跳到了沙发上，然后撤去了小腿上的部分血液，将消毒水直接倒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消毒水灌进伤口的瞬间，安格妮丝的大脑就几乎停止了运转，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惨叫，她疼得满脸通红，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小腿的疼痛让她的泪水如绝决堤般涌了出来，模糊了她原本就有些混沌的视线。 不断的极力忍受中，安格妮丝的左手用力地攥着拳头，而另一只手也用力地攥紧。 然后，她手中的消毒水的瓶子就被捏爆了。 残留的消毒水溅进了安格妮丝的小腿伤口里，让她猛地挺起了身子，无声地张大嘴，想要嘶吼什么。 「疼，好疼。」 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泪水和疼痛产生的汗水混杂在一起，浸湿了在沙发上如花朵般盛开的白发。 除了伤腿的其他肢体都在无意识地摆动着，刺激着安格妮丝的神经。 这样的疼痛甚至遮掩住了她想要嗜血的欲望。 不知过了多久，安格妮丝就这样双眼无神地躺在沙发上，那只小腿悬挂着，时不时还抽搐一下。 她的双眼圈异常红肿，嗓子也沙哑地说不出来话，脸庞的泪痕蔓延到了耳边，让人心生怜惜。 无声地忍耐下，安格妮丝失去了意识。 映入眼帘的，是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身材都很瘦小，但是父亲足够努力，母亲温柔体贴，他们共同支撑起了整个家，让安格妮丝悲惨童年的前三年，过得很美好。 “好久不见你们，应该已经被维多利亚的人杀死了吧” 泪痕未干的安格妮丝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泛红，但因本身红肿所以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她喃喃自语道:“也是，我能保有什么期待呢，那些人那么残暴，萨卡兹是什么呢，既不算人类、也不如牲畜” 说着说着，她就钻进了父母发怀抱里，却出人意料地扑了个空。 转眼间，父母的身影就消散了。 猩红充斥着她的视线，怒吼回荡在她的脑海。 是血，漫天的血液淹没了她，伴随而来的，萨卡兹一族传承的源石技艺。 那些基础的法术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然后，深蓝便笼罩在猩红上。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疼痛，像是被各方撕扯着。 而在海嗣的思维网络降临在安格妮丝脑海中，已有的基础法术顿时在扭曲中被撕成了碎片。 那些碎片与其他的源石技艺不断重组，原本的十几个法术碎片揉搓混杂，又再次崩碎，在深蓝网络的引导下重铸。 碎片们在一次次重铸中崩坏，不再变得像原本的样子，在最后的融合中，猩红的粉尘终于形成了完整的法术，转变为了三个完全不同的源石技艺。 「这是什么」 安格妮丝伸出自己的手指，那三个法术立刻顺着她的手融入了她的身体。 “加速分裂，指定分化，解析倒演。” 她的脑中出现了那些法术发动的机制和效果，同时也下意识开口说出了所想的名称。 “不可思议海嗣到底是什么？” 安格妮丝感到背后出现一股吸力，她感觉到自己在飞速下沉，她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不禁惊叫出声来。 “啊——” 女孩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照不到她的脸了，客厅墙壁上的钟表也证明了现在的时间。 “已经中午了啊” 安格妮丝双手撑住沙发，双脚下意识想踩住沙发边缘，却疼得再次倒在了沙发上。 「唉。」 “受伤真讨厌。” 强忍着疼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看向了不远处的医药盒。 她发现自己在疼痛作用下，对血的欲望有效地减少了。 安格妮丝咬紧牙拿起了绷带，绑住了自己的伤口，随后便再次大汗淋漓地倒在了沙发上。 “再睡会吧” 第27章 武器改造 醒来时，安格妮丝看到窗户外已经是被霓虹灯闪烁的世界了。 “已经到了晚上了啊。”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虽然她现在只穿着内衣，但现在的天气也不怎么冷，她也没有被冻到。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安格妮丝抬起了自己没受伤的腿，用脚丫踩住沙发边缘，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手臂和肩膀上的轻伤已经在慢慢的自愈中恢复了。 安格妮丝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一天没有吃饭了。 她努力让自己伸长脖子，看到了沙发后的箱子。 考虑到自己现在行动有些不便，安格妮丝的右手心涌出了血液，在空中组成了一只血手。 然后，她就边挺着身子看着箱子开口的位置，边用那只血手打开了装着食物的箱子。 “嗯披萨饼，不是面，我现在也煮不了。啊，面包。” 安格妮丝一个个挑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她可以直接在沙发上吃的食物。 她一边吃着一边回想着之前的战斗。 “那个杀手的近身战应该是不如我的，如果我能快速地接近对方，刚才就能赢，也不需要用消耗这么大的，那片和大海差不多的法术。” 「有两种方法可以避免刚才那种无法近对方身的情景。」 「一种还是要锻炼我的速度，姐姐的速度就很快，哪怕我现在进步很大，回想起她的身影，依然有一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当我的速度足够快时，那些箭也就可以轻易躲开。」 「还有一种是，我的武器。」 「我没有自己的武器，卡妮尔从来没和我说过这类事，我原本也不是很想要，但现在来看，我确实是需要一件适合自己的武器的。」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突然回想到，那个杀手向她射的其中一箭中，有一支可以附着源石技艺。 “那会不会是一件施术单元？” 安格妮丝喃喃道。 也许自己没能砍断它，不止是源石技艺的问题，也是材质有所不同？ 安格妮丝的嘴停了下来，她迅速地将剩余的面包塞进她的嘴里，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卧室，找到了自己的白色连衣裙。 为了不让从绷带渗出来的血液污染自己的袜子，她决定只穿一个到脚腕处的小短袜。 她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了挂在淋浴间的衣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白颐菲给她的通讯器还在口袋里。 安格妮丝有些焦躁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自己的通讯器。 「好湿，这是进水了吧，应该也能用吧应该。」 这应该是她释放“大海”时，被那些深蓝液体浸湿。 安格妮丝把通讯器中的水都吸了出来，然后用黑衣遮掩着，将通讯器暂时塞进了她的袖子里。 做完这一切后，她在摄像头的注视下把衣服放在洗手台下的盆子里。 安格妮丝从柜子里勉强拿出了洗衣液，和从水龙头中流出来的水混杂在一起，将衣服泡在盆里。 看着淡蓝色的洗衣液逐渐浸泡了自己的衣服，她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就是自己浸泡那个杀手的样子嘛。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然后便回到了客厅，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将脚丫伸进了自己的靴子里。 疼痛随之传来，但安格妮丝咬着牙系好了鞋带，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窗户前，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在确认没有人后，安格妮丝打开了窗户，将自己的身体慢慢挪到了窗台前，白嫩的手掌上出现了深蓝的粘性液体。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手掌粘在了外面的墙壁上，轻松地带着自己爬到了楼顶。 她那赤红的眼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地上有数不清的箭矢，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根，箭头和部分箭杆上有着自己干涸血液的箭矢。 那根箭矢被安格妮丝拿在手中，体内的源石回路开始运转，箭矢的漆黑表面也浮现出来血红的液体。 血液在施术单元的带动下不断拉长，尾端化作了一个菱形的宝石，前端如同夜空上的残月，化作一道长镰。 “材质和比赛的制式法杖相比，好了很多。”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随即将血液收回体内，看着手中的箭矢，小嘴抿在一起。 「但拿着一枚箭去比赛会很奇怪吧。」 安格妮丝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轻轻坐在了上面，右手则凝聚出一把血红短刀。 她看到箭矢的尾端有一个凹槽，就在箭羽下面，于是便抬起刀，顺着那个凹槽，用力地将其砍断了。 那支箭的尾端顿时变成了切口整齐的样子。 安格妮丝继续切着尾端，让它尽量变得圆一些，与此同时，她还想把箭头削一下，把周围那些棱削掉。 最后，她把自己的“法杖”摆在面前，看着这副箭不是箭、法杖不是法杖的样子，捂着脸无奈地笑了一声。 “手工太烂了啊。” 安格妮丝拿着它甩了甩，血滴从杖尖甩出，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在空中飞舞。 “有一个相对能用的施术单元终究是比拿自己体内的源石直接发动源石技艺好至少对身体好。” 第二次来到这里，她突然有些不想回那个到处是摄像头的家里了。 这里很安静，没有人在一旁看着她，晚风也让她有些发烫的小腿很舒服。 她仰起雪白的脖颈，双眸注视着夜空中的双月，那些银白的光辉落了下来，也让她的白发闪烁着月光。 安格妮丝的长发在一阵风中舞动着，像是在拥抱她娇小的身体，亦或是保护着她。 她轻声哼着从音乐书中学来的歌，抒发着放松而惬意的心情。 作为她第二喜欢的科目，她在学习的时候可是很开心的。 而在这空荡的场地释放自我时，她也是很开心的。 遥远的高楼大厦上。 一位头上没有双角的萨卡兹投下了自己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远处一栋居民楼上，如冰雪般皑白的小女孩身上。 第28章 停赛公告 安格妮丝当然不会坐在楼顶上吹一晚上风。 她的腿伤还没有好，静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她这一天睡了很久，她也不是很困，但她还可以缩在被窝里，去研究通讯器的功能。 拿到通讯器后，安格妮丝也没有及时地使用它，想来已经拿到手一天了，白颐菲也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收到了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了。 安格妮丝小心翼翼地抬起腿，不让自己的伤处碰到床铺的坚硬部位。 从衣柜中拿出自己的睡裙时，她的手在衣柜中把通讯器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塞进了睡裙里面。 她一只腿放在床上，一只腿踮着脚踩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睡裙，抱着她整个人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在穿衣服的同时，安格妮丝将睡裙中的通讯器顺势塞进了被窝里，然后才别别扭扭地抬起自己的屁股，把裙子压在身下。 关掉了床头柜上面的开关后，卧室天花板的灯也失去了光芒。 安格妮丝将被窝掀起，直接盖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她小心地转过身，用双肘撑着自己的身体，手里捧着自己小巧的通讯器。 “e这个是光亮吧？” 安格妮丝小声嘀咕着，她拉开最上方的工具栏，找到了一个类似于灯的图标，用手指在它下方的线条处划了一下，把显示屏幕的亮度调整到最低。 之后，她的手指就接连触碰了屏幕下的每一个图标，简略地了解到了里面的所有功能。 终于点开“信息”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备注为“白白白”的联系人，给她发的二十多条信息。 安格妮丝感到有些头大，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击她的聊天框，看到了那些眼花缭乱的图片和信息。 “你收到我给你的通讯器了吧？” “怎么样啊觉得，这是最新款了，这你要是给我弄坏了” “虽然不用赔钱，但也得跟我道个歉才行。” 「差点就坏了感觉。」 安格妮丝有些尴尬地继续向下翻着，直到翻到了最后一句。 “快说话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你家门口你什么都不说，散华到底干啥了？” 「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问散华做了什么？」 安格妮丝有些不解，但又发现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 「她说不定只是想关心一下我呢」 她叹了口气，头发划到了屏幕上，点开聊天框下的输入框，她也看到了弹上来的键盘。 “卡西米尔语的发音，我掌握得还比较熟练了。” 她认真地辨认着键盘上的发音字符，尝试地输入了几个字，终于打出来一段比较流畅的话。 “我没什么事，目前被禁足在家里，也被停赛了。” “停赛了？为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安格妮丝就看到白颐菲给自己回复了信息。 想到停赛的原因，安格妮丝就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是自己为了不让观众诟病，认为这是假赛，所以挥动血镰在小臂上划了一刀。 但因为自己也是第一次这样拟物，所以不确定血镰的锋利程度，以至于原本想象中的轻伤变成了重伤。 这也间接导致了压抑的嗜血本能在激发后更加狂暴，强硬地吸了卡妮尔的血，给了对方把她监禁在家的机会。 考虑到自己现在在家还可以维持住日常的生活，再者也可以通过疼痛抑制住嗜血的欲望，安格妮丝还是整理了一下语言，不将最初的原因告诉对方了。 “我因为身体原因，啊，发育期的血魔对血的需求比较多，所以我前天在经纪人的诱导下，喝了她的血，以至于她将这个情况上报到散华俱乐部了，以及商业联合会。” “据她所说，我现在已经被停赛了，而且需要居家观察五个月。” 另一头的白颐菲皱了皱眉，将脖子上的耳机摘了下来，挂在了眼前的电脑显示器上。 “她放屁呢！哪有居家观察这么刚好到积分赛开幕就能放出来的？她要是上报给商业联合会了，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肯定会发公告啊” 话还没说完，白颐菲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原本播放着她和安格妮丝比赛回放的骑士竞技比赛网站的最上方，就弹出了有关人员变动的公告，也就是发布了新的公告。 她眯着眼将界面转移到俱乐部公告的主页动态，点击了原动态。 “散华俱乐部发布了新公告” “我方俱乐部旗下商业骑士——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因上次比赛源石技艺的操控失误，致使其受到伤势过重，又因为在比赛结束后因性格孤僻不愿接受赛后治疗，导致了伤势恶化。” “考虑到月骑士年龄过小，还处于发育时期，为了防止该伤势会给她的未来带来后遗症等不确定症状，我们决定让月骑士至少停赛五个月，并在这期间在家休养，直到伤势痊愈，能够恢复训练。” “散华骑士团，1091年，2月1日，00:00。” 白颐菲不敢相信地重读了一遍公告，最终抱着头瞪着双眼骂了一句: “我他么的，这你么，我真（炎国粗口）地服了啊。” 虽然已经从安格妮丝口中事前得知了这件事，但她还是被散华俱乐部的公告内容震惊了。 “这个公告的意思不仅仅是在说安格妮丝暂停退赛，还把她退赛的锅，暗示在了我的头上！” 白颐菲捂着额头，手中的鼠标几乎要被另一只手捏碎了。 虽然说了是比赛源石技艺的操控失误，但那场比赛是她和安格妮丝打的，不管怎么说，对方受伤绝对有她的原因，这也是绝大部分观众所认为的。 而这样的关系还会推演到: 白绫骑士导致月骑士退赛。 群月骑士团暗中下手，得不到就毁掉，使散华骑士团暂时失去一位人气极高的商业骑士，以达到群月骑士团霸占商业骑士人气巅峰榜。 而下一刻，白颐菲的通讯器就响了通讯铃声。 她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显示屏上最中间的，就是她经纪人的名字——莱琢。 “唉麻烦大了。” 第29章 解决方法 看着通讯器屏幕上，自己经纪人的名字，白颐菲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将它拿了起来。 “颐菲，你看到散华发布的公告了吗？” 刚接通电话，莱琢带有哭腔的担忧的声音就传进了白颐菲的耳中，让她的心也仿佛被揪了一下。 “莱莱，你别担心，我来解决这件事。” “不是，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莱琢语无伦次地说着，让白颐菲有些无奈的捂住了脸。 亲爱的，你可比我大了十多岁，怎么还没我成熟啊！到底谁是经纪人啊！ 白颐菲只能先稳住莱琢的情绪: “莱莱，我有办法稳定粉丝的情绪，我现在已经在和安格妮丝联系了，你让团长和老板（赞助商）别担心。” “团长倒是没什么动静，但，但是老板已经给我发信息让我尽快公关了。” 莱琢焦虑地看着屏幕里的信息，几乎无法思考该如何面对接下来铺天盖地的舆论攻击。 “放心，我这就去找安格妮丝。” 白颐菲急忙打好自己的包票，然后叹了口气，将通讯器界面转到和安格妮丝的聊天框中。 “我今天需要去一趟你家。如果你不能出来的话，我可以从你家窗户翻进去。” “啊？” 安格妮丝顿时愣住了，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通讯器显示屏幕前戳来戳去，打出了一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你真的要来吗？” 白颐菲看到回复后抓了抓头发，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不停地甩在椅背上，发出解压的响声。 “她家不能进吗？‘” 想了一会，她回复了安格妮丝: “你手机里应该有骑士竞技比赛的软件，点进去，找到散华俱乐部的官方账号，你就可以了解到他们发了什么了。” 被窝里的安格妮丝很懵懂地退出了聊天，找到了之前就点进去过的软件。 在漫长的熟悉搜索流程中，安格妮丝终于看到了散华俱乐部的公开动态。 “” 沉默了好一会，安格妮丝才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打起精神跟白颐菲回复信息: “我家全是摄像头，如果你要来的话，我们也许只能在窗户那里交流。” “我之前拜托卡妮尔给我买东西，她还没有送过来，你今天早上就快点来吧，我就在卧室的窗户那里等着你。” “但是你来找我能干嘛？那个公告也没说你的事啊。” 白颐菲的手飞快地敲动着键盘，像是在演奏钢琴一般: “我找你是因为接下来舆论会冲击到我，而且大部分粉丝会从这个公告明里暗里的言论中找到我的问题，从而攻击我，甚至波及到我背后的群月骑士团。” “好的，我有点困了，先睡觉了。” “晚安安。” 安格妮丝皱着眉看着那三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别扭地戳着那条信息，眼睛也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沉沉睡去。 “这孩子怎么不回我？” 白颐菲咬了一口手中的莓果，等了好久回复，但还是没见到安格妮丝给她回信息。 “唉——” 她长叹一声，穿着拖鞋来到了自己的卫生间，洗净了残留着莓果汁液的手，也将自己的牙齿刷干净。 带着满满的忧虑，白颐菲躺着了柔软又舒服的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一早醒来，安格妮丝就听到了敲玻璃的声音。 她的玻璃相对薄一点，以至于外面的人敲起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声音不算太大，只是安格妮丝的感官已经很敏感了。 “白颐菲？” 安格妮丝伸出手轻轻捂住嘴，小声打了个哈欠，几滴泪水从安格妮丝的眼中挤了出来。 这让她赶紧打起精神，飞快地从被窝里伸出白嫩的小脚丫，踩住了自己的拖鞋，在卫生间完成了自己的洗漱。 花了大概一分钟完成洗脸过后，安格妮丝就蹦跳着冲到了窗户前，拉开了遮掩着窗外阳光的窗帘。 “白颐菲！” 她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 眼前的白发菲林穿着一身飘飘欲仙的炎国服饰，踮着脚站在阳台时，双臂上挂着的披帛随风飘荡，让她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来拍张照！” 白颐菲微微蹲下，撸下了安格妮丝手腕上的发绳，为她快速地梳了一个马尾。 她举起了自己的通讯器，拍下了自己与安格妮丝同框的照片。 安格妮丝茫然地看着她的另一只手中出现了气旋，放在了她所站的窗台上。 气旋将窗台上的灰尘都吹了起来，也让白颐菲安心地盘起了腿，很轻松地坐在了上面。 白颐菲将拍照模式转为了录像，调账了角度后，安格妮丝和自己又共同出现在了框中。 “你能同意我录像嘛？” “嗯啊？” 安格妮丝很不理解为什么又要开始录像了。 但在白颐菲充满了期待的眼神中，安格妮丝撅着嘴思考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伤好得怎么样啦？” “恢复得不是很好”安格妮丝看到白颐菲手中的通讯器，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这是给你买的药，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哦，等到积分赛的时候，也许咱们两个还能组队呢。” “啊？我记得已经加入骑士团的骑士不能自由组队来着” 安格妮丝越说越小声，让白颐菲忍不住想要打断她，但自己已经在录像了，所以只能压抑住这个念头。 话题连续被安格妮丝终结后，白颐菲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还翻了个白眼，让安格妮丝瞄到了。 她有点想笑。 她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也知道她们之间的对话很尴尬，但是她不太好意思找话题，而且她家里还有摄像头，也许可以监听她们的对话，她也不太好说什么，让卡妮尔再有机会得到什么信息。 但白颐菲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后，她还是要承认自己是想要惭愧地笑来着。 “对不起，我说话太怪了。” 安格妮丝半靠在窗户边缘，捂住了自己羞红的脸。 这句话让白颐菲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只有好朋友之间才会开玩笑的证明吗！ 这样发布到网络上，就可以证明出自己和安格妮丝的友好关系了，那些媒体想要带动的节奏也会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第30章 书籍与唱片 散华俱乐部的工作室内。 躺在卡米亚的黑丝大腿上享受膝枕的卡妮尔捧着手机，观察着其中的影像。 看了一眼沉迷于观赏自己足部的卡米亚，卡妮尔从衬衣内侧掏出了自己的耳机，默默地将它戴上，监听着安格妮丝和白颐菲的对话。 她一边听着，一边用自己的头发蹭着卡米亚的腿，让对方的脸上都弥漫起了绯红。 卡米亚正被卡妮尔那不经意间活动的足趾吸引，完全没有制止卡妮尔。 卡妮尔眼中对卡米亚的鄙夷被严肃的情绪所替代，她仔细地听着耳机中二人的言语，开始受思索怎么应对。 官方账号的动态当然是她发的，她在不久前争取到了官号的经营权。 因为她自愿从人事部副部长降职到一位骑士的经纪人，现如今月骑士还停赛了，俱乐部就将账号的经营交给了她。 她猜到了群月会有所行动，却没想到白绫骑士这么快就来找安格妮丝了。 摄像头的各个角度中，她都看不到窗户外的白颐菲。 安格妮丝挡在那里，虽然小腿受了伤，但她直接用两只手撑在窗户边缘，将身子抬了起来。 「力气真大。」 卡妮尔的脸有些微红，却又想到了安格妮丝还没有喝掉她提前准备在医药盒中的血液。 「看来要想一些别的手段了。」 白颐菲的事情她并不在意，她在动态中明里暗里的指向也只是想给对方添个堵，指望一个比赛来引流人气简直就是妄想，对方在紧急补救后同样会陷入一种风波中。 虽然白绫骑士在比赛中是输者，但与只打过一次比赛的月骑士相比，人气还是远大于月骑士的。 在当初的宣传海报中，白绫骑士的宣传中的一句描述便是来自炎国的古风仙女。 同样是在卡西米尔中的首例。 在人气高于月骑士的情况下，作为群月俱乐部旗下的骑士，白绫骑士为什么要找一位人气比她低，还隶属于散华俱乐部的骑士交朋友呢？ 其目的会在观众和粉丝之间好好推敲的。 卡妮尔微微挣扎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部长，我可是要给安格妮丝送书去了，她可爱学习了呢。” “好吧咳咳，嗯，去吧。” 卡米亚摇了摇头，终于从幻想中摆脱出来，恢复了往日妩媚又不失威严的模样。 卡妮尔笑眯眯地回了一下头，便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安格妮丝挥了挥手，睡裙的袖子也滑了下去，露出了苍白的胳膊。 白颐菲满意地看了一眼录像的时长: “再见啦，也许你今晚就会看到我发布到网络上的视频哦~一定要在社交网站上关注我啊，不然你还要找半天呢。” “好的好的，你走吧。” 安格妮丝伸出两只小手想要赶走白颐菲。 自己是前天要求卡妮尔给自己买书的，昨天没来可能是从摄像头中看到她了，不想打扰她，那今天按理说就会来，如果卡妮尔今天早上看来录像，也许会更快地来。 “嘿！” 白颐菲绣眉一皱，撅着嘴瞪了安格妮丝一眼，随后才飘飘然地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路上的行人仅有那些正急着赶路的上班族，极少数人看到白颐菲从天而降后吓了一跳，但白颐菲很快就被莱琢的车接走了，让那些人来不及反应什么。 安格妮丝轻轻关上了窗户，想起自己还有衣服没洗后，她便来到了卫生间，将泡在水盆里的衣服不断揉搓，最终将水拧净。 「晒衣服会很麻烦吧」 安格妮丝看了看自己的腿，只好将自己生成的水融进衣服里，然后再提取出来，才让手中的衣服变得干燥一点。 她将这些衣服搭在椅子上，便前往客厅将自己原本反锁的门打开。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对话。 安格妮丝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冥想着，在脑海中试图再次对那三个源石技艺进行改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途径让它们再次进化了。 “这是为什么。” 她等了好久，才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没等她前去开门，她就看到卡妮尔带着一群没见过的人站在了门口。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我会付钱的，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好的老板。” 其中一个工人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发现也仅仅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样子，便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过身下楼去了。 卡妮尔将一切收入眼底，并未说什么，依旧保持着充满活力的笑容。 安格妮丝这才看到卡妮尔的脚下有一堆箱子。 “过来搬一下嘛，小安格，我可没有你那么大力气啊！你怎么了！” 卡妮尔刚要朝安格妮丝撒娇，便看到了对方睡裙下的小腿上系着一圈绷带，火急火燎地踩着高跟鞋跑到了安格妮丝的身边。 「原来你竟然不知道的吗还是在骗我？」 “你是出去了是吗，为什么不听话？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卡妮尔说着说着就要撸起袖子，把自己的手腕送到安格妮丝嘴边。 安格妮丝连忙退后并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没事，他被我打跑了，应该也不是太强，你不用为我担心。” 她连忙说道，右手心正对着门口，几条宽大的血色条带从中伸出，将那些箱子拉了进来。 “好沉这些是什么？” 她的话没有被回应，卡妮尔还在看着她的小腿，时不时吸着鼻子。 “” 安格妮丝只好自己走下沙发，却直接被反应过来的卡妮尔摁在了沙发上，自己去拆掉了箱子的包装。 “这是我买的书，一口气把卡西米尔小学的指定教材买来了，比较遗憾的是，你未来五个月的钱也几乎被花光了，除此之外也只能买食物了，因为我买的书，不是二手的。” 安格妮丝逐渐睁大了双眼，卡妮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让她一阵无语。 “那这些是什么？” 她指着其中一个箱子里，一半时满满的黑色圆盘，另一半装着什么奇怪的装置。 “这些啊，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的小安格在家的五个月真是太寂寞了，所以我就给你买了唱片和留声机，这样你就能在这里稍微开心一点了，我也会很开心~” ———————— 萨米肉鸽开了，不知各位大人战果如何。 我初见寄在了三层boss，空洞雪祀那里，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第31章 迷音 “啊……那唱片是什么，它能唱歌吗还是？” 安格妮丝瞪着两只大眼睛，睫毛随着她努力不让自己眨眼而微颤。 其中一张唱片被卡妮尔轻轻捏住，从箱子中拿了出来，放在了留声机上。 接着，卡妮尔拿出了如同安格妮丝发丝一般的除尘刷，在唱片上缓缓清扫。 她将唱针提起，引导着它放在唱片上的环形中间部位。 “我已经为你调整好了哦，你也不需要再调整别的什么装置了，直接使用就可以了。” 卡妮尔装作骄傲地仰起头，不仅表现出了想让安格妮丝夸赞她的神情，也在“无意”之中将自己的脖颈露出，让安格妮丝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随着一阵细小的噪音响起，留声机内部的源石回路开始运作，为唱片的旋转提供着动力。 而仅有着沙发、书柜和书桌椅的客厅中，也开始缓缓回荡起音乐。 “这是什么歌？” 纠结之间，安格妮丝甩了甩头，尽快撇清脑中扑过去吸血的想法，赶紧转移话题向卡妮尔问道。 “这是莱塔尼亚一位佚名流传到民间的曲子，之后被某个喜欢听音乐又是灵感早已枯竭的伯爵收录在他的专辑了，但在发表的同时，特地公开发表了希望其作者来找到他来商谈版权一事，只是后来这件事也就没什么音信了。” “啧，要是让我来评论这件事，只会说那些伯爵只不过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罢了。” “莱塔尼亚的版权法早就说了未经原作者同意不能用于商业用途，佚名的作品应当是免费的公共歌曲，怎么能被他厚颜无耻地用作发表，而平民当然不敢忤逆他，其他伯爵也会因为他的资历而不过多言语。” 卡妮尔说的时候显得很生气，安格妮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首歌还很好听。” 想了很久，安格妮丝才从自己贫瘠的词汇库中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嗯哼，你可以来说说你的具体感受吗，我还想听听？“ 安格妮丝感觉卡妮尔听到自己夸这首歌就很开心。 「情绪多变的大人」 她开始安静地趴在沙发上，像一只白绒绒的兔子，竖起了自己的尖耳，品味着抑扬顿挫的纯音。 它们宣叙着希望，引导着她将目光投向梦想的道路，只是道路很快崩塌，逐渐低沉的曲调让安格妮丝感到一些失落，开始想要渴求他人的指引和帮助。 “嗯” 安格妮丝想要捂住脑袋，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只能用原本视线的余光瞟了卡妮尔一眼。 这首歌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声音越发让人心生失落，音调的低频让她的眼神都有些空洞，却不知该如何抵御这样奇怪的潜移默化。 房间中回荡的重叠低音尽数传入了她的耳中，在安格妮丝的脑海中不断地轰击着她的精神。 但她的精神却没有受到任何损伤，那些来回的音符试图从她心灵的残缺口钻入，却无从下手。 音符们只能转而求次，干扰安格妮丝的情绪，蒙蔽她的愿望。 安格妮丝眼中的高光顿时消失了，她无神地看着抚摸着她脸庞的卡妮尔，注视着对方手中的注射器。 比赛很重要吗学习其实也是可以抛弃的吧？作为一只萨卡兹，学习能带来什么？作为感染者，提升实力能带来什么？ 幼兽坚硬的外壳无法被不怀好意的敌人破除，那便只能扣挠那些柔软的缝隙，用轻声细语引诱懵懂的幼兽从外壳中爬出。 注射器被轻轻扎在了安格妮丝的小臂上，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痛苦。 卡妮尔笑盈盈地将注射器推进，安格妮丝脑海中的混乱越发无序，让她只能空洞地趴在沙发上，毫无反抗之力。 在她的眼中，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暗。 “不要记住这些不友好的回忆哦~” 淡紫色的液体流进了安格妮丝的血管中，开始向四周攀附，附着在她的血管壁，并不断试图向外渗透。 深红的血液流淌在淡紫色液体的身边，很快对这种不是血液的液体失去了兴趣。 而深蓝的血液将一部分淡紫色液体溶入其中，也很快变得扭曲起来，不同往日和深红血液的友好相处，深蓝的液体开始低迷。 安格妮丝原本的血液将海嗣血液狠狠地挤在血管壁上，和淡紫色液体共生在一处。 而海嗣细胞什么反抗都没有做出，它们外面部分在抵御着双面的压力，其内部再疯狂地运算着，解析着淡紫色液体的组成。 但深红血液中的源石粉尘也在进攻着，它们中塞进了海嗣细胞剑的缝隙中，这不得不让深蓝血液分出更多的精力去抵消源石带来的干扰，几乎无法适应淡紫色液体带来的影响，只有极其微小的部分海嗣细胞在不断尝试着。 “嗯卡妮尔什么时候走了？” 安格妮丝一脸茫然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看着只有她一个人的客厅。 留声机已经被摆放好，就放在了她书桌的一角，唱片还在转动着。 而那些小学的全部书籍也被卡妮尔有序地放在书柜的空柜子中，摆放得很整齐。 “为什么我会睡着？” 她皱着眉将脚丫伸进拖鞋里，虽然小腿上的疼痛还会传遍身体，但她此时此刻却感受到了另一种疼痛。 “嘶怎么感觉，海嗣的血液开始往外压着我的血管了呢？” 安格妮丝呆呆地捏着自己的胳膊，突然开始寻找抚摸自己的身体，想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要快速发育了。 “我也没喝血啊？” 不知不觉间，这样的疼痛消失了，安格妮丝也丝毫没有怀疑卡妮尔做了什么。 她找到了二年级的语言文学教材，捧着它坐到了自己的书桌上。 「她把所有的书都送来了，那以后估计也不用让她来了？卡妮尔太危险了，不能总让她接近我，万一哪次我刚好控制不住再吸了她的血，她也不会反抗，就这么任由我吸」 安格妮丝顿时打了个冷颤，她的背后生成了一只小血手，“噗叽”一下，再次将房门反锁了。 听着她认为很好听的歌，安格妮丝静下心来看着书，小声地读着里面的内容。 不知不觉中 第32章 操控与决裂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期间，白颐菲几乎在每个夜晚都在跟她吐槽散华俱乐部那则公告带给她的舆论风波，而她也只能尽力地安慰着对方，让白颐菲等着她出去之后，一起澄清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已经不怎么想出家门了。 最近一个月，她好像总会不知不觉地睡觉，醒来之后还发现全身都腰酸背痛，仿佛经历了一场严格的训练，而她的血管也总是隐隐约约地疼，但已经和一个月前的疼痛不一样了。 她最终将这样的变化定义为是一个月前的战斗带来的。 “我记得当初，海嗣细胞为我带来的思考能力还将原本的血魔源石技艺拆解，组成了新的法术。” “所以，海嗣细胞就因为做了这样一个事，就虚弱了？虽然我能感觉到它和源石有点排斥，但也不至于被压制得这么狠吧？” 她紧紧皱着眉，手中的笔在白纸上写着自己的逻辑推理。 除此之外，安格妮丝还总觉得卡妮尔不断出现在她家里，到处都有她存在的痕迹。 “可是我反锁了啊？” 安格妮丝特意在出现这种感觉后就去门口检查了一下，发现内锁已经是反锁状态，还有着她源石技艺的痕迹。 最终，她将这种现象定义为被害妄想症。 因为她刚刚从小学教材三年级组的特别兴趣教材——心理学中学到这个症状。 「我不会害怕她的」安格妮丝倔强地撅着嘴，在白纸上写了卡妮尔的名字，然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大x。 虽然当初看着那半个箱子中有着满满的唱片，但其实唱片之间隔了一些空隙，并用柔软又厚实的纸垫着。 后来白颐菲也跟她讲解了这一点，说是唱片如果叠放在一起，久而久之就会扭在一起，就听不了歌曲了。 实际上，安格妮丝只拿到了五张唱片，来回交替在留声机上使用。 相比于第一张唱片，后四张的音乐倒是与第一首曲风相似，但感觉不像是同一人写出来的。 第一张在于引导、激发和操控，后四张只注重了操控，但她都听得很舒服，觉得这些音乐可以让她静下心学习，所以每次都会在学习的时候播放。 她的学习方法据白颐菲所说，非常与众不同。 安格妮丝自从得到了整个小学教材后，就直接将一个科目从二年级学到六年级，然后再看下一科。 现如今，她已经读完了数学和语言文学，这两个对于她来说十分简单。 而为了让自己不再沉迷于理论和文学知识，安格妮丝也把心理学的教材看完了，虽然很薄。 然后，她便投身于法律当中，并计划在此之后，就开始学习美术。 至于生物和音乐，分别作为她第一喜欢和第二喜欢的科目，她一定要放在最后才学，她可是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呢。 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卡妮尔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小安格~快来。” 「卡妮尔来了，但是她怎么不用钥匙开门？已经不掩饰自己可以通过看摄像头的录像，得知我反锁了吗？」 安格妮丝下意识跑了过去，她的腿伤已经基本恢复好了，已经可以做到奔跑了。 而当她靠近门的一瞬间，卡妮尔就轻声笑了一下，说出来两个字: “安妮~” 安格妮丝的眼神立刻变得空洞起来，她的手心中生成了一只血手，将内锁拧开，在卡妮尔什么都没有说的情况下，就打开了门。 “真乖啊，我的安妮。” 卡妮尔笑眯眯地搂住她，顺势将门关上，然后轻轻地用吐着青色口红的双唇在安格妮丝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姐姐又这样做” 安格妮丝双眼中有了一丝羞涩的神采，她的小脸微红，但还是生成出净水洗净了自己的额头。 “你又不乖了，安妮~”卡妮尔的双手捧着安格妮丝的小脸: “每次你都擦掉我的痕迹，真是让我好一阵伤心呢。” 安格妮丝茫然地歪了歪头: “安妮不太懂。” 卡妮尔没有生气，而是从自己的随身包中掏出了一支未拆包装的注射器和一瓶盛着淡紫色液体的试管，温柔地说道: “安妮，接下来，就又到了我们的讲故事时间了，你昨天可是给我讲了通讯器的故事哦，但是还没讲完，你可以再把通讯器拿出来，给我仔细讲一讲吗？” “好——” 安格妮丝转身就朝着卧室走去，卡妮尔看着她僵硬的背影，从包里拿出了一张与电话卡截然不同的卡，绝美的脸上泛起了绯红，但眼中却流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听着窗外羽兽尖锐的啼叫，睡眼朦胧的安格妮丝有些别扭地从床上醒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喃喃道: “怎么又开始疼了，为什么这个后遗症还没好。” 还没说完，她的枕头下就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里。 安格妮丝一把将被子盖在自己头上，然后便从枕头下将通讯器拿了出来，用双手捧住。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清楚咱们俩之间的关系，否则就再见吧！” “啊？怎么全名都说出来了，什么事这么严重，我也没说什么啊，难道是又有无良媒体发新闻了？” 安格妮丝飞快地浏览了一下早间新闻，发现有关自己和白颐菲的话题早就已经过去了，便十分不解地再次打开聊天框。 “她说再，是什么意思？” 安格妮丝开始往上翻聊天记录，最近的一条便是昨天凌晨，白颐菲吐槽自己在群月骑士团原本是人气前三，现在变成了人气第五。 而她则安慰白颐菲道: “没事的，无论你人气怎么样，我们都还会是朋友，我还挺喜欢你的，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好。” 然后对方也回复道: “好耶，一定会的！” 安格妮丝沉默了片刻，在聊天区域写下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自己翻记录看看。” 下一瞬间，白颐菲的回复就弹进了二人的聊天框内，整句话都溢出着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你他么的，真气死我了，那好，我告诉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再见，再也不见！！！” 安格妮丝缓缓瞪大了双眼，她的神情变得慌张起来，心脏害怕地开始快速跳动起来。 她的手飞快地点击着屏幕上的键盘，用着最快的速度打出了一段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惹你生气了，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回复她的只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第33章 耐药性 看着通讯器显示屏幕中，自己发出的消息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感叹号，安格妮丝顿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 她不知所措地喃喃道，不断地点击着二人的对话框界面，但是什么都发不出来，白颐菲也不再回复自己。 安格妮丝的心很乱，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确认的、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交朋友的人，又要和她分别了。 就像当初的格林斯一样。 可那次是被迫离开伊比利亚，而且对方也对自己身为萨卡兹有些在意。 但白颐菲是怎么回事？ 安格妮丝心慌地将通讯器塞回自己的枕头下面，飞快地换掉了自己的睡裙，穿上了自己常用的白色连衣裙。 “好久没出去了，我一定要找到白颐菲，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她脸色苍白地喃喃道，直接生成出净水洗了把脸，然后便打开了窗户。 看到这一幕，一直坐在楼下轿车上的卡妮尔无奈地关上了通讯器。 她为了防止安格妮丝出现应激反应，早就来到了对方楼下，等待着女孩做出一些事情，她再上楼抚慰对方。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安格妮丝在被白颐菲拉黑后，就直接关上了手机，准备去找白颐菲询问这件事。 连她精心准备的“礼物”都没有看到。 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好吗？ 卡妮尔微微皱眉，终于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将门拍住后，顺手锁住了自己的车。 她刚好碰到了落地的安格妮丝。 “啊！卡妮尔，你怎么在这里？” 安格妮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卡妮尔则露出了笑容，想要抚摸她的脸: “我昨晚梦中可是感觉小安格有些心烦意乱呢，那我可得来这里好好陪陪你，给你疏导疏导呢？” “你看，你就这么下来了，一定也不防备附近会不会有什么无胄盟的人在监视着你，如果不是我能把你劝回去，那些人肯定就已经动手了。”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来说，自己得以“停赛”就是因为对方的所作所为。 但实际上自己想要提升实力的目的确实是在这几个月里无法达到，而积分赛开始后自己才有机会提升自我。 而她还有学习知识的想法，在这段时间静下心学习刚刚好。 说起来，卡妮尔迫害安格妮丝的结果对她竟然是有利的。 安格妮丝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对这个女人有了松懈之心。 这对于她继续在卡瓦莱利亚基生活绝对是不利的。 “嗯那我先回去了。”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已经在家里把门反锁了，于是直接转过身，踩着墙壁通过窗户先回到家了。 卡妮尔看了安格妮丝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楼梯口。 等到她走到安格妮丝家的门口时，对方已经提前给她开了门。 她的目光落在了留声机上，安格妮丝注意到了这一点。 “小孩子就是不懂得保养新事物，你总是把唱片直接放在那里，听完之后也不取下来，总有一天会坏的。” “啊，好。” 安格妮丝咬着自己的嘴唇，她其实想说，你能不能快点走，但是碍于这个人持有自己吸血的把柄，能不能参赛全凭对方会不会把当初的录像交给骑士协会。 她这个时候在想，怎样才能彻底摆脱这个人，摆脱散华骑士团。 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违约金的问题，她已经被伊比利亚通缉了，如果在卡西米尔因没钱支付违约金，还拒绝入狱，说不定也会被通缉。 再有就是月骑士这个封号，其实是归属于散华骑士团的，成为独立骑士后，这个封号并不会随着她离开散华，而自己也不会有钱来支付参赛的费用。 综合来看，想要离开散华必须要等到骑士竞技大赛结束。 安格妮丝藏不住自己的心事，整张脸上充满了忧愁。 卡妮尔以为她还沉浸在被白颐菲拉黑的事实中，便来到了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安格妮丝的手。 安格妮丝像一只炸毛的小白猫，将自己的手快速从对方的手中抽了出来，没卡妮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抬起来自己的右腿。 裹着白丝短袜的脚丫伸在了卡妮尔面前，让她下意识吸闻了一下。 传入她鼻中的只有浅浅的短靴皮革气息和淡淡的莫名香味。 卡妮尔看向了安格妮丝的小腿。 “我的伤已经好了，按理来说，我在家是因为伤要养，停赛确实是五个月，但是我目前已经不会想吸血了，我完全可以外出了。” 安格妮丝有手指戳了戳自己原本的伤口，粉嫩的新生组织和苍白的皮肤格格不入。 卡妮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但随即就捂着嘴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 她的手轻握住安格妮丝的小脚，大拇指按压着柔嫩的足心，不断将安格妮丝的腿往上抬，让对方在没有做出反抗的情况下倒在了沙发上。 “你真的没有吸血吗？你现在的欲望可是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强烈呢，没有我你该怎么解决呢？安妮？” 卡妮尔轻笑地问着她，安格妮丝只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几条锁链，将自己锁在了黑暗之中。 安格妮丝茫然地看着周围，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血液上，看到了不断斗争的两股深色血液。 不同于往日的和谐景象，安格妮丝感受到海嗣血液正不断消耗着，几乎失去了增殖的能力，被深红不断压迫着。 但现在，安格妮丝再次感受到了不同。 「海嗣的那部分，好像开始反击了？」 源源不断的淡蓝色开始向安格妮丝的身体各处蔓延。 原本泛着淡紫色的血肉开始被淡蓝色覆盖，一步步同化为海嗣细胞。 血管中的海嗣血液也终于突破了深红血液的挤压，回到了曾经中心的位置。 安格妮丝突兀地想起了自己卡妮尔注射自己那些不明淡紫色液体的情景。 「怎么回事」 她的小脸上出现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下意识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 由于昨天没更新所以今天三更，明天三更，补回来。 第34章 反效果 “那些淡紫色液体对我身体造成的影响是什么？” “感觉是类似于一种针对于神经的病毒，但需要通过注射到血管，从而流向身体各处。” “初步来看，对我造成的影响只有虚弱，但是海嗣细胞已经同化了那些液体，将其组成的分子结构传进了脑子里。” “我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 安格妮丝面对着复杂的分子结构，一时间有些沉默。 “解析了那些液体过后，由于我的身体也曾几乎被它们侵蚀过，它们有关的能力也附着在了深海法术和源石技艺上。” “准确说，我的血肉适应了淡紫色液体的影响，并将其运作在了我的任何一种法术当中。” “附着了虚弱，思维停滞，神经毒素” 安格妮丝在黑暗中思考着，又感受到一阵飞速下坠的落空感。 回过神来，安格妮丝的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我怎么感觉卡妮尔来了这里” 她的身体有些许酸痛，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这次的不适已经减少了很多。” “卡妮尔来了我这里，给我注射了那些液体，但是之前还做了什么？我完全记不清了。” 她的眉毛皱在一起，小嘴也不自觉地撅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气鼓鼓的。 “我竟然” 安格妮丝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崩溃地喃喃道。 「我竟然被这样注射了一个月，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一种怎样的源石技艺，而且那些液体的作用我还不知道。」 她在沙发上坐了起来，用手指将自己的发丝挽到耳后，眼神木木地发着呆。 思来想去过后，安格妮丝决定先放下白颐菲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她都不知道白颐菲在哪，而自己这样光明正大地去群月骑士团肯定会被有心人拍到，会给自己和白颐菲都带来麻烦。 而且商业联合会也可能会做出一些事情。 安格妮丝回到了卧室，看到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正往外看着，有一个路人就慢慢停下了脚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安格妮丝所在了窗户。 正当她要被发现的时候，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也可以利用新闻舆论，去压力散华骑士团把自己放出来。 即便自己也确实是不想打选秀赛了，她也不需要社交，这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白颐菲的事情她有感觉是卡妮尔从中作梗，但面对已经拉黑的事情，她也没办法改变。 至少自己可以获得一些自由，去询问一些问题，而不是一直待在家里，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其实就是被囚禁了。” 安格妮丝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用双手撑在窗台上，将双腿缩在一起，坐在了窗户外。 她已经消失了一个月，这对于商业骑士来说是很致命的，很多人看到别的新星之后就会移情别恋，好在她是很特殊的骑士，让原本的部分粉丝还喜欢并等待着积分赛的上场。 安格妮丝面带着笑容，两只小腿悬在空中轻轻地摇晃着，裙摆随着双腿的摆动也在飘动着，繁复的蕾丝花边衬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她的双臂也在张开，轻薄的袖子落在了肘边，将藕臂展现出来。 人群当中，几下快门的声音响起，一阵闪光过后，安格妮丝看着一些人飞速地离开了。 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在此期间，安格妮丝完全表现出了对卡妮尔所用药物的适应，在对方几次注射过后，她已经完全不会失去之前的记忆了。 在之前，卡妮尔所用的唱片是源石技艺拓展的道具。 那是一种有关催眠的源石技艺。 过于弱小。 至少安格妮丝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最初不通过那个唱片的音乐，并由此设定了催眠的关键词。 卡妮尔怎么会经她的口得知那么多东西。 谁会在打斗中听你在哪放歌呢。 但是之前的记忆肯定是回不来了，安格妮丝完全不会扮演，很快就会在第三个月被卡妮尔发现了这一点。 对此，卡妮尔的解释是: “这时为了增进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的身体难道有什么不适吗？” 安格妮丝真的很想打她，可是碍于积分赛即将到来，安分守己是最好的选择。 在最后一次注射时，安格妮丝立刻就去找了“恐怖马丁”内的科瓦尔，现场生成了血刃，将自己被注射部位划了一刀，好在还有些许液体残留。 但这也让科瓦尔分析出了那些液体的作用。 “这是莱塔尼亚的一种特殊药剂，我们曾在行军途中看到莱塔尼亚的军队使用过。” “那些人正经锻炼的没几个，术士倒是真不少，最大多数的还是将法术用于自身，来短暂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 “而这个药剂就是一种很好的放大听觉，便于将源石技艺施展的药剂。” “莱塔尼亚的军队大多以音乐为攻击手段，所以这种药剂有时也会被暗中投放到敌军阵营的饭锅里，到时候打仗的时候施展源石技艺会更方便。” 安格妮丝闻言后，便尝试性地伸出了自己的小血手，贴在了科瓦尔的皮肤上。 科瓦尔还笑呵呵地说着: “你这么有啥用，还不如直接用一些法术，让我看看我能在你手下撑几个回合。”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着安格妮丝的袖子里滑出来一根奇形怪状的法杖，在血液的包裹下，血镰如同弯月一般从尖端长了出来。 安格妮丝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对他砍了一刀。 “哎哎哎唉唉！” 科瓦尔立刻就想躲开，但自己的反应好像慢了半拍，快要砍到的时候他的身子才动了起来。 安格妮丝很及时地将血镰收了起来，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着吓了一身汗的科瓦尔。 “我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反应这么慢？” 科瓦尔将安格妮丝提了起来，努力想用恶狠狠的表情威胁对方，但看着那张细腻的小脸蛋，还是狠不下心放狠话。 “我的血液吸收了那个药剂，好像将那些特性也储存在了源石技艺当中，至于原理怎么样” 安格妮丝眨了眨眼睛，歪着头笑道: “我可不想说。” 积分赛马上就要开幕了，她和卡妮尔的关系在表面上依旧维持良好，和白颐菲依旧没什么联系，而在整天晚上找科瓦尔的过程中，自己的性格比起以前要想开朗了一些。 这是很好的变化，对吧？ ———————— 如果造成各位大人观感不好请直接提出来，我知道自己的水平远远达不到所有情节都能让大家满意的地步，大人们的批评我绝对会接受的qaq。 第35章 赛前采访 马丁在这个时候给她调了一杯饮料，考虑到了女孩还没有成年，他和科瓦尔则一起举起了酒杯。 “那好吧，为接下来的骑士竞技大赛干杯！” “祝愿你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啊。” 科瓦尔兴致勃勃地给安格妮丝讲述着以往骑士竞技的故事。 如果是别的和她差不多大，甚至只比安格妮丝大五六岁的人，他就会劝说对方不要碰比赛了。 但他已经见识到了女孩的实力，对方也明显展现了更大的进步。 “一定要记住，只要有一丝不适，就要弃权，没什么丢人的。” “知道啦。” 安格妮丝向马丁道了声谢，马丁倒是也不在意这一杯饮料的亏损，这场不容易的忘年交可是让他很喜欢呢。 科瓦尔张大嘴喝了一口淡啤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边: “之前可是有一位特别厉害的骑士，在连续三届的骑士竞技大赛中都无人与之匹敌，达成了三冠的成就，她的封号哪怕到现在也几乎是所有看比赛的人都知道，黑骑士。” “这么厉害的人吗，今年这届她也会参加吗？” 安格妮丝有些期待地想象自己和黑骑士的对决，却被科瓦尔一句话破灭了幻想: “她已经退役了，商业联合会看不惯她独揽冠军的样子，再加上黑骑士本人的性格比较桀骜不驯，那样带给他们的利益远远不及黑马夺冠之类的。” “那她后来去了哪里？” 安格妮丝好奇地问道，她从科瓦尔的言语中听出了可惜，而她也觉得商业联合会的作为很不公平。 “后来好像是去了谢拉格的一个公司，那里的人竟然要买下这样一位武力极高的骑士，啧啧啧，那么贫瘠的地方，黑骑士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谢拉格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它很穷？比起伊比利亚呢？” 安格妮丝熟记着泰拉地图的各个国家，唯独没看到谢拉格的所在的地方。 “嘿，你可别以为伊比利亚一直是这样的，以前它也辉煌过，但谢拉格确实是一个小地方，我倒是也没怎么听说过就是了。” 科瓦尔的耳朵动了动，他转过头看去，弗格瓦尔德从门口走了进来。 “嘿，老弗，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别说了，明天不就是积分赛了吗，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 弗格瓦尔德有些烦躁地摸着自己的头发，科瓦尔看出来对方的不对劲，转而问道: “什么消息？” “临光家的大女儿也参赛了，她直接继承了长骑的位置，和她那个名义上的姑妈，实际上还比她小了一两岁的妹妹一起参加积分赛。” “啊？” 科瓦尔一下子清醒了: “玛嘉烈才刚成年吧，佐菲娅虽然平时性格比较跋扈，但实际上也才十六七岁。” 马丁指着安格妮丝对科瓦尔说道: “我不是说你，但你在这个孩子面前提年龄真的不觉得有点怪吗？” “我不是质疑他们的年龄。” 科瓦尔摇了摇头: “这孩子是天赋异禀，也不知道有什么奇遇让她成了现在这样，别人给她喂药，她都能把那些药的特性都融进自己的源石技艺里。” “但那些孩子的实力真的可以吗，我心里没底，骑士竞技早就变了，临光家作为为数不多的家族，可是很多人盯着呢。” 弗格瓦尔德看了一眼安格妮丝: “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啊我也不知道。” 安格妮丝的脸变得发烫，她摆了摆手，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跑到了弗格瓦尔德的身后，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后背。 “拜拜啦。”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恐怖马丁”，酒吧的环境顿时冷清了不少。 “这小姑娘最近总来这里，我还想着要是她经纪人做出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我能把她接到我这里，我来养着她。” 科瓦尔抹了一把啤酒沫: “多好的女孩，离了父母那么早还能乐观地生活下去。” 积分赛第一天。 安格妮丝起了个大早，她早就无视了屋子里这些摄像头，哪怕卡妮尔再怎么监视她，更过分的事情都对她做过了，这种无意义的监视有什么用。 她一边洗着脸一边听着唱片。 卡妮尔不在的时候，这种唱片就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很简单的音乐。 而在她整理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她也看到卡妮尔早就在楼下听着等候了。 “快来吧，小安格，我们早点去可是会接收到很多采访的，这能让你收获更多人气。” “他们能采访什么呢？” 安格妮丝随口问了一句，坐到了后座上，看到了一旁的大袋子。 “这就要看她们喽，难道小安格是在怕回答不上来问题吗，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卡妮尔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安格妮丝注意的地方: “那是你的裙铠，因为你暂时停赛了嘛，举办方的工作人员就直接把这套裙铠从柜子里退还给散华骑士团了，你在团里的人际关系很差，可没人帮你擦哦，都是我辛辛苦苦把她擦得很干净的。” 安格妮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对方，但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 “谢谢。”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呼啸竞技场外的停车场。 “这时积分赛的其中一个场地，而你今天要比赛的地方就是这里。” 卡妮尔给安格妮丝讲解了一下，当她想要帮她拿着裙铠的时候，安格妮丝已经将那个大袋子提了起来，看起来比较滑稽，也引起了围在呼啸竞技场的记者们的注意力。 “啊，是五个月都没有出来的月骑士！” “请问月骑士，您明明在三个月前伤势就好了，为什么一直不参赛呢？” “请问散华俱乐部到底有什么隐瞒，迫使您在家被软禁了三个月？” 卡妮尔早就料到了这样的问题。 她看了一眼提问刚才那个问题的记者，用极其和谐的微笑说道: “月骑士没有遭受到任何迫害，散华俱乐部考虑了她的意愿，让她留在家中完成学习知识的愿望，而事实是她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完成了这一目标。” 是的，安格妮丝已经将小学教材的所有知识学习完了。 等她在积分赛这里赚够钱，她就马上去把所有初中的教材买到手。 卡妮尔的手放在了安格妮丝的肩上: “月骑士的重心虽然放在学习上，但在家中的锻炼也没有松懈，对接下来的比赛很有信心，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中一个记者跃跃欲试: “月骑士，今天在呼啸竞技场同样还有白绫骑士的比赛，五个月前白绫骑士曾公开表示了你们的友好关系，但在您四个月前禁足结束后，您并没有进行和白绫骑士互动的活动，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的关系是虚假的？” 卡妮尔的笑容凝固了，她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但抢在她之前，安格妮丝已经完成了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不，我和白绫骑士是很好的朋友，这样的关系不是虚假的，是绝对真实的！” 她的语气十分焦急，表情也充满了恼火，让身后刚下车的白颐菲愣了一下。 第36章 积分赛开幕 呼啸竞技场前，白颐菲的眼神有些呆滞，她看着安格妮丝相比于五个月前又高了一点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开始咬着自己的嘴唇。 身后的莱琢推了一下她: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打电话哭的？怎么还看她。” 白颐菲努了努嘴，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没看她，我怎么会看她呢。” 她的竞赛服已经被提前送到了更衣室的指定柜子里，就只穿着一身纯白的素衣，踩着平底短靴，就经过了安格妮丝的身边，走进了呼啸竞技场。 莱琢在路过的时候特地狠狠地瞪了安格妮丝一眼，然后便跟着白颐菲走到了更衣室的入口前。 记者们的注意力开始被转移，想要采访与刚刚话题相关的白颐菲，却被莱琢用身子拦住了，记者们才悻悻离去。 “不要心慌，好好打，这是你第一次打积分赛，但是没关系的，你虽然人气不在群月数一数二，但实力还是可以的。” “有你这么损我的吗？” 白颐菲敲了一下莱琢的头，莱琢则吐了吐舌头向她撒了个娇，二人的年龄仿佛反了过来。 安格妮丝看着她们打闹的样子，有些落寞，直接越过了记者和卡妮尔，先一步进入了更衣室。 她临近前看了白颐菲一眼。 白颐菲也恰好错开了莱琢的视线，看向了她。 二人的视线在此交汇。 她的眼神中蕴含着忧伤、委屈和不解。 白颐菲的眼神更为复杂，那双漆黑的眼睛饱含的情绪让安格妮丝无法读懂，但最直观的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这个曾经和自己是好朋友的菲林少女就要哭了。 安格妮丝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迈了进去。 她想的是，这里人太多，卡妮尔也就在附近，她不方便说什么。 而白颐菲也和莱琢拥抱了一下，便紧随着安格妮丝进去了。 “白颐菲，你到底怎么了” 观察到她们两个是最早来的两个后，安格妮丝就转过身迫切地想跟对方问那些埋藏在自己心里好久的话。 但白颐菲却直接无视了她，在更衣室内找到了自己的竞赛服，默默无声地穿戴着装备。 安格妮丝没有放弃，她站到了白颐菲面前，想要让对方看到自己。 白颐菲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安格妮丝，什么都没有说。 安格妮丝这才想起来，那天对方所说的“再也不理”是真的。 她呆呆地看着白颐菲走进休息室，开始做提膝、抬腿、单脚旋转等舞蹈动作。 而后自己的身后也涌现出一批明显可以看出是其他骑士团的骑士们。 她们健硕且高大，身为库兰塔，其腿部肌肉十分发达，让安格妮丝下意识躲开了。 她被淹没在了骑士堆里，视线中失去了白颐菲的身影。 安格妮丝和白颐菲在五个月后的重逢就以沉默为结尾结束了。 安格妮丝有些难过地低下头，随意在最底部跳了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柜子，将上面的磁扣拔了下来。 她很快就换好了自己的裙铠，身后吸引了一些骑士的目光，都在以轻视的目光看着她。 安格妮丝默默记住了那些人所在的骑士团。 「锋盔骑士团，雪蹱骑士团」 她赤红的眼眸扫过那些人的面孔，然后将自己原本裙袖中的“法杖”取了出来。 这样的法杖更是引起了那些人的嘲笑。 “怎么还有把箭削成这样来参加比赛的？” “散华骑士团真是要把她放弃了，连个武器都不给她制作。” 这样的话语落在安格妮丝耳中，也引起了她的一些思考。 「这是原本就不期待我能获得比十六强更好的名次，所以连武器都不给我的吗」 她撇了撇嘴，关上了自己的柜子，勉强蹲下将自己的长靴鞋带绕好之后，穿过略微拥挤的更衣室，直接来到了呼啸竞技场的竞技台下，看着最上方的大嘴莫布。 “真是陌生又熟悉的解说，虽然只见过一次。” 安格妮丝看着最上方的大荧幕开始闪烁出各个骑士的海报。 当然，现在在呼啸竞技场上打比赛的都不是独立骑士。 积分赛初期，独立骑士和已经归属于骑士团的骑士会分不同竞技场竞技，以给予独立骑士被骑士团注意到的空间。 而已经在各个骑士团效力的骑士，则直接开始一对一综合竞技，竞赛骑士们都是通过这个来获得最多积分的，风险很大，但收益也很高。 而特邀骑士团和大骑士团的主骑和经团长决定的几位骑士则会提前晋级，得到参与特别锦标赛的名额，不需要通过个人积分制度参加积分赛。 安格妮丝不在直接晋级的行列里。 对此，卡妮尔的说法是，安格妮丝绝对具备晋级的实力，不需要和那些可能争取不到积分的骑士抢这个名额。 看着大荧幕上终于显示了自己的海报，安格妮丝听到现场的观众席中传来了一阵惊呼。 大嘴莫布也很惊讶过了五个月，月骑士的人气还能保持到这种地步，他的余光瞄到了场下的角落位置，看到了正站在那里的安格妮丝，急忙关掉话筒示意一旁的导播转移镜头。 大荧幕上很合适地出现了安格妮丝站在竞技台下的场景。 “没错，时隔五个月，这位极其年轻又实力强大的骑士终于回归到了赛场，希望她能够向以前一样，在太阳下绽放着血月的光芒！让我们欢迎，月骑士！” 安格妮丝没有回去，仍然呆在原地，直到看到了所有骑士海报播放结束，接下来的赛程终于展现在大荧幕上。 卡妮尔什么都没跟她说，也有可能是她走得太快了，让对方来不及说。 “接下来，我宣布第22届特别锦标赛选拔阶段，积分赛，正式开幕！” “积分赛阶段采取个人积分制，无论是独立骑士还是已经加入骑士团的骑士，都应当遵守这个规则。” “比赛当中，应当优先保持骑士精神，其次才是比赛的胜负。”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是来自散华骑士团的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和来自雪蹱骑士团的冰弓骑士迈威·肯库拉！” 第37章 不精彩的首场 安格妮丝还在疑惑，对面的休息室门口就有一位身材健壮的男性库兰塔走了出来。 他全身的铠甲上都有着雪花的图案，胸铠上是安格妮丝从未见过的图标，看起来是某个公司的标志。 男人背后的弓箭都泛着白白的辉光，让安格妮丝下意识眯起了眼。 “看起来两位的斗志都很足啊，让我们直接跳过赛前采访环节，进入比赛吧！” 安格妮丝轻轻一跳，落在了满是沙尘的竞技台上。 与其说是竞技台，不如说是由干燥泥土推成的场地，但场地面积和选秀赛相比确实大了很多，让她感到很宽阔。 大嘴莫布的声音回荡在呼啸竞技场内，他那如同在呼啸的声音也激起了观众们的热情: “那么，我宣布，积分赛首周第一天的首场比赛，现在开始！” “直播间的观众可持续关注赛事赛况以获得最新实时赛况解说，万众期待的一对一综合竞技到来，两位骑士会碰出怎样的火花呢！” 迈威取下了自己的弓箭，将一支看起来就很粗大的箭矢搭在了弓上，他没有废话，眼中全是凝重。 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女孩已经被自家骑士团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得知自己的对手是月骑士后，他的教官立刻就找到了他，开始定制相关计划。 “月骑士的源石技艺很强大，如果想要打败她，首先是不能直面她的源石技艺，你要通过自己的弓箭限制对方的行为，你的源石技艺可以减缓她的速度，可以迫使对方近不了你的身。” “小孩子的体力不如你，你只需要不断维持自身体力，同时消耗对方的体力，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拿下比赛。” “才百分之五十？” 当时的迈威这样向自己的教官问道。 “百分之五十已经很多了。”他的教官眉目间尽是忧愁，仿佛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结果。 迈威手中的箭矢冒出了蓝白色的辉光，在安格妮丝行动之前就向对方射去。 紧接着，他的右手不断伸向背后的箭袋，手指间捏住了箭矢的尾端，大臂肌肉在拉弓时不断用力，向安格妮丝连射出去。 他射箭的速度不断变快，安格妮丝微微侧身躲过了他的箭，感到一丝寒冷侵袭了自己的身体。 “嗯” 她拿出了自己的法杖，血红顿时覆盖住了原本奇怪的样子，形成了细长的血镰。 安格妮丝开始挥舞起自己的镰刀，刀刃在血液的加持下变得极长无比，几乎围着她不停地旋转，那些箭矢根本无法射中她。 “冰弓骑士率先发动了攻击，精湛的射术让人眼花缭乱，不愧是当初只凭借自己的弓箭就在积分赛脱颖而出的男人！” “而月骑士这边并没有想要进攻，很轻松地就躲过了冰弓骑士的箭，看来月骑士的反应速度还是更胜一筹。” “哦！是那把熟悉的血镰，观众们可能忘记了，在五个月前月骑士的第二场比赛，她就首次使用了这样的武器，如今再次用源石技艺变化成这样的状态，是否就说明月骑士的常驻武器就是镰刀了！” 大嘴莫布一刻不停地解析着场内的战斗，实际上只是一个射箭一个阻挡的情景，在他的描述下变成了热血沸腾的战斗。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起来，然后又高了几个分贝，大声地喊道: “月骑士收回了她的源石技艺，她的法杖被她放在了地上，这是要干什么！是要弃权吗？” 安格妮丝斩掉了一波箭矢后，就直接将血镰放在了地上，血液也随着她离开了法杖。 她在迈威惊愕的目光中直接向他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之快，让迈威根本来不及将原本拉好的弓箭收回，作出防守的姿态。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箭矢，安格妮丝的脚步没有因此停下，她在短暂思考后，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惊呼了一声的决定。 安格妮丝在跑动过程中握住了眼前的箭矢，巨大的推力从她手上传来，但她只是停顿了一下，速度变得有些缓慢。 大嘴莫布有些激动地说道: “月骑士竟然选择了抓住冰弓骑士的箭矢，但那些箭矢上附着着冰弓骑士的源石技艺，月骑士果然受到了影响，她的右手已经出现了蓝色的冰霜，整体的速度也看似慢了下来，但依旧很快！” 迈威试图向一旁翻滚，躲过安格妮丝的冲撞。 却没想到他才刚跳出去，安格妮丝也随之跳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用力地拽住了他的铠甲领口。 安格妮丝直接在空中将迈威摔了下去，然后整个人也落在了迈威的肚皮上。 她举起看似白皙柔嫩的手，用了差不多七分的力量，迅速地打在了迈威的胸铠上。 迈威的身下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整个人也几乎陷了进去，双眼翻白，无力地躺在里面。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 冰弓骑士射了几箭，月骑士躲了几箭，然后月骑士开始向前跑，冰弓骑士被摔倒了，然后就没了？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过程不到一分钟。 大嘴莫布这才反应过来，听到耳机中传来的裁判声音，他才开口说道: “天呐，月骑士竟然直接将冰弓骑士击倒在地，仅用了一拳就击晕了对方，这样的体术表现让人感到无比精彩！” “由于冰弓骑士已经失去意识，那么本场比赛的胜者就是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观众席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在大嘴莫布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寂静的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但更多是感到无聊的观众在和其他人疯狂吐槽这场比赛。 结束得太快了啊，明明是首场，怎么让观众没感到一点爽感呢？ 绝地翻盘呢？ 小女孩被殴打后求饶呢？ 月骑士惨败呢？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加速，现场观众席传来的骂声也有些许传进了安格妮丝的耳中。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38章 玛嘉烈和佐菲娅 一阵骂声中，安格妮丝愣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那些咒骂的词语。 她看着医疗人员的团队从场下赶了过来，将高大的迈威抬了起来。 “安格妮丝！”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正望着她的白颐菲。 对方的穿着和记忆中一般无二，身穿的软甲很适合白颐菲的武术以及源石技艺。 “快回来！” 白颐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安格妮丝看到这一幕便毫不犹豫地向她跑去。 那些咒骂声逐渐离她而去了，直到她扑进白颐菲怀里，让对方也愣住了，身后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了。 “白颐菲，我有话想跟你说，很多很多话，能不能不要不理我，好好地听一听。” 安格妮丝拽着白颐菲的衣服，把握住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用自己清澈的眼睛直视着对方。 白颐菲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轻轻将安格妮丝推开。 她知道自己是推不开用力的安格妮丝的，但对方一开始也抵抗了一会，但看到她还在推的时候，就松开了双手。 “我马上就要比赛了，与其在这里纠缠着我，不如赶紧回家，省得那些无良的媒体去报道什么关于你的坏新闻。” 她用冷漠的语气说着话，安格妮丝努力想看到她的表情，却碍于自己的身高，再加上她在摁着对方，所以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知道了，你加油” 安格妮丝的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想要维持住自己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忍住。 白颐菲有些心痛地转过身，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 在无言的分别后，白颐菲将安格妮丝推进了休息室，自己则缓慢登上了台。 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呼啸竞技场的。 她被卡妮尔送进轿车之后，就回到家拿出了自己的生物书，无所事事地翻着。 还还没翻几页，安格妮丝就趴在了桌子上，望着窗外呼啸竞技场的方向，然后又望向了“恐怖马丁”所在的金羽大道的方向。 「卡妮尔不在这里，她没办法明面阻止我，如果我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酒吧里，我还能找到正在看比赛的科瓦尔他们，向他们问问怎么解决朋友之间的误会。」 「在卡瓦莱利亚基，我能信任的除了白颐菲也只有他们了吧」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敢用那个通讯器了，自从四个月前白颐菲拉黑她后，她就开始怀疑通讯器被卡妮尔监视了。 安格妮丝飞速地穿上了自己的短靴，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差点吓到了一旁路过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她小声地从路人身旁经过，用稚嫩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卡妮尔，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卡米亚用力敲着电脑的显示屏幕，上面的比赛回放的时长让人简直没有心情点进去。 “十分钟，你知道这三分钟都包含了什么吗，六分多钟是比赛开幕介绍，两分多钟是赛前采访，剩下的时间就都是安格妮丝的对战和赛后了。” “这意味了什么，她哪怕在家里也在成长，你当初哪来的自信给我说什么可以限制住他，冰弓骑士不算弱了，他进入了特别锦标赛，是凭借自己实力打进去的，现在也正值壮年。” 卡妮尔安静地听着卡米亚质问她，眼中并无过多的情绪。 “而现在，安格妮丝竟然直接就把他跑一下摔一下打一下就打晕了，那我们还怎么掌控她，你还让我给她停赛，她到时候怎么可能会续约？” “部长，您不要担心，她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了。” 卡妮尔突然开口道，让卡米亚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给我证明？” “她虽然摆脱了我那些特殊手段，但过去的有些时日里，我一直保持着给她喂血的习惯，虽然她现在还强撑着，但只要她受伤，嗜血的欲望就不由自主地被激发，到时候” 卡妮尔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了一丝微笑。 卡米亚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为何，她开始有些恐惧对方那些未知的手段了。 “呼呼” 安格妮丝的手放在了门框上，她几乎是全速跑向这里的，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看到她是谁，这也符合她的预期。 休息了很短的时间过后，安格妮丝推开了门，却看到一群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自己，让她下意识关上了门。 “安格妮丝，别躲了！快进来！” 科瓦尔大声地喊着，安格妮丝也终于低着头从那些人的目光下走过，来到了科瓦尔身边。 等她抬起头时，安格妮丝才注意到前台处不仅有科瓦尔、弗格瓦尔德和马丁，还有两位还未脱下铠甲的少女。 安格妮丝有些局促地拽着自己的裙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那些稍微矮一点的少女就先一步开口道: “我听说你这么快就击败了冰弓骑士，没想到性格竟然是这样的，嗯还挺可爱的。” “啊，啊？” 安格妮丝想往科瓦尔身后躲，对方的言语让她分辨不出这是在示好还是挑衅，只好拿科瓦尔当挡箭牌。 “嘿嘿，佐菲娅你吓唬她干啥，都不敢说话了。” 科瓦尔费劲地将自己的大手伸到身后，把安格妮丝拽了出来。 “初次见面，月骑士，我是玛嘉烈·临光。” “我是佐菲娅。” 安格妮丝看着介绍的两人，小脸逐渐泛红，却也迅速洋溢出笑容说道: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很高兴见到你们。” 说完，她的目光顿时移向了科瓦尔，眼神中流露出请求。 他也看出了安格妮丝有事求于他，便看了看人多眼杂的大厅，跟马丁说了一句: “给开个单间。” “去吧。” 马丁豪爽地扔出了一张磁卡，科瓦尔跟几人说明了一下，就带着安格妮丝找到了对应的单间，一起走了进去。 玛嘉烈一直在关注安格妮丝，直到对方走进了远处的房间。 自从六个月前月骑士作为商业骑士首秀过后，她就一直在关注对方的比赛。 月骑士这样的封号疑点很大。 单字称号只有特别锦标赛十六强才会获得，虽然像“热刃骑士”那样拒绝接受单字封号的也有，但安格妮丝作为从未参加特别锦标赛甚至只在选秀赛出现过一次的骑士，那样的封号竟然会被骑士协会和商业联合会直接通过。 其中必然会有一方是对安格妮丝有特殊照顾的。 这也让她从对方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安格妮丝。 她想知道这个小女孩是参与者还是被欺瞒者。 第39章 新的舆论 有关月骑士封号的问题很早期就有人提过。 只是在观看选秀赛的观众也大多不是关注卡西米尔骑士竞技大赛的老观众，都是那些在闲余时光来放松自己的、来选秀赛赛场看帅哥美女的观众，对这类规则不怎么了解。 这类举报一直没有停止过，骑士协会却充耳不闻，从来不做出回应。 卡米亚当初也很惊讶安格妮丝能在打完第一场后就能获得封号，她原本就做了两手准备，“月骑士”不过是她给安格妮丝画的饼，获得特别锦标赛十六强之前，哪怕是参加选秀赛，也只能获得二字封号。 卡妮尔也向她表示不明所以，这样大的事情她是无法干预的。 马丁和科瓦尔很清楚骑士封号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样的情况肯定是高层有人在操控这些，便没有干预。 玛嘉烈刚刚打完射术比赛就来到了“恐怖马丁”，她和佐菲娅分别以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成绩获得了所在竞技场的最高积分。 在安格妮丝进入房间后，她就向马丁问道: “难道你们没有询问过她吗？” “如果上面的大人物真要对安格妮丝动手，就不需要用封号带来舆论压力。” 马丁呵呵地笑着，弗格瓦尔德也接过话: “多么愚蠢的决定，骑士协会才是主导骑士称号的一方，商业联合会只是说明的一方，却要通过商业化带来的玫瑰新闻报业，去控制安格妮丝的封号。” “玛嘉烈，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捧杀，又或是投资。” 马丁指出了一点，让玛嘉烈有些不解: “为什么说是投资？” “捧杀是提前给了她不应该得到的称号，在她名不副实的时候，各路新闻就可以抹黑、侮辱她了，她的名气也会因此一落千丈。” “投资可以说是一种对安格妮丝的自信，自信她能够取得十六强，到时候观众们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时候，她可以以此来要求安格妮丝做一些事，再加上那个人本身也是大人物” 马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几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聊这个话题。 唯有玛嘉烈依旧紧皱着眉头，忧虑着这件事。 “骑士竞技商业化，就是带来了这些吗？” 她喃喃道，余光扫过了安格妮丝和科瓦尔的身影，便也不再说话了。 安格妮丝的表情有些微妙，她还是低着头，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打算。 科瓦尔的理念就是: 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矛盾，就吃个饭，送个礼物，打一架，就好了。 安格妮丝听完之后，小脸顿时皱在了一起，脑袋顶上仿佛冒出来一个问号。 她只好听一听他的意见，找到那个莱琢，让她帮自己约一下白颐菲出来。 “各位，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在这里陪着大家继续看比赛了。” 安格妮丝眨了眨眼睛，有些抱歉地说着。 玛嘉烈在这个时候叫住了她: “月骑士艾尔菲斯小姐，我很抱歉之前的语气有些生硬，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友好交流，并讨论一些有关骑士的话题” “没关系啦。”安格妮丝有些害羞:“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用叫的那么生疏，直接叫我安格妮丝就好了，有什么话题以后再说，我先走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在几人的目送下离开了“恐怖马丁”。 “科瓦尔，她找你说了什么？” 佐菲娅一脸好奇地拍了拍正打算喝酒的科瓦尔，他差点被呛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才说道: “是朋友之间出现了误会啦，她那个经纪人对她实施了全天监控，还监管她通讯器的使用，擅自以她的名义去发一下很让人恶心的东西，导致她唯一的朋友对她产生了误会，还和她决裂了。” 玛嘉烈的脸上出现了不理解的表情，眼神暗淡了一瞬，随后便充满了怒火: “科瓦尔，骑士，应该被这样对待吗，像一个商品一样？”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下去。 许久，弗格瓦尔德才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骑士本不该如此，但这是骑士竞技商业化的必然趋势，商业骑士表面光鲜亮丽，所处环境的阴暗是我们难以想象的，也是无法改变的。” 玛嘉烈听完后，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眼中出现了几分迷茫，但很快又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向几人道别后，离开了酒吧。 佐菲娅疑惑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玛嘉烈，你有什么心事，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佐菲娅” 玛嘉烈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我会反抗骑士竞技商业化的，这将会是我未来很多年的追求，我会努力提升自己，让安格妮丝这样深陷其中却无法反抗的人，脱离那样的苦难。” 安格妮丝的奖金已经发放到了她的银行账户中。 在积分赛开始之前，卡妮尔就带着她注册了一张卡西米尔银行的储蓄卡，并经过她和卡米亚的双方同意在合同上添加了奖金的规定。 安格妮丝很清楚，那是在博取她的信任，使她放松警惕。 卡妮尔在她这里已经被列入了绝对不能信任的人员名单中了，这一点她是绝不会动摇的。 为了防止自己的交易记录也被卡妮尔看到，安格妮丝先从家里拿到了自己的通讯器，准备去雷电营业厅把它检查一下。 这对于以后和其他人交流信息也有一定的帮助。 当她拿到通讯器的那一刻，由《四城竞技报》出版的新闻就从最上方的弹窗中显示出来。 安格妮丝下意识点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标题就是: 《骑士封号或有黑幕？为何月骑士能在成为特锦赛十六强之前就能获得单字称号？其原因或许值得深究？》 “啊？” 安格妮丝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了那些对她具有针对性的文字，最终划到了最下方。 那是开始不断增多的、要求她退赛和辱骂她的言论。 第40章 助攻 一时间，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无助。 “月骑士”不该是她的称号，那为什么卡米亚这么取名给了自己？ 「有关骑士的话题，我确实是需要找到玛嘉烈·临光，和她讨论一下有关骑士的话题。」 「我现在是记者和玫瑰报业员工的注意对象，现在去找白颐菲会带给她很大的麻烦的。」 安格妮丝咬着嘴唇纠结了一下，便立刻打开了衣柜，开始了自己的着装。 她先穿上了卡妮尔最初给她买的另一套黑色系的衣服，和连衣裙不同，这样的衣服主要以喇叭裤和卫衣外套作为搭配，安格妮丝把那个靴子从鞋盒里拿出来后，才发现那是一双仅能到脚腕处的短靴。 喇叭裤是很宽松的七分裤，相比于安格妮丝在街道上看到的女人们穿着一些紧身裤，但裤腿才有一些喇叭的形状。她这件裤子从大腿处就开始往外扩张，小腿那部分对于七八岁的小女孩来说都能当一条小裙子了。 “卡妮尔唯一的优点是衣品很好。” 安格妮丝撅嘴嘟囔了一句，将穿着黑丝裤袜的脚伸进去后，便将床上的通讯器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她将帽子盖在头上，和兜帽相比，卫衣的帽子对伪装来说还是短了一些。 她来到卫生间，看了看窗外的人群。 此时此刻天空已接近黄昏，太阳正在远边落下，街上的人们也大多急急忙忙，也许是要上夜班，也许是要回到家给自己的家人做晚餐。 安格妮丝还没有吃午饭，那段时间她在愣神中度过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叹了一口气后，便将自己的卫衣撑了起来，将白发全部塞到了后背和卫衣之间。 虽然有些痒痒的，但其实算是很好的伪装了自己的另一特征。 确认小巷里没有多少人后，安格妮丝的直接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走上街道后，路上的人对她视而不见，人们大多有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去关注一个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人。 这样很好。 安格妮丝心里想着，加速跑向了雷电营业厅，却看到了人群拥挤的门口。 「天呐」 她默默地来到最后排好队，努力拉住帽子遮住自己的特征。 过程很顺利，安格妮丝成功进入了雷电营业厅，顺便再等候厅旁边的小书架上拿了一本宣传册。 “雷电通讯，雷神工业旗下的子公司品牌，全名为雷电通讯有限公司。其通讯产品具有高清摄像功能，电话交流在同地区下更流畅！下载文件速度更快！日常生活更方便携带！购买后可” 安格妮丝合上了宣传册，因为前面已经没人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从跑到了小书架又跑了回来，没有给后面的人凑上来的机会。 “欸，是艾尔菲斯小姐。” 突然，安格妮丝感受到右边有一只手拍了拍自己，她转过头看去，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西维尔·戴斯。 “好久不见，戴斯姐姐。” 安格妮丝还在打着招呼就被西维尔从人堆里拽了出来。 “哎？我好不容易排到这里来的。” “哎呀，您早就被白小姐赠予了贵宾卡，不用排队哒。” 西维尔从柜台下面找到了一张蓝色的塑料卡，交给了安格妮丝: “白小姐在五个月前就把这个交给了我，说是您要在来就要享受贵宾的待遇。” 安格妮丝呆滞地看着那张卡，努力想忍住自己的眼泪，接过了那张卡。 “话说，您最近没事吧，我才摸鱼了一下就看到刚才的新闻上有针对您的无良新闻。” 西维尔想看清安格妮丝的表情，女孩却转过头去，过了一会才看过来。 “我没事，请不要在意那些新闻，请相信我，好吗？” 安格妮丝稳住自己的情绪，她轻细的声音从口中挤了出来，然后才抬起头，将自己的通讯器递给西维尔。 “我来到这里，是想要检查一下这个通讯器。” “通讯器是白小姐送您的那个吗，有什么问题？” 接过通讯器后，西维尔熟练地将其打开，却发现电量还剩了18。 “五个月您还没用光吗竟然？” “嗯四个月前就已经不用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最近用的一次是在不久前看了刚才你说的新闻。” 安格妮丝指着通讯器说道: “我怀疑有人在我的通讯器上装了什么东西，具备可以监视或是干一些别的坏事的功能。希望你可以直接删掉他们。” 西维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熟练地在显示屏幕前点了几下，设置的界面中出现了所有软件的权限控制。 “艾尔菲斯小姐，如果我把您的通讯器直接变成五个月前的样子，您能接受吗？” “可以的，我从来都只用过短信和骑士竞技比赛的软件，其他的也不怎么需要。” 安格妮丝等待着西维尔的操作，对方却只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便将通讯器还给了安格妮丝。 “啊？结束了吗？” 她看着几乎没有变化的通讯器，通讯录依旧没有变化，各个图标的摆放也与之前没什么区别。 “是啊，弄完了，您现在还需要当初存放在这里的充电器吗？” 西维尔高兴地说着，能帮助到自己喜欢的骑士是很让人快乐的事情，而她也随即拿出了之前的那个盒子，将她推进了安格妮丝怀里。 安格妮丝抱着盒子，抿了抿嘴:“谢谢。” “没关系，加油打到特锦赛啊，到时候我就去买票去现场给你加油！” “好。” 二人在短暂的交流中约定好，也在之后各司其职，安格妮丝回到了自己的家，西维尔也继续接待着顾客。 但没过一会，西维尔就再次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偷偷来到角落里，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白小姐吗？这里是雷电营业厅的西维尔·戴斯。” “是这样的，刚才艾尔菲斯小姐来了这里，取走了您之前给我的卡。” “她说是通讯器可能被什么人动了手脚，而且四个月前就已经停止使用了。”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西维尔送了一口气，急忙在其他人发现自己摸鱼之前，将通讯器塞回了口袋里，回到了前台。 第41章 礼物 回到家，安格妮丝就在被窝里打开通讯器，在信息的收件人一方填写了科瓦尔的通讯号码。 “你好啊，科瓦尔。” 她等了好久也没有回复，只能点开骑士竞技的图标，查看自己的赛程以及积分赛的时长表。 预选积分赛的时间很长，从六月2日开始，一直持续到十月14日，相比于以往的骑士竞技预选赛人数，这次算是少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知了黑骑士离开的消息，很多人也因此失去了动力，进而没能成为骑士。 因为要筛选掉足够的人数，也保证个人积分制度的公平公正性，各种各样的比赛才会出现，而到了特别锦标赛正赛，才是残酷的淘汰赛。 安格妮丝的下一个对手是21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十六强选手，比赛在下周的周四，下午五点二十。 “岩骑士，这让源石技艺不就很容易看出来了吗？” 她搜索着以往岩骑士的参赛回放，意外找到了一则有关黑骑士和岩骑士的回放。 那是第20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十六强赛。 岩骑士当时还是黄岩骑士，凭借自身的源石技艺，从19届连特别锦标赛都没资格进入的骑士，一步步打到了十六强的晋级赛中。 然后就被黑骑士用双锏击败了。 “真是漂亮啊，是一位卡普里尼，她对付岩骑士几乎不用源石技艺啊，只靠着那两把武器就能把那些岩骑士生成的石头全部切碎，还那么轻松。” 安格妮丝思考着怎么击败对方，从身体素质和装备性能来看，对方昨天比赛穿的是“呼啸守卫”赞助的高灵活卸力装甲，质量看起来应该不错，作为呼啸骑士团的副骑，本身实力足够强悍。 如何击破对方的防御是她最大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取决于那个装甲的坚硬程度。 安格妮丝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九点，卡瓦莱利亚基的夜市在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 她倒是很害怕那些新闻和观众的攻击，但是她同样在意和白颐菲的友情，于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就去购买礼物。 寻找玛嘉烈·临光的事情不用很着急，安格妮丝等到科瓦尔回复自己的时候，就可以向他要到玛嘉烈的通讯号码。 对方作为独立骑士，也会在积分过高时被安排一些特别强大的对手，到时候说不定会来呼啸竞技场。 安格妮丝不禁为她担忧了起来。 她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科瓦尔曾说过的一句话:“相逢即是缘。” 她也不想让玛嘉烈也遭受到自己的这样的苦难。 当初弗格瓦尔德还说过，临光家还是好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玛嘉烈在这条道路上会比她更危险。 安格妮丝看着窗外的黑夜，轻声叹了口气，并不开心地扶着墙壁从楼上跳了下去。 一身黑的装扮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力，她只有偏向苍白的小脸露在外面。 呼啸竞技场的首场比赛收益是最多的。 不怎么观看选秀赛这类商业节目的观众自然而然地将钱押在了冰弓骑士身上，而非月骑士。 虽然他们很清楚月骑士是特锦赛十六强才会拥有的名号，但从对方那海报以及年龄来看，绝大多数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实力的。 赔率相当高，达到了744。 安格妮丝看到奖金的那一刻就明白骑士的收入到底有多么恐怖。 这样一场比赛的收入，就是她的父母在维多利亚的小丘郡工作五年都赚不到的。 押注没有年龄限制，也是一件比较恐怖的事情。 安格妮丝已经决定下场比赛她要把一半的财产用来压自己了。 然后赚来的钱用来买初中教材和一些课外的、有关生物学的书。 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卡瓦莱利亚基地图上的夜市，安格妮丝关掉通讯器，将她放回了口袋里，便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夜市在卡瓦莱利亚基的南城区，霓虹灯挂在耸立的夜灯上，照耀着街道，灯光却也不算很耀眼。 来到夜市的人们更多是为了享受夜晚的氛围，过多的灯光也会造成不适。 周围都是正在营业的酒吧、小店。 夜市所在的夜光街区取自一位古老的骑士称号，那位骑士的源石技艺能够短时间改变天空的颜色，并吸收光芒有关的源石技艺，因此被称为夜光骑士。 安格妮丝走到一处看起来比较奢侈的礼品店，怯生生地看着里面的事物。 那边的服务员注意到她，便凑到她身边: “小朋友，你想要买什么啊？” 安格妮丝的装扮太过中性，在戴着帽子的情况下，服务员也无法分辨出安格妮丝的性别，但还是能看出她的身高的。 “姐姐好，这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给朋友道歉的礼物？” “嗯真是个好问题，这里可是没有给朋友道歉的礼物，倒是有很多代表友谊天长地久的。” 服务员的眉毛挑了挑，她牵着安格妮丝的手走进小店里，指着那些手工制品。 “那是花朵的手工木雕，你看那一朵，白康乃馨，是代表着很纯洁的友谊，勿忘我，代表着永恒的友谊，还有这个！百日菊，代表了异地的友谊。” “异地？” 安格妮丝捕捉到了这个词语，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木雕工艺品的身上。 她想着，自己以后也不会停留在卡西米尔了，而白颐菲以后会是群月的当红明星，凭借原本就不错的魅力，以及实力，群月骑士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放任一个拥有具备进入特锦赛能力的骑士默默无闻。 这样的礼物，能让她好好听我说话吗？ 安格妮丝拿出了通讯器，扫描了服务员早就堆着笑脸捧在手中的付款码。 价格不高不低，虽然看起来成本没有多少，但安格妮丝还是毫不在意地买下了。 她将那朵百日菊放进服务员手里的袋子中，然后抓住了袋子的吊绳。 安格妮丝正准备往外走时，余光扫到了这家礼品店的饰品区。 那里有着琳琅满目的耳坠、项链、胸针镶嵌着让人心动的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出迷人的色彩。 第42章 旅途的纪念品 安格妮丝来到这里的原因是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并不代表她会止步于此。 她还要复仇，还要用知识努力提升自己，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但她最终是要回到歌蕾蒂娅身边，成为她的猎人。 无论怎样，安格妮丝都确信，当她与歌蕾蒂娅重逢时，她已经会扑进对方温暖的怀里，感受那熟悉又迷人的体香，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离开对方之后的旅途。 那时，如果能有一件可以代表途经城市的纪念品，携带着自己的记忆，和对方分享，一定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若是以前，安格妮丝都不敢想这样的事。 一切都是歌蕾蒂娅带给她的。 安格妮丝努力举高手，让被其他人挡住的服务员姐姐注意到自己。 对方也只是在看着其他顾客在挑东西，余光看到那个小女孩在招手就立刻走了过去。 “姐姐，你能帮我把那个取下来吗？” 服务员惊讶地半掩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 “小妹妹，这个和刚才那个工艺品的价格可不一样啊，贵了五倍左右，你一个人来这里，能付得起吗？” “姐姐相信我吧，我可以买下来，但前提是要看一下。” 安格妮丝用请求的目光看着服务员，对方顿时抵挡不住这样的眼神，直接从展览柜上将那枚胸针取了下来。 服务员小心地将胸针放在安格妮丝手上，虽然是样品，但材料和普通材质的胸针一般无二。 那枚胸针由小型的枪和盾构成，整体由轻银制作，涂抹着银色的漆料和环氧树脂，没有半分异味，盾牌的上方两侧镶嵌着两颗袖珍宝石，银枪的枪尖中心同样镶嵌着细小的宝石。 盾牌和长枪之间分别由下端和尾端的银链相连。 将银枪捏在手中，用枪柄穿过盾牌后方的回形针，回形针同时穿过衣服的缝隙，就变成了盾牌立起，银枪的枪尖露在盾牌上方的样子，犹如一位行军的征战骑士。 “怎么样？喜欢吗？” 安格妮丝下意识点了点头，看着服务员张开的手掌，则疑惑地歪头看向她。 “啊，这只是样品，还是要给其他客人观看和试用呢，我会给你拿另一枚完全一样的。” 服务员眨了眨眼，将胸针放回来展览柜上，回到柜台的抽屉下，找到了同样的枪盾胸针。 在安格妮丝确认无误后，服务员将胸针打包在一个小礼盒里，存放在了另一个袋子中。 她拿出通讯器，为那枚胸针付了钱，终于在快到十点的时候离开了这家名为“卡维兰”的礼品店。 “有空再来啊！” 服务员笑盈盈地将她送走，安格妮丝也礼貌地笑了笑，同时瞄了一下自己的储蓄卡余额。 「已经花掉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应该要去买书了。」 她没有发现，另一位服务员已经偷偷将她提着礼品袋的微笑模样拍了下来。 在回家途中，安格妮丝已经收到了科瓦尔的回信。 “怎么了，安格妮丝，是散华那些人又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在工坊里，现在就能去找你。” 安格妮丝有些感动，她急忙回复道: “没有没有，我是要找你要一下临光小姐的通讯号码。” “临光？玛嘉烈啊，我刚才就是因为给她打造武器呢才没回你，现在就告诉你。” 「打造武器？」 安格妮丝想起来科瓦尔的工匠身份，先记下了玛嘉烈的通讯号码后，尝试性地询问了对方一句: “科瓦尔，如果请你打造一把武器，需要多少钱？” “你要找我打造武器？哎呀不用钱，我怎么能跟你一个小孩子要钱呢？” 安格妮丝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她，就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她将两个袋子放在腿上，然后才双手捧着手机，给科瓦尔回复道: “我赚了挺多钱的。” “哦对，我忘了你刚刚赢了一场，啧啧，我也因为你赚了不少，但要不是我自己欠钱太多，我还能押更多钱的。” “那要我帮你把钱还了吗？” 安格妮丝觉得科瓦尔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因为欠钱 “不用！我欠的是马丁的，不用管他。” 啊安格妮丝的表情变得呆滞，在内心开始为马丁的酒吧生意担心。 “我去还钱吧，你能帮我打造一个法杖吗？” “别拒绝我！” 为了防止科瓦尔拒绝，安格妮丝立刻补了一句。 “别，真不用。” “不行！” “真是说不过小孩子，行吧，但是我以前没怎么制作过法杖，制作的都是剑啊，长枪，还有盾。法杖下相比起来都比较简洁，和枪那种武器的区别就是尖端有个大球。” “啊” 安格妮丝仰起头，捂住了自己的脸，想象了一下自己拿着大球长枪的情景。 这代表她必须要自己画一个图纸。 “那我以后把图纸给你送过去。” “要不我也可以自己先做着？” “还是别了。” 安格妮丝有些汗颜，她的手飞速打字: “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图纸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科瓦尔放下通讯器，将它扔到一旁的软垫上，转头看着冷却完成的战锤，银白色的光泽证实着它所用材质的不俗。 新闻还在发酵。 卡米亚一把将报纸拍在桌子上，强忍住心中的怒气: “我们真应该庆幸玫瑰报业是用《四城竞技报》发表的，而不是《红酒报》，否则，监正会已经找上散华俱乐部的门口了。” 面对这一情况，卡妮尔也束手无策，但她轻咬着嘴唇，来到卡米亚身边扶住了对方细腻的腰肢，柔声说道: “我们不一定要解决这件事，再等等吧，如果一个月后这件事的热度还没有下去，我就可以帮您撰写一篇文章，投到《红酒报》那里，到时候” “您说不定能见到安格妮丝更无助的一面呢，话题也不会聚焦在散华这里，而是上面的大人物。” 卡妮尔特意在“您”这个字上加重了音，而卡米亚则在她的按揉下逐渐迷失，只得仓促回答道: “嗯好” 第43章 先建模再原画 因为那个在伊比利亚遇到的海嗣，安格妮丝虽然已经基本掌握了小学级别的绘画技巧，却完全不愿意再深究更高层次的美术。 她还能想起那只海嗣所说的话，而对方口中的教会让她确实不能理解。 “难道萨科塔和海嗣有关系？” 安格妮丝甩了甩头，柔滑的发丝也随之甩动，从中飘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股香气来源于她路过的一家超市正在促销甩卖的洗发液。 在那之后，安格妮丝便用通讯器给玛嘉烈发了一段长文字。 “临光小姐，我是安格妮丝，很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我有事请求于您，希望会有时间与您交谈，讨论当初您曾提过的、有关骑士的话题。” 而她在刚刚洗完了凉水澡后，便直接穿着睡裙坐在了提前擦好的椅子上，拿出了和洗发液一起购买的画册、水彩笔、铅笔和钢笔。 在之前的五个月里，安格妮丝一直待在家里，基本上也都是穿着睡裙在床、厨房、书桌和卫生间之间游荡。 所以洗澡也只是两个星期洗一次，头发则是三天洗一次。 虽然她毫不顾忌地在摄像头下施展深海法术，但那只是简单的控水，安格妮丝不觉得这一点就会暴露自己的血液与众不同。 如今的摄像头实际上除了能看着她起居，正常生活和穿着衣服洗澡，以及莫名其妙地衣服变干，什么都看不到。 安格妮丝早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她回想起自己学过的绘画技巧，尝试性地在画册的第一张纸上画出了一根长长的棍子。 然后她就卡在这里了。 她的见识很少，不知道绘画怎样的法杖才是自己喜欢的。 安格妮丝将铅笔轻轻放在一旁，开始回想起自己喜欢的 「我喜欢队长不不不，怎么能想这个呢。」 安格妮丝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情不自禁地在画册的纸上画起了歌蕾蒂娅的全身像。 可惜她的画技不够好，勾勒来勾勒去，只画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形，但已经可以看出，那道身形足够高挑，画中人的气质足够优雅，安格妮丝看着画册中的人时，眼神也会流露出思念的情绪。 “我喜欢” 安格妮丝四处望去，试图能找到她喜欢的东西，可这个房间除了为了提供了住所，只给了她很不好的记忆。 她有些失落地将目光收回，却在收回时看到了存放在书架上的生物书。 这一刻，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她在生物学中最喜欢的一个图案。 “dna双螺旋结构图” 安格妮丝的手掌下意识张开，一道道血丝从手心射出，勾勒、结合在一起，有序地排列着，最终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形成了dna双螺旋的模型。 因为她没有使用深海法术，所以眼前这个dna双螺旋模型完全是深红色的，极具凄美、结构繁复，让她下意识笑了出来。 “但是，这好像也太复杂了，会不会给科瓦尔带来太大麻烦了，毕竟我只说了要付他的酒钱，也没给他什么钱”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将模型的尾端握住，将那两条反向平行的多核苷酸链揉在一起，然后搓成了一个螺旋的尖端。 她又看向了模型的首端，那里的多核苷酸链断在空中，没有了氢键的连接，它们就像散开的花瓣一样，想要簇拥着什么，却只能因螺旋中心空无一物而枯萎。 “我总不能放个球吧。” 安格妮丝略微苦恼地操控着源石技艺生成的血液，让它们变幻着各样的球体。 半透明的血色水晶球、类似于珠宝的光滑血球、纯粹的血球 嗯血球？ 安格妮丝的小脑袋突然灵光一闪。 “血液血细胞，细胞！” 安格妮丝立刻回想起来生物书中的细胞图样，手中的血液立刻就分别构成了脑中的模样。 细胞核、细胞质、细胞膜构成了一种不太规则的球体。 安格妮丝将它放在dna双螺旋模型的首端，两条多核苷酸链随之张开，十几条氢键不断伸长，撑住了细胞的模型，多核苷酸链也环绕住了细胞，只将它的上半部分暴露在外面。 细胞中的各个细胞器悬浮在其中，半透明的液体包裹着它们。 安格妮丝轻轻握住了这根法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法杖比她高了一个头还要多！ “而且，还更复杂了” 安格妮丝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将氢键所在的空隙填满，又舍不得原本那么好看的法杖变得这样朴实无华。 “那就画两张吧。” 她最终决定一张是原本的设计图，另一张是填充了空隙的设计图，到时候就看科瓦尔怎么选了。 安格妮丝拿起铅笔，粗略地画了个草稿，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画笔，无奈地将它收了起来，放到了书柜里。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以她的水平上色了也会很不好看，到时候就去和科瓦尔口述就好了。 她认真地画着自己的武器，一旁的通讯器在她沉浸其中时弹出了一个消息。 “安格妮丝小姐，我很高兴能收到你的来信，在下周的比赛结束后，我们应该会有充裕的时间交谈这件事。” 临光家府邸。 玛嘉烈放下了刚刚发出去信息的通讯器，身上的浴巾半遮半掩，无意间裸露着腹部优美的肌肉。 她低下头等了一会安格妮丝的回信，发现对方没有发送消息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卫生间，将浴巾放在了角落处的篮子中，然后将里面被汗液浸透的衣服抱到了洗衣机中。 在灯光照射下映着金光的头发不经意间滴下几滴水，玛嘉烈则沉默地穿好睡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灯光的高楼大厦。 “这样一座醉生梦死的城市，真的是爷爷所描述的骑士之国吗？” 第44章 总会有温暖 第二天早上，安格妮丝就猛地抬头，从沙发上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含着贴在脸上的发丝，淡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用舌头努力想把发丝推出去未果后，她终于放弃了这个行为，用白嫩的手指捻住了脸上的发丝，将其从自己口中拽了出来。 口水在发丝与唇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拉丝，让安格妮丝的脸有些泛红，急忙扭过头去，扯断了这座“桥梁”。 她急忙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将沾过自己口水的头发用水流拂过。 当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安格妮丝也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卧室，同时微微张开嘴，打了一个轻轻的哈欠，连她的小虎牙都没有露出来。 和往常一样将裤袜拿在手中后，安格妮丝稍微抬起腿，用白里透粉的小脚掌踩在裤腰处，细腻的丝质棉质和她脚下的纹理不经意间地摩擦着。 双手拉住裤袜的边缘，安格妮丝才将双足伸进丝滑的裤管中，小巧的足趾很快顶到袜尖，黑丝也紧贴在她的腿部皮肤上。 安格妮丝这才将手指松开，随着“啪”的一声，裤袜的裤腰部分清脆地拍在她的小腰上，完美地包裹住了她的下半身。 接着，她便褪下了自己的睡裙，钻进了衣架上的卫衣里，然后注意着自己的头发，自然地落在卫衣的帽子里。 天气日渐炎热，但她似乎只热了几天就不怎么出汗了，安格妮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周围环境燥热时变得异常冰凉。 安格妮丝很轻易地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穿上裤子之后，安格妮丝将客厅里书桌上的画册拿了起来，把自己的两张设计图撕了下来。 然后，她便把画册塞进了书柜里，和自己的书放在一起。 为了防止卡妮尔进来这个房间，安格妮丝再次将门的内锁锁住了。 “一切准备完毕，嗯？” 安格妮丝在窗户前看着自己的通讯器，玛嘉烈已经回复了她的信息。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安格妮丝给她回了信息: “谢谢你，临光小姐，我很开心你能够同意我的请求，希望我们都能够顺利打赢下周的比赛。” 发送完信息。安格妮丝没有穿上那件轻便的外套，而是直接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 昨天她穿着外套的时候已经察觉到有很多奇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了，当其他人穿着暴露的衣装时，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很怪了。 安格妮丝的口袋中存放着自己绘制的设计图，她将自己的帽子盖在脑袋上，走在熟悉的路上。 ………… “啊？” “……你的意思是说，科瓦尔在你欠了十六顿酒钱了，而且每次他的花销都至少有30块钱。” 马丁一边擦着酒杯一边笑着: “也就是我这的酒都是些便宜酒，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喝了。” 安格妮丝咬着牙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扫描了马丁前台上的付款码。 “你竟然真的有这么多钱，看来预选赛赚得还挺多啊。” 马丁想要顺手给她调了一杯饮料，安格妮丝见此连忙摆手阻止了他: “我现在还要去找科瓦尔，你能告诉我科瓦尔的工坊在哪里吗？” “就在西城区的摩罗街道那里，那条街相对比较短，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的，因为它……足够与众不同。” “有多与众不同？” 马丁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 “就像平时的‘恐怖马丁’一样。” 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便告别马丁，离开了“恐怖马丁”。 前往工坊的路上，安格妮丝在快餐店买下了一份简易的比萨饼，填饱了自己有些许饥饿的肚子。 在中午之前，她终于一边看着通讯器中的新闻，一边走到了卡瓦莱利亚基的另一边。 很恰好，安格妮丝的家和“恐怖马丁”都在东城区。 安格妮丝的奖金在买完早餐的那一刻彻底花光了。 科瓦尔的酒钱直接把她近乎三分之二的钱花完了。 新闻下的讨论热度依旧很高，很显然老观众无法接受一个萨卡兹骑士能享受这样的特权。 除此之外，安格妮丝还看到了另一则新闻。 由《红酒报》发布，标题是《月骑士经常出入酒吧？令人意想不到的特殊交易？萨卡兹天生的天赋？》 而内容则是对她的恶意猜测和很令人感到恶心的无端指控，明里暗里地指示了萨卡兹喜欢躲藏在阴暗之处的习惯，从头到尾都在以“撕碎月骑士表面洁白无瑕的面具，暴露其阴暗和邪恶的内心”为主题。 安格妮丝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跳动，让她再也不敢看通讯器的屏幕一眼，直接手忙脚乱地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加速向前方走去。 走进摩罗街道，安格妮丝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最显眼的工坊—— 因为那是这条街上流量最少的一家店铺。 和那些美食店和服装店相比，这样的工坊显得格格不入。 “早上好啊，安格妮丝，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科瓦尔正在将一把战锤装进手提箱里，看到安格妮丝走进工坊后，他很意外地将它放下，为安格妮丝倒了一杯水。 “……这是临光小姐的武器？” “嗯，我正打算给她送过去。” 科瓦尔嘿嘿一笑，在安格妮丝的目光下从储物室中拖出了一块巨大的金属和零零散散的源石碎片。 “这是给你武器准备的材料，你看看怎么样？” 安格妮丝看到他这么认真地准备着，本来想要说出口的有关酒钱的抱怨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许打造武器就是这么贵呢，我也不太懂行，那些代言的装备都那么贵，武器是很少更换的，应该也会更贵吧。」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那两张设计图。 她偷偷瞄到了其中那个没那么复杂的图纸，然后就要把另一张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是什么？别藏着啊。” 科瓦尔眼尖地看到了另一张，心思便不在安格妮丝手里的设计图上。 他胖胖的身体很灵活地在安格妮丝愣神期间拿到了快要塞进口袋的那张设计图。 “嗯，比另一张好看多了啊，怎么还要把它要藏起来啊？” 科瓦尔对比这两张设计图，察觉到了安格妮丝从进来开始就比较低落的情绪。 安格妮丝低着头，本来还拽着设计图的手也渐渐放下了，她抬起头，眼圈有些泛红: “科瓦尔，弗格瓦尔德说过，骑士竞技比普通的战争更残酷，我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人就可以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很长很长的文章，就可以决定我的内心？” 安格妮丝几乎要哭了出来，科瓦尔皱着眉，宽厚的毛茸茸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肩上，难得轻声安慰着: “没关系的，安格妮丝，那些人就像一些生活在阴暗处的老鼠，就会（卡西米尔粗口）吐口水恶心人。” “别在乎那些老鼠喷出来的那些胡编乱造的垃圾，关心这些只会让自己心烦，安格妮丝……” “我、马丁和老弗都清楚你是怎样的人，玛嘉烈和佐菲娅也很清楚，哪怕只见过你一面，但我们也和她们讲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见过玫瑰报业旗下的新闻公司逼死过很多骑士，他们大多曾经锋芒毕露，但内心也是脆弱的，在那些肮脏的攻击下很快失去生命。” “但你从小能做到可以独立生活，甚至可以在12岁就参加骑士竞技，默默忍耐着你那个经纪人对你实施的压迫。” “我真的，很少见，不，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小，就能这么优秀的孩子。” “如果能在征战途中碰到你这样的孩子，我肯定第一个向骑士长申请啊，把你招进我们的队伍里，那得是得到了一个有着多么好的骑士苗子啊。” “你的坚强，是绝大多数同龄人所不具备的。”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被这些臭水沟里的虫子打倒的，是吧？” 第45章 赛前 “是我会做到的，我不会被那些人打倒的。” 安格妮丝慢慢抬起了头，伸出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模糊的视线变得逐渐清晰，让她看到了那个一直安慰着她的人。 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想要证明自己的坚强。 科瓦尔终于是松了口气，开始拿起那张复杂的法杖设计图。 “真有想象力，我还是看到这样奇怪的法杖，又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感觉。” 科瓦尔呲牙咧嘴一笑: “包在我身上吧！” 安格妮丝看着他笑起来，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但还是想要把那张设计图收回来: “这张太难了，制作过程肯定也很长……” “哼，老子可是工匠团的高级工匠，学生都有一大批呢，还怕这个？” 科瓦尔自信地笑着，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制作程序，但随即指着设计图纸上的法杖，向安格妮丝问道: “这个法杖的颜色你有什么想法吗？” 安格妮丝立刻摇了摇头，她不想再麻烦科瓦尔太多了: “最普遍的银白色就好了。” “嗯……那个球是半透明的？” “啊？这个可以吗？” 科瓦尔点了点头，指着一个地上的一个大金属块说道: “不久前我才刚锤炼出了一个有这样效果的材料。” 他将那块金属拿在手上，催动着其中的源石回路。 紧接着，那块金属就开始变得透明，如同一块玻璃砖，晶莹剔透。 “你看啊，到时候把里面打空，灌满低浓度源石溶液，然后把你那些其他的东西都用源石和其他金属混杂的合金放在里面，也可以做到你设计图里的这个效果。” “你到时候释放源石技艺的时候，法杖的源石回路运转，也能让你这个球里的东西展现出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就是了。” 安格妮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另一要求: “科瓦尔，你做的时候，尽量把它做得越重越好，我可能会在必要的时候额可能会在几乎所有的对局中，都先用它近身战斗，而后才会考虑到使用法术。” 科瓦尔有些呆滞地张开大嘴: “我还是搞不懂你你一个小孩怎么有这么大力气的，萨卡兹也没那么离谱啊，你还是血魔，在萨卡兹的分支中，身体素质相对较差的那一种族。” 安格妮丝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笑容回应对方。 哪怕科瓦尔已经推掉了其他的武器、工具委托，安格妮丝的法杖还是没能在第二场比赛之前制作完成。 一周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锤凿两条细长又沉重的合金需要大量时间，将其以反向平行，以及环形状态不断扭曲更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除此之外，科瓦尔还要锤凿出十几条小合金，将其焊在两条合金之间，同时将不同合金的体内的源石回路连接在一起，保证运转的流畅性。 无论从任何地方运转源石回路，法术都会向上汇聚在被环绕的施术单元上。 而此时此刻，科瓦尔才刚刚把两条合金拧在一起，小合金才刚刚锤凿出来。 安格妮丝也很开心地抱了抱科瓦尔，让他不要太劳累自己 ，她的实力是可以应对积分赛的。 科瓦尔莫名有了一种养孩子的感觉，心里也暖暖的。 “没事，你打好自己的比赛，就等着你的武器在特锦赛之前到手吧！” 科瓦尔拍了拍胸脯，又戴着护目镜将开始装配安格妮丝所说的“氢键”。 而安格妮丝在此期间，将自己的画册、歌蕾蒂娅的胸针和自己的胸针，以及要送给白颐菲的礼物都装在了自己的大背包里，在科瓦尔的同意下存放在了他的工坊。 比赛当天。 再次坐到了卡妮尔的车上，安格妮丝一如既往地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眼神一直停留在窗外，看着上班的人们，手中的高楼的大荧幕上闪烁着今天比赛的预告。 “呼啸守卫已经不敢再放你的称号了啊” 瞄了一眼大荧幕，卡妮尔轻笑地对安格妮丝说道: “呼啸守卫这么精明，不注重自己的质量，只注重自己的销量，竟然也会在竞技场的直播间搞这种小伎俩。” “也许是玫瑰报业给了钱呢？” 安格妮丝突兀地说了一句，让一向笑容满面的卡妮尔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看向了她。 但安格妮丝依旧看着窗外，卡妮尔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恢复了笑容: “是呢，看来小安格这些天也真是成长了，让我大吃一惊哦。” 安格妮丝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抿了抿嘴， 表情没什么变化: “谢谢。” “欢迎来到呼啸竞技场！本赛事由艾伦精选赞助播出——” 大嘴莫布还有些生疏地念着桌上的广告词，努力让自己的言语保持流畅: “时刻为您提供最新科技产品，筑就生活，尽在艾伦精选，艾伦精选科技产品，属于时代的伴侣，多款无人机、干扰装置限时九折，请浏览官方网站。” “接下来要出场的骑士分别是，磐岩的环绕者，在沙石中走出的勇士，岩骑士，瓦尔罗·诺瓦克！” 观众席上顿时出现了一片黄色的海洋，大荧幕上也出现了瓦尔罗的海报，周围环绕着岩石，无处不显示着霸气。 “和白昼下闪烁的猩红双月！我们自以商业骑士出道以来，到竞技骑士的特锦赛预选赛，从未尝过败绩的小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大嘴莫布说的很快，介绍安格妮丝的话语甚至比老牌骑士岩骑士还要多。 但岩骑士脸上并无任何恼怒，而是一副嘲讽的面孔，似乎是在幸灾乐祸什么。 绝大多数反应快的观众也察觉到了大嘴莫布在说什么。 他们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激动的神色，欢呼声愈加高昂，直播间的弹幕速度也在加快。 为什么？ 太敢说了！不愧是呼啸守卫的竞技场！就应该这么说！ 安格妮丝同样听到了那句话，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随即将双手攥紧，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小骑士” 她苦笑地喃喃道，眼眸微动，目光落在了竞技台的另一方。 那是正在用不屑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瓦尔罗，无论是动作和自大的表情，都给观众们带来了更多的乐趣。 第46章 磐岩 “接下来让我们来到赛前采访环节，啊？岩骑士拒绝了提问，那么我们将镜头转到月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这边，但是她同样也拒绝了回答？” 安格妮丝和瓦尔罗走进了竞技场，分别站在了竞技台的两侧。 大嘴莫布的耳机中传来了一段语音: “直接开始，注意好对那个萨卡兹的称呼，我相信你是懂的。” “那么比赛即将开始，请两位骑士准备！本场比赛由你们的老朋友莫布实时赛况解说，请大荧幕进入竞技场画面，让我们一起期待！接下来的精彩对局！” “我宣布，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大嘴莫布的话语落下，安格妮丝直接凭借自己的速度向前冲刺，想要直接抵达岩骑士的侧方。 「他喜欢用源石技艺在别人的脚下形成岩石，阻碍对方的行动。」 她特意注意了自己的脚下，但瓦尔罗手中的重锤落在了地上，左手的圆盾压在了锤柄上，整个铠甲抖了抖，表面上形成了坚硬的岩石。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率先发起了进攻！那是怎样快速地冲刺？比起强大的库兰塔骑士也不遑多让！而我们也看到了岩骑士的动作，他竟然直接放下了战锤？！连盾牌都没有对着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这是怎样的自信？” “这里插播一条广告精良打造，全新的源石回路！更快的源石技艺，更强的承受能力！最顶尖高科技技术打造，优秀的铠甲将帮助你取下胜利！敬请关注，呼啸守卫！” “没错！瓦尔罗的铠甲之所以能迅速覆盖源石，就是这种高科技铠甲的功劳！” “连铠甲都是一件施术单元，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将会如何应对？” 大嘴莫布已经听到了一些人在观众席上骂他，却很无奈地赶紧回到了解说状态。 别怪我啊我和呼啸守卫还没正式签约，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人家看上我的业务能力，想说更多广告词还不用我呢 安格妮丝手中的法杖已经化作了血镰。 “岩石盔甲？先砍一刀试试怎么样” 她注意到对方完全没有阻碍她的意思，便用了些力，法杖上汹涌的血液让镰刃变得更加锋利，血液飞溅下，镰刀终于砍在了瓦尔罗的肩甲上。 岩石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安格妮丝随即踩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想要直接让他的右臂失去活动能力。 “不愧是钉盾骑士团的副骑！凭借着一手防御力极强的源石技艺抵挡住了对手的斩击！” 瓦尔罗闷哼一声，他料想到那道斩击会带来的冲击力，却没有意识到对方这一踩直接让他被盔甲和岩石包裹的肩膀被踩得生疼。 他立刻放弃防御，手中盾牌将安格妮丝推了出去，重锤周围浮现出一些小石子，伴着他的挥动激射出去。 安格妮丝的瞳孔微缩，精准捕捉到了小石子的运动轨迹，目标正是自己的眼睛。 “快滚回你的阴沟里吧，萨卡兹，你也配来参加比赛？” 听到这句话，安格妮丝便不再试图速度躲开石子的轨迹，猩红涌现而出，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屏障，让她直接将其推了出去。 瓦尔罗的攻击穿过了血色屏障，但视线也被血液挡住了。 安格妮丝趁此机会，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膝盖处，于是直接挥舞起血镰，狠狠地砍在了瓦尔罗的膝甲上。 岩石瞬间崩碎，安格妮丝的身体也随即下腰，险些被瓦尔罗的重锤砸到。 “不愧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凭借变化莫测的源石技艺遮挡了瓦尔罗·诺瓦克！然后直接击碎了那坚不可摧的岩石，太猛烈了！” 瓦尔罗吃痛地下意识蹲了一下，关节处被重击的疼痛传遍了他的身体。 还没等安格妮丝继续进攻，瓦尔罗的周身就迸发出数不清的岩石尖刺，却完全打不中她。 安格妮丝放弃了直接进攻，改变了自己的思路。 “幻觉（古萨卡兹语）。” 察觉到她眼睛变红的一瞬间，瓦尔罗就盖住了自己的双眼，源石技艺造物堵住了头盔的两道缝隙，让他看不到安格妮丝的眼睛。 “操控（古萨卡兹语）。” 安格妮丝的血镰顶端顿时涌现出猩红的液体，瓦尔罗在注意到的那一刻便举起了盾牌，岩石尖刺向安格妮丝压去，但液体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阻挡呢，那些血液爬在了瓦尔罗的盾上，很快就覆盖住了他的手臂。 血液渗进了他的岩石中，让他的手臂有些无力，像是被麻醉了一样，活动起来也变得有些迟钝。 这可没在对手资料里写过！ 瓦尔罗忍住愤怒的情绪，大吼一声，巨大的岩石从安格妮丝脚下升起，随后便分裂成了尖锐的石刺，逼迫安格妮丝停止施术。 但她怎么会顺从这样的攻击，她的一只脚踢断了其中一根尖刺，踩在上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另一只脚则直接横踢在瓦尔罗的手上，在对方正处于虚弱状态下，盾牌直接脱手而出，被她踢飞了出去。 安格妮丝及时地分出一条血线，扯住了那张盾牌，然后摔在了自己的脚下，挡住了那些尖刺。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进攻还没有停下，岩骑士的源石技艺可以轻松抵挡住硬碰硬的攻击，却无法阻止血液的渗透，连盾牌都当作了艾尔菲斯的垫脚石！” 瓦尔罗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从前的比赛哪怕是源石技艺之间的战斗，他和对手也都是正面对抗，以技巧和力量取胜，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无力。 他头盔面具下的脸色变得扭曲，左手开始无力的同时，还有一种不像是受伤的疼痛出现在那里，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阴险的萨卡兹，就会使用这种小伎俩！” 「」 安格妮丝不想搭理他，这样的言语她倒是听很多了，反驳是最没有用的反击，而在这个赛场上，击败这个人，就是最大的反击。 此时瓦尔罗开始踉跄着后退几步，左手勉强和右手一起握着重锤，在安格妮丝镰刀的进攻下，由岩石拼成的盾也破碎掉了。 他的双手在一瞬间张开，由于岩石增加了整体承受的重量，再加上神经毒素和思维停滞的作用，安格妮丝判断出他的双手已经几乎没有时间阻挡自己的镰刀了。 几道斩击将瓦尔罗胸前的岩石彻底击碎，安格妮丝则跳跃起来，踩在他的膝盖上， 借着这个跳点抓住了瓦尔罗的肩膀，想要直接将血镰抵在对方的脖子上，逼迫他弃权认输。 可还没等她说话，安格妮丝就感受到身侧有一种物品飞行的声音，让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了被岩石裹挟着的盾牌。 安格妮丝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挡，她的腰部就遭受到了岩石圆盾的猛烈撞击，整个人直接从瓦尔罗身上飞了出去。 第47章 势利 安格妮丝眼前的视线在不断旋转，最终她才摔到了地上，感觉腰部除了疼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而最严重的问题是，她现在头有点晕，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又跌倒在了地上。 瓦尔罗的重锤随即来到了她的面前。 安格妮丝来不及调整自己的状态，源石技艺在下意识发动了，她和瓦尔罗的脚下像是被一个装满了血液的玻璃瓶击中了一样，突然出现了一张不断向外扩散的猩红地毯。 瓦尔罗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防备对方的这个能力了，但脚下还是一滑，整个人就要向下倒去。 但他的源石技艺很好地刺穿了安格妮丝的猩红地毯，让他的身形稳住，重锤也如愿落在了安格妮丝娇小的身体上，只是打歪了。 他原本是想打头的，却没想到只打到了肚子。 安格妮丝咬紧牙抱住了身前的重锤，出人意料地借着对方收回武器的动作来到了空中，并一拳打在了瓦尔罗的头盔上。 “呜啊” 男人顿时惨叫一声，他的脖颈受到了岩石的保护，在头部受到如此冲击的情况下，脖子上的保护反而变成了一种束缚。 瓦尔罗的半边身体慢慢被安格妮丝的血液覆盖，神经毒素刺痛着他的大脑，思维停滞带来的效果让他的防御完全跟不上安格妮丝的进攻。 “岩骑士终于做出了反抗！在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频繁的攻击下，他操控着岩石携带着他的盾牌，准确地击中了对方！” “艾尔菲斯倒地了，看样子那样的攻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她的源石技艺！哦！熟悉的铺地毯！在以前和白绫骑士的对战中，她就这样使用过源石技艺，竟然能在这个时候对岩骑士的进攻做出一些抵抗！” “二人进攻方和防守方再次逆转！” 大嘴莫布紧张地注意着周边观众的呼声，有一部分都是辱骂岩骑士怎么还不快点解决这个萨卡兹的，但更多还是被这样精彩的源石技艺比拼惊讶到了。 安格妮丝手指尖射出血线，缠绕住了瓦尔罗的手臂，拽着他向其身后。 对方双臂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紧紧压着铠甲上的岩石，硬生生把上半身的岩石全部挤碎了。 地上的猩红地毯随即爬到了瓦尔罗的身上，缠住了他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 安格妮丝稍微向后退了一步，将法杖插在地上，然后攥起拳头，用力地打中了瓦尔罗的胸甲，直接击碎了呼啸守卫制造的铠甲。 她的眼中随即出现了嗜血的欲望，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受了点伤。 瓦尔罗在她的拳击下吐出了几口鲜血，让安格妮丝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不，我不该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五个月没喝血了吗？」 安格妮丝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去落在瓦尔罗身上，转而去看向解说台上的大嘴莫布。 大嘴莫布还没有等到裁判给他的信息，就听到了另一道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承认她月骑士的身份，和强大的体术能力，记住，装备是没有问题的。” 大嘴莫布的眼睛有些呆滞，快速地思考过后，他举起话筒，大声地宣布道: “岩骑士瓦尔罗·诺瓦克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么我来宣布本场比赛的结果！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获得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她那精妙的源石技艺和异于常人的体术太惊艳了，那套完美的连招反而让岩骑士附着在铠甲上的岩石成为了累赘，真是无比精彩的战术！” 无视了那些夸张的话，安格妮丝捂着自己的嘴看着医疗人员快速跑了过来，走到了瓦尔罗的身边。 此时的她已经撤掉了自己的源石技艺，但精神毒素恐怕还要一会才能消除，毕竟她也没有解药。 “呼呼，你给我等着，你看我特锦赛怎么让你” 瓦尔罗被抬上担架着走过安格妮丝的时候，瞪着她一边咳嗽一边威胁着她，但随即看到了安格妮丝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她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瓦尔罗的脖子，可爱的小脸勉强做出了安格妮丝认为最难看的表情。 瓦尔罗顿时不说话了，只是冷哼一声，便继续捂着自己的胸膛，躺在医疗人员的担架上。 回到休息室的路上，安格妮丝可以看到观众席上还有人在为自己欢呼，那些人坐在一起，举着自己的海报，开心地向她招着手。 她感到心中一暖，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高兴地向他们招着手，还轻轻地蹦了一下。 带着开心的情绪，安格妮丝也回到了休息室，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也是，她的比赛昨天就打完了，还打得很好，很轻松地就击败了对手，今天怎么会来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洗浴室冲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后，也穿上了洗干净的裙铠，没有换上自己的裙子，而是将它装到了工作人员提供的袋子里。 “临光小姐，我们要在哪里见面，是在今天吗？” 拿到自己的通讯器后，安格妮丝就给玛嘉烈发送了信息，然后将她和自己的衣服一同放在袋子里，提着它走了出去。 迎面便是成群的记者，而卡妮尔站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出来的时候便笑盈盈地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却被安格妮丝下意识地躲开了，然后眨了眨眼，礼貌地说道: “卡妮尔姐姐，我还挺有力气，就不麻烦你帮我拿东西了。” “小安格真乖啊，都知道心疼我了，我可是帮你拦了这些记者好久” 「」 安格妮丝对此无言以对，但卡妮尔的话还没说完，记者们的问题就一波接着一波来到了她的面前。 “请问月骑士对自己封号的传言有什么回应吗？” “您在上次采访中说过和白绫骑士关系友好，但最近一周都没有您都没有和白绫骑士出现在同一场合活动，那么那次的说法还是否具有真实性？” “您对此次胜利有什么看法？岩骑士的挑衅您会怎么回应，这会是特锦赛中两个骑士团中的对决吗？” 记者们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卡妮尔就挤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微笑地说道: “月骑士不会回应任何问题，由我来回应你们。” “我们不对封号问题进行回应。” “月骑士无任何私交，请各位放心。” “此次胜利比较艰难，我们会继续加强锻炼，以应对特锦赛的对战。” 她特意在“任何”和“放心”两个词语上加了重音，安格妮丝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表情。 安格妮丝想了一下，在卡妮尔还在从容应对着记者的时候，就找到一个没有被卡妮尔回应的记者，将自己的脸对准了对方的摄影机前。 “虽然问题都不是你问的，但我还是想借用你的摄影机说一下我的回答。” “我将会在特锦赛至少晋升到十六强，来证明我的称号的正当性。” “我和白绫骑士的关系很好，请不要再有任何人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的答案永远都是——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 “我不是散华骑士团的主骑，也不是骑士团的热门选手，对两个骑士团之间的对抗起不到作用，但我同样会努力提升自己。” “感谢支持我的人，很想谢谢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会有喜欢我的人，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不是那些新闻所说的那样，我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的。” 在她背后，沉默下来的卡妮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疑惑、惊异和好奇。 第48章 临光家 安格妮丝很快就回到了家。 在她没有顺从卡妮尔的安排，自顾自地回答记者问题后，卡米亚的电话就打给了卡妮尔。 而卡妮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边应付着卡米亚的责问，边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她。 这让安格妮丝感到一丝害怕。 「她肯定是又在谋划什么坏主意了。」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裙铠整齐地摆放在衣架上，然后将那条连衣裙清洗干净，存放在自己的衣柜里。 为了方便一些，安格妮丝就直接换上了那套黑色系的服装，等待着玛嘉烈给她的回信。 在翻看着通讯器中的赛程时，安格妮丝终于接收到了玛嘉烈的信息，也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比赛类型。 双人综合能力对抗。 由于她是散华骑士团的骑士，所以散华直接把她的队友定为了另一位骑士。 而对手，恰恰好，是群月骑士团的白绫骑士。 由于群月的骑士几乎都是年轻貌美或是青春帅气的偶像骑士，像白颐菲这样参与预选赛的很少，而其他参与的骑士也因为不断连输而心态爆炸，直接弃权不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所以只有白颐菲一个人参赛。 除非她能找到一位独立骑士。 在看到白颐菲的名字时，安格妮丝感到自己的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是群月骑士团？」 安格妮丝怀着难过的心情，滑到屏幕的另一个界面，而临光的回复也让她惊异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她之前是像一只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 “安格妮丝小姐，很抱歉我刚才在训练时没有看到你的来信，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来到临光家的训练场？” “嗯？” 安格妮丝的小嘴微微张开，手指快速地戳着屏幕: “去那里真的可以吗，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吗？我还不知道怎么去和不是，那些报社的人虽然可能找不到我，但我这样负面新闻很多的人去了你们家，不会给你们家带来舆论吗？” 玛嘉烈的回复很快就发了出来: “临光家不会在乎那些污言秽语的，而且其他地方也不一定适合我们的见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来你家可以吗？” 安格妮丝顿时就想到了周围的无数个摄像头，吧唧了一下嘴后，安格妮丝便只能回复道: “那好，我现在就去你家。” 安格妮丝收拾了一下衣服，心里有些忐忑。 「那是骑士家族啊保不准会和维多利亚的贵族一样呢，临光小姐和那位佐菲娅小姐很好的样子，可我怎么敢直接确定她们的家人不是那种恶心的人呢」 她轻咬着自己的嘴唇，最终还是决定过去。 「说不定看不到她的其他家人呢。」 又是熟悉的跳窗动作，安格妮丝很稳地落在了地上，看着玛嘉烈发给她的地址，安格妮丝便快速地低着头向那里走去。 为了掩盖自己的眼睛特征，她顺路买到了一个很便宜的小帽子，帽檐很方便地遮住了她的眼睛，但没有遮住她的视线， 因为她足够矮。 安格妮丝在之前画法杖设计图的时候，就估算了自己的身高，大概在126左右。 当她走到临光家的大庄园时，下意识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 「好有钱」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脑中的胡思乱想。 安格妮丝回过头看去，一位穿着普通工作制服的金色中年库兰塔正夹着公文包向自己走来，脚下的皮鞋“哒哒”地响着，那阴沉的面孔让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压迫感。 “” 中年男人停下了脚步，俯视眼前的小女孩: “你在这里做什么，萨卡兹？” ！！！ 安格妮丝瞪大了双眼，她怎么都想不出自己是怎么直接被看出种族的，她支支吾吾地想要回答，旁边的大门却直接被打开，穿着一身银白盔甲的玛嘉烈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叔叔，这是我的朋友，我是要和她一起训练的。” 男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道锐利的视线让安格妮丝哪怕在玛嘉烈身后，都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但你要记住，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受益，什么样的朋友” 他的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但安格妮丝已经大概猜到了是什么。 “我会明白我在做什么叔叔再见。” 玛嘉烈拉着安格妮丝的手走到了庄园，直奔后方的训练场地。 男人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人。 下一刻，那个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呦，玛恩纳，挺会刁难人啊，还‘你在这里做什么，萨卡兹？’，你怎么不直接动手呢？” 玛恩纳皱着眉看着这个一脸嬉笑的男人，开口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托兰？” “嘿嘿，我接了一个委托，要横跨半个卡西米尔境内，恰恰好经过了咱中心城，你说巧不巧吧，我可是好久没来到卡瓦莱利亚基了，在这待了几天后，就看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赏金猎人苗子。” “之后我就去把我那个委托给办了，人确实是很好杀啊，但程序是真麻烦，我好不容易从那离开后，才能又回到这里，结果刚来这，就看着我的好苗子正被你训。” “你的好苗子？” 玛恩纳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想让一个小孩误入歧途的理由？”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虽然我还不认识人家，但我可看到了人家五个月前的精彩战斗啊，那源石技艺和我看不懂的小法术，差点把一位无胄盟的白金大位打赢了。” 玛恩纳淡漠的脸上挑了下眉，略微意外地看了一眼训练场的方向。 “管好你自己吧，托兰。” “嗯哼哼，真是骑士老爷惯有的命令语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了，那你就安心过着你的社畜生活吧~” 托兰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令玛恩纳很想打他的笑容，还没等玛恩纳再开口，托兰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仿佛刚刚玛恩纳是在对空气说话。 玛恩纳摁了摁自己的眉间，松开了攥紧在公文包带的手，深深了吐出一口气，才踏进了自家的家门。 第49章 哇！金色...... 经过临光家的大别墅时，安格妮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那里飘去，而后便听到玛嘉烈用夸赞的语气说道: “我在不久前看了安格妮丝小姐的比赛回放，没想到你才这么小就能击败上届十六强的骑士。” 走过临光家的后花园，这里已经被玛嘉烈当成了自己和佐菲娅的训练场。 “其实没什么厉害的啦，我之前看了几遍他的比赛回放，但那个人今天的打法和之前有了明显变化，每个人都在进步，我却忽略了他那可以影响岩石状态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害羞地捂了一下脸，复盘着自己比赛的失误，随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怎么没见佐菲娅小姐？” 玛嘉烈拿起了自己的战锤，回复安格妮丝道: “佐菲娅去找马丁练习剑术了，虽然她的常用武器是剑鞭，但剑术的进步对于她实力的提升会很大，她也在这上面很努力。” 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还是太松懈了，解除停赛之后，自己既没有去散华俱乐部和其他骑士练习法术和体术，也没有自行研究源石技艺的更多变化。 她暗自下了决心要加油锻炼，而后将目光投向玛嘉烈的手，一眼便认出了那把战锤: “那是科瓦尔打造的那个吗？” “是的，你竟然知道这件事吗？” 玛嘉烈有些惊讶，但没有在意这件小事，注视了安格妮丝一小会后，她突然向安格妮丝发出邀请: “安格妮丝，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你愿意在谈话之前先和我切磋一下吗？” “啊？好怎样的切磋？” 一根怪异的法杖从安格妮丝的袖子里滑了出来，被她攥在了手中。 “嗯就是按平时的比赛来吧，不过动静不要太大。”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血液自杖尖涌出，覆盖住杖身，构成一把长柄镰刀。 玛嘉烈也摆出了她从未见过的驾势，双手握住战锤放在身体侧边，然后一脚向前踏去，优先发起了进攻。 见此，安格妮丝甩出了自己的血镰，长柄尾端构建出链条，镰刃很快就来到了玛嘉烈的面前，而少女已经判断好了该如何应对，手中战锤轻轻一拨，那把血镰就直接被弹开了。 “哎？” 安格妮丝愣住了，而她来不及继续说话，玛嘉烈激进的打法让她措手不及，链条本来试图将镰刀拉回来，却直接被玛嘉烈敲断了。 她向后空翻了一圈，谨慎地后退，也没有施展自己的法术，而是控制着自己法杖上的血液，接收到了她的呼唤后，血镰自行旋转到了玛嘉烈的身后。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打算冲刺到玛嘉烈面前，直接将她扑倒，然后使用源石技艺限制住对方的动作。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是错的。 玛嘉烈反手抡锤，飞快地击飞了回旋的镰刀，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镰刃，没有丝毫让自己受伤。 随着那一道清脆的响声，玛嘉烈也转过身，脚下的长靴有些许鞋底深入泥土中，然后将速度爆发出来，同样冲向了安格妮丝。 「怎么这么快！！！」 安格妮丝来不及躲闪，按照对方这个速度，自己如果被这样的战锤击中绝对要受很严重的伤。 血液自她背后涌出，编织成一双血翼，携带着她躲过了玛嘉烈的冲刺，然后又砰然落地，握住了回到手中的镰刀。 玛嘉烈的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她的战锤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安格妮丝不禁眯起了眼。 二人的武器随即碰撞到了一起，安格妮丝随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血镰直接脱手而出，整个人也茫然地坐在了地上。 她第一件事想的就是玛嘉烈的源石技艺。 “好漂亮的光。”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玛嘉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收回自己的武器，拉住了安格妮丝的手，将女孩拽了起来。 “还有其他的、可以发光的源石技艺吗？” 安格妮丝有些好奇地问着，她还没怎么见过这样特殊的源石技艺，便持有着本该在这个年纪存在的少女心，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玛嘉烈。 玛嘉烈当然不会拒绝她，她的周身随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安格妮丝捂着眼睛在指缝中看到，对方的背后也隐隐出现了一双半隐型的羽翼。 “哇！金色的翅膀。” “据说天马的源石技艺都会这样。”玛嘉烈微笑说道，二人在这个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姐姐——” 安格妮丝远远看到了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跑向这里，看起来年龄和她差不多大，但比自己高了好多。 “玛莉娅。” 玛嘉烈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刚刚二人的战斗比较轻松，并没有出什么汗，她也可以放心地用手抚摸自己的妹妹。 “你是谁！姐姐是我的，别想从我这里抢走她！” 玛莉娅看到另一个比自己矮一些的小女孩后，小脸就立刻变得气鼓鼓的，她站在了玛嘉烈和安格妮丝中间，张开双臂想要挡住安格妮丝。 “你好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玛莉娅，对待客人要礼貌，这是我的朋友，不能这样。” 玛嘉烈及时地将玛莉娅拉到自己身边，耐心地说着。 安格妮丝可以看到玛莉娅的小嘴嘟了起来，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 女孩小跑着在花园中摘了一朵花，那是一朵木剑锦葵，代表着她向安格妮丝道歉的心意。 “谢谢” 安格妮丝有些茫然地接过了那朵花，眼神往玛嘉烈那边飘，却只看到了对方鼓励的眼神。 「什么意思？我还要做什么？」 安格妮丝从未和同龄人有过交流，她眼中的同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非萨卡兹，不愿意搭理她，也不愿意给她好脸色。 眼前这一幕属实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尝试性地拉住玛莉娅那精致又柔软的小手，轻轻抱了一下她。 那张撅着嘴的小脸也泛起了绯红，玛莉娅的双手也环住了安格妮丝的腰，看了一眼姐姐，又害羞地将头放在安格妮丝的肩膀上。 安格妮丝同样红着脸，有些不敢相信地抱着对方，迟迟不肯松开。 两个同样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第50章 一屋子高手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很令人感到开心。 安格妮丝深知自己的力量异于常人，但被玛莉娅扑在身上的时候还是配合地倒在了地上。 “我赢啦！姐姐！她抢不走你啦！” 玛莉娅欢呼着自己的胜利，又扑到自己温柔的姐姐怀里，没有注意到早已回来的佐菲娅正在一旁偷笑着。 安格妮丝拍了拍身上的土，浅浅地笑着，佐菲娅则蹲在她的身旁，歪着头与她对视着: “月骑士，要不要和我练练？” 佐菲娅的脸红红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安格妮丝想起玛嘉烈说过对方之前在练习剑术，便在手中涌动出一股清流，拂过了佐菲娅的额头，为她擦掉了那些汗水。 “佐菲娅小姐叫我安格妮丝就可以啦只是我的镰刀太锋利，虽然我也不太懂武器间的克制，但剑鞭还是很不适合打我这样的镰刀的吧？佐菲娅小姐也可以休息一下。” 佐菲娅的耳朵也莫名其妙地红了: “你比我小这么多，你还劝我休息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着在安格妮丝控制下已经落在了地上的水，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 “不过，倒是多谢你的好心举动啦，要不要留下吃顿晚饭？” “啊？” 安格妮丝刚要拒绝，玛莉娅就挤到了她的面前，高兴地说道: “要的要的！” 在玛莉娅热情的声音中，玛嘉烈也将自己的战锤擦拭完毕，放进了自己的武器箱，提着它走到了安格妮丝的身边。 “快来吧，难道你要饿着肚子和我谈话吗，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安格妮丝有些担忧地握着自己的手: “如果你叔叔讨厌我怎么办，我一个外人在你们家的饭桌上不会被你们的家人觉得不礼貌吗？” 玛莉娅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叔叔绝对不敢欺负你的！他要是欺负你，我就咬他！而且爷爷是很温柔的人，不会说什么的。” 「好像不太靠谱，我怎么总有一种那位叔叔会一刀砍了我的感觉？」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所有细胞也在发出着警报，不断提示我，那是个危险人物。」 安格妮丝转头看向玛嘉烈，征求她的意见。 “我不会让叔叔欺负你的，以骑士之名。” 玛嘉烈认真地对安格妮丝说道，让她茫然地看了看几人: “以骑士之名？” 肉眼可见的，玛嘉烈的神色黯淡了一下。 “这也是我在晚餐过后想要和你谈论的话题。” 安格妮丝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被玛莉娅推到了大别墅的门口前。 “给你，这是我去年穿的拖鞋，试试怎么样！” “谢谢。” 安格妮丝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向玛莉娅道谢着，她的脚比对方小一点，刚刚好可以伸进那个可爱的软胶拖鞋中。 来到客厅，安格妮丝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一位老年库兰塔，乐呵呵地看着她们，目光扫过安格妮丝的瞬间，就让她感到锋芒在背，不敢再踏进一步。 “爷爷！这是我的新朋友，安格妮丝。” 听到玛莉娅略微稚嫩的介绍，他微微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我怎么感觉他也好强。」 安格妮丝不留痕迹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而那位老人很快就将目光放在了佐菲娅的身上: “佐菲娅也来了？” “老爷子，我锻炼太辛苦了，已经累得做不动饭了，来你这里蹭顿饭，嘿嘿。” 安格妮丝的尖耳朵动了动。 「原来远房姑妈平时是不能在临光家吃饭的吗，我记得她的姓氏也不是临光」 “好好。” 老人慈祥地点了点头，招呼着他们: “快来吧，饭已经做好了。” 安格妮丝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餐厅，刚好听到通向楼上的楼梯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让她感到有些熟悉。 下一刻，穿着家常服的玛恩纳来到了餐厅。 安格妮丝回过头去，玛嘉烈和佐菲娅先去自己的房间换掉竞赛服了。 虽然佐菲娅不是临光本家的人，但作为为数不多的血缘还拥有一间独属于她的房间。 而现在安格妮丝的身边只有玛莉娅，玛恩纳看到她之后，果然皱着眉向她问道: “这里的晚餐是外人可以享用的吗？” 玛莉娅立刻大声地回应道: “爷爷已经同意了！你说得不算数！” “玛恩纳，收收你的脾气，那是客人。” 已经坐在餐桌主位的老人轻声说道，让玛恩纳顿时低头道: “是，父亲。” 安格妮丝还是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饭桌上有些太突兀了。 眼前这两位应该都是她无法打败的人。 临光就已经能够凭借对武器的熟练和自身体术的技巧轻松压制自己了，而她的两位长辈: 一位虽然是上班族，但走路的气势和不苟言笑的面孔都能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另一位虽然看起来比较慈祥，对她也没什么意见，但那笔直的坐姿和手臂上无意露出来的恐怖伤口，都让她想到了除了竞技骑士和商业骑士的另一种骑士。 「征战骑士。」 安格妮丝感到如坐针毡。 好在这个时候玛嘉烈和佐菲娅相继来到了餐厅，在打好招呼后，玛嘉烈坐到了玛恩纳的身旁，佐菲娅坐到了玛恩纳的对面。 安格妮丝挨着玛莉娅，在察觉到她不怎么夹菜后，玛莉娅就皱着眉为她夹了一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鳞肉，让她惊讶地看向了对方。 快吃啊 安格妮丝从玛莉娅的眼神中看出了这样的含义。 她只能在个安静的餐桌上，小心地品味着她从未吃过的美味佳肴。 夜晚天空上的星星和周围装置在高楼的霓虹灯一起闪耀着。 佐菲娅已经离开了临光家，临走前告诉安格妮丝说，以后一定要打一场。 玛莉娅则在玛恩纳的指导下，在自己的卧室中写着学校留的作业。 吹着在夏季很难得的清爽晚风，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一同坐在了后花园与别墅之间的台阶上。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羊和叉烧猫，嘉维尔和粉猫猫的动态皮，可是——肥鸭啊啊啊，你的皮什么时候到啊—— 第51章 骑士之名 沉默许久，终于由玛嘉烈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她的金发在晚风中飘动，眼中的情绪也让安格妮丝颇为不解。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她看到了失望、不满、愤怒，还有希望、渴求、热血。 那是包含了多么复杂的情绪？ 安格妮丝不明白，而玛嘉烈也在这时开口向她问道: “安格妮丝，你知道卡西米尔曾经是一座怎样的国家吗？” “骑士之国？” “是啊，骑士之国。” 玛嘉烈的眼中流露出忧伤的情绪，她再次开口说道: “卡西米尔之所以被称之为骑士之国，是因为国家的骑士秉持着正义、善良的骑士精神，骑士们保护着国家，守卫着每一寸土地的国民。” “可如今的骑士是怎样的？” “贪婪、腐败，在竞技中勾心斗角，想方设法地致人死亡；骑士们成为了企业们手中的工具，给它们带来利益，剥削着国家底层的人们，而那些人还不自知，痴迷在商业化带来的各种陷阱中，自我堕落。” 安格妮丝回想起来当初玛嘉烈在酒吧中对她所说的话。 “当初你和我说，误会，是不是把我看成了那种坏骑士？” 玛嘉烈缓缓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很抱歉，安格妮丝，是我的偏见促就了当时的想法，你初来乍到，在散华的诱导下成为了商业骑士，什么都不清楚，我怎么可以” “玛嘉烈，我是因为想要提升实力才要来这里的，但参加预选赛之前，我确实是想要通过选秀赛来赚钱，虽然是散华骑士团那样诱导我，也对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也很讨厌他们，但是我当时是错的，不是因为不清楚，我是了解之后同意了的。” 库兰塔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注视着远处的高楼大厦。 许久，她才指着中心区的方向，和安格妮丝说道: “那里是商业联合会。” “很多年前，骑士竞技商业化的提案被通过后，选秀赛、表演赛、综艺节目上，就出现了骑士的身影。” “他们被称之为商业骑士，可以为人们带来欢乐，通过互动使人们花出自己手中的钱，打赏给喜欢的骑士，让她们的人气获得提升，也使得那些商业骑士出场的机会更多。” “如此循环，那些喜欢商业骑士的粉丝，他们的钱包就逐渐亏空了。” “当他们终于回想起娱乐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时，那些人的生活也被毁掉了。” “骑士的形象应当是严肃、正义的化身，能够给人们带来安全感。” “现如今，穿着暴露的骑士、搔首弄姿的骑士、哗众取宠的骑士，让这骑士竞技比赛也变得乌烟瘴气了。” 看着那个方向，安格妮丝的余光也扫到了玛嘉烈现在的表情，她紧紧皱着眉，眼中燃烧着名为愤怒的火苗。 “很多骑士不以输赢为目标，放弃了自己的荣誉和精神。” “他们和企业达成协议，开始打假赛，让那些将钱财赌在他们身上的人倾家荡产，而他们自己则通过后台得到了自己的分红，暗地放声大笑着，享用着支持他的人的钱，殊不知——” “那些喜欢他的人，成为他粉丝的人，却也因为自己的经济无法支持生活，自我了断了。” 安格妮丝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一下子接收到了太多信息，而这些信息出现的原因也只起源于一件事: 骑士竞技商业化提案的通过。 玛嘉烈转头看着她，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段时间，很多新闻都在报道和你有关的事，抹黑你，侮辱你那些都是玫瑰报业的手段，而记者们并不是全能的，并不能处处都扒到可以抹黑的地方。” “那些另外的信息，就来自其他的骑士，由那些骑士提供给新闻企业，然后编撰发表出来，达成双方的利益。” 安格妮丝嘴唇微动，露出了一个纯洁的微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请继续说吧。” “”确认安格妮丝的状态后，玛嘉烈才挺直了身子，惆怅地望着天空: “原本互帮互助，团结一心的骑士竟然为了利益而自相残杀、互相算计，多么可笑？” “骑士的尊严、荣誉、精神，在闪烁着利益和娱乐的霓虹灯下，就这样一文不值？” “我从小就很敬仰黑骑士，连续三届的冠军啊多么少见的战绩啊，能够持续九年在竞技台上屹立不倒，拒绝代言任何品牌、拒绝为其他俱乐部效力。” “而那样的人也因为商业联合会的压力而不得不离开了卡西米尔。” 安格妮丝注意到玛嘉烈的手正紧紧地握着拳。 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提。 经过玛嘉烈这一番讲述后，安格妮丝当初对新闻和骑士的所有疑问都解决了。 一切都是因为商业化，一切都来源于此。 而玛嘉烈的声音也不再颤抖，她的眼神坚定起来，语气变得郑重。 “我会阻止骑士竞技商业化的，骑士之名不该被如此玷污，骑士精神更不应该被这样践踏。” “玛嘉烈·临光，以骑士之名发誓，我一定会改变这样的卡西米尔。” 临光家别墅顶楼。 老人拿起来不久前才通过话的座机电话。 “怎么，你给我打电话，竟然不先打个招呼吗？” “那个小丫头的封号，是你批准的？” “是。” “你想做什么？为了一个萨卡兹破了例，是利用了监正会的关系，还是直接用你这个大骑士长的身份说通了骑士协会？” “你说的小丫头，在大约十个月前，重伤了伊比利亚的三位审判官。” “正常的萨卡兹做不到这样。” “是的，这就是我破例的原因。” 老人无言，他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下，看到了互相靠着彼此的二人。 刚刚坚定了内心目标的玛嘉烈转移了这项话题，而安格妮丝默默无语的态度却也是代表了玛嘉烈的言语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她。 对社会建立新认知的女孩，之后对待事物的态度也便会与以前不同了老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缓缓开口道: “ 我要说的是，她不会如你所愿的。” “这也是我想要看到的。”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第52章 我的梦想 “我也很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灯光。” 安格妮丝指着夜幕上那些散布在着银白双月旁的星星: “人们只要抬起头，不就能看到比那些乱糟糟的灯光更好看的事物了吗？” “皎白的月光、闪亮的星光，多么漂亮” 她扭过头，看向了在一旁发着呆的玛嘉烈，眨了眨自己清澈的眼睛: “还有，玛嘉烈，你的光。” “我的光？” 玛嘉烈愣了一下，她伸出自己的手，光辉汇聚于此，在夜晚的后花园当中作为唯一的光芒，照耀着二人的面容。 “玛嘉烈的光也很好看，比那些灯光好看很多。” “这些金色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如果我是那些观众，一定会抛下那些糜烂的灯光，去追随你的光芒。” 手中的光芒映在玛嘉烈的眼中，她抿着嘴思考着，而后收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摸了摸安格妮丝的头发: “那安格妮丝为什么喜欢天上的光？” “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过我，如果以后我自己独立生活的时候，想他们就要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些星光像眼睛一眨一眨地闪烁着，就像他们在看着我，而我也看着他们。” 安格妮丝用手托着自己的脸，轻声叹了口气: “萨卡兹在这片大地上活着真难啊我的父母生死未卜，但大概率是已经死在了那些维多利亚贵族的手里。” “我也差点就在伊比利亚死掉了幸好有一位强大又美丽的姐姐救下了我。她对我很严厉，有的时候也会很冷漠，但都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成长起来，不再那么弱小。” 说起歌蕾蒂娅，安格妮丝的脸上就洋溢起开心的笑容，让一旁的玛嘉烈都开始好奇那位女士是谁，但安格妮丝没有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她也就没有询问。 “那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参加骑士竞技比赛呢，在信息交通闭塞又贫瘠的伊比利亚，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在乎国家之外的事，我也听说过那里，难以生存，很多人都是很艰难地生活着。” “是一位朋友推荐给我的。” 安格妮丝想到了格林斯，对方临别前的眼神让她无法忘记。 “我就是要来到这里提升自己的实力的，之后，我就要去找到那些维多利亚贵族，完成我的复仇。” “做完这些后，我就要去寻找她了，那个时候，我估计我也不会是她的累赘了。” 玛嘉烈眼中的安格妮丝在短时间内表达出来很多不同的情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抓住其中的一点，向她问道: “你将来要离开卡西米尔吗？” “嗯嗯，等这次比赛结束后我就走啦，不知道要去哪，但是我很不喜欢现在的卡西米尔，虽然有你、佐菲娅、科瓦尔、马丁，还有白颐菲，嗯，你不认识她，但是散华骑士团” 提到散华的时候，安格妮丝就仿佛噎住了一般，没有再说下去。 卡妮尔对自己做的事历历在目，她很想把对方揍一顿，然后让她体验一下自己体验过的事，但在大城市里，这样做无疑是会被全大骑士领通缉的。 对方只要一句话，再加上她是萨卡兹的缘故，自己就会直接处于劣势。 而自己什么证据也没有，再加上是萨卡兹，而自己身上也没有被注射的针孔，完全无法通过正规手段惩罚她。 安格妮丝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脸，制止住了自己越想越多的想法。 她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只要能达到自己在卡西米尔的目的就好了。 恐怕卡妮尔现在都想不到当初给自己注射的药剂反倒成为了安格妮丝自己的能力之一。 安格妮丝看向玛嘉烈，有些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啦，虽然我很喜欢你们这些朋友，但我肯定是要走的。”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玛嘉烈到时候也会让卡西米尔变得不一样，我回来的时候，也会让你们看到不一样的我。” 玛嘉烈也满怀信心地点了点头: “我会做到的，到时候你回到卡瓦莱利亚基时，一定会喜欢上这座城市的。” “我的梦想也就是这样，改变骑士竞技商业化，会是我未来一直努力的目标！” “那你有什么梦想吗，安格妮丝？” “梦想？” 安格妮丝思索着这个词汇，摇了摇头: “努力变强，不让队长觉得自己是累赘，复仇，这样吗？” 队长玛嘉烈又听到了有关那人的新描述，她回复道: “不是的，是你自己想要做的事，不是责任或者别人的想法，就像如今的征战骑士守卫人民，是一种责任，并非所有人是发自真心；但不是军人，却仍然全心全意保护普通人的，那便是自己的想法，自己想要去守护。” 安格妮丝很苦恼地想了想: “我想要认真学习知识，妈妈说过学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也很喜欢学习，但学习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我毕竟只是一个萨卡兹嘛，哪怕有一些梦想，种族因素也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去实现却没有机会，又有什么用呢” “其他的萨卡兹还有比我更惨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痛苦” 说到这里，安格妮丝戛然而止。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如果其他萨卡兹也能」 这个想法一从她的脑海里涌出，就不断翻涌，完全停不下来了。 “那前提是，我要将生物学学到顶点，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去研究，还要有一定的人脉去支持” 安格妮丝仿佛呆住了，玛嘉烈看着她不正常的样子，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啊，我大概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了” 安格妮丝不太确定地说了出来: “我想要成为生物学家。” 说完，她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想法也平静了下来，坚定了她的梦想。 「我要成为生物学家。」 第53章 即将到来 与玛嘉烈告别后，安格妮丝独自走在了闪烁着阴暗路灯的街道上。 在大骑士领生活的日子里，她已经走过很多遍这样的路，大多是为了逃避那个屋子里的监视，找到自己在“恐怖马丁”的朋友，然后回家时再怀着厌弃的心情钻进自己的床上。 如今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她的心境已经有所不同。 安格妮丝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愿望，除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她不会再把生物学当作兴趣，而是作为自己为之努力的目标。 回到家后，她也只会投入在学习当中，在卡西米尔的生活中，她便只会在学习和比赛中度过了。 路过名为“守护图书馆”的建筑时，她的通讯器也传来了“滴滴”的响声，告诉了她，打赢岩骑士的奖金到手了。 这次给的卡西米尔兹罗提（卡西米尔原型——波兰的货币名称）要比上次比赛还多。 可能是因为对她实力的不信任，同时也是新闻舆论的引导，让绝大多数观众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实力但提前抢占了单字封号的骑士。 这也让她押自己的200块钱得以翻倍。 “现在是6月8日，我能打赢十六强，那大概率是会打赢八强的，四强就不一定了” “特别锦标赛10月14日开幕，因为晋级名额只有三十二个，我要先去打团体赛，不对，团体赛好像没有我的名额，那我就可以直接打个人赛。” “那就，不算团体的日程，每隔三天打一次比赛的话，我会在23号那天打到四强赛” “散华骑士团的综合实力不太强，甚至只有一个理论能力达到十六强的主骑，炎杖骑士。应该会在我打到四强之前就被其他骑士团淘汰掉。” “那我在23号那天就可以走了，但我的合同是在1月2日签的，在此之前就先泡在这个图书馆里，等待那天的到来，然后我直接离开大骑士领就好了。” “嗯玛嘉烈的实力比我强很多，也许她能拿个四强呢，也许她能拿个冠军呢？” 安格妮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感觉自己这个猜想完全有可能会在未来成真。 「加油啊，玛嘉烈」 安格妮丝已经不打算回家了，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新朋友祝福后，便直迈进了这个24小时都会开放的城市级图书馆。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学习初中知识了。 和往常一样，安格妮丝还是优先学习自己不感兴趣的，而且是将三年的知识全部学完，完全掌握后再好好学自己喜欢的生物学。 在图书馆大厅的餐饮前台那里要了一杯热牛奶后，她就在服务员的叮嘱下，小心地端着储存着很多热牛奶的超大杯和一个很适合她的小杯，先放到了读书室角落的桌子上。 等她端完之后，因为看到一个孩子要在这里过夜，所以愣了好久的服务员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苦恼地想着自己应该帮客人端进去的。 安格妮丝很快就在教材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把它们堆成了一座小山，轻轻松松地抱进了读书室。 感受着这安静又具有书香气息的空间，安格妮丝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这里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在卡瓦莱利亚基好好地逛逛，算了，以后再说吧。」 读书室的门口叠着一沓淡黄色的草稿纸，免费提供给需要的人。 安格妮丝停留在那里想了一下，还是去文具区买了一支笔，然后找到并购买了一个大笔记本。 她不会去占这点小便宜的，还有比她更需要的人，虽然现在在图书馆里看书的人寥寥无几。 而购买大笔记本是学习生物所需的事物。 完全靠自己的脑子记住一切是很困难的，她也会在学习期间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问题，到时候她会记录下来，然后再通过反复查资料得到答案。 毕竟她已经有了一个很方便的通讯器。 即便没什么人，但在公共场所她还是比较拘谨的。 其实她的脚已经有些酸了，打完比赛没过多久就从家里出来了，然后又和玛嘉烈切磋了一下，她已经特别迫切地想解开自己的鞋带，让自己的脚丫脱离紧致短靴的包裹，然后轻轻揉一揉自己踩着清透裤袜的脚心和脚趾，但是不太好意思这样做。 纠结了一会后，安格妮丝就静下心来看书了，不再思考以外的事情。 一周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安格妮丝很意外地在此期间接到了当初购买的那家礼品店的广告，而且卡妮尔也完全没有经过她同意就直接通过了对方的要约邀请。 安格妮丝完全有权利拒绝，但在此之前她先询问了玛嘉烈，毕竟自己现在的行为和当初对方口中所说的骑士好像有些相似 玛嘉烈的回复很快就到了: “正常的代言行为会促进经济发展，你可以自行检验产品的质量，并以自己的标准判定价格和质量是否相符，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代言。” 安格妮丝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能够成为代言的原因。 她拿着那枚胸针的照片被拍了下来，虽然没有戴上去，但她手放的位置也相当于戴上了胸针。 在很久之后，这张照片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发布到网络上后，自己的样子便引起了一阵热议，然后便有人前去购买这家礼品店的东西，那家礼品店的老板也得知了安格妮丝是一个比较热门的商业骑士。 安格妮丝最终妥协了这件事，因为她也很喜欢这家店的礼品，那枚胸针她以后是要戴给歌蕾蒂娅看的，也许还要送给对方。 而白颐菲依旧没有和她联系。 而解除和白颐菲之间的误会这件事，依旧遥遥无期。 安格妮丝找不到任何机会，只能寄希望于即将到来的双人综合对抗赛的赛后，让她好好听自己讲述这场卡妮尔造成的误会。 比赛即将到来，她因为一直沉迷学习，一天都没有去俱乐部，和自己的队友进行配合训练。 而卡妮尔也开始莫名其妙地冷落她，让她很不明所以地开始警惕对方。 但这件事也让她遭受了那位队友的怨言，安格妮丝也带着歉意地向对方道歉，让对方也不好说什么了。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安格妮丝来到了科瓦尔的工坊，拿到了自己要送给白颐菲的礼物。 很意外的是，自己的武器依旧没有做完，还差最后一步，将“细胞”固定在“dna双螺旋结构”上。 第54章 意外 由于安格妮丝与白颐菲在这场比赛中属于对立阵营，二人并没有在更衣室中相遇。 安格妮丝在进来的时候将小袋子藏在了自己装着连衣裙的背包里。 她是直接穿着裙铠来的，为的就是能利用一个背包将自己的礼物带到竞技场来。 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邀请安格妮丝和麦琳上台时，二人相视一眼，走出了休息室。 “玛嘉烈，你看安格妮丝出来了。” 坐在观众席中的佐菲娅拉着玛嘉烈，指出了正在向竞技台行走的安格妮丝和另外一位散华骑士团的骑士。 “嗯” 玛嘉烈有些忧虑地皱着眉，她并不担心安格妮丝会在预选赛中受伤，她也了解过此次参赛的骑士们，钻骑士、苍骑士、银骑士，都是非常强劲的对手。 她认为安格妮丝在面对这样的对手时，才会出现败绩，所以很放心接下来的战斗。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另一方。 白绫骑士那边只有一个人上场，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独立骑士吗？ 玛嘉烈记得安格妮丝说过，白颐菲也是她的朋友。 眼下，玛嘉烈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白绫骑士的状态不太对，与海报中描述的活力完全不同，仅仅是拖着自己的白绫走进了场。 她将自己的双手交叉，双肘放在穿着护膝的膝盖上，沉默地看着比赛。 “呼呼，加油，白颐菲。” 白颐菲有些恍惚地看着对面的安格妮丝，嘴角不经意间勾了起来。 “安格妮丝” 她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脑海中浮现了自家团长的话。 “小白，你何必非要打特锦赛呢，你来我们这里，你就要懂这里不是竞技骑士的地方，这里是商业骑士的表演跳板，只能提供给商业骑士通向舞台的道路。” “我之前已经按照你的请求，给你安排了其他骑士，但她们怎么可能过得了预选赛啊，你是怎么想得，让一堆明星偶像去打这种血腥的竞技，她们那些软绵绵的源石技艺，除了色彩多样，还能干什么？” “放弃吧，咱因为这破竞技比赛残疾了、受个特严重的伤，多影响自己形象啊，以后的星途怎么办啊？” “我已经给你招募了，没人愿意跟你打，那些独立骑士之间也有自己的小团体，都成群结伴的，你完全没办法嘛。” 只有莱琢，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默默地在她身后拥抱她。 这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白颐菲咬了咬嘴唇，死死地拽着自己的白绫，迎上了眼前的二人。 “那么，比赛即将开始，本场比赛为双人综合对抗，由白绫骑士-白颐菲对战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和麦琳·辛格斯。” “本场比赛由你们最熟悉的低音艾布实时赛况解说！” “那么我现在宣布！比赛！开始！” 连续的低音炮轰得安格妮丝脑袋很难受，她听到那种声音就感觉自己想吐。 但此时此刻，白颐菲的白绫已经甩到了自己的面前，淡淡的清香掠过安格妮丝的鼻尖，让她顿时清醒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化作血镰，在一阵纠结中挥出了自己的刀。 麦琳只能退到一旁，为安格妮丝做佯攻，不断地射出自己的箭，箭上都燃烧着若有若无的火焰，传出了一阵令安格妮丝和白颐菲都皱起眉头的香气。 安格妮丝暗自憋住了气，嘴巴变得嘟嘟的，让刚用一条白绫捂住自己口鼻的白颐菲愣了一下。 白绫缠住了安格妮丝的血镰，并没有变红，而是围了一圈又一圈后，在白颐菲用力的拖拽下，那把长柄直接脱离了安格妮丝的右手。 在脱手的一瞬，安格妮丝就察觉到自己有着很强烈的不想和白颐菲打的情绪。 「不应该这样。」 安格妮丝尽力生成出血液屏障挡住白颐菲的进攻，却不想到自己的手腕也被那些白绫在不知不觉间缠上了。 她的手腕处飞快地出现了一道血线，割断了那些白绫，让她得以自由行动。 白颐菲一边操控气流挡住飞来的箭矢，一边在奔跑中提膝，将自己的膝盖对准了安格妮丝。 虽然她根本用不着多少力就能将膝盖达到安格妮丝的头部高度。 安格妮丝则直接伸出手，接住了白颐菲的膝盖，然后抓住了她的腿，脚下生成了粘稠的猩红地毯，让对方没怎么感受到疼痛就摔在了地上。 “白颐菲你能不能弃权？” 安格妮丝眼神有些躲闪，她生成的血液严严实实地将白颐菲糊在了地上，而在此期间，白颐菲在被她摔到地上后就没有反抗了。 “怎么，我依旧是你的垫脚石？” 这句话一出，安格妮丝就傻掉了，她急忙想要解释什么，却看到白颐菲的眼神突然变化了，语气也不再是刻意的嘲讽: “小心身后！” 安格妮丝才察觉到一道破空声正对着自己的背部传来。 她不能躲开，躲开之后，那支箭矢就会直接击中她身下的白颐菲。 这个时候，安格妮丝来不及思考更多优解，只能让体内的源石回路开始飞速运转，血镰仿佛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直接撕裂了缠绕的白绫，斩断了飞来的箭矢。 而箭头很恰好地插进了她的肩膀中。 麦琳一脸震惊地捂着嘴，大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要淘汰掉那个人。” 安格妮丝的嗜血欲望已经涌了上来，她一边将身下的“地毯”撤去，一边将白颐菲用力地扔向远处，自己则跪在地上，伸手将箭头拔了出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安格妮丝不认为这是一场意外，那分明就是对着她射出来的。 「卡妮尔！」 她用力地攥起拳头，锤向地面，原本平坦的泥土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让观众席上一片惊呼。 “没想到月骑士这样小的年纪就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啊，这也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反差了吧，哈哈哈。” 低音艾布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保持着良好的解说姿态。 而安格妮丝则感觉自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卡妮尔绝对在催眠我的那几个月里，定期给我喂血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青春期？ 这是安格妮丝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出现的最后一个想法。 回过神时，她已经咬住了一条白皙的手臂。 安格妮丝仍在原地，是白颐菲飞快地跑了过来，将自己的手腕递了上去。 与此同时，呼啸竞技场的大荧幕被一条新发布的新闻占据，让解说的低音艾布也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震惊！月骑士竟然在家中随意吸食经纪人血液！其阴暗的内心到底何时才能被揭发？》 第55章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乱糟糟的吵闹声中，安格妮丝只看到了脸色变得苍白的白颐菲，她捧着自己的脑袋，将细长的胳膊喂到自己的嘴边，默默地忍受着痛苦。 安格妮丝松开了嘴。 然后，她看到，白颐菲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就要向后倒下去。 “白颐菲！” 安格妮丝立刻扶住了她，飞速冲来的黑发库兰塔同样扶住了她，眼泪刷刷地掉，还用仇视的目光看着安格妮丝。 “医生！医生！” 莱琢才喊了两声，声音就变得沙哑起来，安格妮丝没有在意对方的目光，她同样焦急地想要救白颐菲。 「失血过多。」 安格妮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开始尝试将体内还没有完全融入自身血液的白颐菲血液提取出来，凝聚在手中。 “加速分裂。” 她颤抖着捧着手中悬浮着的为数不多的血液，喃喃地念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自从得到了这样的源石技艺后，就从未使用过，但眼下为了救对方，只能选择相信海嗣给她源石技艺带来的进化方向是对的。 她的源石技艺在期盼下发动了，手中的血液开始变多，在莱琢警惕的目光下，她同样流出了眼泪，祈求着对方能将白颐菲的手臂松开，交给自己。 “求求你了，相信我。” 安格妮丝计算着自己吸食的血液，等到数量差不多够时便停下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莱琢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格妮丝，看着还在飞快奔跑的医疗人员，她快速地问道: “你能干什么？” “我要给她输血，医生那里肯定没有准备这些东西，让我来，求求你了，我可以的。” 安格妮丝甚至忘了自己可以用源石技艺直接将莱琢推走，只是迫切地看着对方。 “艾尔菲斯！你必须把她救回来，不然我就和你没完！” 莱琢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将白颐菲的一条胳膊平放在地上，上面正有着安格妮丝留下的两个小伤口。 安格妮丝不敢再耽误，大致分辨出这是静脉后，就将手中的血液慢慢地输送到白颐菲的静脉血管中。 “帮我问一下，这样的情况应该要保持怎样的输血速度。” 安格妮丝不敢冒险，她回过头，再次请求莱琢帮一下自己，对方没有犹豫，将白颐菲轻放在地上后，便朝着那边的医疗人员跑去，然后抓起了其中的一位，飞快地又跑了回来。 “快，她现在的情况，输血应该保持什么样的速度？” 莱琢焦急地问道，她看着还在缓慢输送血液的安格妮丝，再次摇晃了一下医生。 “急性失血过多需大量输血！” 医生注意到了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立刻做出了判断: “直接使用每秒20毫升的速度！” 安格妮丝闻言后便控制着自己的手中的血液，开始加快输送的速度。 终于，在陆续到来的医疗人员和紧张的莱琢眼下，安格妮丝将所有的血液都输送了进去，白颐菲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快，止血贴！担架，直接抬往医院！” 带队的医生直接指挥起随行的医疗人员，一人迅速用止血贴贴在伤口上，安格妮丝将白颐菲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几位医疗人员抬着的担架上。 看着快速离去的莱琢和医疗人员，安格妮丝才松了口气，她的身体在刚才处于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状态，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的头有些晕。 “安格妮丝，你怎么样？” 玛嘉烈和佐菲娅匆匆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安格妮丝。 “我没事，等会就去看白颐菲怎么样了。” 安格妮丝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投向了头顶的大荧幕上，里面正在播放着自己的在家中吸食卡妮尔血液的视频。 「忍不住了吗这个时候发这个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她看到了玛嘉烈担忧的眼神，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那是几个月前，我因为受了伤，又处于血魔的发育期，需求血量很多，但因为我几乎没喝过血，在不小心尝到血液后，就忍不住在家里吸她的血了。” “而使我‘不小心’吸血的，就是卡妮尔。” “那个录像，是因为在我家中已经被她安装了很多很多摄像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玛嘉烈听着她讲述完这件事，便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拍了拍安格妮丝的后背: “先回我家，然后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大荧幕上再次出现了一条紧急快讯: “散华骑士团人事部部长卡米亚疑似失踪，现已超过48小时失联，失联前她曾在办公室中大声说道:‘有人盯上了我，我该怎么办’等言语。” 安格妮丝转头跟玛嘉烈和佐菲娅说道: “我先去医院了，真的很高兴你们两个能来看我比赛，也很对不起让你们看到这一幕，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呼啸竞技场，前来拦住她的安保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抓到，只能看着她离开。 “她怎么样了？” 顺利地找到了病房后，安格妮丝看到了守在床前的莱琢，急忙轻声问道。 莱琢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白颐菲就有些虚弱地回答了她: “我没问题，我没事。” “啊” 安格妮丝站到床前，双手握住了白颐菲的另一只手，怔怔地看着输送着营养液的点滴。 “白颐菲，几个月前”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白颐菲努力做出一个微笑 : “雷电营业厅的那位职员，把你去修通讯器的事告诉了我只是我一开始不太相信，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误会了。” 安格妮丝强忍住想哭的冲动，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好，好” “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白颐菲点了点头，笑容依旧: “当然。” 莱琢心疼地为白颐菲擦着眼泪，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深吸一口气，对她们说道: “我先去解决我的事了，你要好好休息。” 全网公告: 监正会现已接手月骑士伤人事件。 第56章 监正会 略微阴暗的房间内，两位身穿轻铠的骑士坐在桌子的一边，一个人带着可通讯耳机，另一人则端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记录着此次的问询。 而对面，是穿着一身青色工作制服，带着金边圆形眼镜的卡妮尔。 “姓名？” “卡妮尔·梅什科。” “为什么要到散华骑士团任职？” “嗯这是我的历练呢，我这么年轻，总不可能直接继承家业吧？” “端正你的态度。” 询问的骑士看了一眼卡妮尔的神色，没有戴着头盔的他皱了皱眉，眼前这个女人的腔调让他很不满。 “重复一遍你在已公开录像中的时间、地点。” “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地点就在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家里，坎特街8号的四楼2号房。” “描绘一下案发细节。” “” 安格妮丝同样被监正会带走了。 从白颐菲的病房出来后，她就被一些暴躁的白颐菲粉丝围住了，他们激烈地声讨着安格妮丝，用着各种针对种族的话语辱骂着她。 好在监正会来的时候，那些穿着严肃的骑士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月骑士，请跟我来吧。” 其中一个人这样说道。 安格妮丝也只能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她还穿着自己的裙铠，被几位骑士围在中间时，围观的人们什么都看不到。 那些骑士都是高大且威猛的，铠甲也都较为沉重，使自身显得比较粗壮，以至于安格妮丝被放在他们的堆里，就像被直接掩埋了一样，完全看不到她人在哪。 骑士们将安格妮丝送到一辆车里后，便开始疏散围堵在医院门口的群众。 “还请配合一下，月骑士。” 她刚进入车里，里面的一位比较年迈的女性就晃了晃手中的银色手铐，示意安格妮丝自己戴上去。 安格妮丝不免有些心慌，她接过女士手中的手铐，乖巧地将其戴在自己手腕上。 “那个我听说卡米亚失踪了？” 在这紧张的氛围，安格妮丝刚问了一句，就看到那位女士拿起了通讯器，点开了一段录音。 一道与眼前女人不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你好，我们隶属于卡西米尔监正会，因某案件所需，我们需要找到你们的卡米亚部长，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而后，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很抱歉，这位来自监正会的女士，卡米亚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两天没来俱乐部了，我也联系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联系任何人而且，我现在要去接我家的宝贝骑士了，小安格还在等着我，她的比赛就要结束了，能让一下吗？” 沉默降临在这辆车内。 安格妮丝的表情很扭曲，如果这是在几个月前，她听到这样的话只会尴尬地笑一笑，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礼貌。 但现在，她只感受到了恶心，如果没有其他人在自己的身旁，她就要想尽自己见识过的所有脏话去辱骂这个装模做样的女人了。 那位女士注意到了安格妮丝的表情，轻声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会这么可爱，没想到会有这样有意思的一面。” 安格妮丝下意识离她远了一些，想用双手扶住座椅，然后挪动自己的身体。 但她不小心把手铐弄断了。 她只是突然将两只手分开，摁在座椅上，直到一股阻力从手腕上传来，随着一道比较清脆的声音，那副手铐在二人眼前断掉了。 “” 那位女士有些沉默，随后便向她说道: “手铐只不过是众多程序的一种，既然你不是故意的，姑且就当这副手铐还在你手上了。” 将送到监正会大楼后，安格妮丝就看到门口的骑士拿出了对讲机，没过多久，一群骑士就整齐划一地跑了过来，等候在了这辆车的旁边。 “我就不下去了，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吧，希望你能够完好无损地从里面走出来，也希望我们能够再见。” 车上的女士微笑着，脸上的皱纹在这样的浅笑下没有变化，从容的面孔和对待她的方式完全不像是在面对一个萨卡兹犯罪嫌疑人。 安格妮丝撅着嘴有些不解，但还是下了车，临走前将那副手铐放在了女士的身边。 “再见” 她迟疑地说出来这句话，在骑士们的引导下，她一边回头看着那辆车离去，一边带着疑惑走进了监正会大楼。 来到地下一层，安格妮丝就看到了一间审讯室内的卡妮尔。 她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安格妮丝可以看到她，她却看不到安格妮丝。 “请到这边来。” 安格妮丝听话地坐到了审讯室内的一张椅子上。 原本正要坐在那里的骑士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坐在对面的。” “啊，啊？” 安格妮丝立刻坐到了另一边，看着对方和另一位骑士坐在了自己面前。 审讯开始。 “艾尔菲斯，我们将优先询问有关你的种族问题，希望你不要抵触，以良好的语气回复我们的问题。” “好的。” 那位骑士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对方顿时将携带的电脑扭动了一下，将显示屏幕给她看。 “嗯，首先，请问血魔会在什么情况下拥有吸血的冲动。” “嗯按理来说，正常的成年血魔，会在自己受伤或者心情愉悦时，想要去吸食血液。” “那么像你这样的血魔会在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冲动。” “未成年的血魔会在自己的发育期有强烈的嗜血欲望，这种欲望基于自己的本能，在自身极度匮乏营养时，这样的血魔就会失去理智，遵从身体的本能，直到吸食血液，补充到一个还有嗜血欲望，但可以努力自己的及格线，就可以通过自我压抑来停止吸取。” “这就是在竞技场录像中，你停止吸食白颐菲血液的原因？” “是的！请你们一定要调查那个故意射伤我的麦琳，还有我的经纪人，卡妮尔。” 安格妮丝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她着重强调了卡妮尔的问题: “无论是我在自己的家里吸食她的血液，还是我在赛场上短暂地失控，都是因为这个人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 骑士伸出手在空中压了压，稳住了安格妮丝的情绪: “请不要激动，我们会调查和你一起参赛的骑士，但你的经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优先度最低的调查对象，甚至是受害者。” “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卡米亚，无论是你家里的监控摄像头，还是发送给《红酒报》的相关录像和信息，购买和发送者，都是曼莉·卡米亚。” “而现在，她失踪了。” 第57章 友好交流 “卡米亚” 安格妮丝只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蹊跷，她眉毛微皱，尝试性地问道: “真的不是她和卡妮尔合作起来，将一切罪名揽到她身上，然后她再离开卡西米尔吗？” “这样的可能也是我们在调查的，但购买摄像头是在电脑中的相关网站上购买的，由卡米亚的账号购买。” “在散华俱乐部的员工口中可以了解到，卡米亚一般是会待在办公室坐一天的，所以如果卡妮尔·梅什科与她合作，由她操控电脑的说法是可能成立的，但没有证据。” 听完骑士的话，安格妮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这个想法刚从脑中涌现出来，那位骑士就好像看透了她脑中所想，轻声笑了一下，告诉她不要多想。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是控制舆论的发酵。希望你能够尽量配合我们，这样才可以将这件事讨论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安格妮丝不清楚监正会在卡西米尔的作用，她有些费力地理解着这句话，但资历尚浅的她完全没有听出这句话的暗语。 监正会是确确实实偏向她的。 原因不详。 “在家中的吸血是源于我的第二次选秀赛比赛，当时的我因为源石技艺操控失误导致自己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就是需要比较久的时间才能恢复的那种。” 安格妮丝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在那之后，卡妮尔·梅什科将一颗带有她血液的”珍珠“放进了送我的奶茶里，原本我已经在从小的压抑中不怎么渴求血液了，但尝到了一口后，这样的欲望就被激发出来了，导致我在回到家后就控制不住自己，去吸了她的血。” 对面的骑士沉默了一会，耳机中似乎传来了声音，安格妮丝的听力很灵敏，但她仍然无法听到具体说了什么，仅仅听到了卡妮尔的名字。 “是的，完全符合。” 过了一会，那人肯定了安格妮丝的回答: “你所说和卡妮尔·梅什科的描述完全符合，但根据她的说法，她是为了帮助你快速恢复伤势，所以才给你喂血。” “她说的绝对是假的，她不会有这么好心的，如果按照她所说，那是为了给我喂血，那我为什么还要停赛五个月？我的伤已经因为她的喂血好了啊。” 两位骑士对视了一眼，整理了一下已有信息，再根据耳机中的交流信息，在一张纸上迅速写下了什么东西。 由于安格妮丝太矮，她哪怕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什么。 “目前是这样的，艾尔菲斯。” 骑士终于向她开口道: “目前这个案件的真正性质，是一件由曼莉·卡米亚恶意传播的一段有关善意帮助的视频的造谣案件。” “善意帮助？” 安格妮丝缓缓睁大了双眼，她刚想要说什么，就被那位骑士抬手打断: “为了你的名誉以及接下来的比赛着想，请听我说。”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卡妮尔·梅什科是加害者，而你是受害者。” “无论从哪个证据来看，你们两个都是卡米亚行为的受害者。” “经过友好沟通，梅什科同意了以下解决方案，请你过目。” 接着，骑士将那张纸推到了安格妮丝面前，纸张在光滑的桌子上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音，让她怀着一些委屈看了下去。 “承认卡米亚恶意拼接视频、修改视频录像。” “承认卡米亚非法监视、侵犯他人隐私。” “承认卡米亚对艾尔菲斯及梅什科造谣，并对两人造成了不良影响。” 骑士晃了晃手，对安格妮丝说道: “由于你们两个人描述的因果关系不同，监正会无法将无证据的结果公布，将采取强制制造证据的措施，将你随意吸取血液的事件改为卡米亚恶意修改录像的结果，如此在不造成民众惧怕一个随时吸血的萨卡兹的同时，也可以让你继续作为骑士参加骑士竞技。” 安格妮丝感到很费解，她握住了那根笔，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至于你在赛场上失控的录像，呼啸竞技场并未删除，该行为发生时，有大量观众观看，你吸血的事实无可避免，这就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由于你救治及时，相关医疗人员已联系监正会报告了当时的情况，你将会被停赛一个月，在此期间，预选赛的积分不可被转移，明白吗？” 「这样的处理方式对我完全没有坏处唯一可惜的点就是卡妮尔，她什么事都没有」 安格妮丝攥了攥拳头，露出一个很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们，监正会的哥哥姐姐，我明白了。” 两位骑士的轻笑声没有憋住，都很喜欢安格妮丝这样软糯糯的声音: “好的，你现在可以离开了，请自行解决今天发生的事，不然监正会就只能在国务院压力下把你拿下喽~” “就你会说话。” 其中一位骑士锤了一下正说话那人的肩膀，两人目送着安格妮丝离开了审讯室，都露出了一脸好奇的表情。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帮她啊，虽然我也想帮，但那个梅什科太恶心了吧，我都想揍她了。” “快闭嘴吧，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三分钟前。 “这是什么意思？监正会这是要让我做伪证？” 卡妮尔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纸张，上面的信息让她极为意外。 “卡米亚部长你们怎么能诽谤部长，她人那么好，你们竟然说她恶意修改？” “请不要装腔作势，梅什科，收起你那副伪善的面孔。” 对面的骑士冷冰冰地对她说道: “你也可以选择不同意的，到时候在我们发布案件结果的时候，公开表明这是错误的。” “我想，民众一定会很支持你的，对吧？” “监正会也会对你的做法感到很惊喜，也许会在惊喜过后，也送给你一份惊喜。” 看着这些话，卡妮尔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眼中尽是不敢相信和好奇: “这是为了什么？我的小安格会由我帮她说话，你们这样做，不怕以后暴露出来，让她名声尽毁吗？” “梅什科，你的言语在卡米亚提供的视频录像中起不到任何作用，至于你想干什么，我们无权干涉。” 一位骑士收起了他的电脑，另一位骑士也起身正要往外走。 “这是自愿行为，梅什科，你拥有绝对自主权，监正会是公平公正的。” 审讯室内，卡妮尔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阴霾。 ———————————— 评分竟然出来了，好意外的。 第58章 澄清 1091年，6月15日，20:00:00 监正会官方账号在社交媒体上公开发布了有关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吸血伤人案件的后续公告。 “经过充分调查和问询，有关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在家中吸食卡妮尔·梅什科血液的录像视频被确认为恶意拼接、修改事实的产物，由于覆盖画面过多，该视频的真实录像已经不得而知，但根据有关人员卡妮尔·梅什科的证实，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并未对她进行伤害行为。” “而视频来源于当事人的家中，其家中各处共安放了十四个摄像头，这些摄像头的购买者即为曼莉·卡米亚。” “现基于曼莉·卡米亚失踪的消息，我们将发布针对其本人的通缉令，如若在某处看到了该嫌疑人，请立刻将其举报至监正会，谢谢配合。” 一直在家关注着这类消息的玛嘉烈和佐菲娅终于松了口气。 “玛嘉烈，你在想什么？” 放松下来的佐菲娅看向了一旁的玛嘉烈，对方则思索着回应了她: “安格妮丝能够被监正会澄清还是蛮好的，但监正会的这个公告，效率真快啊，嗯这种事件放在以往不是要等到卡米亚被找到后才能得出结论吗？” “你怀疑？” 佐菲娅的眉毛皱在一起，她趴在玛嘉烈的床上，歪着头对床的主人说道: “你觉得是那个默许安格妮丝封号的人帮助了她？” “嗯，但我们也对这件事没有办法，快去看看她吧，室内安放了十四个摄像头，多么阴暗的人才会欺负这么小的孩子。” 玛嘉烈有些心疼安格妮丝，佐菲娅见此也生气地骂了一句: “什么死变态，等我找到这个人一定要暴打她一顿。” 楼下的西里尔悠闲地看着客厅中的电视，细细地品尝着手中的咖啡，听到楼上传出着若有若无的声音时，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接通了打来的电话。 “为她做这么多事，你会得到什么好处，而且你还知道她不会为你干事。” “你果然是老了，我在这个位置，总不能天天还惦记着打仗那点事吧？总要为未来铺路的。”电话另一边的女声带着一丝笑意，直言嘲讽着西里尔。 “我确实是老了，再过不了几年估计也就死了，到时候，你可得照顾一下我孙女。” “”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 西里尔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视，缓慢地拿着通讯器走到窗台前: “伊奥莱塔，我们都老了，作为为数不多的老战友，我要奉劝你一句，为卡西米尔着想是好事，但妄图通过自我感动操控一个人，很可能会遭到反噬。” “有的时候，将一个国家改变不止需要明面上的改变，还需要采取特殊手段，需要能在暗中行走的人。” “我会把玛嘉烈送走。” “你想怎么送？算了反正那个小丫头还没长大，以后再说也行，不过是一次长期投资罢了。” 通话戛然而止，长久的沉默过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挂掉了电话。 安格妮丝很快就回到了呼啸竞技场，联系了相关工作人员后，对方一直因为害怕她会牵扯到他们而不放她进去。 直到八点的时候，还在比赛的竞技台上方，大荧幕上转播了监正会的公告后，那位工作人员才允许她通过大门口。 安格妮丝终于回到了休息室内，拿到了自己的衣裙、通讯器还有要送给白颐菲的礼物。 「呼」 见到礼物的那一刻，安格妮丝才松了口气，终于从一直以来紧绷着精神的状态恢复过来。 “接下来，要去找到白颐菲了，先把礼物送给她。”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但社交媒体上依旧有不少人在源源不断地讨论她在比赛中伤人的事，说艾尔菲斯如果在家中吸血的事情是假的，那比赛中吸血的事实怎么解释。 她轻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还没在这上面发布过任何东西，便想边走边尝试着编辑反驳的文字，发布到自己的动态中。 但还没等到她写什么，她的关注人中，“白白白”就发布了一段视频。 安格妮丝下意识点了进去。 “大家好，如你们所见，我正在医院里调养身体，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次的比赛是一次很纯粹的意外，由于我和朋友都不想在比赛中犹犹豫豫地打假赛嘛，我就和安格妮丝，也就是你们熟知的月骑士约定好，要认真对待比赛，不能给对方放水。” “只是很可惜呀，我还是和当初一样，打不过她嘛，她的实力也不知道比我强了多少，我也只能被她扔来扔去，完全反抗不了。” “只是很意外的是，她的队友有点坑啊，噗呲” 视频中的白颐菲笑了一下，有些忍不住，索性就不用手掩着自己的嘴了。 安格妮丝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急忙观察四周，发现现在的更衣室并没有什么骑士，场内的比赛虽然不是最后一场，但几乎都在休息室备战了。 “咳咳，就是因为这样，安格妮丝就受伤了嘛，然后就很奇怪啊，受伤导致了她源石技艺的威力更大了，原本我只是回去继续和她打啊，她也只是想通过吸血来让我虚弱一下嘛，毕竟这是人家的能力，而且是在比赛，能用为什么不用呢？” “结果一下子吸大了，我也没反应过来，但好在她反应过来，用一个特——别厉害的源石技艺把我救了回来，我才能这么快恢复。” “在这里，我还要多谢谢我的好朋友啦，还有其他的竞技骑士，以后和她打的时候千万别让她受伤，否则会进入”狂暴“状态，到时候你们可就不好受啦，嘿嘿。” 白颐菲在一阵欢笑声中结束了这次的录制。 看完了屏幕中的视频，被白颐菲这样巧妙的言语逗得想笑的安格妮丝点击了下方的评论区。 【我就说这是误会！还什么月骑士想在大庭广众下杀人，简直就是胡扯！】 【哼，现在白绫骑士都说了，那些黑粉还有什么可说的？】 争吵还在继续，安格妮丝有些看不得这个，越看越委屈，便直接关闭了自己的通讯器，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她自己让白颐菲受伤了，不能因为她快要好了，就不去看望她了；也不能因为她们已经和好，就不用将这个礼物送出去了。 她们是朋友，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很久很久。 第59章 学术杂志上的人 那场比赛最终被判定为安格妮丝和麦琳获胜。 白颐菲在当时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安格妮丝并无任何违反比赛规则的行为，在裁判团的一致判断下，呼啸竞技场发布了有关声明，商业联合会也将网站上的赛果修改为了散华一方的获胜。 这次的奖金没有变化，安格妮丝押在自己身上的钱也算是比较多了，但在观众们已经有了清晰认知的情况下，自己的钱没有像之前那次翻倍，只是增加了一些零头。 在白颐菲离开医院前，安格妮丝终于赶到了门口，看到了因为不放心而搀扶着白颐菲、却在白颐菲的一次次挣脱下，表情逐渐变得愠怒的莱琢。 她对这位女士的印象很深刻。 在安格妮丝看来，莱琢是一位真心对待白颐菲的人，而且还能够无时无刻陪在对方身边，照顾着对方，这样的商业骑士与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属实让她心生羡慕。 “白颐菲。” 看到门口的安格妮丝时，白颐菲就开心地跳了一下，让莱琢立刻用手指掐住了她的腰，疼得她有些吃痛地回过头撅着嘴，撒娇似的眨了眨眼睛。 “莱莱，我不会这样了，会顾着自己身体的。” 莱琢面带愠色地“哼”了一声，才松开手，站在一旁看着安格妮丝跑到了白颐菲的面前，将包里的小礼袋举了起来。 “这是给你的礼物，白颐菲，这些天来，总是你在送我礼物，帮助我，我倒是还没给过你什么了” “百日菊吗？” 白颐菲将接过礼袋，看着里面的工艺品，将其拿在手中后，她的笑容就止不住地洋溢出来，让安格妮丝也变得开心起来了。 “嗯真不错，没想到你还能搞到这样的礼物，我可是知道这朵花的花语的啊，虽然产自玻利瓦尔，但送给别人的意义可是很让我好奇啊。” 白颐菲有些费力地蹲了下来，揪着安格妮丝有些软软的小脸，面露凶色地说道: “说，你要去干嘛，送这个干嘛？” 安格妮丝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打完这届特锦赛，我就要离开卡瓦莱利亚基了，甚至可能会离开卡西米尔。”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啦，我也是有别的想法的嘛，白颐菲你怎么了” 安格妮丝看着白颐菲逐渐变化的脸色，急忙停下了说话。 “你要是走了，我也没什么朋友了” 安格妮丝下意识看了一眼莱琢。 “她和我不是那种很纯洁的关系啦，平日里都是大事我说了算，小事她管着我的那种，小孩子不懂的，别看她了。” 白颐菲强行把安格妮丝头扭了过来，向看过了的莱琢摆了摆手，轻声叹了口气，想着二人经历的事情: “咱们这朋友交得真是坎坷啊，经历了那么多阻挠，总共见面也没多少次，你还再过几个月就离开这里了。” “没关系的！我会写信给你，经历什么都会在信里告诉你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但等会你就会告诉我的，对吧。” 白颐菲无奈地点了一下安格妮丝的额头: “真是的，那我可就在家里等着你的信了啊。” “嗯！好！” 安格妮丝很纯粹地笑着，让本来还很多愁善感的白颐菲也笑了起来。 “停赛一个月，算起来我现在的累计积分也在预选赛赛榜的前几了并列的那种。” “不打也没什么关系，冻结积分也算是一种保护，让我的积分不至于像很多人那样被拿走，虽然我大概率是没这个顾虑就是了。” 安格妮丝自言自语地说着，再次走进“守护图书馆”。 她已经提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虽然看着自己的书柜有被翻找的痕迹，但她还是很感谢监正会，将那些很烦的摄像头拆除了。 换完那套黑色系休闲装后，安格妮丝就在晚上来到了这家图书馆，还在一家快要关门的商店买到了一副有线耳机。 「离开卡西米尔的时候，就不穿这个衣服了。」 安格妮丝已经很反感卡妮尔了，同时因为恶其余胥，她也变得不喜欢这套衣服了。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早就熟悉了这个喜欢看书的小女孩，也知道了她的骑士身份。 不过在这里工作的也大多是性格温和的人，没有人将她在这里的事情暴露出来，安格妮丝行走的速度也很快，那些平时蹲在家门口的狗仔们也追不上她。 进入图书馆后，安格妮丝才发现大厅处发生了一些变化。 “姐姐，那是什么？” 她好奇地指着一边的报刊书架问道。 “上头要求拓展一下‘书籍’的范围嘛，诺，各国的杂志报刊也都在此了，大多是周刊，小部分时月刊，季刊不多，但是也有，月骑士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订阅一下哦。” 服务员姐姐笑眯眯地介绍着书籍，她倒是不在意这个小孩子的种族和舆论了，如果自己能够推荐她订阅一份杂志报刊，那自己就会受到上级青睐，到时候还有机会通过她来和月骑士谈合作，流量、工资咔咔来。 秉持着“物以稀为贵”的理解，安格妮丝优先想找到了季刊那一栏，却在经过周刊时看到了“炎国”二字，便停下了脚步。 “《铁意六合拳法传人！万笙笙的传奇过往，武打电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啊炎国武术都这么有名吗，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能学到一些呢” 安格妮丝记下了“铁意六合拳法”这个武术名称，继续向自己想看的季刊栏走去。 很快，一本学术杂志的标题就让她眼前一亮。 《嵌合疗法的原理和缓解、抑制源石病的可行性》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那本杂志的封面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性卡普里尼，慈眉善目，脸上有着能让人放松的笑容，宽大的服装上系着一个绿色的小领结，背后大屏幕的右上角有一个特别像“∞”的图标。 这显然是一个正在演讲的场景，也代表了那个人的学术地位不同凡响。 安格妮丝随即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以及他所属公司的名称。 “阿伦茨·帕尔维斯，莱茵生命” “结构科主任，嗯” 安格妮丝随即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搜索到了莱茵生命有限公司。 “啊结构科是和生物学有关的，生态科应该更和地理学接近一些，虽然也涉及到了一些生物学，能量科听起来就是物理啦不是很有兴趣。” 安格妮丝先把那刊杂志抱在怀里，接着寻找有没有生态科主任，缪尔赛斯的相关学术论文及演讲报道，但最终寻找无果，只能拿着帕尔维斯的论文杂志举到服务员面前。 “姐姐，我要订阅这个，只订阅一次，下下次就不要了。” 「嗯季刊的话，再收到一次我也就离开卡西米尔了，之后也收不到了。」 “啊？这种东西，你一个小孩子” 服务员看了一眼标题就感觉头有点头大，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吐槽，收到安格妮丝支付的钱之后，在电脑上记录了她的订阅刊数。 第60章 音乐、书籍与牛奶 读书室的昏暗灯光逐渐关闭，等到一边的窗帘被工作人员拉开后，安格妮丝才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嘤咛着伸了个懒腰，嘟着小嘴看了看四周。 她所在角落的书桌上堆满了她租借的初中教材，原本四人桌几乎变成了一人桌。 为什么要说几乎，因为她在角落里，只是把书堆到了自己的前面和左边，而她的左前方离她太远—— 她要是想拿到堆在左前方位置的书籍，就必须要踩在她下面的椅子上，尽量用脚尖踮在椅子上，然后一只手撑在书桌上，才能勉强够到那里的书。 如果堆的书再高一点，她就只能在边在心里不断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边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踩在桌子上，努力伸长手臂拿到自己的书。 但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时，即便温暖的丝足与较为冰凉的桌面之间隔着一层轻薄棉底，脚趾周围的桌面还是会生成出朦朦水滴，把她踩在桌子上的痕迹用温差导致的水蒸气显现出来。 安格妮丝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会一脸羞耻地倒在桌子前，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耳朵，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读书室内掩饰着自己的脸红。 也是因为她这样摆放即将要看的书籍和看完的书籍，那些同样来到读书室内看书的人们也没有发现月骑士一直以来都待在这里。 他们能看到的是，一个读书室的角落里，摆放着两座由类别相同的初中的教材堆成的山，完全没有人坐在那里。 而空的桌子很多，来到这里的大多是大学生和对工作有些麻木以至于想要放松的上班族。 没有人会在意一堆初中教材的归属，也没有人在意某时某刻，“山顶”上会出现一只白皙的小手，轻轻捏住书籍的一角，然后将另一本书放到“山顶”。 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一周。 在此之前，安格妮丝和工作人员说过，外界一切有关她的舆论都不要同她讲，如果她有什么需要拜托他们的，会从读书室内出来，和他们说的。 除了吃喝以及“放松自我”，安格妮丝就整日埋在书堆里学习了，与先前在家中学习的氛围相比，这里更能让她宁静，空荡的环境也会让她的学习效率变快。 安格妮丝的每一天，就是打开通讯器，点击“塞壬唱片”的音乐播放器，找到一些平缓的纯音乐，开始她的学习生活。 因为每次喝起奶茶，安格妮丝都会回想到当初在选秀赛结束后，被卡妮尔迫害的经历。 所以她干脆就只喝牛奶了，有两个很简单的原因: “好喝的，没有零零碎碎的小零件的。” 举起自己的透明玻璃杯一看，安格妮丝只会看到奶白的液体，没有其他多余的物质。 这一周里，安格妮丝已经将卡西米尔初中的语言文学搞定了。 为了检验自己的作文水平，安格妮丝在认认真真写了一篇作文后，便将其拍了下来，发送给了玛嘉烈。 “这是你的作文？写得很好，很多精妙的词汇嗯？这是生物学的语言吗，怎么用到这上面了？” “玛嘉烈，能不能请你，把这篇作文发给玛莉娅的初中老师看一看，她应该在上初中吧？” 安格妮丝终于在这一周的周末敲动了自己的通讯器屏幕，通过这个快速的打字速度来看，她的技术并没有生疏。 “玛莉娅确实在上初中，我会帮你交给她的初中老师的。你最近一个人在图书馆不会无聊吗？” “怎么会无聊呢，那么多有趣的知识，我还没有学完，怎么会无聊，我一定要快点学完数学、地理学、美术、法律和音乐，这样才能学到生物学。” “继续加油，我和佐菲娅不会打扰你的，原本以为你说的‘住在图书馆’是一句玩笑，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 “好——” 安格妮丝有些放松地放下了通讯器，她将语言文学的书都挑出来，抱着这样一个小柱子回到了当初拿书的地方，将它们依次放好。 转眼间便来到了夜晚，安格妮丝很快速地吃完了工作人员顺带给她的晚餐，真诚感谢对方并转钱后，她便用手心生成的净水擦了擦嘴，准备回到读书室，继续学习数学。 她没有去看帕尔维斯的论文杂志，虽然她学得有点快，但理解这样的高水平的学术论文，估计还要学到高中阶段才能看懂，她索性就将其放在了自己的通讯器下。 作为桌子上唯一一个她真正拥有的书籍，这样摆放很方便她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将它带走，而不至于和其他书一同归还到书架上。 而在这个时候，读书室内出现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这让安格妮丝下意识皱了皱眉，她缓慢地将身子往左边歪，勉强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玛莉娅她怎么来了，手里是什么？」 安格妮丝伸出了一只小血手，在书山上摇晃了几下。 玛莉娅只看过姐姐和姑妈的比赛，她只是来寻找安格妮丝的，看到这样的血手后，立刻吓得向后退了几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声音，然后向后退想要从这里离开。 安格妮丝只好无奈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玛莉娅，在这里” 玛莉娅吓得一激灵，但回过头去就看到了招手的安格妮丝，她立刻就冲上去扑进了她的怀里，有些颤抖地往里面钻。 虽然将近140的小孩子扑进126的另一个小孩子怀里有点怪，但玛莉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一脸凝重地拉着安格妮丝，就要往外跑: “刚才有一只红色的手，就在这里，你怎么还在这待着啊” 玛莉娅很快就发现自己拉不动安格妮丝，而对方则强忍着笑意，再次从后背处伸出了一只小血手，调皮地捏了捏玛莉娅有些婴儿肥的小脸。 “！！！” ———————————— 我是知道牛奶应该叫“瘤奶”的，但考虑到念着不舒服，再说大家也都懂到底什么意思，以后就统一“牛奶”了（？） 要不根据评论来决定到底叫什么） 很抱歉啊，让大人们遇到了没有主见的我） 第61章 Σ(っ °Д °;)っ “哼！” 察觉到自己被戏耍后，玛莉娅顿时撅起嘴，有些慌张地掩盖着自己刚才的尴尬。 “安格妮丝，你太坏了。” 看着玛莉娅可爱的样子，安格妮丝便轻轻拉住她的手，扑闪着自己宛如红泉一般清澈的眼睛，让玛莉娅也红起了脸，不知所措地躲闪着安格妮丝的视线。 “哎呀，对不起啦。” 安格妮丝抿起嘴向她道着歉，还没有等玛莉娅回应自己，两只小手便握在一起。 “那里是我现在看书的地方，不过全是书，不太好坐，我们坐在那边吧？” 明明玛莉娅要比安格妮丝大一点，但现在好像是安格妮丝变成了姐姐，领着比自己高很多的“大妹妹”坐到了邻桌的椅子上。 “玛莉娅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格妮丝注意到玛莉娅手中拿着的一张纸，但她很礼貌地没有过去看，而是将双肘放在桌子上，柔软的衣服和平滑的书桌轻微摩擦着，让她的上半身也半趴在了桌子上，小脑袋枕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雪白的长发如同被晨露沐浴，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着银白的光泽。 玛莉娅看得有些呆，待到安格妮丝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啊”了一声，想起自己来的原因。 “嘘－－” 一根手指放在了安格妮丝唇间，抵住了她想要继续开口的动作，玛莉娅则有些扭捏地说着，声音细若游丝，但安格妮丝很轻松就听到了。 “我可是缠了姐姐半天才知道你在这里的。” “语文老师不知道你不想让其他人打扰你，就把这张给你的纸给我了，嘿嘿－－没想到我还真背着姐姐和姑妈找你了。” 一听到这句话，安格妮丝就警觉起来，原本放松的半倚也用小手不断地蹭着桌子，回到了正坐的姿态。 “你一个人来的吗？多危险……快回去吧。” “这怎么危险啦，你也是小孩子，你都能自己在这里生活这么久，我怎么来都不能来了。” 玛莉娅不满地嘟了嘟嘴，反驳她道: “我从小就在大骑士领生活，这里的路可比你熟悉多了。” 安格妮丝沉默了一会:“那这张纸是什么？” “这是老师给你的！哇，我可羡慕你的文采了，老师夸了你半天，还特地让我把这张纸带给你。” 玛莉娅顿时就忘记了刚刚二人的小争吵，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安格妮丝: “啊啊，你你明明没上过学，怎么写得那么好。虽然我有很多都看不懂，但老师说你写得很好。” 她将那张纸放到了安格妮丝面前。 “素未谋面的艾尔菲斯小姐: 我很荣幸能收到你的作文。如果不是玛莉娅反复强调你是一位和她年龄差别不大的同龄人，我恐怕会以为这是一位高级中学学生的作品。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在同龄人范围内，几乎没有对手的作文。它具有一定的超前性，在这个年龄段的人，没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写初中级别的作文。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导致了你选择了语文课本尾页的那个作文题目？又将那个题目理解为科研题材的专业术语？ 这是一篇令人意想不到的文章，其用词的精妙让我想要忍不住立刻就见到你。 希望你可以来到卡瓦莱利中学，如果可以面对面教导你这篇作文的一些瑕疵，我也会很愿意和校长提出破格录取一位学生。 ——雷顿·摩尔斯。” 安格妮丝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她轻轻用手捂住自己有些泛红的脸，看了看玛莉娅有些无语的表情，才将那张纸叠了起来，放到了身后两座“山”的中间。 “玛莉娅，很感谢他的评价，我大概知道我的作文是什么水平了？” 安格妮丝不确定地说道，但随即向玛莉娅说道: “我不会去的，既然已经确认了语文文学这些基础知识是学得很成功了，那就继续抓紧学习其他了。” “很对不起那位老师的欣赏啦，还得麻烦你明天上学的时候，跟他说一下。” 玛莉娅感到有些可惜，虽说她也有点羡慕安格妮丝的学习天赋，但她也是真心希望对方能够过得更好。 安格妮丝看出了她的表情，便伸出小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头凑了过去: “玛莉娅，你有什么零花钱吗？” “我当然有零花钱呀。” 玛莉娅不解地歪了歪头，还没有从话题的快速变换中反应过来: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把零花钱拿出一部分来，在我打预选赛和特锦赛的时候押注，就选我，到时候可以获得更多的钱呢！” “！！！” 玛莉娅的表情已经代表了她此时此刻茫然的心情。 “你是——竞技骑↗士 ↘——Σ(っ °Д °;)っ” 即便已经听出来玛莉娅在尽量控制声音大小了，安格妮丝也感到这一片小区域中，女孩拧转了多次音调的声音对她的表情管理发动了毁灭性打击。 “啊……哈哈，原来你不知道的吗……Σ▽||| )这就是我和你姐姐认识的原因啊。” 玛莉娅呆呆地摇了摇头: “我没有通讯器，而且零花钱也是现金，没有存在银行里，我也没有银行卡啊。” 安格妮丝眯起眼笑了一下: “没关系，我来……” ………… 安格妮丝很快就把玛莉娅一半的零花钱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上，并把自己储蓄卡的账号和密码全部记在了一张纸上，塞在了玛莉娅的手上。 “日后我离开卡西米尔的时候，我的一切财产就交给你啦，到时候你可以随便花哦，还有……” 安格妮丝指着通讯器屏幕中，玛嘉烈赛前押注界面，认真地告诉玛莉娅: “你姐姐特别厉害，我在近身战技巧上完全打不过她，如果哪天你有了通讯器，你就绑定我的储蓄卡，到时候押给你姐姐，你的零花钱就会越来越大。” “虽然这需要三年之后了。” “你很厉害嘛？怎么还你完全打不过，你不也是个小孩子？” 玛莉娅狐疑地看着安格妮丝，后者则无奈地靠在墙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对方。 第62章 大乱斗 三个星期的时间在安格妮丝完全没有做多余准备的情况下就度过了。 当她随意地看了一眼通讯器上的日期时，安格妮丝才意识到，今天下午的三点四十分有她的比赛—— 而现在，安格妮丝刚刚吃完午饭，嘴边还有没擦干净的细小披萨饼碎屑，正要在左手手心生成一股净水洗干净嘴时，右手的通讯器屏幕上就出现了她的比赛信息。 还想要再喝一口奶的安格妮丝顿时愣住了。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 安格妮丝仔细地查看着自己的赛程，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虽然这把数学搞定了，法律学了一半了但竟然已经过了三周了？” 「看来，卡西米尔法律复杂，而数学也相对比较难，竟然比语言文学多用了那么长时间。」 安格妮丝最终决定回一趟家，先取回自己的裙铠。 虽然她名义上是散华骑士团的骑士，但卡妮尔已经不联系她了，她也查看过通讯器记录，从未有过未接电话或是信息，虽然她倒是也没有卡妮尔的通讯号码就是了。 现在的她，不参与散华俱乐部的集中训练，也不和经纪人联系赛前训练。 基本算是一个挂着散华骑士团名号的独立骑士。 简单计算了一下自己占用读书室一张桌子的时间，安格妮丝在前台那里支付了此次学习的费用。 由于还有很多书没有读完，安格妮丝打算自己只要处于休赛期间就来到这里学习，以达到在离开卡西米尔前学完所有初中知识的目的。 1091年，7月16日，15:20:00 “时隔一个月！观众们期待已久的月骑士再次回到了赛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艾尔菲斯选手总是经历停赛，以至于看完她的一场比赛就要等好久才能再看到。” 低沉的嗓音再次环绕在安格妮丝耳边，她有些无奈地捂着自己的耳朵，默默忍耐着脑中的“嗡嗡”声。 低音艾布注意到直播间的弹幕在他说完这一句后便开始加速。 “放屁呢？哪期待了？自己伤人还迫使被害人给你澄清，你怎么还能来打比赛的？赛方为什么不直接让她退赛啊？” “滚啊，人家一个小女孩不小心伤害自己朋友，人家朋友都原谅了，在这阴谋论什么呢？” 有关安格妮丝的舆论争端从未停止，只是她已经不关注网络上的新闻了，也不想知道这些满天飞的烂大街言论了。 “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的比赛类型是，大乱斗模式——一共有三十位骑士在场地中进行比赛，其中，只有五位战斗到最后的骑士，才可以夺得其他骑士的积分，赢得比赛的胜利。” “比赛选手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请大家观看，大屏幕~” 低音艾布甚至对着直播间的摄像头眨了下眼，尽情展现了自己的低音魅力。 安格妮丝站在竞技台前，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安格妮丝——” 有一道很遥远的声音从观众席上传来，安格妮丝呆呆地抬起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白绒绒的乌萨斯在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她突然就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了。 自己的武器按理说早就打造完成了，但她却没有去科瓦尔的工坊拿它，反倒是科瓦尔来这里提醒自己了。 “我打完——再去——” 安格妮丝将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努力放大自己的声音，可惜她的声音比较小，远在七层的科瓦尔完全没有听到，只能不断地揪着自己的耳朵，努力往场内拉扯，看得安格妮丝有点想笑。 她只好张开双臂，在头顶比了一个“x”，这才让科瓦尔停了下来，坐到了座位上。 “呼” 安格妮丝依旧拿出了自己的小法杖，就这样缓慢地跟在队尾走上了竞技台，和其他人高大强壮的身躯格格不入。 “那么，大乱斗开始！让我们一起欣赏——源石技艺和近身搏斗的盛宴！” 低音艾布的话音刚落，安格妮丝就感受到左侧方的空气发生了一些变化，便急忙低下了头，看着一道箭矢越过自己，击中了右边的骑士。 “啊啊啊！” 安格妮丝为那位惨叫的骑士心疼了一秒，随后便用翻涌的血液在地上铺了一个地毯，让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好像不太对。” 她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做法太招仇恨了。 但撤回来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安格妮丝微微用力，脚踩低跟长靴，在黏性地毯上轻松地跳了起来，躲过了三个骑士的冷兵器攻击。 下一刻，四根不同颜色的箭矢从她的各个方向射了过来。 在场的所有骑士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月骑士是这里最强的，如果不把她优先解决掉，其他人的晋级名额只能依靠月骑士的心情——到底想要打谁，来决定谁能晋级了。 安格妮丝在空中快速翻滚了一圈，裙铠的白边短裙也在空中展开了一下，犹如盛开的花朵在风中飘落，安格妮丝也落在了地上，血镰也将所有箭矢斩断，掉落在她的猩红地毯上。 “先弄她！” 弄她？ 还是有些骑士有些害怕地不敢上的，同时也在心里疯狂地辱骂赛事组: 这（卡西米尔俚语），什么匹配机制啊，为什么我们会匹配到月骑士啊？ 这些吐槽已经来不及说出来了，因为那人接下来就看到，月骑士的手中爆发出大量深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冲上天空后，血液很快就淋在了所有骑士的身上，然后—— 他们就发现，比赛已经结束了。 解说席上，低音艾布看着站立在竞技台最中央的娇小女孩，再看了看周围已经倒地、连胳膊都没有力气抬起来的其他骑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宣布结果。 但安格妮丝很快就帮他解决了问题: 她随便挑选了几个对她眼神不怎么凶的，将他们的身子抬了起来，然后再用血液固定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以被血液糊着的状态，站立在了竞技台上。 “” 观众席上一片寂静，都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个操作。 低音艾布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同时举起话筒，哭笑不得地说出了本场比赛的结果: “没想到月骑士刚回归就能给观众们展现这么炸裂的开场啊。” “那么，我宣布！本场比赛由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五位骑士，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其中得分第一名！是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第63章 序曲 回到更衣室后，安格妮丝就将自己的裙铠脱了下来，快速地在淋浴间冲了个澡。 还没等她将紧贴在后背胸衣上的头发梳理开来，安格妮丝就看到已经换好竞赛服的白颐菲冲到了自己面前，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呜呜白颐菲，我还没擦干。” 安格妮丝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量挣脱了白颐菲的拥抱，才有些喘息地用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头发，将它甩了甩，才在白颐菲尽量偏到一旁的目光下穿上了白丝短袜和一身白色连衣裙。 “等我打完比赛，一起去买衣服？” 白颐菲整理着自己的白绫，蹲下来问着努力梳理头发的安格妮丝。 “好呀，我在外面等你。” 安格妮丝抱了抱白颐菲，将侧脸贴在她那有着坚实腹肌的腹部，有些惊讶地摸了一下后，才仰起头对白颐菲说道: “加油。” “好，谢谢啦~” 白颐菲洋溢着笑容走了出去，飘在空中的白绫也随着她而飞舞，轻飘飘地落到了竞技台上。 安格妮丝也拿出来自己的通讯器，刚出门就遇到了穿着一身夏装的莱琢，浅色系的装束让她的黑发甚是亮眼，也让安格妮丝下意识驻足。 “嗯？艾尔菲斯小姐，要不要一起去观众席上看比赛？” “阿？可以的吗？” 虽然称呼上还是很生疏，但不知道为什么莱琢看安格妮丝的眼神有些别扭和委屈，也不知道白颐菲做了什么才让她主动向安格妮丝提出了邀请。 “是可以的。” 莱琢点了点头，不怎么愿意去看安格妮丝的脸，便先走一步，领着她走了进去。 “谢谢姐姐！”安格妮丝甜甜地叫了一声，她能够直接去观众席上看比赛当然是很高兴的，相比于直播间观看，还是现场近距离观看观感更棒！ 这一叫让莱琢的心颤了一下，她紧紧皱着眉回过头，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是莱琢·黛丝，你可以叫我” “那就谢谢莱琢姐姐啦。” 莱琢被安格妮丝的言语噎住了，她不再向前行走，而是回过头蹲了下来: “艾尔菲斯，没人告诉过你，刚见过几次面就直呼其名是一种很怪的行为吗？” “啊不是觉得亲近就可以互相直呼其名吗？莱琢姐姐不喜欢这样称呼吗？” 安格妮丝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让莱琢无言以对，只好憋着心中的烦躁说道: “喜欢，很喜欢。” 她一想起昨晚白颐菲对她“恶狠狠”的警告，就感觉浑身难受，再也不想接受那样的“折磨”了。 “其实，参赛骑士都是可以直接登上观众席的，而且还可以携带其他人一同观赛，一般观众席最下端的位置就是留给骑士的，其他更好的观赛位置则是赛方为了挣钱的，不会留给骑士，但如果是有合作的骑士就可以坐到那里。” 莱琢指着前排的座位给安格妮丝讲解着，安格妮丝也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到了竞技台上的白颐菲很顺利地击败了对手，在单人综合对抗中取得了胜利。 “这个怎么样？哎？莱莱——你怎么不说话，还有安格妮丝，你怎么也这么沉默？” 白颐菲很费劲地调节着三人之间的氛围，即便她们已经并肩走在街上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但三个人里，莱琢在意这件事给白颐菲带来的影响；白颐菲在意这两人对于衣服的评价；而安格妮丝在意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去拿自己的武器。 “你们两个！给我注意力集中一点！！！” 白颐菲被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她死死地盯着莱琢的眼睛，对方则俏脸一红，立刻偏过头去，然后意识到了什么，又给她瞪了回去。 虽然莱琢已经步入中年，但其一成不变的气质和成熟的容颜带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位成熟的大姐姐了。 虽然性格没那么成熟。 而三人的并肩走的时候，由于白颐菲夹在中间，看起来就像二姐姐在努力调节着大姐姐和小妹妹之间的矛盾一样。 “颐菲”莱琢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的安格妮丝: “你最好快点买，不要东问西问的，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一堆记者从某个路口跟着我们了，太累了，心疼心疼我，好吗？” 她的语气逐渐变弱，让安格妮丝都震惊地歪过头看了过了，结果只是看到了在努力憋笑的白颐菲和已经不敢将脸露出来的莱琢。 但安格妮丝还是注意到了莱琢泛红的耳垂，和耷拉下来的耳朵。 “嗯那我去挑挑衣服？” 安格妮丝觉得自己也应该快点买了，不该让科瓦尔等自己太久，于是便急忙找到了一家童装店，在白颐菲和莱琢还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就走了进去。 刚进门，她就看到了一条不算很厚重、看起来透气又很漂亮的中长裙，便向服务员招了招手，表示自己想要试穿那件衣服。 “呀，客人您好，月骑士？！” 服务员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安格妮丝愣了一会，随即告诉她: “很高兴姐姐能够认得我，但我想要试穿一下它，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听着安格妮丝的话，服务员立刻说道: “可以可以，但是您要穿那件衣服吗？已经过季了啊。” 安格妮丝立刻带着笑容向她道谢:“没关系的， 谢谢姐姐——” 通过试衣间里的镜子，安格妮丝很快就换好了衣裙，也看到了穿着不一样的自己。 那件中长连衣裙很明显是过季的春装，但安格妮丝已经几乎不会因炎热的环境而感到燥热了，这样的衣服很适合她。 那条裙子的袖子很宽松、袖口印着简易的环形条纹，柔软花瓣袖衬着她苍白的皮肤。 裙子的领口很紧致，这样宽松的裙子很完美地包裹住了她的上半身，而下身的裙摆更是仅暴露出了她白白的小腿，搭配白丝短袜，和这身黑红色系的连衣裙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安格妮丝刚刚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就听到了白颐菲、莱琢和服务员三种不同声音的“哇”。 “干嘛啊” 女孩被几人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她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向服务员说道: “我要买这个了，我很喜欢。” “她一直喜欢穿厚衣服吗，现在才七月份诶，不会热吗？” 莱琢小声在白颐菲耳边问道，白颐菲也不确定地说着: “安格妮丝好像一直喜欢穿厚衣服，也许是血魔比较体寒？我也不太懂，但她既然觉得这样穿比较好就没必要问了。” 支付完这些钱，安格妮丝就将那身白裙子叠好，放在了服务员递给她的袋子里。 “这件衣服我就再也不会穿啦。” 原因很简单:太小了，她现在穿着已经有点紧了。 所以她选择了这个较为宽大的连衣裙，应该可以穿很久很久，至少能穿一年吧？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 这是卡妮尔·梅什科送给她的。 而现在，安格妮丝已经因为这个人对自己的恶行，连着衣服都有些抗拒了。 安格妮丝带着歉意很不好意思地向白颐菲和莱琢道歉，因为她还有事就不能陪着两人继续买衣服了。 但莱琢似乎很开心？而且白颐菲也有些无奈地看着莱琢，让安格妮丝有些摸不着头脑。 互相告别后，安格妮丝终于跑到了科瓦尔的工坊，看到了摆放在角落里的武器箱，箱子上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只不过写在很小的角落里。 “科瓦尔——我来啦——” 稚嫩的声音在工坊里回荡。 刚刚洗完澡的科瓦尔推开门就走了出来，下半身穿着一条有点湿的短裤，上半身则披着一条大浴巾，毛发都还有些湿，没有完全擦干。 “这大热天的呼啸竞技场真（卡西米尔俚语）热，我真受不了了，走一趟就一身汗。” 科瓦尔向安格妮丝吐槽着，然后在武器箱前凝重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将箱子费劲地搬了起来，抬到安格妮丝面前。 “可沉了，快，试试怎么样。” 安格妮丝怀着好奇和激动打开了武器箱的扣子，随着箱盖缓缓打开，自己的银白色法杖也出现在她的眼前。 白皙的手指尖顿时射出了细小的血丝，想要缠住法杖将它带起来时，安格妮丝反倒踉跄了一下，表情逐渐变得惊喜。 “我就说沉吧，你还” 科瓦尔张开大嘴想要笑她，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安格妮丝直接握住了那根法杖，稍微有些费力地就将它拿在了手中，感受着其中的源石回路。 她可以预感到，只要自己催动源石技艺，自己体内的源石回路就会和法杖的源石回路共鸣，“细胞”内的低浓度源石溶液就会沸腾，施术单元也会爆发出强烈的法术攻击。 “科瓦尔！我太喜欢它了！” 安格妮丝兴奋地将它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轻轻将杖尾放在地上。 法杖比她要高一头还要多。 “喜欢就好，怎么，你要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给它取名字？” 安格妮丝看着从震惊恢复过了的科瓦尔，转头便开始思考要取什么名字。 “想想它对你有什么意义啊，在卡西米尔的这段时间，它也可以代表你在这里的经历啊，之类的。” 听着科瓦尔这样说，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音乐教材中的一个专业术语。 她已经将最喜欢的生物元素加在了自己的法杖上，也可以将另一个喜欢的音乐加在上面。 安格妮丝开心地哼唧一声，为自己的法杖命名为—— “序曲。” 第64章 苍风 “序曲，嘿，真有文化，我也只能听出这跟那些歌有关系了。” 科瓦尔呲牙笑着，虽然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也为安格妮丝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武器而高兴。 安格妮丝则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回武器箱中，然后亲自扣好了它的扣子。 “这还要多谢你呢，科瓦尔，不要妄自菲薄，没有你，我连取名的机会都没有。” 安格妮丝靠在科瓦尔有些湿漉漉的毛绒肚子上，虽然她努力张开双臂也抱不住他，但这个动作已经代表了她想要干什么了。 “哎呀，好了好了，真肉麻这小孩，想报答我就再给我买点酒，嘿嘿，再不济你就拿着它打上十六强，也能让我沾沾光了。” 科瓦尔好不容易把安格妮丝抱起来，掂量了一下她的体重，眉毛顿时皱在一起: “你怎么比‘序曲’还轻，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轻” 安格妮丝挣脱了科瓦尔的手，轻轻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思考着刚才那场比赛的过程，对科瓦尔说道: “我最近几场比赛都没有暴露出过多的法术，最常见的也只有操控和铺地毯，有的时候也许会用上幻觉法术，但人家要是根本不给机会近身，或者刻意躲避视线就没有机会施展了，感觉和我打的骑士都有所防备这个了。” “但是我倒是不担心啦，我还有一堆法术藏着呢，虽然更高阶的法术都是” 安格妮丝想起了自己的那三个法术，不禁陷入沉思。 「加速分裂我倒是弄明白了，就是改变原本细胞的状态，使其加速分裂，也携带其他物质增多，比如血浆。因为我本身可以控制水，血浆中包含的物质也被源石技艺带动着增加了。」 「但是指定分化是什么，难道我能控制着血细胞变成别的东西吗，也不合理啊。」 「解析倒演是什么，我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受精卵？」 安格妮丝想得自己都有些觉得离谱了。 “放心吧，进了特锦赛，我只需要打一场就能进十六强的，很轻松。” “确实，只要你不遇到苍骑士、银骑士和钻骑士就行了。” “啊啊啊，科瓦尔，你可不要乌鸦嘴。”安格妮丝轻轻拍了拍他的肚子，随手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顿时傻掉了。 “怎么了？” 科瓦尔看出安格妮丝不太对劲，就蹲到一边。看到了显示屏幕中的消息。 安格妮丝的下一场比赛为一对一综合竞技，而对手就是刚刚提过的骑士之一——苍骑士。 科瓦尔乖乖闭上了嘴，而安格妮丝则开始思索该怎么击败对方。 7月23日，10:30:00 安格妮丝在白颐菲的陪同下穿好了竞赛服，并将武器箱放在了备战间的角落里。 玛嘉烈和佐菲娅依旧不在呼啸竞技场比赛，而安格妮丝也和散华骑士团完全失联。 在这一周里，安格妮丝终于学完了卡西米尔初中的法律学知识，开始进军美术。 当然，闲暇时光是在观看骑士竞技软件中，有关苍骑士的比赛录像。 苍骑士的源石技艺大多是风类法术，在敌人进攻或者防御时，借助狂风使自己做出快速的攻击。 他的剑术也很强，每次挥动也都会发动源石技艺，一道猛烈的剑气就会劈向前方。 安格妮丝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打比赛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站在竞技台上时，安格妮丝已经看到了苍骑士的模样，和比赛录像一般无二，穿着一身灰色的铠甲，身材健硕而高大，背上的剑鞘无比宽大，几乎和她一样宽。 “呦，我们的月骑士好像拿到了一个新的法杖，虽然造型有些奇特，但相比于之前用箭矢做的法杖，已经很优秀了。” 安格妮丝忍住了自己想要给低音艾布一发血球的冲动。 多么漂亮的dna双螺旋啊 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多久，低音艾布就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那么我宣布，本场比赛现在开始！” 这次的比赛观众押注的对象已经很明确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苍骑士是第20届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亚军，绝大部分的观众都押在了苍骑士身上，但也有的人认为苍骑士在21届特锦赛的表现不太好，仅仅是拿到了四强的名号，于是便认为苍骑士如今的状态更差，也许会被月骑士打败呢。 但安格妮丝直接押在了苍骑士的身上。 她很清楚自己是打不过苍骑士的。 但她也没想到二人的开局比拼就这么快速。 在安格妮丝高度紧张的凝视他时，她已经感受到背后传来了一股狂风，正推着她向苍骑士飞过了。 这让她雪白的长发在不断飞舞，几乎都要遮挡住她全部的视线，她全身的裙铠也在不断地活动着，凉风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让她几乎感觉陷入了一道不断旋转的龙卷风当中。 安格妮丝急忙将“序曲”插在了地上，好让自己不立刻飞向苍骑士，同时用猩红地毯限制住自己的行动，生成了一个血环，挽过自己乱飞的头发，将它扎在了背后。 而等到她恢复视野时，苍骑士的剑气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安格妮丝立刻催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随着体内血液的源石结晶开始发烫，“序曲”的杖尖也变幻起来，原本外表只是一个银白色球体的施术单元变成了半透明的血色细胞，低浓度源石溶液不断翻涌，她的眼前顿时生成了半凝固的血墙。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血墙，勉强挡住了苍骑士的源石技艺。 但前面的墙根本无法承受苍骑士不断挥出的剑气，在一瞬间就破碎掉了。 安格妮丝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滞空，在勉强挥动血镰挡断剑气的攻击后，她已经被狂风推动着，来到了苍骑士的面前。 那位高大的灰色骑士挥出了剑。 第65章 节节败退 苍风化作凌冽的剑气，在安格妮丝只来得及在身体表面做出防御时，就以极快的速度劈中了她。 安格妮丝在同一时刻受到了剑气和实体攻击的双重打击。 原本套在手腕上的护腕瞬间破碎掉了，原本就苍白的小臂也在鲜血的渲染下显得更加苍白。 安格妮丝“嘶”了一声，手臂上的剑伤让她感到一些奇怪，她的血管好像有一些膨胀，这让她在倒飞出去的同时顺带看了一眼苍骑士的眼睛，那双眼睛冷漠而无情，让她感到了一线杀意。 「他好像想杀了我。」 她无视了手臂伤口的疼痛，用血液包裹住后，血翼从背后自然展开，让她稳稳地停留在空中。 “我们看到苍骑士率先发起了攻击，不愧是曾经以凶猛的源石技艺著名的苍骑士，这股狂风真是令人心潮澎湃，让我回想到了那年那天，苍骑士睥睨赛场的时刻！” “虽然月骑士及时使用了源石技艺，但依旧阻挡不了苍骑士的风法术，被正面吹到了苍骑士的面前！” “苍骑士挥剑了！击中了毫无防备的月骑士！但月骑士却长出了一双血翼？” 低音艾布惊愕的声音也让观众们惊呼起来，这是月骑士从未在赛场上展示过的源石技艺，在如此小的年纪就掌控了这样的法术，让他们都兴奋起来，开始思考这场比赛接下来的走向。 而场上的苍骑士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安格妮丝可以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风想要挤进自己的血管中，但自身血液的阻挡也让她的血管一直紧绷着，从而开始膨胀。 「他想把空气输入我的血管里！」 安格妮丝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她的双臂立刻被血液包裹，阻挡住了苍风的进攻。 以她这个年龄，输入空气超过80l就会直接死亡了。 虽然她也没有测验过自己的血红蛋白最多能容纳多少空气，但眼前这种情况，不被空气进入就是最好的反制方法。 她的四周在苍骑士的操控下出现了几堵风墙，安格妮丝只要稍微触碰一下，就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在和空气高速摩擦，只要再有一会，皮肤表层就会破碎，露出粉嫩的血肉。 安格妮丝气喘吁吁地看着四周，她完全失去了周围的视野，也不知道苍骑士什么时候会攻进来。 她的小脸上布满了凝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终于，在后背的皮肤与锋利的剑气接触时，安格妮丝反手将法杖抡到了身后，撞开了苍骑士的剑。 两把冷兵器“砰”的一声撞在一起，让苍骑士的眉毛下意识皱了一下，心想这法杖怎么比我的剑还要硬。 安格妮丝看到周围的风墙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同时还卷起了竞技台上的沙砾，让她根本无法看清任何事物。 「真的要在预选赛就把深海法术暴露出来？」 安格妮丝只能先让自己泡在生成的血球中，这样可以有效抵挡住苍骑士的源石技艺。 但她的正前方随即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伴随着数道没入血球中的剑气，那把巨大的骑士剑砍到了她的面前。 “序曲”顿时化作了血镰，与苍骑士的剑刃相撞，但安格妮丝也因此被击飞出去，后背及其侧身都遭受到了龙卷风的肆虐，裙铠都在沙砾的暴动下被撕碎，仅留下零零碎碎的碎片遮挡着她后背上无数个小伤口。 安格妮丝在这股巨大的冲击下落到了地面，后背与竞技台的地面不断摩擦着，留下一路血痕，才让安格妮丝缓缓停了下来。 这股剧痛也从她背后传到整个身体，安格妮丝只能操控着体内的血液，将打入后背的沙砾挤出体外，然后用血液包裹自身，晃晃悠悠地看着向这里跑来的苍骑士。 安格妮丝直接在地上铺了一张猩红地毯，减缓了苍骑士的行动，然后对着解说席大声说道: “我弃权！” “可以看到！苍骑士使用了他一贯的龙卷风战术，剑气和剑刃同时击中了没有视野的月骑士！而月骑士也在这一击下受到了很严重哦的伤，哎呀这怎么还，感觉已经可以呼叫医疗人员了。” 低音艾布依旧解说着二人的战斗，纵使安格妮丝再怎么挥手，他也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以低沉的嗓音模糊着观众对这场比赛的印象。 安格妮丝紧皱着眉，又一次挡住了苍骑士劈来的斩击，这力量让她的双手都有些发麻。 苍骑士来到了她的面前，终于开口说道: “你，准备好” “嗬！” 安格妮丝早已准备好，她在对方跑到自己面前之前就蹲在了地上，为的就是把他撞飞。 女孩如同一枚小型炮弹，将“序曲”插在地上后，她就猛冲到了苍骑士面前，极致的速度让对方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撞倒在地上。 而安格妮丝的身体和“序曲”之前还存在着粘稠的血丝相连，在安格妮丝到达苍骑士身后时，“序曲”也被拉了过来，在一瞬间化作熟悉的血色长槊，插向倒地的苍骑士。 一股飓风从地面向上吹动，苍骑士在风的操控下躲过了这一击，而“序曲”也被安格妮丝接到手中，还原为熟悉的血镰。 「我还能再使用很久，源石技艺。」 「但是，他的血很强大，如果可以吸一下。」 安格妮丝立刻捂住了脑袋，她抬手间生成了一团血球，在空中爆炸后，开始淋在了苍骑士的身上。 她很清楚，苍骑士直到现在也只是时不时放出一些法术，做一些简单的砍劈，连贯攻击也都打得特别慢，完全没有发挥全部实力。 「打不过的，而且我现在已经处于受伤状态了，虽然后背的伤现在应该快好了，但手臂的剑痕应该还需要好久，而长时间拿着“序曲”，也会减缓手臂的恢复速度。」 她半跪在地上，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苍骑士，又看了一眼解说席上的艾布，已经想到了一个方法。 第66章 断肢 苍骑士并没有和安格妮丝预想中一样，被血液中附带的负面效果影响到。 自己的那些血液都顺着他的铠甲倒在了地上，没有丝毫沾染到对方的皮肤上。 安格妮丝看到了，那个人的铠甲表面，在自己血液滴落的瞬间，出现了一层风墙，挡住了那些血液。 她面露难色地有些警惕着对方的动作，等待着一件事发生。 果不其然，苍骑士操控狂风将安格妮丝吹向了他，手中的巨剑也准备完成，剑刃上正被一卷苍风包围，即将在挥动的瞬间爆发出来。 安格妮丝完全没有反抗，她握着自己的“序曲”，在对方想要挥剑的一瞬间，手中的“序曲”也化作长槊，扔向了苍骑士。 借着苍骑士带来的这股风，安格妮丝的背后直接展开了血翼，猛地改变方向后，她脱离了狂风的路径，径直冲向了高处的解说席。 “我们看到月骑士完全无法挡住苍骑士的源石技艺，已经放弃了反抗，这是要做什么？啊？月骑士竟然扔出了武器，而且又一次展开的血翼，她是要她怎么到这来了？！？！” 低音艾布还想尽职尽责地解说着，却看到安格妮丝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他的面前，并=并且气喘吁吁地抢过了他的话筒，用着稚嫩的声音果断地说出了: “我弃权！” 这下在场的所有观众，包括直播间在内的观众们，都听到了安格妮丝的放弃的声音。 低音艾布茫然地接住了安格妮丝放到他手中的话筒，不敢看安格妮丝恶狠狠的眼神。 这下不得不宣布苍骑士获得胜利了他忍住自己腿软摔到地上的想法，心中还是害怕眼前这个拥有特锦赛十六强战力的萨卡兹会突然暴起向他动手。 “咳咳既然月骑士已经宣布弃权，那么本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为苍骑士获” 话还没说完，低音艾布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声音从眼前传来，紧接着，他就感受到自己的面孔上被浇了一脸血，眼前的电脑屏幕和键盘上也缓缓流淌着四散的血液。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那些血液中隐藏着一抹蓝色。 但血液中包含的蓝色很快就死亡了，海嗣部分的血液在体外采取了自我保护措施，自动选择了死亡的方向。 安格妮丝缓缓吐出了一口血液，她的眼神有些溃散，但还是可以看清自己的左手发生了什么。 在察觉到背后传来突破声的一瞬间，她就操控血液防御好自己的背后，同时试图召回“序曲”抵挡接下来的攻击。 不得不承认，血翼还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在使用了很多源石技艺后，以及失去了一部分血液后，她的体力和状态已经不支持她以速度躲开这一击了。 那把剑原本是奔着她的头去的，但是在她的努力拖动下，只砍到了她的左手。 一阵剧痛传来，然后安格妮丝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眼前开始发黑，但好在疼痛在稍后再次袭来，让她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断了」 安格妮丝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她漠然地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到了解说席的桌子上，但她眼中却蕴含了不解和愤怒。 「苍骑士」 海嗣细胞已经在努力压抑遍布全身的神经疼痛了，血液也在立刻包裹住了伤口，不让她的血液再次流失。 解说席上的低音艾布已经颤抖着不敢再站起来了，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安格妮丝拿起了插在解说席桌子上的巨剑，俯视着已经待在原地的苍骑士，他似乎在等待着她把武器还给他。 “” 观众席上没有人发出声音。 安格妮丝同样沉默着，她的后背出生长出几条手臂，在观众们担忧的注视下握住了巨剑的剑柄。 然后，她当着苍骑士的面，举起自己仅剩的右拳狠狠地砸向了巨剑的剑身，在那上面凿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 “呵。” 安格妮丝还有着血迹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还挺硬。」 她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继续用那几只血手稳定住苍骑士的巨剑，在右拳的不断锤击下，那处凹陷越来越深，看得竞技台上的苍骑士大声喊道: “给我住手！” “你给我闭嘴！” 安格妮丝接近嘶吼地喊道，她用着自己平生最凶厉的眼神盯着这个无视规则、从背后偷袭她的人，她将那把剑举到空中，然后摇摇欲坠地伸出了右拳，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砸断了这把精良的巨剑。 苍骑士的巨剑变成了两截，断口处极不规则，如同两块废铁，从高空坠下，落到了他的脚边。 而安格妮丝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立了，她用血液包裹住自己的左手，让左手和她的断手处不能快速愈合。 她已经在短暂的思考中大致想到了治疗的方法。 随着她无力地倒在解说席的桌子上，低音艾布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医疗人员！快来！” “我们没办法啊，艾尔菲斯小姐的源石技艺一直阻断着我们的治疗，我们的仪器啊，设备啊，根本无法接触到她的伤口，那条断手也接触不了。” “按理说，一个人失去意识之后，源石技艺也会停止发动，对物质造成的影响也会逐渐消退，但艾尔菲斯小姐的法术还在包裹着那些伤口，即便我们可以无视野治疗，但那些血液也太粘绸了，手根本伸不进去，而且碰一下，我们自己也都要晕倒了。” “白小姐，现在这个接肢手术我们完全做不到，只能给艾尔菲斯小姐提供输血的治疗方法了。” “输血？你们别输血啊，直接喂给她，她是血魔，你输血效率多慢啊！” 安格妮丝模糊的意识下感受到了嘴边传来了香甜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就咬住了什么。 随着血袋开口塞进了安格妮丝的口中，安格妮丝惨白的嘴唇也逐渐红润起来，血液补充着她的活力，也促使着她清醒了过来，看到了围在床边的玛嘉烈、佐菲娅、科瓦尔和白颐菲。 医生们的手上还拿着血袋，看到她清醒过来，立刻问道: “够了吗，现在还需要吗？” 安格妮丝的声音细若游丝，让医生只能靠在她嘴边才能听到说话: “我还需要一袋吧，也许。” 医生立刻点了点头，紧接着向她问道: “我们需要给你的手做手术，趁着现在断肢时间还没有超过八个小时，你这只手还能接上，虽然功能会大不如从前，以后发育起来也会和其他部位不同，但只能这样了。” 安格妮丝轻轻摇了摇头，努力维持住一个笑容，但在苍白的脸上洋溢出来的，只是一个惨笑的模样。 她看着心疼到说不出话的几个人，眼神安慰着几人不要担心自己，而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医生身上。 “我来做这个手术，交给我吧。” ———————— 小安妮不会有事的。 第67章 解析倒演 虽然安格妮丝还没有开始卡西米尔初中的生物学学习，但她在伊比利亚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生物学基础知识。 如果要接肢，就必须要达到神经、血管、骨骼、肌腱等部分的重新吻合，才可能回到还原原本的功能。 而泰拉现在是没有这类技术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操控仪器完美无缺地将每一部分都精确地连接上，也没有仪器能够做到这样。 安格妮丝听到医生这样对她说: “完全吻合是达不到的，您现在选择有且只有两种，一种就是通过我们的手术进行接肢，另一种就是让我们对您的断口处进行包扎，以后说不定可以安装机械手，对比赛也许还会有更大帮助。” 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医院有难处，我的手如果发生了任何损失，都和医院无关，如果你们害怕承担责任，我们也许可以签个合同？” “请医院给我提供一个密闭的房间，让我可以通过我的源石技艺治疗我的手。” 一旁的佐菲娅心疼得眼圈都有些泛红: “什么苍骑士，这种人也能当亚军吗，安格妮丝” 没有得到医生的回答，安格妮丝转而用右手握住了半跪在床前的佐菲娅，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别担心我。” 沉默已久的玛嘉烈终于开口问道: “你能有多大把握治好？我也曾听过爷爷说过很多因战争失去四肢了的人，大多都是放弃了自己的手脚，选择了活命。” 安格妮丝也把握不好，她对于自己那两个新的源石技艺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掌握，突兀地使用可以说是具有很大风险了，让她也有些忐忑。 随着血液的能量传遍自身，安格妮丝除了断手处的所有伤势也都恢复过来了，小臂上的剑伤也变得只有一点浅浅的痕迹了。 “所以说啊，现在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就到八小时了？请答应我吧，让我自己做一下。” “可是这，不合规矩啊。”医生很是为难，而安格妮丝继续用请求的语气说道: “您也看到了我之前救助白颐菲的时候，所用的源石技艺，那就是有关治疗的源石技艺，我的其他法术也是如此，相信我吧。” “我我。”医生急得都快要原地转圈了，眼前的一个决策差错能都够让她的职业生涯彻底毁灭。 白颐菲气得攥起了拳头，这个时候通讯器却传来了声音，她也看到了显示屏幕的名字: “莱莱？” “颐菲，你让那个医生接电话。” “嗷。” 白颐菲将通讯器递给医生，对方则有些心慌地接过通讯器，而另一边传来的却是院长的声音。 “院长？！” “听我的，交给她，这事和医院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手术台。” “啊啊，好。” 医生如梦初醒地将通讯器还给白颐菲，才惊讶地“啊”了一声，连忙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现在就给你们安排手术室。” 接着，她就拉住病床的一边，想要将它推出来，一路推到手术室中。 但安格妮丝在她目瞪口呆的眼中直接从病床上跳了下来，虽然立刻惨叫了一声，引得周围人顿时围了上去，但女孩还是忍受着全身的剧痛，颤抖着站了起来，同时用右手攥住了放在一边的左手，示意医生带路。 “我们走吧。” 安格妮丝的表情很痛苦，疼痛还在继续，她必须适应这些疼痛才能继续进行手术。 进入手术室前，安格妮丝停下了脚步，用已经看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对其他人说道: “马上就回来。” 医生很及时地将她送了进去，为她全身消了一遍毒，但由于手术服没有女孩这么小的，她便只能将无菌手术衣简便地裁剪一下，然后就为安格妮丝披了上去。 手术室的门被安格妮丝背后的血手关闭了，她有些麻木地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环境，便只身走到了手术台前。 “原来手术室里面是这个样子啊” 安格妮丝喃喃道，紧接着她没有浪费时间，在仔细地控制住自己的血液在缓慢循环中不从伤口流出后，她将包裹的血液撤去，露出了自己的左手腕断口处。 “哈嘶。” 她的表情很扭曲，仅仅是暴露在空气中，轻微的移动就足以让她痛不欲生，这样的痛苦甚至已经超越了当初接受海嗣细胞改造的时候，让她险些晕了过去。 苍骑士的巨剑蕴含着狂风形成的剑气，在切断她手腕的同时，连同周围的血肉和骨骼也跟着摧毁了。 如果就这样将断手和手腕连接在一起，她以后也只能是拥有一长一短的两只手了。 安格妮丝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目光落在了周围的一条无菌毛巾上，然后便把它拿了过来，简单地叠了一下，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用牙紧紧咬住。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力，来驱使源石技艺治疗自己了。 「解析倒演。」 在安格妮丝的控制下，她从断掉的左手上取下了一片极其薄的血肉和一块微小的骨头渣。 血肉上面还带着鲜活的血液、神经组织以及残破的肌腱等物质。 安格妮丝将它们悬浮在自己的手心中，血液包裹了它们，她的大脑也在这一刻飞速运转，意识仿佛都通过血液传输到了血肉和骨渣所在的地方，开始剖析其中的结构。 它们的分子结构在安格妮丝眼前显现，试图增殖却因为失去营养导致供给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围绕着她。 安格妮丝好似轻轻点了它们一下。 源石技艺开始发动，连同着脑力的运算，她周身的血液开始发烫，仿佛连围堵在伤口处的法术血液都阻挡不了鲜血的即将喷洒。 血肉和骨渣开始发生变化，它们逐渐变小，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在安格妮丝看来，这好像就是解析失败的样子。 她没有气馁，继续发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一条路不行，那就再开拓一条。 安格妮丝的意识环绕在血肉和骨渣之间，她的手捧着它们，看着它们再次缩小，模样也开始变化，分子结构也与从前不同。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安格妮丝终于在麻木的疼痛中看到了它们最终的模样。 那三个物质几乎微小到看不见，哪怕让安格妮丝死死地盯着也看不到它们的样子。 但她可以感受到她们的模样，按照脑中的记忆，书籍中描绘的模型图，她也确认了这三个物质是什么东西。 造血干细胞、神经干细胞和间充质干细胞。 第68章 指定分化 看着手中的“空气”，安格妮丝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刚才的源石技艺耗费了她大量的脑力，她的体力也因此减少。 「解析倒演，原来是这么运用的？」 安格妮丝的大脑感觉在微微抽动着，精神状态也变得有些不好，开始想要睡觉。 「好累」 疼痛支撑着她，也折磨着她。 于她而言，时间便是最宝贵的事物了。 安格妮丝将三个细胞捏在手心中，体内深红的血液再次发烫，让她感到自己全身都被火焰燃烧着。 “加速分裂。” 她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手中的细胞开始增多，她逐渐可以用肉眼看到它们的轮廓。 而下一步则是引导它们分化成连接断手和手腕的桥梁。 “指定分化” 三种干细胞开始了它的分化。 一部分间充质干细胞开始向骨和软骨分化，在安格妮丝尽力控制住它最终的形状后，将其对准了手腕的断骨，轻轻按了上去。 “啊。” 安格妮丝几乎要哭了出来，彻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惨叫着。 她放在手术台的右肘不断与无菌垫摩擦，在心理上缓解着她的痛苦。 紧接着，她就再次咬紧牙关，开始了下一个分化的细胞。 由于她完全不知道手术该怎么做，以及接肢手术先吻合哪一部分。 但犹豫只会徒增自己的疼痛，安格妮丝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干细胞的分化上。 神经干细胞已经成为了具有分化为神经元、星形胶质细胞和少突胶质细胞的能力，能自我更新并能提供大量脑组织细胞的细胞群。 在安格妮丝指定的源石技艺影响下，神经干细胞开始朝着不同类型的神经细胞分化，构建成能够承担连接功能的神经组织。 安格妮丝深吸了几口气，她颤抖的右手先将神经组织连接到自己的手腕断口处，顿时一股疼痛从连接处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头发都有些发麻，只能默默忍受着，在手术台上一个人用右肘支撑着，时不时哆嗦着自己的身体。 安格妮丝默默地感受着每一处神经的具体位置，操控着手中的神经细胞与其连接，最终将两个断口上的所有断掉的神经组织补全，而神经纤维也完美贴合在了神经前支附近。 她好像已经有一种能够操控左手的感觉，但她不敢活动，只得先将这个想法压下去，继续操控着细胞，指定其应该分化的方向。 安格妮丝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缺失的血管没有分化出来。 而可以分化出血管的血管干细胞也没有被【解析倒演】构造出来。 这算是一个遗漏，但她已经没有机会补救了。 她的精神状态极差，源石技艺能够维持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可能再多分出一点再倒演出血管干细胞。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筹莫展地看着左手和手腕之间的缝隙，有些沉默，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能再来点血但是时间也不够了」 「如果能有别的什么东西变成血管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就停留在安格妮丝脑中徘徊不去，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那些依附着海嗣细胞的血肉开始活动起来。 深蓝的细胞下意识开始模拟血管的分子结构，开始在她的左手和断口处之间构建名为“血管”的桥梁。 “呃啊。” 安格妮丝紧紧咬着牙关，看着错综复杂的动脉血管、静脉血管和毛细血管在缝隙中准确地吻合住。 那些细微到几乎看不到的神经也如同蜘蛛网一般连接着两处，中间的骨头很合适地停留在那里，让她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微笑。 间充质干细胞再次开始分化，形成了脂肪、肌腱、韧带；造血干细胞则生成着她的血液。 在喝下那些血液后，安格妮丝的脑中才萌生出一个想法。 「我是不是可以自己制造血液，然后自己再喝下去。」 那些血液是新生的，很香甜，不是她法术自然生成的血液，而她使用法术加速分裂自己血液之后再喝下去 好吧，仅仅是增加了她自身的能量和对缺失血液的补充，那股对嗜血的渴望依旧没有缓解。 随着血肉也填充进两者之间的缝隙中，她的左手完完整整地回到了她的手臂上，而断裂处也完全修复好。 只是相比于皮肤的苍白，那部分显得较为粉嫩，让她不禁笑了一下。 “皮肤的恢复估计一会就可以了，那么我好困，但是好疼，睡不着。” 一切结束后，安格妮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整个人顺着手术台边倒在了地上，而疼痛依旧从连接处开始，席卷着她的整个身体。 她坚持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仅有一人的手术室内回荡着。 她好困，但是完全睡不着，，如果能有一个人把她打晕，那她一定会很感激对方的。 “啊啊啊，呜呜呜，好疼” 安格妮丝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手术室的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着，流淌在冰冷的地面上。 被苍骑士砍断手的时候，她没有哭；为断手做接肢手术的时候，她没有哭。 当一切只剩下疼痛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口将已经被她牙齿撕碎的毛巾吐到一边，全身疼痛得几乎要痉挛。 “安格妮丝！” 门外的几人听到安格妮丝的哭声后就冲了进来，科瓦尔直接拦住了想要阻止她们的医生，玛嘉烈、佐菲娅和白颐菲则跑到了躺在地上的安格妮丝身边。 佐菲娅将她抱在了怀里，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安格妮丝，你怎么样，你的手，已经没事了，你做得很棒了。” 安格妮丝则用力撕扯着佐菲娅的衣角，察觉到自己将她的衣角撕下来后，她即便想要收住力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她只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佐菲娅怀里，声音接着哭声一阵一阵地从她怀中传了出来: “我好疼，佐菲娅，我好疼，我受不了了” 白颐菲轻轻地抚摸着安格妮丝的后背，柔声说道: “没事了，安格妮丝，没事的，你的伤已经被你治好了，不疼啊，不疼” 站在一旁的玛嘉烈沉默着，周身开始出现金色的光芒，晕染着手术室内的昏暗灯光，也温暖着安格妮丝的身体。 “好暖和好暖” 安格妮丝半眨着眼睛，无意识地呢喃着，在围绕在她周围的温暖光芒中，安格妮丝的眼前终于一片黑暗，沉入了睡梦中。 第69章 朋友的印记 “艾尔菲斯小姐的左手已经完全接上了，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奇迹，不，甚至可以说——” “在整个医学史上，这样完美无瑕地接肢手术都是相当震撼的！”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激动，也吵醒了朦胧的安格妮丝。 她轻轻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半跪在自己床边、上半身趴在自己床上的佐菲娅，浸透被窝的泪痕还没有干涸，佐菲娅的眼圈依旧红肿。 心疼的情绪不由得从心中涌现，安格妮丝看向了坐在一旁，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脸的科瓦尔，虽说那里的椅子不太能支撑住他的身体。 幻痛还停留在她的身体中。 安格妮丝看了一眼门口的四人，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中年男人、玛嘉烈、白颐菲和莱琢。 中年男人仿佛在恳求着什么，而安格妮丝的听觉逐渐恢复，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如果可以，能不能请艾尔菲斯小姐在我们医院挂个名，那场手术的录像我也能顺理成章地发布了，这不仅仅是医院会得到利益，到时候全泰拉都会知道艾尔菲斯小姐的名号的！” “不。” 莱琢一口回绝了他的幻想: “艾尔菲斯还是个小孩子，她个人的意愿我们会遵从，但凭借她的个人能力来宣传你们医院是绝对不可以的，而且你所得到的手术录像并未取得艾尔菲斯的授权，由于艾尔菲斯没有法定监护人，那么此类决定暂时取决于她，接下来，我来告诉你，你将会侵犯她的什么权利。” “未经允许发布录像视频，你将会侵犯肖像权；宣传艾尔菲斯个人能力来提高医院威信的，由于艾尔菲斯与你的医院无关，证据为通话录音，你所说的‘这事和医院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编造虚假信息罪，你将会受到监正会的裁决。” 这番话让院长无言以对只得将希望放在刚刚苏醒的安格妮丝身上。 此时此刻的安格妮丝正咬着牙走下了床，轻轻地用右手和自己的小血手抱住了佐菲娅，脱掉了她的凉靴，将她放到了还留有余温的床上。 听完那个中年男人的说辞，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卡西米尔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还是不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 “我不会同意的，你的任何一件事我都不会同意。” 听到安格妮丝的话，莱琢则转身对着他“哼”了一声: “听到了？当着我们的面删除吧，如果还要发布，我们会去监正会举报你哦。” 院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最终还是带着莱琢离开了病房，而玛嘉烈和白颐菲则是立刻回到了安格妮丝身旁，关心地问道: “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 安格妮丝有些嘴硬，现在的疼痛她还是能够默默忍受的，左手需要静养几天，还要再适应几天，之后就可以继续比赛了。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关心我。” 她轻轻抱住了二人，发自内心地笑着。 安格妮丝看到了床边的武器箱，那是科瓦尔去赛场上给她回收过来的。 “你这把武器真沉啊，扛着它从呼啸竞技场走到这可不容易了，还是这位临光小姐搭了把手，那位乌萨斯才能把它弄过来。” 白颐菲打开了安格妮丝的武器箱，看着那根奇异的法杖，想要试着把它拿起来，但最终仅仅是移动了一点点，便放弃了这个举动。 “主打以柔克刚的我力量还是不足啊” 她憨憨地笑了一下，而安格妮丝则走到了“序曲”的面前，用一只右手就把它举了起来。 “我想到了一些事” 她悄悄对二人说道，没有打扰其他睡着的人: “我想让你们在这件武器上留下一些印记，我来到卡西米尔，不想只记住那些不好的回忆，你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能在‘序曲’上面，留下你们的痕迹，离开这里之后，我也能时不时通过这些痕迹想起你们，回想起最初的美好。” 安格妮丝将“序曲”举了起来，端详了一会后，指着杖柄之间的“氢键”，面带笑容地回过头: “你们能不能把能代表你们的印记画到这上面来？” “嗯这是可以的吗？” 玛嘉烈柔声问道，她担心现在的安格妮丝只是一时冲动 ，日后如果后悔的话，擦掉那些印记也会让武器本身受到破损，得不偿失。 “来吧！” 不知不觉间，床上的佐菲娅也揉着自己的眼睛醒了过来，科瓦尔也闭上了一直以来张着的大嘴，吧唧吧唧地扭动了一下硕大的身子。 “啊，安格妮丝没事了嘛！” 佐菲娅双手撑在病床上，急忙将脚伸回了自己的凉靴中，跑到安格妮丝面前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体。 安格妮丝笑盈盈地摇着头，举着自己的“序曲”，几滴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型地毯，让法杖竖直地“站”在了地板上。 白颐菲扭着头思索了一下，接过了安格妮丝递来的小型血刃，将手放在了施术单元下的第一个“氢键”上。 安格妮丝特意将法术生成的血液特性取消掉了，以免对她的朋友们造成影响。 血刃的尖端在上面不断游动，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但足以看到的痕迹。 一条飘动的白绫。 白颐菲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血刃递给了另一边的玛嘉烈。 玛嘉烈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把血刃，在“序曲”上刻下了自己的印记。 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战锤。 佐菲娅迫不及待地拿到了血刃，在安格妮丝的鼓励下，在第三处银白色的地点描绘了自己的武器: 一把扭曲的剑鞭。 “我真的可以吗？” 科瓦尔紧张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护目镜下的眼睛透露着他跃跃欲试的想法，却又不太好意思上前。 “哎呀，你都是它的制作者了，当然可以啦，快来嘛。” 安格妮丝用右手拍了拍他的大肚子，科瓦尔才挠了挠头，接过了那把血刃，在上面雕刻了自己的印记: 一把简单朴素的锻造锤。 ———————————— 昨天卡池开了，很难绷，70抽一个琳琅诗怀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但是boss很好打，很轻松地过了。 之所以这句话没在昨天说是因为昨天那篇幅的氛围不太适合这句话。 第70章 特锦赛开幕 最终，安格妮丝的“序曲”刻下了她所有在场朋友的印记，也代表着她此次卡西米尔之行的全部。 接下来，就只剩下打完比赛，然后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浑身都不舒服的城市了。 虽说如此，但这座城市也确确实实带给了她很多源石技艺上的进步。 在那次比赛过后，骑士协会公开说明了对苍骑士的处罚，即在公布比赛结果后恶意伤人。 因为骑士竞技的比赛期间是允许伤人的，即便有骑士死亡也是赔偿和禁赛，而公布结果后已经是比赛结束了，那么苍骑士将会受到积分扣除、交付赔偿金（一半交予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一半交予骑士协会）以及禁赛两个月，也就是直到特锦赛开幕一个月前才能继续比赛的惩罚。 由于苍骑士在预选赛中是全胜，哪怕扣除了部分积分也只是距离特锦赛名额差一点点的地步，所以他晋级的名额并不会受此类影响。 媒体也持续报道了苍骑士恶意伤人的新闻，也拍到了安格妮丝砸断巨剑的一幕，让一些网友们惊呼:“巨力萝莉！” 总算是有了一篇月骑士的正面新闻，虽然评论区都比较奇怪，说什么天生怪力、萨卡兹的种族天赋、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而安格妮丝则很安心地通过这些钱在图书馆翻找着有关生物的书籍。 她不怎么关心源石病，因为她本身的源石病可以说是没有一样了，从前在身体中的源石全部被海嗣细胞压在了深红血液中，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一处病灶。 而她的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也和那些非感染者一样，是0。 倒是血液含源石结晶密度，可能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值。 安格妮丝关心的是有关细胞工程的论文和那位阿伦茨·帕尔维斯教授所提过的“嵌合疗法”。 虽然她已经忍住自己不去看的冲动，但她还是瞄到了“嵌合疗法”本身所代表的含义。 那是一个治疗源石病的医疗手段，虽然她对源石病不感兴趣，但治疗的方法是可以和细胞工程挂钩的。 通过注入活性源石碎片吸引体内的其他源石，以稳定源石病恶化 那如果依据此类方法，她可以将自己的海嗣细胞投入到人体体内，再将自己的血液输入到那人体内，限制住海嗣细胞的繁殖，再将自己的血液与海嗣细胞融合，从而观察人类血肉和海嗣细胞的融合过程。 这样一来，也许可以朝着她未来想要做的方向迈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他？讨论一下这种手术的可行性？ 安格妮丝觉得自己是绝对不会强硬地找个人来做实验的，那样想想就很可怕。 「算了，我这么小，到时候直接找也会被拦着的吧？还不如先把初中和高中的这些基础生物知识全部学完，再到大学发展吧。」 安格妮丝回归赛场后，便很快取得了连胜，攒够了自己的积分，在经过计算后，便选择了在特锦赛开幕一个月前就弃权所有预选赛，即便扣除了自己的积分，自己也能够以剩余的积分参与即将到来的特锦赛。 然后，她就会分出十五天来继续自己的学习，然后在开幕之前一直与玛嘉烈切磋练习。 安格妮丝很完美地在训练之前学完了初中地理学和音乐。 她即将在特锦赛结束后，将身心全面投入到生物学的学习当中。 1091年，10月14日。 卡西米尔第22届骑士竞技大赛特别锦标赛阶段正式开幕。 安格妮丝找了好久才在出场骑士团中找到了散华骑士团，然后自觉地站到了最后，除了同一排的骑士看到了她，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到了。 她没有看到卡妮尔·梅什科，不免有些担忧对方还要做坏事。 而当初在得知卡妮尔的姓氏是梅什科是，她也仔细地查找了一下梅什科代表了什么 而结果就是她很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叫“梅什科集团”的工程承包商，刚刚在卡西米尔落脚了不到十年，却已经在卡瓦莱利亚基以及其他大骑士领建造了很多建筑物。 安格妮丝愣了很久，才将自己的通讯器关闭，努力撇清自己脑中胡思乱想的思绪。 「难道她还能影响商业联合会吗？」 她专心地将自己的心全部放在了接下来的比赛中。 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比赛中，自己实力的又一次突破。 玛嘉烈、佐菲娅和白颐菲也顺利晋级到了特别锦标赛。 在主持人和解说亮相后，安格妮丝看到了白颐菲的名字，而她的对手，正是再一次登上特锦赛舞台的——岩骑士。 对方的源石技艺很难突破，安格妮丝不禁为她担忧了好一阵。 直到白颐菲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她自信满满地跟她说道: “不用担心！接下来就让你看看炎国武术的魅力！” 她单脚站立，另一条腿抬了起来，将大腿抬到与地面平行的高度，她的手也摆好了一个架势，掌心对准了前方，白绫也在手中“游动”着。 卡西米尔国立竞技场上，甜妹艾拉拉作为前八场十六强淘汰赛的解说出场，用着细腻的声音说道: “那么接下来的比赛由白绫骑士白颐菲与岩骑士瓦尔罗·诺瓦克进行对决！解说依旧是我——艾拉拉！那么比赛即将开始，请观众们为心爱的骑士欢呼吧！” 在一阵激昂的喊叫声中，白颐菲轻盈地走进了竞技场中，而眼前正是和安格妮丝交手过的对手，让她收起了平时挂在脸上的乐天笑容。 瓦尔罗很自信地站在她的对面，眼中尽是对白颐菲的不屑。 “一个商业骑士也敢来参加特锦赛？” “哼，只会在赛前嚣张的人，敢不敢与我较量！不敢就直接弃权吧！” 国立竞技场的赛场并没有竞技台，是一片全开放的场地，适合所有骑士进行比赛，也更适合他们施展自己的源石技艺和拳脚。 “比赛现在开始！” 随着艾拉拉一声尖锐地宣布了比赛的开始，白颐菲也携带着几条白绫冲向了不动如山的岩骑士。 第71章 气·破空 面对瓦尔罗的岩石法术，白颐菲注意到了自己的脚下出现了许许多多尖锐的岩刺。 她没有选择躲开，而是轻盈地跳了起来，用脚尖点了一下岩刺的顶端，借着这个落脚点继续向前奔去。 瓦尔罗试图为自己进行佯攻的所有源石技艺都被白颐菲当作了进攻的踏板，她运用着自己的轻功，在竞技场上自由地活动着，很快就来到了瓦尔罗面前。 一脚踢向瓦尔罗的头后，白颐菲的双手同时挥出了自己的白绫，缠绕住了对方的双腿。 观众席上的安格妮丝有些兴奋地指着场上的二人，对着一旁洋溢着淡淡笑容的莱琢说道: “你看白颐菲，那个轻功竟然用岩骑士的源石技艺走路诶，简直就像是在跳舞，从容又自然” “那是颐菲可棒了。”莱琢捧着自己的脸，眼中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瓦尔罗的武器是重锤，作为一种钝器，他无法快速弄断那两条白绫，只得先释放自己的源石技艺，用岩石包裹住自己的头部，同时挥舞重锤，做出反击。 白颐菲的身子微微向后一仰，整个人就落到了地上。 她的白绫又缠绕住了瓦尔罗的双臂 ，奋力跃起之后，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型气旋，扔向了对方的面前。 岩石拔地而起，瓦尔罗迅速借着自己的源石技艺占据了高位。 转眼间，竞技场内的泥土就已经消失了一部分，全部都在空中化作锋芒毕露的岩刺，如雨滴般落下。 白颐菲的双手之间涌动着气流，在岩刺即将击中她的时候，她那灵活的双手便动了起来，岩刺的方向随之改变。 在气流的携带下，岩刺逐渐环绕白颐菲的身体，最终在她的引导下，反而攻向了该源石技艺的主人——瓦尔罗·诺瓦克。 “气” 白颐菲穿着软底鞋的脚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白绫，一股气流顿时输入了白绫表面，随着它的凌动来到了岩骑士脚下。 “嗬啊！” 瓦尔罗没有察觉到这股气流，但他的源石技艺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重锤上再次攀附了尖锐的岩石，也推动着重锤的进攻。 他从岩石高处从天而降，为的就是打白颐菲一个出其不意。 周围的泥石将白颐菲逐渐包围，瓦尔罗也即将来到白颐菲头顶。 就在他要将自己的重锤向下砸时，他却感觉自己的脚腕一疼，整个人像是被倒吊起来一样，自己的头反而拍在了源石技艺操控的泥石上。 白颐菲的气流悄然改变了白绫的方向，将它们推到了岩柱的另一边，以至于瓦尔罗脚下的白绫勾到了岩柱的顶端，让他被吊了起来。 虽然以瓦尔罗的体重，他很快就扯掉了缠绕的白绫 ，但这段时间已经给了白颐菲很大的机会。 她的脚在岩壁上点了几下，便来到了刚刚挣脱的瓦尔罗面前，挥出了一掌。 她的掌劲越过了对方的岩石护甲和铠甲，直接传到了瓦尔罗的肉体上。 “哇！” 安格妮丝对这一幕感到很震撼，不由得惊呼出来，小脚也跺来跺去，表达着自己开心的情绪。 “哇哦！白绫骑士竟然操控了她的武器，很完美地吊住了岩骑士，并通过那熟悉的轻功跳到了岩骑士面前！” “在接过白绫骑士的一掌后，岩骑士竟然er~了一声，他的身体砸断了原本创造的岩柱！自己也捂着胸口跌落在地上。” 艾拉拉有模有样地学着瓦尔罗的口音，引起了直播间弹幕的一波加速，也让原本紧张地看着对局的在场观众们笑了一下。 眼看自己处于劣势，瓦尔罗立即动用了自己的所有法术，周围的碎石全部在他周围飞扬，他整个人都在操控下变成了一个小型巨人，却很灵活地向白颐菲走来。 因为不是他在驾驶着自己的岩石巨人，而是他利用源石技艺操控着岩石，带着自己上前进攻。 白颐菲没有料到对方会使用这样的法术，之前的比赛录像中也没有类似的进攻方式，她的白绫在这样的形势下已经没有作用了，那些碎石可以随意移动，对方完全可以靠一颗碎石就将自己的白绫挪开。 她不断思考着应对方法，但狼狈地抵抗让她终于还是受到了岩石重锤的攻击，左小腿受到了重击，转眼间就红肿了一片。 “啊” 安格妮丝原本蹦跳的小身子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场上的白颐菲。 而白颐菲没有多少惧怕，而是单脚站立，左腿缓缓提膝，双手作掌状，手指间都布满了她的气流。 在瓦尔罗的重锤即将打到她的一瞬间，白颐菲的左手突然放下，像是周围有什么物体一样，她的手按在了空气上，然后她的身体就这样被撑了起来。 白颐菲短暂地滞留在了空中，而重锤也恰恰好从她头顶掠过。 此时此刻，白颐菲的右腿已经微微收缩，小腿上气流在不停地涌动着，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气·破空！” 白颐菲一脚踏在了岩石巨人的身上，气流顺着碎石的缝隙，钻入了瓦尔罗的铠甲中 。 在气流不断地涌动中，包裹着瓦尔罗的全部岩石都轰然炸开，连瓦尔罗的铠甲都缺了很大一部分。 “岩骑士的护甲被打破了！！！” 随着艾拉拉激昂的解说声，白颐菲的脚也点在了炸开的其中一块碎石上，轻巧地躲开其他岩石后，她的手心旋转着她的气，击中了瓦尔罗的额头。 “呃啊。” 瓦尔罗的身躯轰然倒下，白颐菲单脚站在了他的肚子上，竟然还弹了几下，才从他的身体上跳下来。 “岩骑士瓦尔罗·诺瓦克失去意识！本场比赛的胜利者时——白绫骑士白颐菲 ！” “让我们恭喜！白绫骑士顺利步入十六强！” “接下来，我们将宣布骑士协会与商业联合会联合发布的通知！” “白颐菲将获得新的骑士称号！她的封号为——白骑士！” ———————————— 下一章晚点发，所以这一章早点，也没什么断章的地方））） 欸嘿。 第72章 正面对抗 看完白颐菲的比赛，安格妮丝就迅速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到备战间等候着比赛的开始。 她的对手是刚回归赛场不久的20届骑士竞技特锦赛的八强。 据他所说，他的奖金很快就在日日夜夜的挥霍中花完了，为了维持生计，他甚至借钱给自己整理了一下邋遢的外表，在选秀赛以及表演赛中获取奖金。 可想而知，商业骑士们会如何对他恨之入骨。 而他现在站在了同样身为商业骑士的安格妮丝面前，其骚包的装扮和铠甲上乱七八糟的涂鸦，不禁让一向很简洁的安格妮丝皱起了眉。 “” 安格妮丝抬头看向了艾拉拉，对方也立刻停止了广告的解说，用着光速般的甜音读完了所有广告词，便直接开始宣布: “比赛——正式开始。” 她打赢了这一局，就正式成为特锦赛十六强了。 大骑士的骑士封号将不会是虚名，而是真真正正的骑士荣誉。 虽然安格妮丝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名号，但这件事她本来就是不知情的，如今还是将它变为名正言顺的比较好。 而眼前正是那位恶名传遍商业区的野骑士，莫罗斯·涅瓦。 对方的源石技艺很奇怪，据玛嘉烈所说，是一种爆发性源石技艺，现在已经很少遇到了，上一次施展出来已经是六年前的四强赛了。 因为他不需要使用源石技艺在选秀赛场上击败对手，仅靠自己身为曾八强的斧头技巧和身手就可以轻松取得胜利。 “你的对手很强大，至少在六年前，我也曾看到过他驰骋赛场的狂野形象，不要过分与他缠斗，多多释放源石技艺才是最佳选择。” 佐菲娅脸色凝重地说道，在心里为安格妮丝担忧着。 “放心吧！” 安格妮丝在当时是这样说着的。 而在竞技场上，安格妮丝却是比莫罗斯还要快一步冲了出去。 她娇小的身子几乎都快成了一道道残影，让观众们无法看清她的身形。 “哇！我们的小月骑士开局就直接冲向了野骑士！艾尔菲斯小姐竟然这么勇敢的吗？！对方可是凭借近身战出名的骑士，哦——这样的速度，相比于之前，月骑士的速度又一次提升了！” 安格妮丝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赤色的弧线，而莫罗斯则扔出了自己的斧头，试图在空中击落安格妮丝。 可安格妮丝的双手间已经布好了血丝网，缠绕住斧头后，她迅速将斧头扔到了更远处，让莫罗斯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脚下的地面就忽地震了一下，然后他整个人就飞快地跑动起来，带起一阵尘土，在空中飞扬，遮挡着安格妮丝和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他不是有两把斧子来着？怎么少了一把就这么用力去拿了」 安格妮丝还在空中用血翼思考着，她就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尘土突兀地被分割开了，仿佛有人即将从那里出来。 正当她聚精会神地看着那里时，身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呜啊！” 一道不明所以的叫声过后，安格妮丝的背后蹦出来一个滑稽的人，他的脸上全是自己震起来的尘土，糊了他一脸。 莫罗斯的双斧已经挥了出去，不同于之前那次轻飘飘的试探，这次的双斧在空中飞速旋转，让安格妮丝只得向旁边移动过去。 可那道声音依旧在耳边挥之不去，当她刚移动一点点时，安格妮丝就感觉到自己头晕目眩，而后便开始向下坠落。 而斧头竟然也很恰好地甩出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弧线，在空中回旋过后，径直冲向了在地上捂着头的安格妮丝。 “咳咳咳” 安格妮丝一脸嫌弃地挥着手，周围的土还没有全部落下，她的视角也看不清。 在听到破空声后，安格妮丝迅速在自己面前升起了一道墙，斧头穿过了粘稠的血液，来到她面前时，速度已经变得很慢，所以直接被她拿在了手中。 而莫罗斯再一次从她身后扑了过来，由于安格妮丝是用一只手拿着两把斧头的，因为另一只手需要拿着法杖。 所以对方很轻松地就让自己的斧头从安格妮丝手中脱手而出，拿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汀！” 近身战已经不可避免，安格妮丝的周身立刻下起了血雨，开始延缓对方的行动。 她的血镰和对方的其中一把斧头碰在一起，发出了“汀汀汀”的响声。 而莫罗斯的下一把斧头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好在她的身高足够矮，只是稍微低了低头，便躲过了这一击。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血镰也被莫罗斯的斧头用力别了一下，镰刃上顿时出现了缺口，但很快就被血液补上了。 见此，莫罗斯“啧”了一声，他并没有因为这一幕而感到沮丧，反而周身的空气都开始发烫，他的气孔也开始冒出蒸气，让安格妮丝迅速踢开了他，躲到了很远很远。 「这就是玛嘉烈所说的爆发性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格外警惕着他，此时此刻周围的尘土都已经在安格妮丝的血雨中消散，观众们能看到的只是冒着热起的莫罗斯和紧紧握着法杖的安格妮丝。 “来了来了！野骑士莫罗斯·涅瓦的超级状态马上就要到来！” 艾拉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道幸亏她之前搜了莫罗斯的比赛回放，在那几场比赛中注意到了这个招牌能力，才临时取了个更能激起观众热情的名字。 莫罗斯的眼睛都仿佛要冒出火焰，他的脚在地上用力地在地上跺了跺。 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改变，仿佛血雨中蕴含的神经毒素根本无法对他起作用。 但他确确实实是收到了思维停滞的影响，在愣了半秒之后，才猛地冲上前来，丝毫不顾安格妮丝阻挡的法术。 在猛烈的冲锋中，他的身躯仿佛化作了无畏的野狼，只有一个目的—— 击败安格妮丝。 第73章 实至名归！ 在疯狂的冲锋中，莫罗斯踏到地上的每一步都带起来一阵尘土，脚下的地面也几近崩坏。 安格妮丝苍白的手臂上突兀地出现了深蓝液体，随着她掌心对准了地面，一股股水流在看不见的地下涌动着。 可转眼就莫罗斯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安格妮丝试图张开自己的双翼，可对方的弹跳力实在惊人，甚至直接跳到了比她还要高的地方。 「他的速度变得好快了。」 安格妮丝甩动着自己的法杖，霎时间，周围的景色变了个样，血色向四周弥漫，让她自身的状态变得活跃起来。 那一小圈将会是安格妮丝尽情释放源石技艺的地区。 深红在地面上翻涌起来，紧随其后的就是深蓝的液体，隐藏在深红之下，而影响精神的靡靡之音已经传入了莫罗斯的耳中。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口中也缓缓说出了一个熟悉的古萨卡兹语: “幻觉” 她试图趁着莫罗斯落地的后摇站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强制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但他的眼睛正不断散发着白光，安格妮丝与他对视后反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让莫罗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两手的斧子直接劈了下来，将她腰部的束腰甲打碎掉了。 安格妮丝只得抓住对方，用两条腿夹住对方的脖颈，然后整个人向后仰，试图将莫罗斯放倒。 而莫罗斯的腰腹力量极其强大，他反倒是将安格妮丝甩到了前面，让她有些头晕地跌坐在地上。 这时，隐藏在地下的水流涌了上来，缠绕住了莫罗斯的双腿。 安格妮丝也仿佛融入了水中，游在自己生成的血河里，她的优先将自己的血镰扔了出去，然后开始操控起周围的液体。 莫罗斯还没有停止自己的冲锋，他的脚不断从血河中抽出来，又猛烈地跺进里面。 他的正面出现了一把血镰，让他立刻举起了自己的斧头，跳跃起来的同时，将它也劈进了看不清河底的粘稠液体中。 下一刻，安格妮丝就带着一股巨大的水流冲在了他的身体上，原本喷发的蒸气被打断了，莫罗斯的状态开始下滑。 「他的源石技艺结束了。」 安格妮丝立刻召回了自己的法杖，一边生长血液包围住莫罗斯，一边快速地接近对方。 踏在血河之上，安格妮丝的脚步掀起了一阵阵波纹，法杖仿佛化作了一枚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莫罗斯。 对方不得已拿出自己的双斧，而“序曲”化作的长槊结结实实地钉在了他的斧头上，槊尖贯穿了第一把斧子的斧身，让他无法分开自己的斧头。 安格妮丝的疾踢也在这一刻落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解说、只有欢呼。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两人的源石技艺都是在即刻间便发动了出来，而后又是在短暂地几次交手中就分出了胜负。 野骑士的源石技艺固然强大，可安格妮丝的深海法术和源石技艺本就是带有控制和削弱的，让他很快就掉了状态，回归到了原本的速度。 安格妮丝的双手生成了两把尖刺，随着她不断横向旋转，莫罗斯也无从招架，只能一边抵抗着全身的虚弱，一边尽力向后躲避。 那一击飞踢让他感到自己的胸膛都要碎掉了，但只是疼痛包裹了他的身体。 随着安格妮丝的不断进攻，莫罗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如果受到重伤的话，医药费一定很高吧？ 想到这里，莫罗斯举起手来，大声喊道: “我弃权！” 听到这句话，安格妮丝也愣了一下，有些呆呆地问了一句: “你投降了？” “弃权，是弃权，不要说得我那么不堪，这两个词是有区别的！” 莫罗斯很认真地强调着安格妮丝的说辞，他摆烂似的躺在了地上，有些费劲地跟安格妮丝说道: “靠着打比赛挣钱真的很简单啊，特别是特锦赛，赢了一场都会获得很多钱，等到八强晋级赛、四强赛，决赛，奖金会更多。” “你赢了这场比赛，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停止，但总归是会减少一点喽。” 安格妮丝看着这个随性的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你以后还会打比赛吗？” “没钱了就来嘛，你难道会空有一身实力，有赚钱途径，却又不会去吗？” 莫罗斯轻笑了几声，从地上跳了起来，神经毒素已经消退了，那些负面效果也渐渐消失了。 “那么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胜者是——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她成功晋级到了十六强！让我们恭喜——她的称号！实至名归！” 艾拉拉很懂得带动场上气氛，观众们也跟着她欢呼起来，安格妮丝的粉丝们也举着她的灯牌开心地叫着。 “嘿，拜拜了。” 莫罗斯一脸轻松地摆了摆手，安格妮丝也急忙回应了他，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她突然觉得这个人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 安格妮丝也回到了备战间，从单独淋浴间中洗了个澡后，便穿上了那条黑红条纹的中长连衣裙。 而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一群骑士从门口处走来，而目的地正是她所在的地方。 「他们要干嘛」 安格妮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紧张地看着骑士胸铠上的图案——监正会。 “艾尔菲斯小姐，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我我我，我干什么了吗？” 安格妮丝轻咽了一下口水，她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情绪暴露了出来，不安也体现在她的表情上。 领头的骑士摇了摇头，只是和当初一样，再次将她簇拥起来，让国立竞技场外的人们完全看不到安格妮丝在骑士堆里。 等到安格妮丝坐上了车，周围的场景在移动中不断后退时，安格妮丝才从记忆中的卡瓦莱利亚基地图上想起来这辆车的方向。 她将头歪到了窗户边，贴在凉凉的车窗上，看到了这辆车的目的地。 卡西米尔冠军墙。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阅读人数怎么少了2000多人啊，你们回来啊，回来啊呜呜呜呜呜 第74章 薇薇安娜·德罗斯特 “请进。” 来到卡西米尔冠军墙的展览厅，骑士的脚步便停了下来，给出安格妮丝指示后，他们就端起了自己的剑，守卫在大门口。 安格妮丝有些忐忑，她的目光环顾了这里，金碧辉煌的装饰、奢华的金红地毯。 她的低跟短靴踏在展览厅的地毯上，那样的圆形地毯让她感觉摩擦力很大，使她不得不抬起脚才能继续迈动，无法一边用鞋跟摩擦着地面，一边向前走路。 展览厅内的壁画是初次骑士竞技大赛的绘图，由于当时还没有发展出照相机等设备，这样的场景只能依靠画师来记录下来。 那时的骑士们都笑得很纯粹，虽然身上都带了伤，但胜者和败者之间都惺惺相惜，而那张照片，是所有参加特锦赛的，三十二位骑士的大合照，中间那位则是最初的冠军。 安格妮丝看得有些发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向右边的长廊。 那里的走廊看起来很长，她一眼便望到了挂到走廊一边的第一张画像，是一位将银白长枪戳在地上，面带着自信笑容的冠军，和大厅第一张集体画作中央的冠军是同一人。 「冠军墙」 安格妮丝意识到眼前这条走廊的左侧墙便是地图上所标识的“卡西米尔冠军墙”了。 她正看着这些画像，仔细地观赏着每一位冠军的英姿，走廊的对面就走来了一个人。 那是一位穿着优雅华丽、走路轻巧而从容的埃拉菲亚少女。 她的整体发色偏金色，穿着一身洁白的宽松连帽裙，内衬是黑色紧身打底衣，瞳孔为银白色，整个人显得繁复而不臃肿。 只不过，她的眼神似乎也带有疑惑，似乎在好奇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一个小孩子。 “微光骑士？” 安格妮丝尝试性地问了一下，她在特别锦标赛赛预选赛阶段的最后一周看到了这位骑士和寒颅骑士的战斗。 对方的火焰法术运用得很精妙，很轻易地便压制住了寒颅骑士的源石技艺，其剑术也很优雅，微弱的烛火在剑刃上散发着微光。 在薇薇安娜·德罗斯特打赢了这精彩的一战后，她就被授予了“微光骑士”的封号，与此同时，她归属了散华骑士团，成为了旗下的一位骑士。 说起来，安格妮丝和她还是同事。 “您是月骑士？” 薇薇安娜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讶，她微微向后退，对安格妮丝行了一礼: “很抱歉没有认出您，月骑士，还是应该叫您艾尔菲斯小姐？” 她轻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没有穿着骑士竞赛服的样子。” “啊没关系的，对不起，德罗斯特小姐，您怎么叫我都是可以的。” 薇薇安娜很是不解:“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安格妮丝不是很好意思地说道: “我没怎么和散华骑士团的骑士社交过，因此也没有见过您，由此错过了与您见面的机会，如今让您先和我道歉，感觉明明是我的错，却要你先说对不起了” 薇薇安娜的言语让安格妮丝很难适应，就连“你”都在无形之中被对方的称呼带偏，变成了“您”，好在最后时刻还是变成了“你”。 “啊，原来艾尔菲斯小姐是这样可爱的人，那您今天来到这里是？” 薇薇安娜捂嘴轻笑，随后向安格妮丝问道。 仰了一会头的安格妮丝有些累地扭了扭，正巧借着这个机会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监正会让我来到这里的，难道是来见你的吗？” 薇薇安娜缓缓摇头，思索了一会后，便回过头看了一眼走廊深处，然后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监正会倒也不会管骑士团骑士之间的社交关系的。” “既然您还不太清楚，那我也不打扰您了，希望你们可以聊得愉快。” 说到此处，薇薇安娜再次对安格妮丝行了一礼，安格妮丝则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不是应该回一礼，可是我也没学过啊？」 安格妮丝的大脑在短暂时间内飞速思考，最终在薇薇安娜惊讶的注视下，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了一下，让她也呆在了原地。 “您这是艾尔菲斯小姐的礼仪吗，真是与众不同。” 薇薇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前，而后便面带微笑地与安格妮丝告别，离开了卡西米尔冠军墙展览厅。 安格妮丝感觉薇薇安娜像是一位贵族，但言谈举止都不是很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和玛嘉烈她们一样，却又比临光家的礼仪还要繁杂。 她回想起对方所说的话。 “希望我们可以聊得愉快走廊里还有人吗” 安格妮丝突然有些不想去了。 监正会在先前的事件中那么一味地帮助她，现在就要求她来到这里，可能是要她支付什么代价。 而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会被怎么样。 安格妮丝想了想门口守着的几位骑士，心想着自己虽然能够跑出去，但还是会上通缉令的吧？毕竟是那是监正会，在卡西米尔相当于法律的化身。 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决定先进行冠军墙的参观，再慢慢移动到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这里的画像和照片都是每一届骑士竞技大赛的冠军，他们手持的武器多种多样，但大多还是骑士之国最具标志性的两个武器——长枪与盾牌。 在缓步的参观中，安格妮丝终于看到了第19届骑士竞技大赛的冠军。 “黑骑士” 安格妮丝看着那位将双锏叠在一起，一同插在冠军台上的黑骑士。 在19届的时候，黑骑士面容上的表情还是带着笑容的，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后，夺得胜利的喜悦。 而到了20届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得僵硬起来，看着只是有些勉强地笑着，眉宇间更多的是自信。 而21届的照片上，她的表情已经是一脸平静了，眼神中也带着一些无聊，似乎是在说对手太弱了，没有人能够给予她惊喜。 三张照片的变化代表了黑骑士三届夺冠的心路历程，也表达着骑士竞技跨度越来越大的制度。 安格妮丝看到下一张的时候，那里是一片仅有着金边相框的空白。 22届骑士竞技大赛的冠军，还没有诞生。 而这时，安格妮丝的身后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她警惕地回头看过去，那是一位穿着贴身长裙的女性库兰塔，正坐在长廊中特意空出来一快地方所摆放的皮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她。 对方好像早就坐在了这里，面带浅笑地看着安格妮丝走到这里，又在这时唤醒了沉迷于参观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对方。 第75章 伊奥莱塔·罗素 看着那位面色温柔的妇人，安格妮丝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什么时候和对方见过面。 当初她从白颐菲所在的医院走出来后，那辆监正会的车里有一位老妇人，还和自己说过再见之类的话 安格妮丝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连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 “您您您是？” 她从未想到当初那位看起来很普通的妇人竟然是监正会背后的人，而且从刚才德罗斯特小姐的言语来看，这位女士的地位可能很高。 “好久不见，安格妮丝，你应该同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伊奥莱塔轻轻一笑，面容很慈祥，让安格妮丝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那么，由我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伊奥莱塔·罗素，是卡瓦莱利亚基的大骑士长，也是掌管这座城市的人，之一。” 「大骑士长？」 安格妮丝很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甚至整个人靠在了22届冠军照的相框下，虽然她的后脑勺刚刚可以磕到最底边。 她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而嘴却下意识问了出来: “那您为什么要帮我？” “呵呵” 坐在沙发上的伊奥莱塔依然面带笑容地看着安格妮丝，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在这里。 「明明有第二张沙发的」 她只是在内心想了一下，然后便听话地坐在对方的身旁，一脸乖巧地坐在上面。 安格妮丝的脚够不到地面，只能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腿，不让那双短靴的低跟把沙发蹭脏。 伊奥莱塔注意到了她的行为，但没有说这方面的事，反而反问安格妮丝道: “你指的是你吸血伤人的事，还是‘月骑士’封号的通过，还是” 她顿了一下，说出了令安格妮丝头发都要炸开的话: “你在伊比利亚被通缉，重伤审判官的事?” 安格妮丝立刻就想要站起来，而这位老妇人已经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仿佛一股巨力压在了她的大腿上，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她这么强？之前我怎么没发现」 安格妮丝的心脏砰砰跳，但伊奥莱塔很快就松开了手，半靠在沙发上，一脸平静地说道: “从你进门的那一刻，监正会的人都通过卡西米尔境内周边城市的流通信息得知了你的身份。” “虽然伊比利亚处于锁国状态，但暗中的情报往来总是在进行着。” “当然，你的身份没有暴露出来，仅有少部分情报人员和我，以及在那一天调查你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由于处理得比较晚，监正会也没办法得知有多少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不过我们已经在尽力控制这个消息的范围了。”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颤声问道: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表情极度不安，她没有预料到一个国家的情报收集工作会做的如此到位，竟然在她进入大骑士领的瞬间就得到了消息，现在看来，卡妮尔·梅什科那些奇怪的举动都有了一些原因。 “嗯” 伊奥莱塔的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笑容，她盯了安格妮丝几秒，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你可以作为我的亲卫骑士，一直守护我，直到我死亡，你才能离开卡西米尔。” “而这段期间，无论我要做什么，你都要替我去解决，而且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而‘月骑士’也会离开卡西米尔。” “也许是去卡兹戴尔？那里的一个叫巴别塔的组织正在和萨卡兹们进行内斗，战况可是相当惨烈，你的出现也许会改变战局，作为萨卡兹的新生力量。” “但谁知道呢，真正的你会作为我的影子，一直留在卡西米尔，至少会在这里待三十年？你觉得呢？” 这位大骑士长的说辞很模糊，完全不像是和一位比她地位低下的人在说话，反而像是地位平等的朋友之间在讨论事情。 “我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选择我？仅仅是因为我有重伤审判官的实力么，可是这样的实力，骑士竞技中的很多人都有啊，我甚至是依靠审判官们对我能力的不了解，才能打伤他们的” “不，安格妮丝。” 伊奥莱塔缓缓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再次让安格妮丝失去了表情管理: “萨卡兹王庭种族一共有十个，血魔正是其中之一，这源于血魔对血液类法术的熟练掌控，和一些古老的血统传承，当然，我也不是萨卡兹，无法知道更深层的原因。” “但是，即便如此，一个12岁的小血魔也是绝对无法具备和审判官对抗的能力的。” “听说萨卡兹可以通过源石来传承记忆和源石技艺？可你并不是感染者，源石没有对你的法术进行增益，你是如何击败审判官的呢？” “让我猜猜” “和海洋里那些生物有关吗？” 此话一出，安格妮丝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向上涌 ，她的脑袋几乎要爆炸了，她完全呆住了。 「她怎么知道这个？她怎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安格妮丝才注意到对方所说的“海洋里那些生物”的说法，并没有直接说出“海嗣”。 安格妮丝平静了下来，她看着伊奥莱塔，对方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根据她听到那些话之后的反应，已经得到了什么答案。 她艰难地开口道，表情很懊悔，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容易就跳入了对方挖的语言陷阱中: “对不起罗素女士，我不会成为您的亲卫骑士的，我想要离开这里。” 伊奥莱塔见她想要跳开刚才的话题，便顺着她的话，对她问道: “离开这里去做什么？去卡兹戴尔吗？你还没有成长起来，那些王庭成员之间的混战还是很容易杀死你的。” 安格妮丝深吸了一口气，否认了伊奥莱塔的猜测: “我想要去改变萨卡兹在这片大地上的苦难，不是以暴力和战争，而是通过” 她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她强硬地咽了下去。 看着期待着她说出来的伊奥莱塔，安格妮丝咬着自己的嘴唇，眼中浮现起了自己被海嗣细胞改变的场景，自己的血液与海嗣血液交缠的场景。 「真的能做到吗？」 她不禁这样问了自己一句。 她都是依靠着那道遥远的声音才活下来的，如果没有那股突然涌入她脑海中的力量，她那时的意识也许就会沉沦下去，也会就此死亡。 安格妮丝的眼神黯淡了几下，又想起了自己和玛嘉烈在临光家后花园所说的梦想: 「我要成为生物学家。」 她最终攥紧了拳头，对伊奥莱塔说道: “我想要通过知识，或者说是生物学技术，来改变萨卡兹。” 第76章 忘年交 “哦？” 伊奥莱塔听到安格妮丝这样认真的回答，反而轻哼了一声，而后对安格妮丝表达了自己的赞扬: “很不错的想法，嗯如果是这种比较异想天开的理由的话，我倒是很愿意给你留出一些时间，让你去亲自实践一下，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来我这里。” 安格妮丝呆呆地“啊”了一下，才有所反应过来: “您” “很惊讶我会放弃让你留在这里？” 伊奥莱塔笑盈盈地用手遮挡住天花板上传来的灯光，这让她想起来西里尔的光芒，只是比这更耀眼、更闪亮。 她回想起曾经和战友一同并肩作战的日月，又想起了西里尔的话，无奈地耸了耸肩: “有一位老友说过你的选择可能会是这样，而我也刚刚好准备好了另外一个选择。” “现在，你可以先问问别的问题，而后我再告诉你我想要干什么。” “那我的封号是为什么？” 安格妮丝追问道，这个问题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那算是一个考验，为的就是让你对骑士竞技商业化拥有足够的认知，怎么样？有没有哭鼻子？” 伊奥莱塔眯起了眼睛，让安格妮丝回想起了那些委屈的时光，顿时扭过头去，不想看着她: “我没哭！” 她没想到封号的问题就这样被回答了，而对方和自己的身份地位悬殊，按照实力她也没办法打过对方，也没办法对伊奥莱塔发出责问。 “很委屈吗？那倒是我高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原来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月骑士竟然这么脆弱？” 伊奥莱塔不紧不慢地说着，让安格妮丝即便想要打断她说话也只能带进她的节奏里，将话憋在嘴里说不出来。 安格妮丝还是没有忍住，闪烁着泪光的眼眶还是流下了一滴泪水，但很快就被伊奥莱塔的手抹去了。 那双手上的皱纹很多，皮肤也很粗糙，抚摸在安格妮丝的脸庞上时，伊奥莱塔也感叹了一下安格妮丝的白嫩小脸。 “人老啦，能聊的上天的朋友都没几个了。” 伊奥莱塔低声叹息，为安格妮丝讲述着自己之前的事: “成为大骑士长后，想和我交‘朋友’的大多是年轻的企业家，能够巴结到监正会的人，可以为他们的灰色交易提供一些帮助，也会让他们收获的利益变得更多。” “那些人带有利益为目的地想和我交朋友的，嗯商业上的友好关系。” “而真正交心的朋友还剩几个呢？” 伊奥莱塔一边铺垫着二人之间的情绪，一边说出了自己为她准备的另外一个选择: “安格妮丝，渐渐的，我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商业上的伙伴关系确实会为至少一方带来利益。” “那么我的要求是，成为我的朋友，不是商业的那种，而你对我的友谊必须要真心实意。” 安格妮丝听懵了，她感觉自己在做一个从来都不敢想的梦: 一位大骑士长在和她交朋友！ “为什么？” 安格妮丝只觉得眼前这位妇人的一切行为都那么奇怪，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一场豪赌。” 伊奥莱塔微微一笑: “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成长，当你去实践你的想法过后，记得要回到卡西米尔，来继续你的选择。” “当然，在实践期间，我希望你可以向我讲述实践的过程，而到时候再次回到这里时，你将可以选择继续我们的友谊，还是成为我的亲卫骑士。” 安格妮丝吸了吸鼻子，对她抗议道: “这不公平，我可以为朋友做很多事，这样除了不在你的身边，就和你的亲卫骑士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我会走过很多地方，你是联系不到我的，一点交流都没有的友谊有什么用啊？” “这就是你要给我写信的理由。” 伊奥莱塔站起身来，陈述着本次谈话的结果: “交流愉快，我的朋友，希望我有所求助的时候，你可以回应我。” 安格妮丝很快呆呆地站了起来，消失在了卡西米尔冠军墙展览厅内，伊奥莱塔将通讯器从沙发的一边拿出来后，便对电话那头说道: “怎么样，西里尔，完全没有想到，是吗？” “伊奥莱塔，你学会了商业联合会惯用的手段。” “想要掌控一切，就需要取长补短，凭借我的底蕴是无法轻易撼动它的，那么就需要拥有新的力量，新的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相隔五十多岁的忘年交？你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绑架一位纯真的孩子。” “一切手段都是必要的，我对她当然会是利益上的感情，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相信她也会很明白，这次的友谊只是单方面的。” “哼！希望你到时候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一位和海洋有关的萨卡兹、一位伊比利亚的通缉犯，如果不是卡西米尔已经和伊比利亚停止了表面的交流与合作，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渎职，更是违背了骑士精神。” “西里尔，骑士精神不该由我来传承，你应该很清楚，我在这个位置，就必须要学会商业手段，否则该如何在与商业联合会明里暗里的对抗中管理大骑士领？” 伊奥莱塔的脸色很不好，她对着电话另一边略有恼怒地说道: “你应该自己思考一下，靠传统的骑士精神，就能够改变这座城市吗？商业化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要想瓦解这样的风貌，就应该先一步走入它们，了解它们。” “你倒是很清静啊，一句不在乎荣誉就在家里颐养天年了，连国家给予的职位都不要了，你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为了卡瓦莱利亚基在尽心尽力，连自己曾经的荣誉都放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走廊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关掉了自己和西里尔·临光的通话。 “伊奥莱塔，不需要再等到以后了，不管我的实践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你的亲卫骑士的。” “不要吵架了，你都已经说你老了，就不要让自己生气了。” “嗯虽然这样的关心比较生硬，但我毕竟是不得不才成为你的朋友的，不要嫌弃这些话，我已经是想了一会才挤出这些话的。” 伊奥莱塔原本紧握着通讯器的手忽然就放下了。 ———————————— 可能有点怪，但总体解释我会放到卷末总结，届时我会来讲一下写这样一条线的思路。 番外：写给队长的信 好久不见的队长: 从分别到现在，已经相隔13个月零14天了。 我离开了伊比利亚，经过一位朋友的介绍，来到了骑士之国——卡西米尔。嗯那位朋友你说不定还会认识，只不过印象不会很好就是啦。 经过了三个月的跋涉，我最终到达了卡西米尔最繁华的城市——卡瓦莱利亚基，这里也被称为大骑士领。我还当上了骑士，参与了骑士竞技比赛，就在今天，我打赢了特别锦标赛的对手！成为了前十六个参与竞技的骑士！还实至名归地拥有了封号！ 月骑士！好听吗？这个名字虽说是一位我不太喜欢的人取的，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号的！她们说，我的眼睛就像白昼中闪耀的血月，嘿嘿嘿队长的眼睛也好漂亮，我现在也忘不掉，希望以后也不会忘掉，这样就能一直想着队长的眼睛睡觉了。 啊啊，我还在这里交到了朋友！有好多个！白颐菲、玛嘉烈、佐菲娅、玛莉娅、科瓦尔、马丁，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今天，有一位老奶奶想要和我交朋友！ 是的！她好像都60多了，因为她帮了我一件事，如果那件事没有她，我很可能就进监狱了））哎呀，我觉得队长你看到这句话可能会有点生气，但不要生气，也不要为我担心。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也没有人欺负我，那件事也只是不小心造成的，如果队长以后感兴趣，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再来一次这里的！ 到时候，我的朋友，玛嘉烈！也会把这里变得更好！更加美丽！ 队长，我好想你 离开你之后，我还是一个人独自生活着，哪怕是在这里，也是一个人生活着。 虽然我的朋友们都很好，但你还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是能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到你，如果能一下子来到你身边，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扑进你的怀里，再也不会松手。 啊啊啊队长，这封信你大概是不会看到的，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当初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回想起来，你那个时候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然后就要去执行任务了。 你还好吗，你一定是好好的，对吧？ 我现在不是累赘了，虽然和队长你的水平还差得很远很远，但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的速度又变快了很多，身体素质也变得更好了。 我的源石技艺还可以进行治疗！如果能再次见到你，我一定会用它把你的伤全部治好，然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还有了一把武器，它叫“序曲”，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卡西米尔是我离开伊比利亚后到达的第一个国家，也是我成为猎人的开端！因为音乐书上写了，序曲代表着一切的开始，而这里也是我旅途的开始。 我相信，旅途的终点就是你所在的地方，而到时候，我们也会再度开启一次旅行，不是我孤身一人的、而是我们两个的。 晚安，队长 你的小猎人。 1091年10月14日。 第77章 当心眼睛~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回来想找你说话，本来就还没有完全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才开始往回走，我可是在第十一届冠军照的那里就听到你在讲话了。” 安格妮丝将自己头上的发饰摘了下来，那是一个浅粉色的“x”形发饰，是她前不久刚刚买到的。 “虽然说我们是朋友，可以后见面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我再打几场比赛就要离开卡西米尔了，那只好提前送你一个礼物了？” 她撅着嘴将发饰塞到了伊奥莱塔的另一只手中: “我还是觉得你给我单字封号不是很好，我那段时间因为这个经历的事太多了，你不是大骑士长吗？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 “但现在我倒是也没办法去指责你什么了，我们已经算是好朋友了，你再生气也对身体不好，我还是要很感谢你为我提供的帮助” “再见啦，我回家了。” 微笑着摆了摆手后，安格妮丝就转过身，却听到了伊奥莱塔在身后笑了一声，而当她转过身时，对方已经收起了那副笑容，而是认真地跟她说道: “我很抱歉，安格妮丝，关于‘月骑士’的封号在此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安格妮丝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无比震惊地看着对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小孩子直言不讳地叫我名字” “希望我们以后也能够保持这样良好的友谊，现在，请回吧。” 伊奥莱塔下了逐客令，她才刚刚说完，便转过了身，不再看着安格妮丝，安格妮丝也只好带着疑惑离开了卡西米尔冠军墙展览厅。 看着走廊中一个又一个的冠军照，伊奥莱塔的心思却不在那上面。 她再次拿起自己的通讯器，看着西里尔·临光的通话记录，她脸色怪异地将屏幕关上，坐回到沙发上，开始沉思。 不知怎的，她心中的烦闷突然消失了。 10月21日，9:00 安格妮丝早早地来到了备战间，开始思考自己源石技艺的进化方向。 七天前，她从卡西米尔冠军墙回到家后，就不知为什么，开始想给歌蕾蒂娅写信了，讲述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事。 那天一共进行了四场比赛，十六强淘汰阶段为期一周，有四天都在比赛，分为上午两场和下午两场。 玛嘉烈在第四场赢得了胜利，获得了骑士协会所赋予的称号——耀骑士。 安格妮丝为此很抱歉，没有在她胜利的时候观看她的比赛，而玛嘉烈则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反而很高兴自己能够获胜，并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信心。 而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传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八强赛中，“鞭刃”骑士佐菲娅在对战裂隙骑士时被重伤，由此落败。 安格妮丝立刻从观众席上跳了下去，将佐菲娅抱在她的怀里，那些鲜血都蹭在了她的衣服上，但她完全不在意，就像当初在手术室中对方抱着自己那样。 她立刻发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补全着佐菲娅的伤口，那道恐怖的伤口让她看得很难受，哪怕已经拼命忍着了，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反倒佐菲娅，还伸出手来擦掉安格妮丝的眼泪，安慰着她: “我没事的，这不是有你呢嘛，你的源石技艺那么厉害，我很快就好起来了。”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一起把佐菲娅抬到了担架上，而后由玛嘉烈将她送去医院里，做后续的保养疗伤。 佐菲娅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等待自然愈合，安格妮丝在当初已经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为她补充了血液，也控制着细胞对她的伤口进行了缝合。 只是安格妮丝现在的精力被消耗了不少，面对接下来的比赛，可能会很吃力。 她的对手是闪骑士奥菲·克瑞斯，在之前十六强淘汰赛的对局中，她见识到了对方的源石技艺。 纯粹的闪光。 奥菲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弓箭，她一直以来都通过自己的闪光去致盲对手，而后再通过持续的箭矢干扰和近身弓战来击败对手。 在新的解说员——电音沃伦的介绍下，安格妮丝拿着自己的“序曲”走出了备战间，看到了那位来自萨尔贡的女性安努拉（蓝毒的种族）。 对方明明是黑色皮肤，源石技艺却是洁白的光芒。 安格妮丝不禁锤了一下自己的头。 她也是白的，源石技艺却是红色的啊。 在沃伦的电音宣布下，奥菲的弓箭率先来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她并非全弓箭来攻击，口中也藏有弩箭，也不知道是怎么放在里面的。 安格妮丝立刻挥出自己的血镰，身后涌动着血手，冲向了另一边的沃伦。 下一刻，她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白光，让她失去了进攻的方向和目标。 没等她恢复过来，奥菲就踏着呼啸守卫赞助的喷射鞋，将自己置身于高处，从这里射出箭矢攻击安格妮丝。 奥菲很清楚自己的近战无法击败安格妮丝，于是便直接放弃了更便捷的竞赛鞋，决定一直站桩输出。 可安格妮丝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区域性血雨从大荧幕下刚刚好落下，奥菲的体格没有那么强大，顿时就感到一阵虚弱，从天空上落了下来。 安格妮丝的视野已经有些恢复了，再加上对方的动静，她也判断出了奥菲的位置，血手在前往那个位置的同时，她也举起了“序曲”，将一些血刺射向了那边 。 奥菲努力调整自己的身形，艰难地躲避着安格妮丝的攻击，却还是被几根尖刺击中了手臂。 她之前打的都是比较注重近身战的骑士，没有安格妮丝这样法术多样。 而自己单一的源石技艺与这漫天的血液比起来，真的差得太多了。 反正我的运气已经很好了 奥菲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但还是想尝试一下。 “当心眼睛~” 她突然张开手，口中的话慢了半拍说出来，却还是让安格妮丝下意识听话得闭上了眼。 「不对啊，怎么这样啊？」 安格妮丝立刻反应了过来，可当她睁开眼睛时，即便奥菲已经被自己的血手缠绕住四肢，那道白光也刺进了她的眼中，让她的视野再次变得一片白色。 与此同时，一根暗箭刺进了她的肚子里，让安格妮丝“嘶”了一声，左手伸进了伤口处，将暗箭拔了出来。 第78章 善良的本质 那枚暗箭的箭头上涂有淡紫色的毒药，安格妮丝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开始变冷，而深蓝的血液也开始加速运转，吞噬着那些不断扩散的毒性。 在她向周围释放猩红地毯后，“序曲”生成的血镰也在不断环绕着她飞行，阻挡着飞来的箭矢。 终于在一股温暖从腹部开始传到四周后，安格妮丝适应了这种药的毒性。 「看来没有源石干扰的海嗣细胞解析并适应毒药居然这么快？看来如果不是卡妮尔当初误打误撞让我体内的源石激增暴动我早就可以适应了」 安格妮丝第一时间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几瓶药水，而后便感受到了刚刚这种毒药为她带来的新特质。 “温度操控。” 她手中的血液开始变得滚烫，连“序曲”上的液体都开始沸腾，每当血镰环绕一圈，镰刃也溅出了几滴滚烫的血液，落在地上滋滋作响。 安格妮丝的眼睛开始变得深邃，她双手向两边一划，身体两侧顿时出现了两道沸腾的血墙，让奥菲完全不敢突破出去。 闪骑士脚下的喷射鞋很快就报废了，却也让她的脚也动弹不得，反倒是那些蒸气开始反向喷射，开始“眷顾”她的脚底。 “啊啊啊，别，我” 奥菲顿时摔坐在了地上，不顾泥土地开始翻滚，而神经毒素还没有完全消退，她的头还很晕，只能语无伦次地惨叫着。 安格妮丝茫然地看着她的样子，在一瞬间便撤掉了血墙和血雨，从自己的猩红地毯上迅速地滑到了奥菲身边。 “我的脚，救救我” 听到她这样说，安格妮丝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她的鞋上，但被上面的温度烫得“啊”了一声。 她忍住这样的疼痛，直接将那双鞋拆了下来，同时撤去了负面效果的血液开始包裹奥菲的身体，在蒸气向四周喷射的一瞬间，裹住了那双黑皮红底的脚。 经由温度的操控，安格妮丝很好地利用了冰冷的血液抵挡住了那些失控的蒸气，也让奥菲的烫伤逐渐稳定下来。 “没事吧？” 她关心地问着对手，萌萌的眼睛也看着对方的紫眸。 奥菲还在粗喘着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谢谢，谢谢。” 随即，她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艾尔菲斯小姐，你这么尽力地救助我，不怕我等一下偷袭你吗？” “啊？” 安格妮丝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明明刚才她还心细地提前用血液保护对方，却忽略了本场比赛还没有结束的问题。 “啊？看来你真的没想过，那还真是没办法。” 奥菲耸了耸肩，招手向解说席示意，大声喊了出来: “我弃权！” 观众席上顿时热闹了起来，争吵声此起彼伏。 “怎么月骑士的比赛都是在这样啊，次次都是弃权，就不能把对面打到晕厥吗？” “为什么都是小伤啊？把对手的身体捅穿不是更好看吗？你一个血魔不想看看她血液飞溅样子吗？” “退票！退票！真没意思，打得这么软绵绵，有什么观赏性？” 电音沃伦眼看直播间和现场的讨论即将失控，便立刻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闪骑士奥菲·克瑞斯宣布弃权，那么本场比赛的胜者是，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本场比赛中，闪骑士使用的是呼啸守卫生产的喷射鞋，具有高温蒸气和高速喷射的效果，当你在对手的远程使用时！就可以利用高速喷射飞起来，以达到拉扯的效果！当你处于近身时！就可以利用高温蒸气对对手造成伤害！” “但很可惜！我们的月骑士竟然使用了之前从未用过的源石技艺！她竟然让那两道血墙燃烧了起来！这是相当克制同样高温的喷射鞋的，各位如果想要购买，一定要提前注意所处环境！否则就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后果哦！” “真是不敢相信，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选手能将这样的源石技艺藏到八强赛！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沃伦迅速用自己魔性的声音转移了观众们的注意力，将话题重点放在了“呼啸守卫的喷射鞋”和“月骑士新的源石技艺”这两件事。 安格妮丝为奥菲制作了一双冰凉凉的半凝固软体短靴，整体由血液构成。 在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后，安格妮丝尝试地加了一些较为混浊的深蓝液体，当然，它们很快就消失在了深红之中，但却让血液凝固住，变得q弹起来。 “你还真是和新闻里大不一样呢，拥有那么恐怖的力量，却这么温柔，对待对手也是这样” 奥菲轻轻地跳了几下后，在安格妮丝面前摆了一个奇怪的动作，据她所说，这是萨尔贡那边的一个礼仪。 “小孩子还真是可爱的呢，但我要警告你，太善良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这样的品质在大城市里很可贵的，倒是很像我们雨林那边的人，很纯粹。” “别对陌生人太好，知道吗？” “我知道了。” 安格妮丝是见识过维多利亚那些贵族的阴暗和险恶的，也很容易理解这些。 只是她看到那些无辜的、受伤害的人，还是想要去救助。 “那助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加油！我也要在败者组好好争取争取了，也许能多得点奖金呢？” 奥菲呲牙笑了一下，安格妮丝也微笑着与她告别，并向她表达了感谢。 离开赛场后，安格妮丝迅速地就提着自己的武器箱和装着裙铠的包来到了医院，准备去看佐菲娅现在怎么样了。 结果她刚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哼着歌看着通讯器的佐菲娅，以及在旁边削着水果的玛嘉烈。 “佐菲娅你”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呀，我已经完全没问题啦，嘿嘿。” “那玛嘉烈？” 佐菲娅的脸有些红: “虽然我是比她小那么一岁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可以争取一下身为姑妈能享受到的福利了，玛嘉烈也同意啦！” 玛嘉烈无奈地笑了笑，眼神中仅有着轻松和平静，看样子在安格妮丝到来之前，她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这样恬静的氛围，很美好。 突然，正在观看着八强赛直播的佐菲娅脸色一变，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忽略了肚子上的隐痛，将通讯器的显示屏幕对着安格妮丝: “你看，我们之前都没在意比赛的抽签组，现在一看，你和苍骑士是分在一个组里的！” “而且，如果明天他打赢的话，你的四强赛的对手——” “就是他！” 第79章 准备 果不其然，安格妮丝在第二天看到了苍骑士的胜利。 作为曾经的亚军，他也是不怎么费力就击败了对手，让安格妮丝很是头疼。 那种很烦人的风类法术，让她暂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为此，安格妮丝等着白颐菲打完比赛，便开始向她询问有关源石技艺的问题。 虽然白颐菲很遗憾地落败了，止步于十六强，但也向所有不看好的人证明了商业骑士也能成为大骑士。 受到安格妮丝和莱琢的双重安慰后，白颐菲也是迅速调整回状态，开始思考自己的源石技艺: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和那个人的源石技艺确实有些相似，我是控制气流，他是改变‘风’，其实应对他那种很狂暴的风很简单，就是借势而行，顺着他的风行动，以你的速度，是可以跃过他的攻击，让他无从伤害你。”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创造一个无风的环境，之前有一个叫木藤骑士和我在预选赛里打了一次，他试图用藤蔓来挡住我的气，但是失败了。” “因为那个缝隙太小了，但凡再大一点，我的气经过他那些缝隙时，也会被逐渐削弱，很容易抵挡下来了。” 白颐菲张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有一些小伤口，安格妮丝见此便将其治愈好，也让白颐菲满意地笑了一下: “哎呀，怎么这么懂事呢。” 安格妮丝憋了好久也憋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还是莱琢拍了拍白颐菲，让她正经一些。 白颐菲无奈地收起了笑容，手腕上精致的润白手镯仿佛有什么气流在涌动着，让她的手心也出现了一个小气旋。 “我的源石技艺和那个（炎国粗口）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偏向柔和，他是狂暴与野性，在进行战斗的时候，首先要警惕他的进攻，我不想再看到你断手了，那个时候我太心疼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让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酸楚，便转过头去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与白颐菲告别后，安格妮丝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先放下了自己的学习，虽然她的初中生物学快要学完了。 她是很不甘心再次输给苍骑士的。 如果能打赢这个给了她这么大伤害的人，安格妮丝应该会开心好一阵。 但这段时间里，无论她怎么尝试源石技艺的进化，怎么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创造新的血液法术，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所有法术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似乎她只能被动地进化，而不能主动寻求进步的方向。 安格妮丝终于在最后一天放弃了这件事，继续自己的学习，来到了“守护图书馆”。 经由她已经持续了几个月的锻炼和精确的计算，她得出了一个很怪的结论。 那就是她抽出时间锻炼了几个月，不如和苍骑士打了一局来的提升快。 所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能无所事事，才能在明天的比赛中保持良好的精力，并在战斗中分出时间来得到提升。 而她刚进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后就看到了又长高一点点的玛莉娅抱住了自己。 “安格妮丝，你又要和那个苍骑士打是不是？” 她颤声问道，眼眶里挤满了泪水: “姐姐和姑妈都不告诉我，连叔叔都不跟我说，还是我问了同学才知道这件事的。” “你上次不是被那个人打得很惨吗，我姐姐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既然这样就别打了，好不好？” 安格妮丝轻轻挣脱出她的怀抱，看了看四周，才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玛莉娅，我能不能做到，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不要哭，我又不会受多重的伤，哪次你看到我的时候，我不是完好无损的？” “最多只是一些擦破皮啊之类的。”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玛莉娅眼神有些躲闪，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我，每次放学就会来一次这里，为的就是找你，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绝对不会是每天都在这里等很久！” “嗷~” 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忍住内心的笑意。 “放心吧，我到时候在弃权也不迟嘛，不会让你担心的，不过那天你可得好好在家里写作业，不能去看比赛啊。” 玛莉娅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因为安格妮丝的言语改变想法。 「怎么说啊」 安格妮丝也为难了起来，她只好先以绝对的语气承诺着玛莉娅: “听我说，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保证会给你一场很漂亮的胜利的，你就等着吧，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玛莉娅原本饱含泪光的眼中出现了神采: “真的吗，你变得很强了吗？” “是啊。” 安格妮丝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小脸，却不曾想让那些泪珠也滴答了下来，吓得她立刻用手抹掉了那些眼泪，看得玛莉娅有些茫然。 “我我没哭！” 玛莉娅有些懊恼，小脸变得通红，撅着嘴“哼”了一声后，便在安格妮丝的目送下钻进了临光家的接送车，离开了图书馆。 “唉。”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愁了，她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发现明天比赛的应援通道已经开启了，而她也开始为自己或是其他人的比赛下注了。 她将玛莉娅的钱区分开，再次沉思了一会后，将自己所有的钱投给了自己。 反正打输了她也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再回来的时候也可以再参加骑士竞技，钱总是会有的。 正当她要将玛莉娅的钱投给苍骑士时，通讯器显示着玛嘉烈的电话。 “玛嘉烈，怎么了吗？” “安格妮丝，我今天才知道你一直在和玛莉娅参与这种赌博。” “！！！” 安格妮丝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未成年不该在网上参与这种活动 ，却听到玛嘉烈又说道: “但是玛莉娅竟然冒着被我教训的代价将这个告诉了我，那我也要把她的信息传递给你。” “什么？” “玛莉娅说，务必要把她的那一部分钱投给你，一定是全部，必须是全部。” 第80章 月骑士vs苍骑士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强赛这天。 不知是玛莉娅倔强地要求着将钱押在她身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朋友们都在担心这场比赛会不会再给她带来伤害，她隐隐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赢。 走出备战间时，她一眼便望到了观众席上的朋友们。 玛嘉烈、佐菲娅、白颐菲、科瓦尔、马丁还有玛莉娅？ 安格妮丝顿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歪了歪头，而玛嘉烈却表现得颇为无奈，佐菲娅也一边露出着担忧的表情，一边耸了耸肩，隔空表达了她没有干涉这件事。 看到她们的动作，安格妮丝仿佛已经可以想到玛莉娅又哭又闹的样子了。 无声叹了口气，安格妮丝看到了科瓦尔和马丁鼓励的目光，也露出笑容回应了他们。 国立竞技场，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四强赛，解说依旧是沃伦。 “八强赛已然结束——在此期间，既有四位骑士跌落至败者组，又有四位骑士晋升到了四强。” “而观众们期待已久的四强赛，也将在今天开始！” “下面，请让我隆重介绍，20届特锦赛亚军、21届特锦赛四强的老朋友。他以苍茫的源石技艺著名，那些漫天的狂风是他的臂膀，那些流淌在每个人身边的空气是他的武器！他就是——苍骑士，费沃斯！” 观众席上大多数中年人都开始欢呼起来，很显然他们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苍骑士。 哪怕到现在，即便是听说了几个月前的新闻，他们也会自称早已熟知比赛之间的各种事，辩解道那不过是其他骑士的阴谋。 “而另一位，则是本届骑士竞技大赛的新起之秀！她的经历可谓跌宕起伏！从商业骑士走到竞技骑士，她那从不离身的血总能化作她心中所想的事物，那是她的盾、也是她的矛，时至今日，她以新人骑士的15胜一败的战绩，成为了本届比赛的黑马之一！” 另一位黑马是全胜战绩的玛嘉烈·临光。 “她就是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沃伦张开手，大荧幕的导播也恰好将镜头给到了紧张的安格妮丝，她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紧紧地攥着“‘序曲”。 “现在两位骑士的支持率已经出现了惊人的差距！7:93！这是多么震撼的投注，本届特锦赛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了如此大的差距，为什么呢？” 沃伦提出了一个设问，而后便自己解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月骑士和苍骑士，早在几个月前就交手过，并且以月骑士惨败收场。而本场比赛不仅仅是二人的四强赛，也是月骑士的复仇赛！”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话音一落，安格妮丝还未来得及举起“序曲”，她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推背感。 “苍骑士”费沃斯先手发动了源石技艺，安格妮丝想起来白颐菲给自己的建议，便不做抵抗，直接将“序曲”插在地上，开始向四周蔓延血液。 安格妮丝没有第一时间释放血雨，因为费沃斯体表的风障会挡住那些血液，也会让她无法造成伤害。 但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血雨也可以是滚烫的，落在对方的风障上时，也会将温度传递出去，使费沃斯全身变热，加速消耗他的体力。 在铺地毯的同时，二人的头顶出现了血液凝聚而成的血云，不断向下滴落着致使人虚弱的液体。 而此时此刻，安格妮丝也绷紧自己的身体，加速飞向了费沃斯。 她的手中已经拟物出了两把短刀，藏在她裙铠的袖子中，在一瞬间便可以抽出来。 费沃斯隐藏在头盔下的双目瞳孔微缩，原本将安格妮丝吸来的强风瞬间转变为对外的弱风。 与此同时，一道圆形的狂风墙出现在了安格妮丝的左右。 「和当初一样！」 安格妮丝急忙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掌撑在高速旋转的风墙上，她甚至看到了自己手掌开始往外冒烟。 感到疼痛的她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而后才在脚下血液的帮助下稳定了身形。 下一刻，苍骑士的巨剑来到了她的身前，和当初一样，看着就像从来没有断过一样。 安格妮丝嗤笑了一声，“序曲”在血液的涌动下从地上拔出，化作长槊飞向了安格妮丝面前的费沃斯。 她也用双脚支撑住身体，整个上半身九十度向后仰，躲过了巨剑的平斩。 而后就听见了“砰”的一声，“序曲”和那把巨剑触碰到了一起，安格妮丝趁此生成出大量血液，准备突破眼前太过于干扰她的风墙。 「不能再被这种东西困住了」 安格妮丝被自己的血液冲到了天上，然后张开了双翼，将长槊状的“序曲”收回到手中。 剑气也随之而来，安格妮丝将“序曲”化作血镰，将那些风刃全部斩断。 看着下方挥舞着巨剑的苍骑士，安格妮丝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 在数不尽的剑气中，安格妮丝收紧血翼，飞速冲向费沃斯。 对方的左手再次汇聚出狂风，开始将安格妮丝向外推。 在努力抵抗着这股强风时，安格妮丝小手一挥，身下的血液形成了一个滑梯。 当她放弃飞行被强风吹到滑梯上时，这股冲力也让她迅速地滑到更高的天空上，然后将“序曲”扔了出去。 安格妮丝依旧无法降落，她紧紧皱着眉，发现了一个问题。 对方利用了她想要借势而行的想法，每一次都把她推得更高，让她久居不下，完全无法对他发起进攻。 久而久之，在空中维持身形会让她迅速消耗掉自己的体力，最终落败的。 而且安格妮丝费力地在几股龙卷风中稳住自己，她已经在气喘吁吁地应付着周围了，而费沃斯仅仅是略有起伏，好像没怎么消耗的样子。 安格妮丝敢肯定，对方的源石技艺已经释放了这么多次，总该歇歇了。 现在的费沃斯在用源石技艺消耗她的源石技艺和体力，而当他终于维持不住法术之后，安格妮丝将会以仅剩不多的体力和他正面对抗。 届时安格妮丝眯起了眼，周身开始生成出一团又一团透明的液体。 第81章 血海 生成净水的同时，安格妮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都快要碰到大荧幕了。 虽然在建筑的时候用了透明材质来保护大荧幕，但是安格妮丝还是不禁为这个东西的安危短暂地担忧了一下。 随后，安格妮丝的水球就扔了下去，混入了那些肆虐的龙卷之中。 水球最初只是被旋风撕碎了，为那些灰白的狂风中和了一丝暖色，让观众们看比赛的观感也好了。 而掉线已久的电音沃伦很快速地解说着刚才的情形: “苍骑士发动了先手，月骑士快速做出了反击！等等，这一幕我怎么看过，他们竟然几乎在重复几个月前的那些操作，那这样的话，月骑士不就再次处于被动了吗？” “诶，等等，他们之间竟然势均力敌？！不，但是月骑士明显出现了疲惫的迹象，不，月骑士再次发动了攻击？！”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安格妮丝自动屏蔽掉了沃伦那震耳欲聋的电音，她一心放在了那些水在龙卷风中逐渐变得混浊，又开始生成更多的水，她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了。 狂暴的旋风在转瞬之间便化作了更加恐怖的水龙卷，无数的水流像是有生命一般，嘶吼着、鸣叫着，让费沃斯下意识捂住了耳朵，却无济于事。 而观众们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是通过苍骑士的动作可以看出月骑士的攻击在这一刻奏效了。 费沃斯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风，却发现那些龙卷开始不随着自己的控制而行动，反而被那些污水带动着旋转。 液体包裹了气体？ 这又不是大海！ 费沃斯怒吼一声，将自己的风全部消散，一层层风墙从脚下升起，包围着那些汹涌的浊液。 只是那些水龙卷依旧没有消失，在费沃斯努力抵挡安格妮丝的法术时，他的脚下也开始浮现出淡蓝色的液体，无数嘶吼声污染着他的精神，让他甚至出现了幻觉。 “咳咳” 安格妮丝也觉得很难受，使用这样的法术让她的脑子也乱糟糟的，除去当初对战那个白色的杀手，她现在算是为数不多的使用大型法术了。 费沃斯脚下的浅蓝色液体顿时开始上涨，但奇怪的是，这股液体只存在于竞技场的中央，也不向外溢出。 那些浅蓝色液体顿时淹没了费沃斯的身体，安格妮丝也迈入了自己的水龙卷中，顺着水流的流向来到了那片浅蓝色海洋之中。 她的发丝如同白莲一般在水中绽开，淡蓝的相衬下，白色的她就像一个活跃的鱼儿，灵动地握着“序曲”游到了费沃斯面前。 现在的费沃斯几乎失去了正常理智，而已经分辨不清安格妮丝到底在哪里了，所以他直接释放了源石技艺，优先保护自身，从脚下升起一阵风暴，在短暂的水流汹涌后，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将淡蓝色液体隔绝在外。 安格妮丝见此，便操控着那些水龙卷，开始冲击对方的风墙。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那些风正在被腐蚀。 这还是她没有释放出深蓝液体的程度，为了不被知道海嗣的人发现，她将自己的法术稀释了。 安格妮丝心中一动，深红在她手中涌现，开始向四周蔓延 。 淡蓝的大海被鲜血浸染，化作了纯粹的血海。 一道风刃从风墙中斩了出来，安格妮丝注意到了那道风刃的速度，相比于之前，它的速度已经大大降低，并激起着血液的波纹。 嘶吼、尖叫；虚弱，僵硬；晕眩。 等到风墙和血海的对抗中不断被对方修补，安格妮丝也从短暂的缝隙中看到了对方的小动作。 「他在积累什么风吗，等一下要突破吗？」 安格妮丝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将周围的血海全部汇聚到对方的风墙周围，原本占据了中央的海洋现在变成了一个海平面极高的血柱。 不仅仅是四周，费沃斯的头顶压力骤增。 「足够深了，压强已经大了接下来他的注意力就该是头顶了，四周将会松懈」 安格妮丝用血液包裹双手，保护好自身，然后优先将“序曲”化作血镰，甩到了费沃斯的后方，而自己的双手则凝聚出两把短刃，插在了风墙身上。 一瞬间，风墙被费沃斯立刻撤去，头顶上的海洋倾盆而下，落到了费沃斯的身上。 而此时此刻，费沃斯的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风暴，将安格妮丝直接吹飞了出去。 被血海吞没的最后一刻，费沃斯的腰部被血镰的镰刃划出了一道口子，护身的风障开始破碎，而他也挥出了一道剑气。 安格妮丝被这股暴风吹得睁不开眼，下一刻就被这道风刃击中肩膀，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安格妮丝！！！” 玛莉娅看得痛心疾首，她一下子哭了出来，却被玛嘉烈抱紧，捂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佐菲娅急得拍打着前面的栅栏，玛嘉烈注意着安格妮丝的状态，又看向了费沃斯此时的样子。 苍骑士的风障全部消失了，虚弱和精神毒素在这一刻爬到了他的体内，腐蚀着他的健康。 但安格妮丝同样很不乐观，她正全力治愈着自己的伤势，短暂地用血液包裹已经不是万全之策，她和费沃斯的战斗无法靠短时间解决。 安格妮丝只能先趁着对方完全尚有余力但因为负面效果叠满，所以也不敢贸然进攻的时候，竭全力治疗自己，保证自己接下来的状态。 「近身战」 安格妮丝尽量麻木着自己的痛觉，她死死地盯着费沃斯，只要对方试图进攻，她就立刻再使用深海法术束缚住对方。 她的伤很严重，但伤口还是在深海猎人的体质和源石技艺的修复下开始愈合，最终勉强地将伤口用皮肤组织缝了起来，剩下的就交给自愈力了。 而从费沃斯没有使用源石技艺来佯攻她来看，对方的源石技艺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她也用不出源石技艺了。 第82章 困境 在双方对视期间，安格妮丝的“序曲”已经悄然回到了她的身边。 将自己的武器移动回来，维持住血镰的模样，她就到了源石技艺释放的极限了。 如果镰刃有什么破损，她也没办法顶着负荷去修复了。 在观众席上两边粉丝的声援中，安格妮丝和费沃斯同时站了起来，而安格妮丝拿着自己的武器，率先冲向了对方。 费沃斯还在被安格妮丝两种液体的负面效果影响着，进攻只会给自己造成破绽。 而安格妮丝则没有那种负担，她右手提着“序曲”，左手尽可能保持不晃动，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费沃斯面前。 攻击扑面而来，费沃斯早就架好了剑，在镰刃抵达自己面前的瞬间，他提动了自己的剑柄，剑刃也随之从地上向上斩，弹开了安格妮丝的一击。 “砰！” 重器击打的声音，朴实无华的对抗，让观众们好像看到了六年前的比赛。 当时，黑骑士就是以这种方式击败了苍骑士，以双锏斩断了费沃斯的法术，一切的狂风在她所经之处都被斩碎，而锏轻松走到了他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正面对抗。 “这是怎样充满力量感的比拼！苍骑士哪怕时隔多年还拥有着这样强劲的近身能力！从击打声我们可以听出两位骑士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而年龄如此之小的月骑士，竟然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安格妮丝由于体型很小，应对对方的攻击时往往可以通过侧身和蹲下躲开，但对方的踢打很难防住，而她因为腿短，也很难去给费沃斯造成伤害。 她的深海法术还能用一点点，几乎没怎么练习的能力在长时间操控时也让她特别疲惫。 躲过了费沃斯的一个下劈后，安格妮丝立刻跳了起来，用自己的右侧身撞击到了费沃斯的身体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费沃斯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下，而这个时候安格妮丝的镰刃也挥到了他的腿前，而他迅速反应了过来，向左边扑去，翻滚了一圈。 血镰上不同深度的颜色已经证明了这次攻击的有效性。 “嗬啊！” 安格妮丝的左手稍微给右手提了一些力，她的血镰迅速地击中了费沃斯手中的巨剑，将其打飞了出去。 “” 安格妮丝略微休息了一下，停在了原地，注视着因为重器震动，而被震得手臂发麻的费沃斯，他也因为腿部伤势有些吃痛地半卧在地上。 她的体力消耗得很快，血镰也暂时回到了“序曲”原本的法杖模样。 突然，她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有些虚弱的小脸上洋溢着她跃跃欲试的表情，甚是可爱。 安格妮丝看了看费沃斯的巨剑，又看了看费沃斯狼狈的样子。 “哈哈，你这把剑的样子好丑，感觉不如断剑。” 她立刻释放了深海法术，浅蓝从她的脚下蔓延，迅速攀附到费沃斯的身上。 这是一种略显透明的束缚类法术，和当初对战老审判官的是同一种。 而她则拿到了那把巨剑，重复起了当初在解说席上做的动作。 “什么！月骑士竟然在这个时候优先去攻击苍骑士的武器，还记得当初那把巨剑就是被她硬生生砸断的，难道！！！” “苍骑士将要面临失去武器的局面，他难道还要继续着不反抗的动作吗？如果失去了武器，月骑士的长镰将对他十分不利！” 沃伦的双手都拍在了解说席的桌子上，激动地看着赛场上的一幕。 安格妮丝微微后退一步，注意着费沃斯的行动，也在观察着附近的空气流动。 下一瞬，她那装着护膝的膝盖已经顶到了那把巨剑的剑身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然后，安格妮丝将它插在地上，用右手和脚分别顶住两端，将它用力掰断了。 费沃斯几乎要被那些淡蓝色液体包裹住了，安格妮丝将断剑扔到远处，然后提着血镰快速接近对方，等待着裁判团将结果公布。 一秒、两秒 安格妮丝看着费沃斯被完全包裹在了淡蓝色液体中，便准过头向解说席招手，而沃伦也开始解说这样的情形: “看起来，苍骑士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不对！” 就在安格妮丝回头的那一刻，包裹着苍骑士的淡蓝色液体突然破出了一个洞，隐隐有气体从里面流出。 费沃斯立刻撕开了那些薄薄的液体，虽然被包裹的时候他几乎失去了力量，但在揭开这些薄膜之后，他耳中那些嘶吼声也减小了，幻觉也几乎没有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血液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消失了。 费沃斯立刻操控着自己仅剩不多的风，将那把断剑引向了安格妮丝的位置。 剑刃的那一端杯被安格妮丝砸进了地下，以他目前能够使用源石技艺的次数，分出将近一半将剑刃取出来是很不划算的。 安格妮丝顿时跃起，躲开了那把飞来的断剑。 而一股强风也将她吸向了费沃斯的位置。 “你” 「又是偷袭。」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只能将血镰甩到自己面前，结果费沃斯的行动并不迟钝，血镰护着安格妮丝的部位是躯干、脖颈和头部，既然如此 费沃斯攥紧了他的断剑，用力将断刃插在了安格妮丝的右臂上。 “嘶” 安格妮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但她的脚很快就踢在了费沃斯的手腕上，让对方吃痛地脱手松开了断剑。 而她则落到了地上，而后快速后退，远离这个还不清楚有多少余力的人。 几乎无法使用的右臂已经握不住“序曲”了，安格妮丝只能将它交给了自己的左手，但肩膀上的疼痛还在继续，她只能尽力将“序曲”甩到自己身后，让费沃斯碰不到它。 优先保护科瓦尔送她的武器，安格妮丝是这么想的。 她的右手用不出力了，左手能稍微忍痛使用一下，而右臂上的伤口零零碎碎，却扎得很深，让她止不住地流血。 还好她先前将那把剑弄断了，不然这条手臂当场就会断掉。 安格妮丝大口喘着气，两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而她的眼神则狠狠地盯着他。 「手臂差点就没了，感觉体力也快消耗完了。」 安格妮丝突然有了一种想法，弃权的想法。 她还是相当恐惧死亡的，而对方明显还保留着想让自己死的目标。 这时，安格妮丝的目光忍不住到处乱晃，无视了费沃斯手中凝聚出的，他的最后一团风。 她看到了观众席上的人们，她的朋友们都在揪心地看着她，白颐菲和佐菲娅被两位骑士拦着，同时大声喊着让她弃权。 科瓦尔和马丁沉默地站在栅栏前，不断地朝着她比着弃权的手势。 而玛莉娅则哭肿了眼睛，被玛嘉烈紧紧抱住，而后者焦急地看着她，眼神中包含了三种情绪。 那是期待、担忧和希望。 仿佛她就在跟安格妮丝说:“加油。” “” 安格妮丝沉默地收回目光，看到了袭来的风，它们分别形成了两堵薄薄的墙和一个小小的风刃。 风墙是用来挡住她躲开风刃的路的，风刃则是正面进攻的法术。 如果在之前体力完好的时候，她可以直接跳出去。 而现在，费沃斯算到了她已经几乎没有体力了，如果消耗这最后一丝体力去躲避攻击，接下来的近身战—— 费沃斯就可以轻松击败她了。 ———————————— 看一眼有话说 第83章 超越 安格妮丝最终是没有开口的，她脸色焦急地盯着风之间的缝隙，想要从中穿过去。 呼吸、心跳，全部都变得急促。 “月骑士的双臂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的体力也消耗殆尽，这是和刚刚的苍骑士一样的战术——隐藏体力，还是真的就无从反抗了呢？” “而月骑士仍然站在赛场上，并没有选择弃权！” 电音在安格妮丝耳边忽隐忽现，她眼前的场景在这一刻开始变慢了。 而后，安格妮丝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浮现一些场景。 例如:她大声说出: “我弃权！” 而后，安格妮丝便成为了22届特锦赛的八强骑士，获得了散华骑士团的追加合同，但是被她拒绝，独自离开了卡西米尔。 但是，哪怕她在之后的日子里提升再多，那道击败了她两次的身影还是会在她心中挥之不去，成为她的心结。 再例如: 她被那道风刃腰斩，她的朋友们为此痛哭，苍骑士也因此受到了终身监禁的惩罚。 而歌蕾蒂娅那边，她留下的血魔印记也逐渐消散，让还在寻找着猎人的歌蕾蒂娅愣在了原地。 多少年后，当歌蕾蒂娅找到陆上的所有猎人后，就暂时辞行，来到了卡西米尔，通过过往的报纸和比赛回放，看到了杀死她的凶手。 歌蕾蒂娅通过佐菲娅找到了她的遗物，而那之中，有着那封她写的信，和那枚暗红的胸针。 而那之后，歌蕾蒂娅便只身一人闯入卡瓦莱利亚基的监狱，杀死了苍骑士，并凭借自己的速度，很轻易地在没有银枪天马看守的监狱中突围，离开了卡西米尔境内。 之后的日子里，其他深海猎人总能看到歌蕾蒂娅一个人独自望着海边的沙滩，轻声吟唱着歌谣: “我可怜的猎人啊” “你为何会遭受如此迫害” “那样又脆弱的小生命” “对不起” “是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猎人” 那样的歌谣是猎人们从未听说过的，而以往歌蕾蒂娅自己创作的歌谣，也是极具文艺色彩，足以让她们唱来唱去便学会的。 歌蕾蒂娅口中吟唱的不过是她的悲伤、她的难过。 她失去了一个对她而言很特殊的人。 短暂的时光，却已给她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和宝贵的记忆。 只是简单的叙述句，表达着独属于她的猎人逝去的忧伤。 安格妮丝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只是她没时间去回顾那一刹那自己脑中的情景，只得匆匆地将眼泪擦干，喃喃道: “队长。” 她想到了队长那一骑绝尘的速度，上身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不」 安格妮丝的小腿肌肉开始绷紧，紧接着，她眼眸中的瞳孔微缩，捕捉到了风刃与风墙之间的缝隙。 下一秒，她就向前冲去，上半身不断前倾，几乎在一瞬间和地面平行，而她的双脚也开始离开地面，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费沃斯的面前。 勉强用左手撑了一下地面后，安格妮丝的双脚落在了费沃斯身上，直接将他打飞出去。 “咳啊” 费沃斯的胸前遭受了重击，整个人都难受得半跪在了地上，竭力缓解着自己的疼痛。 而安格妮丝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被裙铠遮掩的下半身也浮现出了深蓝纹路，而后深红逐渐占据了她的皮肤。 她的肌肉线条没有什么变化，而皮肤下隐藏的力量让安格妮丝跃跃欲试。 安格妮丝要抓住这为数不多的机会，一脚踏出，在费沃斯站起来的同时，她的身形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周围的空气在一刹那发出了轰鸣，仿佛是在响应着安格妮丝的速度。 费沃斯震惊地看着那道残影，而挥出的拳根本无法碰到对方，只见那道娇小的身影跳了起来，小腿微曲，在空中踢中了他的肩膀。 “啊啊啊！” 费沃斯面部狰狞地跪在了地上，想要捂着自己的手臂，可当他的左手来到自己的右臂位置时，却直接摸到了他的侧身。 回过神来，安格妮丝直接一脚踢断了他的右臂，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将他的血肉撕裂，将他的骨头踢断，然后，整条手臂就这样飞了出去。 安格妮丝踉跄地滚到了地上，还没等她缓解脚部的疼痛，她就再次冲了出去，冲向了慌张失措的费沃斯。 费沃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张开大嘴，强忍住自己的疼痛，转过身便朝着解说席看去，大声说道: “我” 只是安格妮丝的速度更快，即便没有刚才突破音障的速度，但她的也绷紧了自己的小腿肌肉，在逼近费沃斯的那一瞬，她的脚背绷直，用全身的力量踢在了对方的右腿根部。 巨大的阻力传来、骨折的痛觉让安格妮丝忍不住叫了一声。 但费沃斯的铠甲破碎掉了，皮肤炸裂开来，而血肉更是零零碎碎地掉在了地上，沾染血液的断骨暴露在空气中，那一张条腿都轰然落地。 安格妮丝控住不了自己的身体，在一阵翻滚过后，她撞到了竞技场的内围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小窟窿，陷在了里面。 “呼呼” 她紧促地呼吸着，忍受着双脚传来的剧烈疼痛，而后无力地瘫坐在这个窟窿里，开心地听着费沃斯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费沃斯双眼翻白，左半身忍不住地抽搐着，鲜血不断从断口处涌出来，他却不停地翻滚着，用后背蹭着地面，最终晕厥在地上。 “苍骑士费沃斯失去了意识！天呐真是无比惨烈的比赛，让人莫名感到如此兴奋，真是太精彩了！！！两人都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水平！” “而月骑士也成功拿下了这场比赛！让我们恭喜——月骑士，成为第一个本赛季的四强骑士！” 沃伦欢呼着，而场上大部分的观众也为这场比赛的鲜血尖叫，表达着自己的疯狂。 恍惚之间，安格妮丝仿佛看到自己的队长正抚摸着自己的头，温柔地看着她，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眼神中已是饱含了对她的鼓励和赞许以及关心。 ”哈哈“ 她难掩自己的喜悦，在动弹不得的窟窿中，她反而一边哭一边笑了出来。 ———————————— 8，9，4，6，2，2，7，2，1 我相信能过，对吧? 第84章 相隔两地的人 1091年，10月28日。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士走过阴暗的小巷，海风从她的对面吹来，将她的白发与衣摆吹得向后散开。 她的赤眸扫过周围的街道，手中长槊轻松地提在手上，包裹着双腿的皮质长靴在石板街道上走过，发出“哒哒”的响声。 歌蕾蒂娅略微疲惫地驻足在了一座教堂门前，干燥的嘴唇缓缓张开，有些粘连的唇间体现着她缺水的现状。 隐藏在衣领下的血魔印记依旧蕴含着充足的法术，她不知道那其中的法术何时会用完，所以没到绝对必要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用的。 歌蕾蒂娅很珍惜这个印记。 这既是安格妮丝送她的礼物，也是目前她仅有的能够寄托思念的事物。 她舍不得使用安格妮丝所说的那些法术。 如今，她和她的安妮已经分别了十三个月了歌蕾蒂娅轻声叹了口气。 虽说她的情报收集工作通常都做得很优秀，但那完全隐蔽在伊比利亚之下的暗潮，还是让她难以追寻。 好在，她已经注意到了类似这样的建筑物，据陆上人所说，这是一所教堂，而他们所信仰、供奉的，乃是里面的神像。 歌蕾蒂娅对此很鄙夷，认为这不过是弱小生物的盲目追求，将自己的愿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事物，但还是遵循了自己工作的习惯，很仔细地观察了接触到的第一座教堂。 很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找到了海嗣的痕迹，那股令人厌恶的味道，让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看着那道粘稠的痕迹，和残留的淡蓝色液体，歌蕾蒂娅意识到，海嗣有可能和这些教会有关，而那些秘密也许就藏在这些教堂里。 而如今，她站在这座新找到的教堂前，正准备推开门进去，脖颈上的印记就开始隐隐发烫。 歌蕾蒂娅愣了一下，过往的十三个月里，那道印记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而印记发烫的时间就像是安妮的心跳一样，快速地跳动着，也让歌蕾蒂娅变得有些不安。 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歌蕾蒂娅的心跳也变得飞快，她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脖颈上的印记，在一瞬间竟然有了放弃调查去找安格妮丝的想法，但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她抹杀掉了。 要理性，正视要紧的事，废物！竟然因为一种可能性动摇了 歌蕾蒂娅咬着自己干涸的嘴唇，却又在这时感受到印记的转变，一种湿润从印记流淌进她的体内，环绕在她的血液中，竟然让她感到了一丝舒畅。 与此同时，她有所感觉到，自己的海嗣化进程再一次被压制了。 安妮歌蕾蒂娅想着安格妮丝此时的状态，认为她应该是有所突破自身，所以才会带来这样的变化。 她那张绝美又漠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连她也没有察觉到。 “真棒” 歌蕾蒂娅细长的手指拂过那道印记，仿佛是抚摸着安格妮丝柔软的头发上，却也让毛毛细雨从她的头顶落下，让她脱离了干燥的状态。 歌蕾蒂娅不禁哑然，她没想到自己会犯这样的失误，但还是站在了原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细雨。 水滴落在她干燥的皮肤上，治愈着她的缺水症。 卡瓦莱利亚基的骑士医院中。 安格妮丝又一次躺在了病房中，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怎么每次都是和苍骑士打完了就进来啊？ 好在以后也不用进了，看完决赛她就走了。 安格妮丝看着身边熟悉的人，而她的右臂骨已经被接好了，双脚也被打上了石膏和绷带。 她轻声叹了口气，这下可不能让她下床了，只能委屈一下佐菲娅，让对方和自己挤一挤病床了。 房间内并无其他人，玛嘉烈可能是要去比赛，所以只留下了已经不需要打比赛的佐菲娅陪在自己身边。 白颐菲则提前和她说过下午会有群月骑士团的活动，所以刚刚好在上午看她的比赛，却没想到她再次住院了。 而玛莉娅本就是偷偷溜来的，安格妮丝觉得，她可能是已经在玛嘉烈强硬的要求下，回学校继续学习了。 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已经可以继续使用了，为了不过多使用体内的源石，安格妮丝想到了白颐菲的手镯，想着自己也要找一个小型的施术单元，这样就不用抱着大大的“序曲”走来走去了。 而释放深海法术倒是不需要媒介，只是消耗的是精神力，使用过多会让她萎靡不振。 安格妮丝的额头上长出了一只小触手，它的整体由透明的净水构成，但外层已经凝聚成形，不会轻易破碎。 而那只触手则轻轻缠绕住了佐菲娅的腰，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同时又将她的长靴脱了下来，轻轻放到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那只触手就像泡沫一般，在空中悄然消散了。 而安格妮丝则环顾四周，看到了自己的武器箱和裙铠，以及装着休闲服的衣袋。 她很清楚，那个衣袋里装着自己的通讯器，于是再一次生成了一只小触手，摸到了自己的通讯器，看到了今天下午的比赛。 “耀骑士和炎骑士打哦？结果已经出来了，耀骑士以不可阻挡的姿态赢得了胜利，成功进入了四强赛，下个对手应该是钻骑士。” 安格妮丝用自己已经可以活动的左手滑动着通讯器屏幕，终于滑到了自己的赛程，而她却有一种想要立刻倒头睡觉的冲动。 她的对手是21届骑士竞技特锦赛的亚军，银骑士。 对方在预选赛中就已经和苍骑士碰上过，虽然过程相比于其他骑士比较艰难，但他却以无伤的姿态赢下了苍骑士。 安格妮丝只觉得一种疲惫感涌进了她的体内，让她忍不住想要继续睡下去。 她在合上双眼的最后关头将通讯器放到了床头柜上，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午睡”，只不过是下午睡。 细微的声音在这间病房匀称地呼吸着，女孩的身体在不经意间浮现出深蓝的纹路，又突然出现了一丝深红，好像存在于那些纹路当中，仔细看去，却又无法发现。 第85章 初步相融 沉入梦中，安格妮丝感到自己的身子有些飘飘然，像一根轻轻的羽毛，随风飘动过后， 安静地落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懵懂地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突然，无数道响声从她身下传来，女孩急忙站了起来，看到了脚下半透明的深蓝色地板，看到了数之不尽的、形状各异的触手仿佛是直接越过了深蓝色地板，在拍打着另一个地板。 那是半透明的深红色地板，压在深蓝地板上，阻碍着无数触手的拍打。 除此之外，安格妮丝还能看到一个庞大的生物，蜷缩在那片深蓝地板下的海底。 「那是什么」 安格妮丝突然觉得这些东西很恐怖，不禁在思考这都是什么东西。 “难道这是海嗣吗，海嗣不是人吗？” 她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看着脚下的深蓝之海，海水中不断浮游的生物让她忍不住趴下观察，因此也忽视了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 「这些水好怪我还是不明白呀」 安格妮丝遇到的第一个海嗣是那个在伊比利亚的画家，从此她就觉得所有海嗣都会是类人型的生物。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而现在，她脚下的地板开始缓缓移动了。 在安格妮丝手足无措地注视下，半透明的深红地板逐渐下沉，两块地板仿佛没有触碰到一般，它们的边缘重叠在了一起。 深蓝的部分全部被深红覆盖住了，安格妮丝眼神微动，她看到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体内原本相斥的两种血液，终于在不停地纠缠、交织中，相融了一部分。 源石粉尘的生存空间再次被挤压，却也有了一些细微的结晶悄然进入了深蓝血液之中，而安格妮丝仅仅感受到了一瞬的虚弱，便瘫软在地板上，无力地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怎么我一直以为海嗣的血液会排斥源石的，怎么还” 安格妮丝的全身都在发烫，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恍惚间，她只看到漆黑的远方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蓝光，没等她挣扎着爬起来，那道光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像是拥抱着她，安格妮丝只觉得瘫软的身子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中，而当她的视线逐渐清晰时，她才看到，那道光中若隐若现的影子，是她队长的高挑身影。 “队长——” 安格妮丝一下子就有了力气，哪怕身体已经无力了，但她还是想要反过来抱住对方。 可那终究只是一道光，安格妮丝的身子重重地扑到地板上，她也意识到了，便落寞地趴在地上，没有再起来。 然后，安格妮丝发现了一件事。 在深红地板之上，唯有她和歌蕾蒂娅所代表的影子存在于此。 而那道光，是她和歌蕾蒂娅之间的联系，是一种链接。 而当她再次认真地看着歌蕾蒂娅的影子时，她却仿佛看到了一道红丝在那道身影上忽隐忽现。 “啊？” 安格妮丝挣扎着跪坐在地上，下半身贴在冰冷的深红地板上，她则看着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深红纹路自歌蕾蒂娅的脖颈向全身蔓延，而后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 安格妮丝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心慌的她不知所措地胡思乱想着: “我的标记害了队长？不”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现象，以她的视角可以看到，隐藏在血魔印记下的鳞片在逐渐消退，从原本一块硬币的大小，变成了几乎是一个点的大小。 「海嗣化进程消退了。」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仔仔细细地观察歌蕾蒂娅的状态，最终还是放下心，松了口气。 深蓝与深红相隔，一面是深邃的海洋，一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一面是无数嘶吼与扭曲形状的怪物，一面是一对依靠彼此的身影。 临近午夜时，安格妮丝苏醒了过来。 虽然光是看着歌蕾蒂娅的身影，她就可以满脸笑容地看很久很久，但她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在心中尝试地想要退出，而后她便感应到自己被吸入了上空，离开了那个梦中的空间。 「那应该不会是普通的梦境」 安格妮丝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佐菲娅已经不在了，可能是为了给她留出充足的睡眠空间，而床头柜上的通讯器旁多了一个饭盒，安格妮丝感觉到丝丝热气从缝隙中冒出。 “真好，我确实是好饿”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感受着已经出现的几道隐隐的肌肉线条，而后又挣扎着下了床，却在落地的瞬间想起来自己的脚丫还有些骨折，随后立刻摔在了地上。 “嘶” 安格妮丝思来想去，最终伸出了几根小触手，把自己放回到了床上。 为了更好地掩盖深海法术，她最终将常驻的触手定为红色的，并在外层用透明薄膜覆盖住，防止给触碰到的其他事物染色。 触手们晃来晃去，最终将那个饭盒举到了安格妮丝面前，还贴心地为她打开了盖子。 虽然知道那些触手是由自己的意念主导的，但安格妮丝还是很开心地咬住了叉子上的小披萨，细嚼慢咽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在安静的病房中，只有安格妮丝一个人轻轻嚼着面食的声音，但这只有仔细听才会发现。 而就在安格妮丝正要再分出一只触手来打开通讯器的时候，她感应到窗户那边有什么动静。 当她的目光落到了紧闭的窗户那里时，她的床前已经出现了一个男人。 「没有攻击性我的武器离我很远，仅靠几根触手是拿不住“序曲”的」 “” 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那个人，终于在忍受不了那个男人自信的笑容时，开口问道: “请问你是？” 第86章 但是，我拒绝 “啊哈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动手呢。” 男人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很歪的弧度，在他黝黑的脸上，这个弧度很难看出来。 「动手那我得赔医院多少钱」 看着安格妮丝依旧等着他说话，托兰只好耸了耸肩，自我介绍道: “咳咳，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我，我是托兰·卡什，一个普通的赏金猎人。” “普通是指的是直接越过紧闭的窗户，来到我床前的？” 安格妮丝警惕地说道，虽然这个人对她没有敌意，但当初卡妮尔对她也没有敌意，结果还是对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让她现在都记在心里。 “好吧，那我就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了，你面前可是卡西米尔最强大的赏金猎人，怎么样？” “你参加骑士竞技能拿冠军吗？” “” 托兰顿时变得有些兴致缺缺，他发现这个小女孩总能找到终结话题的点，然后让他沉默。 “赏金猎人是不会去打骑士竞技那种比赛的，那不是等于把一个劣迹累累的罪犯扔到监正会里当监察骑士吗。” 托兰双手环胸，手指时不时点着自己的手臂，而后向安格妮丝说明了来意: “我来这里，是想要邀请你加入赏金猎人的，鉴于近期对你的观察，哦，请不要误会，不是像那个梅什科一样，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地监视你，我只是时不时观看你的战斗而已。” “当然，刚刚的比赛很精彩，可那个能力我早就看到过了，就是你几个月前和白金打的时候，就已经释放了那种法术了。” “当时我想，哇塞，这小孩挺牛逼啊，于是我就已经有了招揽你的想法了。” 安格妮丝听到赏金猎人的时候，眉毛就不自觉上挑了一下，托兰发现了这个动作，以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人叫白金吗，那确实挺白的。」 忍住心中的疑惑，她想到了当时自己那件衣服的来历，忍不住捂住嘴浅笑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当初在打那个叫白金的人的时候，穿的是赏金猎人的服装。” “啊？” 托兰的表情很是吃惊，他先是纠正了安格妮丝口中的“错误”: “白金不是那个人的名字，那是个代号。他可是个无胄盟的杀手，无胄盟老大是三个玄铁，其次是两个青金，虽然现在青金处于空缺一位的情况，而白金是在这五个人之下的杀手。” “嗷那个男人竟然是无胄盟里第六啊不对，青金少了一位，第五位杀手！可是当时的我都差点把他打赢了诶，无胄盟这么弱吗？” 托兰有些无奈地继续解说道，他想着自己原本是来拉伙的，怎么现在成了讲解员了: “青金按理说是可以把白金吊起来打的，玄铁的实力也算是蛮恐怖的，虽然我也没见过就是了。” 托兰在这个时候想起了玛恩纳，莫名有了一种玛恩纳能打过玄铁的自信。 然后他好奇地问道: “你是怎么得到那个衣服的？” “伊比利亚那边的一个商铺买到的，用两颗牙。” 安格妮丝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种信息不需要隐瞒。 “啧啧啧，小小年纪对自己挺狠啊，那不来一趟赏金猎人？钱虽然没有当骑士挣得多，但是可比骑士自由多了。” “很抱歉啦，我以后要离开卡西米尔，也不想被卡西米尔通缉，我也算是了解过赏金猎人的吧大多数赏金猎人都在监正会的黑名单里。” “唉。” 托兰仔细观察着安格妮丝的表情，发现她确实是想要离开卡西米尔。 而他能够有绝对发言权的地区也仅有卡西米尔，出去之后他倒是也没什么办法了。 如果把这个人拐到了赏金猎人里，再在卡西米尔外面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教成坏东西 托兰撇了撇嘴，很好地说服了自己想要继续劝说安格妮丝的想法。 “好吧，如果以后真的没什么路可走了，一定要联系我，你只要在卡西米尔随便找一个赏金猎人，我估计就能知道你在哪了。” “好的，谢谢。” 安格妮丝很礼貌地目送着他离去，可托兰并没有走动，而是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那无关速度，安格妮丝有了一些判断: “源石技艺。” 遇事不决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再次端起饭盒，将有些凉的披萨塞进了嘴里，同时点开了通讯器。 她不准备再以这样的伤势代价打比赛了，她在卡西米尔的突破目的已经达到了，击败苍骑士以后付出了那么严重的代价，想要打败银骑士啧。 安格妮丝不太敢去打，她害怕那个银骑士也被商业联合会收买，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要是抱着杀人的目的来和她打的话，她是绝对会死的吧？ 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应激反应了，有些下意识反感骑士竞技了。 吃完饭盒中的披萨，安格妮丝生成出净水清洗了盒子里的油，而后将那些水凭感觉丢进了病房内卫生间的洗手池。 安格妮丝轻轻地将饭盒放在一边，血翼在背后展开，带着她飞到了病房的窗台，她则坐在了窗台的边缘，两条穿着病号服的腿晃动着，但没有磕到医院的墙壁。 外面尽是闪耀的霓虹灯和杂乱的音乐，安格妮丝甚至看到了大荧幕上的自己和玛嘉烈。 那是今天四强赛的胜者，她和玛嘉烈的海报轮换交替在大荧幕上，展示给卡瓦莱利亚基的所有人看。 “真是奢靡的城市。” 沉默许久后，安格妮丝对这座大骑士领说出了这样的评价。 她的目光也不再看着那些五彩缤纷的灯光，而是落在了星空的帷幕上。 那像是一幅画卷，一幅繁星簇拥银白双月、华丽而迷人的画卷，让人心驰神往。 「人类有没有一天能到月亮上去呢？」 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第87章 庆祝 良久，安格妮丝终于使用起了源石技艺，不断运用着“解析倒演”和指定分化。 这就像是一场实验，安格妮丝要反复用自己的细胞进行练习，练习自己的源石技艺。 按照之前所见的一幕，安格妮丝觉得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将原本已经推演到的干细胞再进一步，使其演变成人类的—— 胚胎干细胞。 如果演变到那种程度，安格妮丝甚至可以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创造另一个自己。 只是需要一个恒温、又具有羊水的人造子宫环境。 安格妮丝目前做不到这个，也不想做。 想想有另一个自己，就很可怕了。 安格妮丝的身体在第三天就完全痊愈了，她在医院里买了一堆血袋，为此，她还写信给那些曾经献血的人，感谢他们的馈赠。 那些人捐赠的血液大多平平无奇，但安格妮丝却从一个人的血液中尝到了源石结晶的味道，这让她立刻警觉起来，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医院。 献血志愿是不允许感染者参与的。 虽然泰拉人的血液中大多都有源石结晶，但直接饮用含有源石的血液，还是很容易感染源石病的。 捐献血液是有随机性的，即便有人想要害她，用这种方法也太没人性了。 安格妮丝确确实实难受了有一阵，因为海嗣细胞还在排斥着那些血液。 这也让安格妮丝了解到，自己的海嗣细胞，目前适应的只是含有源石结晶的自己的血液，和是否适应源石无关。 让安格妮丝不解的，是那位感染者想要报复社会的想法。 可能因为她是一个幸运儿吧，源石病对于她来说形同虚设，甚至还可以为她增加源石技艺的威力。 而安格妮丝也不是特别想要去了解源石病。 虽然萨卡兹大多和源石病有关，但她想要改变的只有萨卡兹，即便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轻声叹了口气，女孩睫毛微颤，像是窗帘一样遮住了她的眼睛，而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与十三个月前相比，那双稚嫩的小小手变成了小手。 而她的速度也在一瞬间达到了突破音障的速度，虽然只有一瞬，现在的她想要主动使用那样的速度，也不知道从何得来了。 从医院离开后，安格妮丝来到了“恐怖马丁”，这次她不仅看到了科瓦尔和马丁，还有弗格瓦尔德和那个女人。 安格妮丝还不清楚她的名字，于是又转念想道: 「她都那么歧视萨卡兹了，那我还知道她的名字干什么，难道要礼貌地叫她xx女士吗？」 想到这里，她便轻松了很多，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科瓦尔身后，“啪”的一掌下去，打得科瓦尔“嗷嗷”叫。 “安格妮丝！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巴掌对一个中年老熊来说，伤害多大？” 科瓦尔呲牙咧嘴地抖动捂住自己的后背，可是他的手臂太粗了，哪怕费了很大的力也够不到自己的后背。 安格妮丝只好轻轻地在科瓦尔的后背抚摸着，然后看向了擦着酒杯的马丁: “马丁~我想要一瓶饮料——” “看起来我们的月骑士今天很开心，竟然来到了不知道多久都没来的酒吧里了。” 马丁“呵呵”笑着，转身就将一瓶莓果汁液倒进杯中，冰块和酸果液也同时放了进去，橙色与青色不断融合成了淡绿色，让安格妮丝带有一丝好奇地接了过去。 弗格瓦尔德看着自己的队长有些沉默，便没有去搭理安格妮丝，而安格妮丝也恰恰好不想理他。 「科瓦尔同样喜欢你们队长啊，可他也依然把我当朋友，为什么你平时性格挺张狂，在你队长面前反而这样了」 安格妮丝的嘴唇贴在杯口边缘，温暖的唇肉与稍有冰凉的饮料相隔，却也让点点水滴在杯口蔓延，形成了她下唇的形状。 淡绿色液体缓缓流入她口中。 “咕咚” “好喝诶！” 安格妮丝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放下杯子，转而向马丁问道: “马丁，你有什么可以代表你的标记吗！” “标记？” 科瓦尔在这个时候凑过来，说道: “之前安格妮丝断手的时候在医院让我们几个人给新武器上刻画标记，怎么样，马丁？” 安格妮丝的背后伸出了的两只小触手，将武器箱的扣子打开，让那个健硕的女人和弗格瓦尔德都警觉地挺直了身体。 很显然，他们都没有看过安格妮丝近期的比赛。 安格妮丝微微弯腰，却因为够不到自己的“序曲”只能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她很轻松地将自己的法杖拿了起来，和当初有些费力的时候已经截然不同。 当她想要将“序曲”戳在地上时，科瓦尔脸色一变，急忙拉住她的手: “别别别，咱这小木地板可经不起这种重器的一戳，你这一手直接戳烂了都有可能。” 马丁则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向安格妮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关系。 “我轻点。” 安格妮丝有些脸红地说着，她控制好“序曲”的落点，尽量不让她戳破这里的地板，然后将朋友们刻印着图案的位置展示给马丁看。 “来吧！有什么想画的，都在这里！” 她的小触手们合成了一把尖锐的刻刀，递给了马丁后，马丁则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最终决定在这上面画一个酒瓶。 “就这样了！我是开酒吧的嘛，现在也不打打杀杀了，就一瓶酒嘛，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我，玛嘉烈和佐菲娅也都知道这个酒瓶的意义。” “现在——让我们祝贺，安格妮丝晋级四强！来！都喝起来！” “恐怖马丁”内鱼龙混杂，有的人醉醺醺地看向这边，酒水还残留在嘴边，滴落在桌子上，看清安格妮丝的模样后，他瞪大了双眼，惊讶地吼叫着。 有的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安格妮丝，暗暗嘲讽着这个与众不同的萨卡兹骑士，不屑地和朋友们继续饮酒作乐。 不管其他位置如何，前台处的欢乐都是真实的。 科瓦尔的双拳捶着自己的胸膛，马丁则拍打着自己的前台，安格妮丝则安静也开心地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谢谢你们，有朋友真好” 第88章 银辉 一束阳光洒进到处都是小触手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身子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被窝上的触手仿佛被吓了一跳，几次 翻滚过后，落到了床下的地板上，软软地倒下了。 安格妮丝眯着眼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竟然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才捂着头痛苦地喃喃道: “头好晕，好疼” 她隐隐约约地想起了一些对话，便边下床，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那些调皮的白发有的被她含进了嘴里，有的缠绕在她的手臂上，甚至有一些，被她的小屁股夹住了。 “啊啊啊啊！” 安格妮丝有些羞耻地将它们拿起来，而后在卫生间中把浴盆灌满水，整个人躺了进去，大眼睛在水里眨巴眨巴。 她昨天 “马丁，给我来点酒怎么样！” “哈？就你这种小孩还能喝酒？” “我可以的！别这样嘛，让我尝一口，就一口。” “行，就喝一口啊诶诶欸，安格妮丝！” 恍惚间，安格妮丝的头重重地磕在前台上，将那里撞出了一块明显的凹痕。 她被一个又高又胖的人放在宽厚的肩膀上后，那人便与其他人告别，气喘吁吁地从“恐怖马丁”来到了她家的门前。 “钥匙呢？” “啊？我一般都是直接从窗户跳下去的，呃~” 一根小触手伸了出来，钻进了门锁里，不断扭动过后，小触手变成了钥匙的形状，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用力地插了进去。 二人终于来到了安格妮丝的家里。 “人挺小，你倒是挺重啊” “ew，我一直都，呃~吃得很少，血也不怎么喝，呃~怎么就重了！” 安格妮丝有些愠怒地在科瓦尔后背上砸来砸去，但醉酒后的身子都是软的，根本没什么力气。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说了，哎呀！” 一根血红的小触手糊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差点就倒了下去。 “安格妮丝，你记得换洗衣服洗漱睡觉！” 科瓦尔急忙将安格妮丝放到沙发上，让她平躺在上面，而后光速说出了所有能嘱咐的话。 “啊晕晕 (u?u)???zzz。” 随着她的翻身，十几根小触手扭动着从她衣服里钻了出来。 透明的小触手搓出了净水，把她的头发洗干净后将水再吸收回触手里。 血红的小触手则把她运回了卧室里，将她的衣服逐个扒了下来，比较粗暴地放在了地上。 安格妮丝猛地从水里坐了起来，让触手们将那些地上的衣服放到了她的眼前。 虽然源石技艺造物和深海法术造物的意识由她主导，但它们自己是有一定自主性的。 当她醉掉的时候，她的造物们没有醉，就会以她为主，优先保护她，按照她的一些断断续续的念头做事。 “你们要学会把衣服放好，明白吗？” 安格妮丝蹲在浴盆里教训着这些触手，伸出自己白白的小脚丫敲了敲它们的前端，而后将它们便回到了正常状态的血液和净水，自己则开始洗衣服。 她将自己的脚丫缩回浴盆里，足趾缝间拨动着清澈的洗澡水，引出一道道水波纹。 脚掌微微在水中滑动，水流轻撞在安格妮丝洁白无瑕的后背上，又引起了一番波澜。 11月1日是她和银骑士的比赛，她不是很想去，但为了礼貌一点，还是要去一趟的，然后观察一下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态度，如果情况不对—— 她就弃权。 安格妮丝又看了几遍银骑士的比赛录像，发现自己完全打不过对方。 对方的源石技艺大多表现形式为一闪而过的剑光，在闪出来的同时，还会给予对方压制，以及命中率降低。 而且那种剑光似乎可以在特定条件下切开源石技艺，这对于她来说是极为克制的。 虽然深海法术不能被切开，但她肯定不会冒着打不过的风险去暴露深蓝的颜色的，她说不准卡西米尔的国家高层会不会认出来，毕竟她的朋友——伊奥莱塔·罗素都知道这种东西。 而银骑士的剑术也是一骑绝尘，安格妮丝自认为在技巧上赢不过对方，认为那应该是一位和玛嘉烈一样，可以在体术上完全压制她的人。 安格妮丝带着这样的结论在11月1日站在了赛场上。 「就当是给玛嘉烈试试水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观众席，玛嘉烈向她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 安格妮丝看懂了她的唇语:一切要小心。 而后，艾拉拉的声音再次响彻在国立竞技场上，安格妮丝听得也很舒服。 半决赛的解说是甜妹艾拉拉来，而后则又是电音沃伦，低音艾布似乎因为一些原因被解雇了，这就不是安格妮丝需要知道的了。 “接下来，请双方骑士准备！比赛现在开始！” 霎时间，银光乍现，安格妮丝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剑光，银骑士的剑也极快地来到了她面前。 「好快机动性」 安格妮丝将上身向后仰，身下血手爆发出来，缠绕住了银骑士的脚步。 而后，银辉闪过，安格妮丝的触手在一瞬间被斩断，化作了空中的粉尘。 “序曲”的表面被血液包裹，血镰在下一刻便碰撞了银剑的剑刃，银骑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的情绪，将安格妮丝击飞过后，看着女孩滑翔在空中的身影，他握紧了自己的剑。 “肃静！” 银骑士身前的剑光芒大放，让他的银白盔甲都映照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光辉。 那和玛嘉烈的光芒不一样 安格妮丝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银白的光芒扫过了整片竞技场，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全身肌肉都紧绷着，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着，源石技艺仿佛受到了阻碍，迟迟施展不出来。 安格妮丝仿佛面对的是一个肃穆的审判场，而非眼前充满尖叫和呼声的卡西米尔竞技场。 第89章 光芒汇聚于此 银骑士的源石技艺庄重而严肃，安格妮丝像是被沉默了一样，费了很大力气才抬起手，召唤出汹涌的血泉，在二人之间喷发。 这样的血液溅射到银骑士的铠甲缝隙中，沾染在他的皮肤上，阻断他行动路线的同时，也让他感到一阵虚弱。 「呼……」 安格妮丝向后跳跃，纯白裙铠的半身中长裙摆也在空中忽上忽下得飘动。 她随即右脚尖单点在地上，迅速旋转了一圈后，将遮挡视线的白发甩到身后，左脚也轻落在地。 猩红的纹路在“序曲”的杖身蔓延，施术单元开始变得半透明，其中的低浓度源石液开始沸腾，细胞模样的各样源石回路装置都在不断旋转着。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全身的深红血液开始加速，源石结晶的流速加快，让她感受到一丝微乎其微的疼痛。 下一刻，杖尖汇聚出了不断颤抖的缩小血球。 安格妮丝抬手间，那颗血球爆发出一道极细的射线，在扭曲之中射向了银骑士。 “月骑士竟然放弃了常用的体术，直接使用纯粹的源石技艺对抗！” “在以前，月骑士可都是用源石技艺作为辅助攻击的手段，如今竟然顶着银骑士的压制选择了源石技艺！” 甜音响起，艾拉拉夸张地臆测着安格妮丝的攻击手段，可安格妮丝一直没有什么战术来战斗。 她向来遵循着歌蕾蒂娅教导她的战斗方法: 找到对手的脆弱点，保证自己的力量、速度和精准度，然后一招破敌。 面对着激射而来的血线，银骑士举起了自己的剑，银辉闪耀，血线的速度顿时削弱了。 他摆起了标准的骑士冲锋姿势，身体重心微微下沉，沉淀了一瞬后，他脚下的地面顿时凹陷了一处。 银骑士化为一道银色的光芒，剑刃直指眼前的对手。 势不可挡的冲锋，银骑士挥出了自己的剑，锋芒毕露，剑光闪烁。 ………… 面对着袭来的剑光，战锤表面金芒涌现，以绝对的力度与剑刃相碰，两把武器在一起发出了“砰”的声音，又在之后分开。 “再来！” 玛嘉烈充满热血地抡动了自己的战锤，她周身盔甲表面光芒显现，手中战锤不停地向前进攻。 银骑士同样严阵以待地给予回击，哪怕二人的攻击都震得他们双臂发麻，但他依旧坚持着这样纯粹的近战比拼。 安格妮丝毫不意外地落败了，但她却很开心，开心自己这场比赛一点伤都没落下，完完整整地离开了赛场。 但当她知道还有季军赛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蔫掉的小花一样，呢喃道: “怎么还有比赛啊……” 而当天下午，玛嘉烈再次以绝对的实力打赢了比赛，步入了最终决赛。 每个朋友都在为玛嘉烈祝贺着，就连仅仅见过几次面的白颐菲，都感叹道自己竟然会认识一位进军决赛的骑士。 1091年，11月8日，卡西米尔国立竞技场。 半决赛与决赛如约而至。 安格妮丝早早地分析了钻骑士的弱点。 对方的源石技艺以防御为主，他以绝对坚固的护甲闻名，亮晶晶的源石技艺让他在被赋予了“钻骑士”的称号。 安格妮丝要做的就是腐蚀、牵制和拉扯。 在她源石技艺的操控下，钻骑士的体力被消耗殆尽，而她也终于在连续三个小时的鏖战后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口气。 她的速度有了极大的飞跃，所以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严格来看，那位钻骑士比较克制苍骑士，而综合实力确实不如苍骑士的。 卡西米尔22届特别锦标赛的季军，在此诞生了！ “让我们恭喜，年仅12岁的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拿下本届特锦赛的季军！” 而下午，耀骑士和银骑士的决赛到来，二人的比拼也让人眼花缭乱。 安格妮丝和朋友们早早来到了观众席，为玛嘉烈加油助威。 “加油哇！” 安格妮丝举着耀骑士的应援牌，让刚刚上场的玛嘉烈有些无奈地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银骑士。 “我会拿下这场胜利！” “拭目以待吧。” 而现在，二人的对碰再一次以平手结束，玛嘉烈紧握着手中的战锤，轻风吹散了她已经沾染了汗水的金发，也吹动着她进攻的号角。 “嗬！” 玛嘉烈的战锤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在银骑士下劈的一瞬间敲中了那把银剑的侧刃，敲击着它并令它弹了出去。 她随即乘胜追击，战锤不断抡动在银骑士的眼前，明明是很重的武器，明明是重器和轻器的比拼，二人的速度却几乎一致。 玛嘉烈稍微后退，让出了二人之间的位置，而后战锤向上猛抡，巨大的冲击力让银骑士不得不松手，而当他看向自己的虎口时，那里已经断裂了。 银骑士立刻跳跃起来，在空中接住了自己的剑，而后向下斩去，而玛嘉烈当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提前离开了那里，等到他落地缓冲时，冲到了银骑士的侧身，将他撞飞了出去。 银骑士狼狈地翻滚了一圈，银白的光芒在他后背闪烁，逐渐包裹了他的全身，让玛嘉烈更加严阵以待。 “光辉！” 银骑士的气势如虹，整个人的气场提升到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程度，剑身也隐隐有银白光芒掠过，让玛嘉烈不容怠慢，但看到对手如此强大的姿态，她也自信地露出了笑容。 “光芒，汇聚吧。” 玛嘉烈沉声喊道，周围的光芒都汇聚到了她的手中，像是凝聚着眩目光芒的小太阳。 竞技场上，顿时形成了一边银白、肃穆庄重的光芒，一边耀金、振奋人心的光芒。 玛嘉烈在这个时候冲了上去，如同奔腾的烈马，带着她的光，迎上了举剑等待的银骑士。 光在这一刻碰撞到了一起，可没有任何一方黯淡下去，他们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二人的眼中都含着火热的战意，支持着他们，直到比赛的结束。 第90章 第二轮太阳 二人的对撞很激烈。 同为库兰塔，同为青年，虽然玛嘉烈比银骑士稍小几岁，但她的实力却已经和银骑士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 “dang~” 一道战锤抡中了银骑士头盔的声音，在连续几次的对拼过后，属于重器的战锤竟然灵活地挑飞了银骑士的武器，然后没有给予对方喘气的机会，直接将锤面对准了银骑士的头，砸在了他的侧面，险些将他打晕过去。 银骑士晃了一会就站稳了，他的头脑依旧清醒，判断完最佳的反击方式后，他的手中就出现了属于他的光芒，他的身形在玛嘉烈眼前一闪而过，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玛嘉烈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试图直接用战锤将对方击退，但在发觉到已经来不及过后，她的的战锤就脱手而出，加快了自己转身的速度，勉强接住了银骑士的拳头。 但对方的力道同样让她也很不好受，连退了几步后，银骑士的腿猛踢向她的膝盖，而她也微微跳起，让身体腾空，然后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脑袋。 又一次猛击！ “耀骑士总能找到时机对银骑士给予重击！连续几次的头部损伤已经对银骑士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的身体可能已经承受不住了！” 玛嘉烈谨慎地后退，拿到了自己的战锤，而后飞速奔向对方。 “体术很强，但是还不够！” 银骑士的双眼冒出银光，玛嘉烈仿佛被限制住了一般，很艰难地奔跑着，身上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你来参加比赛做什么？临光。” 银骑士低沉的声音让玛嘉烈的状态迅速下降，她的视线范围都快被银光遮挡住了。 银骑士开始走动了，即便头部已经有些眩晕，耳鸣仍在继续，他的剑光也来到了玛嘉烈面前。 面对速度极快的攻击，玛嘉烈只能尽可能防御住，但她的身体仿佛受到了银光的限制，缺发难以行动。 剑光穿过了她的手臂、侧身。 是受伤了吗？ 玛嘉烈却只感受到自己的热血在流淌、滴洒在她穿着骑士靴的脚下，感染着她。 看着越来越近的银骑士，玛嘉烈低了下头，随后便抬起腿，用绝对坚定的目光直视着他: “我要让骑士之名不再被恶人蒙蔽，不再依托于商业化的面具下，不再冠以商品的名号。” “以骑士之名发誓！” 话音未落，玛嘉烈的身体就爆发出了强烈的光芒，耀眼的金芒闪耀在竞技场内，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甚至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遮住了这如同耀阳般的光芒。 “哇哇哇！” 安格妮丝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闪闪发光，她两只手撑在了栅栏上，两只小短腿因为兴奋不断地晃动着。 她伸出一只手，指着赛场上的玛嘉烈，转头和佐菲娅说道: “佐菲娅你看！玛嘉烈！那么耀眼的光芒！比给我展示的时候更闪亮了！” “我” 佐菲娅眯着眼睛，几乎无法看清场内的情况，她都开始怀疑安格妮丝是不是戴了墨镜，所以才能看到的。 此时已到快到下午结束的时候，太阳并未下山，可阳光却已经弱了很多，已经无法从国立竞技场的天窗上落下，照在里面的场地上。 但当玛嘉烈的源石技艺爆发的那一刻，整个场都亮了起来，那源于玛嘉烈身上源源不断的光，而安格妮丝看到了，那双虚幻的羽翼，在她的背后展开。 脚下的血液在光芒的照耀下，化作了黄金之血。 玛嘉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前只剩下了她的对手，打败银骑士，她就可以站出来，她就可以为骑士发声，就可以拯救那些被剥削的底层人民。 “骑士的荣耀必须被捍卫！银骑士，来战！” 玛嘉烈大喝道，她的身形不再被束缚，手中的战锤如同金色的流星，不断击退着银骑士的剑刃，直达他的胸膛。 银骑士没有想要手忙脚乱，可耀骑士的攻击过于迅猛，让他根本无从招架。 眼看对手的武器就要来到自己的胸前，银骑士终于侧身停下，上半身几乎要后仰到地面，躲过了那一锤，而银剑却在他的技巧下于手中旋转，刺向了玛嘉烈的侧身。 可他的武器却立刻被玛嘉烈打飞出去，战锤抡至身前，距离银骑士的脑袋仅有几厘米之隔。 这一幕，耀骑士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银骑士的脑海当中。 同样的，那样的英姿也深深地刻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是耀骑士！耀骑士打飞了银骑士的武器！银骑士没有再反抗了！” 沃伦极其激动地拍着桌子: “从预选赛到特锦赛，耀骑士玛嘉烈·临光在今年首次注册了骑士身份，担任了临光家的长骑，这才只是第一年啊，她就一路猛冲，以全胜的战绩！拿下了本届特锦赛的——冠军！” “她的光芒是那么耀眼，那就像是卡西米尔的第二轮太阳！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也照耀在每一个人心中！” “接下来，让我们恭喜！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观众席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大荧幕上展示着耀骑士的海报，玛嘉烈就在竞技场上，听着那些支持她的叫声，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耀骑士” “嗯？” 玛嘉烈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着银骑士有些落寞的样子，也愣了一下，情绪也逐渐消退了。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对决！” “我也同意期待，希望下一次，我们都有更大的进步。” 玛嘉烈朝着银骑士伸出了手，而银骑士也笑了一下，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好的——那么请耀骑士前往卡西米尔冠军墙！接受冠军照的拍摄！” “颁奖典礼以及采访将会在明天举行！让我们敬请期待！” 安格妮丝朝着玛嘉烈摇了摇手，便从观众席上飞了下去，高兴地抱了抱她: “好几天前我还去过那里，玛嘉烈！你的照片要被登上去啦！” “是的，我很开心，而且，明天我就会公开表明，反对骑士竞技商业化。” 玛嘉烈没有用自己沾满汗水的手摸安格妮丝的头，她与安格妮丝并肩向前走着，虽然没过一会，安格妮丝就被其他人“请”离开了她的身边，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皱着眉。 只要阻断骑士竞技商业化就好了 这是新闻行业谋取利益的手段，冠军的个人行走会让流量暴增，已经不是另类新闻能够比拟的。 玛嘉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的眼神很坚定、也很明确，她攥紧了拳头，大步迈向前，向着卡西米尔冠军墙走去。 第91章 冠军之夜 电视机前，西里尔缓缓抬起手，关掉了播放着耀骑士站在卡西米尔冠军墙前接受拍照的直播，看向了一旁的玛恩纳。 玛恩纳装模做样地看着报纸，从西里尔打开电视机的那一刻时，他就被父亲叫到了这里，一起来观看玛嘉烈的比赛。 在玛嘉烈与银骑士激战的时候，虽然玛恩纳的面前还摆放着报纸，却已经持续将近半小时没有翻页了。 在西里尔的目光看过来时，玛恩纳迅速将目光收回，然后平静地在报纸上翻了一页。 呼 “玛恩纳。” 玛恩纳如坐针毡，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有什么事？” “你觉得，玛嘉烈这次夺冠如何？” 西里尔的话让玛恩纳沉思了很久，他放下了自己的二郎腿，将双手放在面前，交叉在一起。 “父亲，热血铸就的荣耀无法改变肮脏的现实。” 这句话让西里尔沉默了起来，他轻声叹了口气，回想着刚刚玛嘉烈释放源石技艺时，那如同太阳一般的身影，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西里尔终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在开会？请让他在开完会后立刻转接我的通话。” 玛恩纳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他眼神中的情绪变幻莫测，让他看不透父亲想要做什么。 卡西米尔冠军墙。 玛嘉烈将自己的战锤放下，双手叠在一起，放在长柄上。 一瞬的闪烁后，她的冠军照被拍了下来。 转头间，玛嘉烈看到了一位年迈的女性和一位身穿银白色铠甲的骑士站在走廊深处。 那是? 玛嘉烈的目光落到了门口，那里有一根竖靠在墙边的银白长枪，其下还有一面银白色的盾牌，上面雕绘着卡西米尔的国家标志。 “银枪天马？” 正当她再次回头时，那位银枪天马来到了她的面前，头盔早已摘下，而玛嘉烈也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莱姆叔叔？！” 莱姆洋溢着笑容，拍了拍玛嘉烈的肩膀: “首先啊，祝贺你拿下了冠军，很不错！” “谢谢莱姆叔叔。” 玛嘉烈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略有谦逊地低了低头。 “其次，我要来邀请你成为一名军人，成为银枪的天马。” “” 玛嘉烈从未想过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愣了一下。 参军 军人能解决骑士竞技商业化吗，能解救底层人民的苦难吗，能挽救骑士的荣耀吗？ 玛嘉烈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战锤，让莱姆微微皱眉。 “不，我拒绝成为一名军人。” “为什么？” 这样的回答令莱姆很意外，他本以为，任何人能接到邀请，成为一名银枪天马，都会向为这个国家尽职尽责。 “莱姆叔叔，我现在要做的事，是反对骑士竞技商业化法案，是废除；是要维持住骑士之名所代表的精神，是正义。” “您能告诉我军人能够义无反顾地去做这些事吗？” “不会的。” 玛嘉烈自己就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甚至不需要对方的回答。 “军人是国家的一部分，会听从国家的命令，不会去做命令以外的事。” “军人履行的是天职，而不是正义。” “这不符合我要做的事，莱姆叔叔，请容我拒绝。” 莱姆被这个回答震惊到了，他回过头，哪怕他已经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看向了他的前辈——伊奥莱塔·罗素，可那位女士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早有预料。 “那好，等到你回心转意，我会来再次邀请你的。” “谢谢您的邀请。” 玛嘉烈对此没有再说出什么，她看向了刚才那位女士所在的地方，可那里早已没有半分人影，她只好走出了冠军墙展览厅，她的朋友们在外面等着她。 “玛嘉烈！” 安格妮丝高兴地挥了挥手，就要冲过去。 白颐菲和莱琢是跟着安格妮丝来的，白颐菲仿佛还在梦里，还在呢喃道: “我竟然认识一位冠军了” 莱琢则掐住了她的腰，小声说道:“收起你的口水，太丢脸啦” 佐菲娅将玛嘉烈的通讯器递给了她，在一声“嘘”过后，众人安静下来，而玛嘉烈则不好意思地独自一人去了偏僻的地方，拨打了爷爷的通话。 “爷爷？” “啊，玛嘉烈，做得不错，竟然拿了一个冠军出来，哈哈哈。” “啊谢谢爷爷了，我” “哎呀，年纪大了，今天下午看了你那么久比赛，眼睛也太累了，我去休息了，玛恩纳也休息了，对吧？” 另一边的西里尔看向了正在房间里工作的玛恩纳。 玛恩纳早就在竖着耳朵听着通话，立刻用沉稳的声音回复道: “是的，我也再过不久就睡了。” 指在家里加班到凌晨。 西里尔则继续说道: “玛嘉烈，我们很开心你能获得这个‘荣耀’，你就‘尽情’地和你的朋友们庆祝吧。” 明天就没有机会了 他特意在“荣耀”和“尽情”上面加了重音，让玛嘉烈皱起了眉头。 荣耀骑士的荣耀吗，这也算是吗？玛嘉烈沉默了没一会，就回过神来: “好的，谢谢您。” 等到挂掉电话，玛嘉烈仍然在思考着“尽情”的含义，但安格妮丝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直奔“恐怖马丁”。 突然，安格妮丝停下了脚步，玛嘉烈也有所感应地转过了头，看到了正要往不同方向离开的白颐菲和莱琢。 “白小姐，黛丝小姐，不如一起庆祝么，怎么样？” 安格妮丝也做着动作让白颐菲和莱琢快点过来。 “真的可以吗？” 白颐菲难掩心中的激动，本该在关键时刻拉住白颐菲的莱琢也满怀激动的心情，紧握着白颐菲的手，被她拉到了行走的队伍里。 冠军之夜，她们的目的地是——“恐怖马丁”。 第92章 人事部通知 刚来到“恐怖马丁”，安格妮丝就看到了早已清空的吧厅内，科瓦尔、马丁以及弗格瓦尔德在等着她们。 “那个阿姨竟然不在吗？” 安格妮丝好奇地东张西望，却被科瓦尔一把按住了头: “什么阿姨，那是我们队长，她今天有事，就没过来而已。” “玛嘉烈，恭喜你啊，打得不错，竟然拿了个冠军。” 弗格瓦尔德放下酒杯，优先来和玛嘉烈问好。 他们小队本就和临光家关系友好，马丁也是玛嘉烈和佐菲娅的朋友，所以早早地将酒吧里的人请了出去，知道今晚要在这里吃饭。 “我可特意买了蛋糕！” 佐菲娅露出了富有的笑容，她神秘地走进一个房间里，将早有准备的五层蛋糕拿了出来，上面的水果新鲜饱满，奶油也雕着令人喜爱的花朵。 玛嘉烈有些无奈地看着佐菲娅: “我其实可以做饭的” “哎呀，今晚就是为了开心，而且怎么能让我们的冠军做饭呢？” 佐菲娅笑盈盈地推着玛嘉烈，让她坐到了餐桌上的最中间，而酒吧的老板——马丁坐在她的对面。 安格妮丝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们，两只脚踩在椅子上的支撑横梁，双肘顶在自己裸露出来的膝盖上，浅粉色短袜的袜口上，几朵可爱的小花也在时不时蹭着她的胳膊。 看着几人都去帮忙搬酒了，安格妮丝也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分出几只血红的小触手，帮每个人拿着碗筷和酒杯。 等到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的时候，安格妮丝晃动着自己的小腿，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安格妮丝，你可别喝酒了，你忘了上次是怎么回去的吗？” 科瓦尔一脸惊恐地看着安格妮丝，就差要把她手中的杯子夺过来了。 其他人则一脸好奇地看着安格妮丝，玛嘉烈则有些顾虑地说道: “安格妮丝还没有到喝酒的年纪吧，就不要喝了。” “我可以的！今天晚上就是要给你庆祝的，其他人都在喝，明明佐菲娅也没成年嘛我也要喝。” 安格妮丝率先举起了杯子，红着脸一饮而尽，其他人都紧张地看着她，她的心脏也在砰砰跳。 她同样担心自己会立刻倒下，可是事实证明，她挺住了！ “好耶！” 全场另一个未成年的佐菲娅也欢呼了起来: “恭喜玛嘉烈！夺得冠军！” “嘿！” 众人举起了杯子，在空中碰在了一起。 安格妮丝由于手臂太短，只能在屁股下面生成一个血液软垫，支撑着自己能够够到其他人的酒杯。 白颐菲和莱琢在这样热情的氛围下握紧了彼此的手，绯红的脸上不仅有酒精带来的迷离，还有着为眼前人夺冠的高兴和恋人在一旁的幸福。 酒吧三兄弟喝得很狂野，基本是吃了几块蛋糕就开始灌酒，看得安格妮丝捂住嘴目瞪口呆。 终于在喝了两瓶酒后，安格妮丝的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让她不磕到眼前的桌子上。 “安格妮丝” 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身边的佐菲娅还未说完的问候，而后她倒在了对方的怀里，脑袋被放在了佐菲娅的腿上。 源石技艺在几人无奈的笑声和继续庆祝间悄然发动了。 佐菲娅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里有什么东西在爬，让她有些痒，冰冰凉凉的，又有些黏滑，弄得她很不舒服。 但由于安格妮丝在她的腿上睡觉，她也不便把对方抬起来，再去查看自己腿上的东西。 佐菲娅只能隔着衣服去触碰那个东西，却没想到在触碰的瞬间，那个小东西就敏感地颤抖了起来，然后钻进了衣服的更深处。 “！！！” 佐菲娅原本还没怎么醉，但现在经由这么一闹，俏脸立刻就红了起来，身子也紧紧绷直，双眼呆滞地看着餐桌上的蛋糕。 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但很快，就有更多人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我去，怎么又是这玩意，安格妮丝不是睡着了吗？” 科瓦尔大叫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边驱赶着在他身上乱动的血红触手，一边站了起来，被迫跳着奇怪的“舞蹈”。 其他人也大多都呜呜哇哇地将身上的触手甩开，只有佐菲娅一直在绷着身子看着他们，想笑却又怕自己不小心让触手钻得更深。 她们终于知道科瓦尔所说的酒后场景是怎么样的了，因为他们现在正经历着这些。 就在这时，安格妮丝口袋中的通讯器掉落了在地上，醉梦中的安格妮丝也猛地惊醒，酒精带来的效果飞速消退，她的状态也恢复了正常。 “啊？对不起对不起。” 安格妮丝羞得几乎要把自己埋进了地缝里了，她急忙收回了所有的触手，而在她再次坐起来后，佐菲娅则红着脸跟她说上个厕所，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你那个触手太黏啦！我洗一洗。” 佐菲娅是这么说的，而安格妮丝也没有过多思考，将自己的通讯器捡起来后，她就看到了信息那里，备注为散华俱乐部人事部的联系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奇怪，我明明没有把我的通讯号码告诉散华来着，是卡妮尔当初翻我通讯器的时候看到了吗」 安格妮丝带着一丝疑问打开了那则短信，一篇比较短的小作文让她眯起了眼，抱歉地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后，自己则来到了角落里，默默地浏览着信息。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你与散华俱乐部于1091年1月2日签订的合同还有一个月时间即将到期，由于检查到前人事部部长曼莉·卡米亚拟造的合同为无效合同，我们怀着真诚意愿请求您来续约。如若放弃和散华俱乐部的合作，我们将会给予您补偿，并请求您前来本俱乐部与我方协商解决无效合同的后续事件，谢谢。” 安格妮丝关上了手机屏幕，看向了在不远处，还在举杯欢笑的众人。 第93章 离别礼物 像是梦醒了一般，安格妮丝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散华骑士团的一名骑士，而就在不久前，散华骑士团和沸血骑士团的团体战，以散华骑士团的团灭结束了。 法术不够强大的术士们根本无法阻挡狂暴的战士，所有人都被打到晕厥，而沸血骑士团的骑士们则大笑着，展示着他们的肌肉。 那场比赛安格妮丝没有去看，并不是刻意不去看，而是她认为自己已经和散华骑士团没有什么关系了。 将通讯器重新揣回口袋里，安格妮丝怀着复杂的情绪走回了餐桌处。 在行走期间，安格妮丝竭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忧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因为今天是属于玛嘉烈的冠军之夜，怎么能让她因为自己的事而担心呢。 她最后笑嘻嘻地坐回到椅子上，和同伴们争抢蛋糕，在稚嫩的小脸上涂抹着奶油，带来一阵欢声笑语。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安格妮丝还用小触手为玛嘉烈表演爱心和冠军杯的形状，引起了所有人的掌声。 “父亲您真的要这样?” 玛恩纳紧紧皱着眉头，他很完整地听完了西里尔刚才在通话中所说的事情，而他也知道了电话另一方的身份。 卡西米尔骑士协会会长。 而父亲所请求对方做的事情更是让他沉默了下去，他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西里尔还未离开的客厅。 “玛恩纳，你觉得，这样会不会很残忍？” “” 玛恩纳没有回答，他的眼中闪过了临光姐妹的父母，闪过了自己在卡瓦莱利亚基工作期间，目睹的种种，最终才和西里尔说道: “离开这里，远离这个肮脏的地方，对她现在这股想要一股劲打破现状的人来说，很合适。” “是的” 西里尔摸了摸沙发的坐垫，回想到那个大女孩坐在自己旁边听着他讲故事的时光，眼中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叹了口气: “玛恩纳，此次玛嘉烈离开这里后，你也要做好和佐菲娅一起照顾玛莉娅的准备了。” “嗯？父亲” 玛恩纳猛地抬起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在这时露出了包含了很多情绪的表情。 有不舍、有痛苦、有作为儿子对父亲的爱、有一丝希望，却也在短暂思考后破灭了。 他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安格妮丝就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让自己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卫生间，开始自己的洗漱。 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第一件事是要给其他人准备礼物，第二件事就是要去散华俱乐部，把因为不公平条款导致的无效合同，对她造成的利益损失讨论清楚。 这两件事都是要在中午之前弄完的，因为玛嘉烈的颁奖仪式在中午十二点整举行，到时候她也会公开表明反对骑士竞技商业化，而自己则要去支持玛嘉烈。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去散华骑士团，但对方都已经邀请她了，安格妮丝完全不想在临走前被监正会的人“请”回来，完成这则无效合同的纠纷，所以直接谈判结束最好。 而购买礼物并不需要这么紧凑，只是她觉得玛嘉烈夺冠、白颐菲和佐菲娅都成为了十六强，自己应该送个礼物，恰好通过玛嘉烈领奖后的契机送出去了。 安格妮丝穿上了一身轻便的纯黑中长裙，裙边到达了她的膝盖处，蹭得她有些痒痒，于是便将两条长筒白袜裹在腿上。 她的上身是一件圆领的浅粉色短袖、外边是一件长外套、底色为黑，红粉点缀，衣尾很长，几乎要到达她裙子的一半处。 安格妮丝并没有准备今天就离开卡西米尔，但她已经把所有的衣服都装进了自己的大箱子里，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就去交给科瓦尔。 没办法啦，这间屋子还是给不了她安全感。 安格妮丝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开始了她的绘画。 学习完初中级别的美术之后，安格妮丝的绘画技术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她已经能够完好地画出q版小人了。 她要让离别礼物有自己的痕迹，能够带给对方回忆，于是便由她自己亲手创作完成。 在自己的画册上，安格妮丝画出了玛嘉烈的冠军照，原本气势十足的正面照瞬间变成了可爱小人握着小锤子的画像，让她都忍不住有些想笑。 佐菲娅是一只手拿着剑柄，另一只手提着鞭子的形象，安格妮丝还特意在旁边画了一个小触手，有些坏坏的。 白颐菲的形象是安格妮丝与她初次见面时的样子，一身洁白素衣，脚踩舞鞋，白绫飘飘，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画完这三位之后，安格妮丝想到了莱琢。 “我记得白颐菲好像说过她们关系不一般来着？是怎样一个不一般的说法？” 她有些费解，将友情、姐妹情、闺蜜情都想了一遍，但根据白颐菲说话时的语气，她还记得什么小孩子不懂之类的。 「……要不然画完莱琢，就画一幅两个人同框的q版小人吧？」 这样的想法从安格妮丝脑海中冒出来，而后她便将两个人画在了一起。 “白颐菲左边……莱琢右边……” 她还特意将两个人的手抬起来，比了一个爱心。 马丁的形象是擦吧台的样子，那是安格妮丝见过最多的场景；而科瓦尔则是打造她武器时的样子，锻造台上还有她的“序曲”。 画完这些之后，安格妮丝想起了伊奥莱塔，便画出了当初她坐在沙发上时的优雅形象。 想了想“序曲”上的一个“氢键”，安格妮丝绝对今晚就去找到对方，让她在这里刻下她在卡西米尔的最后一个印记。 有些疲惫地伸了伸懒腰后，安格妮丝将画册收到了自己的随身包里，便背上它—— 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第94章 办公室内的人 “是玛嘉烈吗，我是安格妮丝~” 刚出门，安格妮丝先给估计已经睡醒的玛嘉烈打了电话，诉说着自己会晚一点到的可能性。 玛嘉烈没有关心这个，她反而对安格妮丝问道: “你要去做什么？怎么会晚来呢？” “我去解约和散华俱乐部的合同，大概，吧。” 安格妮丝不太确定地说道，她注意到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九点多了，于是她加快脚步，转而对玛嘉烈说道: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虽然我没有带法杖，我也是有其他攻击手段的，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 “你要小心，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打电话给我。” “好的。” 交代完事情后，安格妮丝也站到了散华骑士团的门口前，看到了刚刚进门的薇薇安娜·德罗斯特。 “哇，德罗斯特小姐，您竟然也在这里。” 安格妮丝还清楚地记得对方的说话方式，优雅、不紧不慢。 薇薇安娜同样很惊讶，她在这里的三个月都没有遇见安格妮丝，没想到会在比赛结束后这一天看到她。 “艾尔菲斯小姐，您是来训练的吗，哦，抱歉，以您的实力，散华的资源估计已经不够支撑您训练了。” 安格妮丝轻轻摇了摇头，有些脸红地说道，声音细若游丝: “哪有这么夸张啦，其实我都不怎么清楚散华的资源是怎样的，我这次来只是来商讨我的合同的，有关解约之类的？” 其实安格妮丝也没有搞懂流程是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模糊地讲给薇薇安娜听。 “啊那艾尔菲斯小姐为什么要离开散华呢，这里很不好吗？” 这里其实蛮好的，这里的骑士大多数是埃拉菲亚，而薇薇安娜在这里确实是很舒适的，至少现在是这样。 而安格妮丝 “不是因为不好，我毕竟没来过几次嘛，虽然隶属于散华，但除了有这个一个名号就是很单纯的独立骑士了，我只是要离开卡西米尔了，所以过来解除合同。” 薇薇安娜平淡的脸上出现了恍然的表情，她微微张嘴，然后露出了淡雅的笑容: “那我就不打扰艾尔菲斯小姐了，我要去训练，虽然特别锦标赛结束后，骑士们都会有一段时间放松自我，但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也许我下次，也能和艾尔菲斯小姐一样，成为特锦赛的季军呢？” 薇薇安娜捂嘴笑道，随后向安格妮丝摆了摆手，等到她回应后，才缓缓走进了散华俱乐部，前往了这里的训练场。 看着外面的阳光，和那道优雅的背影，安格妮丝鼓了鼓嘴，也走进了最显眼的大楼里。 之前那个男人把自己带过来的时候，她就是在这里的高层遇到卡米亚，而后成为散华骑士团的骑士的。 安格妮丝走入其中，看到了那里的睡眼朦胧的前台在看到自己后立刻站了起来，开心地冲向她。 「这是什么阵仗」 安格妮丝下意识躲了一下，却没想到那个前台直接拐弯抱住了她，让她有些抗拒地扭了扭身子，忍住不在对方脖子上开两个洞的冲动。 “哇！散华的第一个季军！月骑士！哇！” 像是狂热粉丝的前台姐姐看着呆呆的安格妮丝，突然明白自己所做的是有多么突然。 “咳咳，月骑士阁下，您需要在外等候，我们部长还没有来上班。” 这句话让安格妮丝皱起了眉。 「等候，那会不会赶不上玛嘉烈的颁奖仪式？」 她的话顿时脱口而出: “要等多久？我有一点点没空，能不能给你们部长打个电话？” 前台姐姐有些抱歉地说道: “很抱歉，月骑士阁下，我们部长虽然很温柔，但有一点是绝不允许的，那就是打扰她。” 安格妮丝歪了歪头，有些不解道: “你们部长是谁？卡米亚失踪之后，人事部还有谁能够担任部长一职吗？ 没等前台说出来，安格妮丝就从墙上的职工表看到了人事部部长的照片。 那正是她许久未见的经纪人——卡妮尔·梅什科。 卡西米尔国立竞技场，11月9日，10:00 “怎么样，紧张吗？” 佐菲娅看着有些颤抖的玛嘉烈，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的，佐菲娅，还有两个小时才到我上场，我只是在想，在思考，一会该如何如何向人们说明，骑士竞技商业化的危害” 其实她早已备好了一个演讲稿，但她确实是紧张了，于是才会不停地思考。 “没关系，冷静，冷静。” 佐菲娅陪在她身边，作为长辈支持着她，也作为姐妹安慰着她。 安格妮丝突然就有点想走了。 人事部通知肯定是部长发的吧？那既然如此 “梅什科叫我来这里，有跟你们说什么吗？” 不知不觉间，她对卡妮尔的称呼已经变得生疏而冷漠。 “没有诶，嗷！她倒是跟我说过，说今天您会来，和她商谈续约的事情。” 「续约？」 安格妮丝捕捉到了这个词，不禁笑了出来，同时也有更大的问号出现在她的头顶: “为什么她这么笃定能够续约？” 这倒是把前台姐姐问住了，她呆呆地愣了一会，一时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安格妮丝沉默了一会，背过身去，在手中形成了两根极小的触手，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是为了防止卡妮尔的源石技艺影响她。 虽然那种药水她已经完全免疫了，但源石技艺是无法抵挡的，那属于法术，而催眠又是巫术的范畴，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11:00 前台姐姐收到了一个信息，随即向安格妮丝说道: “月骑士阁下，我们部长已经来了，请您前往她的办公室。” 安格妮丝没有犹豫，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血液爬满了衣服下的皮肤各处，却都没有暴露出来。 来到办公室门前，安格妮丝看到了墙壁上的名字，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她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她还没来？我确实是没有看到她从前台经过，意思是让我先进去等？」 安格妮丝思考了一会，手中的源石技艺已经蓄势待发，只要看到卡妮尔要释放源石技艺，或是叫出她的小名，她就直接动手。 她不配叫我的小名。 安格妮丝对这件事深恶痛绝，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本该只有父母和队长才能知道的小名告诉对方。 但她那是处于催眠状态，属实是没有办法。 轻轻推开门，安格妮丝警惕地走了进去，却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了。 以前的陈设大多换成了新的，整座办公室的色调都是青色，都是卡妮尔的颜色，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她的办公室。 就连沙发的颜色都是青色了。 安格妮丝小心地走了进去，观察着四周，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声音。 「什么」 她顿时停住脚步，由于触手还没有彻底堵住她的耳朵，她可以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 “唔唔唔，唔唔唔！” 那道声音似乎从卡妮尔的办公桌下传来。 安格妮丝的背后生长出一只血手，将门拉上，而后轻走到那个办公桌附近。 在办公桌下，一个身材妖娆却仅仅穿着内衣的女性库兰塔躺在地上。 她穿着穿着的黑色连裤袜，从磨损的痕迹来看，应该已经穿了好久没有换了。 而绑着她的正是一条条同样有些磨损的长袜，死死地将她的手绑在身后，而半透明的丝袜遮住了她的眼，棉袜则塞进了嘴里，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人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当安格妮丝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声音就变大了起来。 “唔唔唔！唔唔唔！” 看着眼前的人，安格妮丝像是傻了一眼，愣在了原地，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95章 谈判 曼莉·卡米亚。 安格妮丝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名字就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 「她不是失踪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去救她吗？」 曼莉·卡米亚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因为可能的囚禁有些憔悴，安格妮丝咬了咬嘴唇，动了帮她解绑的念头。 但她随即想到了卡妮尔·梅什科，开始警惕这是不是对方的一种针对自己的手段。 而她的背后在这时传来了响声，安格妮丝回头看过去，才注意到这间办公室的侧面一直有一道门。 以安格妮丝的视角来看，那道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很大的床，上面摆放着凌乱的内衣，让她的右手凝聚出一把血刃，直指那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身穿浴袍的卡妮尔从门后缓缓走出，不断用浴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她没有穿鞋，光着脚走在办公室的地毯上，笑盈盈地看着安格妮丝。 “” 安格妮丝平静地看着卡妮尔，并没有为她带来预料之中的反馈。 “看到我成为了部长，不惊讶吗？” “我原本认为，你已经回到了你的集团，没想到竟然还留在这里，是为了继续祸害其他人吗？” 听到卡妮尔的话，安格妮丝对她嘲讽道，她的武器没有收起来，卡妮尔看到这一幕，便也轻笑道: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想我，如果没有我，你还能在来卡西米尔的第一天就穿上好衣服，睡在柔软的床上吗？” 她掰着自己涂抹着青色指甲油的手指，数落着自己为安格妮丝做的好事。 安格妮丝没有和卡妮尔提及对方至今所做的所有坏事，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快点解决那个麻烦的合同，然后她就直接离开卡西米尔了。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为什么失踪的卡米亚在这里，既然她在这里，我的合同直接由她亲自取消就好了，毕竟写的是她的名字；还是说，由于你的干扰，使她成为了犯罪嫌疑人后，她的法律效力也失效了？” 卡妮尔轻蔑地笑了一下，而后又变成了当初那副关心她的表情: “小安格的问题可真多，可是我还没有穿衣服，真的不怕我着凉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房间里，从里面拿出了自己工作时穿的制服。 安格妮丝不想看到她赤身的样子，直接用血液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同时耳朵里的触手缓缓蠕动，很恰好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等到换衣服的动静消失了，安格妮丝看了一眼通讯器的时间。 11:15 她撤掉周围的血液，看着卡妮尔正将自己的高跟鞋甩在地上，然后稳稳地坐在了办公椅上，用灵活的足趾扯掉曼莉·卡米亚口中的棉袜，然后将自己沾染了灰尘的脚底踩在了她的脸上。 “麻烦舔干净哦，小曼莉~” 卡妮尔温柔地笑着，安格妮丝却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她下意识远离了她们，办公桌下的场景她已经无从看到，但那种一直持续的声音却让她难以理解。 「为什么卡米亚会变成这个样子？」 1901年，6月15日，8:00 “卡妮尔！为什么你给玫瑰报业的信件署名了我的名字！如果监正会追究！你知道我会怎么样吗！你赶紧给我撤回！” 检查了自己电脑的曼莉·卡米亚立刻就叫来了卡妮尔，对她怒吼道。 而卡妮尔却已不再对她表示谦卑，她一把就把卡米亚推倒，狠狠地用自己的高跟鞋根戳在了对方的小腹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卡米亚一时之间错愕地看着她，虽然感受到了剧痛从小腹上传来，她却什么都没有反抗，只是愣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开始在她脚下挣扎。 “别再演了，部长” 卡妮尔再次踩了一下，轻声说道: “我已经观察你好久了，每次我们独处的时候，你都会时不时看着我的脸、看着我的脚，对不对？” “你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否则我就把你这件事告诉监正会！让他们来解决你！” 卡米亚努力想要握住卡妮尔的小腿，却感受到卡妮尔的声音流传进她的耳中，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眼神迷离之间，她眼中的卡妮尔变得那么温柔，像是在鼓励她一样，给予她美味的奖励。 卡妮尔并没有通过音乐来增幅自己的源石技艺，她的源石技艺很弱，但卡米亚本身就带有低人一等的倾向，这让她已经足以达成目的。 “接下来，你就可以消失了，安心地做我的替罪羊吧，小曼莉~” 卡妮尔的脚踩在了卡米亚的脸上，而后者已经不再反抗，双眼无神地遵从着她的动作。 “不用管她，她已经不再是个人了，嗯你可以理解为，她和萨卡兹一样，不再是人了。” 卡妮尔说着让安格妮丝怒气飙升的话，但下一句就让她冷静了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讨论一下，有关你作为伊比利亚通缉犯的事情。” 她从桌子上的一沓资料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自己的通缉令，上面的女孩和自己几乎完全一致，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几个星期前，伊奥莱塔对她说的话。 「当天就得知消息的很多，她监正会没有完全封锁消息。」 而安格妮丝当时也怀疑了卡妮尔会得知这个信息，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个当作一个筹码。 那天去调查她的人很少，而在那天之后，在监正会的封锁下，已经没有人能够得知这个消息了。 哪怕是作为赏金猎人的托兰，都没有得知她是通缉犯的消息，而其他骑士团的人根本不知道她进入了散华骑士团，当时也没有去调查。 安格妮丝恍惚了一下，她的身形在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滑到了卡妮尔的桌子上，拿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下一刻，那张纸在血液的撕扯下化为了碎片。 而卡妮尔笑容依旧，完全没有在意安格妮丝这个行为带来的后果。 “没关系的，我这里有一份定时发送的邮件，是交给玫瑰报业的，当然，署名是佚名，而内容，嗯哼，你也应该知道吧？” 卡妮尔翘了翘腿，半倚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足趾从卡米亚的口中带出透明的口水，让她有些恶心地在对方身子上蹭了蹭，才穿上了自己的高跟鞋。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成为我的小安格，就像小曼莉一样。” 卡妮尔用脚掌抚摸了一下卡米亚的头，继续说道: “另一种选择就是离开这里，受到卡西米尔监正会的正式逮捕，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哪怕你的背后再怎么有人，你也会沦为卡西米尔的通缉犯的。” “选一个吧？” 第96章 流放公告 “现在！有请我们的冠军上台！颁奖仪式现在开始！请礼仪小姐将奖牌带到颁奖台！” 国立竞技场内，沃伦已经从解说席上走了下来。 奖杯也是早早地就放在了竞技场中央，等待着它的主人取走她。 在玛嘉烈登上领奖台的那一刻，哪怕是在中午，聚光灯的灯光也汇聚在了她的脚下，周围相机也在不停地拍摄着这一幕。 接过奖牌后，玛嘉烈微笑着向那人道了声谢谢，便听到主持人邀请自己发表夺冠感言。 要来了 玛嘉烈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递给她的话筒。 “一直以来，我认为，骑士都是代表正义的一方，他们维护着国家和人民，保护着我们的一切。” “卡西米尔的骑士精神，本应是这片大地上苦难者的救星。” “但现在的它，已经彻底沦落为被资本肆意操弄的腐朽遗产没有什么比这更耻辱的了。” 这些话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商业联合会的负责人员睁大了双眼，立刻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骑士’的称号理应是荣耀的象征，却不知曾几何时，它已经被当成了商品……” “如今糜烂的骑士竞技现状，是本应代表正义的骑士们之间的商业竞争，还是原本朴实无华的对抗？” “骑士竞技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 玛嘉烈直视着在场的摄像机，坚定且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以骑士之名发誓，玛嘉烈·临光，将反对骑士竞技商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道更大声的言语就通过音响回荡在了国立竞技场之中。 “现在请允许骑士协会发布一条有关耀骑士玛嘉烈·临光的体检报告以及公告通知。” “哈？” 安格妮丝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先是远离了这个人，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要到玛嘉烈的颁奖仪式了，但按照卡妮尔·梅什科这种态度，合同一事已经没必要谈论了，接下来是她思考该如何解决自己通缉令可能被发布的问题。 她的通缉令之所以没有广泛传播，是因为伊奥莱塔以及极少部分的监正会人员封锁了消息。 而那极少部分人员大概都是伊奥莱塔·罗素的信任手下，如果让监正会全部人得知自己的信息，再加上全城人民的压力，自己还是会被卡西米尔通缉的。 安格妮丝如果在这个时候杀了卡妮尔，也是给自己徒增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对自己完全没有好处。 她只是不想走到哪被通缉到哪啊 她歪头看向了像是在逗狗一样的卡妮尔，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方法。 「监正会可是一直在卡西米尔搜查着曼莉·卡米亚的痕迹。」 安格妮丝找到了监正会的通讯号码，抬起头向卡妮尔说道: “梅什科，你现在也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把那条消息撤回，另一个是让监正会得知卡米亚在这里的消息。” “如果你想要把我的信息公布出去，那么你囚禁卡米亚的事实也会被我转告给监正会。” 卡妮尔故作惊讶，用手微微捂住嘴: “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变成坏小孩了呢。” “没关系的！我并不害怕你做这种事情，卡米亚可没有被我囚禁，她只是想要报复我，结果被我捆了起来，对吧？” 卡妮尔提了提卡米亚，而后者的声音也虚弱地传了出来: “是” 安格妮丝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两只手想要抓住什么，她咬着牙问道: “为什么？非要让我留在你这个人旁边，从你催眠我的那个时候开始，挑拨我和朋友的关系，囚禁我，用药水改变我的思维，总是要这样？” 卡妮尔先是沉默，她的目光落在了安格妮丝的通讯器上，随即微笑地说道: “如果你在录音，我先要说的是，我没有做过以上的任何事，其次” 她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表情，她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攥住: “我要掌控你，你的一切都太美好了，我可是太喜欢你了，哈哈哈！” 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意识到，对方和伊奥莱塔·罗素的最初目的是一致的。 那就是得到自己这个特殊的战力。 伊奥莱塔或许是为了国家大事。 而眼前的卡妮尔·梅什科则纯纯是为了一己私欲。 而两者更大的区别是，格局。 其次是对待她的方式。 明明是卡妮尔最先亲近她，她最初也很信任卡妮尔，对方却一次次丢掉她的信任，让她最终认清这个人是怎样的险恶。 可伊奥莱塔却是用真诚告诉她，告诉她所做的布局，直接表明了要和她建立友好关系，以至于安格妮丝同意了这件事。 “呵” 安格妮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卡妮尔的办公室，无视了她的疯狂举动。 她已经有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 对于这件事的结果，安格妮丝已经有了一点点预见。 她没有对卡妮尔动手，很好。 因为这代表了安格妮丝没有在卡西米尔境内犯过任何罪，只是在伊比利亚犯罪，而监正会也只会把自己送到伊比利亚审判庭手里。 以安格妮丝浅薄的认知来看，卡西米尔有银枪天马，而伊比利亚虽然有审判庭，却也在不断落寞，综合实力应该没有卡西米尔强吧？ 哪怕被卡西米尔通缉也无所谓了，只要在以后能达到打得过审判官的实力，就可以不用怕对方的逮捕了。 伊奥莱塔说过，伊比利亚不建设任何外交关系。 只是背负着本可以封锁的污名、本是一件误会的污名，还是让她比较难受。 至少，在离开卡西米尔之前，看完玛嘉烈的颁奖仪式吧。 安格妮丝的脑袋一片混乱，这个时候，她应该找到她的朋友，寻求帮助，可应该已经来不及了。 而由于她的速度很慢，卡妮尔也开着轿车跟在自己的身后，等待着她的妥协。 但刚刚来到国立竞技场，安格妮丝就呆住了。 “鉴于耀骑士玛嘉烈·临光于11月7日的体检，骑士协会根据其体细胞检测和血液检测的体检报告得出了有关其是否感染源石病的结论。” “在反复观察比赛录像后，骑士协会判断，是9月27日的大乱斗预选赛中，耀骑士因意外受到了有关源石的伤害，而在11月7日正式检测出来，玛嘉烈·临光，是一名感染者。” 此话一出，观众席上都沸腾起来，那些声音透露着他们惊恐的情绪，还有他们忍不住辱骂耀骑士的言论。 “感染者怎么配当骑士！快让她下台！” “收回冠军！” 这样的言论仅有一两个，混杂在震惊的呼声中不容易被听出来，而安格妮丝却清晰地听到了。 她立刻看向了竞技场内最中央的玛嘉烈。 而此时此刻的玛嘉烈也一脸茫然，手上还拿着话筒，愣在了原地。 ———————— 请耐心看到下一章，万分感谢（xx） 第97章 我！也是感染者！ “现在经有各大骑士领驻骑士协会代表的共同讨论，我们一致决定，剥夺耀骑士玛嘉烈·临光的骑士身份，并将其流放，逐出卡西米尔境内。” 听到这个公告，安格妮丝整个人都呆住了。 「玛嘉烈要走了她怎么会走？」 这时，卡妮尔正要一脸笑容地说些什么，安格妮丝周身的空气却突然爆发出一声轰鸣，震得她双眼有些发黑，直接跌在了地上，膝盖上磕出了几道血痕。 安格妮丝在下一刻就来到了佐菲娅的身边。 “发生了什么？她那次的比赛很顺利啊，虽然有几道擦伤，但我不是给她疗伤了吗，而且她怎么会得源石病呢？怎么会呢？” 她着急地朝着佐菲娅问道，佐菲娅的脸色也很苍白，有些站不稳，却又咬紧牙关说道: “不会的，玛嘉烈她” 安格妮丝看着那道依旧坚持在颁奖台的身影，玛嘉烈依旧攥住了话筒，准备继续往下说道: “我将会反对” “临光小姐！” 工作人员将她围了起来，连“耀骑士”都不说了，直接叫了她的姓氏。 “请您尽快离场，在骑士协会的帮助下，您很快就能离开卡西米尔了。” “你们” 玛嘉烈不甘地看着他们，却也只能在周围骑士的“请求”下离开了颁奖台，正要走出国立竞技场。 安格妮丝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脑海中的想法不断翻涌，她看了看观众席的楼梯，卡妮尔·梅什科正从那里走过来，想要继续恶心她。 “不” “那我就更不能留在这里了。” 安格妮丝飞速扫过竞技场内的人们，成功找到了正在整理设施的医疗团队。 “安格妮丝！你逃不掉的！你只能在我手里！” 卡妮尔此时此刻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了，反正三言两语也听不出什么。 “你想都别想！梅什科！” 安格妮丝凶狠地瞪了她一眼，背后生成出血翼，带着她直接飞向了医疗团队。 “请给我一个血液检测仪，求求你们了，谢谢你们。” 刚落到地上，安格妮丝就向他们哀求道，医疗人员也认出了月骑士的面孔，同样记得当初那治疗手段高超的源石技艺。 “请不要带出竞技场，不用谢了，快去用吧。” 安格妮丝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握着吸引器和采血管，将血液检测仪抱在怀里，直接飞到了台上的解说席。 导播很懂地将镜头转移给了她。 月骑士要做什么？ 在场的人脑海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沃伦看到自己的解说席被占领了，于是疑惑地看了看周围，茫然地看着大荧幕。 安格妮丝在自己的静脉上刮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吸引器直接放在了那个伤口附近。 鲜红的血液流淌在采血管中，很快就将采血管中的血聚集到2l，安格妮丝见此直接将吸引器放到了一旁，而伤口在深海猎人的体制下飞速愈合着。 看到这一幕，卡妮尔突然想到了一个场景。 那是她带着安格妮丝去骑士协会登记的场景，那是的安格妮丝很不安，因为戴上了体细胞源石检测器，她有些局促，被她看在眼里。 但随即检测的结果是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为0，她也就不在意这件事了。 现在看来卡妮尔睁大了双眼，似乎察觉到对方想要做什么，自信的笑容顿时凝固了，转变为了慌张、惊恐。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血液源石结晶密度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241u/l 在场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哪怕是医疗人员，也都在口中喃喃着不可能。 “怎么可能大于1？怎么可能大于1？怎么可能活着？” 一个医学生不敢置信地捂着脑袋，仿佛看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事实。 即便安格妮丝有做过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样的数据吓到了。 “241u/l，真是个吓人的数字，生物书上说过泰拉人的血液中都含有源石结晶，而超过1u/l基本等于判处死刑，我竟然还活着” “是因为之前体表的源石化作粉尘进入血液后，加大了密度吗？” 安格妮丝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拿着解说席上的话筒，大声说道: “不久前，我不小心触碰到了高浓度源石溶液。很不幸的是，极少部分溶液流入了我当时破损的静脉血管当中，以至于我血液的源石结晶密度极速变大。” “如你们所见，我！也是感染者！” “而且不久后，将会因为血管堵塞而死亡。” 安格妮丝很平静地说，仿佛这个死亡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我请求骑士协会，将我作为濒死的感染者骑士，逐出卡西米尔。” 安格妮丝的声音响彻在国立竞技场，白颐菲愣在了观众席上，科瓦尔等人也不禁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安格妮丝，佐菲娅则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到底怎么回事” 而卡妮尔的面容扭曲，在内心不断祈祷着骑士协会不要通过安格妮丝的请求，眼中的怒火不断滋生着，控制欲几乎掌控了她的头脑。 玫瑰报业运营至今是有原因的。 它懂得什么该发，什么不该发。 如果骑士协会发布了流放公告，而玫瑰报业在这个时候发布了安格妮丝是伊比利亚通缉犯的新闻，那么监正会就会去逮捕安格妮丝。 而此时此刻的安格妮丝已经离开了卡西米尔，监正会该如何在荒野上找到机动性极强的安格妮丝？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因为骑士协会因感染者不能成为骑士的法案，把安格妮丝驱逐出去了。 矛盾在监正会和骑士协会之间出现了。 矛盾在两大国家机关之间出现了。 而罪魁祸首是谁呢？错误在谁呢？ 骑士协会显然是没错的，监正会也是没错的。 而造成两者矛盾的玫瑰报业将会承受两者的怒火。 所以，在骑士协会发布有关月骑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流放公告后，玫瑰报业就绝对不会公布那张通缉令了。 而她的计划也落空了。 得不到，也毁不掉。 卡妮尔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处的女孩，看着安格妮丝从解说席上走下来，来到佐菲娅身边，她几近嘶吼地说道: “安格妮丝！你哪怕会死都不愿意来我这里吗！” “我死都不会顺从你。” 安格妮丝一字一顿地说着，眼中尽是对她的不屑: “我是自由的，我是有我自己的道路的，而你只是一个妄图掌控我的（萨卡兹粗口）！” 白昼下，安格妮丝的血眸在眼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两轮血月: “你，永远都不可能，掌控我。” 第98章 离别 说完这句话后，安格妮丝便直接无视了几近癫狂的卡妮尔，她抱起了不停流泪的佐菲娅，很快就离开了国立竞技场。 “安格妮丝，你不要死啊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你现在呜呜呜” 佐菲娅急忙挣扎着从安格妮丝手上落了下来，然后不停地翻看着女孩的手腕。 “稍等。” 玛嘉烈向陪同骑士请示了一下，对方点头过后，她就立刻跑到了安格妮丝面前，抓着她就问道: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突然” 其他人也从观众席上走了出来，围住了安格妮丝，她只好尽力安抚朋友们的情绪: “我没事的，请放心。” “241啊，你怎么办，快去医院啊。” 白颐菲死死地拽着安格妮丝的领子，却被她握住了手，转而对着周围人说道: “请相信我，我绝对会没有事的，离开这里后，我还会寄东西给你们的，我会买一个‘拍立得’相机，把我离开这里后的照片都发给你们，请一定，不要担心。” 安格妮丝的眼圈也有些泛红，她好不容易在这座城市里交了这么多朋友，却要在这个时候匆匆离开了。 “啊，还有这个！” 她解开自己身上的随身包，将画册取了出来，把那些代表着他们的q版小人分别撕了下来。 “这是离别的礼物，本来不想这么快给你们的，但没办法嘛，事情总是发生的这么快” 安格妮丝浅浅笑了一下，将礼物交到了他们的手里，又看向了沉默的玛嘉烈: “唉” 玛嘉烈也要离开卡西米尔了，但礼物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当安格妮丝把那张小人交给玛嘉烈的时候，对方果不其然地笑了出来，也让安格妮丝很开心。 “安格妮丝” 莱琢的表情很复杂，既有对她的担心，也有看到那张同框图的羞涩，很难想象一位成熟的中年女性会有那么害羞的表情。 安格妮丝抿着嘴笑着，眼泪却也在这时掉落下来，也让其他人陷入了突然离别的悲伤氛围中。 “等会我就要走啦，我不在这里的时候，你们一定要过得好好的。” 她哽咽着说道，她在这里是最小的，也是最容易忍不住眼泪的，明明最开始是她说大家不要担心，她却是第一个哭出来的。 “佐菲娅告诉玛莉娅，我很对不起她今天因为赶时间没有把她的礼物准备出来” 安格妮丝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要说不出来话。 “没关系，没关系，安格妮丝，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这样我们才会开心，知道吗？” 佐菲娅忍不住想要看向天空，可她回想起了安格妮丝在这里经过的一幕幕，以及科瓦尔给她们描述过的一幕幕，泪水决堤而下。 “玛嘉烈呢？为什么会突然感染矿石病？” “我不知道” 玛嘉烈很茫然，她随即乐观地笑了笑: “不用为我担心，离开卡西米尔后，我会努力找到另一个前进的方向，而且” 她看向了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也会离开卡西米尔，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结伴而行。” 二人的离开是如此突然，也如此匆忙。 可以留在卡瓦莱利亚基的时间没多久了，安格妮丝与朋友们告别，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将“序曲”拿在了手里。 未来不知道会如何，将武器存放在箱子里时，遇到突发状况比较来不及拿出来，安格妮丝便将箱子寄存到了科瓦尔的工坊里。 “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很想你的。” 安格妮丝抱了抱科瓦尔，而高大的白熊也看着怀里的女孩，心中五味陈杂。 她需要带的东西很少，画册、另一套衣服、一双袜子，两枚胸针、两刊杂志和一封给歌蕾蒂娅的信。 把它们全部装进一个大背包之后，安格妮丝就看到有关自己的流放通告公布了出来。 不到十五分钟 卡西米尔对于感染者的效率真是高啊 安格妮丝看着仅剩的一件礼物，不知该如何送给伊奥莱塔。 她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大骑士长总是在一个展览厅里待着。 思来想去后，安格妮丝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写了一封信，带着那件礼物交给了监正会的驻守骑士。 从国立竞技场离开后的一小时里，她再也没见过卡妮尔·梅什科，这让她感到很开心。 安格妮丝将“序曲”放到了大骑士领的门口前，把小血刀交给了莱琢。 “嗯我还是和颐菲待在一起吧？” 莱琢询问着白颐菲的意见，取得了她的同意后，在白绫的上方，画了代表自己的钢笔。 现在，“序曲”上只有伊奥莱塔没有留下印记了。 这也算是她在卡西米尔的一个遗憾。 离开之前，安格妮丝取走了自己储蓄卡中，一半的现金，而另一半直接转交给了玛莉娅·临光。 她和苍骑士的四强赛仅有极少的观众押在了她的身上，而其中包括她自己。 因此，她的财产到如今已经足够购买两座像临光家那样的大庄园了。 “爷爷” 玛嘉烈很落寞地看着沙发上的西里尔，语气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甘。 在家人面前，在自己的爷爷面前，她也还是那个女孩。 “没关系的，玛嘉烈。” 西里尔拍了拍玛嘉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照顾好自己，同时，坚持自己的本心。” 玛嘉烈还有些茫然，西里尔却已不再说话，而玛恩纳的眼中也带着复杂的情绪，向玛嘉烈微微点头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我走了，爷爷，再见。” 玛嘉烈最终在门外骑士的等待下离开了这里，而这一次见面，也会是她最后一次见爷爷了。 第99章 落幕 观看国立竞技场的现场直播时，伊奥莱塔并不是很感兴趣，她一边对为自己泡咖啡的秘书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那只不过是一种形式，而玛嘉烈大概不会在乎，而是会在那上面说出她的想法，伊奥莱塔也不在乎，她在等待着，等待着西里尔是如何将自己的孙女在商业联合会即将的针对下救下来。 出乎意料的公告发布了，伊奥莱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口中却喃喃道: “西里尔，竟然这么做，很好的保护方式。” 她关闭了电脑的直播界面，继续处理着自己的工作，审阅着各国的情报。 而在这个时候，秘书从门外敲门而入，在她耳侧说出了现场的情况。 “她竟然是感染者，我确实是没想过这种离开卡西米尔的方式” 而秘书继续说出了安格妮丝的感染信息，伊奥莱塔的神色突然就变了，紧皱着眉说道: “241？她是疯了吗，故意往自己体内注射这么多源石溶液？” 她的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但很快在秘书的身旁掩盖住了，随后站了起来，从容地说道: “我们去城墙那里看看，临光家的大女儿被流放了，我作为长辈，应当去看一下。” 秘书的表情有些许疑惑，而当她们走到楼下时，却看到门口的骑士将一封信交给了她。 “大骑士长阁下，这是月前月骑士给您的信，我们已经在不接触内容的情况下检查了这封信，完全没有源石技艺的痕迹，请放心过目。” “做得很好。” 伊奥莱塔微微抬起头，扫过自己的秘书一眼，对方立刻会意，拉住旁边的骑士，转过身直视着前方。 “伊奥莱塔:” 看到开头，伊奥莱塔就被安格妮丝逗笑了。 她竟然真的就直接叫了我的名字，除了那几个老家伙，还没人敢这么叫我 伊奥莱塔接着往下看去。 “如你所见，我已经离开了卡西米尔，正准备前往这个国家的边境。” “作为你的朋友，我为你准备了离别的礼物，也就是信下面的另一张纸，希望你能够喜欢。” “这是我旅途的第一座城市，而我的武器也被我在这里的所有朋友刻下了能代表她们的印记，唯独你，我没来得及找你刻印，很抱歉，这件事太过匆忙。” “请不要为我担心，海洋的事物足以让我在高密度的情况下活着，虽然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但我想到你可能为我担心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最后，请派人去搜查散华俱乐部的人事部部长办公室，曼莉·卡米亚在被卡妮尔·梅什科囚禁，但卡米亚可能已经产生了足够的奴性，这是我曾见过许多的一幕，而梅什科是梅什科集团的人，监正会应当无法在人证不承认的情况下给梅什科定罪。” “如果没有办法对她做出一定的管制，就不要再耗费多余力气了，我会在未来回到这里。” “主要是为了让你在我的法杖上刻下你的印记，然后就是我自己搜索证据，去将她送入监狱。” “到时候，我们之间的友谊也会发挥作用？希望那时那刻，我们之间还能够如现在这般。” “安格妮丝。” 伊奥莱塔的手中浮现出些许金芒，那张信件顿时灰飞烟灭，而再次浮现出来的，则是安格妮丝的礼物——她优雅地半倚在沙发上的小人图画。 “不错。” 伊奥莱塔的嘴角微微勾起，转而对自己的秘书说道: “我们不需要去了，即刻带领几位检察骑士，前往散华俱乐部的人事部部长办公室，地毯式搜索曼莉·卡米亚。” “是。” 秘书顿时向后跑去，回到了监正会的大楼。 而伊奥莱塔则走到那位骑士身旁，低声说道: “我正式命你为我的暗线情报官，平时要在邮局同样作为守卫骑士在门前守候，但只要发现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信件” “就一定要将其交到我的手里，以任何隐秘的方式，明白吗？” “明白。” 那名骑士猛地点了点头，伊奥莱塔微微笑着，平淡地望向了天外，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东城门。 安格妮丝看着她的朋友们，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哭鼻子，她提前将脸仰到了上面，保证着: “我走之后，一定会给你们所有人发我的照片的！” “嗯嗯！” 佐菲娅几乎泣不成声，她的姐妹和她的朋友在同一时刻离开了她，她捂着嘴点头，而玛嘉烈则轻轻抱住她，低声承诺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安格妮丝。” 白颐菲则蹲了下来，红着眼圈摸着安格妮丝的头: “以后会回来吗？” “我会的。” 安格妮丝边哭边露出了笑容:“我一定会回来见到你们的，到时候可不会是这么矮了，到时候你们可都要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在骑士协会骑士的监视下，安格妮丝和玛嘉烈最终还是松开了她们的怀抱，一步步向后退去。 她们之间只隔了几米，不断下降的门却已经代表了她们彼此的距离。 “再见了，卡西米尔。” “再见了，我的家乡” 挥手间，安格妮丝已经看不到她的朋友了。 她微微转头，同时伸出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举起了自己的“序曲”，乐观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眼角还带有泪花，安格妮丝却用另一只手拉住了沉默寡言的玛嘉烈: “我们走吧？” “是啊我们走吧。” 阳光照着她们的身影，她们的眼前是缓缓下落的太阳，而她们的方向，也是太阳所在的方向。 追寻着眼前的白昼，安格妮丝和玛嘉烈迈出了离开卡瓦莱利亚基的第一步。 （第二卷完） 第二卷卷末总结 第二卷在略微圆满的离别后中结束了。 本卷是安妮在离开卡西米尔的成长卷，从没有人际关系，到拥有那么多真心待她的朋友；从身无分文，到富有的商业骑士；从没有梦想，到拥有自己的梦想。 于是我在这一卷用了危机合约的其中一个赛季名称，“寻昼”。 “昼”不仅仅是安格妮丝在寻找着的自己的梦想，也是她在这座资本城市中寻找到的自由。 同时，这也是玛嘉烈·临光在充满热血、冲动的年纪时，在追寻自己所想要守护的骑士之名的道路，也是她的寻昼之路。 毫无疑问，1091年的玛嘉烈，在这件事情上遇到了极大的阻碍和挫折。 这样的第二条线直到中期才开始写，是考虑到安妮没有和玛嘉烈见面的机会。 而白颐菲这个角色，是我突发奇想想要写出来的一个人物，她的作用是给予安格妮丝在卡西米尔的第一个友情，而另一个作用则是启发安格妮丝对情感的认知。 因为罗德岛里只有一位百合，而这位百合在恋人死去后，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和安格妮丝以后的交流不会太多。 这个时候，如果想让安格妮丝初步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就需要这样一位干员之外的人物。 基于这样的构想下，莱琢·黛丝诞生了。 虽然只是让安格妮丝对她们之间的人际关系产生了疑问，但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而卡妮尔·梅什科这个角色，我本来是想不写得这么坏的。 在最开始写卡西米尔篇的时候，我的构想是一个成长的篇幅，让安格妮丝在各方面都有一个进步。 但是安妮一开始在卡西米尔的路太顺利了，直接被邀请，成为商业骑士，哪怕是萨卡兹都能这么受欢迎。 于是卡妮尔成为了一个反派人物，并作为卡西米尔线的一个隐患，为以后的故事埋个伏笔。 但请各位放心，往后六年，安格妮丝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而她也绝对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不过是在以后，在长夜临光时间线。 说到长夜临光，相信看过剧情的人都知道，官方剧情里是没有白颐菲这个人物的。 而我也不会修改原本的剧情。 将时间定在1091年，是因为这里是一个比较方便的年份。 在这一年，整合运动成立了。 在这一年，深池成立了。 在这一年，锁与匙事件发生了。 与此同时，临光夺冠也在这一年。 安妮在卡西米尔待着，可以很好地规避这些，会对她性格影响至黑深残的事件。 深池就不必多说了，香蕉姐的洗脑手段有一手，虽然安妮是维多利亚人，但如果进了深池，再加上是小孩子，很容易就陷进香蕉姐的控制中。 作为05个深海猎人，她在深池里，能做出来的恶事会比如今的深池严重的多。 而整合运动在那时虽然还不怎么复杂，但安格妮丝的行进路线怎么想也不会是去乌萨斯的。 乌萨斯被卡西米尔挡着，左边是萨尔贡，右边是哥伦比亚，哪里都有挡着它的国家。 而且越到后面，整合运动就越来越偏离原本的理念，像是梅菲士特和浮士德，在1094年加入整合运动，由于原本的悲惨经历和当时整合运动已经偏了的理念，也歪成了扭曲的性格。 而安格妮丝同样是感染者＋悲惨经历，而且性格较为懦弱，还是个萨卡兹，在整合待久了大概率会歪的。 卡西米尔是一个很好的发育点，有黑暗的商业资本，也有如同太阳一般的玛嘉烈·临光。 骑士竞技会给她带来进步，身体素质、源石技艺、还是基于她认知创造出来的深海法术，都实现了跨越性的进步。 之前有提过要将伊奥莱塔·罗素写在卷末总结里。 写她的创作目的是因为—— 总不可能一个集团千金（卡妮尔）都能知道的事，大骑士长查不到吧？ 罗素在剧情里属于为了卡西米尔着想的人，对于角色的掌控以及幕后的引导都很强大。 拿红松骑士团举例子。 其实当初，罗素就是在拿红松当棋子，为了建设她的卡西米尔，削弱商业联合会的势力。 这也代表了她不择手段，而一心一意为了国家的精神。 伊奥莱塔原本也是要把安妮当成自己未来的一个棋子的，但西里尔的话以及安妮对待她的表现会让她有所动摇。 当然，当前阶段还是理性＞感性，利益＞友谊的。 卡西米尔的剧情确实很憋屈，不得不说我看到难受的读者的时候，我也很难受。 不过还好，以后就不会有这么恶心的情节了。 我要是再写这种，记得截个屏拷打我。 卡西米尔篇的线分为三种 竞技线、商业线和友情线。 商业线贯穿了其他两条线，以卡妮尔为主，先是给安妮铺了竞技线的路，又是让通过短信让安妮和白颐菲的感情破碎，以至于安妮收获到更真心的友谊。 在和苍骑士的第二场打斗中，安格妮丝莫名触发了海嗣所拥有的放射性思维，看到了自己的两条if线。 而其中一条正是有关歌蕾蒂娅的剧情。 相信各位也可以看出，安妮的官配是歌蕾蒂娅。 而我可以确定，二人未来的感情，一定也绝对是爱情。 没有第三者，其他人最多只是贴贴，友谊，或者是忠心、仰慕。 只不过，由于剧情原因，歌蕾蒂娅要在很晚才能再出场了。 但因为血魔印记的原因，二人的精神会在某些时刻达到交汇。 请期待这样的情节。 下一卷的卷名是“行路”，与前两卷的危机合约赛季名不同，这次将会是向主线靠拢，时间跨度会更大。 由于罗德岛是1094年成立的，此时此刻还是1091年，但是罗德岛的相关剧情很快就会来了。 感谢所有读者的喜爱，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安妮的事业（生物研究）和爱情双收。 第1章 迷茫与商人 微风吹过荒野的草地，也将几缕白发吹起，与枯黄的枝叶相伴，缠绕彼此。 在这几天的流浪里，安格妮丝尝试了很多种奇奇怪怪的食物，由于她的体质特殊，所以一直在帮着玛嘉烈试吃那些东西，而后才把那些食物交给玛嘉烈。 虽然羽兽很好吃，但一日三餐吃肉会变胖的，安格妮丝这么认为。 毕竟她在卡瓦莱利亚基都没有天天吃肉，怎么开始流浪还伙食变好了呢。 玛嘉烈在这几天很沉默，除了对安格妮丝感染程度的关心，她几乎就不怎么说话了，一直都是由安格妮丝带动着气氛。 离开卡西米尔后，玛嘉烈就感到了自己的迷茫。 她本来是带着一腔热血去改变那座城市、改变卡西米尔的，可突如其来的流放让她完全无法反抗地离开了卡西米尔。 无论是自己的梦想、还是自己想要改变出来的一番愿景，都破灭了。 安格妮丝的眼神有些心疼，她不想让玛嘉烈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于是对她说: “玛嘉烈，你已经离开了大骑士领，不是吗？既然这样，就不要再思考过往的事了，开心起来，好吗？” “” 玛嘉烈回过头，可那座城市早已不见踪影，被丛林和荒野遮挡住。 “是的，如此消极不该是一位骑士的状态。” 安格妮丝雀跃地小跳了一下，就跑到各处去给她们找今天的晚餐了。 她的控水法术很方便，只要在行走途中感到全身很粘腻，她就可以生成清澈的温水，为二人清洗身子和洗涤衣服。 现在临近寒冬，安格妮丝也可以让自己的血液围着她们，不断升腾温度，为她们取暖。 对于安格妮丝来说，现在的目的地很不明确。 伊奥莱塔对她说，卡兹戴尔正经历着王庭和巴别塔的内战，可她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玛嘉烈作为一位库兰塔，就这样前往卡兹戴尔也很不合适。 “在卡西米尔边境走一走吧。” 玛嘉烈这样对她说: “我身为骑士，哪怕离开了大骑士领，也要去帮助国家的人民，如果在荒野上看到了横行霸道的赏金猎人，我也应当加以管制。” “之后，我会陪你去卡兹戴尔，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只能在边境活动，可以吗？” “好！” 安格妮丝双手抬起，开心地转了个圈，而她的目光正落在了不远处一道黑影，他面朝着二人，安格妮丝却看不清对方的目光是否落在她们身上。 「奇怪的黎博利。」 眯了好一会眼睛，安格妮丝才从那一身黑的装扮中看到了帽檐下的黑色羽毛，不过她想起来自己之前的行为，还是在心里疑惑了一下。 「也许是伪装的呢？」 那位男性黎博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虽然现在已经接近冬天，但已经适应了寒冷、穿着一身夏装的安格妮丝还是情不自禁地冒了一些汗，然后用清水悄悄拂过，滴洒在脚下的泥土里。 安格妮丝没有办法透过他的口罩、眼镜，去看到对方的样貌，在和玛嘉烈交换眼神过后，她们就绕了个路，没有和对方碰面。 可那个人顿时坐不住了，他小跑到了二人的面前，身后背包的小挂饰“哔哩哔哩”地响着，吸引了安格妮丝的注意力。 “好缭乱的小玩意” 那个男人很抱歉拦住了她们，声音从口罩中传了出来: “很抱歉阻挡了你们的道路，我是行跃，这片荒野里经常行走的一个商人，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在我这里购买一些必需的物品。” “你可以推荐一下吗？” 安格妮丝现在真的不是很缺东西，如果说想要什么，那就是高中课本。 而她竟然在离开卡西米尔的时候忘了这件事！ 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进入任何大骑士领和城市，而村子里的教育程度很低，高中课本只能说想想得了。 “我这里有很多食物，水，还能给你们提供一地图，如果你们需要的话，这里还有一些防身用的器具。” “你有卡西米尔高中规定的教科书吗？” 安格妮丝突然问了这样一句，把提防着对方的玛嘉烈问愣了一下，也让行跃沉默了一下。 安格妮丝仿佛可以看到对方隐藏在口罩和眼睛下的错愕表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脸，小声说道: “对不起，是我太跳脱了。” “如果我们下次还能见面，我会进到这样的货物的。” 沉默片刻后，行跃说出了他的回答，而安格妮丝则指着他包上的悬挂物: “那些是什么？” “这是烟雾弹，如果在荒野上看到什么坏人，两位也可以利用这种烟雾弹逃跑这种烟雾弹生成的气体还有麻醉作用，非常便携” 行跃的言语很快就小声起来，因为他看到自己的两位顾客正在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那些烟雾弹，他随即注意到了两位的武器。 她们这么自信？自信到不需要这种器具防身？ 行跃一直认为那位库兰塔骑士是这位萨卡兹的随从，而那柄奇怪的法杖只是孩童的玩具。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她们交谈行跃的心中萌生出一些退意，可他转眼间便看到安格妮丝将身后的大背包脱了下来，从后面拿出了几张卡西米尔兹罗提。 “你要买这个？” 玛嘉烈小声地对安格妮丝问道，女孩则点了点头，回应她道: “我有一些用处。” 安格妮丝想到了自己的适应性，听到行跃说这种烟雾弹具有麻醉效果后，她就有些跃跃欲试地想把它用到自己身上，然后让她的法术拥有一些麻醉的能力。 而行跃也在这个时候瞄到了那个包里的钱财，眼镜下的双眼顿时睁大，内心不敢相信地喃喃着: 无数沓兹罗提十多条赤金块这赤金是害怕包里放不下才换的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连忙从自己的包上把几个烟雾弹放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中，接过了那些钞票。 可她却没想到，那个小女孩直接跑到了不远处，将其中一个烟雾弹往自己的脚下投掷。 顿时一股股浓烟从那个破损掉的投掷物中流出，行跃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却只听到了疑惑的声音。 “嗯？” “麻醉效果呢？” 安格妮丝活动了一下身子，将周围的白烟用净水吸收，然后也给自己迅速洗了一下，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浓烟的洗礼。 第2章 好生气！ 听到安格妮丝毫无恶意、仅仅是疑惑的询问，行跃心中一动，负责地走到玛嘉烈和安格妮丝在中间。 见他没有直接过来，安格妮丝的眉毛轻挑，又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行跃身边，将自己的烟雾弹举到了他的面前。 行跃当然不会将最优质的烟雾弹卖出去，因为那是他自己要用的，可眼下，那种烟雾弹已经到了用的时候了。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也不会在这片地域待太久，我在这附近的信誉度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想到这里，行跃再拿出了一个外表略有不同的烟雾弹，举到了安格妮丝眼前: “这个怎么样？” “这个” 安格妮丝还想要看看，行跃却不小心手滑地将那个烟雾弹丢在了脚下，烟雾迅速在三人之间蔓延，笼罩了她们的身影。 而紧随其后的，一道耀眼的光芒穿破了烟雾，撕开了朦胧的囚笼。 安格妮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就变得麻麻的，眼中进入了些许粉尘，但很快就被涌出的净水冲干净了。 与此同时，她的脚下还生长出了带有荆棘的藤蔓，缠绕住了她的腿，刮破了她喜欢的细腻白丝长袜，那些勾丝在纯白的袜身上格外显眼，让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了。 而她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包似乎被动了一下，行跃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玛嘉烈的源石技艺撕开囚笼后，安格妮丝便看到她的腿上同样有那些藤蔓，但很快就被金芒的保护下扯断了。 “嗯？” 安格妮丝转头看去，几处地方有数根粗壮的枝条从地底长出，行跃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在瞄准之后便射出了一条长链，整个人也飞跃出去。 在接触到第一根枝条后，行跃就借着这股力量跳到了第二个枝条、第三个枝条。 他的身体逐渐下降，等到落在地上时，杂草被他粗暴地掀开，他稳稳地坐在了摩托车的座位上。 看到这一幕，安格妮丝怎么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直接向前迈去，藤蔓上的尖刺刺破了她的小腿，但没有血液流出，仅仅是蹭破了皮肤而已。 ？！？！行跃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回个头就能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他立刻发动了摩托车，车尾掀起一阵黄沙烟尘，他的身影随即渐行渐远。 “序曲”插在了地上，一条猩红地毯也铺了起来，安格妮丝将背包放在了地上，转而对玛嘉烈说道: “我去追”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就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刺，虽然她的速度很快，但摩托车直接开启了全速，并且早就完成了起步，让她在一时之间也难以追逐。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的手中凝聚出一个小血球，用力抛了出去。 血球在空中锁定了行跃的摩托车，几条血丝扯在了摩托车的轮胎上，让它的速度变慢，停了下来。 安格妮丝见此再次加快了速度，越过了行跃的摩托车，在地上铺了一个满是血红触手的地毯。 行跃一脸惊恐却其他人都看不到地看着周围的触手，想着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人。 而安格妮丝已经将他扑倒在了地毯上。 “你要干什么。” 安格妮丝呲着牙，小虎牙微微露出，让行跃立刻想到了血魔的传言，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抢了我的钱，连烟雾弹的质量都没有解释清楚，就想跑，快给我解释清楚！” 萌萌的奶音配上这样带有威胁性的语句，让行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那张幼小的脸，行跃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认知。 为什么一个小孩会有这么快的速度？ 然后他又想到了: 有速度并不代表近身格斗很强，他是不是应该尝试反抗一下？ 行跃猛地坐了起来，让本来用膝盖压在他胸膛的安格妮丝顿时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抽出了腰间的源石匕首，却发觉到自己的动作好像慢了一拍，他的头也变得有些晕。 “啊啊，你还想打我？” 安格妮丝再次把他踩倒在地，微微用力下，让行跃完全不能尝试起来，只能躺在地上。 她挥着白嫩的小拳头，作着凶恶的表情，威胁道: “你可不要让我的拳头砸在你身上呀。” “” 反复尝试起来后，行跃只要动了一下就能感到一股巨力从自己胸前传来，那来自于女孩的脚，而那短靴下的坚硬低根更是让他感觉到自己稍微用力，肋骨就会当场断掉。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行跃打算用感情牌让这个小女孩放过自己: “我欠了很多债，是不得已才抢你的钱的” 安格妮丝捏着小臂想了一会，她随即移开了自己的脚，先将自己的四沓卡西米尔兹罗提拿了回来，然后看着里面的赤金块，问道: “你偷了我几个赤金块？” “三个。” 听着行跃的话，安格妮丝有些不太相信地蹲了下来，再次扬起拳头，气鼓鼓地挥着: “说实话。” “四” 安格妮丝轻轻踢了他一脚，却没想到行跃如遭雷击，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疼痛: “五个！” “对不起对不起，没控制好力度。” 安格妮丝有些抱歉地摸了摸刚才踢的地方，看了看袋子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七个赤金块，她从里面拿走了五个，然后抱在怀里。 “你都有什么吃的，我买你一些东西，但你可不能再抢钱了！” “我有软面包。” 行跃站了起来，捂着胸口走到了自己的摩托车前，刚要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抬起来，就看到安格妮丝一只手把它轻轻松松地摆正了。 “” ？ 安格妮丝接过了五块柔软的面包，再次恶狠狠地瞪了行跃一眼: “烟雾弹呢？” “在这里。” 行跃将烟雾弹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了出来，安格妮丝估算出大概的价钱，将钞票抽出了十张，放到了他的摩托车上面。 “再让我看到你骗人，我就把这些钱全要回来！” 临走前，安格妮丝还不忘威胁他，甚至再把那个烟雾弹往自己脚下扔了一个，确认质量后才离开。 “不会的。” 行跃一口承诺道，看着安格妮丝逐渐远去，才立刻启动自己的摩托车，以全速离开这里。 回到玛嘉烈所在的地方，安格妮丝沉默地将赤金块放回到自己的背包里，下意识数了数。 “少了两个” 她呆呆地喃喃道，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顿时出现了愠怒的表情，小脚也猛地往地上一跺，气得双手都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 玛嘉烈细心地为她摘掉头发上的干草，向她询问着追逐的经过。 “我被骗了” 安格妮丝撅着嘴，又看到了自己破损的白丝袜，顿时捂住了脸: “啊啊啊啊——” 第3章 老泉村 临近夜晚时，安格妮丝和玛嘉烈才找到了一个山村，位于卡西米尔东部边境与大骑士领之间。 看到村门口的那幅牌匾，玛嘉烈不免有些感叹地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自幼在大骑士领长大，虽有外出，也都是其他科技发达的城市” 离开卡瓦莱利亚基后，玛嘉烈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村子，看到了周围的麦田和小溪，听着村民们互相吆喝着，喊着其他人回家。 终于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这里。 一位中年农妇在同行人的怂恿有些胆怯地来到她们面前，先是看了一眼安格妮丝，又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一身轻铠的玛嘉烈，两只手攥在一起，完全没有安全感: “请，请问骑士老爷来我们老泉村有什么想要做的事？” 另一位躲在后面的妇人看不下去了，急忙跑到这里，捂住了她的嘴，赔笑道: “对不起对不起，两位呃我们村这没什么能够招待你们的食物，住处也都比较破烂，如果你们想要在这里过一晚，不嫌弃的话就请来这里歇息一下吧。” 那人的话同样语无伦次，而安格妮丝和玛嘉烈已经看懂了对方这样的原因。 二人对视了一眼，安格妮丝为她们这样低声下气的言语感到难受，而玛嘉烈则皱着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很温柔: “您好，我们并不是来这里留宿的，请问最近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们这样害怕我们？” “啊啊？” 妇人还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安格妮丝和玛嘉烈的身后就有十几个男人小跑着来到了村口，挡在了她的面前: “骑士老爷” 男人搓着手，笑脸相迎: “您是来这里，您” 说着说着，他就跪了下来，给安格妮丝和玛嘉烈磕头，却直接被安格妮丝的手提了回去，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安格妮丝手里好似没有什么重量一样。 “为什么要跪下？还有为什么是老爷，我们是女孩子啊！” 安格妮丝的话题越来越歪，玛嘉烈只好在她之前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害怕骑士？” “因为因为，之前有一群商业大老板带着一群骑士，说是什么招收新鲜血液，为骑士团增加新的骑士。” “在卡西米尔生活的孩子向来都向往成为骑士，我们这里也就有两个孩子， 不断求着自己的父母将自己送过去，再加上那些人的蛊惑，最终才签了那些人的什么合同。” “哪怕我们是移民也不能这么骗我们啊！说什么每七天回家一次，结果过了几天就有一个信使路过，告诉我们这是奴隶契约，签上了，没钱就不能要回来了。” “我们村的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站在远处的其中两个妇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掩面哭泣着。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都愣住了。 她们注意到了那些人头顶的兔耳，一个在卡西米尔鲜有的种族名称出现在她们脑中。 卡特斯。 “卡西米尔奴隶制度，竟然还在的吗？” 安格妮丝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她在初中法律书中看到了这样的法律，书中所描写，这是从古至今一直都存在的，是骑士制度之外的伴随着国家而诞生的制度。 而她则因为在城中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事情，就误认为这些没有了。 玛嘉烈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一直是有的，卡西米尔的任何市民也都有，他们缺少的只是钱财和途径，而商业联合会和骑士贵族一直都是可以不断购买奴隶的” “临光家当然也有途径，但至少，从我爷爷开始，我们都从未购买过奴隶。” “我我从未想过，骑士竟然能公然强抢其他种族的孩子，强迫他们成为奴隶吗” 玛嘉烈有些茫然，随后涌现到眼中的就是怒火和痛苦。 她的心目中，骑士之名再一次被狠狠地砍了一刀。 那个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安格妮丝身上: “您是哪个大老板的女儿吗？” “不是的不是的！” 安格妮丝急忙解释，那个男人也看出了她的种族，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卡西米尔怎么会有萨卡兹为主的公司。” 他们都是为了维持生计而外出工作的人，而女性则在村里种植粮食，照顾儿女。 可他们之中的几个孩子离开了他们，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求助地看向了玛嘉烈。 “那些骑士有说过是什么骑士团吗？” “好像是没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没有名字的骑士团，没有名字的公司 所有人都清楚，孩子找不回来了。 第4章 承诺与治疗 “叔叔，你知道那些骑士最后到哪了吗？” 安格妮丝轻声问道，可男人也最终是叹了口气: “我们这几天去最近的一个城市里找了，虽然门口的人们能放我们进去，但茫茫城市中，我们又怎么找得到呢那些骑士是往西走了，但西边的城市甚至都没有骑士驻守，连那些所谓骑士竞技的骑士都没有。” 玛嘉烈的眼中尽是悲凉和失望，安格妮丝则代替她说出来二人的来意: “我们本来是想要帮助其他人的如果我们在之后的旅途中见到你们的孩子，就一定会尽全力救出来的。” 她很轻易地就承诺了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犹豫，只是因为那些骑士确实是做错的，即便她们必须要离开卡西米尔，如果真的遇到了，作为有能力的人，她就想要帮助一下。 玛嘉烈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帮助卡西米尔人本是骑士应该做到的。” “那谢谢你们了，两位不如来这里坐一坐吧，这里的泉水和粮食都很充足，你们既然不在这里过夜，也能休息一会儿。” 男人朴实地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难看，而安格妮丝先是没有接受对方的邀请，转而问道: “村里有什么人受伤吗，最近？” “我有一些医疗手段，很感谢你们的好意，而我们暂时也无法帮助到你们，倒是也能为你们村当一下医生。”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对方几眼，随后小声说道: “婕拉姐的腿还流着血呢。” 男人立刻明白了过来，尝试地问着安格妮丝: “之前有一位妇女，在麦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腿，伤口特别深，我们村里的医生没有什么好药，只能给她包扎，但伤口一天天都在肿，现在都已经流脓了。” 玛嘉烈上前一步: “没关系的，我们会提供治疗，请带我们去见她吧。” 在场的人犹豫了片刻，有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道: “骑士大人，您的装扮太像那些骑士了，有的小孩，会很害怕。” 玛嘉烈恍然，但并不在意这些，转而看向安格妮丝，用眼神询问着她。 “那就我去了，请带路吧。”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摇了摇手，而后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生成了一只小触手，放在了玛嘉烈的手心里。 “有什么事我会让它挠挠你的。” 她眨了眨眼睛，转身就跟着村民们走进了这座相对贫瘠但足够生活的村子里。 “为什么叫老泉村？” “我们最开始搬到这里的时候是因为玻利瓦尔的战乱让我们这些贫苦人生活不下去了，而周围的国家也在打仗，比较近的卡西米尔现在暂时不和乌萨斯打了，我们就来了这里。” “很巧的是，这里的卡西米尔原住民刚要离开这里，最后走的人跟我们说，这里的泉水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让他们生活了很久，可是现在他们的那群年轻人要把他们接到城市里去生活了，就离开了这里。” “而我们也就把这个村称之为老泉村了。” 安格妮丝撅了撅嘴，不禁为那些人担忧了一下: “城市里生活真的好吗？” 见到她们所说的“婕拉姐”时，安格妮丝看到了一位躺在床上，时不时呻吟的中年妇人，那间卧室里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让她周围的村民都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安格妮丝的脸上出现了一副红色的口罩，其他村民都没看到对方是什么时候戴上的，女孩就已经走到了妇人身旁，将那些缠绕的绷带解开。 村里的孩子们好奇地围了过来，随后便被自己的家长训斥走了。 安格妮丝感觉到一股黏液吸附着那些泛黄的绷带，她干脆心一狠，直接将绷带全部撕了下来，让妇人在床上直接尖叫出来。 她看了一眼对方的额头，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极其滚烫，这已经不是她能够处理的伤势了。 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只针对外伤，眼下这种情况，即便她治愈了外伤，那些已经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也是无法消除的，必须要使用玛嘉烈的源石技艺。 那些伤口已经发生溃烂，安格妮丝很迅速地提取了那些细胞，开始缝合对方的伤口，并针对那些已经红肿的地方，开始摘除那些已经产生异变的血肉，将新生的血肉填补上去。 这样的治疗方法简单粗暴，但安格妮丝只会这样治疗他人。 村外的玛嘉烈突然感受到触手在挠自己。 还没等她开始走动，那根触手就突然爆炸，变成了漫天的血液，然后又在空中化作了一个斗篷，套在她身上，遮住了那身铠甲。 “这是要我乔装进去？” 玛嘉烈喃喃道，向村中迈去，很快就在血衣的拉扯下找到了安格妮丝。 看到那位妇人，玛嘉烈就已经明白了安格妮丝叫自己的原因。 金色的光茫在屋内涌现，人们感受到了温暖和舒适，而床上的妇人也在这样的温暖下，身体不再滚烫、红肿的伤口也逐渐消肿。 安格妮丝不留痕迹地用水擦了擦手上的脓水，对其他人说道: “她没问题啦。” ———————— 时间应当开始加速了。 接下来要适当进行时间上的跨越。 过多的旅途描写会显得很平淡。 而活动剧情和主线剧情也应该写出来了。 第5章 维多利亚的小城 1092年，2月17日。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终于走出了卡西米尔境内。 在夜晚的森林里，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一起度过了她的13岁生日。 她们在路上教训着不自量力的赏金猎人，在很长一段时间，赏金猎人圈子里都出现了一个传闻。 一个恶霸大小姐和她的贴身守护骑士。 当托兰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大声笑了出来，让同行的小弟们一脸懵。 “没事，继续干活。” 托兰摆了摆手，看着他们将几个商人扔到提前挖好的坑洞里，眼中尽是毫不在意。 耗费了三个月时间，安格妮丝和玛嘉烈经过了很多地方，在反复确认过后，安格妮丝认为玛嘉烈完全没有感染矿石病，而玛嘉烈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们经过的最后一个卡西米尔村子叫做滴水村，那里的村长很热情地欢迎了她们。 很可惜的是，那位村长的寿命再过不久就要结束了。 安格妮丝感知到了这样的一幕，悲伤的情绪被对方看了出来。 “没关系，我已经这么老了，会死也是很正常的，我死后，还有我孙女打理村子，她将会是新一任村长。” 可萝尔。 一位很朴素又温柔细心的库兰塔。 告别时，她站在门口为她们送行，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也开心地向她招手。 玛嘉烈转而对安格妮丝问道: “离开这里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其实很想去寻找继续变强大的方法，但在这段时间里” 安格妮丝见到了太多不幸，让她心中的天平有些稍微倒向了生物研究那边。 她的知识终究是太少了，若非如此，她就不会只能够通过源石技艺填补伤口，而非完全治愈。 如果有人知道她的想法是这样的，一定会大吃一惊。 她竟然试图将自己向全能医生发展。 那其他医生还拿什么抢饭碗？ “我想要快点找到高中的知识，加快我的学习进度。” 安格妮丝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玛嘉烈还会不会与她同行。 而玛嘉烈很快就回应了她:“高中吗？我陪着你找，听说维多利亚的教育很好，你要去那里吗，我们现在其实已经在维多利亚边境了。” “维多利亚？还是算了。” 安格妮丝很开心对方能够同意，当即抱了抱对方。 “嗯只是一座边缘城市，你的衣服已经变小了，不需要换一换吗？” “嘶” 听到玛嘉烈的话，安格妮丝环身转了一圈，却发觉到了这个问题。 袜子都有些勒肉了！ “那我们出发？” “嗯。” 没有过多的身份检测，只是警告了武器不能在城内使用，安格妮丝和玛嘉烈很轻易地进入了那座城市。 进入城市之前，安格妮丝再次故技重施，将一根羽毛黏在了自己的头发上，然后用兜帽盖住自己的脑袋。 白毛黎博利堂堂登场。 博森德尔，维多利亚北部边境城市。 维多利亚的建筑风格与卡西米尔截然不同，有着很浓烈的复古风，而卡西米尔的风格极其现代化，这让玛嘉烈有些惊异。 “泰拉上最强大的国家吗，连边境城市都这样发达。” 玛嘉烈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安格妮丝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想起来歌蕾蒂娅所说过的“阿戈尔”。 海底的国家比起维多利亚怎样？ 安格妮丝不知道答案。 正当她想要找一找什么服装店时，迎面却撞到了一个摇摇晃晃的少女。 那位菲林少女全身滚烫，粉色的短发正在“噼里啪啦”地散发着静电，让安格妮丝感到了一丝丝麻痹。 那位少女无力地倒在了安格妮丝怀里，同时也被玛嘉烈扶住。 “感染者。” 玛嘉烈小声对安格妮丝说道，而女孩的注意力则在对方那与众不同的折耳上，随即便移开了目光，向那位少女问道: “你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你的源石病发作了。” “别，不要说出来” 菲林少女很害怕这个词汇，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哀求着安格妮丝: “这位小妹妹，我正要去买药，不要把我送去医院那里的药很贵，我买不起。” “你都是这个状态了，怎么还强撑着啊” 安格妮丝看向了玛嘉烈，对方也在歪着头看着她，询问着想要做什么。 她们在荒野里完全没有花钱的空间，所拥有的财产与那位黎博利商人离开后完全没有变化。 “能不能换一些金币，维多利亚的货币是叫这个吧？给她买一些救急的药？” “我这就去准备。” 玛嘉烈将安格妮丝背后的包拿了下来，而后便走向了博森德尔银行的方向。 安格妮丝将那些全身滚烫的少女抱到一旁的长椅上，用自己的血液敷在对方的额头上，将温度调整为微凉。 “这是什么，好凉快，我出现幻觉了吗？” “没有没有，这是我的源石技艺，不要害怕” “谢谢您帮助我买一下药吗，就在门口的一家药店里，相对便宜一些的那个。” “不要担心，我的同伴已经在为你买药了。” 这样的情况和她最初得矿石病的样子一模一样。 像萨卡兹这样的种族，得了矿石病只需要发烧个一星期到一个月之间的时间，就会没有问题了。 而菲林这样的种族，如果不及时救助一下，生命也许直接就会开始倒计时。 安格妮丝曾经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所以她不想看到一位无辜的路人就这样因源石病夺走生命。 而在这时，一位略显憔悴的妇人急急忙忙地从远处东张西望地找着人，直到看见枕在安格妮丝腿上的少女，才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感谢着安格妮丝: “谢谢你，小朋友，这是我女儿，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带着她去医院。” 第6章 苏茜 安格妮丝的法杖只能平放在地上，因为靠在椅子上会把椅子压碎。 看到那位妇人后，安格妮丝认真地对比了一下两人的面容和发色，确认了对方确实有亲属关系。 “阿姨能不能等一下？我的同伴马上就能带着药来了，到时候这位姐姐醒了，再让她认一下你，好不好？” 安格妮丝轻声问道，也抱紧了怀里的菲林少女: “我看您不是感染者，即便是亲人的话，也有可能会对她不利，所以能不能等一下？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妇人有些担忧地询问道: “你不会对我女儿怎样吧，你不害怕感染者吗？” “我不害怕，阿姨不用担心啦，你看，我的朋友来了！” 玛嘉烈没有在城内奔跑，但速度依然比较快，妇人只感到一阵风吹过，那位金发的库兰塔少女已经蹲在了长椅前。 “这位是?” “也许是她的母亲？” 安格妮丝转而看向妇人: “您知道她的病灶在哪里吗？” “这个”妇人急得手直往身上擦:“我们没钱查，只能一直用口服的抑制药。” “注射的药剂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用。” “没关系没关系” 安格妮丝看向了玛嘉烈，对方顿时会意，把妇人挡住，不让她看到菲林女孩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后，安格妮丝紧张地将自己生成的血液滴入菲林女孩的口中。 这并非她本身的血液，对方喝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受不了这样红色无味的液体，应该会有点恶心。 安格妮丝仔细地感受着，妇人却意识到了不对，扒开玛嘉烈的阻挡，想要看着安格妮丝要做什么。 玛嘉烈在看到安格妮丝将血液滴进去之后就不再遮挡了，而妇人则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刚才你做了什么？” “只是我的源石技艺而已，不要担心，我只是不想暴露出来。” 安格妮丝一边回答着，一边感受着血液在对方体内的流动，如果经过那一地方有剧烈的反应，那就是病灶的地点。 可她最终只感受到一路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反应，随后便疑惑地看向玛嘉烈: “她我感应不出来。” “怎么回事？” “只是在啊！可能是初步感染，没有明显病灶，只有部分源石颗粒在循环系统里。” 在血液的流经过程中，一些细小的源石颗粒分布在循环系统当中，而其他地方并无明确反应。 安格妮丝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既然只是初步感染，那口服就是正确的。” 她拿过那瓶抑制药，而妇人则抢先一步仔细地检查了那瓶药，发现没问题后，才不断弯着腰说谢谢。 玛嘉烈将妇人扶了起来，而安格妮丝则抿着嘴，将其里面装着的药剂倒了一部分在菲林少女的口中。 过了好一会，少女才咳嗽了几声，身体也不再发烫，朦胧地睁开了眼，看到了自己上方的安格妮丝的脸，顿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 “对不起，我要去买药！不对我好像好了一点点不对，不是一点点，是很多” “苏茜” 妇人立刻抱住了苏茜，而少女则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妈，您怎么在这里？” “和你一起送信的同事刚才跑到咱们家，让我去你买药的地方找找你，说你源石病可能发作了，那姑娘对你还不错，但你怎么还晕倒了，我” 妇人越说越难受，最后便抱着苏茜哭了起来，而苏茜则拍着妈妈的背，安慰道: “我现在已经没事啦，这要谢谢这两位好心人，谢谢你们！” 安格妮丝则微笑着摆摆手: “不用感谢啦，来” 她托住苏茜的手，将那瓶药交给了对方: “那我就拜拜啦？” “那个，请等一下！” 苏茜急忙拉住了安格妮丝的手，却没想到自己的电流顺着自己的手臂，直接蔓延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上，让女孩“呀”了一声。 “啊啊，对不起，你没什么事吧？诶？” 以往被自己不小心点过的人，身体部位一般都会很僵硬，而且有些疼痛，而眼中的黎博利小妹妹竟然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让她下意识惊讶了一下，然后便松了口气。 “我没事的，好特殊的源石技艺，竟然会控制不了的吗？” “啊啊对不起，感染源石病之后，这种现象就越来越多了” “不要对不起啊” 安格妮丝握住了苏茜本来松开的手，歪着头对她说道: “苏茜姐姐不要总是抱歉，没什么好抱歉的，我什么事都没有。” “啊，我的名字是苏茜·格里特，但是这瓶药我不能收下太贵重了，刚才喝的那一些，我一定会把钱给你们的！请稍等一天吧。” 安格妮丝看着苏茜这副为难的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妇人，而对方也同样低着头沉默着，她则苦恼了起来。 怎么样才能让这贫苦的一家接受自己的馈赠，而又不会让她们感觉自己是在施舍呢？ 玛嘉烈在这个时候说道: “格里特小姐，请不要认为这是要求回报的交易，我们只是经过这里的旅人，同时也是医生，如果你将此作为负担，我们就要考虑我们是否做错了什么。” “啊不是” 苏茜有些焦急地攥着安格妮丝的手，不小心又将电流传给了对方，而安格妮丝则毫不在意地拉住她想要收回的手，轻笑着说道: “如果苏茜姐姐非要记着这笔钱，也不用一天就给我们，我们可是等会就要离开这里了。” “如果有缘分的话，我们以后也许会再见到呢？” “苏茜姐姐可以把我的样子记在心里，到时候见到长大的我了，再还也不迟。” 安格妮丝轻轻晃了晃手，将自己的法杖拿了起来，又牵住了玛嘉烈的手: “再见啦，苏茜姐姐，格里特夫人——” 第7章 尝试短裙与离开 没等对方回话，安格妮丝就拉着玛嘉烈快速地跑掉了，苏茜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 “妈妈” 苏茜有些难过，她又让妈妈担心自己了，明明照顾弟弟妹妹就很不容易了，还要过来这里找源石病发作的自己。 “别在这站着了，快回家吧，你也先不要上班了，帮忙看看弟弟妹妹，也算是休息了。” 妇人拉住了苏茜的手，轻轻抱了抱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药，喃喃道: “那两个好心人只能等以后再报答了，药的事我还会想办法，你弟弟妹妹的书费可以少交一份，他们可以向老师申请坐在一起看书，这样就能为你再买一些药了。” “妈妈最近我看到了维多利亚南部的卡拉顿颁布了一项新政策，我想去那里生活。可以为你们减少一些负担。” 苏茜的神色有些黯淡，却又表现出下定决心的样子，认真地和妈妈说着。 “什么” 妇人看着苏茜快速离去，方向正是她们的家，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而一推进门，许许多多同样粉色头发的孩子就涌了上来: “姐姐！” “姐姐回来啦！” 苏茜勉强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们的头，而后便来到了自己在多人卧室中的小衣柜里。 她找出了自己的衣服，又拿出了一些早已备好的便携饱腹食品，让跟上来的格里特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早就作好了一些准备。 “苏茜，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疲惫又憔悴的妇人有些不愿意相信，她试图挽留自己的女儿，而苏茜则躲着她的目光: “是的妈妈，继续留着，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的声音很小，让妇人一阵心痛，急忙说道: “不，你听我说这个月我又找了另一个工作，药的事情，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别这样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弟弟妹妹上学的费用就不要省了，哥哥们还都很健康。” “但是” 妇人很为她担忧:“我怎么会让我的女儿独自去其他城市！” “别担心，我都打听好了，感染者在卡拉顿工作的话，薪酬的一部分会换成药物。” 苏茜努力想安抚妈妈的情绪，妇人却掩面流泪: “苏茜，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苏茜再次抱住自己的妈妈:“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别担心我，妈妈。” 居住在维多利亚的种族大多是菲林，无论在哪个城市，来这里旅行的人们都会看到那座城市的90的人都是菲林。 虽然维多利亚的种族应该是相较于其他国家比较繁多的，但安格妮丝这样黎博利小女孩搭配库兰塔骑士的组合还是会让很多人忍不住侧目。 当她们踏入服装店时，服务员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乎快要贴在玛嘉烈的身上了。 安格妮丝看着那些长裙，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轻便的服装。 这里的服装几乎全部都是裙子，而且大多数是宫廷样式、或者就是那种性感修身的礼服，但很显然以她的大小是不适合穿的。 要是说轻便，就只有蕾丝针织衫和短百褶裙的搭配了。 安格妮丝接过服务员殷勤递来的松软棉袜，整体为黑色，和她手上的米白色针织衫与灰白短裙相配。 而她也在其中挑选了一双新的短靴，与之前的那双相比，安格妮丝明显感觉到脚下的鞋底更硬一些。 「踹人的时候可能会更疼」 不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的脑海中萌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她再多买了三双袜子，随后便拉着玛嘉烈让她也买一买衣服。 “虽然是轻铠，我也一直可以帮你清洗，但真的要一直穿下去吗，玛嘉烈没有喜欢的新衣服吗？” “不了。” 玛嘉烈宠溺地摸了摸安格妮丝的头:“我要在荒野中时刻保持战斗状态，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是我作为骑士应当做到的。” 安格妮丝无奈地将自己的新衣服叠好，放在了背包中两枚胸针的上面，隐藏着它们。 她不能在这里摘下兜帽，因为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尖耳朵，羽毛也可能会掉下来。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破了洞的旧丝袜扔进垃圾桶，微微撅嘴后，她挽住玛嘉烈的小臂，打算找到这座城市的图书馆。 而她们竟然遇到了同样背着背包的苏茜，对方的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不舍。 陪同她的是那位妇人，她们的方向则是安格妮丝与玛嘉烈进来的城门方向。 苏茜也看到了她们，有些惊讶地挥了挥手，当看到安格妮丝的袜子换了一双时，她有些疑惑，却很快就走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解释道: “我不会不还钱的，我只是去别的城市打工，一定会还给你的。” 安格妮丝下意识无视了那些话，盯紧了对方所说的“别的城市”，向她问道: “你要离开这里吗？一个人，你才刚刚16岁吧？” 苏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奇怪的笑道: “黎博利妹妹好像比我还要小几岁吧？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我会记在心里的。” “啊，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今年13岁啦。” 安格妮丝转而看向玛嘉烈，她也向苏茜和妇人微微行了一个骑士礼:“卡西米尔骑士，玛嘉烈·临光。” “哇——骑士，爸爸以前带过我看过很多次卡西米尔的平原，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骑士。” “苏茜姐姐要去哪里？一个人的话不会很危险吗？” 安格妮丝有些顾虑地问道，她想到了自己的流浪，那也是跌跌撞撞、费了好大力气才离开了维多利亚。 “我要去南边的卡拉顿，那里对感染者好像还不错的。” 安格妮丝有些迟疑地问道:“这里是维多利亚的北部边境，那你要横跨整个维多利亚，就自己一个人走过去吗？” 这下轮到苏茜惊讶了:“我还是可以挤出来一些钱去坐列车的，虽然需要转列车班次，但我也可以在那个时候赚一些钱养活自己。” “列车” 安格妮丝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忽视了维多利亚的发达程度。 第8章 羽毛......掉下来了 “玛嘉烈！我还没有坐过列车” 安格妮丝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身边的玛嘉烈，上半身都几乎趴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终究还是小孩子，拥有无法控制的好奇心。 在旅途过程中，一向都是由玛嘉烈做决定，只是她会在很多时候顺从安格妮丝的意愿。 “好好好，那我们就去。” 能够短暂忘记这个国家给她带来的伤痛，也是一件好事 玛嘉烈内心想着，又轻笑着点了下安格妮丝的额头，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女孩的眼睛。 而苏茜也转过身，向自己的妈妈挥手道别: “妈妈，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我要走了啊” “苏茜，一路小心，一定要往家里寄信啊，有什么委屈都要和家里说。” 妇人落下了眼泪，让苏茜也难受地别过头，轻声说了声“再见”后，她加快了离开这里的步伐，带着安格妮丝和玛嘉烈向城门走去。 “玛嘉烈，我先去买一下书，你先跟着苏茜，我一会就会来！” 安格妮丝往玛嘉烈手里塞了一团血液，血液很快就变成了一条细长的血丝，缠绕在了玛嘉烈的手腕上。 而她风风火火地先和两人摆摆手，便向原本朝着的图书馆方向跑去。 玛嘉烈只好和苏茜解释安格妮丝去干了什么， “啊，原来艾尔菲斯小姐这样喜欢学习的吗？” 苏茜轻轻捂住嘴，表达着对安格妮丝的感叹，而玛嘉烈也在这时候告诉她: “安格妮丝很喜欢其他人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生疏地称呼她，尽量让她感受到亲近的氛围。” “诶？” 苏茜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我们不用等艾安格妮丝的吗？” “不用等，我们先去列车站吧，这里是边境，列车站就在另一座不是很远的城市里，对吗？我们可以先走，以她的速度，会追上来的。” 安格妮丝迫不及待地踏进了图书馆，用着流利的维多利亚语向前台问道: “这里有莱茵生命的季刊吗！” 她跳到了前台上，上半身趴在上面，和接待员对视着。 直到一声尖叫响彻图书馆，引来很多人皱着眉看向这边，接待员才拍了拍胸脯，指向了远处的报刊。 安格妮丝道了声谢谢，便跳了下来，安静地跑到了那里。 她很轻易地找到了帕尔维斯新发布的学术论文，然后又找到高中数学和语言文学的教材书，将它们买了下来。 安格妮丝随即发现了一件事情。 她完全看不懂维多利亚的语言文学书啊！ 虽然她出生在维多利亚，但她只是会说维多利亚语，并不识字。 她只好再去买了一本字典，然后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图书馆。 当她以极快的速度带着“序曲”和背包来到玛嘉烈和苏茜面前时，玛嘉烈就对她说道: “你不需要买票，以你的身高来看，你是属于12岁以内的儿童的。” 安格妮丝踮了踮脚尖，才看到自己到达了墙上130的高度。 “啊啊，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苏茜从口袋里掏出来皱巴巴的一些纸币，交到了售票员的手上。 “五镑。” 售货员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接过了玛嘉烈和苏茜的五镑钱，而后便将三张票递给了玛嘉烈，又由玛嘉烈分发给其他人。 站在列车站的候车室，安格妮丝听到了列车的轰鸣声，便忍不住来到门口，看到窗户外面的列车头喷发出白茫茫的蒸汽，让她下意识“哇”了一声。 坐到列车上的位置后，苏茜就好像看到了安格妮丝的背后伸出了几只血红的手，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了最上方的架子上。 啊？ 苏茜立刻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那些手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的幻觉。 是源石病带来的幻视吗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她突然很难过，但又想着安格妮丝是怎么将自己的行李放上去的。 她只是一个不到130的小女孩啊，如果那些手没有，我的行李也不会上去 苏茜突然很担心安格妮丝的状态，她想起来维多利亚一直流传的鬼故事: 血液会在黑夜中从暗中扑出，寄生在人们的身上，吸食人们的血液，并操控着那些人到处吸血，扰乱社会。 可她并不知道这是维多利亚为了抹黑血魔特意制造的故事，又将它流入了民间。 虽然几乎所有血魔确实是这样的。 苏茜小声叫了一下:“安格妮丝” 有些困倦的安格妮丝顿时清醒了过来。 她们三个坐在一边，苏茜靠着窗户，玛嘉烈挨着过道，而安格妮丝则在二人之间。 最便宜的列车是比较挤的，好在三个女生的身材都不是很胖，玛嘉烈即便很强壮也是相对瘦一点的；安格妮丝更不用说了，是很娇小的类型；而苏茜则是比较瘦小的身材。 安格妮丝歪着头哼唧道:“怎么了~苏茜~” “我好像看到你的后背上出现了几只手，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危害吧？” 苏茜担心地问道，让安格妮丝疑惑地想了想，随即知道对方所说的是什么。 她比较喜欢安静，自然也没有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的习惯，她小声地笑着，努力捂住自己的嘴: “那是我的源石技艺。” “啊？” 苏茜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道: “原来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会拥有那么可怕的源石技艺吗？” 就在她说话期间，静电再次在她的指尖涌动，顺着安格妮丝的衣服传到了头发上。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在静电的“噼里啪啦”下变得很干燥，让她有一种很想挠痒痒的冲动。 “对不起，等一下。” 安格妮丝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的源石技艺，只好先将兜帽摘下来，快速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然后又迅速地戴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等她再去看向苏茜时，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方。 安格妮丝的视线也与她交汇在一起，看到了那根在空中缓缓落下的羽毛，掉落在了安格妮丝的肩膀上。 “” ———————————— 悲报:这两天有事，暂且两更 第9章 告别 “啊萨” 苏茜刚要说出什么，安格妮丝就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没能说出第三个字。 “我” 安格妮丝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睁开眼的玛嘉烈，急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管这里，继续睡觉。 被一只小凉手捂住嘴的苏茜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妮丝重新将羽毛粘在头发前，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安格妮丝眨了下眼睛，缓缓将手拿回来，因为身高不够而绷直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萌萌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苏茜。 而苏茜呆呆地看着她，如梦初醒般地自己捂住了嘴，小声地说道: “安格妮丝你……是萨卡兹的吗？” 「维多利亚人都能直接认出没有角的萨卡兹吗，血魔也不是很常见啊……」 安格妮丝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是的……” “你会吃了我吗？” 懵懂之中，苏茜小声向安格妮丝问道，随后立刻发觉到自己问了什么，下意识地往窗边蹭了蹭。 “怎么会呢？” 安格妮丝忍住想笑出声的冲动，握住她的手，解释道: “萨卡兹并不全是，特别凶恶的……” “啊……” 苏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注意着女孩握着自己的小手，冰冰凉凉的，让她心生怜爱，自然地忽视了自小接受的种族观念。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兜帽盖了回去，随即有些麻烦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虽然她时不时会用源石技艺拟物成的剪刀剪一下自己的头发，而她也一直用发绳将自己的头发绑一部分到脑后，但前部分的头发过长，也有些碍眼了。 “安格妮丝想要理发吗？” 看着她弄头发的动作，苏茜忍不住问了一下。 安格妮丝很惊喜地停下了动作:“难道……苏茜会理发嘛？” “嗯……爸爸说过，一个人总要学会一项喜欢的技能，我很喜欢理发的，也可以为你剪头发。” “哪怕……你是……但是你是那么善良，和传闻中的萨卡兹完全不一样，你也帮我买了药，我也想为你做些事情。” 苏茜怯生生地说着，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位可爱的萨卡兹小女孩，而不是维多利亚传说的那些恶魔。 安格妮丝很欣然地接受了她的提议:“那下了车我们可要快些找到一个酒店，然后开一个小房间！” “！！！” 听到这句话，苏茜顿时呆住了，却发觉到安格妮丝只是用很正常的语气说着这件事，便拍了拍泛红的脸庞，轻声回应道: “嗯……” 安格妮丝转而看向了窗外，观赏着列车外的景色。 荒野、丛林、移动城市、战舰？ 她立刻直起了身子，却发觉到那艘战舰仅仅是停留在极远处的荒野上，并没有启动的征兆。 除她以外，列车上没有人看到那艘战舰。 虽然有人同样往外看了，但视力却是远远不及安格妮丝的。 「不能待在维多利亚了……」 安格妮丝有些担心地看着远处，却没有再发现别的事物，只好作罢将脑袋缩了回去。 她在其他乘客都睡着的时候将触手伸了出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字典。 在黑夜降临时，安格妮丝的赤眸闪烁着微弱的光，清晰地看着手中字典的每一页、每一行。 一夜过后，安格妮丝将字典放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而后把字典放回到了架子上的背包里。 “终于……学完了……” 她轻轻打着哈欠，想要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却因为害怕苏茜和玛嘉烈被自己吵醒而放弃了这个动作的进行。 安格妮丝看了一眼身旁的菲林少女，想了一下，便拿出了自己的画册和画笔…… “嗯～”终于画完之后，她嘤咛一声，将手中的事物都收拾好。 扭捏了一下身体后，女孩将身子缩了起来，双手则环抱住自己，脑袋轻轻地靠在了玛嘉烈的手臂上。 列车运行的时间很长，几乎是消耗了一天的时间，她们才抵达卡拉顿。 安格妮丝这下可不能再明晃晃地伸出触手拿行李了，只好让最高的玛嘉烈将背包全部拿了下来。 临走前，安格妮丝将自己座位下的“序曲”拿了起来，看着列车地板上的轻微凹陷，默默说了声对不起。 下车后，苏茜就为安格妮丝裁剪了她的头帘，让安格妮丝很开心地夸赞着: “苏茜，你真的好会理发，好好看。” 这让还没怎么给别人理过发的苏茜有些害羞和高兴。 而因为她及膝的长发也比较麻烦，安格妮丝就请苏茜将自己的后面头发也整理了一下。 同样的，苏茜主动为玛嘉烈裁剪了长发，经玛嘉烈的要求，苏茜为她剪成了干练的短发。 “谢谢啦，苏茜。” 安格妮丝的脸上满是交到新朋友的喜悦，她稍微用力地抱着苏茜，为了防止对方喘不过气，就及时地松开了。 “我们要走了……” 犹豫了一会，安格妮丝终于对苏茜说出了这句话，让对方有些失寞地问道: “才来到这里就要走了吗？” “对不起啦，我不是很喜欢维多利亚……”安格妮丝环视了一下周围，小声地对苏茜说道。 而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画册，将其中一页撕了下来，交到了苏茜的手中。 那上面画着的正是苏茜在列车上睡得香香的q版人物。 “啊！” 苏茜惊喜地捂住嘴: “这是要给我的吗？！谢谢你，安格妮丝……” “这是朋友之间的礼物……” 安格妮丝歪头一笑，随即摆了摆手，与苏茜告别: “我们要走啦，再见～” “再见！安格妮丝！再见！临光小姐！” 玛嘉烈的脸上浮现出微笑，这位骑士在黄昏下与她告别: “再见，格里特小姐。” ———————————— 由于时间线太长原因，现在是1092年，罗德岛成立是1094年中后期，我也不想大纲流写法，之前读者提倡的一些建议曾被我否定，但现在要感谢读者，本卷的大纲即将修改，罗德岛将会在第四卷登场，很抱歉。 第10章 各自的道路 理应分析后，安格妮丝将目的地选为了哥伦比亚。 除去维多利亚，哥伦比亚就是现阶段教育程度最好的国家之一。 另一个则是炎国。 可炎国离得太远了，本来在不坐这趟列车之前，去哥伦比亚和去炎国的路径是差不多的。 但既然安格妮丝因为自己的好奇心选择了坐列车，她就只能去哥伦比亚学习。 对于此次列车体验之旅，安格妮丝的评价很尖锐: 不如队长速度的三分之一！！！！ 好慢，真的好慢……但是很持久。 而在安格妮丝说出了她的决定后，玛嘉烈稍微犹豫了一会，便向她道歉: “安格妮丝，很抱歉，我不能继续陪伴你了，我想去荒野中、去那些偏僻的山村，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而在哥伦比亚的城市里，一位骑士恐怕是无法随心所欲地救助人们的” 安格妮丝愣了一会，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玛嘉烈的眼帘低垂下来:“离开卡西米尔后，我一直对自己坚守的精神有所迷茫，所幸有你的陪伴，和那几个月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我才有所觉悟，有了更清晰的方向。” “我也许会围绕着维多利亚的边境，一路向北，再到莱塔尼亚的边境，帮助那里的人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会再见？” 安格妮丝看着她，眼中尽是不舍，她的头都低了下来，玛嘉烈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好蹲下来，安慰她道: “我相信你，会在哥伦比亚的生物学界一举成名的，到时候，如果我在哥伦比亚的边境看到了有关你的新闻杂志，我就会来找你。” “一言为定！” 安格妮丝立刻抬起头，向玛嘉烈保证道: “我肯定很快就到那种地步的！” 玛嘉烈摸了摸她的头，站起身来，向她摇摇手: “那么我就离开这里了，我会贯彻骑士的正义，也会守护值得守护的人，以骑士之名发誓。” “再见！我会努力学习的！也会照顾好自己！” 二人的路在这一刻分开了。 玛嘉烈贯彻着她的骑士之路，将自己的光芒照耀在污秽的黑暗中，让饱受折磨、历经磨难的人感到温暖。 安格妮丝则再次踏上了自己的学习之路，带着自己的梦想，前往哥伦比亚。 离开列车站后，安格妮丝再次来到了荒野。 与卡西米尔的平原荒野不同的是，哥伦比亚的荒草很高，让她只要走进去就看不到周围了，是一种很让她恼火却无可奈何的事情。 她总不能直接把这些都砍了吧? 万一哥伦比亚政府有用呢？ 安格妮丝走得很快，与之前和玛嘉烈慢悠悠的旅行不同，这次的她有了很明确的目标，那就是哥伦比亚最具科技气息的城市之一——特里蒙。 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拜访的帕尔维斯教授在那里，莱茵生命的总部也在那里。 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地址也是特里蒙的北部。 经过长时间的持握，安格妮丝拿着“序曲”已经不再是有些用力了，而是很轻松地就将它抱在怀里，一路奔跑着。 在持续奔跑四个小时过后，她就有些疲倦，便气喘吁吁地休息一会。 然后，她就会展开血翼飞起来，反正也没有人可以看到，有人看到也只会是在荒野生活的人或者是赏金猎人，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利。 而她的血翼法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存在一会了，已经可以连续维持一小时左右。 “呼嗯？” 就在她想要在脑中计算一遍自己直线行走的路程和地图的比例，将两者相乘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达了五分之一的路程，几乎要离开维多利亚了。 她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商人。 那个商人正收拾着自己的摩托车，将一些货物从荒野的某个坑里挖出来，装填在自己的摩托车背上。 “给我站住！” 安格妮丝顿时气从中来，手中的“序曲”直接化作长槊扔了出去，精准地插在了行跃的身前。 “序曲”上的血液化作了漫天的血丝，包裹住了行跃的身体，让他连回头都没来得及，就被血丝包裹住，无法动弹。 “血球”滚了滚，让行跃可以看到安格妮丝收起了自己的血翼，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我都跑到维多利亚了！还在它的西部，隔了一整个维多利亚，你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行跃完全想不明白对方的移动路线，他的身下顿时冒出了几条柔软的枝条，将他所在的血球举了起来，接着便是附近的枝条都轮番从地底中生长出，接力着源石技艺发动者的“球棒”。 安格妮丝攥紧了拳头，猛地向下一挥，猩红地毯便铺在了地上，让他完全无法移动了。 “行跃我的两条赤金块，在哪里？” 她将血丝解除，然后两只脚踩到了行跃的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急忙憋红着脸说道: “让我找找！让我找找！” 安格妮丝伸出白嫩的手指，指尖射出了一条丝线，缠绕住了对方的脖子，行跃的身体立刻绷直，在安格妮丝跳下来后都不敢动了。 看着他的样子，安格妮丝只好装作很凶恶的样子，威胁他道: “快去找！” 安格妮丝没有杀过人，当然也不会想着去杀他，那条血丝只是一个威胁，如果他不妥协 那还是揍一顿比较合理。 可行跃翻翻找找，安格妮丝看着他一脸尴尬地回过头，用着极其颤抖的话说道: “我能说前几天被抢劫了，我也没办法了吗？” “” 安格妮丝沉默了下来，她随即双眼微微睁大，然后右手拉住自己捆在对方脖子上的血丝，将其变粗，然后一把将行跃踉跄着拉到了自己的脚下，与她的双眼对视。 她用着古萨卡兹语诵念着幻术之名，释放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在对方的眼中，安格妮丝看到了那些过往。 第11章 刹帝利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让安格妮丝下意识皱了眉头的男性菲林。 那个男人一身肌肉，梳着看着就很油的大背头，身上的贵族服饰紧紧地绷着，手上还拿着一个透明的酒杯，其中摇晃着深红的酒液。 在行跃的记忆中，那人的手攥着一个妇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全是尖刺的皮鞭，抽打着幼年的他。 “老子当年可是借你们家那么多钱，现在一句没有经济来源就不还钱了？” 男人猛地举起了手中的皮鞭，用力攥住妇人脖子的同时，皮鞭也落在了行跃的身上。 这一幕好像一个梦魇，让现实中的行跃大声嚎叫了起来，也让安格妮丝有些于心不忍地解开了幻术。 就在她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荒草被拨开的声音，而她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去，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大袍的小孩子，正缓慢地向着这里移动。 “” 安格妮丝注意到了对方来时的方向，是维多利亚的中心区域，而非其他边境的方向。 “你是” 她想要询问一下对方的身份，那人却已经抬起了头，她看到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而那张脸的年龄却很容易看出来。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 “诶？” 安格妮丝觉得对方的眼神较为麻木，扫过她的时候，仅仅是停顿了一下便看向了她身后的行跃。 “你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安格妮丝尝试性地问道，可那张冷酷的脸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仿佛大袍里的人完全不存在。 可是手还在外面啊！ 安格妮丝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那个男孩已经越过了她，来到了行跃的面前。 “钱” 稚嫩的声音，简短的一个字，已经让行跃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竟然是你刹帝利” 行跃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不安地看着安格妮丝，女孩同样注意着二人的谈话，很奇怪行跃为什么不跑。 明明他骑上那辆摩托速度很快，但为什么不尝试离开这里呢。 “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钱不太够，所以花了很小一部分钱，刚进了一批货，卖出去就能还了。” 行跃尽量用谈判的语气和刹帝利说着，安格妮丝可以从他的神态上看出，这是一种请求，但对方还是处于弱势一方。 “伯爵说，你上次交的钱足够多，他很满意。” 刹帝利平静地陈述着，他转而对行跃说道，语气并无变化: “交的多不代表以后可以交的少，在此之后，你应该在每一季度上交同样的费用。” 沉默了一会，他又说道: “伯爵的原话。” 行跃立刻深吸了一口气，愣在原地后，隐藏在眼镜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却又担心对方发现这一举动，急忙将目光下移，可双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 安格妮丝看到行跃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挑了一下眉，想要走到二人之间，了解一下他们之间的情况。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刹帝利转头看向了女孩，一把匕首已经握在了左手中，行跃意识到了不对，还来得及制止，刹帝利就已经完成了目前情况的判定。 “妨碍任务。” 没有反应的时间，在刹帝利猛然冲刺到安格妮丝身前的那一刻，“序曲”上的源石回路开始激活，随着血色的纹路开始蔓延，法杖的施术单元变得清晰可见。 转眼间，“序曲”已然披上了血镰的外形，猛地收割了安格妮丝周围的一切。 刹帝利很轻松地闪避了过去，小腿不断与泥土摩擦，兜帽也在后仰的过程中落下，露出了自己的双角。 “萨卡兹不，鬼。” 安格妮丝记得鬼是分布在东国的，但没来得及细想，刹帝利的面容开始变化，变成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在她的眼中，那个人变成了当初欺辱她父母、迫害她们全家的维多利亚子爵，让她愣住了，先是有些害怕地后退，直到对方的匕首来到自己面前时，血翼在猛地展开，带着她远离对方，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安格妮丝的双目被血色遮掩，她使得自己不去看到对方的脸，以避免影响到自己的行动。 她很清楚这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源石技艺。 刹帝利则利落地将匕首收起，左腿微微后移，右肘则与右腿膝盖持平，右手骨节分明地握在了左小臂上，安格妮丝感受到那里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在涌动着。 而后，刹帝利的右手仿佛握住了一把刀的刀柄，握住了自己的左臂，缓缓移动到左手的前端，而左臂的部分位置也有几颗细微的粒子从中浮现，在空中扭曲着。 在他的右手抽离左臂的瞬间，黑色的粒子涌入了他的右手中，构造着他的刀，而他的面色也带有了一丝痛苦，却也猛地将右手向前斩去。 在这一瞬，殷红的刀光闪过，“无相”在此构成，向眼前人斩去。 刀光闪过，安格妮丝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被完全看不清的锁链困住，在她挣扎期间，刹帝利已经再次将身体重心下沉，周围的荒草的飘荡速度开始变慢，让她有一种周围的空气中出现了一种看不见的黏液的错觉。 刹帝利的左手掌心放在了“无相”的刀背上，安格妮丝看到了那被黑黄色源石结晶覆盖的手，顿时迟疑了一下。 “无相”的抽动很缓慢，刹帝利似乎将他的源石技艺也作用在了它的身上，而源石结晶于刀身同样在缓缓摩擦着。 刹帝利的右臂肌肉凸显，仿佛空气限制住了他的刀，也化作了他的刀鞘。 安格妮丝全身用力，直接摆脱了全身的束缚，“序曲”也向对方进攻，可刹帝利完全无视了几乎快要眼前的攻击，一心放在了眼前的女孩上。 “无相”终于出鞘，脱离了他的左手，周身的凝滞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二人的行动不再受到影响。 安格妮丝看到了那道殷红的刀光，刹帝利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上，而“无相”的刀刃已经斩在了她的腰部。 来不及多做判断，深蓝的海洋从各处涌现，海水填充在了安格妮丝的周围，“无相”斩断了混浊的液体，落在她身体上的伤害也变小了。 安格妮丝感受到了久违的疼痛，可她源石技艺的操控也变得更加熟练。 她的裙摆在海洋中飘扬，伤口被血液堵住，没有蔓延在深蓝之中。 海洋在这片荒野中涌动着，包括行跃，三个人都淹没在了这片海洋之中。 而刹帝利试图用刀斩断周围的海水，尝试了几次后，海水还是包裹住了他，他的脸在几秒后就憋得通红，原本紧握着“无相”的右手也缓缓松开。 行跃的身上出现了无数条枝蔓，将他包裹在其中，几乎没什么缝隙的木球很快就被冲到了空中的“海平面”上，又从“海岸线”落下，摔回到了地上。 ———————————— 本章大改，看过的希望再看一遍。 第12章 专属商人 上一章大改，没看过新版的读者看这一章会很割裂，请先阅读一下前一章节，抱歉。 ———————————— “醒醒啊，醒醒” 恍惚间，刹帝利仿佛看到有人正在使劲拍着自己的肚子，而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不能这么拍啊，以你的力气是可以把他拍死的啊。” 确实很疼刹帝利吐出了一口深蓝液体，那些用法术生成的水如果直接消散在密闭空间里，几乎等同于没有消散。 而安格妮丝也没办法直接让那些水通过他的食道流出来，所以只能给他催吐，努力让对方醒过来。 在此期间，安格妮丝一边轻轻拍着刹帝利的肚子，一边对行跃问道: “为什么你非要给他钱不可？如果你离开维多利亚，比如去萨尔贡或者炎国那些深山老林里生活，那个伯爵难道还能管得到你？” 行跃的神色比较黯淡，他的眼神很复杂，想了好一会才对安格妮丝开口说道: “我的母亲被那个伯爵囚禁了，很久之前那个伯爵救济过我们一家，因为后来我们家没钱还他借给我们的钱，那个利息也高得很离谱，我就只能为了我母亲，妥协他的那些要求，不断给他送钱” “目前为止，即便我已经不欠他债了，我也要每个季度给他送钱，因为我母亲就在他手里” 欠债还钱是正确的，可囚禁并以此来要挟行跃，就是一件很符合资本家身份干的事了。 安格妮丝想了想自己的过往，一边将头发上的羽毛拿下来，一边将帽子摘下，感同身受地说道: “维多利亚资产阶级是这样的” 她轻声叹了口气，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刹帝利的角，感觉有些软软的，和萨卡兹那种尖锐的角很不一样: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他现在估计已经没事了。” “其实” 行跃很尴尬地将说着:“我刚才是想要找你借钱” “找我借钱？” 安格妮丝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请求，眼前这个商人虽然有些狡诈，但她对行跃的遭遇感到很悲伤，为了让那位素未谋面的妇人能好好活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两条赤金块，随即问道: “你想怎么还我？你欠我的钱是四条赤金块，虽然我不差钱，但是” “我可以给你打工，我在荒野这一带人缘很好，如果你要继续流浪，我就可以给你干任何事。” 行跃隐隐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一个机会: “我可以一直被你雇佣，只要你肯给我钱，我什么都愿意做。” 安格妮丝想了想，将自己的行程说了出来: “接下来我要去哥伦比亚，你可以跟着我去。” “我以前当过保镖的。” 安格妮丝掩嘴憋笑:“可是你打不过我啊” 这下轮到行跃沉默了，他很焦急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安格妮丝看出了他的情绪，急忙安抚他道: “你还是作为一个商人，但是我不怎么需要那些平常的东西，你不是人脉很广吗，如果我需要什么情报或者特殊的小用具，你就去帮我得到它，我会支付一个很不错的费用的。” “而且，你必须要一直待在哥伦比亚。” “我完全没问题！” 行跃松了一口气，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希望，他看了一眼刹帝利，回想起那个伯爵的样子，想到了目前可能还在那里孤身一人的场景，便握住了拳头，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把母亲从你手里救出来！ 原来还有这么好的人吗，就这么把钱给了这个人，从她的话来看，她之前还被这个人骗过？ 躺在地上的刹帝利对这一幕感到很新奇，他没有再起身，而是等待着时机。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放了两块硬邦邦的赤金块。 真的给了 不知过了多久 刹帝利缓缓睁开眼睛，怅然若失地看着一大一小身影消失在荒草从中的背影，平静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要帮他？” 刹帝利缓缓站了起来，感受到左手源石结晶灼烧皮肤的疼痛，用右手拿着两条赤金块，然后自己的袍子中拿出了一条布，将赤金缠绕在里面。 他麻木的眼中出现了短暂的光采，随后便继续黯淡下去，离开了维多利亚的边境荒野。 1092年，3月17日。 安格妮丝和行跃抵达了特里蒙的城外。 “虽说现在只是春天，但我们一路过来全都是迎着寒风走的，你衣服破了那么大一个口子，真的不用多穿点？” 女孩将她的大背包放在了行跃的摩托车上，然后自己便拿着“序曲”领着行跃前往哥伦比亚的特里蒙。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骗，她谨慎地将一大堆血液塞进了行跃的体内，如果对方的位置离她过于远，她就可以感应到，然后再把他教训一顿。 在特里蒙的城门前，安格妮丝特意嘱咐了行跃: “如果我想要你找我的时候，我可能因为距离太远操控不了我的血液，所以我们要在城外定个位置定期来一次。” 行跃观察了一下周围: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外的荒野，不过这片地形还是很符合哥伦比亚的荒野的。” 他随即将几粒种子向远处的山坡扔去，种子在接触地面后迅速成型，化作了一圈深深扎入泥土中的树藤。 “就是那里了！” 安格妮丝很清晰地将这个位置记了下来，然后将自己的背包从他的摩托车上拿了起来。 “也不能让你闲着，所以现在委托你一件事。” “请说。” 安格妮丝指了指城内很显眼的一座建筑物，那里的标志是有着哥伦比亚国家标识的合成logo，各界未来的人才精英都在里面学习。 “要用怎样的代价才能最低限度地让一个完全没上过学的，未成年人，进入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 ———————————— 上一章大改。 第13章 很合理吧？ 进入特里蒙后，安格妮丝并不准备现在就去买房子。 虽然她如果想找到一个十平米的房子就可以生活了，因为她需要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一个地方，由于太过于大了，她肯定无法将它带进图书馆里 而“序曲”也是确确实实无法带进图书馆的，因为前台的服务员刚想要笑着将“序曲”拿在手里，就发现自己完全拿不动这个法杖，便有些恼火地禁止它入内了。 刚刚来到哥伦比亚的时候，她还因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才在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词典。 好在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语类似，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历史学的不好，目前也仅仅是知道卡西米尔和卡兹戴尔的历史，连维多利亚的历史都了解得很少。 主要是安格妮丝在维多利亚生活的时候，连维持生计都很困难，也没有什么闲心去了解那里的历史了。 哥伦比亚的种族多种多样，属于是泰拉种族大杂烩。 虽然其他种族对待萨卡兹依旧有排斥，但在哥伦比亚，对萨卡兹的种族歧视并不强烈。 而安格妮丝就在换完新衣服后，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图书馆，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知识学习。 在她看来，只有学习完高中这些基础知识，才能在大学里学习基于基础上的事物。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所有卡西米尔兹罗提都换成了哥伦比亚的货币，在她的预想里，自己要在这里待足够久的时间，才会离开哥伦比亚。 购买奶饮、租购座位、拿到教材 安格妮丝找到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小角落里，翻阅着手中的书籍，背诵着知识点，并在脑海中反复地练习衍生题。 阴暗的监控室内，一名男性菲林迅速地和身边一位穿着棕色风衣、头戴绅士礼帽的人说道: “您看，她来到了这里。”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萨卡兹女孩走进特里蒙的影像，女孩很快就利用自己的钱买下了一间地下室，并将自己的法杖和背包放在了那里。 女孩很谨慎地确认了合同，在确认自己即便是未成年人也可以和对方签署过户合同后，才放心离开，并更换了地下室门的锁。 之后，女孩就一直待在了特里蒙的城市图书馆，从未离开过，几乎是废寝忘食地看着书。 “这种小孩竟然是伊比利亚的罪犯吗” 菲林男子有些惊讶地摸了摸下巴，下意识看向了身旁锡人的脸，默默地挺直了腰，问道: “您对此有什么看法，我们需要立刻逮捕她吗？” 灯光照在了那人的脸上，与正常人类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泛着银白色的光泽，表情似乎一成不变，永远是一副疲惫的模样，而眼神也在无形中透露出他严肃和疲惫的两种情绪。 “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注意她，出现伤害市民的举动后，再通知我。” 他顿了顿，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如若真的在伤害市民后，梅兰德基金会才采取行动，这已经是一种失职了。 “继续调查背景。” “霍尔海雅是不是刚来不久，还没做过什么任务？” 这是一个询问，然后，那位菲林男子回应了锡人的问题: “是的。” “说起来，最近有一件奇怪的事。” 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坐在办公桌前的白发男人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女人的发言，举起了自己的咖啡，向她催促道: “不要卖关子，蔓蒂，我的天，为什么你都57岁了还会用这种让人勾起好奇心的小伎俩。” 男人夸张地说着，嘴也在刻意的动作下张开，让女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两人的互动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办公室的陈设都相当具有科技感，墙上有一幅白发男人的照片，画中的文案是: 信息科技与数据技术双学位教授、1090年哥伦比亚十大科学家之一、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校长。 而一旁也有很多小型的照片，其中一位则是沙发上的女人，照片所描述的是: 细胞生物学与生物信息学双学位教授。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日期为1092年，5月24日，再过几个月就是夏季开学的时间了，他也要准备一下演讲，为新生们展现大学的魅力所在，也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将一些可能的天才绑定在大学里。 而女人则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处理着手中笔记本电脑的信息，对校长说道: “最近有一个13岁的小女孩，找到了我一个学生，说想请求他帮忙找到我见一面，真的很有意思。” “哦？” 校长抬起了头，额头上的皮肤都随着这个动作皱在了一起，他好奇地问道: “不会是你之前在那座城市里放纵的时候，留下的私生女吧？” “真是越老越会说瞎话了。” 女人愠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说道:“那个女孩可是萨卡兹！虽然萨卡兹确实很强壮，但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好，而且我自己生下来的我肯定知道啊！” “嗯嗯好。” 校长一边撰写着自己的新论文，一边对女人说着心中的疑惑: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晾着吗？” “呵呵那个小女孩可是带着我那个穷学生去了一趟高档餐厅，唉不过这小子也真是学傻了，本来可以要点更有价值的东西，结果只是吃了一顿饭” “去吧，今天下午我大概有十分钟的空闲时间，见一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此刻，校长和教授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安格妮丝在三个月就学完了高中的所有知识，并将去年的高等考试套题全部做完，交给了图书管理员去判。 图书管理员是一位正在兼职的大学生，对于这些熟悉的题很快就判完了。 理论题全对，而主观题则错了不到150分。 而在这之后，安格妮丝再次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自己的主观答案与标准答案对比，总结出了答题的规律。 当她做到1090年的高等考试套题时，她的主观题便只扣了50以内了。 第三个月的碰面后，行跃给她带来了国立科技大学的信息。 “有三种方法，第一种是通过其他人介绍，直接与你想要去的专业教授见面，通过金钱来购买入学的名额。” “第二种是通过高中老师的推荐信，将这个学生推荐到那所大学，这样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以往也是有未成年人破格录取的例子的，那就是在高二阶段就学完了高中知识，一直参加各种竞赛，以获得国立科技大学的注意力，以此来达到邀请入学的目的。” 安格妮丝现在就是想要直接找到那位教授，与她对话。 第14章 面谈与录取 经过了三个月的学习后，安格妮丝终于从图书馆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感受着室外的阳光，呼吸着许久未见的新鲜空气。 图书馆中有为读书者提供的小型餐厅，这也是她不需要走出图书馆的原因。 安格妮丝走过人群熙攘的步行街，来到了市中心的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前。 与行跃交流过后，她得到了一位穷苦学生的信息。 他是从哥伦比亚乡村考上这里来的，一心只放在自己的实验上，却也因为自身和宿舍的其他人经济不同，很少与他们交流，关系也不是很要好。 但是他足够友善，即便是面对完全陌生的同学，他也对其保持善意，老师和同学都对他印象很好。 安格妮丝抓住了这一点，请求他将自己引荐给生物学的一位教授那里。 那位同学很在意自己的实验，因此以实验的一部分经费为要求，让安格妮丝支付给他。 安格妮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这个机会，立刻就抓着他去吃了顿饭。 那位佩洛并不想去，但安格妮丝的力气却让他不得不去吃饭。 之后的交流中，那人就当着她的面，给那位教授拨打了电话，讲述了安格妮丝请他吃饭的事和她的请求。 安格妮丝很奇怪对方为什么没有说实验的经费，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直到通话结束。 “谢谢！！！” 安格妮丝对此很感激，而那位同学也只是微笑对她说道: “平等交易而已。” 与他分别后，安格妮丝在第二天下午，在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咖啡厅中，等到了生物学领域的蔓蒂·艾顿丝教授。 “您好，艾顿丝教授。” 安格妮丝表现得很拘谨，她看着那位白发的黎博利面带着温柔的微笑，轻飘飘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你好哦～艾尔菲斯小朋友，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蔓蒂的双手放在了桌子上，随着服务员轻声向她问道需要什么饮品，她却礼貌地向对方抱歉: “很抱歉，我在这里坐十分钟就会离开，所以就不点饮品了。” 安格妮丝听到这句话眼睛就睁大了，她紧张地绷直了身体，不安的神情被蔓蒂看了下来，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有趣的孩子，到底要找我做什么？ 蔓蒂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温柔地对安格妮丝问道: “小朋友，找我有什么事呢？” 安格妮丝干脆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艾顿丝教授，我想要被国立科技大学的细胞生物学录取。” 蔓蒂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眼中的玩味已经代表了她的心情。 但随即，她发现了安格妮丝认真地陈述着这件事，便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看了安格妮丝一会后，蔓蒂便打开了自己的随身包，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其中拿了出来，开始查找着什么。 转瞬间，她就将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幕转给了安格妮丝，指着里的试题对安格妮丝说道: “给你五分钟，做完这套题的理论。” 安格妮丝紧张地接过了蔓蒂递给自己的无线鼠标，开始放松自己的状态，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题目。 「都是高中知识啊……找得真快。」 安格妮丝握住了鼠标，快速地做着那些选择题。 而蔓蒂则靠在椅子上，对送来小食的服务员道了声谢，便开始观察着安格妮丝的神情。 很认真嘛……竟然真的会做？可是我这些题可是有几道原创的哦……还有不少竞赛题目。 蔓蒂看到对方点击鼠标左键的速度变慢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便看到安格妮丝仅仅过了十秒就继续点了起来。 13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蔓蒂眼中的玩味收了起来，严肃地注视着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确实遇到了很多没有见过的题，但是她脑海中的各种知识拼接在一起，很快就解析出了那些题的答案。 “……五分钟时间到了。” 蔓蒂的声音有些激动，她迫不及待地在安格妮丝放下鼠标后，将自己的电脑转了回来。 安格妮丝也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没有说什么，而是在脑海中快速浏览自己刚刚做过的题。 “全对了……” 蔓蒂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努力抚平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在未来的学生面前表现得这么失礼。 “你……” 蔓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然后一下子将笔记本电脑扣上，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打给了一个人。 对方的声音比较年轻，对蔓蒂的语气也相当尊敬。 “艾顿丝教授？” “是我。” 蔓蒂的声音恢复了一开始的轻柔。 “我现在要破格录取一个人，请立刻开始记录。” “好的。” 等了一会，电话另一边传出了声音:“准备完成。” “姓名: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女，13岁。” “13岁？！”电话那头传来了尖叫，蔓蒂没有对此做出回应，而且继续传递着信息: “毕业院校:无。” 蔓蒂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安格妮丝，用口语问道: 你的监护人？ 安格妮丝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没有监护人，我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的。 “……” 蔓蒂的眼中上出现了一丝惊异，她继续说道: “监护人:无。” “这些够了吗？” 听到蔓蒂的询问，那边的人立即回复道: “足够了，足够了。” “谢谢，明天请准时来到学校食堂。” 蔓蒂轻声感谢了对方，随后便将通讯器放下，眯着眼看着不敢相信的安格妮丝，喃喃道: “真是让人惊讶，现在的年轻人。” “现在你已经被细胞生物学录取了，怎么，是需要我的特殊照顾，还是自己先正常地上课？” 这也是一个考验。 虽然最终的评估还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将代表这个孩子对学习的态度。 也代表了她以后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而安格妮丝给出了她很满意的答案。 “我不需要特殊照顾。” 七夕特供番外：有你陪伴的一天 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朦胧的天花板，深红的纹路包裹着四周的墙壁，像是有生命一般，那些纹路们也在时不时游动着，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而她的怀中是温暖的女孩，洁白的长发被粘腻的液体贴在她的皮肤上，女孩的脸颊上有着余韵般的潮红，让她心生怜爱地轻吻在女孩的额头上，却也引得安格妮丝轻轻睁开眼睛，睫毛微颤，看到了面带温柔浅笑的歌蕾蒂娅。 “安妮。” 像是一句呢喃，却也将安格妮丝惊醒，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歌蕾蒂娅只觉得怀中人在扭捏之间，像一只小刺猬，不停地用那及膝的长发摩擦着她的皮肤，让她也不自觉地将女孩抱紧，与其紧紧贴在一起。 而那双眼也如同深红的宝石一般，好似在白中透粉的玉石上镶嵌着，完美无瑕。 床外的情景消失了，仿佛那些纹路从未消失过，而她的安妮也羞涩地从被窝中钻出，浅吻在她的唇上后，便消失在她眼前，仅留有着床榻上另一边的余温和空气中浅淡的、属于女孩的体香。 没过一会，不远处的独立浴室中传来了一阵水声。 歌蕾蒂娅掀开湿透的薄被，拂过未干的每一部分，便走下床，径直前往安格妮丝所在的地方。 她并未穿上床边半透明的凉拖鞋，而是径直走进了满是水雾的浴室。 轻轻关上了门后，歌蕾蒂娅踏着满是泡沫液体的地板，来到了安格妮丝的身前，她的目光不留痕迹地扫过了女孩苍白的皮肤，冰凉的手指点在柔嫩的腰间，让女孩下意识向她的怀中颤了一下。 “安妮” 一声亲昵的称呼让安格妮丝乖巧地抬起了头，歌蕾蒂娅轻笑着捏了一下女孩的小脸蛋，而后伸出手捻住了怀中人的发丝，将其从臀沟中缓缓抽出，最终将几缕湿漉漉的白发放在自己的手心。 发丝与嫩肉的摩擦让安格妮丝几乎想要立刻绷紧身体，可一想到歌蕾蒂娅在为自己整理头发便强忍住了这样的冲动，也更加扭捏地往高挑女人的怀中钻了，将脸贴在了温暖之间，呼出的气体都拍打在逐渐泛红的峰尖。 歌蕾蒂娅搂住自己的小猎人，而安格妮丝也看着自己的队长，女人温柔地问着，毫无一如既往的冷酷: “头发洗了？” “队队长，我还没有洗。” 听闻此话，歌蕾蒂娅便在手心上挤了些洗发露，细心地涂抹在安格妮丝的长发上，很快，梦幻般乳白色泡沫就在女孩的头上生成，而她的安妮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小手很不老实地画着圈圈。 一只半透明的小血手将歌蕾蒂娅所能看到的沐浴露打开，将肉眼可见的很多液体捧了起来，送到了她所看不到的地方。 而后，女人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涂抹了冰凉的沐浴露，许多小手在她的背后游动着，让她顿时停下来动作，而女孩也立刻紧张地停了下来，完全不敢看自己的队长。 “想要给我洗，就用手。” 歌蕾蒂娅的话让安格妮丝立刻就将小血手收了回去，只留下了捧着沐浴露的血手放在一边，静静地等候着队长为自己洗净头发。 头顶的水滴撒在拥抱的二人身上，满是泡沫的白发变得晶莹顺滑，歌蕾蒂娅轻轻搓弄着她的发丝，将她头发上的部分水引下。 安格妮丝便将沐浴液涂在手心上，一点点地抚摸着队长的肌肤，拂过那些清晰的肌肉线条。 女孩努力踮起脚尖，想要将沐浴露涂抹在歌蕾蒂娅的脖颈上，却害羞地不敢抬起头，而女人已经看到了泛红的耳尖，便含笑握住了小猎人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也触碰到了属于她的印记上。 安格妮丝的双手逐渐下移，直到抚摸在歌蕾蒂娅修长的小腿上时，她轻微用力，她的队长也配合地将腿抬起。 女孩将女人的足捧在手心里，手指与歌蕾蒂娅的脚趾缝交叉在一起；手心与白里透红的脚掌贴合在一起；她的手拂女人的脚背，搓出了滑腻的泡沫。 安格妮丝已经完全不敢去看歌蕾蒂娅的脸，她只觉得队长的身体各处都是绝美无比的，这也让她满脸通红地搓着泡沫，为歌蕾蒂娅清洗湿黏的肌肤。 歌蕾蒂娅则将自己的手放在安格妮丝的脸上，感受着滚烫的温度，不由得轻笑一声，感叹着自己小猎人的可爱。 水滴再次洒落，清洗了歌蕾蒂娅的身体，而她也为自己的长发涂抹了洗发露，泡沫被冲到了二人的脚下，而她也拿起了浴巾，包裹住了她们的身体。 “走吧……” 歌蕾蒂娅轻声向她说道，安格妮丝用细微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嘤咛一声，便被自己的队长揽住腰肢，公主抱在了怀里。 浴室内朦胧水雾升腾，模糊了二人亲密的身影。 第15章 奇怪的舍友 “很好，希望你能够在明天早上之前前往新生报到处，领取你的学生证和宿舍卡，我还有事，如果以后你还想联系我的话，就直接来我的办公室，再见了。” 蔓蒂招了招手，便将椅子上的随身包挂在肩膀上，便一边看着手上的腕表，一边离开了咖啡厅。 “真是雷厉风行” 安格妮丝很尊敬那位教授，对方那种礼貌和慈祥也让她很喜欢。 支付完本次咖啡的费用后，安格妮丝就马不停蹄地跑向了大学广场上地图所指示的新生报到处。 她才不会拖到明天才去报道，今晚！她就要上课！ 刚进门，在办公桌上吃着土豆条的年轻男性就将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然后急匆匆地将电脑屏幕中显示的电影关掉，看向了门口的女孩。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你还真是个小女孩啊怎么来得这么快？” 确认对方的身份后，他才皱着眉看了一眼一旁的档案，然后拿起一支笔，将两者一同推给了安格妮丝。 “种族名、邮箱账号、通讯号码，社交账号。” 男人一连说出了四个名词，才继续将土豆条喂进嘴里，在安格妮丝填写档案的时候，他也默默地观察着女孩，忍不住问道: “难道艾顿丝教授真的和萨卡兹？” 安格妮丝歪头看着他，眉毛皱在一起:“艾顿斯教授不是黎博利吗？”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好奇地问道:“但是学校里一直有很多她年轻时的传闻，艾尔菲斯，你怎么就突然成了这里的学生了，你才这么小，难道是个天才，还是走后门进来的？” 他接着低声说道:“你是艾顿丝教授的女儿吗？” “啊？” 安格妮丝的表情很是扭曲，她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个人，手中的笔都在下意识中被捏碎了，化作了碎片。 男人立刻被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你啊？” 安格妮丝觉得很难以认同:“你们这么揣测其他人的关系，不觉得很不礼貌吗？” “你是小孩子，社会上的事情不懂，就不要说。” “” 安格妮丝接过了他递来的体检表，听到他说:“走到这栋楼的另一侧，那是新生的体检地点，你去那里把这个表填完，然后再去拍个证件照，我就可以给你一个崭新的学生卡和学生证。” 经过了一番捯饬后，安格妮丝将自己的体检报告单和几张小型照片交给了男人。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身高130，体重38kg？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质量” 男人惊异地看了一眼安格妮丝，女孩也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重啊！为什么我这么重啊？」 “种族，萨卡兹。” “出生年月，1078年，12月12日。” “非感染者” 男人将信息录入了电脑中，又将安格妮丝的证件照上传到终端，导入了学生卡的信息传输中。 当她走进了宿舍公寓楼里，门口的中年女人立刻就将她拦了下来，然后一脸和善地问道: “小朋友是要找谁吗？” “啊，姐姐好，我其实是这里的学生，是想要找到我的宿舍？” 安格妮丝有些拘谨地说道，为了让这位以后要见面很多次的姐姐对自己的初印象不错，她甚至直接管对方叫了姐姐。 “学生？你” 安格妮丝瞄到了对方的表情，而后便将自己的学生证举了起来，一同举起来的还有一张学生卡。 女人随即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前台工作点，在电脑上看到了刚刚录入的身份信息。 “嗯你刚才这么冒冒失失地进去，知道你住哪吗？” 安格妮丝愣了一下，刚想说在登记学生信息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告诉了自己，对方就说道: “刚刚也有一个人，提前入住了这间宿舍，特别奇怪，明明是一个斐迪亚，却非要戴着一个黎博利帽子，我差点都认错了。” “宿舍是二人间？这么豪华的吗？” 安格妮丝却在这时看到了1414的登入信息，一个是她的名字，另一个则是叫海弥娅的女性斐迪亚。 女人轻笑一声:“懂不懂国立科技大学的含金量，这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学之一，宿舍里住的也都是未来的人才，虽然也会有一些躺着的咸鱼，但大多还是有资格住在这样优秀的环境里的。” 安格妮丝对此不可置否，她向对方表达了礼貌的感谢，而后便乘坐着电梯来到了14层，走到了走廊的最深处，她和另一个人的12号房间。 刚进门，安格妮丝就看到了一条密布着灰蓝色鳞片的粗大尾巴在空中挥来挥去，而它的主人则坐在了写字桌前，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叉在一起，一只脚的脚尖勾着她的高跟鞋，手中则捧着一本厚重的书，默默地阅读着。 听到安格妮丝的开门声时，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向她问好，而是说道: “请把门关好，我很讨厌噪音打扰我的读书时间。” 安格妮丝鼓了鼓嘴，轻轻将门关了起来。 还真听话看来也不像锡人说的那么可怕呢 霍尔海雅不经意间瞄过安格妮丝关门的背影，脑海中想到了当初的对话。 “霍尔海雅，已知一位伊比利亚的罪犯在没有掩饰的情况下进入了特里蒙，虽然该目标没有对哥伦比亚表现出任何敌意，但其作为一个隐患，如果对市民造成不利，我们的责任将会相当重大。” “现在将会和你共享她的身份信息。”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出生地不祥，种族为萨卡兹分支的血魔，在伊比利亚重伤了三位审判庭的审判官，在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特锦赛中得到了季军的成绩，根据不可靠消息称，其源石技艺可以加速细胞的分裂。” 霍尔海雅接过了终端上传来的具体信息后，表情顿时就丰富了起来:“让我去监视一个小女孩？” “锡人先生，你作为一位萨卡兹，不是更好去接近她吗？” “在哥伦比亚，萨卡兹很常见，我现在对你发布命令:” 锡人的命令不容反抗:“隐藏自己的身份，潜伏在目标身边，直到得到对方来到哥伦比亚的真实目的，并对对方进行风险评估，如有任何伤人的意图，立即向梅兰德基金会汇报，我们将会配合你进行逮捕。” “注意，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可以绝对碾压你。” 可霍尔海雅怎么会乖乖听他的命令呢，她一向是自由自在，不按规则办事的。 霍尔海雅合上了自己的书，微微扭动身子，看向了正在收拾床铺的安格妮丝，带着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你好啊~小血魔~”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海弥娅，那只是我进入这里用的化名。” “我的名字是霍尔海雅。” 第16章 你猜呀？ 听到霍尔海雅这样说，安格妮丝的第一反应是茫然。 她呆呆地说了声“哦。”，便转而说道: “我还以为所有人看到我来上大学都会问上一句，你竟然没有问” 霍尔海雅坏坏地笑了一声，将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丰腴的黑丝腿挤在并不宽敞的椅子上，粗壮的尾巴缠在自己的小腿上，时不时游动着。 见她没有回应自己，安格妮丝只好也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 “我是安格妮丝，既然我们以后会是舍友，那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 “哦？可是你比我小这么多，我不该叫你小妹妹吗？” 霍尔海雅玩味地咬着手指，安格妮丝看到这一幕，不禁联想到对方以后将那枚指甲上的青绿色指甲油全部咬掉的情景。 “……你怎么开心怎么叫就可以，我不是很有所谓，倒是我平时该怎么叫你？是叫你海弥娅还是霍尔海雅？”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床铺好，然后转过身，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她的腿如果在椅背那里分开，会让她自己很难受，也会让她的腿部内侧展现在霍尔海雅的视线里。 虽然她的短裙会盖住那些隐私部位，但安格妮丝还是不怎么喜欢这样开放的动作。 所以安格妮丝将双腿并拢，从椅背与椅座之间的正方形空隙伸了出来，然后双手扒在了椅背身上。 女孩努力将头向上凑去，却还是有一半的脸被椅背挡住，只能勉强让自己的眼睛看到霍尔海雅。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霍尔海雅毫不在意地说着，安格妮丝则追着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安格妮丝觉得对方肯定不简单，至于为什么将真名告诉自己 “啊这个嘛，我是一个很坦诚的人，既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做我的舍友，我就有一种想要抱着亲昵的冲动，但是碍于比较陌生的人之间不好做这种事，我就开诚布公地将真名说了出来，怎么样？” 这句话让安格妮丝顿时脸红着想要后退，但因为她的腿够不到地面，只能演变成了她的小腿不断扑腾的场面。 霍尔海雅将自己的脑袋侧放在双臂上，引诱着问道: “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化名来到这里？” 安格妮丝果然安静了下来，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化名来这里？” 听到女孩这样问道，霍尔海雅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她的手指半掩住自己的嘴，情不自禁地笑着，上半身也随着愉悦的笑声不断抖动着。 过了没多久，她才停下笑声，嘴角却止不住勾起: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才不会告诉你，你猜呀？” 安格妮丝顿时感到一股火从自己脚底直冲冲地往上冒，她的小脸上出现了愠怒的表情，但随即便平静下来，只留下蕴含着埋怨的眼神，“哼”了一声，将身子转了过去。 霍尔海雅也自得其乐，继续回过头，翻看着自己从梅兰德基金会的书库中偷来的历史书。 安格妮丝很快就将床铺收拾好，离开了“1414”宿舍。 按照她今天的课表，等下只要领完书就可以上一节晚课了。 在此之前，她需要买一个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方便她以后书写论文以及浏览课程。 她的钱还有很多，她从离开卡西米尔，到这里所花掉的钱，总共还没有超过九分之一。 当然，如果把那四条赤金块收回，就是不超过十分之一了。 虽然夺得季军获得了极多的钱财。 但是安格妮丝在自己打银骑士的时候，通过押注获得的钱简直多到离谱了。 现如今，交完学费和住宿费，再往学生卡里充值一些可能用到的饭费，她就没什么需要花钱的点了。 除了行跃那三个月一次的两条赤金块。 这也是一个问题啊 安格妮丝完全没想好该怎么给他布置任务，但答应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好，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将行跃的母亲救出来，然后让他们远走高飞，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只不过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忙其他的事，只希望先将自己的生物研究的知识备齐，而后立刻开始实验。 再然后，安格妮丝就去解决其他的事，卡西米尔的事、行跃的事、自身实力的事。 这样，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回到自己的队长身边，做她的小猎人了。 「加油，安妮，你可以的！虽然时间很紧迫，但你绝对可以做到的。」 安格妮丝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买了一个很普通的办公笔记本电脑，便前往学校图书馆领取自己的大学教材书。 很显然，她这样才将将到他们腹部的身高引起了众多大学生的注意，也让图书管理员疑惑地后退几步，用奇怪的语气问道: “你真的是这里的学生？我怎么看你只是个12岁左右的小孩呢？” 安格妮丝已经不断展示自己的学生证了: “我确实是小孩，但我不是12岁，我已经13岁了，而且我绝对以及肯定是这里的学生，不要让其他人看我啦” 安格妮丝尽量用手遮掩住其他人的目光，自己则小声地催促着图书管理员，请求对方赶紧将细胞生物学的教材书交给自己。 她看了一眼通讯器的时间，现在已经快到晚饭时候了，晚课在晚饭结束后就要开始了！ 安格妮丝只好撅起嘴，瞪着大眼睛哀求着对方，显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图书管理员立刻从前台里面走了出来，将她从前台处抱了下来，还艰难地抱怨着: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沉” 安格妮丝顿时低下了头，女人只好哄着她，将她牵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将前台下存放的一沓教材书放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中。 她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一个人拿得了吗？” 女人刚想叫一个人帮忙，安格妮丝就将那一沓几乎占了安格妮丝四分之三身高的书抱在了怀里，轻松地跳了起来，还向她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了一下: “谢谢姐姐~” 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在这个笑容下化掉了。 第17章 新概念早自习 安格妮丝急匆匆地将一堆书放进了自己宿舍中的书桌上，又急匆匆地挑选了三本大一的教材书，带着自己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挂肩包，从电梯那里坐了下去。 一路走来，一群刚刚回到宿舍的人好奇地看着小跑的女孩，和自己的同伴说着；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怎么有个小姑娘来了？” “萨卡兹小姑娘诶，好像还是王庭种族之一的血魔” “你怎么这么懂啊？” “我是萨卡兹，我不懂难道你懂？” 在晚餐时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安格妮丝拘谨地走进了人群熙攘的食堂中，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她的视野有些混乱。 而她也几乎被人们围在一起，连路都看不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话: “怎么有个小孩？”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聚集在她这里了，但随即大部分人就继续着自己的进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空余的时间，另一部分人根本不在意是否会有个小孩。 安格妮丝则努力让自己不发动源石技艺盖住自己，终于到了她买饭的时候了，却因为自己够不到食堂买饭的窗口，后面的一位姐姐就好心地抱住了她，将她举到了窗口前。 “好沉” 安格妮丝只能对她说了声抱歉，而后便红着脸快速地买完了饭，拿出学生卡在刷卡器那里划了一下，便跳了下来，端着自己的饭菜对她说了声谢谢。 “欸嘿，没关系哒。” 那位姐姐抿嘴一笑，安格妮丝也迅速地找到了一个角落，快速地吃起了饭。 没有人认为她是一位大学生，都觉得是一位同学带进来的妹妹，用的卡也是哥哥姐姐的卡。 安格妮丝很快就结束了用餐，提前进入了教室，结果看到一位老师正台上摆弄着电脑，而教室里并没有学生。 那位老师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准备着接下来的ppt，以方便接下来的课程。 “您好，我是新入学的学生，您是迪伦教授吗？” 听到安格妮丝这样说道，那位老师装扮的人终于抬起来头，疑惑地问道: “你是学生？”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回应道: “我不是迪伦老师，我是他的助教，迪伦老师会准时过来的。” “嗷嗷” 安格妮丝找到了最前排，因为以她的个头，即便这些座位有高低分布，她坐在后面还是会被挡着，索性就直接坐在了最前面。 安格妮丝在坐之前瞄了一眼电脑上的题目，看到了“蛋白质”之类的字样。 她打开自己的随身包，将一本厚重的书拿了出来，铺在桌面上，开始查找有什么关于蛋白质的知识，很快就找到了类似的章节，开始认真翻阅了起来。 那位助教本以为她只是说着玩，却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就静下来看书了，不禁有点刮目相看，拿起自己的通讯器给导师发着东西。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小时，陆陆续续的学生们路过了安格妮丝，但并没有停下脚步，有些人认出了她是在食堂的小女孩，但并没有过多喧哗，而是很快就选好了位置坐好。 等到有一位鬓角泛白的中年男性走进教室，安格妮丝才有所感应地看了看一旁的通讯器。 「到点了」 然后她才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自己的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 甚至可以说，前三排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 安格妮丝第一次想问这个问题，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发现那些人也在疑惑地看着她。 等到那位教授在讲台前站好后，安格妮丝身后的同学们都开始起立，她也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他们说道: “老师好。” 而那位米尔斯·迪伦咳嗽了几声，眼光瞟向了安格妮丝。 他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查阅了学生名单发现无误后，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助理，让他不要惊讶。 但米尔斯其实非常惊讶，甚至一度在教师公寓里面跳了起来。 虽然有些传言说什么这个孩子是走后门进来的，只是来玩玩的，是蔓蒂教授的私生女。 而蔓蒂·艾顿丝并没有向他说这个孩子的任何事，那些莫名其妙开始流传的言论他也就没有当真。 艾顿丝老师的孩子怎么可能！四十多岁高龄生下这个萨卡兹？拜托，黎博利又不是长生种，这么生不难产才怪嘞 米尔斯调整了一下情绪。 他随即扬起了笑容，向他们说道: “同学们好，接下来你们将会有五分钟的讨论时间，快速和周围人说一下蛋白质降解与修饰的有关实验，可以查看教材。之后我将会提问，并对相应回答正确的人给予实验积分的奖励，请开始。” 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变得乱哄哄的，安格妮丝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学姐正在向她招手，想让她来到上面。 「好诶，我想去不知道让不让。」 安格妮丝有些犹豫，她回过头高高举起了手，却没看到那位学姐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恐，立刻捂住了嘴，抓住了其他人的手，默默为她祈祷着。 而米尔斯则眼前一亮，大声说道: “哦！天呐！看来我们的新同学已经完成了呃自我讨论！但鉴于各位同学，以及我都不认识这位新同学，那么就请她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真的是同学？！” “我就说是了吧！” “别搁这装预言家了，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格妮丝听着后面的讨论，不禁缩了缩肩膀，担忧地看着米尔斯。 米尔斯很了解各种学生的性格，既然这位小女孩比较害怕这么多人的社交，他就直接切入正题: “那么请艾尔菲斯同学回答，在蛋白质降解过程中，泛素的主要功能是什么，其性质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后面的很多人都有些头大。 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来这里的新生都只是来上提前课的。 现在的课表也只是有早课、上午课、下午课和晚课，而且专业课程都不一样，时间很充裕。 而安格妮丝很轻松地回答了: “泛素是真核生物里的小蛋白，76个氨基酸残基组成，在蛋白质降解过程中的主要功能是其分子共价结合道含有氨基酸残基的蛋白质n端，被其中的26s蛋白酶体完全水解。” “完全正确！” 米尔斯的眼睛越发明亮，他向安格妮丝问道:“刚才我看到你没有翻开书，也并没有和其他人讨论，艾尔菲斯同学是怎么知道的呢？” 安格妮丝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可能上了个早自习？” “早自习？现在并没有早自习。” 米尔斯和一众学生一头雾水，而安格妮丝就手忙脚乱地描述着: “啊就是提早一个小时，自习了一下，因为来的时候看到了您的电脑上写着蛋白质什么之类的，我就把所有蛋白质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但可能后面也还会有？我没有看全” 说话间，整间教室已经安静了下来，而米尔斯则给安格妮丝直接加了一个积分。 安格妮丝只听到身后的声音在下一刻又吵闹起来。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原来这才是早自习？” “至臻理解版·早自习。” “不，是新概念早自习。” 第18章 你这尾巴上怎么还有水啊 安格妮丝的话引起了众多学生的讨论，而在米尔斯的授课下，这节晚课以所有人都收获了有关知识点的笔记为结尾结束了。 从教室离开之后，安格妮丝看了一眼准备追上自己的一部分人，吓得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 而霍尔海雅真的就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只不过双足从椅子上移到了桌子上面，时不时摩擦着桌面。 安格妮丝也将那个地下室卖掉了，将自己的大背包和法杖全部放到了宿舍里。 她和霍尔海雅虽然睡在同一个房间，但都拥有独立的衣柜。 安格妮丝的法杖只能放在床底，这让她开始怀念自己的武器箱，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法杖落灰。 在第二周，她的实验积分达到了10，可以凭此在开学之前观察并操作一次实验。 在细胞生物学的实验中，细胞凝集反应实验是比较基本的，而即便是这样的实验，安格妮丝也从未做过。 于是安格妮丝早早地就来到了实验室，而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一道灰绿色的影子也闪过，来到了她的身边。 “霍尔海雅？你怎么在这里？” “嘘” 一向会在宿舍里躺一天的霍尔海雅竟然破天荒地走了出来，还在她身边认真地看着米尔斯的准备工作。 “不是你是怎么进来的？” 安格妮丝也是攒够了十个积分才会有来这里的资格，而霍尔海雅什么都没有做，竟然就这样来到这里了。 见霍尔海雅没有回答她，安格妮丝又小声对她说道: “你不是历史学的人吗，怎么来这里？” “我当然是学历史的，但是你不觉得，生物也有历史吗？” 霍尔海雅轻哼了一声，粗长的尾巴忍不住摇晃着，惹得周围人厌恶地向后退，还警告着她: “赶紧把你的尾巴收回去，否则我就让老师把你赶出去了！” 听闻此言，霍尔海雅毫无惧色地转过身，尾巴也差点扫过了安格妮丝，还好她比较矮，稍微低了低头就躲了过去。 “哎呀？有位同学竟然威胁我呢，真是勇敢” 安格妮丝急忙跳起来捂住了她的嘴，带着歉意地向对方道歉，然后向霍尔海雅呲着牙，又落到了地上。 “你别这样了，你的尾巴放我这里，别乱动了。” 她小声说道，撅着鼻子看着霍尔海雅，而后一把将那条粗大的尾巴拽到了自己怀里。 只听见霍尔海雅“呀”了一声，便任由尾巴给安格妮丝抱着了，只是尾尖会很不老实地缠绕住安格妮丝的小腿，还给她挠着痒痒。 安格妮丝感到自己的衣服越来越湿，连手上都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些液体，那条粗长尾巴上也波光粼粼，十分滑腻。 她清晰地看着那些密布的鳞缝间不断分泌出透明的液体，让安格妮丝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了霍尔海雅，可那位女人却耸肩一笑: “谁让你自告奋勇地抱着我的尾巴了？人家那么敏感，总会有一些需要分泌出来的体液，对吧？” 现在即便安格妮丝松开手，霍尔海雅的尾巴也已经缠住了她的身体，紧紧贴着，将她的衣服逐渐浸湿。 一小时后，安格妮丝以上半身几乎湿透的状态结束了本次实验，虽然那些黏糊糊的液体有些烦人，但她一做起实验来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一心投入其中，反倒是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霍尔海雅被米尔斯请出了实验室。 在没有使用源石技艺的情况下，安格妮丝很完美地按照书中的步骤将这次实验完成，而后便在米尔斯导师的组织下离开了实验室。 而安格妮丝则再次看到了霍尔海雅，原本挂着高高兴兴的笑容的脸也顿时垮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任何人看向自己，便在双手间涌动出透明的净水，将自己的全身都洗了一遍，而后将水汲取到手中，全身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湿透，就连头发也依旧是干干燥燥的。 霍尔海雅在心中默默记录下了这个法术，准备等一会就将这个信息报告给锡人。 等到安格妮丝走到她身边时，霍尔海雅才转过身，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并开始说道: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 “我怎么会记得？”安格妮丝的嘴比脑袋先一步说出来话，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 “不是，你也没告诉我啊，我都不知道啊，怎么记？” 霍尔海雅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声对她说道: “现在，我要说出来了哦。” 安格妮丝的脸上没有好奇，没有惊喜，只是在脑海中回顾着刚刚的实验，又随口应付着霍尔海雅的话: “好的，那你说吧。” “其实——我是来监视你的，我是哥伦比亚一个小组织里的人。” 霍尔海雅带着一脸笑意，在安格妮丝耳边轻声说道: “你可是伊比利亚的罪犯，我们在你踏进特里蒙的那一刻，就已经盯上你了。” “盯着我是为什么？” 安格妮丝很不理解，同时在心中对霍尔海雅的警惕心变强，若即若离地拉了一些距离。 “我们都是爱国人士，你可以理解吧？我们都不希望哥伦比亚的市民受到伤害，那样我们会很伤心的。” 霍尔海雅的双手在眼前扭了扭，装作伤心哭泣的样子，而安格妮丝则大为震惊地看着她，感觉看到了另一个人。 “所以我们要搞清楚你来哥伦比亚的动机，搞明白我就可以走啦，也就不用在这里宠爱你了，你也不需要每天在宿舍里取悦我了，懂吗~” “现在快告诉我吧，你来哥伦比亚的动机，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请你亲自告诉我呦~” 看着霍尔海雅几乎要把上半身贴在她身上的样子，安格妮丝皱着眉后退几步，随后说道: “不要担心我的动机，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是学习，不会对哥伦比亚的任何市民造成危害。” “真的？” “真的啊！” 第19章 注入 “好吧好吧，我就信了你了。” 霍尔海雅轻轻扇了扇风，却又话锋一转，露出了一丝坏笑，嘴角都勾了起来: “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哦，否则我就直接和那群人说你有伤人的计划，到时候你可就会被哥伦比亚的政府通缉了哦，那些人虽然不怎么信任我，但这种宁杀一万，不放一千的做法可是常有的呢。” 安格妮丝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愉悦感，她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对方的话: 「你都说了你们是个小组织，那为什么哥伦比亚政府会听你们的这个女人还隐瞒了我一堆东西啊」 “要不你先说说？” 安格妮丝先问着，然后眼睛不停地看着周围，担心有人会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第一个嘛，就是你需要陪我去上一节历史课，再过几天，我们那个组织就会有人来查探我任务的完成情况，如果我连让你陪我上课都做不到，我说的信息就不会有可信度，他们也许还会派别的人来骚扰你。” 霍尔海雅随意地说着，她这个条件并没有损失安格妮丝的任何利益，反而能帮到她，属于是双赢的办法。 “那第二个是什么？” 安格妮丝基本认同了她的第一件事，便开始向她询问第二件事，而霍尔海雅也没有含糊，直接告诉了她: “我没想好。” “” 安格妮丝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阵，她们现在正在大学广场边的长廊中散步，周围没有很多人，仅仅有一小部分着匆匆忙忙想要去听课的大学生，因为她们正对的教学楼正在进行着讲座，好像是关于“生态环境”的？ 周围并没有监控，或者可以说，这里的监控都爬满了蓝色的半透明物，让其根本无法看到任何事物。 她突然上前，想要去贴近霍尔海雅。 而这一刻霍尔海雅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玩味，而是附带了一点认真。 但这点认真是不够用的。 安格妮丝在接近的同时就感觉到四面八方的风都朝着她吹来，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源石技艺，安格妮丝立刻就联想到了苍骑士。 但她的周身随即涌现出几乎无法看清的液体，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而她却可以丝毫不被影响地走到霍尔海雅面前，小手就要触碰到霍尔海雅的身体。 而霍尔海雅的大尾巴突然抽了过来，让安格妮丝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虽然她可以直接接住，但那股粘腻的液体她实在是不想触碰了。 而霍尔海雅也被一股风带动着身子，丰腴的双腿灵活地在空中交叉在一起，阵阵幽香向安格妮丝袭来，她试图夹住安格妮丝的脖颈，掌握她的要害。 然而，特工的技巧在绝对力量面前是没有用处的。 安格妮丝的手轻松地抓住了她的一条腿，然后便借着这股力量将她的身体拉到自己身前，右手攥拳，稍稍用力，在霍尔海雅的挣扎下砸在了她的腹部上。 随着一声痛吟，安格妮丝也清楚地看到了霍尔海雅那被银白色衣物遮挡的腹部出现了一阵明显的波浪。 她立即将霍尔海雅压在地上，好奇地在对方的小肚子上摸了摸，还情不自禁地说道: “好软的小肚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胖，是这件衣服太宽大了？” “这不是胖，是丰满！” 霍尔海雅当即反驳道，她的法杖不在身边，仅凭现有的能力已经被对方完虐了，根本逃不了。 安格妮丝则耸了耸肩，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她本来也只是想要气一下霍尔海雅。 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霍尔海雅的小肚子上，手心中顿时涌出一团不断蠕动的血液，仿佛有着生命力一般，在不停地变幻着形态。 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血液钻进了银白衣物的缝隙，涌进了霍尔海雅的气孔中，填满了她的身体各处。 最开始的时候，霍尔海雅的小腹处有一个很明显的凸起，而后便逐渐平坦下来，血液涌动着，流向了霍尔海雅的四肢和大脑。 和苏茜、行跃不同，安格妮丝这次并没有通过血管来传播血液，而是直接让自己的法术融入霍尔海雅的血肉中。 这来自于安格妮丝学习的第一个血魔法术，来自于她体内源石的记忆中，那最基本的几个法术。 操控。 安格妮丝的法术并没有精通到极致，无法直接将眼前人沦为自己的血仆。 但即便她有这样的能力，也不会这样对霍尔海雅的。 她又不是敌人，这样做的目的只是让她至少在肉体方面配合一下自己。 安格妮丝操控着她的身体站了起来，然后自己也跳到一旁。 “霍尔海雅，现在感觉如何？” 霍尔海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死死地看着安格妮丝，并没有因为身体不属于自己就放弃抵抗。 安格妮丝只好尽力安抚她:“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取消那个第二件事的条件，但因为你的话可以随便决定我在哥伦比亚的地位吗” “首先！要确定的是，这可是你说的啊！” 安格妮丝伸出手指掰扯着这件事，然后解开了对霍尔海雅的操控，却在这个时间发现了一些端倪。 “呃？嗯？” 女孩的手停了下来，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脸吃惊地看向了瘫坐在长椅上的霍尔海雅: “你知道你的大脑受到了几乎不可逆的损伤了吗？” 听到这句话，霍尔海雅的状态立刻又有所变化，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紧张和恼怒。 她咬着牙看着安格妮丝的眼睛，想说很多话却又停了下来，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安格妮丝看得很难受，而霍尔海雅又在这个时候愣住了，反而对她说: “你说‘几乎’不可逆，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缪尔赛思 安格妮丝还是第一次见到霍尔海雅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知欲望，对方的好奇心肉眼可见，让她无法隐瞒，索性直接将自己的源石技艺说了出来: “‘几乎’的意思就是，我也许可以修复你的大脑，将那些损坏的部分填补好，但是我应该没有办法将它复原成原本的模样，我只是创造了一个新的，代替了坏掉的部分。” 安格妮丝的说法很模糊，但足够霍尔海雅听懂了，她沉默片刻，对安格妮丝问道: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你为我修复？” “什么代价？” 安格妮丝很苦恼地想了想，她看着霍尔海雅的样子，全然没有最初的慵懒愉悦，而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虽然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和安格妮丝有关系，但她还是很愿意帮助一个人的，即便这个人有可能对她不利，但是—— 我都已经控制住她了，她还能怎么样？ 安格妮丝付着长椅轻轻一跃，盘腿坐在了霍尔海雅的大腿上，认真地和她说道: “只要你能给我说些好话，让我能够真正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学习到毕业，等我完全掌控了这个手术，我就来找你，帮你把它治好。” “真是天真可爱的安格妮丝，人家明明已经无力反抗了，却只让我做这么点事” 愣了一会后，霍尔海雅又变成了当初的模样，安格妮丝也不愿再搭理这样的话，转头之间却又看到了一个人，正从对面的教学楼里走出。 那位女性穿着一身轻便的工作制服，由于在夏天，两条白皙的手臂与阳光相映，倒映着眩目的白光，淡黄色的长发上竖着两排尾羽，给人的感觉却有些不真实—— 至少安格妮丝是这样认为的。 那人踏着透气的半透明短靴走在阳光下，却可能是有些害怕太阳的温度，脚步都有些急匆匆。 可不要被太阳烤干啊她这样想着。 缪尔赛思转眼就便来到了安格妮丝和霍尔海雅所在的长廊，走在了阴影下。 “我觉得嗯真的会有这种质感的尾羽吗？” 安格妮丝意识到自己不能长时间盯着人看，急忙转过头去，却看到霍尔海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 没想到你看人这么准霍尔海雅反倒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安格妮丝，直到那人快要走到她们所在的地方，霍尔海雅才轻轻捏了捏安格妮丝的脸，便离开了长椅。 “嗯？小孩子？” 缪尔赛思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包裹着精致糖果纸的糖，将其放在了安格妮丝的面前，歪头询问道: “要吃颗糖果吗？” 安格妮丝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热情，急忙站了起来，脸有些微红地接过了那颗糖果，小声说道: “谢谢” “真是可爱呐~” 缪尔赛思眨了眨眼睛，便揉了揉安格妮丝的头发，离开了这条长廊。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缪尔赛思胸前的挂牌上，同时也看到了对方的名字。 缪尔赛思。 「缪尔赛思。」 莱茵生命的生态科主任！ 安格妮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轻掩住嘴，不知道怎么让对方的脚步停下来，却又想和对方聊会天，说会话 而缪尔赛思仿佛有所感应一般地回过头，浅笑地看着她:“小安格妮丝认出我来啦？” 安格妮丝被吓了一跳，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而缪尔赛思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她面前，向她解释道: “雅拉每年都会在这所大学里搜索人才的，而今年很惊讶的发现了你，13岁就上大学的小天才，哇——太酷了，我也在备忘录上写了要见你一面，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你了。” 安格妮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脑海中开始搜索雅拉所代表的身份。 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当初在卡西米尔的时候，莱茵生命的主任列表里就有她的名字。 六个科室中，雅拉·布克·威尔森是人力资源科主任。 “雅拉还想着等你大三了再找你，拜托——那个时候你早就被别人挖走啦，还怎么让你进我们公司。” 缪尔赛思蹲了下来，热情地让安格妮丝几乎无法抵挡，就陷进了她的节奏: “怎么样？毕业了有兴趣来莱茵生命吗？我可以亲自带着你，你还能成为我的助理哦~” 「有兴趣，但是我的目标是阿伦茨·帕尔维斯教授来着，但是她好热情，我不想打断她，让她失望，我该怎么办」 安格妮丝慌乱的表情根本藏不住，缪尔赛思看得出来她有些动心，但是有一些别的顾虑。 她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一现象，而后便安慰她道:“不用太纠结，如果你不想来也没关系，我也不会强求，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强留你在生态科的。” “我想来！我没有不喜欢你，啊不是” 安格妮丝感觉社交好难，她这样语无伦次根本无法达到说明的目的，她小声和缪尔赛思说了声“对不起”，便眨眼睛消失在了原地，让缪尔赛思茫然地看着周围: “诶？人呢？” 安格妮丝来到了图书馆，好不容易将“砰砰”跳的心脏平缓下来，她就看到了蔓蒂·艾顿丝正从图书馆中走出，迈着优雅的脚步，笑盈盈地向她问道: “怎么了？这么着急？” 安格妮丝没有什么事，她刚要摇摇头，想说自己只是要来这里看书，就听到周围传来几声拍照的快门声，将她与蔓蒂的同框照片拍了下来。 蔓蒂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眼神有些无奈，显然已经是经历了很多次类似的场景。 而安格妮丝的神色同样没有什么变化，她回想起了之前那位给她办理入学的男人，想着对方所说的“你是艾顿丝教授的女儿”之类的话，也逐渐沉默下来。 安格妮丝仅仅犹豫片刻，就在手中激射出几条血线，将那些人的通讯器或是相机拿在了手中。 “毁掉还是删掉，你们自己选。” 第21章 图书馆偶遇 事态很快就平息了，没有人想到安格妮丝竟然直接使用源石技艺制衡了他们，那些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通讯器和相机，也只能在安格妮丝面前一个一个删掉。 安格妮丝这才回过头看向蔓蒂，发现对方的眼神中流露着赞许，轻轻拍了拍安格妮丝的后背后，她一步步离开了图书馆的门口，消失在安格妮丝的视野里。 6月3日，雨天，23c。 安格妮丝如霍尔海雅所愿，在这一天的下午，陪着她上了一节历史课。 虽然几乎所有时间里，她都是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敲着大一的学术论文，研究细胞融合的课题。 细胞融合。 这将会是她毕生追求的目标，也是一直会做下去的实验。 安格妮丝将会一直研究下去，直到能实验出，可以将海嗣细胞与萨卡兹细胞，无副作用融合的方法。 为了不打扰其他学生听课，也不让历史老师注意到自己的敲键盘声音。 安格妮丝用净水包裹了自己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仅仅是包裹了表面，完全没有渗透进去。 这样一来，她本身敲键盘的声音就小，现在几乎没有声音了。 霍尔海雅则无聊地听着对方在台上讲课，她本身已经全部了解完了历史，现在讲的则是她不感兴趣的文物修复，让她的目光好奇地落在了安格妮丝的电脑屏幕上。 她对这种离谱的打字速度感到惊奇。 然而她看向安格妮丝的手时，才发现对方的手上竟然有七根手指，四个小触手从双手两侧伸出来，也在进行着打字。 “在看什么？” 安格妮丝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她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由于挨着墙，所以只需要另一边坐着霍尔海雅，就没有人会发现她此时此刻正在使用源石技艺。 随着历史老师的一声下课，安格妮丝也将笔记本电脑叠好，收进了自己的随身包中，而后紧跟着霍尔海雅的身后，成功离开了教室。 与霍尔海雅分别后，安格妮丝也再次回到了图书馆，却准备进一步的学习。 有一说一，由于大学不用向之前那样，将其它科目一起学，安格妮丝很快就看完了教材书。 但因为她在大一的课题需要另外的知识，而她又不想要让自己拔苗助长，所以便来到图书馆寻找细胞融合的相应书籍。 相比于教材书上的重要内容，安格妮丝在那些书上看到了相关细胞融合的全部知识，那些被忽视的小知识被她看到，默默记在了心里。 “哦？安格妮丝。” “有兴趣来抄录古籍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本来在寻找下一本书的安格妮丝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了一位穿着很有特色的萨卡兹女性，不由得愣了一下。 长长的黑发同丝带般，光滑油亮，直达腰部，身上的道衣，和她在艺术书上看到的款式不同的是，其样式颇具现代风格，显示穿着者完美的身材。 这种道衣与炎国的不同，像是融合了哥伦比亚的风格，糅杂而成的衣装。 但那位女性显然很喜欢这样的衣服，走路的时候，道衣上的衣带也时不时晃动着，这是刻意的动作。 她的眼眸是透明的黑墨色，面容显得美而不张扬，腿虽被袍子遮住，却仍然显得很长。 整个人如同一件艺术品，显得安宁随和，不失几分神秘。 安格妮丝被吓到的时候用手拨拉了一下周围的书架，让那位女性急忙按住了差点就要倒下的书架，但因为力量不足被安格妮丝的触手帮了一下，将书架稳稳地固定住了。 “啊，对不起。” 安格妮丝的脸红得像个苹果，脸颊止不住地发烫，想为自己的行为向对方道歉，也不敢去看对方，因为她给这位女性惹了麻烦。 “啊，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我刚刚从教学楼路过，在历史教室里可是看到你了哦，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细胞生物学的小天才。” “我叫安，和你的名字很相近，刚刚从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回来，是一位历史学者。” “我这里可是有不少提卡兹的古籍，要不要看看？” “提卡兹？” 安格妮丝捕捉到了这个词汇，不由得好奇起来，向安问道。 “哦新生一代的小家伙竟然连提卡兹都不知道是什么了，真是令人担忧，不过，你不知道也好，就不用背负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用动脑子去干别的事了。” 女人耸了耸肩，与安格妮丝告别，就要离去。 安格妮丝并未多做挽留，她对这位陌生萨卡兹的话并不感兴趣，所谓“提卡兹”很明显是对方故意说出来的。 而她不想上钩，便在对方离开图书馆后，自己也拿出了学生卡，租下这些有关细胞融合的书后，安格妮丝便抱着它们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 大学的军训即将开始，我最近也比较忙，希望各位体谅。 在九月份里，我尽量调整好自己，尽全力完整地将章节更新出来。 如果质量很不好，请狠狠地教训我，我在军训结束后就会在调整风格，同时准备下一卷的开头与结尾。 读者们应该也都看出来，哥伦比亚篇是比卡西米尔篇平和的。 这种平和会持续很久很久，相较于卡西米尔，比较慢热，毕竟需要打斗的地方不多，而文戏也没有很多勾心斗角。 但故事走向会很曲折，也是在为罗德岛做铺垫，安格妮丝对于自己梦想的心境也会有所改变，因为学习到了大学的知识，她的想法也会更多。 登场人物——安，来源于读者在书圈中发布的oc，如果她不同意oc的使用，我将会在明天删除此章节。 第22章 触动 在图书馆里，安格妮丝再一次遇到了坐在角落的蔓蒂，便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想要找到一个小角落，干脆绕开对方算了。 “安格妮丝？竟然无视我了吗，这样很失礼。” 听着蔓蒂靠近自己时，说着这样的话，安格妮丝怎样都不认为对方和传言那般放荡。 「多么一位善良又礼貌的女士啊，她的学识有那么渊博，在生物学领域又那么高大，那种传言……果然听都不该听的！」 安格妮丝已经尽量在避免与对方交谈了，虽然蔓蒂很温柔，但到底还是生物学的前辈，谈话间，安格妮丝自己都会给自己压力。 此时的她很害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善言辞的时候，遇到人都会脸红。 可能以后在做实验和学习的时候，安格妮丝才会彻底忘记自己的羞涩，直面对方。 蔓蒂的身材不是那么优美，她属于比较胖的类型，而胖的部位也并非是臀部，主要在小腹处和双腿。 安格妮丝曾经看到过蔓蒂年轻时的照片，那是一位性感的黎博利美女，与如今有很大不同。 但那种温柔的笑容是不变的。 年轻时，蔓蒂将自己的五分精力都放在了科研上，另外五分则用于放纵自我，让自己在劳累中舒服地沉眠。 作息不规律让她时不时做着实验就睡着了，但哪怕是到了40岁时，她依旧通过这样的作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不得不说，这是一位难得的天才。 可蔓蒂·艾顿丝完全没有将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她的身材管理在一天天的消耗下崩溃了。 她的饮食不过是一些富含蛋白质的液体和快餐，没有办法让她很好地补充营养。 这也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 直到成为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副校长，生物领域的教授，她的欲望才在那个年纪逐渐衰退，也开始调理自己的身体。 只是现如今，她已经无法成为当初那个自己了。 安格妮丝不知道这些过往，但她莫名觉得蔓蒂·艾顿丝变成这样，比较可惜。 「如果能吞食血肉，又能重新拟造形态，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安格妮丝总是能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她将双手放在胸前，交叉抱着怀中的书，脸红地说道: “对不起，艾顿丝教授，我只是……不想因为我，再给您带来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 蔓蒂抿嘴笑着，她轻轻戳了一下安格妮丝的额头，转而问道: “马上就要晚饭了，要一起吃吗，你可是除了我自己的学生之外，为数不多认识的学生了哦。” 她小声说道，凑到了安格妮丝的耳边: “看在你关心我的情况下，我可以请你吃一顿饭哦，特别好吃的那种，还有小蛋糕。” 安格妮丝很喜欢吃甜甜的糕点，但现在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喝香甜的血液了。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涌出来，她的口中就分泌出了透明的液体。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饥渴，瞪着自己的赤瞳，怔怔地看着蔓蒂，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还露出了一个很萌的笑容: “那……有血吗？” 安格妮丝有些迫不及待，虽然在流浪的几个月里，她将自己在卡西米尔医院里买的血全喝光了，算是喝得特别饱，足足有三个月没有再想喝。 但现在看来，安格妮丝一旦引发了嗜血的欲望，就很难再压制下来了。 “哦？” 蔓蒂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这样的话，她才想起来—— 血魔算是萨卡兹中比较残暴的分支。 与血魔的名声相差无几的，还有吞食血肉的温迪戈和啃食尸体的食腐者。 食腐者是卡兹戴尔的特种军队，仅通过汲取死去敌人的生命就可以让自身变得更加强大。 温迪戈的食人传言虽然只是流传，但蔓蒂还是在与萨卡兹交欢时，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蔓蒂不免有些担忧地后退了一下，身体也变得很僵硬，不知道怎么与安格妮丝说话。 她不会在这里暴起吧？那个人当初就那么粗暴……都把那里弄得几天都是肿胀不堪的……她一个小女孩，难道可以在这里把我的血液吸干吗…… 蔓蒂被安格妮丝盯得有些害怕，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顾着自己的优雅姿态了，她想要转身，同时告诉其他人…… “艾顿丝教授？” 安格妮丝的娇小身子在她眨眼间便来到了她的面前，蔓蒂几乎要支持不住自己的双腿，要跪下去了。 在她这个年纪，已经获得了那么多奖，有了那么多成就的年纪，能安稳度过余生就是最美好的愿望了。 但其实，安格妮丝只是想问下这个问题。 哥伦比亚是多种族的国家，而在其国立科技大学食堂中，这样的情况也导致了食堂会出现一个机制。 那就是特别餐饮。 这用来区分肉食品和蔬菜，就比如说萨尔贡的阿达克利斯，天生就有着吃肉食的习惯；玻利瓦尔的卡特斯，几乎都特别喜欢吃蔬菜。 安格妮丝也有想问过有没有针对萨卡兹中的血魔的特别餐饮。 但鉴于她比较不太敢，就没有去问过，也就不知道这个答案。 现在蔓蒂提出来带她，她就想问一下蔓蒂，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竟然直接要走了。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安格妮丝拦住了她，歪头问道: “艾顿丝教授，你要去哪里？” 这样的一句话让蔓蒂差点崩溃，她无助地看了看周围。 可这里本就是图书馆的角落，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上课，在这附近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在这个时候她竟然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在这边。 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几乎要瘫软的蔓蒂，不停地安慰着对方，讲述着自己的问题是出于什么目的。 蔓蒂轻咳几声，幽怨地瞪了一眼安格妮丝，女孩则委屈地撅起了嘴，低下了头。 这样的一幕让蔓蒂有些懊悔自己的行为，急忙将安格妮丝抱在怀里，抚摸着女孩那柔顺的白发。 安格妮丝突然……很享受这样的拥抱。 ———————— 温迪戈脱离萨卡兹已久，并不是所有萨卡兹都了解各个分支的具体习俗的。 第23章 我可以做你妈妈吗？ 原本安静祥和的图书馆内出现了一道快门声。 安格妮丝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从蔓蒂怀里轻轻挣脱出来时，她已经在图书馆内看不到可疑的人，也没办法公然招人。 蔓蒂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安格妮丝，对她说道: “安格妮丝很在意这些无聊的舆论吗，我们抱在一起的照片会让你很烦恼吗？” “不是……” 安格妮丝很难过，她看着蹲在自己身旁的蔓蒂，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情绪: “我很担忧，担忧这样的照片会给你带来麻烦，毁掉你这样……受人尊敬又温柔待人的教授。” 她在卡西米尔见过了太多，而现如今，即便大学的新闻系学生仅仅是用一些照片带来舆论炒作，都会让她很反感。 更不用说，哥伦比亚如此自由，那些言论想发出去就发出去，就已经是对蔓蒂·艾顿丝的人身攻击了。 “啊……那你很在意那些……说我们是母女的言论吗？” 蔓蒂有些惊讶于安格妮丝的言语，心想着这般一心念着别人的女孩，怎么能这样乖巧，令人怜惜。 “啊？是在说我是您的女儿，不！我怎么能是您的女儿……” 安格妮丝反应了一下，立刻解释道。 而蔓蒂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的答案时，心中有些失落，却又无可奈何。 而安格妮丝接着说道: “您那么优秀，是一位杰出的黎博利生物学家，在细胞生物学和生物信息学取得了那么多的成就，我怎么能当您的女儿……我只是一个萨卡兹……” 安格妮丝越说越难过，她回想到了自己最开始了解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生物学教授，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蔓蒂·艾顿丝。 其他人都是在某个领域身居高位，或是说通过资历和参与实验的次数，以及自己学生的成就，得到了教授的地位。 而蔓蒂·艾顿丝是在25岁就成为了生物学家，完成了细胞生物学的重要实验，为细胞研究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在她的39岁时，她就在生物信息学领域里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将不同生物之间的求偶动作总结在一起，并根据它们遗留的体液和抓痕，得出了它们交配时的兴奋程度，以及这种受孕后子嗣的质量。 “而我……写一个大一论文，写了那么久还没有写完……细胞融合的实验做是做了……但是对论文一点作用都没有……” 蔓蒂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表情，她好想对安格妮丝说，能在不到两个月学完大一的内容，已经领先了所有人了。 而期末论文更是不用着急的，有多少人都是花了半个学期才写完的，而她开始写到现在只过了一个星期左右。 蔓蒂沉默良久，将重点放在了那句“我怎么能当您的女儿……”。 她拉住安格妮丝的手，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女孩的唇间，示意对方不要再讲话了。 “安格妮丝，请不要妄自菲薄……” 蔓蒂深吸了一口气，她很小心地说着，生怕伤到安格妮丝的自尊心: “你很优秀，安格妮丝，我要说的是，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优秀。”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习这么多的知识，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安格妮丝，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学生，我每次都能从米尔斯那里听到你的夸赞，而你每天的生活轨迹就是宿舍、教室和实验室，没有一点空余时间。” “天呐……你知道吗，你一直都在学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在学习，都在思考，我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去学习，你连娱乐时间都没有，就这样一直学习下去。” “有的时候我都以为你会麻木了，可我在食堂不经意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吃完饭就奔向了自习教室，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轮学习。” “到底是什么在支持着你？我真的很想阻止你了，让你休息一下，但是一想到你说的不需要‘特殊照顾’，我就只好继续看着你。” 安格妮丝被她的这些话触动，难掩自己的惊讶和不敢相信。 “说真的，安格妮丝，我这一生……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生过孩子，如果真的像那些人所说，我能有你这样一位，聪明又优秀的孩子，一个女儿，我真的感觉，我很幸福。” 蔓蒂一口气将自己的言语全部说给了安格妮丝听，哪怕是在图书馆，哪怕她的声音很小，安格妮丝也听出了她的情绪。 那是……真情。 安格妮丝在离开父母后的九年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 可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蔓蒂，想要说些什么。 而蔓蒂已经提前一步，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安格妮丝的脸，轻声向她问道: “安格妮丝，我很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的妈妈吗？” 「可以。」 安格妮丝几乎都要答应了。 她想起了苏茜和格里特夫人，想起了她们之间的互动。 那是一位母亲与长大且懂事的女儿之间，真情流露的分别。 而她也渴求这样的交流，可自己的母亲早已离开自己，受尽了维多利亚贵族的屈辱，生死不明。 安格妮丝从小就缺乏父母的爱，独自成长到现在的她，总是喜欢拥抱别人，这是她渴望别人拥抱时，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 回望她以往的经历，凡是能够拥抱的朋友，她都给了她们一个亲密的拥抱。 安格妮丝咬着嘴唇，终于颤抖着说出: “我想做您的女儿，很想做很想做……但我的生母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想要找到她，确认她到底是生是死……”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叫您……蔓蒂妈妈吗？” “好好好……不要哭，我的女儿，没关系的，你同意了就好，不要伤心。” “我不哭，我很开心，我又能被我的妈妈抱着了，我好开心……” 安格妮丝的声音细若游丝，但蔓蒂听得很清晰，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将泪流不止的安格妮丝拥入怀中。 第24章 妈妈的怀抱 “姓名: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出生地:未知。” “年龄:13岁。” “过往案例:于1090年在伊比利亚境内，以过失伤人罪被定义为罪犯，其原因为先后重伤了三位伊比利亚审判官，前两位是新晋升的审判官，后一位为一位老审判官，其实力相当于哥伦比亚的（机密档案）。” “过往经历:在伊比利亚流浪了未知时间，之后前往卡西米尔，参加了第22届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夺得了季军，之后便失踪于荒野之中，于3月17日抵达特里蒙。”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学习能力极强，并通过这一天赋，迅速接近了在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副校长——蔓蒂·艾顿丝，并通过未知方法取得了对方的信任，诱导对方成为了自己的养母。” “请在接下来的每一刻，小心监视蔓蒂·艾顿丝，以防止对方听从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指使，去做一些针对我国的行为。” “如果可以，请通过言语劝导，使蔓蒂·艾顿丝迷途知返，解除和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母女关系。” 这是梅兰德基金会公布给相关调查人员的调查报告。 霍尔海雅同样接受到了这样的调查报告，而梅兰德基金会的人是这样要求她的: 你要通过自己的方法，将艾尔菲斯是一名罪犯的消息告知蔓蒂·艾顿丝，并警告对方，如果艾尔菲斯做了什么危害国家的事情，她将会沦为共犯。 霍尔海雅完全没办法拒绝这个命令，只好带着一张安格妮丝通缉令的复印件，悄悄放到了蔓蒂办公室的桌子上。 此后，安格妮丝与蔓蒂的互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在晚饭时间，人们总能看到，安格妮丝在下完课就乖巧地坐在一个角落，端着两盘饭菜，等候着蔓蒂的到来。 而蔓蒂也会在进餐时，将饭菜挑好，温柔地喂给安格妮丝。 而后，那些饭菜被满心欢喜的女孩一口吃掉，还撒娇似的在蔓蒂身边扭捏着。 学校的人们惊奇于二人之间的亲昵，而那些曾在校园里传遍的言论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明明蔓蒂与安格妮丝确确实实是母女了，那些造谣的舆论却消失不见了。 在日常学习中，安格妮丝还是如往常一样自习、钻研课题，并未向蔓蒂寻求任何帮助。 蔓蒂也如最初约定的那般，没有给半分“特殊照顾”，一直在学习这条路上和安格妮丝保持着距离，只在女儿向她询问的时候给予解答。 当蔓蒂看到那张通缉令时，她并无惊讶，只是有些感叹地看着通缉令上稚嫩的小脸，又对比了一下安格妮丝现在的模样。 她将女儿拥入怀中，笑着说道:“安妮两年前的照片，和现在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呢。” 安格妮丝早就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蔓蒂，从维多利亚到伊比利亚，从伊比利亚到卡西米尔…… 而为了不让自己的养母太过担心自己，她仅仅隐瞒了有关海嗣的事物，连自己的小名都告诉了蔓蒂妈妈。 安格妮丝很担忧来者的不怀好意，但蔓蒂总能在她心慌时，呼唤她的小名，用一声声“安妮”抚平她的情绪。 “不用害怕，安妮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在这里惹事，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至少在你离开哥伦比亚之前，我们都可以像这样拥抱。” “蔓蒂妈妈……好。” 安格妮丝止不住地往蔓蒂怀里钻，让这位向来平静待人的教授都不停地笑着，忍耐着怀中女孩的扭动。 女儿的到来，让她的情绪高涨了不少，每天的笑容也变多了。 和她共事的人们都能注意到她的变化，有的时候，蔓蒂也忍不住向他们炫耀自己的女儿，说的时候，脸上挂着幸福地微笑。 安格妮丝在六月底顺利完成了大一的论文，并在当天晚上就进入了大二的学习课程。 她一直马不停蹄地学习着，有的时候能一连待在图书馆一个星期，连霍尔海雅已经退学了都不知道。 “人呢？” 安格妮丝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宿舍，蔓蒂让她休息一下，今晚要在蔓蒂妈妈的家中度过，于是她便来到了自己的宿舍，打算收拾一下就离开。 而霍尔海雅的床铺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安格妮丝依旧可以看到那上面的灰尘与自己床上的灰尘相差无几。 而桌上的信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封信被青绿色的风包裹着，如果是其他人触碰到这封信，那些风就会粉碎这封脆弱的信。 而霍尔海雅的全身被安格妮丝侵占了，那些风只会顺从她，环绕她，并不会出现过激的反应。 “我已经离开了，我的小组织可能会派遣新的人来监视你，一定要注意哦，不要那么轻易地死掉了，否则留在我这具肉体中的液体，可就没有用了哦～” 安格妮丝很快就将这封信浸染在血液中，将其腐蚀殆尽。 她很担心霍尔海雅口中的“新的人”，事到如今，她只好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蔓蒂妈妈，直到自己离开哥伦比亚就好了！ 一想到离开蔓蒂才能保护对方，安格妮丝的情绪就又低落下来。 她轻轻敲动着蔓蒂大别墅的门，被穿着睡衣的妈妈搂在怀里，一个劲地亲昵着。 “安妮今天心情不太好？” 安格妮丝向来是瞒不住自己的情绪的，蔓蒂总是耐心又温柔地引导她。 “蔓蒂妈妈，如果我以后有能力让你离开哥伦比亚，而且我们会过上很好很好的生活，您会和我一起，抛弃现在的地位吗？” “哦？”蔓蒂惊讶了一下，但她没有犹豫，当即就回应了安格妮丝: “如果你要带我离开这里，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很愿意和我的女儿在一起。” “呜呜……” 在小时候，安格妮丝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妈妈，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女孩了。 她要保护眼前的家人，还要把蔓蒂妈妈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告诉她们自己被一个很好很好地人收养了，在妈妈身边的每一天都很幸福。 她是有家的人了，而家就在蔓蒂的身边，在妈妈的身边。 第25章 学习结束，实验开始 在温馨的家里，安格妮丝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穿上了随手买到的睡裙，钻进了蔓蒂的床上。 蔓蒂的床上有一股令人感到平静但清香，令安格妮丝感到很放松。 安格妮丝情不自禁地用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沉溺在柔软的床上。 蔓蒂也刚刚完成了洗漱，揪住了安格妮丝露在被子外的小脚丫，然后将被子盖在了上面。 “总是把脚丫露在外面的话，以后可能会着凉的，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蔓蒂缓缓坐在了床上，安格妮丝感受到她的关心，急忙爬到了蔓蒂的身后，双手从腰间摸过去，在女人的身前搂在一起。 安格妮丝贴在了蔓蒂的后背上，脑袋歪到一旁，蹭着她的胳肢窝，萌萌的眼睛扑闪着，整个人笑得很可爱。 蔓蒂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格妮丝也迅速钻回了被窝，等到蔓蒂也躺在床上时，她的手臂也抚摸在了安格妮丝的后背上。 安格妮丝的身体紧紧绷直，她的呼吸都变得粗了起来，在这间卧室中，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与此同时，她还听到了另外一道心跳声。 那是蔓蒂的心跳，她同样很紧张，抚摸在安格妮丝身体上的手都有些出汗，让女孩感到一丝丝湿润和温暖。 蔓蒂自从42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同床过了，她也从未向如今这般，怀中抱着娇小的女孩，在柔软的床上睡在一起。 “蔓蒂妈妈……” 安格妮丝颤抖着叫了一声，蔓蒂顿时回应了她: “我在这里，安妮……” 蔓蒂逐渐平静下来，她的身子再往安格妮丝那边移了移，闻到了安格妮丝发丝间的香气，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柔软下来。 而安格妮丝的双手缩在胸前，轻轻贴在蔓蒂的腹部上，隔着轻薄的睡裙，抚摸着软软的小肚子。 她们最开始很拘谨，但很快就陷进了家人怀抱的幸福感之中，在相拥中沉入梦乡。 ………… 第二天一早，安格妮丝就早早地起了床，开始为蔓蒂做早餐。 她在卡西米尔独自生活的日子，也会时不时在网络上学习做饭的方法。 而哥伦比亚的营养早餐，安格妮丝在通讯器的美食软件上大致了解了一下，而后便开始为蔓蒂制作早餐。 为了不吵醒蔓蒂，安格妮丝特意给她关了门。 当安格妮丝煎出来的羽蛋有些糊的时候，她就会自己吃下，然后将热好的面包片拿出来，把甜果酱放在面包片中，然后夹起两片规则的青菜，放在了其中，也将羽蛋放在了里面。 安格妮丝拿起菜刀，轻轻在叠好的食物上切了一刀，两个不完美的三明治就诞生啦。 她没有气馁，一边咬着自己的三明治，嘴里的糊味提醒着她，之前的做法是错误的。 “不要紧，不要紧……” 安格妮丝将油倒了一点点，均匀地铺开，然后将蛋液倒在其中。 在蔓蒂醒来，揉着眼睛推开门的那一刻，煎蛋也很完美地做了出来，仅仅在边缘有一层焦边。 “蔓蒂妈妈！快来吃我做的三明治——” 安格妮丝轻声喊道，她将两份早餐摆在蔓蒂面前，又将一杯热好的奶制饮品放在了对方面前，随手轻盈地晃了晃手。 “我先去上课啦～蔓蒂妈妈，晚上见……” 蔓蒂对眼前的一幕感到很开心，让她开心地都流出泪水了。 “安妮，安妮……” 过往的岁月中，自从她长大成人后，就没有人再为她做过饭菜。 而今天，蔓蒂的早餐是她的女儿为自己做的，这何尝不让她激动流泪。 安格妮丝的背后生成血翼，带动着她来到蔓蒂面前，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蔓蒂妈妈不要哭，安妮不想让你哭，为你做早餐是想要让你开心的，别这样……” “好，好……我听女儿的。” 蔓蒂的手捧起了安格妮丝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去上学吧，我会好好品尝你的早餐。” “好——” ………… 安格妮丝在哥伦比亚的日子很规律，在1092年，在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每一天，她都是在教室、实验室和家里度过的。 提交完大一的论文后，安格妮丝就开始了大二知识的学习。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既然她完全不用按照导师给其他学生的步骤，完成知识的学习，那她就还可以像原本那样，一次性将所有的大学知识学完，然后专心做实验，将论文写完。 在1092年的圣诞节之前，安格妮丝完成了所有大学本科知识的学习，在毕业考试上拿到了接近满分的分数。 没有满分是因为主观题占大部分，而客观题是绝对的满分。 之后，她就会整天待在实验室里，不厌其烦地做着细胞融合的实验。 安格妮丝还需要实验各生物体细胞的相似性，以及将不同生物的血肉细胞放在一起时，两者之间的排异反应该如何化解。 理论上来说，这是无法化解的。 但源石技艺是一个很神奇的法术。 而来自深海的力量同样是很神奇的事物。 安格妮丝在反复思考中，被蔓蒂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我知道你很爱学习，但你总要顾着自己的身体，你这些天累成什么样了，好不容易把毕业考试考完了，就直接去实验室，想什么呢你？” 蔓蒂的手指不停地戳着安格妮丝的头，安格妮丝顿时蔫了下来，撅着嘴看着自己的妈妈。 而蔓蒂根本没有去看安格妮丝的眼睛，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全名，脖子也缩了起来，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乖巧地走到了蔓蒂的身边。 蔓蒂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安格妮丝这些天过度劳累而没怎么整理的头发，心疼地将她的手牵住，离开了实验室。 后天就是安格妮丝的生日了，蔓蒂决定让安格妮丝好好放松一下。 第26章 生日 对于安格妮丝来说，她的生日在四岁那年过后，就形同虚设，仅仅作为了一个计算年龄的工具。 即便安格妮丝也和玛嘉烈·临光，在流浪时一同度过了她的生日，但她已经没有感受到家的味道。 那也只是与朋友间的互动，友人的陪伴很温暖，但家人的温馨确实友人所无法带来的。 安格妮丝没有意识到，成为蔓蒂·艾顿丝的女儿，她的生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在安格妮丝刚刚醒来时，就察觉到身边的蔓蒂早就起来了，在厨房为她准备今天的早餐。 而步入客厅后，安格妮丝又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惊喜地不断后退，几乎贴在了卧室的门上。 客厅的沙发上点缀着气球的装饰，每一个五彩缤纷的气球上都有着一个字母，将其拼凑起来就是“生日快乐”。 安格妮丝看向了厨房，蔓蒂正端着一盘雕刻得很精致的烤肠放在了她的面前，那就像一朵花一样，让她忍不住赞叹自己妈妈的手艺优秀。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女儿~” 蔓蒂的手上拿着甜果酱，在烤肠的上面涂涂抹抹，而后蹲下身来，轻轻抱了抱安格妮丝。 一切都是仿佛做梦一般，安格妮丝看着客厅桌上的烤肠，又看向了厨房，最后才激动地看向蔓蒂，哽咽地说着: “蔓蒂妈妈谢谢” 蔓蒂慈祥地笑着，她站了起来，将果酱放在桌子上，领着安格妮丝来到了餐厅，看到了餐桌上的大包装盒。 “猜猜这是什么？” 蔓蒂期待着安格妮丝的回答，而女孩则激动地看着那个包装盒，里面的食物散发着香甜的气味，让她已经能够隐隐猜到是什么了。 “是蛋糕吗” 安格妮丝刚说完就看向了蔓蒂的脸，而她的妈妈也微笑点头，给予了肯定: “是的——” 蔓蒂将包装打开，浓郁的奶油味道扑面而来，安格妮丝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用逐渐高昂的声音，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哇——！” 安格妮丝下意识想用手指沾染上面的奶油，却被蔓蒂一把抓住了手腕，笑眯眯地警告她: “洗手之前不准碰蛋糕。” 女孩撅了撅嘴，双手顿时被清澈的水流包裹，蔓蒂对此也哑然失笑，将对方抱到了餐椅上，也将厨房里早就做好的小披萨饼端到餐桌上，展示给安格妮丝。 “怎么样？” “蔓蒂妈妈真棒，我好喜欢。” 安格妮丝很直白地夸赞着蔓蒂，让这位从未给其他人下厨过的妇人脸都泛起绯红，而后对女孩说道: “本来我是想要给你晚上再吃蛋糕的，但我感觉如果不现在就展现出来，你等会就去实验室了，那样的话，我的目的可就达不到了。” 蔓蒂撅着鼻子，一边无奈地看着安格妮丝憨笑的模样，一边拉上周围的窗帘，让她们所在的餐厅变黑。 随着打火机被打响，蛋糕上的14根蜡烛被点燃了，燃烧着微弱的火焰，在黑暗中照耀着安格妮丝和蔓蒂的面孔。 她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祝安妮，14岁生日快乐——” “好诶！” 安格妮丝高兴地举起了双手，在蔓蒂的注视下，双手并拢，眼睛也缓缓闭上，餐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在紧张和激动的情绪中，默念了自己的生日愿望: “我希望我所想的一切都会成真。” 安格妮丝很贪心，她的愿望太多了，如果只允许在蛋糕面前许一个愿望的话，那么她要过好几个生日都许不完。 希望远在不知何处、执行任务的歌蕾蒂娅平安无事；希望蔓蒂妈妈能够健康、安稳地生活着；希望她的朋友们都能够发展得很好；希望自己的生物实验能够取得成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合格的深海猎人；希望萨卡兹细胞与海嗣细胞的融合能够在未来实现 还有一件事 希望她的父母都还活着 安格妮丝睁开了眼睛，轻轻吹灭了摇曳的烛火，看向了歪头微笑的蔓蒂: “蔓蒂妈妈，我许愿结束了。” “那我们吃饭吧？” 蔓蒂拍了拍安格妮丝的头，拿出了包装盒里装着的塑料刀具，生疏地将蛋糕分成了好几块。 安格妮丝突然警觉起来:“您可不能吃这么多奶油啊，对身体不太好。” 蔓蒂停了下来，歪了歪身子，几乎要倒在安格妮丝的腿上: “那我的女儿要让我吃什么呢，妈妈买的蛋糕这么好吃，结果自己都吃不了了” 安格妮丝简直无法直视蔓蒂对自己的撒娇，她红着脸将蔓蒂扶了起来，而后将蛋糕上的奶油都刮了下来，才能切好的蛋糕放在了蔓蒂的盘子里。 “这样好了吧？” 安格妮丝的脑袋上扬，随后拿起来一块蛋糕，塞进了蔓蒂的口中: “蔓蒂妈妈觉得怎么样？” “很好吃！安妮也快来吃吧！” “好——” 品尝完早餐过后，蔓蒂也有些疲惫地扶住了额头，安格妮丝关心地看着她，向她问道: “您是凌晨就开始布置了吗？这对身体负担很大” “没关系” 蔓蒂有些逞强，但安格妮丝捂住了她的嘴，强硬地要求她: “蔓蒂妈妈，您必须立刻回去睡觉。” “那你” “放心，我会陪着您的。” 安格妮丝想要让蔓蒂放心，扶着她回到了卧室里，亲自为她盖好了被子。 她松了一口气，先回到餐厅，将盘子全部刷洗干净，才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客厅。 而她刚刚走到客厅，就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棕色的身影。 没有呼吸，没有声响。 安格妮丝的身子僵住了，而后下意识看向了蔓蒂所在的卧室。 由于蔓蒂今天早起了好久，她甚至可以听到微弱的呼噜声。 她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但还是不放心地先静步走过去看了一眼，才放心地关上门，看向了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泛着银白光泽的脸。 第27章 花园长谈 看着那双漠然的金属眼球，安格妮丝感觉对方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但是依旧不敢怠慢，小声地问道: “您是？” “初次见面，我是锡人。” 锡人没有含糊，低沉的声音从他的金属发声器官发出，他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雪茄，抖了抖上面可能存在的灰尘，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安格妮丝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她迈出一步，转瞬间就来到了锡人面前，那张看淡一切的金属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诧异的表情，而下一刻，安格妮丝就从他的手中夺走了打火机。 “在我家不能抽烟，如果锡人先生想要抽烟，我们可以出去。” 听着安格妮丝用稚嫩的声音说出了这样强硬的话，锡人沉默了片刻，便缓缓起身，推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锁的房门，走出了别墅，来到了房屋外的小花园里。 来到这里后，安格妮丝才小心地锁上了自家的房门，然后拿起了早就转移到这边的“序曲”，紧紧地攥着杖柄，警惕地看着锡人的背影。 等到锡人坐到了花园的软椅上，安格妮丝才抱着自己的法杖，坐到了锡人的对面。 两人相顾无言。 安格妮丝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理论来说，这位锡人先生应当是霍尔海雅那个“小组织”的成员之一，但为什么会是一个机器人。 安格妮丝感受不到对方的血液，也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只有模仿发声器官的金属摩擦声。 “锡人先生，您是机器人？” 安格妮丝尝试性地向他询问道。而锡人的表情则不再像之前有什么变化，他的目光落在了安格妮丝身上，干脆地说道: “我是一个死魂灵。” 「死魂灵？」 安格妮丝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词，而在她曾经看过的泰拉种族大全里，也没有写过“死魂灵”这么一个种族。 锡人倒是很奇怪安格妮丝的反应，在他看来，安格妮丝从反应应该是继续警惕下去和他谨慎地谈判着；或是现在就紧张起来，拿起法杖向他施展源石技艺。 唯独不应该是这个疑惑的表情。 安格妮丝的大脑风暴持续了很久，也没能明白“死魂灵”是一种什么种族，而当她终于要开口问的时候，她却感应到自己的血液有着不正常的响应。 “死魂灵，是萨卡兹的分支？” 迟疑了好久，安格妮丝才不确定地对锡人问道。 而锡人则再次对她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肯定了她的询问。 为什么会有萨卡兹连死魂灵都不知道了？ “” “我来自梅兰德基金会，来到此地的原因，是想要仅代表我个人想法，向你提出几点询问。” “梅兰德基金会，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机密组织吗，霍尔海雅失踪了那么久，就是被你们掳走了？” 锡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凭借萨卡兹的身份接近对方，使眼前的小女孩放松警惕，促使这场谈话，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安格妮丝完全被引向他的谈话节奏，而自己作为死魂灵对于她的压制，也仿佛没有一样。 “请不要谈论多余的话题，艾尔菲斯小姐，我接下来将会询问你有关各种方面的问题，请耐心回答。” “如果我不回答呢？” “那么我们将会直接采取对哥伦比亚市民的保护，强行将蔓蒂·艾顿丝从你的手中救出来。而在此过程中，如若你有任何反抗行为，我们都将会对此判定为危害市民。” 安格妮丝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她将“序曲”插在一旁，法杖的杖端涌现出猩红血液，从地面流动到别墅之中，守护在蔓蒂的身旁。 锡人看到了那柄法杖的模样，心中赞叹了一下锻造者的巧夺天工和设计者的奇思妙想，而后便将目光再次转向安格妮丝，问道: “艾尔菲斯小姐，请你将来到哥伦比亚境内，以及来到特里蒙的目的讲述出来。” “来到哥伦比亚仅仅是因为这里的教育环境十分优秀，相比于炎国，这里离我的出发点比较接近于是我就来到这里了。” 锡人点燃了打火机，在安格妮丝的注视下抽了一口雪茄，女孩刚说完就看到了金属身体抽烟的神奇一幕，但因为对方刚才威胁了自己的妈妈，也就没有吐槽，继续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问题。 “维多利亚的学习环境虽然无法与哥伦比亚相比，但同样十分优秀，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你的出发点在维多利亚附近，为什么不去维多利亚上学？” “” 安格妮丝不是很愿意和陌生人讲述自己的经历，自己只跟歌蕾蒂娅和蔓蒂讲过全部，就连玛嘉烈都只是得知了她出生在维多利亚，其他细节的并不知晓。 看到安格妮丝的表情有些抗拒，锡人先是深深吸了口烟，而后周身仿佛笼罩在了一片黑影之下，裸露在衣服外的银白金属都变得漆黑。 紧接着，那片黑影就向安格妮丝所在的地方蔓延，安格妮丝刚想要有所动作，就看到锡人摆了摆手，让她安心坐好。 “不要乱动，我不会伤害你，既然你已经被艾顿丝女士收养，得到了哥伦比亚的户口证明，持有了哥伦比亚的身份证明，你就属于《儿童权益保护法》的保护范围人员。” 安格妮丝已经被锡人的话搞得有些晕了。 「为什么一会以审问嫌疑人的口吻问我，一会又说我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儿童？」 她有些搞不明白锡人的意图，而锡人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的言语扰乱了安格妮丝的思路，死魂灵的源石技艺发动，安格妮丝彻底被笼罩在黑影之下。 看着眼前的女孩，锡人即便心中有身为同族的不忍，但他已经隶属于哥伦比亚的特工组织，应当一心一意为了国家而服务。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我希望你讲述排斥维多利亚的原因，不要有所抵触，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安格妮丝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天上的黑影，它们在她的头顶，让她的视野都变黑了，看周围的事物都裹了一层滤镜。 除此之外，安格妮丝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第28章 入职邀请 安格妮丝伸出了自己的双手，带有一丝疑惑在那些黑影中挥了挥，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锡人脚下的黑暗仿佛在发出着刺耳的声音，让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仅剩下了泛着金属光泽的锡人坐在一旁。 “这是什么法术？” 安格妮丝没有被影响，她很好奇地在死魂灵的巫术中左看右看，让锡人看得有些诧异。 不应该不正常不合理。 即便这并不是攻击类法术，也至少应该让对方感到恐惧、在灵魂上被束缚，动弹不得。 但为什么他的巫术对安格妮丝完全没有作用？ 没等锡人整理好眼前的情况，安格妮丝就看向了他，脸上的表情比较纠结，但还是说了出来: “不想去维多利亚的原因有很多，一个是我很讨厌那里，还有就是我的父母被那里的贵族”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但她的表情已经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 锡人很了解维多利亚对萨卡兹的歧视，在曾经的调查报告里，明确说过仅有炎国和哥伦比亚，相对来说不那么排斥萨卡兹。 炎国甚至有阿纳萨这样的本土萨卡兹。 维多利亚自诩高贵，本土文化中都携带着针对萨卡兹的民间故事。 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而安格妮丝也没怎么注意到，死魂灵的源石技艺让她看到了萨卡兹的历史，让她下意识沉浸在了其中。 卡兹戴尔 安格妮丝想起来伊奥莱塔对她说的话，想到了萨卡兹王庭与巴别塔的斗争。 那些记忆让她感受到了卡兹戴尔的悲惨历史，但即便她有想要帮助自己的种族博得生存空间，仅靠纯粹的武力也是无法做到的。 她从花园的软椅上跳了起来，挥手间，那些黑暗也消失在空中，被阳光吹散了。 安格妮丝的表情有些落寞，她心里想着自己应当快点离开这里，这样才能保证蔓蒂的安全，也不会担心会有这样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了。 她回到家里，又吃了一块蛋糕，就写下一张纸条，离开了这里。 尽快完成学习才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 休息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她不敢再过多享受，害怕下一刻这样的懈怠就会让自己身边的人离开自己。 1093年，3月29日。 安格妮丝将最后一篇论文提交给米尔斯，而后在论坛中编辑发表，完成了她作为本科生的学业。 图书馆中的人们对于她的身影早已见怪不怪，不到一年完成了大学毕业，在同龄人中也是相当炸裂的，更不用说是眼前的小女孩完成的了。 在安静的图书馆中，一位特意换了双平底鞋的白发女士微笑着向一旁认出她的大学教授问好，而后缓缓走到了安格妮丝的身前，悄然坐在了她的身边。 “威尔森女士，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来了。” 安格妮丝合上了手中的杂志，上面的封面是阿伦茨·帕尔维斯的演讲照片，雅拉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隐隐猜到什么，随即对安格妮丝苦笑道: “我也没想到，你能够这么快完成大学的学业艾尔菲斯小姐，正如缪尔赛思所说，我原本是打算在大三就来这里找你的，却没想到哪怕是现在到来，还是有些晚了。” 雅拉没有摘下自己的墨镜，她仅仅是微微将墨镜上抬，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又抿嘴一笑: “那么，安格妮丝有没有兴趣加入莱茵生命呢？” 这句话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但雅拉需要让对方口头确认自己的意愿，这样方便她接下来谈论合同以及薪资问题。 “我很有兴趣，但是我不能保证一直待在莱茵生命，所以不能签署太久的合同，很抱歉” 安格妮丝带有歉意地看着雅拉，对方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表现出不耐烦，而是轻声问道: “为什么会离开莱茵生命呢？是因为想去其他公司深造，还是继续读完大学？” 不知不觉间，雅拉的言语已经将安格妮丝当作了莱茵生命的员工，让安格妮丝也代入到自己已经入职，怎么思考人力资源科主任对自己的提问了。 “我在国外有一些需要我亲自去办的事情，恐怕没有办法继续为莱茵生命工作，所以无法签署长期合同。” “没有关系，我相信你处理完那些事后，一定会回到莱茵的，对吧？” 雅拉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精致的员工卡，上面主要由绿色和白色构成，右上角有着莱茵生命的标志，左上角则是安格妮丝入学时，拍摄的证件照。 “合同我们可以稍后在莱茵生命有限公司的总部签署，不用担心薪资和工作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谈，接下来，让我欢迎你加入莱茵生命，成为一位实习员工。” 安格妮丝茫然地接过了那张卡片，那是她的员工证，但在她入职之前，这张卡就被雅拉交到了她的手上。 “您我的照片是？” “不要担心，只是一位想要招聘的人反复请求得来的照片，想必大学里的学生也都不会为难一位老太太吧？” 雅拉毫不在意地谈论着自己的年龄，而安格妮丝则看着她从座位上离开，缓步离开了图书馆。 安格妮丝看着手中的员工证，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离开图书馆的雅拉随即打开了通讯器，向电话另一边的人问道: “怎么样？对她满意吗？” “谢谢你，雅拉，等到她来总部的时候，我会亲自与她见面，讨论她的去留问题。” “哦？你果然很重视她，之前的沉稳还是瞒不住求才的心？” “在她来到总部之前，不要声扬。” “我会做到的，克里斯滕。” 雅拉结束了通话，看着远方不断下沉的太阳，正被特里蒙的高楼大厦遮住，感叹了一声: “后辈真是越来越优秀了莱茵生命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第29章 总辖 3月30日。 安格妮丝整理好了自己的随身包，将该带的笔记本、笔，以及毕业证书等证件整理好，又将莱茵生命的员工证带上，叫上了一个的士，打车前往了莱茵生命的总部。 去之前，蔓蒂为她整理了一套休闲正装，不停地叮嘱她去了那里不要被周围人影响，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当然，蔓蒂很清楚自己女儿在其他人眼中的模样，但能够安稳生活才是展露锋芒的前提，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会因此受到排挤。 蔓蒂为安格妮丝的员工证定制了一个卡套，由于她副校长的身份，卡套在安格妮丝临走前就做好了。 卡套的主色调是白色的，几朵仿佛有血滴构成的花朵点缀在卡套的背面，侧面还有蔓蒂亲手写的“ess”。 莱茵生命是有员工宿舍的，而且也离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比较远，安格妮丝就彻底住在那边了。 看到那座大厦时，安格妮丝还是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太大了。 相比于其他建筑物，莱茵生命的总部真的可以说大了几十倍还要多，更不用说，如今它还在扩建，安格妮丝已经可以看到不同风格的部分建筑在构造了。 走进门口的时候，安格妮丝拿出自己的员工卡，刷在了门前的感应器上。 伴随着滴滴一声，她面前的透明玻璃收回了两侧，为她开放了道路。 这个时候，同样有前来上班的员工，因为她这样的举动忍不住侧目看向了她。 前台小姐姐眯起了眼，好像感觉自己眼花了，而后问了一下身边的人: “咱们什么时候招了一位杜林？” 「杜林……」 安格妮丝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她现在差不多到了成年杜林的身高了，确实可以被这样认为。 但她随即在前台姐姐的面前呲起了牙，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让对方花容失色，随即惊讶地捂住了嘴: “血魔！” 她这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力，包括一位萨卡兹工程师。 她放下了一边走一边看的设计图，看向了前台的小血魔，平古无波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异，随即便将设计图举起来，继续看着它。 安格妮丝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同样感到诧异，不知道该如何叫住对方，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女妖。 她竟然在这座城市里看到了一位女妖。 安格妮丝没有再去看那个人，而是将双臂放到了前台上，努力跳起来，向前台姐姐问道: “你好，请问……人力资源科在哪里？” “在……那边。” 前台姐姐为安格妮丝指了一个方向，目光一直落在了她的员工证上，看着那张证件照和上面写的名字，她的惊讶已经体现在了脸上。 不仅仅是公司的员工，还是正式员工？！ 安格妮丝也很奇怪这件事。 明明雅拉告诉她说，她将会作为实习员工进入莱茵生命，那为什么给她的员工证是正式员工的？ 「她就这么自信我可以通过实习期？」 “哈喽，安格妮丝，我们又见面啦。” 就在安格妮丝朝着人力资源科走时，她就听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但一个金色的身影在她面前晃过，一个名字也从她口中说出: “缪尔赛思主任。” “不用那么生分啦，跟我走吧，你不用去雅拉那里了。” 缪尔赛思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像是再邀请安格妮丝握上来，然后由她牵着安格妮丝前往正确的目的地。 安格妮丝有些茫然，但还是将手放在了缪尔赛思的手里，跟着她一路小跑，来到了莱茵总部的顶楼。 总辖构件科。 办公室。 缪尔赛思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便轻轻将门推开，把安格妮丝带到了眼前人的面前，昂首挺胸地说道: “是我把她带来了哦。” “做得很好，谢谢，缪尔赛思。” 克里斯滕轻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而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安格妮丝。 缪尔赛思见此场景，也就没有留在这里，她红着脸想着克里斯滕对自己的夸夸，同时悄然离开了总辖办公室。 “我该怎么称呼你？安格妮丝？还是艾尔菲斯？” 等到缪尔赛思离开这里，克里斯滕就立即对安格妮丝问道，等待着她的回答。 而安格妮丝一开始则是被克里斯滕的头发吸引了。 「好长的、好浓的、好密的头发……」 安格妮丝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金发的女性佩洛在形象上就有着巨大的魅力，让人看一眼就想要再看一眼。 虽然她早已见过对方的剪影，联想过对方的真实模样，但真正见面时还是愣住了。 克里斯滕·莱特。 莱茵生命的创始人，总辖构件科的主任。 时至今日，她都是高能物理领域的顶端，连专攻高能物理的能量科主任——斐尔迪南·克鲁尼都无法与之比肩。 没有让对方多做等待，在听到提问的那一刻，安格妮丝就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回答了。 “莱特女士……哦不，总裁，我是该这样称呼您？您直接叫我安格妮丝就好了。” 克里斯滕轻轻一笑，很随意地说道: “在我这里不需要紧张，你可以叫我总辖，当然……如果你以后在这里开辟了一个新的科室，就可以直接叫我克里斯滕。” “也许现在这么叫就可以，也算是提前熟悉，拉近你与莱茵生命的联系，不是吗？” 克里斯滕没有注意安格妮丝呆滞的神情，或是说早有预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表情。 她将一沓合同推到安格妮丝的面前，又将一支笔放在合同之上，示意女孩去看一下。 紧接着，克里斯滕继续说道: “在昨天，雅拉就将你的情况告诉了我。” “没时间留在莱茵生命？不要紧，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而且离开这里的时候，也可以直接辞职，而不是请假离开。” “如果是请假，你就无法正规地加入其他工作，会被莱茵牵制住，影响到你。” “你辞职后，只要有一天持有莱茵生命的员工证明回到莱茵生命——” “当即就可以恢复职位。” 第30章 梦寐以求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被克里斯滕的一番话说懵了。 她在来到这里之前，就想过莱茵生命也许会给出限制她活动的合同，或是添加一些“最终解释权归莱茵生命所有”的条款。 而身为总裁的克里斯滕竟然亲自要见她，还轻易地就放任她离职，并给出了随时可以再次入职的约定。 「这样做，值得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安格妮丝忍不住问了这样的话，而克里斯滕只是笑了笑，随即张开了双臂，但并没有要拥抱她，而是转过身，拥抱着窗外的天空。 “莱茵生命需要你……需要‘怪物’，可以理解了吗？” 安格妮丝突然感觉自己来的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科研公司，像是一个明面上是正常公司的……怪物窝。 还没等安格妮丝回应，克里斯滕又对她问道: “你很喜欢阿伦茨·帕尔维斯？” 听到自己一直仰慕的人的名字，安格妮丝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立刻对克里斯滕说道: “是的，我很喜欢生物，也在以前看过很多帕尔维斯主任的学术论文！”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结构科吧？也可以离你的偶像近一点。” 克里斯滕没有去管还在发愣的安格妮丝，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后，就伸出手，指出了大概的结构科方向: “你的员工卡会在稍后被授予进出结构科的权限，那么我就不打扰你的工作了，请吧。” 克里斯滕说得很委婉，但安格妮丝已经可以听出她的言语已经表明了对方现在要继续工作，不希望自己再打扰她了。 安格妮丝很小心地后退几步，估摸着自己快到办公室的门口时，才小声说道: “谢谢您，我先走了，再见，总辖。” “再见。” 克里斯滕的目光没有再看着她，而是停留在自己的电脑上。 安格妮丝在这一刻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推开门，默默地走了出去。 这就是克里斯滕要的效果。 她并非要一味地捧着安格妮丝，而且要通过自己的一些行为，让对方意识到，安格妮丝并非是她一直会注意的天才，她需要表现出自己的“怪物特征”，才会让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女孩的身上。 安格妮丝也确确实实是这样想了，但随即回想起自己的目标以及蔓蒂的嘱托，让自己的内心平缓下来。 先要确保自己能够平稳地在这里学习，学习嵌合疗法，没有必要引起克里斯滕的注意力。 相比于让自己成为“怪物”，安格妮丝还是觉得早日学习完，然后离开这里比较好。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踏进了设施干净整洁的结构科科室。 没有那些四面八方的目光，没有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走过这里，模模糊糊地来到结构科主任的办公室门前，也没有人看到她。 卡普里尼、扎拉克、卡特斯、黎博利、斐迪亚……各个种族的生物学者，都在这里工作着，精神也高度集中着。 「好厉害的工作环境。」 她还在回头观察着，身后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一位慈祥的男性卡普里尼从中走出，高度眼镜下的目光显得很平静，安格妮丝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安格妮丝最近可是一直在看着他的论文，每刊杂志上的封面都是一成不变的照片， “帕尔维斯主任，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刚刚来这里……工作。” 安格妮丝特别紧张，眼前的人对于她来说就相当于其他大学生口中所说的“偶像”。 他在生物学领域的造诣也许并不大于蔓蒂·艾顿丝，但对方创新的“嵌合疗法”对于安格妮丝来说，绝对是最适合她的实验的！ “呵呵，我从克里斯滕那里听过你的名字，她刚刚也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要来我这里。” “来吧，我来给你安排工作，聪明的孩子，你没有实习期，因为我相信克里斯滕的眼光，相信你只需要听一遍，就能够很好地完成工作。” “嘿嘿……” 安格妮丝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跟在阿伦茨身后，迈着小碎步走动着。 她看到其他人同样没有在意阿伦茨的经过，依旧认真在电脑上打字，或是在一些透明实验室里做着实验。 她不禁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多么美好的工作环境啊……」 “先介绍一下你的能力吧，方便我分配你的工作。” “我在以前担任过外科医生，在不保证根治的情况下，可以很完美地填补病人的伤口，还可以给病人输血，维持他们的生命。” 阿伦茨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他一边继续走着，一边转过头，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完美？你口中的完美指的是什么？” “而且我记得，血魔的源石技艺并不能直接作为血液使用，那只是一种施术形式，无法正常增殖、衰老和死亡。” 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去用言语告诉他，而阿伦茨已经将她带进了一个手术室门前，上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正被麻醉着，被其他几个人做着手术。 经过了全身消毒后，二人穿上了无菌手术服，走进了手术室内。 “来吧，让我们先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阿伦茨看到一个人转头朝他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吓得那人立刻回到了助理的状态，不敢再看他。 过了一会，阿伦茨轻声对安格妮丝说道: “要大出血了。” 下一秒，安格妮丝看到手术台上原本的无菌床被鲜红的血液晕染，那些不断积蓄在台上的血液甚至快要滴落在地上。 “输血。” 主刀医生冷静地说道，同时采取补救措施，尝试给中年男人止血。 “他体内的肿瘤位置很奇怪，尝试了几个医院，那些医生都没有把握摘除，最后来到了莱茵生命。” 阿伦茨看着那位主刀医生想要让一个人去拿血袋，便看了一眼安格妮丝。 她已经明白了这位主任想要看到自己干什么。 “停下来吧，让她来。” 看到安格妮丝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阿伦茨挥了挥手，让一位临床医生离开了手术台前，而后安格妮丝站在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看到了那个伤口。 “现在进行到什么步骤了？” 安格妮丝下意识问了一句。 她这是第二次进入手术室，第一次是处理自己的断手，而现如今和好几个人一起参与这项工作，难免有些紧张。 听到了一个好像很稚嫩、有点像孩子的声音后，主刀医生皱眉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 “肿瘤摘除完毕，现在是缝合阶段。” “只需要把这个伤口和那个出血的位置弄好？” 听着安格妮丝完全不专业的术语，主刀医生一时之间感到血压升高，但还是回应了她: “是的。” 安格妮丝戴着手术手套的手立刻伸进了伤口里，取出了一丝血液，然后立刻在她手心中变化起来。 没人看清发生了什么，不断倒演、分化、分裂之后，细胞组织填补在了伤口上。 安格妮丝操控那些血肉组织一步步将所有伤口缝合起来，又分化出皮肤组织，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伤口完美地闭合了。 她的手中随即涌现出大量的血液，从静脉血管慢速输入，很快就将失去的血液量全部输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后，安格妮丝才轻轻松了口气，随即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阿伦茨·帕尔维斯。 当她看到阿伦茨那隐藏在平静下的一丝疯狂时，她的脑海中只出现了一句话: 坏了。 第31章 嵌合疗法 安格妮丝很担忧自己的处境。 由于她刚才把救人放在了当前的第一位，她的源石技艺直接暴露出来了。 这也意味着，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会被克里斯滕得知。 但不管怎样说，救人是正确的选择，她不会为刚才的行为后悔。 只是阿伦茨·帕尔维斯的眼神，让她感觉……这和她想象中的帕尔维斯主任不一样。 「这就是克里斯滕所说的“怪物”？难道帕尔维斯主任也是怪物吗？这里当真就是一个……满是怪物的地方？」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而阿伦茨却走上前来，仔细地检查了伤口的缝合程度。 当阿伦茨甚至连小小的凹痕都看不到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后才缓缓从手术台上离开。 “立刻为他检查身体，如体内血管没有缝合成功……” 阿伦茨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周围的人都明白该怎么办了。 医生们再次忙碌起来，安格妮丝意识到手术还没有结束，便退到一旁，看着她们调整仪器，通过显示屏幕来观测中年男人的身体状况。 在那之后，安格妮丝和阿伦茨就离开了手术室，前往着独属于阿伦茨自己的实验室。 “很有趣的源石技艺，或许……我应该让你来作为医疗分部的医生，但事实上，你来成为我的实验助理更好。” 安格妮丝没有忽略对方的不对劲，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您可以教我‘嵌合疗法’嘛！我就是因为您在学术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才想要来到莱茵生命的。” “我是为了您，为了学习这项技术，才要来到这里的。” “啊……” 阿伦茨眯起了眼睛，他的双眼在一瞬间深邃了起来，随后又转变为平和。 “原来是为了这个……呵呵……嵌合疗法，没想到它竟然吸引你到这里来了。” 安格妮丝几乎不能看到他的眼睛，只能看着他的眼镜反射的天花板白炽灯的光亮，令她也下意识眯起了眼。 阿伦茨保持着慈祥的微笑，他轻步走到了自己的实验台前，将电脑开机，然后用手指触碰着屏幕。 「是触屏电脑……」 安格妮丝丝毫不奇怪这种事物，她在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里也见过不少人携带这种相对先进的产品。 而她并不需要这些，无所谓最高档次，只要能够最低限度地保证她学习的质量，作为一个工具，电脑只需要最基础就好了。 阿伦茨展开了一个源石结晶模型，指着它跟安格妮丝说道: “如你所见，源石分为两类，活性源石和惰性源石。” “一般来说，正常的源石病感染者，体内的源石都是惰性源石，那些源石基本上停止了生长，不会再出现在更多的身体器官中，以及皮肤表面上。” “而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不断升高的源石病感染者，那些患者体内的源石结晶是活性源石，它们不再处于稳定、沉睡的状态，而且不断在身体里游动、增殖。” “当然，这样的患者，是不适合嵌合疗法的，但他们会是最需要嵌合疗法的。” “如果在一个正常的源石病感染者体内，投放一块活性源石结晶碎片，那么它就会吸引周围的惰性源石，致使它们在身体里，不断游向这个碎片。” “这样一来，周围的身体器官就不会含有大量的源石结晶，分布在身体四周的源石结晶也会凝聚在一个地方。” “这有助于源石病患者体内的病灶减少，并且在方便后续治疗的同时，稳定了源石结晶增生的范围。” 阿伦茨的手指不断在屏幕上移动着，安格妮丝听得很认真。阿伦茨也几乎没有保留地将“嵌合疗法”讲述给安格妮丝听。 “但是，当你将一块活性源石结晶碎片投放到一个整不断变得严重的源石病感染者身上，你就不能确定这块碎片会带来感染的加重，还是感染的稳定。” “即便这枚碎片由我们直接控制，也无法避免它会被其他活性源石结晶吸引的风险。” “这就是目前的嵌合疗法，在这种患者的身上，无法体现出应该具备的作用。” “我也在不断完善它的稳定性。” 阿伦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屏幕上的不同人体与活性源石结晶碎片的结合也停止了反应。 这让安格妮丝从听讲状态中退了出来，看向了阿伦茨那张平静的脸。 “帕尔维斯主任，这就是……停刊将近半年的原因吗？” “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看来还真的挺喜欢我的论文的。” 阿伦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接抓着“停刊”话题来与她进行讨论。 “感觉如何，你认为……嵌合疗法对于现在的源石病医疗，有什么作用？或者是说，能拯救更多人吗？” “我认为……嵌合疗法可以拯救更多的源石病患者，这是肯定的。” 安格妮丝认真地说道，她的想法在脑海中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至，几乎要填满了她的脑子。 阿伦茨缓步走到一旁，拿起了一个纸杯，又从柜子中拿出了一袋黑豆，放到了安格妮丝手中: “来……泡一杯，试试怎么样。” 安格妮丝轻声向他道谢，而后环顾四周，在不远处找到了接水的地方。 腾腾冒着蒸气的的热水包裹了黑豆，那一粒粒豆子融入了水中，在清澈透明的液体中散发着黑色，晕染着澄澈的热水。 “黑豆茶，我最喜欢的饮品，有助于脑力活动。” 阿伦茨看到安格妮丝没等多久就拿起来喝了一杯，不禁感叹了一句: “年轻人的体质都这么强，看来我真是老了……” 说到“老”的时候，阿伦茨的眼光黯淡了几下。而后又看向了品茶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将杯子轻放在桌子上，反复思索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 “帕尔维斯主任，我可以去做医疗那类的吗，这样也方便我观察……甚至熟悉嵌合疗法，跟在您身旁做您的助理……我可能做不太好，毕竟我是一个只会学习的小孩子，您觉得，可以吗？” 第32章 放松 狂风呼啸，是可以吹得黎博利头发上的尾羽都狂飙的风。 而这样的风就在荒野上不停地吹着，让行跃只能眯着眼睛，放弃了摩托的行驶，改为步行。 不管怎么说，他总不能因为交通问题出意外啊。 如果他真的因为摩托车失控，而被卷进轮胎下而死亡的话，这对于一个常年骑摩托车的人来说，真的很丢脸。 在哥伦比亚荒野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里，行跃结交了不少赏金猎人、走私商人以及城里一些灰色交易一大堆的议员等等。 他做的事情数不胜数，而他的生意也从很简单地生活用品，变为了各方复杂交易的一环。 但无论如何，他的首要老板还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他不会因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攒够两条赤金块就直接跑路的。 虽然行跃不离开安格妮丝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身体里还流淌着对方用源石技艺生成的血液。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谁能保证，他们两个以后不会再遇到呢？ 哪怕自己跑路了，安格妮丝感应不到血液了，也没办法操控了。 但哪天再遇到的时候，安格妮丝一气之下把自己变成人体炸弹了，该怎么办？ 行跃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给安格妮丝办事。 安格妮丝在莱茵生命钻研技术的同时，利用休息时间读硕士，并在1093年6月底顺利完成了硕士毕业，开始向博士进军。 这也导致了她对外面各国的信息很闭塞，需要他去收集。 按照安格妮丝的话来说，就是: 那些国家的事确实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我完全可以了解一下啊，这也是方便我离开哥伦比亚的时候，决定去哪个国家的关键因素。 行跃得到了一个相当炸裂的消息，虽然这个消息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对于安格妮丝来说，绝对是比较重要的信息。 行跃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些狂风让他几乎睁不开眼，掀起的尘土也拍打在他常年穿着的衣服上。 他坐在了葱郁的山坡上，和不久前的荒凉相比，如今多了些植物，都是安格妮丝每个月来这里的时候，顺手种上的。 抚摸着柔软的草叶，行跃舒适地躺在草坪上，感受着被植物包围时，周围散发的芬芳。 他的源石技艺与植物有关，而他也很喜欢植物。 他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尽情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下一刻，安格妮丝一步步爬到了山坡上，略显疲惫地躺在了草坪上，闭上了双眼。 行跃默默地将自己的口罩戴了回去，他看着安格妮丝在草坪上摆了一个“大”字，下意识问道: “今天这么累？” “今天可累了，差点就做不完实验了。” 安格妮丝轻松地躺在草坪上，就像是躺在床上一样。 自从她开始了上班工作+研究+读博士的三重折磨自己后，她为数不多的休息就是在蔓蒂的床上还有一个月一次的碰头。 在这里，安格妮丝可以一边躺着，一边听行跃给自己讲述其他国家明面上的政事，以及极少部分真实的政事。 安格妮丝这次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连衣裙，脚下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短靴，而是一双低跟小皮鞋。 夏天嘛，再怎么样喜欢靴子，面对周围员工奇怪的目光时，安格妮丝则不知道怎么解释。 难道要跟她们说，自己的体质不容易出汗……个鬼啊。 再怎么不出汗，正常人也没有夏天穿丝袜短靴的。 难道要和她们说，自己就喜欢这么穿，喜欢把脚捂得特别特别臭吗？ 她的足部明明每时每刻都很冰凉！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安格妮丝躺在草坪上，从后背传来的舒适让她几乎快要睡着了。 好在行跃及时地开了口，让她的精神状态有所回转，才没有当场睡着。 而行跃开口就是相当炸裂的信息: “卡兹戴尔听说快要打仗了。” “真正意义上的开打？” “听说是。” 虽然很早就听到伊奥莱塔告诉过自己，卡兹戴尔正在发生内战，但那些所谓的“内战”，只是单纯地对峙而已。 以往的情报中，向来都是卡兹戴尔没有什么消息的情报，并非这样的一个信息。 安格妮丝顿时就将眼睛睁大了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那卡兹戴尔……都要开战了，不是，为什么不直接打呢，它们本来就一直在对峙的，只要有一个人挑起来，战斗不很容易开始了吗？” “不是的，仅仅是有类似的消息传了出来。” 行跃解释道，他之前也通过几番试探了解哥伦比亚军方对此的态度，毕竟离卡兹戴尔也算是比较近。 而军方的防卫部署几乎没什么变化，这也让他对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而情报来源只是告诉他，稍安勿躁，让蚀刻子弹再飞一会就好。 虽然这个“一会”，那个人也不确定到底有多久。 安格妮丝沉默了相当一阵，沉默到行跃感觉到碰头时间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他才听到了女孩微弱的呼吸声。 行跃带着疑惑看去，安格妮丝已经完全闭上了双眼， “这么累啊……一个小孩……” 狂风变得微弱起来，遮挡着风沙的花花草草也在行跃的催生下枯萎，倒在了荒野中。 行跃的手点了点安格妮丝的周围，花朵顿时围绕着女孩生长，将她簇拥了起来。 那些花像是一个被窝，而草地则是一张床。 行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其他信息也写在了一张纸上，夹在了安格妮丝的衣服上。 清风吹醒了睡梦中的安格妮丝，她看着已经变得黑暗的天空，从花朵中抽出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与此同时，她的通讯器发出了“滴滴”的声音，这表明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甩了甩脑袋之后，安格妮丝清醒了少许，而后将通讯器从随身包中拿了出来。 第33章 提卡伦多的出差前夜 打开通讯器后，安格妮丝只看到自己屏幕上不断旋转的白圈，才意识到自己离特里蒙已经太远了，那条短信也可能不是刚刚发的，而是经过了好久之后，才被自己接收到的短信。 安格妮丝从草坪上爬起来，懵懂地看着天上的星星，打算先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在路上查看这条信息。 重新进入特里蒙，安格妮丝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顺利地走进了城内，通讯器屏幕上的白圈也不再转动，而是变为一条弹窗。 她点击了那条信息，赫然是阿伦茨·帕尔维斯发给自己的一条短信。 “明天下午，是莱茵生命和提卡伦多市医院的一次学术交流会，你将会作为结构科的代表，前往提卡伦多提供器材和技术支持，工程科和商务科的代表也会与你一同前往，这里需要提问的是，你是否需要防卫科的代表陪同。” “如有不确定，你可以前往防卫科，由相应人员测试你的防卫能力。” “” 安格妮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冰凉的小手隔着裙子贴在腹部，她左右看了看，在莱茵生命的总部对面找到了一家咖啡馆。 “我确实不需要防卫科的人陪同，理论上来说，我的实力大概是正面对抗能打赢一位正值壮年的、手持手炮的审判官。” “其实我的源石技艺更偏向于群体攻击，单人作战反而不好发挥了。”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坐到了咖啡馆的角落里，看到一位服务员朝自己走来，便面带微笑地歪了歪头: “一杯拿铁咖啡，谢谢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还在上夜班的服务员立刻喜笑颜开，也笑嘻嘻地对她说道: “不客气~小妹妹就等好吧。” 安格妮丝眯起眼笑了笑，随即将笔记本掀开，等待着它的开机。 在十几秒后，安格妮丝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锁屏界面，那是她和蔓蒂的合照，对方那温柔又慈祥的笑容让她每次看到都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而被对方抱在怀中的自己也洋溢着笑容。 通过指纹解锁后，安格妮丝点开了一个浏览器，进入了自己的邮箱网址，浏览起同事给自己发的病灶模型。 想要学习“嵌合疗法”的并不是很多，因为来这里的虽然绝大多数是科研人员，但也是有自己研究的方向的。 除了完成每天的工作和自己的研究之外，所谓“嵌合疗法”的学习并不是很重要。 毕竟并不是现阶段最稳定的源石病缓解方法，仅有极少数人会学习这样的治疗方法，当安格妮丝作为临床医生不断学习医疗手段时，发现“嵌合疗法”并没有在治疗中流行起来。 查看了一下病人体内的病灶情况，安格妮丝才开始一边品尝自己的咖啡，一边撰写自己的研究方向和具体思路。 安格妮丝的想法是，通过“嵌合疗法”类似的方法，将活跃的海嗣细胞注入人体内，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将血液深入细胞中，吸引其他海嗣细胞，将海嗣化的进程维持在部分血肉中。 这是一种她所想的“局部海嗣化”的进化方式。 如果能够做到这样，活性源石或是惰性源石所在器官的病灶就会得到有效的控制。 也许在不断的海嗣化中，患者体内的源石就会自然地排出体外，也就可以解决源石病了。 但安格妮丝并不能保证这样做的成功率和安全性，她也不会去寻找其他人去做这个实验。 这也让她的实验速度大大降低，使她无法快速解决当前困扰自己的问题。 仅仅是依靠理论和脑补，海嗣细胞治疗和改造萨卡兹的计划根本无从进行。 安格妮丝有些恍惚，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妖从她面前走过，紧接着就坐到了她的面前。 “鲁诺瑞伊主任，您好。” 安格妮丝下意识就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束缚了一样，只得坐在原地看着那位淡漠的女妖坐在自己的面前，而后缓缓开口: “艾尔菲斯，来到这里有几个月了，我有几点疑惑，想要询问你一下，不知道你能否为我解答？” “好好的。” 安格妮丝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问题需要询问她，但她还是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着对方收起她的骨笔，而后放在咖啡杯旁。 那是一杯浓缩咖啡，是让人喝下去就能提神百倍的饮料。 而娜斯提小酌了一口，开始了她的询问: “我时常能在下班的时候听到帕尔维斯夸赞你的努力，哪怕是在像今天这样的节假日，你也会在完成长达十个小时的治疗和研究后，才离开莱茵生命。”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血魔，什么在追赶你？” “” 娜斯提的问题实属比较刁钻，安格妮丝虽然很明确这个答案是什么，但还是迟疑了一下该怎么回答对方。 但在她犹豫的片刻，娜斯提已经再次开口问道: “除了巫妖，几乎所有萨卡兹都在为了生存而活着，为了萨卡兹的仇恨数不胜数的历史遗留问题，在这片大地上坚持着、生活着。” “能够走上科研道路的萨卡兹少之又少，在这片大地上屈指可数。” “你又是为什么研究生物学的呢？又这样废寝忘食……”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在安格妮丝来看，这位工程科的娜斯提·鲁诺瑞伊主任同样符合刚刚自己所说的描述。 “请允许我反问您一个问题……” 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即便娜斯提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仅是有疑惑，还有一种质疑的态度。 “那您是为什么来学习工程学的，您总是在日常工作中，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关注自己的工程研究和总辖交给您的任务，这……只是热爱吗？” “您甚至对工作没有表现出半分热情，我时不时都很担心您，担心您这样的工作强度会累垮自己。” “对不起……我的话有些唐突，但如果您可以给我一个答案的话……” 娜斯提打断了她的话。 “不，你问的同样是我想要问你的。希望在我回答之后，你也可以一一为我解答我的问题。” 第31章 关于萨卡兹 “你知道卡兹戴尔的历史吗？” 娜斯提拿起了棱角分明的骨笔，但她并未将其敲在咖啡桌上，引起清脆的声响，而是将放在手中不断旋转，眼睛则盯着安格妮丝，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不是很清楚。” 安格妮丝如实回答着自己对卡兹戴尔的印象，在她从小的教育中，父母就没和她提过几次卡兹戴尔。 为数不多几次提过的卡兹戴尔，是父母回忆年轻时在卡兹戴尔参军的时候，因为源石技艺稍弱于其他萨卡兹，在战乱中一次次受伤、一次次吃不饱饭的经历。 而在卡兹戴尔又一次被毁灭后，他们终于坚持不住这样的困境，携手离开了那片令他们家破人亡的废墟，怀着仇恨在维多利亚的阴暗小巷中定居。 可再多的情绪也会被突如其来的爱情结晶压抑住，当那个幼小的生命被虚弱的母亲生下来时，父亲一边将自己的血液喂给妻子，一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怀中的孩子。 他们的仇恨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放下了，在不断地生存中，安格妮丝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了。 “卡兹戴尔，是我父母的故乡，按照他们的说法来说，原本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处，都是卡兹戴尔。” “而我父母出生的时候，卡兹戴尔只是一座正在重构的城市了。” 安格妮丝的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咖啡馆中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到。 娜斯提提前布置好了一个隔音屏障，骨笔在旋转勾勒着周围的空气，使声音的传播轨迹变得无比扭曲。 “是的。” 看着安格妮丝有些哀伤的小脸蛋，娜斯提难免有些动容，但还是继续说道: “卡兹戴尔从前的历史暂且不提，但当它存在的时候，周围的国家、其他的国家都会群起而攻之，毁灭它的存在，致使无数萨卡兹流离失所，一次次失去自己的家园。” “成为工程师，和这个有很大的联系。” “当时的我在想，如果我可以建造一个泰拉大地上最坚固、最优秀的建筑，那么卡兹戴尔的存在会不会持久一点。” “如果我可以画出一个结构无比精妙的设计图，是不是可以让很多萨卡兹的家不被破坏？” “我想要建造一个新的卡兹戴尔，这就是我成为工程师后，一直会想要达到的目的，艾尔菲斯，你呢？” 「新的卡兹戴尔，她想要建造一个城市？」 安格妮丝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她第一次知道还可以用这种方法帮助萨卡兹一族的生存。 而她听到这个想法后，则开始斟酌自己该如何说给对方听，而她没有着急先说出来，而是先对她问道: “鲁诺瑞伊主任，您了解为什么泰拉上的各族都如此仇恨萨卡兹吗？” “” 娜斯提对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对方，但看着安格妮丝迫切的眼神，她还是缓缓开口道: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我无法告知你。” “我是这样想的在这片大地上，萨卡兹是和源石病联系最深的种族，而这也代表着，人们看到一位萨卡兹，就会优先觉得对方是一位源石病感染者。” “现在的人们针对的不仅是萨卡兹，还有绝大多数是感染者的萨卡兹。” “很多萨卡兹刚刚出生不久就会感染源石病，这和环境有关，也和母亲身为感染者有关系。” “成为生物学者，是为了治疗萨卡兹的病症。”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构造出一条由血丝搭建的桥梁，而娜斯提的眼神微微变幻，她清楚地感知到，安格妮丝的周围没有任何源石器具，也没有任何施术单元。 “艾尔菲斯，你是感染者？” 如果一个萨卡兹在哥伦比亚的城市内行走，她也许并不会被议论，但一个既是感染者又是萨卡兹的孩子在公司里工作，绝对是会有人议论的。 而她从未听说过有关传言，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一位感染者。 “鲁诺瑞伊主任，我的身体发生了一种变化，希望您不要询问这种变化从何而来，而我正试图将这样的变化作用在所有萨卡兹身上。” “源石对于萨卡兹的源石技艺提升比其他任何一族都要大，而萨卡兹感染者使用源石技艺的次数也远远大于其他种族的人，这也代表着他们的感染程度会不断增加，源石病直到他们死亡一直都会折磨着他们的身体。” “我身体的变化，使我在感染源石病的同时，不会被病痛折磨，不会因此损耗我的健康，但是可以保持原本体内源石带给自身源石技艺的增益。” 娜斯提几乎要从桌子上站起来了。 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而是认真的看着安格妮丝的眼睛，确认着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她冷静下来，轻声对安格妮丝说道: “这样的增幅对于萨卡兹来说是巨大的。” “是的。” “你还跟多少人说过你的身体是这样的？” 娜斯提的声音分贝提高了一度，这是她正常时候绝对不会出现的声音，可见她有多么激动。 “只有您一位，主任，因为您将您的目的坦诚告诉了我，我也会将此告知与您。” 第32章 塞雷娅的测试 安格妮丝在第二天早上来到了莱茵生命的防卫科。 昨天，在她讲述完她的目的后，娜斯提就极其严肃地告诫她不要将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萨卡兹。 任何一个萨卡兹都能懂得没有病痛的情况下，还可以增幅源石技艺，对于萨卡兹来说，是一种怎样的 一向理性的娜斯提竟然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安格妮丝的这个研究。 她无法阻止安格妮丝的研究，只能将以自己视角看这项研究的想法告诉安格妮丝。 在她看来，将这种福泽带给所有萨卡兹，会将那些以仇恨为主的萨卡兹变得更加极端，将萨卡兹与泰拉其他各族的矛盾激化。 安格妮丝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反过来对娜斯提问道: “如果那些以仇恨为主的萨卡兹，确确实实受到了维多利亚的迫害呢？为什么他们不能复仇呢？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干，却这样被维多利亚人伤害，甚至被他们杀死，那他们的子女，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杀回去呢？” 当时的安格妮丝很激动，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特指了“维多利亚”这个国家，也没意识到自己着重在“子女”上加了重音。 而娜斯提已经听出来了安格妮丝在说她自己，便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轻声对她说道: “保护好自己。” 当安格妮丝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娜斯提已经离开了咖啡馆，那杯咖啡也喝完了。 安格妮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挥手间将周围的咒术屏障打破后，她将拿铁咖啡喝完，付完钱后，离开了咖啡馆。 今晚她没有入睡，而是回到了莱茵生命的实验室内，熬夜继续构建着自己的细胞模型。 她给蔓蒂打了电话，很抱歉她无法回到家里陪着对方入眠，而蔓蒂很善解人意地安慰她不要自责，并对她说道: “不要太劳累啊，我很担心你的身体，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 安格妮丝很违心地发出了这句话，直到天亮，她才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了实验室。 在前往防卫科的路上，安格妮丝走过了莱茵生命的大厅，看到了一位刚刚来到大厅前台的黎博利感染者，正拿着自己的简历询问着前台自己要去哪里。 安格妮丝注意到那位黎博利的黑框眼镜度数较高，还有那眼神中蕴含着惊异。 安格妮丝已经想好了以后自己去其他地方，应该怎么称呼自己了。 “我是一个杜林。”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她刚刚来到防卫科，就看到了早早等候着她的一位女性瓦伊凡。 “塞雷娅主任？您竟然在这里” “受到克里斯滕的推荐以及帕尔维斯的请求，你的防卫能力由我来测试，艾尔菲斯。” 塞雷娅淡淡地说道，仿佛这只是一件随手就可以做的事情。 她带着安格妮丝走过宛如健身馆的防卫科办公室，而后停留在了一个拳击台上。 塞雷娅脱下了自己的平底办公鞋，越过了拳击台边缘的软胶栅栏，踩在了皮质拳击台上。 “这是要” 安格妮丝下意识将自己的随身包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在确认好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不会从那里掉下来后，她原地跳了起来，轻盈地落在了台上。 “塞雷娅主任您是要和我对抗吗？” “是的。” 塞雷娅张开了涂抹着淡蓝色指甲油的手指，将拳击手套戴好，等待着安格妮丝的装配。 安格妮丝有些担忧，她同样将拳击手套戴好了，但目前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我可以控制好力度的，不会打伤塞雷娅主任的。 安格妮丝认为，一个科研公司的防卫科主任，怎么也不会强大到打赢一位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季军。 虽然确实如此，但安格妮丝还是被对方的力道震惊到了。 “好硬” 塞雷娅同样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套，又感受了一下久违的痛觉。 在昨天，克里斯滕告诉她，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在结构科的学习已经接近尾声，现在仅仅是作为临床医生治疗在莱茵生命求医的病人，太过于浪费。 如果可以，克里斯滕希望她能够亲自测验安格妮丝的能力，确保对方是否可以进入防卫科，跟着她学习源石技艺和体术，以保护自身。 而当天下午，阿伦茨·帕尔维斯找到她，说安格妮丝即将出差到哥伦比亚边境城市工作，但考虑到萨卡兹的源石技艺过于强大，他希望塞雷娅在争取对方意见后，再考虑是否派遣防卫科代表陪同。 如今看来，安格妮丝的身体素质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在力气上超过了她的五成力，如果对方没有保留的话。 而安格妮丝确实保留了很多，看到塞雷娅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受伤，她便加了几分力，速度极快地挥出了一拳。 “速度很快。” 塞雷娅只来得及夸赞安格妮丝，却无法躲避这袭来的正面拳击，只得在胸前凝聚出钙质化的胸甲，挡住了这一击。 挡住了吗？ 塞雷娅皱眉看着自己胸前的白色胸甲，上面的痕迹虽然有些微小，但她依旧可以看到那些裂痕。 而塞雷娅也有些踉跄，向后退了几步，右手放在了拳击台的栅栏柱顶端。 “封闭开启。” 随着一道机械声音响起，拳击台的周围被银白色的金属墙封闭，塞雷娅对安格妮丝解释道: “这是测试源石技艺的密闭空间，接下来，请连携着你的源石技艺，尝试向我进攻。” 话音刚落，塞雷娅就看到安格妮丝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笑容: “塞雷娅主任我没带法杖” 塞雷娅则对她说道: “运转源石回路，感受拳击手套里的源石芯片，将其作为你的施术单元，释放你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也发现了手中的拳头同样可以作为她的“法杖”，她的脚下顿时涌现出包含着多种负面效果的血液，流淌在拳击台的台上。 而那些血液在下一刻就升腾起来，没有给拳击台带来任何污染。 血液随着安格妮丝的拳头而挥动，她的每次挥拳都掀起了一阵血雨，那些血液浇在塞雷娅的钙质化护甲上，发出着“滋滋”的声音。 而安格妮丝的力道也越发变大，塞雷娅的双手间构造出白色的坚硬拳套，但经由血液包裹的拳头根本无法被她的攻击破防，二人的对抗陷入了严重的僵化。 塞雷娅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源石技艺发挥出来，在安格妮丝的进攻被她格挡住，反身拉开距离后，她的源石技艺逐渐解除限制。 安格妮丝见此，也收起了自己的血液，看到了千疮百孔的拳击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主任？” “不用在意这些，会有人来修复的。” 塞雷娅抵抗着全身的眩晕感，那些神经毒素让她有些恍惚，但随即就消失不见，而她也恢复了正常状态: “你的源石技艺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你的进攻方式，如有需求，希望你可以来到防卫科，我很愿意与你交流源石技艺。” 第33章 相遇赫默 “很感谢您对我的评价，塞雷娅主任，我会争取来到防卫科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安格妮丝微微低头，等到周围的金属墙壁缓缓下降后，她也拿到了自己的随身包，离开了防卫科。 回到结构科的实验室里，安格妮丝一边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一边生成血刃，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刀，开始分离自己的细胞与海嗣细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已经无法将海嗣细胞单独提取出来了，只能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将血细胞提取出来才能使用海嗣细胞。 而在这个时候，刚刚见到的那位黎博利走进了只有她一个人结构科办公室，也看到了她，小跑着走过来，轻声问道: “小妹妹，你知道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里吗？” “嗯？你是刚才的人，是经由导师的推荐信来的吗？”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的手中不仅仅有着厚厚的简历，还有着一封淡黄色的信，上面有着一座名校的logo，让她下意识问道: “嗯我是奥利维亚·赫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封信能够交到帕尔维斯教授的手上。” 奥利维亚有些不善言辞，但她也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善了。 “主任还没有上班，你可以交给我，我会给他的，你可以在我的工位上坐一会，我等会要离开这里，去边境出个差，你就安心坐在这里等待着消息吧。” 安格妮丝露出了一个微笑，她转了一圈，从椅子上走了出来，顺手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回了自己的随身包里。 她领着奥利维亚来到自己的工位，和刚刚来到这里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哈喽~我今天去出差，我的病人你能不能” “没问题，安格妮丝，你就放心吧！” “谢谢你。” 听到对方拍着胸脯的声音，安格妮丝给予了她一个甜蜜的微笑，而后便拉着奥利维亚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我的名字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如果你要来结构科的话，我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同事，接下来就请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没等黎博利少女震惊地将嘴巴张开，安格妮丝就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转而来到工程科寻找与自己的一同前往的同事。 然而阿伦茨·帕尔维斯的短信再次发到了她的通讯器上。 “工程科和商务科的代表已经在列车站等候了，唉，我的记性又差了，没把车票的具体时间告诉你，是今天早上八点，你现在看到了吗？（微笑）（微笑）” “” 安格妮丝早已对阿伦茨的记性习以为常，她将奥利维亚·赫默的消息告知了阿伦茨，而后又将那封信带回了结构科，放进了主任办公室的桌子上。 因为她是阿伦茨的学生，对方早就将一把备用钥匙放到了她的手中。 而后她看了一眼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 “7:35” “好吧。” 安格妮丝环绕自己的装扮，自认为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将随身包抱在怀里，离开了莱茵生命的总部。 刚出门，她就已经准备好，选择了一条行人并不多的路线，开始了自己的冲刺。 她的裙摆不断向后舞动，飘逸的白发如同一把火焰，不断“燃烧”着，在稀少的人群中漫游，带来了一阵芳香，引起人们侧目看向了这位奔跑的萨卡兹，却连背影都无法望到。 在检票之前，安格妮丝终于略微有些气喘的来到了其他两人面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便向二人问好: “我是结构科的代表，同时兼备防卫科的陪同人员，我们已经可以走了。” “你确定？” 商务科的代表晃了晃手中的车票，虽然安格妮丝在莱茵生命也算是小有名气，但他们都没听说过这样柔弱的小女孩能够有实力堪比防卫科的代表陪护。 但在安格妮丝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将其中一张票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与其他人一起进入了检票处。 当天下午，安格妮丝来到了提卡伦多，从建筑在荒野上的列车站走出，看着门外熟悉的荒草，她比了比自己的个子和那些荒草的长度，不仅吐槽了一句: “我怎么没长多高啊。” 终究是喝血喝得太少了。 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身高在平均一个月的健康饮血还生长得这么缓慢。 而她们中的商务部代表已经叫了等候在列车站边缘的荒野车，经过短暂地交涉后，那位代表谈出了一个相对很便宜的价钱，而后邀请她们两位女孩上车。 “商务部的人都这么油嘴滑舌么？” 工程部的少女微微笑着，她的的黑框眼镜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抖，脖子上的“修改器”项链也不停地晃动着。 安格妮丝没有见过贾斯汀·菲茨罗伊，那位商务部主任的传说一直在莱茵生命里流传着。 什么一天谈下一单，什么几个电话就能够让哥伦比亚的大人物给他一个面子 安格妮丝对此并没有兴趣，也就没有过多了解，不然她一定会知道这不仅仅是传说，而是事实。 当天傍晚，安格妮丝和二人来到了提卡伦多市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在那里等候着她们的几位白大褂医生。 即便已经临近傍晚，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着，安格妮丝根本无法看到对方，只能由商务部的代表领着自己和另一人，不断在拥挤的人群中行走着。 就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在人群中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斗篷，但里面的赏金猎人服饰却被矮小的她一眼看到了。 那人的发色是由纯白到浅灰的渐变，渐变色的耳羽竖立在耳边，与圆片耳钉下的细长黑链相衬。 对方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随着人群离开了医院。 安格妮丝则下意识回头望去，却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第34章 吃水果刀的病人 提卡伦多市医院的门口，几位医生和护士调整着人群的方向，引导他们排好队，以在快速、有效看病的同时，给前来的莱茵生命代表让路。 很显然，后面的“莱茵生命”是关键。 这不仅仅会给他们医院带来最先进的医疗设施，还会提供技术支持，并在莱茵生命商务部代表的沟通下，也许后续的活动会接连不断，这将会带来数不尽的利益。 而他们所没有想到的是，正是因为他们这个地方实属是既赚不到数以万计的钱财，也无法得到莱茵生命想要的权力，所以商务科主任——贾斯汀·菲茨罗伊才不会亲自来到这里，与他们进行商谈。 当他们看到来的人只有三人时，并不是预先说好的四人，他们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安格妮丝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再一次愣住了，不禁大声对商务科代表问道: “你们就带了一个小孩？结构科和防卫科的人呢？！” 面对那人的质问，男人皱了皱眉，原本平和的眼中出现了诸多不耐。 “小孩？呵呵希望你们尽快摆正好态度，否则我方将不会保证，结构科代表能够给予技术上的支持。” 他随即拿出手上的通讯器，将早就修改好、并且发布到对方邮箱上的人员通知展示给对方。 那医生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通讯器拿出来，观看其中接收的邮件。 “商务科代表——摩森·利克斯，工程科代表——梅丽莎·简·艾什，结构科兼防卫科代表——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这” 那名医生很疑惑地看了看安格妮丝，而后便看到了对方手提着的两个大箱子，上面的莱茵生命标志已经代表了这是什么。 最新的源石病医疗和检测设施。 “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我们就进去了。” 摩森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无所谓的安格妮丝。 在一开始，他自认为作为本次旅途唯一的男性，应当优先提起带来的设备。 令他和梅丽莎没有想到的是，安格妮丝却很轻松地将两个箱子从托运列车厢中拿了出来，还很轻盈地跳到了地上。 在安格妮丝来到特里蒙的列车站之前，摩森就和梅丽莎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两个箱子通过推车送进了货运的车厢里。 眼前这一幕让二人更加确定了安格妮丝的防卫科代表身份。 还没有等医生回答，摩森已经率先带着梅丽莎和安格妮丝走了进去。 安格妮丝有些走神，就在这时，她的鼻子突然问道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这让她下意识就看向了不远处的病房楼，看到了在灯光照射的窗帘上，有着一个女人正拿着刀捅进嘴里的影子。 “？” 在医院里闻到血液的味道很正常，但在诊室和手术室之外的地方闻到了血液的味道，只能说是出事了。 “这位医生，你看那里。” 还没等对方回话，安格妮丝就“砰”的一声将手上的箱子摔在了地上，然后化作一道残影，径直跳跃起来，跳到了那个窗户的窗台上。 “艾尔菲斯小姐” 摩森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了不远处窗帘上的影子，瞳孔下意识震动了一下，随即拉住了想要跟上去的梅丽莎。 “她是医生，我们不要添乱，不要让突然的情况影响我们的工作。” 梅丽莎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方向，就跟着摩森以及其中几位医生进入了电梯。 而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护士们已经开始拨通病房楼的电话: “有病人自杀了，快去五楼看看情况！” 而几个医生哪怕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搬动地上的箱子，只能叫两个护士看住那里，等待安格妮丝的回来。 病房楼分为四楼普通病房和五楼独立病房。 在哥伦比亚，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当安格妮丝拉开窗户的时候，地上只躺着一个不断抽搐的女人，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沾染了不少血液，让她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转而开始查看对方的情况。 “口腔及脖颈血管破裂，部分血液流进气管内，导致无法呼吸” 安格妮丝在一瞬间就判断好了对方的情况，在她落到地上的瞬间，她的手就伸向了插在对方嘴里的水果刀，想要从对方口中抽出来。 这并非是她的医疗意识不到位，抽出来更方便她治疗。 而前来的护士刚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大声在走廊里尖叫了起来。 安格妮丝皱着眉看了对方一眼，幻觉从深红之眼中涌现出来，让对方顿时晕倒在地上。 她的周围随即生成起由血液构成的墙壁，将她和女人围在了一起。 女人的戒指是一件小型的施术单元，这倒是省下了她直接使用体内源石带来的略微疼痛了。 安格妮丝的双手搭在了女人的口中，将水果刀缓缓抽了出来。 在抽出来的一瞬间，她生成的血液就将伤口填补住了，防止血液继续流出。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开始吸取对方气管中的血液，同时将对方的头抬了起来，使她能够吸取足够的新鲜空气。 女人仍在昏迷中，安格妮丝没有犹豫，直接将自己的血液渗进对方的身体中，控制她自己呼吸。 “解析倒演，指定分化” 安格妮丝提取了女人的细胞，不断修复对方的脖颈和口腔。 在彻底捅进嗓子之前，女人还胡乱地将水果刀捅着口腔的各处，甚至捅穿了一个口子。 由于安格妮丝没有注射麻药，在女人的伤口被不断修复的过程中，痛苦的惨叫声就不断从对方的口中发了出来。 虽然断断续续，但也说明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成功救好了她。 而在这时，女人也终于一边哀嚎着一边苏醒过来，刚看到一旁的水果刀，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把沾满了她血液的刀。 “给我香蕉我还没吃完。” 第35章 委托失败 提卡伦多的一条小巷里，一位穿着黑袍的黎博利女性推开隐藏在其中的一道门，轻步走进其中。 她的嘴里叼跳着一根细细的小棍，口中含着甜甜的果糖，这显然是她离开医院后，在一旁的零食店中买到的糖果。 她兜里的糖还有很多，都是前不久买到的。 走了有一会，女人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穿着华丽的男性，对方阴沉着脸，让女人不理解地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这男人的脸是不会做表情吗？我这任务做得这么完美，简直天衣无缝，怎么还这副表情。 结果当她来到男人面前，索要报酬的时候，对方就粗声粗气地说道: “她没死。” “没死” 这下轮到女人茫然了，她伸出一只手，将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震惊地说道: “怎么会呢，正常人把水果刀捅进嗓子里都会死的吧，您可别逗我，难道那位女士不像您说的那样，不是一个不会使用源石技艺的普通人？” “她确确实实是普通人，这一点你不需要质疑，我现在要说的是，你为了让自己撇清关系，导致下手不够狠，让那个女人被别人救了！” “不是比她强得多的人，我都用这个法术杀了，怎么就没死了？” 女人的脸色越发有些不耐，男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很清楚眼前人的实力，作为荒野上的幽灵，对方总是能够悄无声息地完成委托，但为什么今天失败了呢？ 他咬紧了牙，不管不顾地说道: “柏舟女士，她真的是没有死，如果你还愿意重新杀一次” “等着。”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黎博利女人就已经离开了这间狭小的房间，重新回到了人群稀少的工作区街道上。 “你是说，你只是突然从床上醒来，然后就觉得自己的肚子比较饿，就恰好看到了桌子上有一个香蕉？” 安格妮丝重复了一遍对方所说的信息，身旁的护士不断为女人擦拭着身子，将满是鲜血的病号服脱下，放在洗衣筐里，拿出了病房。 “小姑娘，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已经……哦，天呐，我是副……请留下你的姓名，我会记住你的。” 安格妮丝淡然地笑了笑。并未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而且遵循着救人不留名、也不求回报的原则，轻轻拍了拍病人的手: “我不会说的，如果以后想要报答我，就多做些好事吧？” 听到这句话，女人眼波微动，默默记住了这句话，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没有再去看安格妮丝的眼睛。 安格妮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医疗已经完成。 对方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需要静养几天，将源石技艺无法分化出来的营养物质再次生成出来，就可以下床了。 哥伦比亚警方已经接管此事，但由于安格妮丝和这件事有关，她也被传唤到了警局内，接受询问和调查。 在此之前，安格妮丝早早地将两个箱子抬了上去，分别放到了两个诊室。 而后，她将两个温润又黏滑的血球交到了摩森和梅丽莎的手上，叮嘱他们如果遇到了危险，就直接用力捏一下。 到时候，会有一片足以填满正常手术室的血海涌现而出。 “虽然我的血液也会将一些效果作用在你们身上，但是请放心，只是疼一点点，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梅丽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而摩森也凝重地接过了其中一个球，颠了颠，感受到其中仿佛在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来强大的法术。 来到警局后，安格妮丝很熟悉流程地完成了该有的通讯，顺便将身子缩成了一团，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睡了一觉。 值班的警察没忍心叫醒她，便任由女孩睡了下去，也没有将审讯室反锁，而是留了一道门缝，方便安格妮丝醒来后拉开门。 第二天早上六点，安格妮丝的生物钟敲醒了她，让她嘤咛着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将糊在脸上的头发扔到一旁。 观察了一下头顶的摄像头，安格妮丝没有在这里洗脸，而是忍着刚刚睡醒的眩晕，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来到了卫生间。 0点入睡、6点起床，很良好的作息，安格妮丝很喜欢自己的生物钟。 安格妮丝立刻就回到了市医院，作为拥有防卫能力的陪同人员，她的首要工作是保护摩森和梅丽莎的安全。 其次，才是按照她的意愿，将莱茵生命结构科内特有的治疗技术和技巧传授一部分，交给对方。 在安格妮丝来到医院门口的同时，她也同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下意识停下脚步，默默地观察着对方。 安格妮丝总觉得对方的身体里有什么令她感到熟悉的味道。但她也不好上前直接去闻。 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o◎)/！ 真的好精致，像是商店里陈列的洋娃娃一样，好想摸她的头发啊…… 柏舟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回到工作状态，于是便和安格妮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就要离开这里，进入医院了。 「她怎么还来医院，难道……」 安格妮丝疑惑地看着她先行一步，但走进的不是病房楼，而是她正要前往的综合楼 “……” 愣了一会后，安格妮丝决定先跟着对方走着，反正自己也是要去那里面的。 她打开通讯器，告诉梅丽莎，自己可能需要迟到一会，请对方先稍等一会。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直到她走到电梯门前，她却发现了一件事。 按照摩森发给自己的行程表，技术传授是在今天早上九点进行的，而在此之前，她们将不会有任何活动需要去做。 「感觉……她们还在？」 安格妮丝嘟了嘟嘴，收起了通讯器，跟着柏舟走上了电梯。 就在这时，她发现那位黎博利女性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第36章 远离医院 在同一间电梯内，此时此刻最紧张的反而是正准备再次执行任务的柏舟。 她明明已经准备好了，都已经把戒指放到左胸前的衣服口袋里了，为什么这个小孩还跟进来了！！ 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她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血魔，但是！ 自己的委托都莫名其妙地失败了，她肯定是要先保证任务的完成吧！ 柏舟稍微回过头，瞟了身后的安格妮丝一眼。 安格妮丝此时将随身包抱在怀里，整个人半靠在墙上，正用着在自己的通讯器上打着字，不断点击的小手显得十分可爱。 柏舟抿了抿嘴，她最终还是悄悄看着安格妮丝的脸，手指不停地在身上敲打着，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其中根本掩盖不到，这样的动作反而引起了安格妮丝的警觉。 「嗯啊？」 安格妮丝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做起那样的动作，还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脸，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在跟上来的时候没有按楼层。 「她会不会已经怀疑我了？」 安格妮丝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她依旧没有购买合适的小型法杖，于她而言，如果对方对自己做出什么，直接发动深海法术是最好的决定。 谈话间，柏舟已经抵达了顶楼，而后便从其中走了出去，急忙离开那个让她姐性大发的女孩。 远离安格妮丝后，柏舟才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同时右手抚摸着自己胸前口袋中的戒指。 她的面容不再布满笑容，而是变得冷静而淡漠，迅速寻找起可以前往顶楼的途径。 行走间，柏舟摸向自己的腰间，将一把刻有精致纹路的短刀从黑袍深处拿了出来。 这里是诊断牙齿的楼层，人一如既往地多，柏舟不动声色地将短刀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方便等下使用。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卫生间，从那里的窗户翻出去后，她用力向上一跳，稳稳落在了综合楼的楼顶。 看着不远处的病房楼顶楼，柏舟的脑中已经制定好了计划。 按照甲方给的消息，那位妇人已经离开了原本所在的病房，转移到了其他一间。 这需要她去寻找，而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乔装成护士，将那些病房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探了。 安格妮丝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着人家。 在对方离开之前，安格妮丝悄悄在手上凝结出一个水滴，落在了对方的衣服上。 安格妮丝选择的落点很隐秘，是黑袍的衣角，即便平时行走时不经意间擦到了一个地方，对方也不会察觉到。 她已经标记了柏舟的位置，而就在她边走边感应对方的行进轨迹时，她却发现自己的水滴不断上蹿下跳，在对面的病房楼飞快地行进着。 为什么一个赏金猎人会这样？她在招人吗？ 安格妮丝思考着什么，忽然想起来在那位妇人做出自杀行为的时候，她也在医院里看到了柏舟的身影。 这是否有什么联系？她又从综合楼的楼顶前往的病房楼，是否代表了她想要掩盖自己的路线？ 安格妮丝越想越心惊，她无法继续耐心等待着，而且当即从走廊尽头的窗户跳出去，在空中展开了自己的血翼。 她向下俯冲，在空中拐了一个相对完美的弧线。 ………… 梅丽莎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出差会这么跌宕。 在昨晚安格妮丝突然离开后，她和摩森就跟着那些医生商讨和调整设备。 她先在电脑上给那些人解释了一些按键的作用，而后就等到了安格妮丝将新设施搬到了自己的眼前。 成功安置那样设施之后，梅丽莎疲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困倦地和摩森: “好困……要睡觉了。”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在光滑的地板上来了一个平地摔。 这让她的左手扭了一下，同时左脚腕也受到了较为严重的挫伤。 梅丽莎自然而然地住进了病房，静养着伤势。 对比，摩森只能一边扶额，一边无奈地听着梅丽莎喋喋不休地说道: “这不算工伤？这不算工伤？” 第二天早上，她就在三楼的多人病房里听到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以及“嘎吱”一声的开门声。 “嗯？” 梅丽莎揉了揉凌乱的金色短发，眯着眼看着进来的黎博利女人，而对方仅仅是左右看了一眼，便想要关上门，离开这间病房。 “等一下，女士，你是要找谁吗？” 看着对方想要离开的动作，梅丽莎下意识喊了一下，随即捂住了嘴，看向了周围的病人，发现她们并未被自己吵醒，才松了口气。 “没有……我……” 柏舟刚要说什么，就感受自己的衣服正被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撕扯着。 当她看向那个部位时，衣角的水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增生、蔓延，攀附在柏舟的黑袍。 梅丽莎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她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幻觉。 “这是怎么了，我好像看到了水在自己动？” 柏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些水就突然爆炸，化作了一个透明的泡泡，将她包裹在里面。 泡泡里有着深蓝的液体，源源不断的嘶吼声和磨牙声出现在柏舟的耳边，让她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抗。 下一刻，安格妮丝扑在了柏舟的身上，当手触碰到泡泡的那一瞬，泡泡中的深蓝液体开始消失。 泡泡逐渐凝实，化作了一个半透明的茧，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柏舟在里面的影子。 梅丽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右手的防卫装置开始运转，一个电击铳械在她的手腕上构造而成。 她急忙捂住自己的手腕，将发出着“滋滋”声的铳械压在被窝下。 安格妮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便将那个“茧”抱在怀里，血翼在背后张开，猛地向窗外冲去。 「先带出医院……病人有危险就不好了……」 安格妮丝已经锁定好了方向，并全速向那里冲刺着。 病房里只留着一脸茫然的梅丽莎，和其他刚刚惊醒的懵懂病人。 第37章 认知障碍 女孩的双翼微微下压，整个人的身形也猛地冲向了城外，空气与二人的身体摩擦着，柏舟甚至都能感受到包裹自己的那些液体变得滚烫。 没过一会，安格妮丝就带着柏舟飞到了提卡伦多的城外，落在了荒野之中。 “咳咳” 安格妮丝第一次尝试这样高速飞行，哪怕是以往赶路的时候，她也从未用过如此之快的速度。 她看了看自己几乎要在这样速度下发出烧焦味道的连衣裙，然后一道刀光闪过，一把西洋剑从深蓝的“茧”中斩了出来，差点就砍到了安格妮丝。 “呼” 柏舟拖着虚弱的身体从那滩液体中爬出来，她凝重地看着这个她刚刚还很喜欢的小妹妹，语气变得沉重: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来干什么？” 看着这些缠绕在她身上的深蓝丝线，她清晰地感知到这和以往教会里那些教士们的诡异法术相差无几。 只是相比于那些劣质的法术，眼前的法术更为精妙，构成也让她几乎无法招架。 那些声音直到现在还回响在她的脑海中，她试图将那些东西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却只能将源石技艺作用在自己身上。 在她的认知里，那些声音化作了好听而悦耳的音乐，让她的眉头顿时平缓了一些。 虽然声音对身体的影响还在持续着，但至少精神上的折磨已经消失了。 被西洋剑指着的安格妮丝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你为什么要来伤害那个妇人，我不会让病人再被你的源石技艺弄成那个样子了！” “啊？” 安格妮丝的质问把柏舟问懵了，而柏舟的反应也让安格妮丝脸色怪异、却依旧警惕地地看着对方: “难道不是你做的吗？” “是我做的啊但是” 柏舟将西洋剑放在身前，以防止安格妮丝突然前来，同时将源石技艺悄然捏在手中，等待着一触即发。 她看着安格妮丝人畜无害的样子，试探性地问道: “难道你不是那些教会的人，想要再把我这个抓回去吗？” “不是啊。” 安格妮丝无辜地看着她，她听到了这个已经有很久时间没有再听说过的词汇，不禁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画家，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女孩后退一步，很认真地对柏舟说道: “我只是为了让你不再伤害那个人，才把你带到这里的啊。” “那个人是你救的？” 柏舟突然意识到了安格妮丝所说的“再”字，优先反应了过来。 “是我做的，你的源石技艺很奇怪，而且……” 安格妮丝有些迟疑，她将柏舟身上的液体收回，感受着属于柏舟的气息。 “你的身体里……有海洋的味道，但你却不是海嗣，这是为什么？” 这句话一说出来，柏舟的理智就急转直下，眼神也变得冰冷，让安格妮丝诧异地停下了动作。 “你说你不是教会的人，但为什么会知道教会的人才知道的称呼……” 在一瞬间，安格妮丝眼前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她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人变成了白颐菲，而对方正朝着自己走来，手里拿着一条细长的白绫。 安格妮丝想起了那位妇人所说的“水果刀看着是一根香蕉”的现象。 柏舟的形象哪怕再怎么被她认真辩识，还是白颐菲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微笑模样。 而白绫在挥舞的瞬间，安格妮丝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被那条白绫拂过，一种清凉又舒服地感觉传遍身体。 安格妮丝感到很不正常，不断后退，远离了眼前的“白颐菲”。 柏舟的左手向前一抓，安格妮丝肩膀上的伤口正不断腐烂，鲜红的血液逐渐变得暗淡。 安格妮丝不断后退时，却发现周围突然出现了一道柏舟的身影，那身黑袍已经被脱下，露出了赏金猎人的服饰。 紧接着，在她提防着“白颐菲”和“柏舟”的同时，她自己的余光又瞄到了一位“蔓蒂”。 「蔓蒂妈妈……」 安格妮丝咬了咬牙，眼中出现了愤怒的情绪，而就在她转移注意力的同时，第二个“白颐菲”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转眼间，第一位由柏舟变幻的“白颐菲”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荒草。 安格妮丝发现，她所有的“朋友”都停留在了原地。 下一刻，“歌蕾蒂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让原本紧张警惕地安格妮丝顿时放下了一切的戒备，差点就冲过去扑进对方的怀里了。 那熟悉的脸庞是那么让她魂牵梦萦，可安格妮丝及时制止住了自己，尽量去无视那道身影。 她已经完全找不到哪个是柏舟的本体了，为什么这么多她熟悉的人会出现，也是她所无法理解的。 柏舟看着防备着荒草、树木、石头的安格妮丝，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为了保障自己能够稳妥地打败对方，她将自己仅剩的所有法术汇聚在西洋剑上，而后向对方斩了过去。 安格妮丝只感觉到胸前一阵冰凉，让她忍不住抚摸了几下。 紧接着，她的眼前就变得一片黑暗，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她试图伸出自己的左手，却根本无法感知到自己是否在操控自己的身体。 「我是被拖进幻觉里了吗？」 不对…… 安格妮丝只是这么觉得，这算是一种直觉，让她认定自己还处于现实中。 而后，明明眼前还是黑暗的视角，但安格妮丝却感觉自己眼前的黑暗向下偏移，她像是摔在了地上一样，脸朝向着地面。 可她明明没有任何触觉，也感知不到自己的双手撑在了草地上的荒草。 ———————————— 上一章改了，因为感觉写得烂，看完的可以再去看一下。 第38章 血雨 1093年，6月10日，凌晨7点。 提卡伦多城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警报声，警报声在这座城市里响了莫约一分钟，将很多还在睡梦中的人都吵醒了，但他们没有抱怨，而是露出了极其惊恐的表情。 这个警报声并不熟悉，很多年轻人甚至是第一次听，但他们都清楚这种警报声代表着什么。 天灾即将降临。 “现在向各位市民紧急播报有关天灾的避难通知，在提卡伦多东侧的荒野上，出现了一朵不断扩张的赤色云朵，初步判断为小型天灾，鉴于天灾研究专家临时判断，这些红云将会在不久后扩散了城中心。” “由于事发突然，提卡伦多无法立即启动移动状态，请广大市民立刻离开东城区，前往城西侧，远离城中心以东，尽量减少天灾带来的损失。” 提卡伦多东侧荒野的上方，一朵猩红的云朵不断向周围扩散，而云朵的正中心仿佛有一条忽隐忽现的血柱，给这朵云彩提供着即将喷涌而出的雨水。 在这座城内的高楼里，不少人打开了窗户，胆战心惊地看着不断翻涌的赤云，这不同于书上记录的任何一种天灾，但明显，他们没有机会去赌，只能在离开家的同时，祈祷降下的源石晶块不会砸烂自己长久以来生存的家。 “检测好了吗，空气中源石结晶密度怎么样？” 提卡伦多市长心事重重地看着恰好在此地工作的天灾专家，而对方却看着手中的仪器，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上的血云，颤抖地说道: “检测不到，城内的空气源石结晶密度和往常没差别啊。”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快要蔓延到城内上空的赤云。 十分钟前。 柏舟忍受着深蓝液体和源石技艺消耗殆尽带来的双重虚弱，提着西洋剑犹豫着要不要杀了对方。 她烦躁地捻了一下右耳耳垂，口中喃喃着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伊丽尔” 她那张本就丧的脸上出现了忧伤的神情，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来，不断地告诉自己: “她是教会的人是教会的人” 就在这时，她发现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涌现出了大量的血液，几乎快要流淌到她的脚下了。 “什么” 而后，安格妮丝又疑惑地伸出手，她什么都看不到，而源石技艺也自然而然地停下来了。 「我到底发动源石技艺了吗？」 安格妮丝试图挥了挥手，却完全没发现血液与体内源石回路的共鸣。 她什么都感知不到，在她的认知中，一切源于自己的知觉都消失了。 柏舟没有再耽误，开始向安格妮丝冲了出去，扑面而来的却是眼前的血滴，正一滴滴地浸染着她的衣服。 这一幕吓得她急忙将身上的一根粉色的尾羽和胸前口袋的戒指拿出来，然后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黑袍，将它们包裹在一起，埋在了脚下的泥土里。 柏舟的眼前尽是赤红，而那些血滴还在不断被分割，直到形成了一片巨大的血雾，让她的视野一片红色，完全看不到安格妮丝的身影了。 最关键的是，那些血雾触碰到她后，她立刻就感受到了眩晕，身体接受到的指令也变得缓慢。 她还感觉到自己的肌肉传来一阵疼痛，让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那些血滴极其冰冷，她甚至无法认同周围的环境温度是夏天该有的温度，有点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不断环视着周围。 下一刻，那些血雾停止了扩散，全部都汇聚在了安格妮丝的头顶，而后猛地向天空上冲刺。 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的源石技艺释放了多少。 但她知道，只要自己持有发动源石技艺这个思想，并不间断地一直这样想下去，那么她的法术就一定可以施展出来。 深红血液中的源石结晶构成了她的源石回路，在不断地发烫后，血液夹杂着部分深蓝开始飞速流动，坚硬的源石结晶与她的血管摩擦，却也没有让她感知到疼痛。 她的血液在不断地制造着、汇聚着，她不知道自己的源石技艺正在以哪种方式运行着，也不知道血液们构成了哪种血魔法术的结构。 她在心底里将自己的所有源石技艺都念了一遍，却依旧感知不到动静。 荒野上，血云正在安格妮丝不知疼痛地加持下飞速向周围扩张着。 如果安格妮丝此时此刻可以感受到疼痛，她至少会痛苦地呻吟一声，因为她的血液已经在源石回路的运转下高速流动了，让她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柏舟根本无法接近此时此刻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的全身都被血液包裹了，深蓝混杂在其中，却又转眼间消失不见。 而即便柏舟使用再怎么大的力气，也无法击破不断流转的血液，甚至剑刃刚刚伸进其中，就被激流冲了出来。 而天空上的云朵是纯粹的猩红，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雨水落下，如同密密麻麻的箭矢，血红的雨滴砸在了荒野的荒草上、树木上、拾荒者的身上 血雨冲刷在提卡伦多的东半城区域，将原本黑灰色的建筑物洗刷成了血红色，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看着像是血液的雨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这次的天灾云，没有降下城里人认知中的原始结晶块。 即便已经提前发布了通知，但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还是有很多人被血雨淋到了。 有的人的表情扭曲，眼神变得痴傻，甚至抱住了街道上的一个电线杆，不停地亲吻着 有的人不停地在血雨中翻滚着，大声嚎叫着，哭闹着自己好疼好疼 还有的人行为举止怪异，很多次都摔倒在台阶上，甚至有人开车直到十字路的中间才踩刹车，好在那时并没有任何人在那里行走和行驶 而柏舟则死死地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给身下的尾羽和戒指抵挡着袭来的雨水，不停地颤抖着，有些无助地看向了还在释放法术的安格妮丝。 第39章 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安格妮丝真正意义上的眼前一黑，身体终于承受不住长时间发动源石技艺的负荷，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只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不远处缩着身体趴在地上的柏舟，又感受到全身血管传来的剧烈疼痛。 “嘶” 安格妮丝又想要躺在地上了，可是她发现柏舟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便勉强支撑住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对方。 柏舟的脸色很苍白，她的双眼无神地看着走来的安格妮丝，想要站起来反抗，却又因为身体被血雨冲刷，毫无力气。 安格妮丝看出来了，她很冷。 在刚才的倾盆大雨中，她的雨水都在她的无意识操作下变得极寒。 放眼望去，提卡伦多的东半城正不停地冒着寒气，在阳光持续回暖。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涌动出温热的水流，她将那些水流引向柏舟的身体，将对方身上的寒冷驱散，将衣服上的血迹洗净。 而后她便将对方趴在地上的身子翻了一下，看到了一个被搓成一团的黑袍。 安格妮丝下意识看了一眼柏舟，而对方眼中的泪光已经说明了这件事物对她有多么重要。 “首先，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教会的人，这类能力的来源我跟你说不太清楚，嗯如果你非要弄明白，我就要把我的血液塞进你的身体里，以后都会控制你，你肯定不会愿意吧？”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柏舟的身体和衣服清洗干净。 虽然柏舟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安格妮丝就默认对方不愿意被自己控制了。 毕竟正常人哪有为了一个答案就被对方控制住的。 安格妮丝看了看还有些颤抖的柏舟，便改变了水的形态，将其转变为半固体状态，如用软胶一般q弹地晃动着。 她并不愿意地将柏舟抱了起来，顺带着将黑袍和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 当安格妮丝的手触碰到黑袍时，她很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柏舟猛地挣扎了一下，让她很无奈地将那些东西塞进了柏舟的怀里。 柏舟顿时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小窝里，周围全是半透明的淡蓝色液体，而它们却没有浸湿她的衣服。 血雨早已停了下来，安格妮丝不清楚这种源石技艺的触发方式，只是让所有的血雨自行消散了，没有留下一点自己法术的痕迹。 除了那些已经被影响的人。 “你什么叫名字” 柏舟的声音微乎其微，安格妮丝甚至只能趴在对方的嘴边，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虽然很不明白柏舟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安格妮丝听到了“名字”两个字，便从小窝里爬了出来。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把你带到荒野的目的，是不想让你再伤害我救过的病人了，不管你作为赏金猎人接到了怎样的任务。” “你的第一次击杀失败了，没错，是我做的，我的源石技艺可以疗伤。” 疗伤？你那么重要的部位仅仅是一句可以疗伤就带过去了吗？ 柏舟想要说什么，却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看着安格妮丝收拾好衣服，叹着气看着自己的连衣裙，难免有些伤心。 而这个时候柏舟注意到了对方的肩膀和胸前。 她的伤什么时候好的？这就是治疗吗也太可怕了。 安格妮丝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柏舟摆了摆手: “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你不能再去杀那个人了，哪怕她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市长亲信啊副市长亲信啊之类的，还是什么商业集团的人，都和我无关，她现在只是我的病人。” “欸嘿，这个小窝还挺暖和的，你刚才被窝冻得那么冷，可以好好地在里面歇息一会。” 安格妮丝摸了摸自己制造的小型床席，很满意地笑了笑，她打着哈欠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受过伤。 而柏舟就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沉默地低下了头，感受着四面八方包裹着她的温暖。 良久之后，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果，轻轻地咬了下去。 不知为何，柏舟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眼中尽是怀念往事的忧伤，双手也捂住了脸，而后整个人彻底躺在了淡蓝色的小窝中，看着天空上悄然消散的血云。 “安格妮丝” ………… 安格妮丝回想起过往的事物，她已经遇到了两次和“教会”有关的人了。 这两个人中，一位是海嗣，自称教会的人在追杀她；一位是体内存有海洋气味的赏金猎人，面对她的时候既谨慎又有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 不管怎么说，海嗣绝对是可以和“教会”挂钩了。 安格妮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队长，想到了歌蕾蒂娅所说的，寻找其他队员。 「那些队员会不会在教会里面呢？」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她觉得自己在哥伦比亚已经待得够久了，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她基本都在钻研生物实验，实力上没有任何提升。 但如果算上刚刚的血雨，安格妮丝确实是在源石技艺这方面有了突破。 寻常情况下，她是无法做到忍痛释放这么大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大雨的。 那场雨蕴含了她的所有源石技艺。 当血雨滴落在人们皮肤上的时候，如果不快速将血水冲掉，它们就会渗透进人们的身体，安格妮丝也可以轻轻松松使用血魔的基本法术—— “操控”。 与此同时，“幻觉”也伴随着各种负面效果降临在人们的身上。 而血雨同样继承了她的“拟物”法术，她可以在空中将部分血雨转变为各种武器，只不过在刚刚，她没有这样想而已。 而那三个进阶法术……她好像没有感觉到城里人发生了什么变化。 「难道……我的法术对于完整的个体没有用？」 她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在西半城的一家服装店换了身衣服后，快速地跑向了医院。 ………… “嘶，好疼……” 市医院的综合楼走廊里，人满为患的病房里已经撑不下这么多经历过血雨的患者，部分人只能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一位留着浅褐色短发的阿纳缇少女揉着自己的头发，从椅子上苏醒过来。 “这位小姐，您醒了？可以登记一下您的名字吗？” “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您是被好心人送过来的，您被那场血雨浇中了，晕倒在了路边，好在晕倒的位置没有下雨，不然您的状况可能会更严重。” “啊……这样啊，我是罗比菈塔·贝克，诶，我的化妆品！！！” 罗比菈塔手忙脚乱地掀开自己的衣服，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放在一旁的化妆箱，打开一看检查了一番，才确定自己的箱子仅仅是被染了个色。 她下意识打开了一个小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然后却看到了自己的眼角有了一个小伤口。 “这是刚刚弄的？” 罗比菈塔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却发现那个伤口在她的注视下飞速愈合，很快就完好如初，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伤口一样。 ？？！！ 她瞪大了双眼，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自己，然后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 自己的脸好像变幼了。 第40章 约谈 还没到傍晚，提卡伦多的各个新闻社就开始播报有关“血云”的新闻。 有关报道提到，被这场雨淋到的人，有的好像成熟了几岁，小孩子明明才14岁高，却已经长成了16岁的样子，有的老人已经快要行将就木，却好像年轻了几岁，身子骨都硬朗了几分。 还有的人，一脸惊恐地和别人讲述着他的生殖器官在被那场雨淋过后多出了一个，但他的妻子就更加迷恋他了，让很多人都在辱骂他在瞎扯。 刚刚结束手术的安格妮丝伸了个懒腰，茫然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嘴里不忘含着一口刚刚热好的牛奶。 “原来那场雨的影响那么大” 安格妮丝接过了一位医生递给自己的面包，经过了刚刚的手术，在场的所有临床医生都对她的手法和技术相当佩服，她没有使用源石技艺，而是用的阿伦茨·帕尔维斯的另一种缝合手法，得到了同事们的一致好评。 “谢谢” 她低声向那位笑盈盈的医生道了谢，而后就看到梅丽莎鬼鬼祟祟地飘到自己身后，小声地问道: “安格妮丝，你早上去哪里了？你刚出去，这里就下了场大雨。” “那些红色的雨水把白色的市医院都变红了，这让以后的病人还怎么敢来这里治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凶宅，或是什么恐怖屋。” 说话间，梅丽莎的目光落在了安格妮丝的脸上，想要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安格妮丝撅了撅嘴:“下就下嘛，也许哪一天下了正常的雨，那些色泽就会被冲刷掉呢？” “那样的话，来看病的病人看到医院外面满地的‘血液’，岂不是会被吓哭，以为这里放了多少多少病人的血？” 梅丽莎一步步把安格妮丝逼到墙角，却让自己受伤的脚不小心疼了一下，下意识叫了出来。 安格妮丝急忙扶住她，看着疼得直咧嘴的梅丽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将对方抱起，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受到血雨浇淋的病人已经离开了，血雨本身只有神经毒素会对人体造成伤害，而被这样的血液淋到的人极少，市医院又恰好有恢复人体损伤的医疗术士——安格妮丝，于是人们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这属于是自己制造的病，自己治疗了。 安格妮丝将梅丽莎的鞋脱了下来，一只手捏住了对方的脚，将她的碎花短袜脱下来一半，将脚腕露了出来，没有注意到已经红透脸的梅丽莎几乎已经要瘫在座位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怎么还没好？” 安格妮丝点了点梅丽莎，向对方借了一个施术单元，将刻有梅丽莎专属标记的手环戴在了手上。 她的手指间涌现出滴滴血液，渗进了梅丽莎的脚腕里，开始调整对方的肌肉与骨骼的位置。 安格妮丝操控着血液将对方的脚腕调理完成，才慢慢地在将自己的血液吸取出来，让梅丽莎下意识抓住了她新买的衣服上，用的力气极其大，直接把女孩的衣服撕了下来。 “” 四只眼睛茫然地对视着。 “提卡伦多的衣服，质量这么不好吗？” “我好歹也是工程部的啊！” 工程师怎么能不会打铁呢，力气肯定不会像看起来这么小。 这么说来，商务部的摩森反而是力气最小的了。 梅丽莎赶紧将自己的腿收了回去，看着安格妮丝茫然的眼睛，也不再过问了，赶紧去给对方买衣服去了。 她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今晚就可以离开提卡伦多了。 特里蒙。 一张泛着银白色光泽的脸出现在了列车窗的窗外。 安格妮丝恰恰好就在那个座位的临窗位，差点被锡人吓得跳起来。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鉴于你之前的承诺，以及我明确了解到提卡伦多的具体情况，我没有将你当场逮捕，已经是很相信你之前所说的话了。” “虽然那场血雨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很新奇，但我可以判断出是血魔的源石技艺。” “而当前活跃于哥伦比亚的血魔只有你。” “现在，请你和我离开这里，前往梅兰德基金会进行谈话。” 死魂灵的言语出现在血魔的脑海中，层层回荡。 安格妮丝沉默了一会，她轻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熟睡的梅丽莎和摩森，拍了拍他们后，她带着自己的随身包，悄然离开了车厢。 列车到站的广播随即响起，座位上的两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而本该在一旁的安格妮丝早已消失不见。 锡人并未给安格妮丝带上镣铐或是什么之类的，他就在前面带路，而安格妮丝则老老实实地在他后面跟着。 不久后，二人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第41章 境内监视 梅兰德基金会。 在来这里的路上，锡人并未给安格妮丝戴上眼罩，而是光明正大地带着她走到了梅兰德基金会，让她很轻易地就记住了来这里的路线。 「他会这样不谨慎吗，一位死魂灵。」 安格妮丝缓缓走进了基金会的深处，走进了地下室。 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无边的黑暗，但她却清晰地看到了周围的刑具，让她在所难免地生出了离开这里的想法。 这一刻，安格妮丝判断到，梅兰德基金会并不是什么小组织。 来到一间审讯室，锡人抬起手，邀请安格妮丝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而后他则双手交叉在一起，坐在椅子上，用银白色的疲惫眼球看着她。 安格妮丝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感觉有些瘆人，只好在座位上蹭了蹭，让自己的后背贴到身后的椅背上。 “现在，请详细描述你在提卡伦多东侧荒野以及东半城区域释放的源石技艺，并讲述你的作案动机及其经过。” 安格妮丝的背立刻直了起来，她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如果说自己的“解析倒演”在血雨中给一些人返老还童，也算是一件好事，但“高速分裂”造成的变老又该怎么办。 血雨在让一些人延年益寿的同时，也让另一些人失去了几年的寿命。 她在心里默默地向那些人道了个歉，感到自己在这个时候无比罪恶。 「等我将“解析倒演”完全掌控，一定会回去帮你们变回原样的！」 在她所有的进阶法术里里，“高速分裂”和“指定分化”算是掌控得很好了，“解析倒演”无法明确地控制，她也没在人体上直截了当地尝试过。 至于那位唯一被“指定分化”恰好命中的幸运儿，她只能想着哪天亲自去帮对方割掉了。 “锡人先生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场血雨是一场意外，我仅仅是因为啊我已经好几年没使用过源石技艺了，想要释放一下自己，没想到这一下范围竟然这么大” 安格妮丝尴尬地笑了笑，她眼前的测谎仪对于她所说的言语没有任何反应，而锡人则看了一眼，便将此放到了一旁，双臂搭在桌子上，继续问道: “请解释提卡伦多市民身体异变的原因。” “我” “不必对我撒谎，在我的认知里，血魔的所有源于血脉的法术我都有所了解，这是什么样的源石技艺，我需要听你解释。” 锡人这句话让安格妮丝沉默下来，她不想去解释自己的这三个源石技艺，因为听起来就很离谱，离谱到足以让他听一下就不相信她。 “您应当听说过操控。” “操控，是血魔的一个很基础的法术，但使用熟练可以像那位大君一样，操控血液驰骋沙场。” 锡人的头微微向上仰，不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竟然从他那合金眼球中看到了追思和怀念。 “大君？” 血魔一族的王庭之主。 安格妮丝很早就听说过这个词汇，他的父母对那位大君很是恐惧，让她每次都很不解。 “为什么要害怕，他不是我们的王庭之主吗？” “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父亲对此很是抗拒，他哄着安格妮丝入睡，不断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直至黑夜。 “我的源石技艺，可以通过血雨直接操控，这也导致了我的操控距离比较长，在荒野附近就可以控制到部分被血雨淋到的人，改变他们的肌肉组织，让那些存在的皱纹消失或是增加，以此来达到勉强年轻或是成熟的效果，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仅仅是改变了一下下模样。” “听着很合理。” 锡人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从中找到了一位男子的照片，将显示屏幕对准了安格妮丝: “这名男性鲁珀在今天中午被新闻报道为生长出了新的生殖器官，请你对此进行解释，‘操控’这样的法术该如何达到这样的效果。” “是啊，怎么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为什么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呢，血魔没有任何一个源石技艺会造成这种现象啊。” 安格妮丝伸出手，袖子顺着她的手臂滑了下来，将梅丽莎送给她的便携施术单元露了出来。 在锡人的注视下，以及摄像头的监视下， 安格妮丝当场构造了一个男性生殖器官，而后指了指手上的血红事物，对锡人说道: “如您所见，锡人先生，我最多只能做到用基础法术中的‘拟物’制造出生殖器官的模样，而无法将它具体化。” 锡人罕见地沉默了很久，仿佛一个真的机器人，安格妮丝都有些怀疑对方是否要睡着了。 就在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很快速地接近这里，那是她曾经生成的血液，她可以很清晰地感应到。 「行跃不在这里，那来的应该是」 “嗯哼？安格妮丝，好久不见~” 下一刻，霍尔海雅推开了门，笑盈盈地朝着安格妮丝打了个招呼，而后甩着自己的尾巴将门给拉上，又凑近了锡人，装作很疑惑地对安格妮丝问道: “锡人先生怎么死了呢？是你做的？” “霍尔海雅。” 还没等安格妮丝回应，锡人低沉的声音就从他的机械发声器官中传来: “霍尔海雅，你应当知道来这里的目的。” “啊~我知道的。” 霍尔海雅微微转身，用自己的尾巴尖想要戳一戳安格妮丝的小脸，却被她嫌弃地躲掉了，让她的脸上出现了受伤的神情。 而那副神情很快就消失不见，霍尔海雅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安格妮丝，即日起，只要你还在哥伦比亚境内，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哦，也是为了哥伦比亚的国民着想。” “安格妮丝，你也不想要突然被哥伦比亚政府通缉吧？” 第42章 博士毕业 “我的名字是莫里斯·拉菲罗。” “一年多前，我被一位很小的女孩找到，被请求与我的老师——蔓蒂·艾顿丝教授见面。” “为了我的实验，我很愿意给予她‘帮助’，也成功得到了能够支持我制造出锥形的‘荷鲁斯之眼’的资金。”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意味着保护，这体现了我制造它的初心，也是我在工程与生物领域双修的目的。” “为了能够达到紧急救援、快速医疗等工作，我在实验室不断研究自己的无人飞行器，以让它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完成版的‘荷鲁斯之眼’。” “但是即便那位女孩给予我的资金已经足够庞大，却也是无法支持我完成实验了。” “没钱了” 莫里斯停下了笔，深深地叹了口气，而后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目光落在了一张宣传单上。 “校园贷款，有意者请联系xxxxxxxxxx” 他从桌子上离开，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准备上完今天的课程。 刚从公寓楼离开，莫里斯就看到了那位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孩，下意识停下来脚步。 女孩的后面跟着一位不停摇晃着大尾巴的斐迪亚，头上带着黎博利的发饰，如果没看到那条大尾巴，他估计会把对方当成一位黎博利。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女孩的模样几乎没有变化，和当初见到对方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说陌生，是因为女孩的服饰与当初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是一种很有生活气息的风格，百褶裙搭配上软毛衣，细微的孔洞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女孩的内衬，是一款白色的吊带胸衣。 这就是有钱人吗 虽然莫里斯没有见到过对方其他样子的衣服，但无论从哪种角度想，都可以说明对方可以随时随地的换衣服，而不像他 勤俭节约了这么久，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当初那件休闲服，而他却因为没钱做实验即将要借贷款了。 沉默了一会后，莫里斯想着要不要打一下招呼，对方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嘿！竟然是你，你好啊！” 安格妮丝高高举起了手，和莫里斯打着招呼，而男人愣了一会后，才给了她回应: “你好你怎么在这里？我原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里。” “啊？我今天来毕业的，把博士毕业证书带回家。” 安格妮丝骄傲地挺了挺胸，身边的霍尔海雅饶有兴致地看着男人，回想起了最初看到安格妮丝资料时，所说的那位男性。 “啊这样啊，啊？” 莫里斯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却又反应了过来，震撼地对安格妮丝大声说道: “博士？！” 她好像是不到两年前入学的，怎么这么快？ “真棒你研究的课题是什么？” 莫里斯再次对安格妮丝产生了羡慕的情绪，他情绪有些低落，随即好奇问了安格妮丝。 如果是简单的课题，论文只需要借鉴部分其他论文再加上一部分自己的言语就可以完成了。 “细胞融合。” “细胞融合？” 这个课题很难很难，很多大学生研究了很多年都没有成果，能够成功以这样的课题毕业的人寥寥无几。 泰拉的生物技术远远低于物理、地理。 泰拉人和源石息息相关，这也是在研究细胞融合时，不可避免的一点。 “你呢？” 安格妮丝一边问着对方，目光停留在了对方的学生卡上，看到了那里写着的名字:莫里斯·拉菲罗。 “我啊”莫里斯不知道怎么告诉对方，他突然涌现了一个向对方借钱的想法，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不想再面对对方这样的热情，只能努力维持了一个笑脸: “我正在制造一个无人飞行器，预期的目标是，可以达成各种救援工作，是一个很全面的无人机，只是现在还在雏形” 安格妮丝当即将手掌合在一起，想象着对方描述的无人机的样子，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好厉害的，那祝你早日能够完成你的实验，加油呀！” 莫里斯怔怔地看着她，嘴唇有些颤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对方。 而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安格妮丝临走前对他说出的:“有缘再见。”已经回荡在他的耳边了，而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安格妮丝的身影。 前往教学楼的路上，霍尔海雅一边观察着途中的苁蓉风景，一边对安格妮丝说道: “原来你这么会鼓励人，那能不能鼓励我早日偷看完梅兰德基金会的所有机密资料呢？” “原来你这么喜欢学习，是为了什么呢？” 安格妮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霍尔海雅则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呢，我也不知” 这个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胸前钻出了一个血红的小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而后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这肯定不是她能够做到的，安格妮丝的这一举动是为了告诉她，对方还能够控制她体内的源石技艺造物。 “不能透露太多啊，嗯人与人之间要有尊重嘛，为了我的种族罢了。” 霍尔海雅撅了撅嘴，对安格妮丝这种行为表示很不开心，而女孩则揉了揉她的小肚子，忍俊不禁地笑道: “哎呀，别不开心嘛，你的种族是什么，斐迪亚还是黎博利？” “是羽蛇哦，是不是很震撼？” 霍尔海雅刚问出来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安格妮丝的脸上出现了茫然，很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种族。 “我们还是走吧。” “哎？” 安格妮丝看着突然加快步伐的霍尔海雅，急忙也迈着小碎步跟了过去。 在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毕业墙上，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是一位小女孩蹦跳着拿着毕业证书的样子，背景是大学的教学楼。 她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洋溢着属于她的青春活力。 第43章 魔王之死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 在蔓蒂和霍尔海雅的陪伴下，安格妮丝过完了自己的15岁生日，也在生物学的细胞融合课题上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教授。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同事们对她的戏称，而她并未在国防科技大学获得职位，因为她一心放在了理论研究上，并尝试用小动物进行实践研究。 在这一年年初，娜斯提悄悄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在特里蒙，有一位和你理想相差无几的人，他与军方达成合作，试图制造一个不被源石病痛折磨，却可以享受法术增幅的泰拉人？” 娜斯提有些不忍，但看着安格妮丝好奇的神情，她先是严肃地告诫了安格妮丝: “不要向任何人询问有关事情，不要询问我这个消息的来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是洛肯·威廉姆斯，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拜托贾斯汀争取你和他见面的机会，相信你会和他有很多话题可以聊的。” 娜斯提同样期待着萨卡兹能迎来种族再次变得强盛的那天，即便她也不确定那样是否会给萨卡兹带来更好的未来，但从她个人意愿来说，她是很愿意帮助安格妮丝的研究进步的。 “谢谢” 安格妮丝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转而向娜斯提道了谢。 「洛肯·威廉姆斯。」 她与娜斯提告别，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道道痛苦的嘶吼声，那并非是幻觉，而是无数人凄惨的悲鸣。 安格妮丝的面部几乎有些扭曲，她的双手不断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而后她发现，娜斯提并没有和她一样，而是疑惑地看着她，她只能咬着牙忍受着从脑海中传来的痛苦。 她隐隐约约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一位留着淡粉色长发的萨卡兹，那位萨卡兹的角并非是特殊形状的，而是很普通、很常见的角。 一位普通萨卡兹。 在安格妮丝的眼中，那位萨卡兹轰然倒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息。 “这是” 安格妮丝手足无措地看向了娜斯提，她立刻说道:“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位粉头发的萨卡兹，她在刚刚好像失去了生命。” 娜斯提茫然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她随即反应了过来，双眼顿时睁大: “魔王特雷西娅，她” 娜斯提的表情很痛苦，这让安格妮丝的脑海中不断出现着新的想法: 「萨卡兹的魔王叫特雷西娅吗，为什么娜斯提的表情这么悲伤，难道魔王死去了吗？」 随着娜斯提面带悲伤地反复向安格妮丝确认这一事实，她的情绪也逐渐低落下来。 虽然不知道安格妮丝是如何感应到的，但凭借对方的特殊性，以及当前的内战局势，魔王死亡可以说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了。 安格妮丝茫然地看着娜斯提，对方缓缓将骨哨吹起，为魔王的陨落而默哀着。 哨声传遍了特里蒙，缓缓回荡在这座异国他乡的城市上空。 “魔王在卡兹戴尔死去了。” 娜斯提沉默良久，才对安格妮丝说道: “对于这件事，我虽然感到很心痛，但依旧不会离开莱茵生命。” “魔王的死亡更加坚定了我建造卡兹戴尔移动城市的目标，接下来，我将会更加投入地进行设计图的绘制，直到出现我心中的完美城市。” 安格妮丝的心情有些低落: “我们的魔王死去了，那会有新的魔王来领导我们吗？” 在她看来，自己的改造计划需要魔王的支持，这样才会让萨卡兹的未来更加美好。 而娜斯提肯定了她的问题，她认真地说道: “每当一位魔王死去时，就会有新的魔王诞生。” 只是没有人会知道，新的魔王是谁？ 也许是那位英雄，特雷西斯。 娜斯提这样想着，但她随即摇了摇头，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要走了，希望你可以尽早接受那位仁慈魔王的死亡事实。” “也许下一位魔王也不会像她那样温柔了。” 安格妮丝目送着这位工程部主任离开，她也拍了拍自己的脸，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了。 实验的进度很缓慢。 如果一直维持理论实验的话，她也许会永远都无法见到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愿景了。 安格妮丝深吸了一口气，很冷静又很冲动地做出了决定。 她要离开莱茵生命，离开哥伦比亚。 至于去哪里 她还没有目的地，但是她想起来自己和玛嘉烈的那个约定，就决定先去找到对方，再决定前往哪里。 在哥伦比亚的日子里，她和卡西米尔的朋友们有过五次的信件来往，无非都是嘘寒问暖，交流各个人的发展情况。 但在这时，安格妮丝不得不再写几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将要离开哥伦比亚，请不要再往这里寄信了。 转眼间，安格妮丝已经走到了人力资源科的办公区域，看着那些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人们，安格妮丝刚想问他们，雅拉主任在哪里，那位装扮华丽的老奶奶已经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朝着她招了招手。 “你要离开这里了？” 安格妮丝刚刚进门，雅拉就给她泡了一杯拿铁咖啡，作为人力资源科的主任，了解重要员工的喜好，抓住员工的心，是一门必修课。 看着眼前的拿铁咖啡，安格妮丝将自己的员工卡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却被雅拉制止住: “克里斯滕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可以凭借员工卡随时回来？” “总辖确实这样和我说过，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 雅拉露出了祥和的微笑，她为自己泡了一杯养生茶，随即对安格妮丝说道: “她是我们的总辖，在莱茵生命的任何事，都要以她为准，她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你就可以这样做，明白了吗？” ———————————— 发烧两天了，最新量的体温为39·7c，各位体谅一下 第44章 别离 从莱茵生命离开后，安格妮丝便看到了在门外等候的霍尔海雅。 “刚刚我听到了一个哨声，不会是你弄出来的吧，可别给我找麻烦哦。” 霍尔海雅一边尝试用自己的尾巴搂住安格妮丝的腰，一边用着略带有质问的语气对她说道。 而霍尔海雅的尾巴很快就不被她自己控制，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她的身后，时不时甩动着。 她撇了撇嘴，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却怎样都无法感知到。 安格妮丝拍了拍霍尔海雅的手臂，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马上就可以不看着我了，可以下班了。” “我下班？” 霍尔海雅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睁大眼睛，几根手指掩住自己的嘴唇: “你要离开哥伦比亚了？” “怎么，舍不得我？” 安格妮丝随口问了一句，她开始朝着蔓蒂和自己的家走去，准备优先将这个决定告诉给她的亲人。 霍尔海雅的脚步变得有些缓慢，却又有些加速，追上了安格妮丝的步伐。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厌烦了我的监视吗？” 听着霍尔海雅的问题，安格妮丝不禁捂住了脸，几道笑声从她的指缝间传了出来: “没有啊，我没有厌烦，毕竟你监视我基本上就相当于没有监视，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对于我而言，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我需要离开这里。” 安格妮丝收起了笑声，较为认真地对霍尔海雅说着，而转眼间，她们已经回到了安格妮丝的家。 看到安格妮丝这么早就回到了家，蔓蒂还有些不适应，随即就小心翼翼地对安格妮丝问道: “安妮你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那声哨声才响起不久，你就回到家里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是，蔓蒂妈妈。” 安格妮丝难免有些不忍心，在哥伦比亚生活了这么久，几乎都是蔓蒂在照顾自己，任何时候都会惦记着她，一心想着她能够过得很好。 而现在，却要让她来说出这个残忍的决定——离开蔓蒂·艾顿丝，离开哥伦比亚。 因为她的身上不仅仅有着蔓蒂的关爱，还有着歌蕾蒂娅的期望和自己的梦想。 安格妮丝都要做到这一切，她甚至早就想好了，等到她找到自己的队长，找到了歌蕾蒂娅，就将对方带蔓蒂的面前，让两个人互相认识对方。 霍尔海雅识趣地关上了门，自己则坐在花园中的软椅上，悠闲地望着周围的风景。 安格妮丝咬着自己的嘴唇，然而当她刚刚说出话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蔓蒂妈妈我要离开这里了。” “啊” 蔓蒂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哭泣的女儿，只能一味地搂住对方，擦着她的眼泪。 蔓蒂从来都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过恋爱、没有过婚姻、没有过孩子的她，当拥有安格妮丝这样聪明可爱又乖巧的女儿时，她就已经感觉到幸福降临在她的身边了。 即便抱着这样的幸福要有一天会离开自己的想法，当她抱着安格妮丝的时候，身体却不停地颤抖着，脑袋后仰着，视线尽是天花板与水晶灯。 “嗯蔓蒂妈妈，你不要哭。” 回想起来，安格妮丝与蔓蒂成立母女关系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她沉浸在拥有家人的喜悦里，而此时此刻的她，却也被离别的悲痛包裹了。 安格妮丝在这座城市里有了牵挂，这也代表着，她以后必定会回到特里蒙，至少会将蔓蒂接走。 有牵挂并不一定是坏事，这至少代表着，她有了可以随时回到的家，有一位母亲等待着自己，即便她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 “安妮，你什么时候走？” 蔓蒂还想为安格妮丝做一顿饭，去给她饯行，而安格妮丝的言语却让她只好叹了口气，用着蕴含了不舍、关切、母爱的眼睛看着女孩。 “蔓蒂妈妈，请不要总是在家里的门前等候着我，好吗？你以前就经常做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在莱茵生命工作不久每次我回到家的时候，都能看到您立刻关上了门，为我做饭。” “这样很累的，而我大概是需要好几年才会回来的。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要优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在我回来之前，您可不许瘦下去，答应我，好吗？” “好” 蔓蒂吸了吸鼻子，颤抖着说了出来，也让安格妮丝露出了边哭边笑的笑容。 哥伦比亚边境，东方荒野。 自从霍尔海雅开始监视她之后，安格妮丝就没有再和行跃联系。 这是为了对方的安全着想，毕竟对方只是一位没什么攻击手段的黎博利，而如果被梅兰德基金会盯上，他更是会陷入远比那位男爵更大的漩涡中，无法从中抽身。 在荒野中行走的时候，安格妮丝运气很好地感受到了行跃体内的源石技艺造物，便将血液从中抽出，在地上写下了一行字。 “我离开哥伦比亚了。” 看着这行字，行跃有些怅然若失地靠在了自己的摩托车上，看着上面各种丰富的“小玩意”，甚至在摩托车的最里面，还隐藏着一把铳械和装着6颗蚀刻子弹的弹夹。 他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看着那些血液回到自己的体内后，转而骑着摩托车离去了。 在哥伦比亚做生意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已经发展成了荒野里最大的个人商人，与各方达成的合作也有了相当不错的进展。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安格妮丝很明显是遇到了麻烦，既然如此，他已经明白了对方是在保护自己，而他也沉寂下来，试图在哥伦比亚收手，转向其他地区的“荒野商业区”。 而就在他驾驶摩托车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赏金猎人服饰的黎博利女性，脸上带有丧丧的情绪，让他忍不住侧目看向了对方。 但他很快就忍住了自己的行为，平白无故引起一位赏金猎人的注意，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的性命不会被对方收下。 二人隔着二三十米“擦肩而过”，而柏舟则没有在意对方，哪怕这位商人的名声已经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传遍，她也并不在意对方，同样清楚自己什么都不需要买。 哥伦比亚边境线前，安格妮丝轻声向霍尔海雅告别道: “拜拜喽。” “嗯再见。” 霍尔海雅的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在安格妮丝离开她的视线内后，她那不断摇晃的尾巴在落在了地上，在荒野的土地上拖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安格妮丝如同刚刚来到这里的那样，手里拿着自己的“序曲”，身上穿着好看的衣裙。 而不同的是，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位同事送给她的施术单元手环，而她的背包内多了几件衣服，还有她和蔓蒂的合照。 安格妮丝还对这座城市留有怀念，于是她面朝着太阳，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好让自己赶快离开这里，不要被情绪拖住。 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而女孩迎着阳光，踏进了另一处荒野。 （第三卷完） 第1章 黑白恶魔 1094年，3月份，不明日期。 一位金发的库兰塔骑士在村民的排挤下离开了维多利亚边境的一个小村子。 “我们没有什么矿石病，没有你说的什么感染者，更不需要什么治疗！” “快滚！虚情假意的骑士！” 对于这种情况，玛嘉烈在接近两年的流浪中已经经历了很多。 而她也并非毫无触动，从最开始的难过、不理解，到后来的释然、无视，她的心态很自然地转变了过来。 感染者们并不是所有都要求着治疗，他们需要的是维持当前的社会地位，以及稳定的经济来源。 治疗不仅仅会将感染者的身份暴露，也会带给他们一些失业之类的麻烦。 玛嘉烈对此很是表示叹息，因此，她离开了维多利亚，朝着东方走去。 维多利亚的东边是卡兹戴尔，虽然在她了解的历史中，卡兹戴尔因不明原因一直没能建成移动城市，境内的所有城市、城镇、村落，经济都极其不发达，但她还是带着一丝疑惑来到了卡兹戴尔境内的一个村落里。 在这里，她没有见到像安格妮丝那样善良文明的萨卡兹，反而都是见到库兰塔就表露出明显敌意的萨卡兹。 而从他们的脸颊上还可以看到，几道泪痕还未干，他们的眼圈有些泛红。 玛嘉烈没来得及询问有关的问题，就被很多不怕死的萨卡兹一拥而上，用拳头敲打着她的盔甲，试图将她打倒。 玛嘉烈最终还是离开了那座村子。 而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两位与众不同的萨卡兹。 行走的那位穿着一身零碎的黑袍、脑袋上是扭曲的洁白双角，脸色平静，右臂微微弯曲，用自己的大臂和右侧身夹住了一把漆黑的法杖也许是一柄剑。 坐在轮椅上的萨卡兹歪着头，好像已经睡着了，在黑衣萨卡兹左手的推动下缓缓地行进着，她的双角同样扭曲，与前一位萨卡兹不同的是，她的角是向前扭曲，为棕褐色。 那名女孩有着一头秀丽的金发，穿着一身残破的白色长裙，脸色有些苍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玛嘉烈突然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寒冰冻结一般，但这仅仅是感觉，在她的眼中，无论是那位黑衣萨卡兹，还是轮椅上的白裙萨卡兹，都没有要对她出手的感觉。 “卡西米尔的库兰塔骑士，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衣萨卡兹稳稳地停了下来，没有惊醒轮椅上的萨卡兹，而她的眼中也并无敌意，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毫无价值的问题。 “我是一名医生，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恰好在流浪。” “那座村落的萨卡兹对我的到来很不满，我也并未对此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举动，很快就离开了那里。” “医生吗？” 黑衣的萨卡兹低头看了看轮椅上的萨卡兹，她的眼中出现了微乎其微的波动，但随即被她掩盖下去，抬头对玛嘉烈问道: “我们要离开卡兹戴尔，在各国的其他境地，两个萨卡兹的行动会很不方便。” “我同样是一名医生，如果你同意的话，可否与我们同行，一同为路过的病人们行医？” 她在考虑一位库兰塔骑士就这样加入她们的队伍？ 玛嘉烈没有立即答应对方，她优先对以骑士之名宣誓: “耀骑士玛嘉烈·临光，以骑士之名宣誓，与你们同行期间，我将作为同伴，不做出背叛、伤害你们的事，将会作为一名骑士，一名医生，与你们救治更多可以被拯救的人。” 听闻这句话，黑衣的女人微微有所动容，她的嘴角上移了一个像素点，轻声说道: “你可以叫我闪灵，而她是” 说到这里，闪灵的语气有些迟疑，她似乎纠结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放弃了对轮椅女孩的介绍: “我保证，我会作为一名医生与你同行。” 玛嘉烈完全没能想到自己的卡兹戴尔之行这么快就结束了。 安格妮丝来到卡兹戴尔已经很久了。 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她没有进入中心地带，而是摸索着一直在卡兹戴尔的边境行走。 对于她而言，来到卡兹戴尔只是潜意识默默指引着她来到这里。 她本来是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她的实验遇到了瓶颈，极其需要一些萨卡兹的血肉组织来进行实验。 娜斯提很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尝试用人体进行实验，而即便安格妮丝反复强调自己只是要一些组织而已，其他的都可以不用管了，对方还是没有同意。 而那位名为“安”的历史学家也在后来了无音讯。 于是，她就一直怀揣着自己一定不能进行人体实验的想法。 在这个国家的内部战争，安格妮丝早已有所耳闻，所以她才试图来到这里，寻找战场上遗留的血肉。 但是她在边境找了一圈，遇到的要么是腐烂的尸体，那些腐肉已经完全失去了活性，她根本无法进行实验；要么是森森白骨，让她看一眼就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急忙跑开了。 直到现在，她才在不远处的一座桥下看到了一个血魔，正举着好几瓶新鲜的血液，以一种陶醉的神情打开了瓶塞，却一瞬间脸色又垮了下来。 「一个血魔」 “如果我找到我的同族，请求她们分我一点血液呢，哪怕一点点，就可以促进实验的进展。” 安格妮丝跃跃欲试地从高处跳了下来，却没想到自己刚跳下来，就吸引到了同样刚刚走到桥下的一位菲林女性和一位卡斯特女孩的注意。 看到安格妮丝的一瞬间，白发的菲林脸色就凝重起来，将卡斯特女孩护在身后的同时，安格妮丝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绿色怪物从对方的身后爬了出来。 ？！？！ 安格妮丝顿时瞪大了眼睛，立刻放弃了接近那位血魔的想法。 第2章 小小的也很可爱 在安格妮丝尝试再跳回高处的同时，那个巨大的黑绿色怪物也发出了奇怪的叫声，朝着安格妮丝飞了过来。 “还会飞？” 安格妮丝眯起眼睛尝试观察了一遍怪物的身体，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翅膀，也不像哥伦比亚的科技那样有什么喷射装置。 它就这样飞在空中！ 「这是什么原理？」 安格妮丝的“序曲”被血液包裹化作了一把长镰。 她已经将近两年没有用“序曲”战斗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丝毫生疏，反而运用得相当流畅。 血红的镰刃狠狠击打在了怪物的爪子上，但它并不只有两个爪子，另外两个锋利的爪牙也挥向了她，让她下意识就蹲了下去，却没有看着那几乎相当于刀刃的内侧爪刃从自己头顶掠过，仅仅是张牙舞爪。 安格妮丝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血镰上的缺口，哪怕是当初的骑士近身战，她的血液也没有被打出这样大的缺口。 这样的现象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那个怪物的攻击强度太高了。 那个怪物的硬度同样很高！ 短暂思考后，安格妮丝握紧了拳头，抬起一脚蹬在了怪物的肚子上，而后一拳打在了那布满怪物全身的黑绿色结晶块上。 “嘶” 安格妮丝顿时吃痛地将手收回，脸色痛苦地甩了甩手，从怪物的身下滑过，爬到了对方的后背上。 而怪物同样发出了一声怒吼，扭动着身体，一只爪子碰了碰自己有了些裂缝的躯体。 “on3tr，抓住她。” 「on3tr？好怪的名字。」 安格妮丝看着身下的怪物突然暴起，开始向天空冲刺，而她不得不展开了自己的双翼，脱离了对方的背部。 on3tr转身便冲向安格妮丝，而女孩的双手间血液不断涌现，制造了一堵血墙，包裹住了怪物。 “哇！好强的源石技艺，这么小就能展开血翼，这孩子真棒，要是” 此时此刻的华法琳还在想着美梦，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本来将要面临的局面是什么。 安格妮丝不断凝结出长槊、箭矢、长枪之类的拟物法术，却只能让对方的速度有所缓慢。 那个怪物仿佛根本不受到她的那些血液的负面影响。 终于，在on3tr终于冲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挥出了它的爪刃时，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涌现出深蓝的液体，顿时包裹住了一人一怪。 看到那些液体后，凯尔希的眼神又凝重几分，事已至此，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位女孩就是那四位巨兽所说的“意外”。 与源石技艺不同的是，深蓝法术可以限制住on3tr的行动，这让安格妮丝开始怀疑起对方的构造到底是什么。 深蓝在半空中扩大，安格妮丝在液体中毫无阻力地下降，轻松地从“空中海洋”中掉了下来，转手就抓住了液体的边缘。 紧接着，安格妮丝抓住的深蓝液体就带着她来到了on3tr的身后，让她释放出更多的精神损伤法术，不断混淆这位怪物的视线。 “指令:结构加固。” 凯尔希发出了自己的指令，她并不想要在此地伤害对方，一切的攻击都是确保了对方能够被活捉下来，以保证对方体内的海嗣血液不会招来大群的登陆。 所以，她只能让on3tr加固它的防御，而不去增加多余的伤害。 安格妮丝眼中的on3tr变得更硬了。 她在这时候想起来自己去年释放的那一场血雨。 「如果这是它的生理现象的话，那我能不能让这些东西收回去？」 安格妮丝的法杖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细胞”形状的施术单元不断运转，其中的低浓度源石溶液浸泡着构建完成的源石回路，配合着她一同将“解析倒演”作用到了on3tr的身上。 预想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安格妮丝的法术确实奏效了，却只奏效了一点点，让对方的护甲退却了一部分。 这让她有些灰心，却也不得不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 安格妮丝将那坨“深蓝果冻”踢向远处，自己则飞向了远处的背包，飞速将卡兹戴尔的西部边境冲刺。 on3tr的身体有些僵硬，凯尔希不得不将它收回，而就在对方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时，她却突然颤抖了一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下一刻，她的身体开始缩小，虽然头发的长度没有变化，但是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原本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样子了。 凯尔希的双臂和双腿不断变短，在她的视野里，阿米娅在不停地长高，直到接近她的胸部，凯尔希的变化才停止下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靴子，小了三号的脚已经不能在这样大的短靴里塞着了，如果这样走起路，她的脚就相当于拖着自己的短靴，很不方便。 凯尔希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这样的源石技艺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是海嗣的血液引发了源石技艺的变化吗？ 她这样思考的样子很成熟，但如果将她现在的样子和这副表情联系起来，就会有一股很强的割裂感。 一旁的阿米娅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凯尔希医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凯尔希医生竟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样子吗？ 阿米娅默默地想着，却仍旧怯生生地没有说话。 原本的凯尔希是比华法琳高很多的，现在已经和华法琳差不多高了。 on3tr无辜地探出了头，凯尔希则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声气。 她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华法琳的身上，由于自己的靴子不符合自己的脚，她没有走上前，而是停留在原地。 而华法琳看着这位名声早已传遍整个卡兹戴尔的女人，联想到刚才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先前在这里治病的萨卡兹村民看到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凯尔希缓缓开口道，从她口中传来的，却是一道少女的声音，让她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 “华法琳，我来找你求医。” “对不起，我这里不接受打仗的人来治病。” “不是我要治病，需要你帮助的人，是这个孩子。” 幼小的卡斯特被推上前来，让华法琳沉默了下去。 第3章 自伤 玛嘉烈自认为和这两位萨卡兹相处得不错。 那位轮椅上的萨卡兹苏醒后，便向闪灵询问了有关她的事情，而后便轻声细语地向她问好，勉强洋溢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好咳咳我是丽兹，临光小姐，很高兴我们能够遇到你。” 轮椅上的女孩有些病弱，她稍微咳嗽了几声后，便被闪灵制止住了，便也听话地不再说话。 闪灵最初对此没有任何解释，玛嘉烈能够理解，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于她们来说，只是一位同行之人，并不能称得上同伴。 而在一同救治了许多病人后，闪灵才在得到了丽兹的许可后将一些信息告诉了她: “丽兹曾经遭受过难以磨灭的损伤，这样的伤害会不断削弱她的身体、精神，她的病情直到现在还在不断恶化，哪怕凭借我的医术和源石技艺，也只能暂缓恶化的程度。” 晚间的篝火旁，玛嘉烈同样将自己的经历讲述给了二人。 从骑士竞技大赛，到结识一位特殊的萨卡兹——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看着对方走向了生物学家的道路，玛嘉烈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 安格妮丝作为朋友对于她的意义不必多说，一同在临光家后花园、在夜空下的约定，一同挺进四强赛，一起在冠军之夜举杯欢呼，一起被骑士协会流放。 丽兹从未见过萨卡兹能与其他种族的友谊能够这么深厚，不由得开始羡慕那位名为安格妮丝的萨卡兹。 天色渐晚，玛嘉烈守护着熟睡的憔悴女孩和半睡半醒的美丽女人，望着远处的夜空，思考着那位远处的朋友如今过得怎么样。 安格妮丝没有轻松地就这样离开。 当她以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追得上她的时候，血翼就缓缓收起，让她缓慢地降落在了森林中。 还没等她稍微休息一下，背后的锋芒就已经被她感受到，身体比头脑先一步反应过来，纵身一跃，跳在了一条树枝上。 一道黑紫色的影子从安格妮丝原本的位置显现，而那道身影并未就此停下，而是将手中给的双刀向上一提，下一面便出现在女孩的头顶上。 “啊？” 安格妮丝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脖颈两侧就被来者的双刀架住，无法动弹。 法术的痕迹出现在安格妮丝的周围，她感觉到了窒息，而自己并未受伤，这和刚刚那个白发菲林的目的很相似，都只是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我受伤又怎么了？」 安格妮丝受伤会增加自己的饥渴程度。 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副作用了。 “你” 安格妮丝刚想要说什么，身下的树枝就已经断裂，让她的后背硬生生砸在了地面上。 而那位女性萨卡兹也恰好踩住了安格妮丝的肚子，随即向将手松开，狠狠地劈在了安格妮丝的脖子上，尝试将她击打至晕厥。 一道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安格妮丝的眼前有些发黑，而那位沉默寡言的萨卡兹却皱了皱眉，继续重复着这一动作。 见到这一幕，安格妮丝的身下猛然爆发出一片汹涌的海洋，将试图继续击打她的女人推开。 深蓝包裹着安格妮丝和那位奇怪的兜帽萨卡兹，而对方则捂着耳朵试图抵抗着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的嘶吼声，这样的精神污染让她下意识想起来死魂灵的源石技艺，但眼前这样的法术很显然并不是这样。 就在安格妮丝试图游动起来，离开这片区域，将对方困在这里时，那位女性又瞬移到了她的身上，又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腰，右手则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经过短暂的判断，女人已经了解到普通的物理攻击无法致使对方晕厥，只能尝试利用窒息，使对方短暂失去意识。 她没有丝毫抱怨任务的复杂，在接受到凯尔希命令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出动，不断追踪着这个女孩，寻找能够一击致使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的时机。 只是对方的反应实在有些快速，还有那些很诡异的法术，让她防不胜防。 现在被浸泡在这满是深蓝液体的海洋之中，她感受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不断消耗，脑海中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 安格妮丝不断挣扎着，看着憋气的女人，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化作血镰的“序曲”在海洋中不断挥舞，造成了一道巨大的水龙卷，出现在女人的身后。 这样的吸力并不会让这位优秀的萨卡兹杀手就此放手，只是安格妮丝确确实实有了可以逃脱的机会。 她的目光落在了两侧的短刀上，在那位女人还没有意识到的一瞬间，她就已经用出全力，将自己的脖颈凑了上去，让那锋利的刀刃划开了自己的皮肤，割断了自己的动脉，缓缓停留在了气管前。 那位女性萨卡兹的双眼顿时睁大了，而安格妮丝则趁此机会，操控了根本不需要施术单元就可以释放的深蓝之水，将两股水流冲向了眼前的人，让对方完全无法抵挡地浸入了她的海洋之中。 安格妮丝的双手抓住了身下的地面，带动着她迅速脱离了对方的掌控，血墙在手环的释放下围住了自己的海洋，而深蓝的液体不断上涨，水压不断增加，将对方困在了自己的海洋里。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伤口正以飞快的速度修复着，“高速分裂”持续治愈着她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后，安格妮丝化作了一道残影，没有尝试将对方杀死，而是带着自己的行李和法杖迅速离开了这里。 不久之后，她遗留下的海洋才被一道紫色的刀气斩断，血墙随之破裂，一个湿漉漉的人也粗喘着冲出了原本束缚着她的“囚笼”。 她皱着眉回想着女孩刚刚自伤的行为，微微皱眉，转而回过头，离开了这里。 任务失败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第4章 相遇 不断奔跑的途中，安格妮丝满脸开心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滴和一些皮肤组织。 这是她在临走时，在对方手上临时抓到的。 这可是萨卡兹的皮肤组织和血液 安格妮丝没有通过掠夺或是强行得到这些的。 她是正当防卫，然后“不小心”得到了这些事物。 安格妮丝很幸运，这些皮肤组织和血液会为她的实验带来巨大的进展。 只要用“解析倒演”将它们还原成最初的细胞，就可以分化成不同的血肉，以成为她实验的材料。 安格妮丝越想越兴奋，她一边奔跑着，一边露出着满意的笑容。 卡兹戴尔虽然是一个国家，但是实地面积可能比炎国的一个城镇都小。 对于萨卡兹这样庞大的种族，这样的城市肯定是无法满足所有人生活的。 “我还要继续努力……而娜斯提主任……恐怕也要努力了。” 安格妮丝见识到了卡兹戴尔的现状，虽说没有进入中心区域，但也看到了不少妻离子散的人们。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卡兹戴尔境内，来到了叙拉古边境。 这里相比于卡兹戴尔来说，不那么荒凉，也没有那么多尸体的臭味和炮火的气息。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荒凉的小村子。 这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其中的设施像是被掠夺了一般，破破烂烂或是空无一物，里面没有任何人，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水一样洒在了木制的门上，让安格妮丝看得有一些害怕。 这让她刚刚拿到血液的喜悦顿时消失无存，安格妮丝开始探头探脑，走进了这个荒凉的村子里。 烟尘在她脚下升腾，每在充满尘土的木质地板上走出一步，她的脚印都会格外明显地留在那上面。 安格妮丝的裙下掉落出零零碎碎的小触手，开始向周围爬去，又不断成长为行走的大触手，直立地行走着，看着特别惊悚。 安格妮丝终于确认了这个村子没有任何人，而她的触手也在行走中将这个原本是灰色的小村子变得到处都是血迹。 刚找到一个空旷的小屋子，安格妮丝就迫不及待地用净水清洗了周围的设施，让她得到了一个尽可能干净的实验环境。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血液展开，将这间卧室包裹起来，以掩示自己正在做什么。 无论谁看到了自己的实验，她都不得不立刻打晕对方。 哪怕是在莱茵生命的实验室里，她都是单独做实验的，而总辖也恰到好处地保留了科研人员的隐私，没有就这样窥视她的实验…… 吧？ 安格妮丝皱了皱眉，但随即没有再思考这个问题，开始将那些皮肤组织和血液倒演为干细胞，然后逐步分化为一些血肉组织。 她保留了一部分干细胞，这是为了她实践失败后有另一种路可以选择。 血肉组织生成后，安格妮丝便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那片组织的上面，眉头却微微皱起。 哪怕是确确实实有着只分离海嗣血液的想法，安格妮丝也很难将自己的血液从深蓝中剥离出来。 那股深蓝已经不同于最初一般了。 其中混杂的深红，已经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那些深蓝。 而在安格妮丝的眼中，那些原本属于那位黑紫色萨卡兹的血肉组织开始异化，变成了她平日里无法想象的事物。 或是……那些在她梦境之中，在那块深蓝地板上不断出现、抓挠的事物。 扭曲的爪牙出现在血肉组织上，如同蜘蛛一般，那片血肉组织轻盈地落在地上，而后便歪歪扭扭地开始行走。 它最初行走得很滑稽，而到了后来，安格妮丝却看到它飞快地在地上爬来爬去，还不断生长着新的肢体。 “这是什么？” 安格妮丝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眼前的景象让她想到了那位画家，那是她唯一见过的海嗣，而对方也并没有变成这个样子，而是完整的人形。 「我的实验出了什么问题？」 安格妮丝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挥手间便将这个事物毁灭在这个血液空间中，而后便又开始进行下一次实践。 一次又一次…… 第二次的时候，她试图就这样将自己的血液混杂进海嗣血液中，放任血肉组织的变化。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在第一次实验的结果上，长出了属于血魔的獠牙。 第三次，安格妮丝将海嗣细胞提取出来，开始操控海嗣细胞吞食萨卡兹的血肉细胞。 第四次，她操控海嗣细胞接近血肉细胞，试图同化…… 第五次，她…… 第五十二次后。 安格妮丝的双拳用力地砸在桌子上，她气喘吁吁地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擦掉，然后将那些干细胞放进了由她血液包裹的无菌瓶中。 她已经用了那么多次“指定分化”和“高速分裂”了，这对于她源石技艺的消耗是巨大的。 安格妮丝不得不终止这个实验，她疲惫地思考着自己的实验过程，反复在脑海中做着那些操作。 最终，安格妮丝也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解决当前问题的措施。 这就是相当于一个固定答案，无论从哪种角度出发，这条路的最终通向都是闭塞的。 都是——成为无意识的怪物。 「是比例的问题吗？」 安格妮丝曾经有考虑过海嗣血液和自己血液的比例问题，当时因为自己只是初步看到了这类现象，于是便仅仅是将其记录下来。 后来，她认为自己血液和海嗣血液的比例是不重要的。 事实证明，她是正确的。 而另一种可能是，血肉细胞和海嗣细胞的比例是需要调整的。 安格妮丝并不清楚这是否正确，但无论正确与否，她都只能继续向下实验，不断让自己的实验道路趋向于正确。 抬起头的瞬间，她不禁有一些恍惚了，而感应到时间的变化后，她发现此时此刻已经是下午了。 安格妮丝扶住自己的额头，同时解除了周围血液墙壁，想让自己走到外面，透一透气，放松自己的神经。 而就在刚刚解除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不由得愣了一下。 金色的天马茫然地看着满手鲜血的安格妮丝，以及脸颊上都沾染了一些深蓝血液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5章 抱抱 看到玛嘉烈的一瞬间，安格妮丝的表情是惊讶和喜悦的。 等到她看清了玛嘉烈的表情时，就发现了自己的状态与以往不同，显得有些疯疯癫癫。 “等等等等等一下” 安格妮丝慌乱地摆了摆手，透明的纯净液体在她身下涌现，包裹住了她，将她全身的痕迹和周围的残留痕迹全部洗净。 她这才面带微笑地迎上了玛嘉烈，用力地张开了双臂: “玛嘉烈，快抱抱我！” “嗯好！” 玛嘉烈被这一声叫得清醒了过来，她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战锤放在地上，随即立刻抱住了求抱抱的安格妮丝。 两个人分别了这么久，竟然以这种方式重逢了。 最初的时候，玛嘉烈、闪灵和丽兹仅仅是想要找个地方歇一歇，毕竟丽兹的身体不太好，总是这样在崎岖不平的山路颠簸也会造成疲惫，闪灵便提出找到让丽兹休息一会。 刚刚好，她们需要解决今天的晚餐问题，也恰恰好看到了这座满是血迹的村子。 闪灵一眼就看出来了血魔的源石技艺，而玛嘉烈则看着那些又粗又长的痕迹，开始思考: 安格妮丝的有这么粗吗？ 就这样走进了村子后，玛嘉烈和闪灵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个房间内的法术波动，以及一个巨大的敲桌子响声。 虽说看起来这个村子应该是没多少人住的，但玛嘉烈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一个血魔在迫害一位叙拉古人。 然后她正义凛然地冲进了卧室，结果就刚好碰到了解除血墙限制的安格妮丝。 原来安格妮丝的真的有这么粗！ 玛嘉烈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这下她可以确认外面那些移动痕迹都是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造物做出来的了。 安格妮丝在玛嘉烈怀里享受了好久，耳朵才微微有所触动，感受到了几道脚步声和一道轮轴滚动的声音。 “外面是什么？” 安格妮丝下意识问了一句，还没有等玛嘉烈回答，房间的门口就出现了一位黑色的身影，让安格妮丝险些将一根触手丢出去。 “” 闪灵没有说话，她的目光移到了玛嘉烈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介绍这位受到惊吓的小血魔。 “这就是我一直给你们提过的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她同样是一位可靠的骑士，同时也是一位” 安格妮丝看到玛嘉烈的脑袋转向自己，左眼稍微眨了眨，像是在催促着她接下自己的话。 她当即开口道:“还是一位哥伦比亚国立科技大学的博士毕业生，有着一年临床经验的临床医生、专精细胞融合领域的生物学者~” “我很喜欢别人能够叫我名字，而不是姓氏，谢谢啦” 安格妮丝一脸乖巧，看出来眼前这位高冷的女性是玛嘉烈的新朋友，便想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闪灵淡漠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轻声开口道:“你可以叫我闪灵，安格妮丝。” 很简短的话，闪灵说完就离开了这个房间，不再打扰两位旧友重逢的独处时光。 “好有性格的人” 感应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安格妮丝才小声对玛嘉烈说道，却被对方摁着额头笑道: “才不是，闪灵小姐外冷内热，在关心朋友的时候，她也会表现得特别温柔，而且” 玛嘉烈趴在安格妮丝的耳边，悄悄说道:“我总感觉闪灵特别强，不像是那种寻常的医生，至少要和我差不多。” “哇你竟然交到了这样的朋友。” 安格妮丝还在感叹，玛嘉烈就开始期待她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嗯好吧好吧。” 安格妮丝掰扯着手指，从自己与对方分别的那一刻开始讲起:“离开你后，我在哥伦比亚的特里蒙待了很久，一直待到了现在。” “我完成了博士毕业、还认识到了一个叫莫里斯的人，就是他帮我找到了我的——” 安格妮丝特意拉长了音，她满眼笑意地让玛嘉烈猜测自己要说什么，而玛嘉烈只好动用自己所想，一个接着一个地说了出来: “老师？” “族人？” “到底是什么啊！” “养母，你可以这样理解啦，蔓蒂妈妈收养了我，虽然是后来的事情，但她一开始将我录入了学员名单，我很感谢她，这也让我后来的路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这也代表着，我在哥伦比亚有了一个家了哦不不不，我们直接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安格妮丝看得出来玛嘉烈真心为她的幸福而感到了快乐，也看出来隐藏在对方眼中的落寞。 对方的父母早早地离开了她，安格妮丝不应该对她提出这些。 “没关系，安格妮丝” “后来，我进入了一个叫莱茵生命的公司，在那里学习到了一个很有用的技术，但是那项技术只能运作在完整的人体或者是大型的血肉组织上，否则太过于微小的组织我应该是无法控制的。” 玛嘉烈听得有些皱眉，不过她没有阻止安格妮丝继续说下去，而是耐心地听着。 在女孩讲述完她的故事后，玛嘉烈也会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 点燃的篝火旁，两位萨卡兹紧紧靠在一起，摇曳的篝火也让她们的影子不断摇摆。 “闪灵，那位女孩咳咳怎么样？” “看不出实验的痕迹暂且是这样，智慧远超巫妖的其他萨卡兹很罕见，但这样的学习速度显然不正常，按照临光的说法，对方的力量应该已经超越了正常的成年温迪戈，这不是正常血魔该有的水平。” 闪灵揉捏着丽兹的小腿，按摩着她的肌肉，同时也将自己的推测讲述了出来。 “那我们能帮助那个孩子吗，让我看看她的身体，治疗她体内的那些损伤” 丽兹很担忧地望向了玛嘉烈和安格妮丝所在的方向，她的双手握在胸前，为女孩祈祷着。 闪灵轻声叹了口气: “丽兹，你也是病人。” —————————— 作者最近烧糊涂了，所以很多用词会有些莫名其妙的 第6章 黑帮冲突 没有等到夜晚彻底到来，安格妮丝与玛嘉烈的温存很快就结束了，女孩也很在意那位玛嘉烈口中的“病弱女生”，便急忙邀请她来到收拾好的小屋，进行休养。 由于是安格妮丝最先来到这里的，那么寻找食物的任务就被她主动包揽了下来。 在与丽兹交换名字后，安格妮丝便将自己的法杖插在了地上，而后将背包放在那个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才离开了所在的村子。 叙拉古的地貌相对平坦，但也有较少的沙漠，安格妮丝在路上见到的羽兽很少，便只能寻找到一些可食用的水果，将它们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她随身携带着自己的通讯器，虽然远离城市后，受到天空中源石干扰的影响，它已经没有信号去看一些其他东西了，但安格妮丝依旧可以用来看时间。 她几乎是一蹦一跳地在平原上跳跃着，她看到了一处缓缓冒着白色烟雾的褐色瓦房屋，便停下来脚步，注视了一会。 这附近她都看过了，这里是仅有的一处人烟。 看了一会后，安格妮丝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曾看到过一个小湖，如果抓到鳞兽的话，也许可以炖成汤，给那位生病的女生喝一些。 其实安格妮丝倒是在离开特里蒙的时候准备了不少吃的。 准确来说，是蔓蒂准备的。 但她的离别相对比较仓促，而来到卡兹戴尔之后的日子里，她没有收获到有关魔王的情报，也只是在最后一天才得到了实验材料。 安格妮丝回到那个村子的时候，玛嘉烈和闪灵已经把那间屋子收拾得很舒适了。 在原本干净的情况下，她们将其他房间内可以用的家具也搬到了这里，等待着安格妮丝的“洗礼”。 那些软沙发虽然有隐藏虫子的可能，但在安格妮丝的血液笼罩下，它就变回了原本那个普普通通的小沙发。 这里的盆早就破损掉了，厨具也大多破烂，根本无法使用。 安格妮丝贴心地做出了冰冻形态下的血液碗，而后则在自己的加温下将抓来的一条鳞兽放进了自己手中的沸水里。 鳞片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轻松地掉落下来，被扔到了窗外的土地上。 那冰制的血液盆具并不会在高温下持续很久，为此，安格妮丝还要不断维持着这微乎其微的消耗。 这对于她来说都是蚊子腿了，一切都只是友谊开始之前的晚餐准备。 而最终，安格妮丝满脸等着人夸夸的表情，抬着一碗巨大的鱼汤放在了众人的面前，放在了人们之间的木桌上。 “竟然能做的这么香？是用到了什么调料吗？” 安格妮丝才不会在玛嘉烈面前炫耀自己的蔓蒂妈妈咧，她也不会将自己从家里带的调料就这样讲出来的。 就像蔓蒂所说的那样: “多多少少增加一下生活质量嘛，你要是吃得不好，瘦了，我也会特别心疼的。” 安格妮丝笑眯眯地将自己的调料展示出来:“哥伦比亚超市买来的~” …… 晚餐过后便是散步时光了。 安格妮丝主动提出了想要治疗丽兹的身体，却被闪灵抬手拒绝了这件事。 有关丽兹的事情，闪灵半分都不敢有所疏忽。玛嘉烈如是说道。 在成为互相熟悉的朋友后，闪灵对玛嘉烈的戒心也很小很小了，便尝试将丽兹交由她治疗。 玛嘉烈谈起这件事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手中的战锤也不再挥动着，而且缓缓放在了地上。 “丽兹的病症很怪异，那是源石技艺……或是一种类似于法术的手段造成的损伤，对于身体的损害几乎是不可逆转的，但奇怪的是，这种伤势还在原有的基础上，随着丽兹源石技艺的使用而不断增加。” “想要治疗她的病症，就需要先找到破解那种法术的方法，让这种伤害停止下来，然后再尝试治疗。” “我的光芒可以修复她短暂受到的伤害，却也无法让她回忆起原来，修复出精神层面上的伤害。” 玛嘉烈深深叹了一口气，安格妮丝的睫毛也微微低落，颤抖着，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 “丽兹小姐也是萨卡兹啊……” 安格妮丝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手心肉中隐隐若现的深蓝，不禁沉思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在这段时间里研究一份合理的比例。” “再不行，我就直接在这个时候启用‘嵌合疗法’了，控制那部分血肉组织局促海嗣化，达到治疗的目的。” 午夜降临，安格妮丝看着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便有些怅然地望着远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安格妮丝总归是没有做到让萨卡兹实现幸福的目标，所以她将会在日后的每一天都认真做实验，直到将比例试错出来为止。 就在这时，安格妮丝突然看到了一道滚滚的浓烟从不远处飞来，远在很多千米的老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和一群黑子男性库珀纠缠在一起。 安格妮丝仅仅是好奇地往那边开始走去，那群人的斗争就开始变得让她足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了。 黑衣人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撬棍的事物，猛地向那个老人砸去，让老人苦不堪言地躲避着。 安格妮丝看得有些厌烦，她不想看一些以受伤为乐子的场景了，便开始加快速度。 就在安格妮丝感觉老人的性命要被那些个人夺走时，她看到老人的神情严肃了不少，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弓箭，紧接着对方就拉了一弓，精准地射中了人们周围的稻草中央。 “……有什么用呢？” 安格妮丝刚问出这一句，那些黑衣人的动作就突然僵硬起来，而老人则赶紧从人群中挣扎出来，逃走的方向—— 正是安格妮丝很快就抵达的最佳观影位置之一——悬崖边。 第7章 冲突上门 那位鲁珀男人跑得很快，将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们全部甩在了身后。 看到安格妮丝的时候，他稍微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那些人的追兵，然后才看到安格妮丝是一个血魔。 联想到那些家族会雇佣一些其他种族的作为保镖或是底牌部队，老人还是没有放下戒备。 安格妮丝很干脆地将对方拉了上来，她的双手间迸发出了猩红的丝线，让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这附近。 她现在很精神，如果背着眼前这个看着就很轻的老人，她可以连续飞行超过一百公里。 “为什么你会被那些人追杀？” “好有能耐的小孩，我就告诉你吧，这是黑帮，打我是为了他们家族的那些个少爷曾经在我这里留下的烂摊子。” 安格妮丝沉默了片刻，她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叙拉古的秩序她早有耳闻，很多鲁珀来到哥伦比亚发展就是因为叙拉古太过于乱序，法律等同于无物。 黑帮在叙拉古代替了原本政府的位置，是真正的操盘者。 “那你没有想过搬去其他的地方吗？” 在询问的同时，安格妮丝的双眼变得更加深邃，让老人有些痴呆地失去了神采。 “搬？不，我在这里是有用处的，以后家族需要我的时候，我需要提供那些其他家族少爷的杀人证明，那都是一些可以让他们待在监狱里很久的证明，到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家族动手的好时机了。” 男人一股脑将所有的情报都交代了出来，安格妮丝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也是一个家族里的人，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纯白色的，都是有一定背景的。 安格妮丝将他放在了原地，转身离开这里，打算回到自己之前待的那个村子。 依照安格妮丝了解到的叙拉古现状，一旦牵扯到一个黑帮，那么其他的帮派也会盯上你，让你陷入这个泥泞的深潭，无法脱身。 作为哥伦比亚的邻国，叙拉古中德克萨斯家族团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周围的国家，那场大火刊登在哥伦比亚的报纸上，从边境城市传到了中心城市，也从莱茵生命同事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黑帮管理人民的国家。 安格妮丝悄悄回到了三人所在的房间里，看到了闪灵和丽兹。 此时的闪灵正扶着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的丽兹，即便丽兹颤颤巍巍地站立着，闪灵也用着心疼的眼神注视着，但两个人都没有放弃。 这是为了康复而进行的训练，虽然病情还在恶化，但丽兹坚持要站起来，不想要拖累大家。 安格妮丝只能力所能及地将那个木板床变软，用自己的血垫铺上去，好让丽兹躺上去的时候不那么难受。 闪灵低声对安格妮丝表达了感谢，而后才扶着丽兹缓步来到了床前，看着她轻轻躺在了上面，才悄然松了口气。 「感情好好啊」 安格妮丝为丽兹感到很开心，在病痛折磨身体到几乎下半身无法行走时，能有闪灵这样温柔的人陪伴，是一种多么令人值得庆幸的事。 玛嘉烈在这个时候回到了这里，安格妮丝向她点了点头，将自己刚刚所见告诉给了对方。 玛嘉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皱起了眉毛:“其实你这样做，容易让那些人察觉到你脚印的方向，然后查到这里来。” 话音刚落，安格妮丝就已经听到了村外传来的脚步声。 因为这附近已经没有人生活了，而安格妮丝最初挑选的房屋也是离村口比较近的，听得就较为清楚。 安格妮丝颇为无奈地捂着脸，立刻站了起来，跟她们说道: “请不要出去，交给我来应付。” 闪灵什么话都没有说，玛嘉烈轻轻点了点头，她很清楚安格妮丝的实力，过了几年，女孩的实力应当会更强。 丽兹担忧地用双手撑住床，着急地问道: “不要紧的吗？安格妮丝要不要”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闪灵身上。 闪灵轻声叹了口气，她与玛嘉烈对视了一眼，玛嘉烈很明确地知道了对方接下来的行为，便主动坐在了丽兹的身边。 安格妮丝已经提前出去了，而闪灵也走到了门口，抱着自己的剑杖，追上了她的影子。 “闪灵？你怎么来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安格妮丝最初还认为是玛嘉烈不放心地追上来了，后来才发现是面色冷漠的闪灵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让她顿时就绷紧了身体。 “丽兹让我来保护你，她人很善良” 闪灵的声音传进了安格妮丝的耳中，然而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些话，她就看到了对面来袭的十几个人，大多都手持着刀棍，面露着凶光。 “你（叙拉古粗口）说在这，可是这是为什么多出来这么多血迹，还这么吓人，雨呢？怎么没冲刷干净？” “我（叙拉古粗口）怎么知道，你就说几个月前这事是不是你干的吧，这也不是我收拾的啊，你说说，为什么偏偏是你带队的时候，这些血迹没处理好？” 安格妮丝隐隐听出来了什么，可她的衣裙和闪灵的服饰都是黑色，对方也没有在远处发现二人，而是走到近处才发现两颗不停眨巴的血色眼睛。 “嘶！” 安格妮丝立刻张开了大嘴，双手呈现出利爪状，摆出了凶狠的姿势，试图吓退眼前这些衣冠禽兽。 第8章 罗塞蒂 安格妮丝的恐吓没有任何作用。 谁会被一个装怪脸的可爱小女孩吓到？ 只是那些叽叽喳喳的争吵声消失了，一些人紧盯着几乎藏在黑暗中的闪灵，一些人蹲在了地上，打量着安格妮丝，而后将手中的布尺放在女孩的鞋子下，最终和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 “是这个尺码。” 其中一人说道，而那些蹲着的人也站了起来，将安格妮丝围住。 “老迪死了，是你杀的？” 安格妮丝歪头问道: “老迪是谁？我不认识这个人。” “……” 后面的那些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这小屁孩就是装蒜。” “（叙拉古粗口）你怎么不说这个时候能杀人？” “没见识的狗东西，12岁杀人不是正常的吗？” “我（叙拉古粗口）你的妈，你个（叙拉古粗口）！” 安格妮丝的双眼半睁半开，她努力打起精神来，伸出一根手指: “我连一个人都没杀过，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中一个鲁珀推开了他们，将老迪的样子描绘给安格妮丝听: “一个老头，是个鲁珀，独自生活，身强力壮。” 安格妮丝心想这个描述放在任何一个独自生活的老人都可以啊，但她已经知道了对方说的是谁，反而开始疑惑: “为什么老迪会死？” “我们在现场看到了你的源石技艺释放痕迹，而附近只有你的脚印，他的脖子被分隔开，脑袋从悬崖上滚了下来。” “那场面……嘶，可刺激了，可吓坏了我们不少小成员。” 安格妮丝看到那个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现在我要向你确认他这个人的击杀情况，请你复述你前往那个悬崖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其他的由我们确认。” “为什么我们要向黑帮复述我的个人轨迹？” 安格妮丝反问他道，而对方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后，环看了一下四周: “你是外国人？” “还真是。” “……这里不叫黑帮，叫家族，给我（叙拉古粗口）记好了！” 安格妮丝早早学会了叙拉古语，但她不明白叙拉古语言中那些粗口，于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给我什么记好了？” “……” 闪灵走上前一步，毫无感情地用萨卡兹语对安格妮丝说道: “他们不怀好意，应当尽快解决掉。” 安格妮丝有些意外地看着闪灵，随即便不再跟他们磨叽，转而说道: “你们的家族是什么？”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信息，你只需要告诉我们……” 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已经将他们全部拖进了幻象当中。 看着那群迷迷瞪瞪的人，安格妮丝敲醒了一个人，恶狠狠地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拽住了他的领子，问道: “你的家族叫什么名字？” “不能说啊，真不能说啊……” 由于安格妮丝的个头很小，所以她拽着那个人的样子相当滑稽。 “不说我可就要把你杀死了！” “……罗蔓蒂……您看您认识吗？” “认识，但不认识不妨碍我知道这个家族的名字叫什么。” 安格妮丝是因为罗蔓蒂品牌在哥伦比亚的流行才认识的。 罗蔓蒂在哥伦比亚做了很多生意，其中就有服装。 安格妮丝背包里的其中一个小裙子就是罗蔓蒂出品的。 她一眼把那个男人瞪回了幻觉状态，而后将一些线攒成了一个球，将那些线连接在每个人的身上后，她就将那个球放在地上，控制着它朝着远方走去。 安格妮丝转头对闪灵说道: “今晚过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好。” ………… 叙拉古。 罗塞蒂家族。 一头淡金色短发的乔万娜刚刚结束完有关家族事务的打理，而后开始整理自己的装束，准备即将到来的休息。 “铛铛” 这个时候，她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让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大声说道: “进来！” 转头间，一位男性的埃拉菲亚走进了乔万娜的卧室，低着头没有直视乔万娜，而是小声说道: “咱们安置在荒野那里制约萨卢佐的老迪被人杀死了。” “哦，没关系。” 乔万娜对此没有在意，以对方家族的非嫡系子弟的杀人证据为要挟的这种操作，本就是底下人突然提出来的，而老迪也只不过是一个讨生活的家族外人，她毫不在意对方的死活。 “他没有家人，既然杀了，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把那些证据不要了，然后把杀他的痕迹引导到萨卢佐的身上，让他们吃点苦头。” “不，他不是萨卢佐的人杀的，是一个萨卡兹，外国人。” “哦？” 乔万娜抬起来头，眉毛微皱，脸上出现了生气的情绪: “除此之外呢，我们的一个棋子死在人家手里，你就搜出多点其他的情报？没留下她的一点东西？” “她有一种很强的幻觉法术，将我们的人全部打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死，而是莫名其妙地摔倒在洼地里，在刚刚回到了家族里。” “好好好，让他们画下那个萨卡兹的模样，以后只要这个人出现在叙拉古，就给我直接带到我这里来。” 乔万娜随意地说道:“最近贝洛内家族的动静越来越小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还有那个莱昂图索，行事越来越乖张，我在剧团里总能看到他整天不务正业，反倒是贝纳尔多” 她的双眼眯了起来，思考着未来的事物以及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 1094年，5月底。 安格妮丝与三人抵达了莱塔尼亚，准备进入其周边城镇，在购买食物以及替换衣物的同时，赚取一些快钱。 虽然在哥伦比亚生活了那么久，可是安格妮丝连一半的钱都没有花完，而在这段时间的生活里，安格妮丝同样没怎么花费。 之所以想要去医院，纯粹是因为安格妮丝想要做维持住自己对于手术的熟悉感。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手术技术在日常的行进中日渐生疏了。 即便她在脑海中已经重复做过无数遍，但她依旧不放心自己每天都没怎么做过的实验了。 自从闪灵隐晦地跟她提过安格妮丝有关丽兹的被实验情况后，安格妮丝就很少做实验了，哪怕是很想要做，也是在丽兹看不到的地方做的。 安格妮丝很在意朋友的情绪，于是便会处处都为他人着想。 “丽兹，感觉怎么样了？” 在一个看起来充斥着音乐细胞的城镇前，安格妮丝歪头看着轮椅上的丽兹，笑盈盈地问着，等到了一个笑容。 “那好，我们进去啦。” 第9章 旅馆中的音乐 在日常的行进中，安格妮丝一行人的行走顺序早就已经定好了。 安格妮丝作为个子最矮的（这不是重点），也是最灵活的人，自然而然地走在最前面。 闪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丽兹，而身为骑士的玛嘉烈走在最后，守护着大家的安全。 从叙拉古离开的时候，安格妮丝其实有想过有关于为什么那些黑帮口中的“老迪”会突然死亡。 她并没有对老迪动手，当初用幻术操控对方后，她仅仅是询问了有关问题就离开了那座悬崖。 后来为什么对方会被割断头颅，头颅又为什么丢了下去，都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讨论过后，将答案定义为了另一伙黑帮所嫁祸给安格妮丝的。 最初那些来寻找老迪的应该不是罗蔓蒂家族的人，最可能是其他家族的人。 只是这些莫名的冲突，已经无法让安格妮丝继续在意下去了。 来到莱塔尼亚后，安格妮丝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音乐细胞正在蠢蠢欲动。 她本就喜欢听音乐，进入了一家旅馆后，她就被唱片机传来的悦耳古典音乐带动得哼起了歌。 “哼哼～” 安格妮丝担任起了付款的角色，她的一部分金钱存进了莱塔尼亚银行中， 在闪灵安置好丽兹的住所后，玛嘉烈就与安格妮丝一同去为二人购买衣服了。 长时间的跋涉会让衣服变脏，即便安格妮丝可以为她们将衣服洗干净，她也会在有能力的时候建议她们去购买一些便衣。 “就当是未雨绸缪吧，我总是觉得，虽然我们打着医生的名号，但来找麻烦的人总会来的。” 安格妮丝对此总是忧虑不安，她挑选了一些适合闪灵和丽兹的衣服后，就交给了一旁的服务员，让对方去打包在袋子里。 莱塔尼亚相对来说对于感染者的态度虽然没有像叙拉古那样开放，但也是比维多利亚和哥伦比亚要轻松的。 路过的这些街上，安格妮丝总能看到一些类似的街头艺人在拿着小提琴去尽情地演奏着歌曲，引得一些人纷纷叫好。 但他们的面前却并没有什么帽子之类的东西，等待着其他人投喂的钱币，他们只是在演奏着那些音乐，引得周围人扬起了享受的笑容。 在莱塔尼亚，这样水准的音乐水平是很常见的，安格妮丝甚至可以看到其他人礼貌地将那把小提琴放在自己的脸颊与肩膀之间，开始闭上眼倾情演奏。 这样极具文化色彩的街头让安格妮丝很是开心，她拉着玛嘉烈在这里逐渐入了迷，差点都要忘记了来这里的原因。 “哎呀哎呀，我们快回去吧。” 安格妮丝红着脸掩盖着自己先拉着玛嘉烈听音乐的事实，让玛嘉烈无奈地看着这位已经和大人经历差不多的孩子，任由她跑来跑去。 回到旅馆后，安格妮丝再次听到了回荡在木屋之间的音乐，不由得下意识皱起了眉，有些奇怪地看了其他人一眼。 在离开这里的时候，旅馆里还并未有什么音乐响奏起来，而在此时此刻，却有着不同风格的琴声碰撞到一起，让人听得就很刺耳。 但是眨眼间，那些声音又被融杂成一种风格，让人听得又不那么别扭了，安格妮丝也侧目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位卡普里尼和萨科塔，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和她差不多的小男孩、一个是和玛嘉烈差不多大的大姐姐。 看到萨科塔的一瞬间，安格妮丝的精神就高度紧张了起来，她的施术单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这让玛嘉烈顿时察觉到，随即握住了她的手，悄声说道: “不要动，她没有恶意。” “没有吗？” 安格妮丝觉得很不舒服，对方的音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白色卡普里尼的琴声也混杂在其中，但安格妮丝没有从对方演奏的声音中听出什么，反而从漆黑萨科塔的琴声中听到了一股熟悉的演奏手法。 她突兀地想起来卡妮尔，想起了对方送给她的那些唱片，想起第一首唱片播放的歌曲，就是以这种类似的风格演奏的。 这些音乐会无视她的精神和灵魂，影响到的是她的情绪。 这也是导致她会倒向卡妮尔源石技艺的原因。 “我们先回去。” 安格妮丝正要领着玛嘉烈走上台阶，离开这个充斥着音乐的大厅，前台姐姐就拦住了她，笑眯眯地说道: “外国来的旅人，本店即将开放舞厅，届时如果各位有什么要演奏的音乐，都可以在舞台上表演出来，这只是店长每个季度都会进行一次的活动哦，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呢？” “店长举办这个活动，不会消耗很多人力财力，不用考虑其他顾客的喜好情况或是说吵到他们吗？” 玛嘉烈率先询问了那位前台姐姐的问题，而对方略微思索了一下后，便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其实这里的顾客基本也都是些本地的没什么钱住地方的人，这里的房间都比较狭小，相比于那些租的房子，在这里的花销很小，他们很喜欢，像你们这样的外国旅人才相对较少。” “其实，大部分外国人都会住那些高端的酒店。” 前台姐姐露出了善解人意的表情，这让安格妮丝不免有些生气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只是恰好只看到了这家旅店，并不是没钱去那些酒店啊！」 “不了，我们要回去暂且不会参加你们的音乐会了。” 安格妮丝礼貌地笑了一下，便拉着玛嘉烈回到了闪灵和丽兹的房间，将那些衣物交给她们。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丽兹有些伤感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同时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安格妮丝的手: “安格妮丝那些音乐，我有些不想听到，感觉好伤心” 安格妮丝顿时皱起了眉，她的一只手放在了丽兹的身上，感受着对方的伤势，没有发现那些法术造成的遗留后果有恶化的现象。 闪灵轻声对安格妮丝说道:是那些音乐带来的影响，如果没有办法隔绝那些声音，丽兹的情况可能会被影响得更坏“ 第10章 踏入其中 听着楼下传来的音乐声，安格妮丝略有沉默，而后双手张开，将血液喷洒而出，蔓延在周围的墙壁以及脚下的地板上。 那些琴声被阻挡在血液之外，安格妮丝将手收回，在自己的血液地板上跳了跳，感觉很软。 “现在怎么样？丽兹，你好点了吗？” 安格妮丝关切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丽兹则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开心地摸了摸安格妮丝的手: “谢谢你，安格妮丝。” “没关系，玛嘉烈需要吗?” 玛嘉烈摇了摇头，反而去担忧那些音乐:“我们要不要去” “我对那些音乐有所了解，曾经对此有所经历，可能和熟悉的人有关，我要去看一看。” 安格妮丝独自揽下了这项工作，她抬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了上面的施术手环，她们散发出淡金色的源石回路光芒，表明了她的态度。 “序曲”被她交给了玛嘉烈，因为玛嘉烈和她住在一间屋子里，而闪灵和丽兹则住在一起。 安格妮丝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拟物成耳塞的血液放进耳朵里，而后缓缓走下来楼。 刚刚来到大厅，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闪烁着昏黄灯光的舞厅上，优雅而唯美的绅士和淑女们彼此搂着腰，进行着属于他们的舞蹈。 而安格妮丝看到了演奏着这种舞曲的人，是那位无论光环还是羽翼，都是漆黑色的萨科塔。 那位萨科塔并未看到安格妮丝，而女孩则环视了四周，看到了那个纯白色的卡普里尼，便走动着来到了对方的身边。 “你好。” “你好你好” 白色的卡普里尼有些惊吓地后退了几步，他没有想过会有一位漂亮的女孩能够在人群中看到一身朴素的她，而对方穿着像是一位贵族，他不敢有所想象。 “你是要这位小姐，我恐怕不配与您一同跳舞。” “跳舞？我不太会跳，虽然有人教过” 安格妮丝回想起了莱茵生命年会的缪尔赛思，想起来那些水分身控制住自己四肢，摆出各种姿势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要看不起自己，这位帅哥？你长得很漂亮，虽然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夸赞你的，但跳舞确实是一个借机交谈的好机会，让我们来跳舞吧？” 白色的卡普里尼来不及拒绝，就被安格妮丝抓住了手腕，带动着进入了舞厅。 安格妮丝看着对方笨拙的样子，不禁一边摆弄着对方的肢体一边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您可以叫我白垩。” “不要对我称呼您，我们是平等的，这里没有贵族。” 安格妮丝很讨厌这种称呼，这代表着眼前这位少年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而她本身则很讨厌贵族，自然也很厌恶这样的叫法。 “好的” “嗯，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想要询问你一些事情。” “嗯，艾尔菲斯小姐请问。” 看着白垩的动作再次有些偏移，安格妮丝轻声叹了口气，转而问道: “那位黑色的萨科塔女士，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的，那是我的老师，大提琴老师。” “奥——” 听完白垩的话，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奇地歪了歪头，在保证自己动作生疏且不出错的情况下，看到了那位还在演奏的大提琴手，看到了那位萨科塔。 而此时此刻，那位萨科塔抬起了头，面带微笑地看到了安格妮丝。 演奏结束了。 安格妮丝轻轻推了一下白垩，而后拉住对方的手腕，没有让他受伤，而是让他借着自己这股力量旋转了一圈，将这支舞相对完美地结束了。 而后，她对白垩说道: “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介绍我给你的老师？虽然我在这里不会待太久，但我也想要跟着她学习一下音乐，你觉得呢？” “艾尔菲斯小姐愿意学大提琴当然是好事，老师的教学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白垩为自己笨拙的舞步而感到羞愧，以至于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很红，而安格妮丝则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她一直在和黑色的萨科塔对视着。 就像是两个种族天生的对立一样，白色的萨卡兹和黑色的萨科塔看着彼此，只是两者都没有针对种族的想法。 思索片刻后，没说什么话的萨科塔开始演奏起另一首歌曲。 “这条曲子相对欢快，舞池里的人都被勾起了热情不是源石技艺的效果。” 安格妮丝轻声喃喃道，让一旁的白垩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只是撅起嘴挠了挠头。 「那个萨科塔很有问题，虽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在肢体行为上表现出反常的现象，但是」 紧接着，周围的人开始变得更热情了，他们互相搂着彼此，舞步变得大胆而开放。 安格妮丝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不断亲吻的画面，而白垩却脸红得几乎都要站不住这里了，不知道怎么向安格妮丝开口，表达自己的不适。 “白垩？脸这么红是为什么奥，我知道了” 安格妮丝有些尴尬地踮了踮脚尖，她领着白垩走出舞池，坐到一旁，安静地听着安心弹奏着热情音乐的萨科塔继续演奏。 注视着眼前这些男男女女，安格妮丝想到了自己的队长，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能和歌蕾蒂娅跳上一支舞。 虽然她的队长可能也不太会跳舞，毕竟是一位深海猎人，感觉兴趣爱好不会有很多，但她自己可以教给队长啊！ 终于要演奏完的萨科塔完成了此次的弹奏，安格妮丝的目光不再呆滞，而是转移到了女人的身上。 第11章 旧曲 “白垩，不该为我介绍一下新认识的舞伴吗？” 没有等安格妮丝先开口，黑发的萨科塔就对自己的学生问道，免去了二人之间不便开口的尴尬。 “啊，老师，这是艾尔菲斯小姐，我们刚刚认识，她好像……” 说到这里，白垩下意识看向了安格妮丝，不知道要不要擅自将对方想要学大提琴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师。 安格妮丝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白垩，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随即自己则开口对眼前的萨科塔说道: “这位萨科塔女士，白垩对你大提琴造诣很崇拜，我以前也很喜欢音乐，不知道您能不能为我讲解一下有关的乐理知识？” “哦？但也许你在这里感兴趣的不是音乐、也不是乐理知识，而是我。” 露出这自信笑容的萨科塔看了一眼被这句话惊讶得后退半步的白垩，随即继续对安格妮丝说道: “你觉得我的曲子对你来说很熟悉？” “是的。” 虽然很惊讶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所想的事情的，但安格妮丝没有多做掩饰，反而是直接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肯定了对方的猜测。 说到这里，有些抱歉的萨科塔半掩住了嘴:“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阿尔图罗，虽然是一位萨科塔，但要请你相信我，我对萨卡兹没有恶意，我只是一位单纯热爱音乐的普通人。” 安格妮丝微微眯起了眼:“我的名字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与很多出生在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不同，我有自己的姓氏，而非是仅仅拥有独立的名字，这也代表着我从小就没有受到过对萨科塔恶意的熏陶，仅仅是有听说过两个种族的对立而已。” “目前看来，我们的交流会相当愉快了？” 阿尔图罗的力气很大，从刚开始就一直提着自己的大提琴，安格妮丝注意到了这一点，默默记录下来。 在她的认知中，萨科塔的主要能力是铳械，而非是身体素质。 现在看来，萨科塔的身体素质也许和萨卡兹一样，是在泰拉种族中相当强壮的。 「萨科塔和萨卡兹的发音无论是在哪国的语言都是差了一点，难道这也是两个种族之间的共同处？」 「可是萨卡兹的分支种族这么多，萨科塔只有这种光环加上羽翼的类型，总不能根据光环的颜色来分辨吧，蓝天使、黑天使、金天使？」 安格妮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当即在身旁一位刚刚结束跳舞的人手中租下了一把大提琴。 “那么，请阿尔图罗女士谅解一下初学者的懵懂无知，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不会让你感到不适的。” “那是自然。” 阿尔图罗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琴弦上，轻轻摩擦着，琴弦与皮肤之间形成了微弱的摩擦声，却也是一段悦耳的声音。 “为什么会找到我呢，艾尔菲斯你，又是如何对我产生了兴趣？” “早些年在卡西米尔生活的时候，一位故人赠予过我几张唱片，里面的音乐带有很浓厚的古典韵味，让我很喜欢。” “看来那位故人与你的关系一定很好，竟然会在卡西米尔那种物价高昂的城市购买唱片给你。” 阿尔图罗谈话间看向了安格妮丝，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情绪，而是平静地说道: “并没有，那位故人对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她利用那首歌曲中带有的引导曲风，配合她的源石技艺，对我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催眠。” “我本来是可以反抗的，只要我在情绪正常的时候受到对方的源石技艺，我就可以免疫她的控制，但很可惜的是，由于那首曲子中携带的引导向情绪，让我选择了自我封闭，将本可以反抗的意识沉眠了下去。” “当然，还有一些外物的手段，但是，主要的原因是在于那首曲子对我的状态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我长久以来无法适应那些对我造成损害的手段。” 安格妮丝保持着平静的笑容，模仿着阿尔图罗在无意间弹奏的动作，自己手上的动作也由生疏变得愈加熟练。 “那首曲子可以复现一下吗？” 阿尔图罗突然改变了自己的风格，从最初的舒缓变为了急促，让安格妮丝难以跟上她的节奏。 “很抱歉，我现在还没有那种能力，但如果我后续拥有可以独自演奏一首很熟悉的无谱曲目的能力时，我一定会将其演奏给阿尔图罗老师听的。” 安格妮丝做出了自己的承诺，随即继续对阿尔图罗讲述道: “而我对您的兴趣，也有来自于那首古典乐曲。” “难道那首曲子与我有关？” “嗯也许是听错了，我总是觉得您的风格与那首歌有些相似，所表达的情绪也相差无几，让我很有一种熟悉感，但即便是听错了，我也要感谢这个美妙的误会，因为这让我们因此相遇了，还相谈得很愉快，不是吗？” 在莱茵生命的这些时光里，安格妮丝虽然没有和很多人有过接触，但是商务部那种说话的手段还是学了一些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未来的社交，也是她强迫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的方式。 对于她而言，一切的怠慢都只会让她进步的速度变慢，即便是每天的日常，她也都在脑海中不断提出、修改新的理论实验，只要有机会去实践，她就会将这些理论全部用出去，一个一个排除。 “美妙的误会，艾尔菲斯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对那首乐曲很熟悉，你不如仔细地听一听，再沉浸一次旧曲？” 白垩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在他的耳中，阿尔图罗老师演奏的只不过是一段古典音乐，让他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拍子，熟悉着这首从未听过的曲子的节奏。 而安格妮丝顿时就听出了这首曲子是什么，她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地展露给了阿尔图罗，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这首曲子与对方、与卡妮尔的关系。 第12章 情歌与音轨 霎时间，安格妮丝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曲风，那种熟悉的弹奏风格，夹杂着低沉的情绪，让安格妮丝的心情忽上忽下，仿佛被阿尔图罗就这样那捏住了。 然而她并没有像是三年前那样，就这样沉溺在对方的控制之中，而是用疼痛刺激自己的精神，让她以物理方式脱离了阿尔图罗的影响。 毫无疑问，安格妮丝可以直接以精神力量刺破对方的牢笼，但她不知道如何使用，而贸然使用只会让周围的人连携着一起受到伤害。 阿尔图罗惊叹于安格妮丝的果断，她停下了自己的演奏，转而将那把大提琴放在自己双腿之间，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此时此刻，安格妮丝已经确认了对方的法术会赋予乐曲引导情绪的力量，而主动释放这样的法术和以音乐形式释放绝然不同，让她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 眼前这个人的源石技艺不强，法术的强度也可以称得上普通，但是这种源石技艺造成的效果绝对是灾难级别的。 安格妮丝无法想象这种操控人情绪的源石技艺如果放在一群人的身上，会造成怎样的一幅场景。 “在莱塔尼亚，你可以不懂创作、可以不懂乐理知识，但每个人都知道乐器该怎样弹，即便弹得很难听。” “换言之，就是，莱塔尼亚的人们都很清楚音乐的力量是如何发动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萨卡兹或是萨科塔，源石技艺超乎常人，即便萨科塔持有非施术单元的铳械，在日常中用不到法术，但他们的法术也是存在的。 阿尔图罗双指之间出现了一个音符，她的琴弓化作了她的法杖，在半空中连接着一个又一个音符，构成了一道音轨。 最终，这道音轨化作了阿尔图罗的攻击法术，慢慢悠悠地飞到了安格妮丝面前，被她的手攥住。 安格妮丝看着自己有些泛红的手心，感受了一下这样的疼痛，疑惑地问道: “被音乐赋予力量的法术仅仅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 阿尔图罗轻轻点了点头，她将自己的琴弓在手中把玩着，黑色的光芒汇聚在琴弓的顶端，然后，令安格妮丝感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漆黑的光线竟然在空中扭曲转弯，而后才朝着她射来。 安格妮丝眼疾手快地将手放在面前，血液包裹了她的右手，让阿尔图罗有些惊讶地“呀”了一声，而后才看着自己的法术被那些血液淹没，再也不能看到。 “如果你本身的源石技艺就不怎么强，音乐能够带来的仅仅是威力和施术速度的小幅度增加，不能够带来跨越性的提升，那么那种法术还是会很弱。” “但是莱塔尼亚人的施术过程和其他人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他们体内的源石回路是模仿音轨构成的，这也和当地的特色有关，也加强了他们和音乐之间的联系。” “当初我学习莱塔尼亚的施术方式时，也有很长一段没有适应，如今看来” 阿尔图罗正这样说着，就看到安格妮丝手腕上的淡金色手环闪闪发光，紧接着一道奇异的符号就出现在了空中，而几个符号就这样链接在一起，就像五线谱一样，挂在了那些弯曲的线条上。 安格妮丝摆弄着自己的身上的源石结晶，调整着它们在自己血液中的痕迹，那些深红的血液在深蓝之中穿插，根据着那些嘶吼声在她血管中的回响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在重重回响之中，安格妮丝听到了来自海洋的声音。 一瞬间，安格妮丝仿佛回到了只有自己和歌蕾蒂娅的深红空间当中，她的身下一阵冰凉，让她清醒了过来，听到了歌蕾蒂娅口中呢喃的声音。 “像鱼儿游过海幕~ 游过了海洋中的珊瑚群~ 只为了和你在一起~ 为了大海~ 你听得见我吗？ 你听得见我吗？ 穿越过远方的黑夜 我不断的盼望 无止尽的哭泣 只为了和你在一起”（注释1） 这是安格妮丝从未听说过的歌曲，由歌蕾蒂娅唱了出来，用着安格妮丝未曾学过的阿戈尔语，在行走于各个教堂之间的时候轻声唱了出来。 那是一首由阿戈尔人创造的歌曲，诉说着她在人生中得到的经历以及过往的一切感悟。 在阿戈尔这样的国家中，这样带着爱情元素的浪漫歌曲是很受人喜爱的。 歌蕾蒂娅是在很小的时候听到这首歌的，在她为数不多喜欢听歌的年龄段里，她恰恰好记住了这些歌词，虽然在成为深海猎人后，她唱的便不再是这些情歌，而是有关猎人的歌曲，但在陆上的日子里，这些歌词又情不自禁地从她脑海中蹦了出来。 安格妮丝在这个空间里安静地听着自己的队长唱着，而在她的个人理解中，那些音符以一种抽象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紧接着，就构成了一道道音轨。 女孩轻轻抱了抱自己的队长，虽然她的手穿过了女人的身影，但是安格妮丝就这样保持住了自己的动作。 而后，她模拟出失重的感觉，整个人如同羽毛一样被吸入上空，整个人的视野也随之恢复，看到了好奇的阿尔图罗和白垩。 “我刚刚怎么了吗？” “你刚刚发呆了大概有十秒钟，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哦。” 阿尔图罗用一只手托住了自己的脸，双腿交叉，将自己的大提琴夹在其中，而后将自己的琴弓搭在大提琴上，看着安格妮丝手中的血液化作了激光，变成了纯粹的法术能量。 “这就是莱塔尼亚的法术？” “是的，很纯粹的攻击手段，很神奇吧？” 阿尔图罗笑盈盈地给安格妮丝介绍着，完全没有在乎安格妮丝会因此得到什么新的理解。 对于她而说，这很有趣，也很让她开心，反正对方无法对她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她的手中也有着这样一位潜藏的“巫王后代”，让她很好奇这位天才与男孩之间产生的有趣反应。 （注释1，该歌词改编自《sailg》，由rod stewart演唱。） 第13章 紧急嵌合 安格妮丝看到了阿尔图罗的笑容。 对方的笑容毫无虚假，是很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不代表着对方是一位纯洁的萨科塔，相反的是，对于这种没有源头的莫名笑容，更能够说明这位萨科塔女士的问题。 安格妮丝轻声喘息，才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她的手环停止了发动，恢复了平日里普普通通的样子。 虽然那上面的莱茵生命标志以及梅丽莎特有的小记号已经说明了她的不普通。 “阿尔图罗老师，我做得如何？” “很不错。” 阿尔图罗保持着笑容，看向白垩的同时，又将一根手指由安格妮丝滑向了对方，轻声问道: “有兴趣和我的另一位学生，也是你刚刚认识的舞伴，来演奏一曲二重奏吗？” “嗯？可是我明明什么都不懂，我该如何与白垩进行二重奏的表演，我不会拖累他？” 安格妮丝相当诧异，对方的举动让她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回应着对方，那些微小的细节被她收入眼中，而阿尔图罗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双腿不停地交叉着。 她的高跟靴跟不停地碰撞着，似乎是在敲打着自己心中的节拍。 “当然，这需要很久很久才可以再出现，我带着你去认识乐器，挑选适合你的，如果你天赋很好，我们就可以挑选一个好学的曲子，现场开始学习。” 安格妮丝没有直接拒绝对方，她装作考虑了很久才回应了对方的问题，并礼貌地说道: “我想，我们会在明天再到面的，阿尔图罗女士，到时候，还需要麻烦您为我准备可能适合我的乐器，真的是非常感谢。”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周围的人身上，昏黄的灯光照在舞池深处的吉他手，那是刚刚阿尔图罗坐在的地方，而现在，另一位歌手坐在了那里，不仅仅在弹奏着几乎失去了颜色的琴弦，口中还发出着高昂的声音。 安格妮丝想，自己的血液应该能很好地隔绝这些丽兹不怎么喜欢的声音，而安格妮丝同样不怎么喜欢，她更喜欢古典音乐和纯音乐，对各国的说唱文化不感兴趣。 阿尔图罗微笑地点头示意，坐在不远处的一位老人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白垩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而在经过安格妮丝的时候，那位老人则不经意间观察着女孩的手腕，看着她的施术单元。 安格妮丝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不过通过这位老人与白垩的亲密关系来看，她也不太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对方，只好快速地行了一个从蔓蒂那里学来的、哥伦比亚的礼。 之后，安格妮丝便轻快地离开了舞厅，回到了自己和玛嘉烈的房间。 就在她踏进房间的时候，玛嘉烈相当紧张地拉着她来到了闪灵和丽兹的房间。 “丽兹的矿石病又严重了，在你来之后，她的发作时长少了很多，但是这次又突然严重起来了。” “初步判断为，巧合，那种音乐携带的源石技艺没有促进源石结晶增长的效果，如果仅仅是中途发作的情况，闪灵应当携带着一些有关的特效药，以及她的医术” 安格妮丝皱着眉询问着丽兹的事情，玛嘉烈则摇了摇头: “前不久，闪灵的特效药失去了有效期限的效力，我和闪灵的源石技艺仅仅能够延缓和减少丽兹的痛苦，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 安格妮丝刚刚进门，就看到了守在丽兹身边不断使用源石技艺抑制丽兹疼痛的闪灵，这让她下意识释放出自己的血液，开始从丽兹的各个地方渗入她的身体。 “初步判断为体内源石结晶经由意外碰撞导致了静脉血管破裂，以至于丽兹体内的源石结晶开始被活化，开始向周围增生。” “我已初步控制那一部位的血肉，现在请为我提供安静的环境，闪灵留下了陪同我治疗，玛嘉烈请为这里提供保护，我要做紧急摘除手术。” “摘除什么？” 闪灵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变得急促:“源石结晶不能随便摘除，可能会引发更强烈的反弹性病变。” “我要用‘嵌合疗法’控制住丽兹体内的病灶，请相信我，我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 安格妮丝将周围化作一片血液空间，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精致的小型手术刀，整体由她的血液构成，锋利程度和真正的手术刀一般无二。 闪灵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安格妮丝面前展露出紧张的情绪，这让安格妮丝感到很意外，但她没时间去观察其他地方了，检查到丽兹体内的病灶位置后，安格妮丝就割开了丽兹的腹部，开始进行源石结晶及其周边血肉的剔除手术。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将已经活化的源石结晶包裹，用血液分割了周围的血肉，并开始使用自己的“指定分化”和“高速分裂”，为丽兹的伤口开始治疗。 同时，安格妮丝将那块手掌大小的源石结晶块取了出来，同时感受到丽兹体内的其他源石结晶因不同源石之间的分割而逐渐出现了活化的迹象。 “呼” 安格妮丝将手中的源石结晶捏碎，零零散散地撒在一旁的血球里，然后取出了相对来说比较顺眼的一块，开始针对这个碎片做出一些调整。 “闪灵，来到我的位置，注意丽兹的伤口，不要让她的伤口愈合，我无法控制那里的恢复速度。” 嵌合疗法的治疗过程很复杂，如果这是在莱茵生命，她会操控着仪器将一枚经过了调整的活性源石结晶碎片放在丽兹的体内，而后引导周围的源石结晶向这里靠拢，以保障病灶的范围，不让可能活化的其他源石结晶向周边扩张。 但现在安格妮丝所在的地方仅仅是一个小旅馆的小屋子，安格妮丝需要手动对这枚碎片做出一些适合存放于体内的调整，这样可以让丽兹在以后受到的痛苦减少，也会让她的矿石病恶化程度变少很多。 第14章 使徒 在安格妮丝高度紧张的手术下，她将一枚活性原始碎片安置在丽兹的一处常见病灶内，并将周围的血肉填补好，留出足够的空间，并生长出新生血肉，补充好丽兹缺失掉的生命力。 丽兹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无论是谁，都在脑海中蹦出了这样一句话，轻声叹息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闪灵” 安格妮丝终于忍不住看向了闪灵，丽兹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闪灵一直注视着那里，直到丽兹的皮肤恢复成白皙而带有些粉嫩的样子，她在满脸复杂地看向了安格妮丝，又看向了玛嘉烈。 “安格妮丝，你可听说过赦罪师？” 犹豫了一会后，闪灵缓缓开口道，说出了一个安格妮丝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赦罪师？是一个职业？萨卡兹的吗？” 安格妮丝迟疑着问道，她看出了闪灵的情绪有些低落，“赦罪师”可能和对方有关，让她不免有些好奇，但一想到这也许也和丽兹有关，她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迫不及待了，而是静下心来，安静地听着闪灵讲述。 玛嘉烈关上了卧室的门，坐在了安格妮丝的身边，等待着闪灵的讲述。 “在卡兹戴尔，‘赦罪师’相当于一个由我们分支种族自行组成的一个医疗组织。” 闪灵将丽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双手之间，感受着对方的温度，眼中出现的尽是悲伤。 “赦罪师不只是一个医疗组织，在萨卡兹的领导者要求我们行动时，赦罪师会带来武器和兵力，为萨卡兹提供帮助。” “武器，指的是人造武器，既是，用萨卡兹的身体，来制作的新型武器。” “丽兹的源石技艺很特殊，在她的领域中，一切的苦难都可以视作无物，而那些蓝色的羽兽，也可以领着领域内的人，走向幻象，沉浸其中。” “当然，这种治疗苦痛的源石技艺不会是无限次数的，在丽兹的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这种效果就会消失。” “效果会消失，可实验会是无穷无尽的。” “赦罪师对她我对她” 闪灵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她的表情很难受，安格妮丝看得出来，丽兹所遭受的痛苦与闪灵有关，但又与她的联系不那么密切，以至于让闪灵一直沉浸在自责的痛苦当中。 “闪灵？” 安格妮丝轻轻呼唤她，试图将对方叫醒，而闪灵也在这一声呼唤后缓缓抬起头，安格妮丝竟然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泪光，但仅仅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玛嘉烈和安格妮丝这才意识到，原来闪灵也不总是那个冷静而坚强的样子，她也是会因为一些事物而痛苦的。 “闪灵”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出，安格妮丝急忙看了过去，丽兹无力撑起自己的身子，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自己记忆中最亲密的人。 闪灵握紧了她的手，迫切地看着丽兹那双美丽又脆弱的眼睛，感到心中顿时出现一阵疼痛。 我是她的罪恶。 闪灵这样想着，她眼中的情绪却也被丽兹全部看了出来，床上的女孩反握住闪灵的手，让女人怔怔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什么都没有说。 “闪灵，不要总是记挂着过去了，现在的我很幸福，有你的陪伴，有玛嘉烈和安格妮丝的陪伴，多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啊，赦罪师的事情已经是过往了，不要总是想着了，我们的未来，不该被这种囚笼一直囚禁着。” 丽兹虚弱地讲述着，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安格妮丝只好让玛嘉烈先和闪灵一起照顾好丽兹，自己则去旅馆外寻找营养品。 闪灵有些沉默，她和玛嘉烈互相对视彼此，而丽兹在这个时候又开始说道: “闪灵，你看你拥有着那么多宝贵的医疗知识，我和玛嘉烈的源石技艺都能够治愈别人，安格妮丝又是一位优秀的临床医生，我们不是也可以作为医疗组织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吗？” “如果我们一直这样帮助其他人脱离苦海，那像我这样的人不就会少很多吗，我们是有能力拯救更多人的，你觉得呢？” “丽兹竟然这样想” 玛嘉烈有些感慨对方的善良，而安格妮丝已经端着一碗略微清淡的汤来到了丽兹的床前，给她喂了这样一勺温暖的热汤。 “我们要成立医疗组织吗？” 安格妮丝注意着闪灵的神色，随口问了一句，不仅是在问身边的丽兹，也是在问玛嘉烈，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是的。” 玛嘉烈给出了安格妮丝回应，而她的眉毛也稍稍上挑，对此感到很惊喜: “我觉得很好呀，这样一来，我们的名声也会在一片区域内大涨，到时候等我们想要去给别人治病的时候，就不会出现一堆人拿着笤帚和拖把将我们赶走，还说什么骗人了。” “我同意丽兹的说法。” 闪灵沉默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回应，这也让丽兹的脸上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也让闪灵微微露出了微笑，被安格妮丝敏锐地捕捉到了。 “那我们要取什么名字呢？” “要是让我来取名字的话，我们就叫汲取，怎么样？符合我们的源石技艺，将病人的痛苦‘汲取’出来，嗯？” 玛嘉烈被安格妮丝的提议逗笑了，她半捂着嘴: “安格妮丝，‘汲取’的名字一出现，人们最先想到的不会是我们的医疗手段，而只会是知道我们的队伍里有一只血魔，还会汲取病人的血液。” 有关名字的讨论持续了很久很久，基本上都是安格妮丝提意见，玛嘉烈持反对态度，而丽兹和闪灵则在一旁小声讨论着。 最后，闪灵突然打断了安格妮丝和玛嘉烈几乎都要抱在一起挠痒痒的行为，她简短地说着自己和丽兹讨论出来的名字: “我们所成立的组织，就叫‘使徒’，有什么意见吗？ 第15章 探查 “我没有意见！” 安格妮丝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觉得这很好听，和她在哥伦比亚生活时，听到的那些蓝卡坞电影中的主角组织名称差不多，特别特别帅。 玛嘉烈在闪灵看过来后，也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意见。 只要不是安格妮丝那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就好了。 安格妮丝再次走到丽兹的身边，检查着她的身体，确认自己的“嵌合疗法”有了明显的作用后，才松了口气。 “闪灵，接下来可能会出现源石结晶集中分布的情况，如果丽兹的这个部位的体表出现了源石结晶，请立刻告诉我，或者捏一捏这个小东西。” 安格妮丝的手上出现了三滴血液，那些血液不断蠕动过后，便化作了落到了几人的手上。 “你们可以把它戴在身上，以什么形式都可以，我可以为你们拟物，让它以一种配饰的样子搭配在你们的身上。” 闪灵看着手中的血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丽兹已经扬起了笑容，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将那滴血液捧在手心: “安格妮丝，把它变成一条手链吧。” 安格妮丝的血液化作了晶莹的红宝石，被细到几乎看不见的血丝连接在一起，挂在丽兹纤细又苍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漂亮。 玛嘉烈早就被安格妮丝给予过血液，只是当时的安格妮丝并没有灵活地将自己的血液自由地维持拟物的状态，但在当初释放过血雨过后，她对自身源石技艺造物的掌控变得更加灵活了。 “可以把它变成护腕吗？” “当然可以~” 安格妮丝将那滴血液向四周展开，变成了冰冰凉凉的弹性材质，让玛嘉烈下意识缩了一下手，又继续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冰凉。 “它不可以自行控制温度，所以玛嘉烈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哦。我会努力让它变得自主一些的，虽然这要等到以后了。” 而闪灵想了好久，终于对安格妮丝开口道: “你能给我做一条丝带吗，我会缠在头顶的角上。” “好的。” 闪灵手上的血滴缓缓飞到空中，缠绕在她头顶的角上，缠绕在那条黑色丝带的下面，与其相映。 至此，安格妮丝已经可以在自己的范围内感受到眼前三人身上的血液了。 “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啊。” 安格妮丝挥挥手，玛嘉烈则打开了闪灵和丽兹房间的门，回到了阴暗的走廊。 “安格妮丝，嵌合疗法难道有什么副作用吗，为什么你刚刚又要不放心地检查一遍。” “不能说是有副作用，因为嵌合疗法的实用性和感染者体内源石的状态有关，如果活性不断增强，即便那枚源石结晶碎片更强，它也没办法帮助丽兹维持住源石结晶的增生，反而会让丽兹的一个器官上集中生成源石结晶，致使那个器官接近报废。” “这个几率很小，只是手术本身就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结果，而我已经使用过多次嵌合疗法，对这次手术很自信，可以控制住丽兹体内的源石结晶活性程度。” 安格妮丝露出了一丝苦笑:“现如今，我竟然还想要学习什么音乐，实际上我的时间早已太过于稀少，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分给其他的事物。” “阿尔图罗的源石技艺已经调查结束，她是那首古典音乐的创作者，这是经过我判断以及对方反应后得出的结论，卡妮尔的音乐灵感来自于她，源石技艺却又与之不同，梅什科集团可能涉及到莱塔尼亚，甚至拉特兰” 玛嘉烈紧紧皱着眉:“卡西米尔的各个商业公司，都是这么盘根错节，如此复杂吗？” “是的，是这样的。” 走廊里，两位心事重重的少女重重叹了口气，却已经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我会出去一趟，请放心，我的状态不会因仅仅一次的熬夜而下滑，这座小镇的夜间酒吧将会在不久后开启，我仅仅是会去了解一下那位萨科塔的情况。” 玛嘉烈对安格妮丝很放心，她叮嘱道: “一切小心，如有不对立刻回来，我们会跟着你离开这里。”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安格妮丝说完就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她本来穿的就是一件休闲样式的黑色系服装，一顶帽子将她的眼睛遮住，让其他人不会走在路上被一双突然出现的赤眸吓晕。 安格妮丝快速地确认了夜间酒吧的路线，转瞬间便来到了门前，而隔着隔音质量不太好的木制大门前，她甚至可以听到一些摇滚乐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 “原来莱塔尼亚也不仅仅是古典音乐？” 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听到一阵吵闹声，什么“这里不准弹唱摇滚乐。”“太不优雅了。”都从酒吧里传了出来，让她的脚步顿住了，半掩住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走进去。 还没等她敲门，那扇门就猛地被拉开，紧接着就是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人抱着他的吉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的吉他经历过多次人工修改的痕迹，心想道: 「这不是原本可以演奏古典音乐吗，为什么改修摇滚音乐了。」 而那个男人愤愤地指着酒吧里的人，大骂道: “你们这群只知道古典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热血，什么是激情和活力，就抱着你们的老传统过一辈子去吧！” 这句话虽然没有任何脏话，但其中的含义让安格妮丝都皱起了眉，可她只是给对方糊了一嘴血液，让男人的双眼立刻睁大，支支吾吾地撕扯着自己的嘴，慌张地看了一眼安格妮丝，而后急急匆匆地逃走了。 “呦，魔族。” 看到安格妮丝的那一刻，酒吧里的人就说出了这句话，而后这句话就在酒吧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浪潮，只是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没有去搭理一个突如其来的萨卡兹。 “你好。” 安格妮丝将几枚金灿灿的金币摆在前台上，用笑盈盈的面孔看着对方惊叹的脸，以及那悄悄将金币收起来的手。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想了解一下，隔壁旅馆的萨科塔的有关信息，你方便告诉我吗？” 第16章 反思 听到安格妮丝的话，那位酒吧老板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同样沉默了下来，而后将安格妮丝刚刚放在前台上的几枚金币推了回去。 “说实话，那位萨科塔的行踪相当诡异，我只知道她是一年前来到了这里，而后在日常中，你也看不到她在哪，只有晚上的时候，她会和那个小男孩待在一起，进行小提琴的教学。” “在你之前，也有几个人问过她的行踪，但之后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失踪了” “失踪了？” 安格妮丝感到很意外，对方的实力在她看来相当弱小，仅仅能够作为辅助功能的源石技艺，搭配上那种看起来就不是很强的近身能力，安格妮丝自认为对方的实力甚至比不过热刃骑士。 这是正面对战的前提下。 当然，如果对方隐藏着什么很强大的攻击类法术，以上的推测是可以作废的。 “如果失踪了，莱塔尼亚的警察或者是说执法者，不会去查这些人吗？” “他们确实查了，也有的人认为这些人的失踪与我有关，毕竟他们在失踪前都有找过我，但我因为得知了这件事，在那些人询问我的时候，就没有把那些人询问萨科塔的消息告诉他们。” 这位男性卡普里尼小声说着话，安格妮丝则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在观察她们之间的交谈，也便放下心来。 “好吧，既然你也不了解她，那我也确实没必要和你继续交谈下去，只是我想要询问你有关莱塔尼亚的术士，你对法术骑士的攻击方式有所了解吗？” “嗯?” 那位前台先生瞪大了眼睛，又急忙低下头，小声对安格妮丝问道: “这位小姐，您是要发动战争吗，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这可不是我们普通人知道的啊，那可是莱塔尼亚最顶尖的战力，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我怎么发动战争，卡兹戴尔的内战都已经结束了，现在两败俱伤，怎么会有时间攻打莱塔尼亚呢。” 安格妮丝再次强调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那位先生最终还是沉默地摇了摇头，让安格妮丝叹了口气，最终仅仅是买了一瓶看起来很鲜艳的果汁，一边喝着一边离开了酒吧。 现在正是夏季，莱塔尼亚的晚风比较闷热，让她也只能觉得走在路上并不凉爽，反而比较难受。 安格妮丝路过了一家纪念品商店。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在哥伦比亚购买任何具有纪念意义的事物。 这与她当初的想法相悖了。 安格妮丝在卡西米尔购买骑士胸针的时候，是想要在各个经过的国家购买纪念品，等到与歌蕾蒂娅重逢的时候，就在她的怀里一个一个将它们拿出来，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对方听。 可目前看来，安格妮丝在哥伦比亚什么都没有购买。 她轻声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科研上面，连自身实力的提升都变得有些缓慢了，唯一一次还是因为出差的意外才得到了提升。 安格妮丝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银白双月，不禁询问自己: 你总是这样马不停蹄地追赶着时间，到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想要让萨卡兹变得好起来。 一切都源自于她的童年，那样的痛苦让她感受到，这是只有萨卡兹才会体验到的童年，如果是其他的种族，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安格妮丝所感受到的不公一直藏在心里。 而她也并未将这股仇恨转移到其他种族身上，而是开始反思自己。 如果能变得不再这样弱小，不就可以保护其他人不被伤害了吗？ 娜斯提的话确实有道理。 仇恨其他种族的萨卡兹，一旦获得力量就会做出更严重的事情。 这也让她有所迷茫，仅仅是靠着一种执念在支撑着自己将实验继续做下去。 她的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前进了。 如果安格妮丝无法将自己的目标定好，那她所做的一切都会是毫无意义的。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突然就停了下来。 将科研和自己实力的提升综合起来，调整好两者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的源石技艺变得更加灵活，从而形成可以控制细胞的又一种源石技艺，那么她的科研进度也会大大提升。 安格妮丝踏入了纪念品商店，将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撇干净，开始专心挑选合适的事物。 这里很冷清，而安格妮丝也不需要担心会像当初那样被一些人拍摄到，而后引得自己去代言产品，只需要放心地挑选就好了。 她想起来阿尔图罗曾让她自己挑选感兴趣的乐器，这让她开始走向乐器有关的纪念品柜台。 这家店里没有多少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一个在前台昏昏欲睡的服务员。 冷清的环境让安格妮丝很喜欢，不过为了能够早点回到旅馆，安格妮丝就强迫自己要快一些做选择了。 小提琴、大提琴、竖笛、口琴、长笛、短笛、单簧管、双簧管 相比于那些大型琴类乐器，这些都是可方便携带的乐器，而它们却同样与正规的乐器不同，变得更加迷你，适用于收藏。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胸针饰品的柜子上。 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她很喜欢在应酬的时候戴上队长送给她的暗红色胸针，这不仅仅是一种炫耀，也是她放下心来将自己心念的事物放在明面上的安全感。 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她可不敢将那枚胸针就这样戴在胸前。 安格妮丝想着自己不该再买一枚胸针了，应该买一些其他样式的饰品。 而她转眼间便看到了一架黑白琴键明显的袖珍钢琴，钢琴的下面是纤细的金属针扣，而产品的介绍已经将这枚饰品的名字讲述了出来。 模仿钢琴而制作的扣针。 第17章 新的尝试 回到旅馆的路上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了。 哪怕安格妮丝再次经过一些亮着灯的小型音乐厅，她也没怎么听到一些让人皱眉的声音，有的只是缓缓流转的轻弹。 而在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玛嘉烈已经褪去了衣物，穿上了安格妮丝为她挑选的睡裙，这让安格妮丝很欣喜地露出了笑容。 自从玛嘉烈离开卡西米尔后，为了方便，她就基本上只穿着一身轻铠，而时不时会在安格妮丝的要求下清洗，在夜晚睡眠时，也不会脱下来。 而在安格妮丝不断的请求下，看到自己这位好友换上了舒适的衣服，她也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想来自己可能是好日子过久了，对于换衣服这件事也变得在意起来，安格妮丝便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往的苦日子，变得有些落寞。 安格妮丝安静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轻轻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已经有将近三个月没有穿的睡裙，钻进了冰凉的被窝里。 她久违地感受到了床铺的温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坠入了梦境之中。 “那个萨卡兹是什么来头？” 坐在旅馆顶楼的小型软椅上，漆黑的萨科塔对黑暗中的人问道，手中摆弄着自己的琴弓，一旁的大提琴放在琴架上，没有在晚风的吹动下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走出了一位女性卡普里尼，她身材小巧、穿着一身带有音符纹路的黑袍，淡紫色的花纹最终汇聚在她的胸前和兜帽的额头上，显得格外神秘。 “刚才，她去询问了您的有关信息，而我们的一位线人也并未有所透露，仅仅是将她打发走了。” “经过调查，我们只查到了她在卡西米尔生活的有关信息。” 阿尔图罗略显惊讶地回过头，看到了带着面具的高塔术士，沉思过后便询问道: “难道她不是从卡兹戴尔来的？真是奇怪的萨卡兹，竟然会选择去卡西米尔那里生活，若是我激起了那些封建骑士的种族歧视，不知道她会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小巧的高塔术士再次轻声说道:“那位萨卡兹的综合战斗能力，经由评估，我无法与之对抗，请您保护好自己，或是立刻远离对方，如果对方有越线举动，我将会立刻通知公爵，申请调动一队术士，将其歼灭。” “哦，不要这样，怎么能够这样暴力呢。” 阿尔图罗立刻安抚着眼前术士的情绪，她微微笑着，淡然地说道: “那位萨卡兹那么可爱、好学，怎么会做出什么越线举动呢，不要过分猜测她。” 她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琴弓，把握着坚硬的弓柄，眼中出现了几丝不明的情绪，令一旁的高塔术士无言地低下了头，回到了黑暗中。 ………… 第二天一早，安格妮丝早早地睁开了眼睛，手环上的血痕提醒她，这个时候该是苏醒的时候了。 在一个多月的行进中，安格妮丝几乎没有和丽兹和闪灵长时间分开过，也就没有时间去进行自己的实验。 丽兹的话……安格妮丝无从确定，但如果是闪灵那种高超的医术，安格妮丝无法保证自己的操作是否会被对方认出来。 这是难得的机会，无论她这条道路前方是否会真的会带给萨卡兹美好的未来，她总要先去掌握这种技术。 安格妮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还在熟睡的玛嘉烈，悄然落在了地板上，将双脚伸进了自己的运动鞋中。 冰凉的源石技艺造物挤进她的脚底与鞋垫的缝隙中，软绵绵的样子让她感到很舒服。 走进独立淋浴室，安格妮丝的手环上自然地生成出阵阵血雾，很快就让这个狭窄的房间中充斥着血色，伸手不见五指。 安格妮丝很快就模拟出一张袖珍的手术台，将最初的、那位紫色萨卡兹的干细胞放在了面前。 随后，安格妮丝将自己的海嗣血液提取了出来，放在手术台的另一侧。 这本无法保证现场是无菌环境，但安格妮丝几乎是用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隔断了一次四周，相当于过滤了一次周围。 在那滴自己的海嗣血液上，安格妮丝没有将属于自己的深红血液提取出来，而是放任它存在于深蓝之中。 这样的变化是有益的，强行分离会偏离进化的路线，使得血脉变得不完整。 而安格妮丝轻轻触动了一下那滴血液，而后深蓝便开始不断地蠕动，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不停地爬动着，又开始模拟出血肉组织，不断增殖。 在自己的海嗣血液完成生长之前，安格妮丝就将它巧妙地塞进了由干细胞分化成的血肉组织上，任由它开始向周围的血肉蔓延，开始同化。 就在此时，安格妮丝控制住了那块海嗣组织的同化进程，让它停止在最活跃的阶段，转而提取出另一处已经完成了增生的海嗣组织，也就是属于自己的血肉，将其贴合在了那块萨卡兹血肉组织的边缘。 海嗣版本的“嵌合疗法”。 周边的血肉开始被海嗣的血液污染，确定了进化的方向，开始了自己的同化，不断偏向海嗣的血肉变化。 而在中心的活跃海嗣组织的不断吸引下，那些试图向外延展出附肢的海嗣细胞突然调转了方向，开始向着中心同化。 原本即将成为无意识怪物的海嗣组织开始变得内敛，开始向内侵蚀。 安格妮丝的眼中涌现出了一丝惊喜的情绪，她看着自己眼前的血肉组织，看着那不断发生的变化，感到无比激动。 在她的血液中，是含有源石结晶的。 而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代表了，仅属于她的海嗣血液，已经可以初步完成和源石的共生了。 第18章 我要是说......我是杜林，你信吗？ 安格妮丝还没有来得及庆祝，就听到了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而玛嘉烈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让她顿时将周围的血雾收回了体内，然后手忙脚乱地将那些干细胞和自己的成功的实验产品用血液包裹起来，握在了手中。 “安格妮丝？你在干什么我需要使用一下，方便出来吗，我感觉我在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也许可以在床上做？” 安格妮丝此时此刻的头脑却在不停地转动着，让她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头部，不断思考着该如何将手中的事物掩盖下来。 “我该怎么处理这个？也许是偶然，所以不能像之前那样销毁，必须要保存下来，以任何一种方式都可以！” 安格妮丝猛地拉开了卫生间的门，看到玛嘉烈那穿着睡裙，披散着蓬松长发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而后迅速地从玛嘉烈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玛嘉烈你你你去吧，我先去床上了。” 安格妮丝将那些事物放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它们扑在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在被窝里爬了起来，看着怀里漂浮的干细胞们和实验产品。 “” 安格妮丝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紧咬着牙关，她的手激动地捧着被血液包裹的实验产物，迅速从自己的背包中找到了一个坚硬的透明瓶子，将其装在了里面。 在离开哥伦比亚之前，她就有考虑过会出现有关情况，便提前准备了三个瓶子。 察觉到玛嘉烈即将要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安格妮丝就将瓶子放回到了背包里，然后整个人几乎要被埋进被窝里，掩盖着自己的兴奋之情。 “安格妮丝，你的脸很红。” 看到安格妮丝的一瞬间，玛嘉烈就通过安格妮丝露出来的额头判断出了安格妮丝此时此刻的状态，不由得指出了她的颜色。 “啊？我没有关系，不要这样关心我，请” 安格妮丝有些语无伦次地回应着玛嘉烈的关心，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玛嘉烈说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虽然玛嘉烈是第一个知道她的梦想的人，但也仅仅是知道她要成为生物学家，并不知道她要做的具体事情。 「玛嘉烈毕竟不是萨卡兹」 安格妮丝眼中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她悄悄地在床上蠕动了几下，小声对玛嘉烈说道: “玛嘉烈，我有些心事，可能需要我自己才能解开，可不可以请你不要问了，请相信我，我们还是朋友，我还很喜欢你，相信我吧。” 玛嘉烈正要掀开安格妮丝被子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女孩，随即露出了温暖人心的笑容: “当然，我会一直相信你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不会做出一些我认为的那些危害社会的事情的，我会一直作为你背后的盾牌，支持着你的，毕竟我们是当初在星空下许下诺言的人啊。” 安格妮丝咬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对方了。 女孩所在的床上突然掀开了被子，而安格妮丝就这样抱住了玛嘉烈，几乎是整个人挂在了少女的身上，却也是让玛嘉烈踉跄了一下，无奈地拍了拍安格妮丝的头。 安格妮丝很快就从玛嘉烈的身上跳了下来，她感受着丽兹和闪灵那边的源石技艺造物，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过后，便从楼梯那里下去，先准备前往当地的医院去应聘临时医生。 这是她最初来这里的目的，这也是她为了维持自己水平所需要的过程。 安格妮丝现在的状态很好，实验有所进展过后，她就几乎要兴奋地跳起来了。 而就在她踏出旅馆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让她敏感地看向了四周，然而当她不断观察着周围的人后，才发现不远处的咖啡厅有着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卡普里尼在露天的咖啡桌上喝着咖啡。 对方的身材很小巧，双脚很拘谨地踩在软椅上的横梁上，而当安格妮丝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掩饰地继续盯着她，让安格妮丝顿时很疑惑地歪了歪头。 安格妮丝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像，她的到来让这位休闲装扮的女士微微皱眉，桌子上的咖啡被她携带的风吹了起来，有些褐色的滚烫液体落在了对方的手上，让那位女士下意识“嘶”了一声，轻轻对着自己泛红的皮肤吹着。 “抱歉。” 安格妮丝礼貌地说着，同时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她手中出现了一滴清凉的血液，在那位女士的注视下滴落在了泛红的皮肤上，隐隐治疗着受损的皮肤组织。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小姐。” “哦？你知道我的名字，是莱塔尼亚的什么基金会组织？还是什么？” “请严肃对待此次对话，艾尔菲斯小姐。” 那位卡普里尼的表情相对严肃，虽然很好奇手上的烫伤为什么会这样快速地恢复好，但她很快就步入了正题。 安格妮丝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你只有一个人来吗？” “我可以理解为您的意思是，您拥有一队萨卡兹正规军的兵力吗？” “？” 安格妮丝指了指自己，又摆出了极其疑惑的表情:“我可以理解为您的意思是，您经过合理的判断后，认为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六岁的女孩可以掌管一支萨卡兹军队吗？” “再说，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萨卡兹？” “如果我已经成年了呢，我要是说我是杜林，你信吗？” 那位卡普里尼似乎是被安格妮丝的言论沉默了，她短暂思考过后，便冷冷地说道: “请不要做出欺瞒的行为，我仅代表掌管本地区的公爵对你进行询问，你来到这里是否有特殊目的？” 听到是所谓“公爵”的询问后，安格妮丝便缓缓抬起手，同样厉声对她说道，眼中再没有任何玩味: “我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特殊目的，如有那位公爵有意让我在莱塔尼亚不好受，就让他尽情来吧，我会安然无恙地在所有人面前离开这里的，你们连我的影子都不会抓到，只会有一群高塔术士跑来跑去，那一定很累吧？” 她的手中已经隐隐凝聚出一道血光。 第19章 临别的曲谱 安格妮丝的态度很强硬，让坐在咖啡桌另一端的卡普里尼术士愣住了。 而时常都作为情报交流工作人员的她，在面对对方手中的血光时，心中不免出现了恐惧和慌张。 如果她的情报没有错误，眼前这个人的法术足以让她受到重创。 而此时此刻掏出自己的施术法杖只会让安格妮丝变得更加警惕，也许会惊动对方的法术，让她立刻释放出来也说不定。 安格妮丝的眼神很是淡漠，每到一个国家，她都会因为萨卡兹的身份被引起关注，然后自己曾经的那些在伊比利亚被通缉的事情、在卡西米尔夺冠的事情，都会被扒出来，搞得她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其实她倒是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隐私，对于她而言，仅对于她个人，其他国家的针对很是无所谓。 只是安格妮丝现在有了牵挂，蔓蒂·艾顿丝，已经成为了她第二位母亲的人，会因为她在哥伦比亚注册的户籍关系，而被那些人查到。 而现如今在莱塔尼亚，在这座充满着监视和封建的高塔之下，她更是有着一位病重的朋友，而眼前人的言语已经威胁到了她们的安全，安格妮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位女士，如果你继续对我以言语威胁，我可能会在莱塔尼亚里造成一些无法逆转的损伤，而引起我这种法术释放的原因，在于你。” 安格妮丝把握着手中的血光，将其逐渐变成实质，紧张的卡普里尼甚至可以看到一丝丝血雾正在从安格妮丝的指缝中溢出来，让隔着一张桌子的她感到了一丝丝眩晕。 “这是” 已经不知所措的卡普里尼开始对自己决定见面对方的决策感到疑惑，认为可能是个错误。 情报里可没有这种源石技艺，怎么会这么可怕我仅仅是接触到了一丝血雾 安格妮丝听到对方的语气立刻变得尊敬起来，而非当初的傲慢: “艾尔菲斯小姐，请不要因为我先前的言语感到不快，苏米可·弗洛在这里向您道歉，请原谅我先前的不礼貌。” 苏米可在安格妮丝的注视下拿出了自己的法杖，那根法杖一直藏在她的袖子内，小巧而精致，整体呈浅灰色，分布着繁复的音符记号。 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为了那位女士的安全才来的，我接下来的工作是把对方的认知往我是公爵手下那里偏向，以隐藏那位女士的身份 安格妮丝安静地看着她，随即洋溢起了淡笑: “怎么会生气呢，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相信莱塔尼亚的公爵也不会因为这样去为难一位手无寸铁之力的普通萨卡兹女孩吧？” “不会的如果您能够尽快离开这里的话。” 苏米可的话让安格妮丝无言以对了，她本来想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可如果那位公爵真的带来一个军队的话，自己肯定没办法带着丽兹离开这里。 为什么萨卡兹总是会招惹这样的事情？ 安格妮丝的表情很是不解，这让苏米可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让对方合理地离开这里。 阿尔图罗可以随意做一些事情，但她必须要保证对方的安全，无论以哪种方法。 “我离开这里，你会给我什么？我在这里需要找一份工作，我离开这里之后，如果在莱塔尼亚的其他地区受到驱逐该怎么办？我的损失你该怎么赔偿！” 安格妮丝掐起了腰，她拧着自己的腰间，显得特别威风。 苏米可呆滞地看着眼前刚刚冷漠的女孩突然变成了这副财迷的模样，迅速找到了回应对方的公关言语: “我在可允许的范围内给予您相应的补偿，如果您需要一些金钱” “不，我不需要任何钱财。” 安格妮丝制止住了苏米可的话，她迫切地需要一些知识来提升自己的源石技艺，那是除去血脉法术之外的法术，以音乐为提升的源石技艺。 “你能把莱塔尼亚的高塔法术教给我吗，我很想学这个。” “？” 苏米可一脸你是否清醒的表情，她很想跟她说这是国家的机密，是法术骑士的专属法术运转方式，但看到对方的眼神，她感觉这个女孩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才跟她索要。 “很抱歉我不知道高塔法术的具体施术过程是什么” “你不是高塔术士吗？” “我是但是那些法术不是我能够在掌握的。” “我不需要那些你掌握不了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最基本的法术是怎么释放的，之后的其他的，我都会自己去探索。” 安格妮丝很自信自己的源石技艺可以找到合适她的进阶法术，她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期待，却让眼前人有些不适应地别过头，沉思该如何给予对方补偿。 “我现在不太方便，艾尔菲斯小姐，如果您真的迫切地需要这个” 两人的交谈在咖啡由滚烫变为常温的过程中结束了。 第二天的夜晚降临了。 丽兹在休养中恢复了昨天被矿石病折磨的身体，闪灵一直在旅馆中陪伴着她，以防有什么种族歧视的其他种族会来找麻烦。 毕竟她们昨天进入这家旅馆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人小声骂她们“魔族佬”的。 安格妮丝对于这种侮辱性称呼没有什么感觉，在卡西米尔饱受舆论的日子里，她就已经不在乎这些称呼了。 而丽兹却对此类称呼很敏感，被那些人叫的时候，总是很伤心的样子，让闪灵皱起了眉，目光扫过了那些露出着厌恶神色的卡普里尼身上。 玛嘉烈在旅馆中锻炼着自己，没有放弃着身为骑士的训练，不断增强自己的体质，强壮她的肌肉强度。 安格妮丝带着一本乐谱回到了旅馆。 说是一本，其实也不过只有五张而已。 那是一首古典音乐的曲谱，只要是懂得乐理的人，就可以利用这张曲谱去演奏这首曲子，以莱塔尼亚的各种乐器。 那并非是苏米可给予她的补偿，而是不久前，由她讲述给阿尔图罗自己即将离开的事情后，那位漆黑的萨科塔赠予她的临别礼物。 第20章 半年的行医时光 “很抱歉，阿尔图罗女士，我即将因为个人原因离开这座小镇，恐怕无法在你的教导下学习音乐了。” 熟悉的舞厅中，安格妮丝站在白垩的一旁，抿着嘴，对自己的失约感到很抱歉。 而阿尔图罗眼中并未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只是有些惋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一旁的白垩，轻声说道: “可惜” 安格妮丝不懂她在可惜什么，但她依旧认为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萨科塔，至少在她的认知中，萨科塔的光环颜色和光翼是由自身的性格而决定的，而那种纯粹的漆黑已经代表了一些事物。 「她也许在谋划什么东西，但因为我的突然离开，这个计划被迫中止了，但她倒是也没有什么惊讶，也许和那位苏米可有关系」 安格妮丝转而看向了身旁懵懂的白发男孩，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对于这位因带有目的而结交的舞伴，她还算是比较喜欢，毕竟什么都不太懂的人总要比什么都懂的人好说话。 “白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也有机会见面哦。” 白垩下意识抬起了自己的手，呆呆地挥了挥手，随后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孩就要离开了。 他的第一位舞伴，第一位朋友，可能就这样与他分别了。 “安格妮丝，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一定会的，小弟弟。” 安格妮丝拍着比自己高很多的白垩，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看到阿尔图罗从她的琴包中拿出了一本黑色的薄本，交给了自己。 “安格妮丝，这是给你的礼物。” 阿尔图罗靠在椅子上，背后的漆黑羽翼贴在椅背上，让她自然地直起了身子。 “这是？” “几张曲谱，虽然我还没有教你认识乐谱，但你大概是有一些乐理知识的，我看得出来。” 确实如此，安格妮丝学习完了所有高中阶段的音乐课程，但在各种专业乐理知识的学习上还没有开始。 “即便你现在认不出来，以后一定有机会将它弹奏出来了，我相信你。” “这是我的馈赠，安格妮丝，作为你的老师，你也作为我的第二个学生，我将它赠予了你，请记住，这是具有特殊意义的。” “特殊意义？” “是的。” 阿尔图罗露出了相当神秘的笑容，她将自己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在你能够弹奏出来时，就会发现它的奥妙之处，也许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音乐领域上走得很远了。” “音乐领域” 安格妮丝喃喃着这个词汇，不禁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仅仅是需要莱塔尼亚的法术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并不需要音乐这样的外物来提升自己的情趣。 仅仅是喜欢的事物，安格妮丝是可以做到为了自己的最终目标而抛弃的。 安格妮丝轻声对阿尔图罗道了声谢，接过那本又轻又薄的曲谱本后，她若有所地地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又看到阿尔图罗轻轻挥了挥手，在对自己道别。 “再见。” “再见！” 白垩怔怔地看着她，随即有些难过地说道，而阿尔图罗则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可惜之情，轻声叹了口气。 回到旅馆后，安格妮丝将自己的遭遇讲述给了所有人听。 闪灵将此定义为萨卡兹的种族歧视问题，将其视为战争带来的报应，而安格妮丝对此不可置否，但最终一致的决定是——在今晚离开这座小镇。 安格妮丝一如既往地背上了所有的行李，将自己的“序曲”用背后的一根触手握着，闪灵则拿着自己的自己的剑杖和医疗箱，丽兹乖巧地坐在轮椅上，被闪灵轻轻推着，而玛嘉烈则持有着自己的盾牌和战锤，守护着三人。 莱塔尼亚的夏季很炎热，在森林中行走却可以感受到一股清凉，但各种蛇虫也都随之而来，让丽兹每次都吓得不敢睁开眼，而安格妮丝则细心地将她身上攀爬的虫子一个一个挑出来。 在安格妮丝行走的过程中，她背包中的实验产品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不正常的变化。 只是她本人并未察觉，还是因为没有处于个人的环境，没有继续将实验做下去，而是时不时和将实力展露出来的闪灵进行切磋。 在切磋的过程中，闪灵也发现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源石技艺没有对安格妮丝造成灵魂层面的上的压制，如果将其斩下，预测对方会受到的伤害也会比正常的伤害少很多。 安格妮丝不知道这样的原因，闪灵的剑术很强大，作为细剑的使用者，安格妮丝甚至觉得对方可以和银骑士单单用剑术进行一场比拼，虽然比较纯粹的身体素质来说，闪灵有可能会输。 但对方的源石技艺确实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反观玛嘉烈体会到闪灵的源石技艺时，都会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和安格妮丝诉说着感受到的压制。 仿佛灵魂都被冻结了 玛嘉烈这样和安格妮丝描述自己所感受到的，而安格妮丝却也什么都察觉不到。 半年来，“使徒”的脚步放缓了很多，她们救济了很多藏有矿石病人的村庄，也利用自己的医术去帮助了很多非矿石病病人，帮助他们痊愈，能够正常地下地干活。 在莱塔尼亚的边境，安格妮丝与其他三人不停地行走着，而丽兹的病症又在缓慢地变差，这让安格妮丝、闪灵和玛嘉烈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丽兹必须要长时间接受治疗了。 “安格妮丝，我们需要寻找一处可以长期生活的地方，等到丽兹的矿石病状态有所好转，至少暂缓对她身体的折磨，再继续我们的行走吧。” 玛嘉烈担心地说着，安格妮丝对此毫无异议，即便有着“嵌合疗法”的治疗，丽兹那些旧伤也在隐隐加深着矿石病的症状，精神层面上的损伤也在攻击着丽兹的身体，不断削弱着她的身体防线。 “丽兹” 看着丽兹安慰着自己的眼神，安格妮丝握住了她越发变得苍白的手。 第21章 一次治疗 1094年，11月中旬，天气微凉。 雨雪纷飞后的一晚，安格妮丝率先从自己搭建的血液小屋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仅仅是打了个冷颤，就适应了由温暖小屋到寒冷森林的温差。 原本，闪灵是想要快点前往一处乡镇，丽兹的身体虚弱，需要找到一处房屋取暖，躲避着来袭的雨雪， 而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造物是可以改变自己的温度的，在她用血液在森林中搭建起红色的封闭小屋后，保险起见，闪灵还是让丽兹先在其中休息了。 安格妮丝可以快速适应寒冷的温度，可玛嘉烈、闪灵和丽兹却没有携带冬季的服装。 为此，安格妮丝为她们做了三件暖和的血液大衣，不断为她们驱散着周围的寒冷。 “谢谢你，安格妮丝……你的……” 丽兹欣喜地拉扯着周围的血液，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身边带给她温暖的事物，最终才说了出来: “你的小红好温暖？” “小红？” 安格妮丝对这个称呼感到很惊奇，她忍住自己没有笑，丽兹却先自己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红感觉用来形容安格妮丝的法术造物也太可爱了。” “是这样” 安格妮丝在雪地里踩着一个又一个脚印，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雪站、粘在自己的黑丝上，随着她的体温而缓慢融化，将干燥的连裤袜浸湿，出现了一抹深色。 闪灵看着眼前在这一刻回归了儿童心态的安格妮丝，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浅笑。 “哎，找了这么多村子，还是没有地方愿意接纳我们，难道我们必须要自己建造一个房子吗，虽然用我的源石技艺可以维持很久，但是红色的房子还是太显眼了，会被莱塔尼亚的宪兵察觉到的。” 安格妮丝小声抱怨着，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城镇，这就是她们昨天想要前往的城镇，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止住了脚步。 “这次如果还被赶出来，我们还要去哪里？” “一直走，直到找到为止，萨卡兹本就没有太多选择玛嘉烈，很对不起你，我们拖累了你。” 闪灵微微低下头，玛嘉烈却没有在意什么，她举起了自己的战锤，微笑着说道: “不用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是一起的，是‘使徒’，我会一直守护你们，在未来，找到我自己的道路之前，我会一直陪伴在你们身边，以骑士之名。” 安格妮丝转过头，对眼前的朋友们露出了一个乐观的笑容，随后便率先带着自己的“序曲”，一边在雪地里跳着一边走进了城镇里。 混响区。 这座城镇的名字。 “还挺有莱塔尼亚的特色的，不过它们的主流不是古典音乐吗？” 安格妮丝不免有些疑惑，她走进了其中，看到了没有什么宪兵看守的大门，轻松地进入了回荡着轻缓音乐的街道中。 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周围的人都在安静地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而她则缓步走动着，却看到了一个将将要晕倒的路人。 这里的人看到他便有所远离，即便不认识这位男性，但这类状态最有可能是矿石病，让他们不得不警惕对待。 “快，这里有感染者！” “等等等等！” 安格妮丝看到那个人就要喊出来，急忙扔出了一团黏液，糊住了对方的嘴巴。 她先一步将那位中年男人扶了起来，一边抬着他走一边跟那个刚刚喊叫的人说道: “这是我老板，他只是受寒了，别瞎叫。” 安格妮丝很快就把那位中年男人带离了人群熙攘的步行街，来到了一个没多少人的、稍有荒凉的公园里。 玛嘉烈眼疾手快地将对方散落在地上的药品拿了起来，和闪灵对视了一眼后，便跟着对方前往了那座小公园。 在公园里，安格妮丝将那位倒地的中年男人平放在了长椅上面，开始检查对方的身体。 她的小红钻进了男人的身体里，探查着对方的矿石病症，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病灶，又查找着其他可能柄病发的器官。 等到玛嘉烈等人赶到的时候，安格妮丝已经找到了对方的病症。 “不是矿石病，他的矿石病反而受到某种药物的治疗，被抑制得很好，真是神奇，快要赶得上莱茵生命的特效药了，难道莱塔尼亚还有这类科研公司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安格妮丝一边将自己的小红拟物成各种医疗设备，一边调整它们的形态，以保证那些设备可以做到和原本的作用相差无几。 当然，源石能源设备是无法模拟的。 安格妮丝的小嘴有些碎，她快速地喃喃道: “这就像莱茵生命有科学考察科，可我却完全没见过这个科的主任一样不对，这也不太一样。” 说完这些，她的手不断在男人的身上摸索着，感受到了对方腹部的不正常现象，便站起身来，对闪灵说道: “食物中毒。” “由你来引导他呕吐，如有需要清理胃部，我会协助你进行手术。” 闪灵冷静地说着，安格妮丝则点了点头，开始引导对方体内的血液，触碰对方的脖颈，开始按压，给对方制造恶心感。 然后，安格妮丝操控对方脑袋里的小红，让中年男人的头对准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呃哇” 一些让安格妮丝和闪灵没什么反应的呕吐物出现在了草地上，随着男人的不断呕吐，他也逐渐清醒起来，看到了注视着她的四人。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着重看着安格妮丝、闪灵和丽兹，喃喃道: “萨卡兹” “不，我是杜林。” 安格妮丝制止了对方即将要说出来的话: “我们刚刚救了你，哪怕你有什么不满，你都要认同我们是医生，而你刚刚作为食物中毒的病人被我们治疗了，我不需要什么回报，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男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杜林”，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您您请问。” “在一个月之内，你的矿石病经受过哪位谁的治疗，你的这些药物是哪家公司生产的，这些药物在这里还有购买途径吗？” 第22章 难处 “我” 面对着安格妮丝的一连串问题，刚刚苏醒的中年男人有些茫然，他理清了对方的说法后，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开始回答女孩的问题: “我是找一位医疗机构的医生治疗的，那位医生和你们一样，不是本地人，只是来这里推销药物的，顺手就把我治疗了。” 安格妮丝若有所地地点了点头: “那个机构叫什么？” “是一个叫罗德岛的医药公司，价格特别便宜，我看不起病，那位医生还给我诊断了矿石病的情况，将我的体检报告单做出来了，还低价卖给了我一些特效药。” “哦~” 安格妮丝看着玛嘉烈手中的药，将它拿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而那位中年男人则紧张地盯着安格妮丝的手，多次试图将自己的药要回去，却在安格妮丝背后闪灵的注视下将手缩了回去。 看着中年男人紧迫的神情，安格妮丝叹了口气，她很清楚这瓶药的珍贵，对于一位矿石病感染者来说，药物是无法用金钱得来的，既然得到了药，就不会放手了。 安格妮丝欲言又止，她想要为丽兹换一粒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丽兹的手碰在了她的后背上，轻声说道: “安格妮丝，我们走吧，不要为难这位先生了。” 安格妮丝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手中的药，从药瓶上那些使用说明的详细来看，以及多国认可的标记，这已经代表了那是一家专业的医药公司，而丽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药。 只是 安格妮丝握住了丽兹的手，感受着她的柔弱无骨。 丽兹的病症不仅仅是矿石病，还有着过往经历的残害，和那些源石技艺改造的痕迹。 就是因为那些痕迹，让安格妮丝无法轻易地将自己的造物侵入丽兹的体内，不然她早就可以至少可以将肉体上的损伤治疗好。 “好吧，我们走。” 谈话间，安格妮丝已经看到了一些莱塔尼亚宪兵的身影，这让她立刻反应过来，向周围往这边看的镇民看去，发现很快就有人躲避着她的视线，急忙离开了这里。 “有人将我们举报给了政府，他们派人来了。” 玛嘉烈攥紧了战锤，而安格妮丝则立刻回头，将手里的药瓶全部塞给了中年男人，手中出现了一道血光，飞向了不远处的宪兵。 她的双眼随即缓缓变得深红，眼眸像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涡流，让人看一眼就陷入其中。 而后，那些前来的宪兵眼前就出现了一幕深红的幕布，随着帷幕拉开，一双双血瞳出现在了上面，让他们顿时停留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动步伐。 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可以通过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释放了。 那些宪兵全部被拖进了安格妮丝的幻境之中，让“使徒”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混响区”。 在这个城镇的旅途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丽兹的身体很幸运地没有恶化，这是一件好事。 只是安格妮丝和玛嘉烈都没有表现得很开心，而是一脸忧虑。 闪灵推着承载着丽兹的轮椅，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担忧，她看着丽兹的头发，看着丽兹那饱受折磨的背影。 她们再一次踏上了寻找容身之地和行医的旅途。 莱塔尼亚东北部某村庄。 下午时间，“使徒”四人来到了这里，除去闪灵和丽兹带有着一丝疲惫，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仅仅是稍微有些风尘仆仆，体力基本上没有什么消耗。 这个村子的人大多是朴实的农民，村里人没有什么音乐人，至少安格妮丝无法一眼望到。 她们走过了这片村庄，经过着每一个小房屋，安格妮丝倾听着村里人的交谈，看着那些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由于安格妮丝的深海法术与源石技艺不同，可以制造出可以永久存在的事物，而并非随时间而消散的源石技艺造物。 这样的便捷让“使徒”的每一个人都体会到了，她们不会在旅途中感到口渴，而饿肚子的时候，安格妮丝会飞翔在空中，环视着这片森林，寻找着可食用的生物。 来到一家房屋后，安格妮丝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有小孩子的求助声，我们需要敲门询问一下。” “我去吧。” 玛嘉烈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最初与闪灵和丽兹同行的作用，就是在这种萨卡兹不方便上门拜访的时候，充当不那么被人抗拒的人。 而在轻轻的敲门过后，一位疲惫且无奈的中年男性埃拉菲亚打开了一旁的窗户，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人。 “你好，先生。” 玛嘉烈相当礼貌地向他问好，而那位男人则打量了一下玛嘉烈，疑惑地说道: “库兰塔骑士，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可不多见。” “这位先生，我们是几名路过此处的医生，来到这里仅仅是想问您一个问题，您家里有病人吗？” 玛嘉烈认真地询问着，而平常担任交流者的安格妮丝则一下子就判断出了这句话会引起对方什么样的反应。 “生病？哪里来的生病，你瞎说什么？” 那位男人的反应很大，他马上就想要关上自己的窗户，而玛嘉烈则伸手搭在了窗户的边缘上，让他无法关闭。 “先生，如果有矿石病患者，我们可以暂缓他的病状，可以减轻他的痛苦，我们是医生，不要求回报，仅仅是想要帮助你们。” “你们” 男人眯着眼向玛嘉烈的身后看去，看到了羸弱的丽兹和面无表情的闪灵。 “你们这些角的形状，你们是魔族人！快滚，满是谎言的库兰塔和两个魔族人，我们才没有什么病人，快离开我家！” 男人非常激动，他不断用力将窗户关上，玛嘉烈不想要伤到对方，只好松开手，无奈地看着对方消失在她的眼前。 而那位男人没有看到安格妮丝，因为安格妮丝就站在窗户下面，130左右的身高让她根本无法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 第23章 丽兹的羽兽 玛嘉烈吃了一个闭门羹，和闪灵互相看了一眼后，叹了口气，便推着丽兹，先回到村庄外，准备过夜了。 “那位先生很紧张，萨卡兹的身份让他怀有很深的误解，我们大概是无法治疗那位隐藏在他家中的病人了。” “而且那位病人根据那位先生的反应来看，极有可能是矿石病患者。” “他连身为库兰塔骑士的玛嘉烈都不信任，我们恐怕更是无法得到对方的信任了。” “也许宪兵还会在我们去交涉的时候到来，而丽兹我们应该优先保障她的安全，应当稳妥做事了。” 安格妮丝有些气馁，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位病人可惜了。” “那位父亲的表情没有仇恨，可能是在保护那位病人” “莱塔尼亚的宪兵会将感染者集中起来隔离，也许，那位父亲是不想让那位孩子被带走。” 丽兹有些难过，她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道: “那个孩子困在了名为爱的囚笼里，会错过生存的希望，直到全身的生机逐渐消散、枯竭。” 三人没有说话，而安格妮丝牵住了丽兹的手，想让对方平复这样的心情。 她没有看到丽兹咬着自己的嘴唇，另一只手紧紧拽着裙摆，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们先休息吧，丽兹很累了，闪灵，你也是，明天宪兵队也许会来到这里，我们应当快些离开。” 莱塔尼亚的天气有所回暖，但安格妮丝无法确定今晚的温度会不会骤变，保险起见，她还是做了一个狭小的小屋子，让三个人挤在一起，想要这样度过这一晚。 安格妮丝则睡在外面，为她们守夜，丽兹则睡在身体素质好一点的玛嘉烈腿上，双腿则放在闪灵的腿上。 闪灵主动要去寻找食物，由源石技艺强大的安格妮丝陪在二人身边，以防种族歧视严重的莱塔尼亚人叫来宪兵。 但其实，由于那个男人知道自己家中有一位患上了矿石病的小孩，也不会让宪兵来到这里，将麻烦带给自己。 快到傍晚时，安格妮丝看到了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银白双月，心中难免有所触动，开始发呆。 她回想起了自己的蔓蒂妈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每天在大学里的工作是否劳累，又是否会在夜晚的时候坐在后花园的软椅上，望着装饰着花朵的大门发呆。 她又想到了歌蕾蒂娅，想着为什么自己的队长会突然唱起了歌谣，清冷的声音中仿佛有着一丝淡然地悲伤，让她听得时候都沉浸在对方的情绪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看到自己的小屋子里飞出了一只蓝色的羽兽，它扑扇着自己的羽翼，飞向了不远处的村庄。 它的羽毛比倒映着蓝白天空的湖水还要蓝，如同晶莹剔透的晶体，羽兽的全身被淡淡的淡金色光芒包裹着。 安格妮丝微微皱起了眉，她知道玛嘉烈的源石技艺是什么样子，只要开始施术，她的红色小屋就会被点亮，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可这只羽兽绝对不是玛嘉烈的法术造物。 「这是丽兹的源石技艺？可是……」 安格妮丝顿时反应了过来，她从一旁的树上跳了下来，走进了薄薄的血壁之中。 随着她的造物不断为她让路，她看到了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丽兹，疑惑的眼神顿时化作了心疼，让她握住了对方的手。 “丽兹……玛嘉烈，怎么回事，为什么……？” 安格妮丝的问题像是质问，她看着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的丽兹，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些生气，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安格妮丝……我还是想要帮帮那个小孩子，你也能够听到吧？他的声音……很虚弱。” 丽兹拽着安格妮丝的手，后者也无言地看着她。 二人对视了不久，安格妮丝就败下阵来，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 明明安格妮丝是几人中最小的，此时此刻却像个小大人。 “我可以帮你去救那个孩子，但是你的身体，我不允许你再使用源石技艺了！” 安格妮丝掐起了腰，轻哼一声，手腕上的手环开始微微转动，几道血红的纹路从手腕流转到她的指尖，在她的引导下发射了出去。 血光很快就追上了蓝色的小鸟，藏在了它的脚下与淡金色的光芒一起，向着村庄飞去。 随着闪灵回到这里，几人都没有说什么，安格妮丝和玛嘉烈努力让丽兹恢复起来，而闪灵也在安格妮丝的帮助下，将丽兹的双腿放在了她的腿上。 安格妮丝安静地坐在树上，她的重量有所提升，这是因为她的肌肉密度正随着身体素质的增长而增长，体重也随之变重。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可以安稳地停留在树枝上，周围隐隐散发着透明的水雾，抵挡着袭来的小虫子。 ………… 第二天，宪兵果不其然地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开始盘查本地的感染者。 随着那位男性埃拉菲亚的邻居的举报，宪兵们围在了他的家里，压迫着紧张的男人。 “使徒”四人并未离开，丽兹很担心宪兵会找那位病人的麻烦，而现在看来，麻烦已经上门了。 她们躲在一处灌木丛，这里可以很好地隐藏她们的身形，特别是安格妮丝。 宪兵和那些村民的对话也随即传入她们的耳中。 “莱斯先生，例行检查，我们需要您把门打开。” 莱斯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他犹豫着，看着自己的邻居，就是他将消息告诉了宪兵，才让宪兵队来到了这里，甚至还将村里的老医生叫了起来。 “我……” “您瞧！” 邻居的声音立刻尖锐起来，他像是认定了莱斯家肯定有一位矿石病感染者，就拿着他的手指狠狠地指着莱斯: “我就说老莱斯家有问题！” 邻居的言语不断逼迫着莱斯，而男人也不断地辩解着，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孩子没有问题，他的卢卡没有感染矿石病。 听着村民和莱斯的对话，宪兵也不再犹豫，脸色变得阴沉，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莱斯先生，如果你不打开门，我们将强行执行我们的工作了，你必须要将这道门打开！” 第24章 决定 “爸爸！快开门吧，我肚子都要饿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宪兵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到了一个全身脏兮兮的男孩凑到了门前，用力敲着门。 安格妮丝看到那个男孩，就知道对方正是昨晚她们三个一起治愈的病人了。 丽兹的源石技艺减缓了男孩的源石结晶增长速度，也减缓了他伤口的肿胀，玛嘉烈的光芒温暖了他的伤痛，让他重新活跃了起来，而安格妮丝的法术则让他被矿石病侵蚀的血肉重新生长出来，仅仅是填充，并不会对原本的身体形状造成改变。 安格妮丝微微眯起了眼，那个男孩很快走进了房子里，在那位老医生检查完毕后，宪兵也知道了这仅仅是一次“误会”，便离开了这里，让她们可以安静地听着莱斯和卢卡的对话。 卢卡很肯定地说着，神色特别激动: “我绝对看到了，那个蓝色的、羽毛特别好看的小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羽兽！” “它还散发着淡金色的光，就是有一些血我感觉它的脚受伤了，一直有血挂着，我刚想要给它包扎一下，它就不见了。” “” 男孩的话让使徒的四个人都沉默了。 闪灵微微抬眉，环视了一遍安格妮丝、丽兹和玛嘉烈，轻声说道: “宪兵来到这里了，我们走吧。” “闪灵，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气呢？是因为那只可爱的小鸟？它趁着夜色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闪灵转而看向了窘迫的玛嘉烈，继续说道: “还是为了包裹在小鸟身上的淡金色光芒？” “闪灵，我” 玛嘉烈刚想要说话，就看到闪灵看向了安格妮丝，言语中有着一丝奇怪: “还是为了小鸟脚上那些可能存在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液？” 这句话让始作俑者安格妮丝都忍不住捂住了脸。 为什么丽兹的小鸟那么漂亮，玛嘉烈的光芒那么温暖，而自己的血光就被当成了伤口留下来的血液！！！ 但最终，安格妮丝还是跟闪灵认错道:“闪灵，我们只是想要” 丽兹难得打断了安格妮丝的话，小声对闪灵说道: “闪灵，是我请求玛嘉烈和安格妮丝帮我去治疗那个孩子的。” “如果我的腿可以行动，我一定会自己去的！” 闪灵摇了摇头，抚摸着丽兹的手:“不用为此对我解释，我们是医生，帮助病人是本分。” “只是宪兵队竟然真的来这里了，那个孩子和他的父母又会怎么样呢” 玛嘉烈难免有些担忧，感染者在莱塔尼亚的待遇相对好一点，会受到隔离区的合理分配，而不是乌萨斯那种强制劳动或是打入监狱的政策。 但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要如何在受不到父母的陪伴下长大呢？ 玛嘉烈突兀地看向了安格妮丝，却发现自己的朋友也看向了自己。 她突然笑了，是啊她们的经历何其相似，都是这样成长到这种地步的。 而另一边，闪灵和丽兹的交谈也落下了帷幕。 丽兹太善良了，她一心想要帮助那个孩子，即便依旧无法改变对方可能被强制前往隔离区的事实，但她还是想要付出释放源石技艺的代价，去减缓那个孩子的疼痛。 “丽兹，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你是觉得你必须帮助那个孩子吗？” “什么是必须？” 丽兹有些懵懂，在她的印象中，闪灵很少对她这样，都是特别温柔地与她交谈。 “就像过去那样。” 闪灵给出了准确的答案，而丽兹则有些恍然，她回想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那个时候的我只能这样做，我被关着，只能给他们治疗，而现如今，这是我发自内心想要去做的，我感受到他们的疼痛，我用自己的小鸟去帮助他们，拥抱他们的疼痛，在他们耳畔轻声歌唱” “那个时候，那些一直扎着我的东西好像就不见了，我的小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盈，它竟然可以轻松地跳起了舞。” “我很高兴，闪灵，这是不是就是高兴？” 丽兹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答案，而闪灵欣慰地露出了微笑，轻抚着女孩的脸: “是的，这是高兴，你懂得什么是高兴了。” “但是，你很难受不能再这样了。” 安格妮丝听到闪灵突然这样说道，她回想起丽兹当初释放完蓝色小鸟后的状态，下意识问道: “丽兹明明使用的是轮椅上的法杖，为什么她还会因此受到影响？” “是过往的错误，让她承担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每次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她的伤病就会加重，进而影响到丽兹的矿石病。哪怕是普通的治疗法术就可以让她受到负担，更何况是处理急性矿石病，丽兹已经要濒临极限了。” 可是丽兹想要这样做，她想要减少那个孩子的痛苦。 “是啊，这就是丽兹的选择，她宁愿伤痕累累” “我应该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你们本应该有更好的道路的，不应该只能选择这样的、充满荆棘的道路。” 闪灵缓缓说着，她回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名称，她看着所有人，认真地说道: “我希望你们能够拥有更多选择，不仅仅是丽兹，还有你，玛嘉烈，你本来可以找到自己的道路，而不应该只是守护着我们两个萨卡兹安格妮丝，你那么聪慧，这个年纪就成为了小有成就的生物学家，却只是在这里和我们当医生” “丽兹，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更广阔的世界？” 丽兹用力点了点头: “是的，这就是我跟着你、跟着玛嘉烈、跟着安格妮丝一起行医的原因。” “即便那些大地都满目苍夷，但我也能看动隐藏在伤痕下的那一丝丝美丽。” 闪灵点了点头:“我们该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了。” 她随即看向了玛嘉烈，而后者则有所感应: “闪灵，你刚刚好像做了个决定。” “玛嘉烈、安格妮丝，你是否还记得上次那个病人提到的医药公司？” 安格妮丝和玛嘉烈闻言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罗德岛？” 第25章 再遇柏舟 “既然丽兹也同意要去那里，那我们也会跟着去的。” 安格妮丝拍了拍手，她们走在离开村庄的路上，即便罗德岛对于她们来说还很陌生，但医药公司的名头已经可以让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理由前往。 这是为了给丽兹一个安稳的环境和一个可以长期治疗的地方，而无论是闪灵、安格妮丝还是玛嘉烈，都持有可以治愈他人的源石技艺，这也可以在一家医药公司里谋得职位。 当然，在此之前，她们要先知道罗德岛在哪里，然后才能去寻找那家医药公司。 这个任务由安格妮丝自告奋勇接了下来，而玛嘉烈也同样去询问一些看起来是矿石病患者的人，了解有关罗德岛的情报。 “使徒”四人难得不那么悠闲地行走着，而是带有目的地四处奔走。 莱塔尼亚的荒野说是荒野，可事实上大部分被幽暗的森林覆盖，气候相对干燥，很有引燃起森林大火的风险。 现在已入寒冬，安格妮丝在一个城镇里买到了暖和的棉大衣，给丽兹和闪灵穿上了。 玛嘉烈会自己散发着微弱但足够温暖的光芒，而安格妮丝根本不惧怕寒冷，她感受到冷风不断地从她的裤腿往衣服里钻，但她并未感觉自己会因此打寒颤。 大雪在这里并不常有，虽然安格妮丝很喜欢大雪，很喜欢雪花落在自己衣服上，然后逐渐融化的过程，但丽兹也许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雪天导致身体变得更差。 安格妮丝也因此时不时祈祷着让天气变得更好些。 这也导致她有的时候会想: 「如果我有改变天气的法术就好了。」 安格妮丝确实是有的，只是发动那种法术的负担还是太大了。 那次被柏舟的源石技艺效果影响结束后，她才发觉到自己的身体遭受到了怎样的负荷，便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使用那样的法术。 多次询问过后，安格妮丝如愿从一位刚刚离开罗德岛本舰的病人口中得知了罗德岛的具体位置。 “闪灵，罗德岛竟然在一个巨大的陆行舰里面，它真的是医药公司吗？！” 安格妮丝开始变得迟疑，感觉到这种架势的医药公司并不简单，变得有些不安。 而闪灵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错愕起来: “陆行舰，陆行舰？” “罗德岛是什么时候建立的？” 安格妮丝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她立刻回答道: “就是今年建立的，很突然，在之前我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公司，而现在却已经研发出了价格便宜还很管用的矿石病特效药了。” 闪灵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安格妮丝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犹豫和担忧。 玛嘉烈下意识问道: “怎么了吗，这家医药公司很不对劲吗？” “不，不是不对劲，我可能知道它的组织者是谁了。” 闪灵微微抬起头，她看向了丽兹，还是下定决心要前往罗德岛，随即对她们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罗德岛有一位很优秀的医生，她的医疗知识和技术高于我，也许可以治疗丽兹的病。” “闪灵，你认识那个人？” 面对安格妮丝的问题，闪灵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沉默了一小会，对她回应道: “算是一位曾经了解过的人，我们去吧，由你带路。” 罗德岛位于卡兹戴尔和雷姆必拓的边境之间，目前还没有开始行进的计划。 安格妮丝她们在这个时候刚刚好可以前往那个位置，进入那艘陆行舰。 整理好要远行的装备后，安格妮丝就准备好地图，找到了她们要前进的方向。 此时天气相对回暖，在此时此刻开始行动是最合适的。 闪灵和丽兹在城镇外等候着安格妮丝和玛嘉烈，但玛嘉烈在安格妮丝的感应下已经回到了她们身边。 安格妮丝进入城镇是为了购买地图，玛嘉烈则是准备食物。 毕竟相较于在森林中或者荒野中寻找食物，准备可以购买的食物是更优的选择。 安格妮丝依旧装作杜林，隐藏好自己的虎牙，尽量不去看其他人，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的红瞳。 而就在她拿着地图从书店中走出来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残破的深色外套，外套相当大，大到可以盖住她的膝盖往上。 而外套里面是一身熟悉的赏金猎人服饰，安格妮丝却可以看到那残破的外套下有着一根粉色的羽毛在若隐若现地悬挂着。 那位黎博利女人很正常地行走着，但安格妮丝回想到了当初在医院见到对方的场景，下意识估算了一下这里到哥伦比亚的距离。 「她竟然走了这么远？」 “那个……和什么什么教会有关系的人？她又要去迫害谁？”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先生成出一些血液，将手中的地图包裹起来，先操控着自己的造物将地图送到城外。 与此同时，远在城外的玛嘉烈身上的护腕突然滴下来一滴血液，然后在地上不断扭曲，增生出更多的血液，形成了一行字。 “我稍后跟上你们，地图将会在不久后到达你们那里。” 做完这一切后，安格妮丝悄然将自己的“序曲”从背包上拿了下来，跟在了柏舟的身后。 她却没想到，柏舟仅仅是低下了头，就猛地转过身来，看到了握着法杖的安格妮丝。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安格妮丝有些警惕，她知道对方的源石技艺相当诡异，她不能轻易暴露出自己的破绽，必须要想办法躲过对方。 可现在是城内，她贸然出手会被注意到。 让安格妮丝意外的是，这次先开口的却是眼前表情有些哀伤的黎博利女人。 柏舟薄唇微启，轻声说出了她的名字。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第26章 交流 安格妮丝的名字是在对方无法反抗，自己将她放到血液小窝里的时候说的。 当时，柏舟是用微弱的声音向她问了什么，只是安格妮丝没有听清，但还是将自己的名字讲了出来。 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和对方的又一次相遇是以自己的名字为开头的。 而安格妮丝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导致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对方了。 “嗯嗯？” 安格妮丝呆萌的样子让心情不怎么样的柏舟强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维持住自己表面的状态。 维持住维持住 柏舟悄悄将手伸进口袋里，想要从中摸出来几颗糖果，而这个动作却引起了安格妮丝的警惕，她如同捕猎的猎手一样，手逐渐攥紧了法杖。 在安格妮丝面前，柏舟可以清晰地看到女孩的法杖不断有血红的纹理流转，汇聚在中间的银白的球体上。 紧接着，那个球体就变得半透明，如同有生命一般，其中的液体冒着小泡泡，包裹着悬浮的施术单元。 柏舟在看到那些类似于低浓度源石液的液体时，就已经明白对方已经处于随时攻击的状态了。 她随即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在荒野里作为赏金猎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也会辨别一些人的人心和想法。 安格妮丝此时此刻的样子，分明就是不相信她，还在认为她要杀什么人。 “我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叫做柏舟。” “柏舟女士，很意外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不知道你来到这里有什么委托要完成？我并不想要多管闲事，只是担心你又要去杀害什么病人。” “即便哥伦比亚的女士涉及到提卡伦多当地的一些政治事务，我也不敢保证这里的病人有没有什么隐藏身份的什么贵族人，不过虽然我同样很讨厌那些人，我还是将病人放在首位，不会让你动手的。” 安格妮丝久违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但是纵观自己以前和其他人交流时的样子，也没有一下子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说出来。 「也许是因为她和那个教会有关吧，要好好交流，不要让她在这个城镇里释放那种可以混淆认知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而此时的柏舟也在心烦意乱地想着: 我该怎么让她相信我并不是来杀人的？啊啊她怎么能这么想我，我那个时候对她很过分吗？ 柏舟纠结了很久，才在安格妮丝的面前掏出了自己的糖果，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来到女孩的面前，将自己的糖果放在了“序曲”的顶端。 隔着那个半透明的血色“细胞”，柏舟已经可以感受到即将爆发出来的法术，还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音乐。 「她要做什么？」 安格妮丝没有将自己的法杖放下，“序曲”的顶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触手，将糖果顶了下来，落在了安格妮丝的另一只手上。 “艾尔菲斯，我没有要来这里做委托，我已经有足够久没有接委托了。” 柏舟的神色有些低落，安格妮丝从对方的微表情中得到了一些可能的猜测，她轻声问道: “我就当是相信你了吧，那么既然你没有来这里做赏金猎人的委托，那又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柏舟微微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看着安格妮丝的法杖逐渐失去血色，恢复了原本的银白光泽。 安格妮丝并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因为她的朋友们在等待着她，她也想要快点回到对方的身边，即便眼前的人有着和教会的关联，不过她对柏舟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也许是她源石技艺的失控，安格妮丝有所迁怒对方。 「不应该这样，一直带着偏见是会让交流变得很不方便的至少，我即将都要离开了，就好好地交流一次吧。」 “柏舟，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安格妮丝，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由于我的种族原因，太过于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不太好。” “好的” 柏舟没有从对方这种快速的转变中反应过来，但即便她再怎么不懂，也明白安格妮丝的态度开始变好了，也不再对她有那么警惕了。 安格妮丝随即指了指一旁的咖啡馆，要了一杯拿铁咖啡后，主动也为对方要了一杯甜咖啡，她了解到柏舟很喜欢吃糖，便多要了一块方糖，以可以满足对方的需求。 柏舟坐在了安格妮丝的对面，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整理了一下语言，随即低声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出来: “艾安格妮丝，那天之后，你说完那些话之后，我就离开了哥伦比亚，也没有再去找委托的目标了。” “之后，我就一直在荒野上流浪，虽然以前也都是在荒野上生活着，作为赏金猎人，一边接着各种单主的委托，一边拿着佣金生活着。” “但后来，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动力去做委托了，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去干一些体力劳动，以维持自己的生活。” “安格妮丝，你说，你和教会没有关系，也不能告诉我，你和海怪的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既然你和教会没有关系，又怎么会和海怪有所牵连，有那些东西的能力？” 安格妮丝靠在了软椅上，她轻声对端来咖啡的姐姐道了一声谢，而后将搅拌勺放在咖啡杯里，轻轻搅拌着，看着咖啡的温度逐渐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变凉。 “为什么我会和海怪有联系？其实你也不是很愿意和这些东西有所联系吧？我感觉到，你对这些东西有什么怨恨，说到教会的时候，也是把这些东西当成敌人来看待的。” “如果我告诉你，除去你所说的教会，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得到海怪的能力，你会不会很好奇，迫切地知道这种方法是什么？” 柏舟看着眼前的甜咖啡，轻轻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要得到什么海怪的力量，对于我来说，如果我可以抛弃掉身上那些海怪的气息，我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扔掉，再也不见到它们。” “我现在很迷茫，经历了那天的事情之后，我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27章 她的赠予 “迷茫？” 安格妮丝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她小饮了一口拿铁咖啡，舌头滑过沾染着米白色液体的嘴唇，有些不解: “是因为我让你不要再伤害那个病人了吗？可是赏金猎人本身执行委托也是一种生活所迫，我当初和你仅仅是立场不同，与我无关的人我又不会去管，为什么你放弃了赏金猎人的身份呢？” 柏舟对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神情很是复杂，眼中的安格妮丝皱着眉，她只好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遇到你的时候，我原本认为是我的过去追上了我，可你并不是教会的人。” “安格妮丝……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就像你说的，继续作为赏金猎人生活，但总会牵扯到那些有关好人坏人的问题，委托中难免会出现不该被我杀死的人。” “以前的时候，没有人会阻止我，我也仅仅是为了生活而做击杀类的委托。” “而你是第一个阻止了我的人，啊……那么多生命在我的手下消逝了，不仅仅是那些委托目标……” 柏舟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戒指，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那上面，她也没有在这时询问对方什么。 「是一种很悲伤的往事吧。」 安格妮丝这样想，而柏舟却已经将那杯甜咖啡喝完，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很高兴能够遇见你，安格妮丝，我只是……没有什么盼念了，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能在又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遇到你，很意外，但还挺不错的。” “如果你一开始不这么警惕对我就更好了。” 安格妮丝的话堵在嗓子前，她抬起手，却打翻了自己的咖啡，让那些液体浸湿了桌子上的桌布。 她立刻在柏舟的面前生成了净水，将那些污渍洗净，原本沾染了深色液体的桌布再次变得干净整洁。 柏舟略微惊讶，她的黑瞳逐渐扩大，怔怔地看着安格妮丝的所作所为，下意识问了出来: “这也是海怪的能力吗？” “嗯……” 安格妮丝仰头思索了一下，转而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它是我的能力，而原本是只能生成这种东西的，作为我的法术造物后，它才能成为这样纯净的水。” 安格妮丝的另一只手上生成了深蓝的液体，粘稠而混浊，让人看一眼就不愿意去触碰。 柏舟自然认得那样的液体，她努力驱散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的记忆，不断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真好……可以把那种东西变成自己的法术……” 柏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眶中突然就挤满了泪水，哪怕她已经努力不再回想过往的记忆，可自己失控后的样子、爱人倒在面前的场景，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安格妮丝愣在了原地，有些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刚刚关系还有些紧张，现在又突然拉近距离的女人。 “柏舟……” 安格妮丝想起了刚刚对方给自己的糖，急忙将其剥好，撩起了柏舟低垂的白发，将糖果送到了她的嘴边，强硬地塞了进去。 “唔……” 柏舟感受着口中糖果的酸甜，拨开自己的头发，看到了一脸关心的安格妮丝。 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她有所触动，随即用力地将口中的糖果咬碎，吞了下去。 刚刚喝完甜咖啡，吃的糖果是很酸很酸的，感受不到一点甜味。 看到柏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安格妮丝才把心放下来，随后便为这次的咖啡支付了金币，而后对柏舟说道: “虽然很抱歉，但我要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总是这么不开心，嗯……对生活有一些希望吧，加油！” 她露出了鼓励的笑容，柏舟最初无言地看着她，直到她转过身才去握住了安格妮丝的手腕。 “安格妮丝，你接下来要去哪？” “我要去罗德岛，是一家医药公司，我是一名医生，那种公司估计会很适合我去工作，而且……” 安格妮丝用双手比出了罗德岛的样子: “罗德岛是一个陆行舰，和莱茵生命不一样，罗德岛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应该很自由。” “罗德岛……” 柏舟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又看到安格妮丝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泪痕。 “赏金猎人也不是那么坏的职业啊，至少可以吃饱饭，你又这么强，不要对生活没有希望啊……” “你在我见过的赏金猎人里……” 说到自己的时候，安格妮丝飞快地想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赏金猎人。 「托兰·卡什，行跃……」 好像只有两个人。 “还蛮好的了。” 安格妮丝找到了一个自认为还可以的词来形容柏舟，她看着柏舟已经没有高光的眼睛，轻声叹了口气， “柏舟？你这样会过得越来越差的，难道你……以前的朋友……” 安格妮丝再次看向了那枚戒指，她咬了咬牙，不得不撕开对方的伤口: “还有你的爱人……会想看到你过得越来越差，对生活都失去希望吗？” 听到这句话，柏舟的眼神顿时出现了变化，她相当痛苦地攥紧了拳头，愤怒地抬起了头。 可看到安格妮丝那满是关心的眼神，她的手又不知怎的失去了力气，只得再次低下头。 安格妮丝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站在了柏舟的面前，哪怕柏舟低下头，看到的也是她。 女孩的手中不断用透明的液体涌现，它们汇聚在一起，勾勒出一个透明的手环。 柏舟觉得，她本该厌恶这种海怪能力的造物。 但等到安格妮丝将这副手环戴在她的手上时，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做。 “你看，它不是海嗣的那些造物，它是透明的，是我的法术，和那些海嗣或者是海怪没有关系。” “它不是很智能，只能根据你的触碰来反馈你，还会出来一些小触手，给你挠痒痒。” 安格妮丝仰着头，看着低着头的柏舟，举着对方的手说道: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它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也不能攻击别人……” “但也许你心情低落的时候，可以碰碰它，看着它给你解闷呢？” “我要走了，柏舟。” “希望它能让你不再那么低沉下去……如果你愿意继续戴着它，愿意去触碰它……” “再见。” 第28章 篝火旁的萨卡兹生日歌 安格妮丝在柏舟的注视下离开了她的视线。 从背影看去，安格妮丝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从结果上看来，她至少将一直沉浸在迷茫里的柏舟说醒了。 是啊伊丽尔，我怎么能这样低沉下去呢 柏舟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她轻轻吻在了自己的戒指上，随后又将腰间的粉色尾羽捧在手心，安静地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 最后，她睁开自己已经恢复了明亮的双眼，举起了另一只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触碰在了那副透明手环的上面。 如同手指点进了水中，柏舟感觉到那并不是软软的手环了，她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戳了进去，而后，一股股水流就顺着她的手指，组合成一条活跃的小触手，挠着她的指缝。 柏舟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1094年，12月12日。 又到了安格妮丝的生日了。 从遇到歌蕾蒂娅后，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后，安格妮丝的生日就逐渐热闹了起来。 在1090年的时候，安格妮丝独自在前往卡西米尔的路上度过了自己的生日。 1091年，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卡西米尔赶了出来，虽说是她自己出来的，但没能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度过生日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好在，玛嘉烈在那时陪伴着她度过了13岁生日。 1092年和1093年，她的生日都有着蔓蒂的陪伴。而在1093年的时候，还有霍尔海雅作为监视者陪着她度过了15岁的生日。 现在想来，陪着她一起同行的人越来越多。 夜晚已经降临，安格妮丝还没有向闪灵和丽兹说出自己的生日。 丽兹的病很重要，安格妮丝不希望她们会因为自己耽误行进的路程。 可玛嘉烈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 “我记得，今天是安格妮丝的生日。” 安格妮丝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她看着玛嘉烈的眼睛，发现对方正无奈地看着自己。 “玛嘉烈” 果不其然，闪灵缓缓停下了脚步，丽兹也随之回过头，有些疲倦地看着安格妮丝，却也努力睁大了眼睛。 “啊大家，暂时就不用在意这个了吧？我们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一起度过彼此的生日的，不如抓紧时间前往罗德岛，至少要为了丽兹的病着想吧。” “我想过这个的，安格妮丝。” 玛嘉烈看了闪灵一眼，后者立刻会意，继续推动着丽兹的轮椅，好让安格妮丝放下心。 “我们本来就是要休息的，安格妮丝，在睡觉休息之前，难道为你祝福一下生日的时间都没有吗？” 闪灵也在这个时候低声说道: “安格妮丝，我们是一个团体，丽兹的身体固然是第一位的，可我们也会想办法在不打扰原本进度的情况下来与你一同度过生日，不是吗？”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比她更加贴心的，是她的朋友们，是“使徒”的每个人。 “生日快乐，欢迎你来到16岁。” “谢谢” 安格妮丝轻声道着谢，看着玛嘉烈和丽兹的笑容，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笑容。 “安格妮丝，在你小的时候，你的父母是否教过你萨卡兹的生日歌？” 疲惫中，她们相互坐了下来，停在了森林中，将周围的树枝捡了起来。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血液加热到一定程度，围住了那些枯烂的树叶，而后将自己的“序曲”与玛嘉烈的战锤撞在一起，引起了一些微弱的火星，而后在高温的加持下，那些树叶燃烧了起来。 她望着眼前的篝火，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教过我这些，我还记得，他们是说在维多利亚生活，最好摒弃以往卡兹戴尔的习俗，不然终有一天，会被人察觉到的。” “生日歌也是萨卡兹的习俗，如果每次都在我生日的时候这样唱，肯定会有人察觉到的 。” 闪灵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其实虽然萨卡兹的语言是统一的，但各个分支种族的习俗却是不同的，血魔有血魔的种族习俗，而其他种族也会有其他种族的。” “我未曾了解过血魔的风俗习惯，但普通种族的萨卡兹之间，也会有着属于他们的生日歌。” 安格妮丝看向了闪灵，她微微低下头，随即郑重地看着闪灵说道: “愿萨卡兹早日脱离苦难。” 听到安格妮丝说出这样的话，闪灵有所动容，她看着安格妮丝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开始轻声吟唱。 “（萨卡兹语）啊提卡兹，年轻的孩童啊你正在成长” “新生的力量啊你正逐渐独当一面” “王庭望尘莫及，而我们也将勇猛、我们也将嗜血” “” 安格妮丝听得很认真，她从闪灵的眼中看出了对方以往的狠厉、隐藏在她表面下的锋芒。 就在这时，她的血脉开始蠢蠢欲动，让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她的耳畔传出了一道声音，一道极细、足够阴柔，却让人听起来就感受到血脉沸腾的声音。 “我们是什么？” “是提卡兹的血液是古老大地的河流、是深红的大海” “血魔所至” “死亡蔓延” “（古萨卡兹语）幻觉是一切的嗜血之梦” “（古萨卡兹语）操控是舞蹈前的狂欢” “战争轰鸣着大地，敌人的血液回应着我们的渴求！” 「来吧」 安格妮丝情不自禁地在心中默念了出来: “血魔的红是战争之红” 第29章 罗德岛 不知不觉间，安格妮丝过完了自己的生日，又在不久后，“使徒”四人在行进途中来到了1095年。 雷姆必拓的主要种族是卡特斯，而看到卡特斯，安格妮丝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和玛嘉烈遇到的那些移民。 “玛嘉烈，还记得那些被抢走了孩子的卡特斯吗？” “我还记得，记得很清楚，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回到卡西米尔，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寻找他们的。” 玛嘉烈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而安格妮丝也想起了白颐菲 ，想起来莱琢、科瓦尔、佐菲娅、玛莉娅 还有许久没有联系的伊奥莱塔·罗素。 以前在哥伦比亚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会给她写信，只有伊奥莱塔，是单纯地接受来自她的信息。 「也许，她作为大骑士长，还是太过于忙碌了。」 “我们现在还没有长期住在哪个地方，等到了罗德岛，我就可以给白颐菲和佐菲娅写信，问问现在卡西米尔的情况了！” “是啊。” 玛嘉烈挥了挥自己的战锤，回过头望着卡西米尔的方向: “现在已经到了1095年，在去年，第23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就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现在的 冠军是谁，佐菲娅和白颐菲又到了什么名次。” 行走间，安格妮丝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荒野之上，有一艘停留着的庞然大物。 它如同沉睡的巨兽一般，灰色的鳞甲整齐地保护着内部，舰桥在高处横跨在各个建筑物之间，看得安格妮丝有些发呆。 「多么帅的机械产物啊。」 她唯一见过的一次舰船，是在两年前从维多利亚的北方前往南方时，她在蒸汽列车上看到的荒野上的一艘战舰。 那也许是参与了战争的舰船，而眼前这个 安格妮丝看向了闪灵，轻声向她问道: “闪灵，这是你熟悉的那个罗德岛吗？” “不它以前不叫罗德岛。” 闪灵有些沉默，没有将罗德岛以前的名字讲述出来，而是先一步推着丽兹走上前去，寻找着罗德岛本舰的入口。 罗德岛的门口很好找，其实是因为它足够大，让人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可以进去地方。 罗德岛的舰船外层有一个明显痕迹的可移动挡板，安格妮丝看着那个坚硬的外壳，突发奇想了起来: 「我能不能撞进去？」 “算了算了，撞进去还怎么应聘，恐怕会当场赶走吧。” 她小声嘀咕着，看着闪灵和玛嘉烈已经走到了那个地方的前面，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安格妮丝没有看到什么守卫，但是当她来到那里时，就看到一旁的移动外壳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通讯器械。 一道分不清男女、有着明显机械声线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 “身份识别失败，正在转接安保人员，请稍后。” 没过多久，安格妮丝就听到了一个冷酷的女声: “啊？” 安格妮丝很惊讶地张开了嘴，她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随即说道: “是的，我们是‘使徒’，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应聘，也是为了寻求医疗帮助。” “请接受危险品检查，稍后大门将会开启，请你们进入检查区域，确认安全后我们将会放行，由人事部干员以及重装干员陪同。” “好的。” 安格妮丝感受到一股气流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吸引力，她面前的大门缓缓上升，紧接着一个折叠阶梯就被放了下来，像是迎接着她们。 “我们走吧。” 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她看到一旁又放下了一个相对平滑的楼梯，相比于眼前的台阶，那应该是专门为了丽兹的不方便而放下了的。 “其实不用这样的” 安格妮丝将丽兹放在了玛嘉烈的怀里，自己则扛着轮椅，一步步从台阶上走进了罗德岛的内部。 走进罗德岛的内部，她脚下的地板便都是走起来就“铛铛”响的钢质地面了。 安格妮丝走在最前面，让看着她来到检查区域的干员不禁疑惑起来: “难道那个小女孩是领头人？” 很多时候，其实是安格妮丝和闪灵去商讨接下来的打算，而后再继续行动。 安格妮丝已经不同于以往的脆弱、懵懂，她足够自信、独立，作为一个成长得很快的女孩，她已经在“使徒”里算是个小大人去东跑西跑地处理各种问题了。 她没有和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有过多的交流，对方用了一种很常见的检查仪器搜索完她的背包之后，突然皱起了眉。 “怎么？” 安格妮丝平静地问了一句，她自认为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都很正常，基本上都是衣服和饰品，而那位干员却紧张了起来，和其他人员交换了眼神后，集体围住了安格妮丝的背包。 “您的背包有不正常地活物反应，保险起来，我们需要打开，以检查其的安全性。” 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管的一个东西。 那就是她当初将一位紫色的萨卡兹血肉和自己的血肉交融在一起后，诞生的实验产物。 这么久过去了，安格妮丝的当初的思路还停留在脑海当中，却碍于不能和其他人透露自己的想法，一直没有去看那个东西。 可现如今，在罗德岛本舰的内部，那个东西竟然被检测出来了。 “活物？” 安格妮丝稍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个东西确实是活物。 “很抱歉，那并非是你们所认知的完整生命体，而是一个器官。” “器官？” 那些干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了安格妮丝的手上动作。 她没有使用“序曲”，而是用着手上的施术手环去取下了自己的一块血肉，而后飞速愈合。 在周围人惊恐的目光下，安格妮丝将自己的法术造物包裹了那块血肉，维持住了它的活性。 “我的源石技艺可以维持住血肉组织及器官的活性，你们所检测的事物是由我的法术维系的一个生物器官，这有关我的隐私，如有需要，请检测我手中给的血肉，它的反馈会与你们刚刚检测到的反应如出一辙的。” 第30章 小绿猫？！ “罗德岛没有硬性规定，如果你通过此证明了背包里的生命活动是你的源石技艺引起的” 女人朝着自己的同事使了个眼色，而那位干员则拿着手中的仪器来到安格妮丝面前，对准了她手中的血肉。 检测出来的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安格妮丝松了口气，暗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对着玛嘉烈她们眨了眨眼。 她没有告诉过她们自己的背包里有什么，但所有人都很愿意相信安格妮丝，因为那是她们的同伴，她们长久以来陪伴的人。 安格妮丝转而将手中的血肉捏碎，随后将其融入自己的血液造物中，悄咪咪地腐蚀着。 她的手臂已经愈合了，这个也不能直接就丢在人家舰船里，只好自己去将它腐蚀殆尽了。 “你们可以离开了，请前往人事部，会有人将简历表交给你们，请根据自己情况填写，如果成为罗德岛的干员，会有人领着你们去体检的。” “稍等。” 闪灵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推着丽兹走到那位干员面前，平淡地问道: “如何可以见到凯尔希？” “凯尔希医生?” 那些干员有些茫然地对视了彼此，对于这种情况，她们见都没见过，以前来求医的人也并非是直接要求见到凯尔希医生，而是请求医生的帮助。 凯尔希医生只有遇到大型或者极其重要的手术才会亲自上场，平时都会在办公室处理各项事务。 “我和我的这位同伴需要优先见到凯尔希医生，至于投放简历安格妮丝、玛嘉烈，你们先酌情考虑吧。” “不用考虑了” 一道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传来，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高跟靴行走的声音。 之所以能分辨是高跟靴的声音，是因为那些声音并不尖锐，而安格妮丝自己也是喜欢穿靴子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声音是通过怎样的行走发出来的。 “闪灵，如果你愿意成为罗德岛的干员，你们可以直接前往体检，稍后将会进行临床体检分析和综合体能测试。” 穿着一身白大衣的凯尔希走到了门口，与闪灵印象中不同的是，眼前的凯尔希好像小了很多，连身上的衣服都感觉是刚刚十六十七岁的女生穿着的。 那些干员再次睁大了眼睛，她们之中大部分是没有见过凯尔希医生的，也是最近一年进入罗德岛的干员。 而早些年在巴别塔工作的干员，见到这样的凯尔希之后也是愣在了原地。 凯尔希医生怎么返老还童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闪灵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反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确实就是凯尔希，只不过比当年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岁了。 “你是凯尔希成为干员的事情之后再考虑，你是一位医术很高明的医生，我很想请求你帮助我医治丽兹，我将会支付你满意的报酬。” 凯尔希的目光没有看向闪灵，她看向了闪灵身后的孩子，那个白发的血魔，正警惕地看着自己，甚至握紧了刚刚检查完的法杖。 “你” 凯尔希还没有说出来，安格妮丝就将开始运转自己体内的源石回路，“序曲”的施术单元逐渐展现出来，低浓度源石液随着血色的不断深邃而沸腾，将检查区域的房间变得满是红色。 见到这一幕，那些毫无战斗力的干员早就缩在了角落里，完全不敢发出声音，而重装干员则死死地抓着自己的盾牌，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玛嘉烈和丽兹都被安格妮丝这突然的一幕惊到了，丽兹没有见过安格妮丝释放出攻击类法术的样子，闪灵同样没有。 安格妮丝只在她们面前制造过源石技艺造物，平时与闪灵和玛嘉烈的切磋中，安格妮丝也仅仅是用自己的体术在对抗，最多最多也只是将“序曲”变成血镰。 “安格妮丝，你怎么了！” 玛嘉烈焦急地问道，她认为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绿色菲林的到来，才让安格妮丝变得如此谨慎，甚至都要即将将法术释放出去。 闪灵有些疑惑地看着凯尔希，她的眼神逐渐变冷，一只手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杖，对凯尔希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之前在卡兹戴尔的时候，这个女人再变得成熟一点的女人，就要把我抓走，还让她的手下不能伤到我，好像我全身是什么很珍贵的实验材料一样，她难道不是想在我身上做人体实验吗？她还有一个特别大的怪物。” 安格妮丝的手一直在发抖，她自认为自己最多最多和那个怪物打成平手，而这个时候，如果那个紫色的萨卡兹来这里的话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凯尔希被什么东西挤了一下，小巧的身子都踉跄了一下。 随后，一个墨绿色的巨大怪物就从凯尔希的大衣下钻了出来，在检查区域内不断扩大，发出着足以令人耳鸣的尖啸。 安格妮丝的“序曲”立刻化作一把长镰，她的右手涌现出深蓝的液体，随后化作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水龙卷，对准了on3tr，直接释放了出去。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法杖上迸发处几条血丝，将闪灵、玛嘉烈和丽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面前的空间则顿时升起了腾腾水雾，化作了一片汹涌的深蓝海洋。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的身影从暗处闪现了过来，凯尔希不断后退，在被海水淹没之前说出了一句话: “阿斯卡纶，不要让她受伤” 听到这一声，紫色的萨卡兹无言地点了点头，双手反握的刀刃迸发处气势强劲的刀气，切开了来袭的海水。 第31章 我的血？滴一些试试 阿斯卡纶的眼神很冷漠，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任务失败，她看着安格妮丝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愤怒。 她没有想到，这个血魔竟然亲自将自己送到了罗德岛。 安格妮丝同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的“凯尔希”医生就是那个绿色的菲林，而她还是可以治好丽兹的医生，这让她不停地思考着，同时抵挡着来自阿斯卡纶的攻击。 “闪灵！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让她把丽兹治好。” 就在这时，在深蓝海洋中的on3tr仿佛听到了什么呼唤，不再朝着攻击或是做出嘶吼的动作，而是竭力从海洋中钻出来，回到了凯尔希的身边，带着她冲出了安格妮丝的海洋。 阿斯卡纶的双刀不断限制着安格妮丝的行动，可安格妮丝很清楚对方不想伤害到自己，就极其大胆地挥舞着自己的血镰，不断击退着处处受限的对方。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陆地上的猎人(阿戈尔语）。” 离开海洋后的第一句话，凯尔希就冷静地说了出来，让还在和阿斯卡纶对峙的安格妮丝下意识看向了对方的口型。 「好熟悉的发音类型」 安格妮丝愣神的片刻，阿斯卡纶已经找到了一线破绽，转而将双刀收回到自己的腰间，化作妖紫色的魅影，在女孩的身后显现，扣住了对方的四肢。 就在此时，检查区域再次出现了一道光芒，玛嘉烈的全身散发出令人睁不开双眼的光辉，摆出了属于库兰塔骑士的冲锋姿态。 下一刻，玛嘉烈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宛如一道激光冲到了阿斯卡纶和安格妮丝的面前。 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冲锋会伤害到安格妮丝，多年的好友已经让她十分熟悉对方的物理强度，她完全可以将安格妮丝撞飞出去，从而让对方摆脱阿斯卡纶的纠缠。 阿斯卡纶再次化作了一道紫影，她无法带着安格妮丝完成自己的移动，只能在自己躲开玛嘉烈冲锋的同时，将安格妮丝推开玛嘉烈的冲锋道路上。 “等一下” 安格妮丝转而收回了自己的大海，那些深蓝的液体在她的手中化作了一面水幕，紧接着血液开始翻涌，组合了一个半圆形的血球，围住了自己和凯尔希。 “” 她没有去跟玛嘉烈、闪灵和丽兹解释，但她们已经挡在了阿斯卡纶面前，不让这位可能会干扰到她的人突破那面水幕。 即便安格妮丝很清楚凯尔希现在的变化是由自己的“解析倒演”造成的，她也还是没有提及这个，而是转而问出了自己认为更重要的问题: “刚才你说的是阿戈尔语？” “是的”凯尔希短暂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鉴于你两年完成本硕博连读的学业，我判断你已经将泰拉各地的语言学习完成，刚刚的语言不属于陆地上的任何一种语言，你应当可以做出合理的判断。” “请说明刚刚所说话语的含义，凯尔希医生，如果你了解到我和海洋的关系，之前的行为更加可以以此为解释。” 安格妮丝将法杖微微低下，没有对着凯尔希: “在伊比利亚的时候，我了解到那里有一种教会，是以此为幌子进行海嗣与陆地人的人体实验的组织，而你的行为，除去那个不伤害我的疑点，都很符合‘教会’的行为。” 凯尔希平静地看着安格妮丝，丝毫没有在意眼前这个人可以在她没有on3tr保护的情况下，做到足以将她杀死的攻击，而是沉声说到: “作为陆地上的猎人，即便与特殊的个体猎人不同，也不应在沿海地区流下血液，否则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其代价将会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哪怕最初只会有极小的灾祸，那些灾祸可以在时间的消耗下渡过，更多的灾祸也会降临在这片大地上，无时无刻地摧毁着泰拉大地。” “等等，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用代词讲话你知道我是猎人，你” 快速接受完信息的安格妮丝不禁后退了一步，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凯尔希。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所以为什么我不能受伤？」 安格妮丝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凯尔希则继续说道: “深海猎人都是由海嗣血肉改造的阿戈尔人，你是例外是我无法理解的一种变化，你”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就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后右手的血液组成了一把手刀，将自己白皙的手腕切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哗啦啦 凯尔希眼睁睁看着一大股血液滴落在了她与安格妮丝之间的地上，在地上不断向周围蔓延，在她的鞋子之前停了下来。 面对这样一副场景，凯尔希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扑通、扑通” 安静的血球之中，安格妮丝甚至可以听到凯尔希的心跳声在不断加速，对方原本很漂亮的脸逐渐有些涨红，额头侧边的青筋开始隐隐若现。 安格妮丝看到凯尔希沉默了下来，胸前的衣服不断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短暂红温过后，凯尔希看向安格妮丝的眼神变得有些严肃，她皱着眉说道: “不久后，小部分海嗣将会上岸，来寻找你的血液，寻找身为同类的你，受到伤害的地方。” “过往时期，无论你在卡西米尔还是哥伦比亚，与海洋的距离都是相当远的，受伤只会吸引部分地区的海嗣，而泰拉中心地区的大地上是没有海嗣的，因此不会引发灾难。” “现如今，身为猎人的你在这里受到了伤害，我将会立刻开启罗德岛的行进模式，离开这里，以保障岛内干员的安全。” 第32章 讨论结束 看着凯尔希极度严肃，甚至就要放弃让自己留住，转身便前往主控室去启动罗德岛的行进模式，安格妮丝终于将地上的血液都收了起来，而她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很快便变得完好如初。 自从熟练掌握了高速分裂的源石技艺后，安格妮丝就基本上用不到深海猎人的自愈能力了。 她看了一眼缩在一旁的on3tr，发觉到对方在凯尔希的命令下没有再多余的动作后，就开口说道: “不会这样的。” 凯尔希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的眉毛很熟练地挑了起来，双手环胸，平静地询问着安格妮丝: “你如何得知？仅仅是怀有海嗣的血液，滴落在一处就会被周围的海嗣察觉到，随着海嗣的到来，如果仅仅是来到此处，寻找无果后离开还好；若是杀害了一些生命，之后只能毫发无伤地回到海洋中也好，姑且算是一种不是最坏的结果” “可是如果有人，自认为那是可以随意杀害的生物，去清剿低等的海嗣，那么更多的海嗣就会到来，以此类推，恶性循环。” “我很清楚，我体内的海嗣血液发生了异变，在和我本身的血液进行初步融合，在细胞层面完成了交融，那些海嗣细胞已经被我的基因侵入，正在逐步成为独了属于我的细胞，而我” 安格妮丝突然不说话了，凯尔希顿时沉默了下来，她端着手不停地思考着有关海嗣研究的相关报告，想着泰拉人的细胞是否在和海嗣具有适配性的同时，对于海嗣细胞具有压倒性的同化能力，可最终得到的答案总会是: 没有。 无论是深海猎人还是人造海嗣，都是被海嗣细胞侵入体内，对其身体进行改造，而后一步步腐蚀其本认的意识，逐渐将其变成真正的怪物。 在凯尔希长达一万三千年的知识库中，安格妮丝的这种现象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于是她笃定地说道: “这不可能。” 安格妮丝没有选择言语给她解释，她将自己的背包拿了出来，但仔细思索之后，还是放弃了将自己的实验产品给凯尔希看。 眼前的人之前在卡兹戴尔待过一段时间，安格妮丝认为这不应该是简单地生活，一个菲林前往卡兹戴尔，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安格妮丝紧紧皱着眉，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毕竟就连她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是为什么才会出现的，一切都是那天 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 那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在自己被无数怪物的靡靡之音撕扯时，它的到来解决了安格妮丝的困境，让她得已苏醒。 之后在卡西米尔和苍骑士打完比赛后，她在病房里进入的意识空间中，她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完完全全将试图突破屏障的大群意识压在了属于她的地板下。 安格妮丝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手，而凯尔希则眯着眼盯着她，最终才叹了口气。 血球逐渐散去，水幕缓缓落下，安格妮丝和凯尔希再次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安格妮丝皱着眉环顾四周，周围已经出现了更多的人，他们之中看起来就相当强大的人，都统一地穿着着蓝灰色的制服，警惕地看着凯尔希身边的安格妮丝，手中的武器紧紧地握在手中。 “请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稍后我” 凯尔希看了一眼安格妮丝，沉默了一会后，还是说道: “稍后我也许会发布一项公告。” 接着，她转身对阿斯卡纶说道: “事情已经解决，如有伤势，可以前往医疗部。” “没有伤势，我回去了。” 阿斯卡纶简短地说道，她看都没有再看安格妮丝，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变得无影无踪。 凯尔希缓缓走到了丽兹的身边，在闪灵点头同意下，玛嘉烈没有去阻止对方，她们看着凯尔希仔细地体表检查了一遍身体，随后皱起眉对闪灵说道: “赦罪师的实验？” “是的。” 闪灵没有否认，在她看来，凯尔希知道这些再正常不过，而凯尔希也沉默着点了点头，皱着眉看着安格妮丝: “如有意愿，可以现在去进行干员入职的体检，我不会对你进行人体实验，稍后我将会在医疗部的生物实验室等待你的到来，根据你自身细胞的具体情况来决定罗德岛的行进与否。” 说完，凯尔希没有等待安格妮丝的回应，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序曲”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她看向了闪灵，对方对刚才的斗争感到很无奈，安格妮丝也优先将丽兹的身体状况放在首位，不愿意再惹出事端，便点了点头。 来到她们身边，安格妮丝的第一句话就是: “是误会，基于我们双方的信息不对等，她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抓住我，但我大致已经有了一些判断唉” 安格妮丝看了看她们，低下头小声说道: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我了，我还耽误了丽兹的治疗，对不起” “没有关系，你刚刚没有事就好，安格妮丝，不要因此愧疚，我们是一个整体，一起走吧。” 玛嘉烈拍了拍安格妮丝的肩膀，她揉了揉安格妮丝的头发，丽兹也轻声说道，同时抓住了安格妮丝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不要为我担心，安格妮丝，你的安全同样重要，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因为你是‘使徒’的一份子，是一直以来照顾着我的人呐。” 闪灵默默地点了点头，她和安格妮丝相视一眼，便得知了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她们可以放下心进入罗德岛，着手准备丽兹的治疗的同时，在原本就定好的此地入职。 安格妮丝小跑过去，将颤颤巍巍的几位做检查工作的干员扶了起来，一边拍着她们的衣服，一边露出着可爱的笑容: “你们没有什么事吧？很抱歉刚刚也许波及到了你们，但接下来也许是同事了呢？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会成为一段时间内的同事，说不定以后你们生病的时候，我会是你们的医生哦。” 第33章 自证 看着周围已经离开得差不多的干员，安格妮丝转而对闪灵和玛嘉烈说道: “你们先去完成入职吧，我想要先去找凯尔希，在解决完我们之间的事后，立刻让丽兹接受治疗。” 闪灵没有表述什么，而玛嘉烈握住了拳，和安格妮丝碰在了一起: “一切小心，如果很有必要离开罗德岛，我会陪着你离开这里，让闪灵和丽兹优先接受治疗。” “谢谢。” 说完，安格妮丝便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了一旁的储物柜中，经过一旁干员的许可后，拿下了那上面的钥匙。 “很抱歉，艾尔菲斯小姐，如果您要在罗德岛内走动，这根法杖是不允许携带的，因为您还未成为罗德岛的干员。” “我可以理解。” 安格妮丝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即便暂时无法使用法杖，她还有手腕上的施术手环，再不行，她还可以直接催动体内的源石回路，以自身为施术单元进行施法。 她的战斗能力也并非点在了源石技艺上，体术同样领先了很多人。 根据走廊上的指示标志，安格妮丝一步步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看到了引入眼帘的“医疗部”三个大字。 她心中难免将这里的环境与莱茵生命对比了一下，自认为相比于莱茵生命差了很多。 「只能说，毕竟刚刚成立一年，略有简陋也是正常的，这里的干员以现在医疗部的人数来讲，并不多，应当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安格妮丝回过头，看到了两位穿着白大衣的医生，一高一矮，她们并肩走着，也注意到了来到这里的安格妮丝。 一位是菲林，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发饰格外吸睛，是一朵白色的小花，她的双手上是一副蓝色的半透明手套，仿佛就这样一直这样佩戴着，不曾摘下。 另一位是看起来很幼小的沃尔珀，她有着一头粉白短发，两只大耳朵灵动地活动着，手上不仅仅拿着一沓医疗报告，还握住一把普通的法杖。 但即便是相对起来矮小的医生，也是比安格妮丝要高的。 安格妮丝并没有再走廊里找到生物实验室的位置，走到了注意着自己的沃尔珀一旁，礼貌地问道: “你好，您知道生物实验室在哪里吗？” 苏苏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看着这个漂亮的孩子，一时之间有些窒息，想到了很多: 漂亮又可爱的血魔，竟然是这样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样子，啊啊会不会是 好在一旁的菲林很及时地碰了碰她的手，让她如梦初醒地恢复了眼前的视线，立刻抬起了手，指着远处的走廊尽头: “从那里左转，如果看到了一个外层玻璃是压花玻璃的房间，那就是生物实验室，诶？刚刚凯尔希医生好像也去了” 亚叶没有看到安格妮丝衣服上的罗德岛标志，随即奇怪地问道: “为什么你要去那里？你好像不是罗德岛的干员，也是病人，为什么要去那里？” “嗯怎么说呢”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请立刻到这里来，我们的时间很紧迫。” 安格妮丝正想着怎么解释，凯尔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道声音不包含任何感情，只是对方很平静的一句话，这让她下意识回过头，看到了那个年轻的菲林。 “老师。” “凯尔希医生。”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从安格妮丝身后传出，安格妮丝并未考虑这两位与凯尔希的关系，而是快步走上前，来到了等待着她的凯尔希身边。 凯尔希朝亚叶和苏苏洛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安格妮丝往生物实验室走去。 在走廊里，二人均沉默无言。 安格妮丝需要向凯尔希证明自己的特殊性，凯尔希需要保证罗德岛内干员的生命安全，以及后续的处理工作。 虽然凯尔希很确定自己的知识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如阿斯卡纶所说: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在卡兹戴尔时，就通过自伤来逃脱了我的追击。” 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即便凯尔希将罗德岛驶离了卡兹戴尔境内，但她还是会派遣人观察那一地区的动静。 结果是，没有任何海嗣上岸前往那里。 即便卡兹戴尔并非沿海地区，但伊比利亚也并非是没有海嗣的国家，不少深海教会的人将海嗣的血肉带上了岸，而那并不会引起海嗣的注意，但存在于教会中、已经转化为低等海嗣的生物应当会感受到卡兹戴尔边境的同类受伤。 这是一个意外，凯尔希对此感到疑惑，因此对安格妮丝的说法抱有一丝期待。 走到医疗部的生物实验室门前，凯尔希轻轻触碰了一下门侧的显示屏，一道冰冷的机械音随之响起，黑色的屏幕上出现了四个字母——prts “正在识别凯尔希，通过。” 生物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人工智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确实是莱茵生命所没有掌握的技术，不得不说，哪怕是在她所认知的所有技术中，这都是很新鲜的。 “请开始你的证明，我会在一旁观看。” “好的。” 安格妮丝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物的身上，她走到一个显微镜前，将现在掉落的血液中拿出一滴，而后将一枚载玻片拿起。 在此之前，她已经戴好了一副手套，因此不会将自己的血液污染。 制作完成后，安格妮丝将这枚承载着她血液的载玻片放在显微镜下，开始调整显微镜的目镜和物镜。 没过一会，安格妮丝就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在一旁等待的凯尔希。 “凯尔希医生，如果您有见过其他深海猎人或是海嗣的血液，并通过显微镜观察海嗣细胞与其本体细胞的关联，应当能察觉到它的特殊。” “在此之前，我要向你提出一个问题。” 凯尔希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她一步步走到了面前，皱着眉对她问道: “为什么你会认为你体内的海嗣细胞与众不同？在陆地的生活中，你没有接触到海嗣和其他猎人的机会，应当对两者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 第34章 绝对自我 “我不能将我所了解到的一件事讲述出来，这关乎到我的意识存在，无法在现实世界将此表现出来。” 她不能将自己的梦境讲述出来，那也许是她的意识空间，属于她的地域压制着脚下的大群，这也许是那道声音带来的结果。 安格妮丝深吸一口气，双手指着那台显微镜，用力地抬起右手，再滑向了那台显微镜。 “凯尔希医生，请你迅速完成判断，不要消耗没必要消耗的资源，而后就请您去治疗我的朋友吧，她的病情越来越差了。” 凯尔希没有回应安格妮丝，她走到显微镜面前，毫无顾忌地将左眼贴近了目镜，看到了载玻片内的那滴血液。 仅仅是看了一眼，凯尔希就皱起了眉，再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脚下的透明短靴发出了几道敲击声，让她得以以更好的姿态去观察安格妮丝的血液。 “不应该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确认了结果的凯尔希站了起来，右手默默地揉了揉自己变得僵硬的腰，而后以平静的语气对安格妮丝说着。 安格妮丝的那滴血不同于她从前所了解到的海嗣血液，那滴血诡异又扭曲，大体是深邃的赤红，里面却又流动着深蓝。 正常来说，这样的搭配是可以理解的，深海猎人的状态就相当于如此。 独属于深海猎人本人的血液和海嗣的血肉无时无刻对抗着，她们的精神一直在无形中经受着大群意识的侵蚀，终有一天会被同化为海嗣，彻底完成海嗣化。 而安格妮丝的血液并无这种“抗争”，而是逐步相容，也并非是“同化”，更像是一种互相的变化，如果说是同化，更不如说是那些海嗣的血液正在被安格妮丝的血液同化。 更匪夷所思的是，凯尔希在那滴血液里发现了数不胜数的源石结晶碎片。 与她印象中不同的是，那些深蓝的海嗣血液包容着那些源石结晶，而并非排斥着它们。 海嗣和源石是绝对不相容的，如果是适应，也只能是海嗣去适应源石，而此时此刻，，源石竟然毫发无损地存在于深蓝之中，并没有被消耗。 这代表两者达成了一种共生，而并非在排斥中消耗彼此。 凯尔希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开始在实验室中踱步，安格妮丝静静地听着属于对方靴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而她则静静地看着对方，等待着凯尔希再次开口说话。 “理论来说，不，一般情况来说，当海嗣意识与泰拉生物的体细胞融合后，存在于细胞内的大群意识就会逐步影响其本体意识，如果没有强烈的精神支柱，本体意识将会迅速倒塌，沦为无意识的低等海嗣。” “想要进一步完成进化，需要各种契机，比如某位海嗣学习到了一些事物，共享到大群网络后，其他的海嗣也会得到这些知识，其智力也会逐步提高。” “这些自然没有必要多说，而现在” 凯尔希突然停止了说话，安格妮丝有些不明所以，而凯尔希则没有去理会安格妮丝疑惑的神情，直接对她说道: “如果你想要入职罗德岛的医疗干员，你的体检报告将只会由你和我共同保管，不会有其他任何一人有权限查看。” “我现在要去治疗你的朋友了，请尽快处理好你的血液，你目前没有权限出入实验室。” 话音刚落，安格妮丝就看到凯尔希推开了生物实验室的门，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血液带动着那枚载玻片随即漂浮起来，来到了安格妮丝的手上，而她也将心中的疑惑留在心中，冲出了实验室。 「为什么突然不说了我对海嗣的认知很少，如果她能够说得更多」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而走在前面的凯尔希同样也在思考着安格妮丝的事情。 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安格妮丝的思想无法被控制，她无法将珍贵的情报直接讲述给她，这也许会导致安格妮丝接受到那种信息之后，会做出某些极端表现。 而现在，那滴血液已经证明了，现在是安格妮丝自己在不断反向侵蚀存在于细胞内的大群意识，才会导致她的血液在不断包容海嗣血液，将其成为她自己的血液。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意识存在已经压过了海嗣大群的意识。 这代表着，安格妮丝和其他深海猎人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意识会被侵蚀，她现在拥有着—— 绝对的自我。 久而久之，存在于安格妮丝体内的海嗣细胞会被她侵蚀，在那之后，那些细胞也不会被称之为海嗣细胞了，而是 凯尔希无法为此命名。 这完全超脱了她所了解的关于海嗣的认知。 怎么会有泰拉人的个体意识会超越海嗣的大群意识？ 而在她短暂的思考过程中，安格妮丝已经跑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了那张紧皱着眉头的脸。 “” 凯尔希没有理会安格妮丝，而安格妮丝也并没有继续看着她，转而就向着丽兹的方向走去。 她可以感知到自己的血液造物位置，此时此刻的闪灵和丽兹在一起，而玛嘉烈的位置离她们相对较远，好像在进行着剧烈运动。 安格妮丝记得那个干员在说干员入职测试的时候，有说过综合体能测试来着。 也许，玛嘉烈正在进行有关物理强度以及源石技艺等能力的测试。 看着安格妮丝逐渐变快的速度，凯尔希将自己的思绪整理起来，询问着自己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一位血魔会拥有可以压制大群意识的意识？ 凯尔希的脑海中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又否认了那些理论上根本无法实现的思路，最终想起了那些人的面孔，想起了某个习惯将自己面容隐藏在面罩下的人类，又想起了那位看似温柔、实则疯狂到令人畏惧的女人。 “难道是那些‘人’？” 第35章 偶遇一位萨科塔 “闪灵！丽兹，你们在测试这是临床诊断？” 当安格妮丝来到医疗部的另一边后，就看到丽兹正被闪灵扶着，躺在了一张病床上，而旁边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仪器。 安格妮丝自认为罗德岛的医疗环境没有莱茵生命优秀，但很多优秀的设施和器械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看到安格妮丝的到来，闪灵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笑，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放松，她看着丽兹被仪器扫面后，才有时间回应安格妮丝说道: “是的，这是罗德岛的仪器，用于检测体细胞以及病灶的位置，我们没有去进行综合体能测试，丽兹对此很不方便，而我在陪着她，等一下，你可以先去找临光，她应当进行到源石技艺的测试了” 说到这里，闪灵顿了一下，她不留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安格妮丝的身份，并没有看到凯尔希的身影，随即小声地对安格妮丝问道: “发生了什么？” “嗯” 安格妮丝看着闪灵那蕴含着关心、责备和担忧的眼睛，下意识低下了头，看向了丽兹和正在进行操作的医疗干员，轻声叹了口气。 闪灵看出了安格妮丝有难言之隐，便也微微叹了口气，眼中的情绪变得越发复杂，心中的思绪也越发让她变得紧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最终，她还是对安格妮丝说道: “安格妮丝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孩子，而是一位富有爱心，善良且乐观的医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同样对你们有所隐瞒，隐瞒了丽兹的过往，隐瞒了我以往所做的事情。” “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打算让你讲述出自己的隐私，我只是想说，虽然我们仅仅同行了几个月，但我和丽兹也早就将你当作了可以信任的同伴。” “换一种说法就是，你和玛嘉烈，已经是我们离开卡兹戴尔后最亲近的人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诉说出来的事情、发泄出来的情绪，我、丽兹还有玛嘉烈，都会是你可以去倾诉的人，如果你有什么决定，我也会尽可能去支持你。” 闪灵的言语让安格妮丝的心砰砰跳。 在此之前，蔓蒂·艾顿丝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而在那个时候，安格妮丝并未展露出自己的任何有关秘密，她很快速地在梅兰德基金会伤害蔓蒂之前就离开了哥伦比亚，让她和蔓蒂并没有因此而烦恼。 现在，安格妮丝那些秘密所引发的麻烦已经或有或无地波及到了“使徒”。 闪灵并非在责怪安格妮丝引发的麻烦，她想做到一定程度的预防，这可以让她们和安格妮丝共同面对那些事物，那些可能会伤害到安格妮丝的事物。 安格妮丝微微点了点头，她认真地看着闪灵:“我知道了，请放心。” 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看到了那道绿色的身影。 “我去进行综合体能测试了，事情已经基本上解决，罗德岛不会离开这里，没有任何危险。凯尔希在不久后就会为丽兹进行治疗，我会尽快完成入职表的填写，回到你们身边。” 安格妮丝第一次走上前，深深地拥抱了平时很冷谈，却一直在关心着她的闪灵，她的脸贴在对方的衣服上，双手只能绕到对方的臀部上方，让闪灵下意识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闪灵一直都知道安格妮丝是一个喜欢拥抱的人，在安格妮丝没有加入她们的同行之前，玛嘉烈就说过安格妮丝很喜欢拥抱他人，拥抱每一个她想要去拥抱的人。 后来安格妮丝说到自己在哥伦比亚被收养之后，她就不那么习惯和其他人拥抱了。 安格妮丝不再是那个缺爱的女孩了，她有着一直牵挂着她的亲人，于是她也几乎没有在行进的途中拥抱过任何一个人，就连玛嘉烈也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讲述出来。 闪灵也好久没有拥抱过人了，不自从卡兹戴尔的战争开始后，她也只有在将丽兹带出来时，拥抱过丽兹。 她的双手缓缓放在了安格妮丝的脑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白发。 “我走了，马上就回来！” 安格妮丝的残影停留在原地，她朝着玛嘉烈身上的源石技艺造物跑去，罗德岛的走廊让她感到盘根错节，如果不好好刹住车就会撞到墙壁。 她并不会受伤，但墙壁一定会出现一个凹痕或是一个人形的洞口。 安格妮丝需要拐了好久，又要乘坐电梯转移到了下一个楼层，才将将看到了一个训练场地。 而那个训练场地的后方就是玛嘉烈所在的地方。 在来的路上，安格妮丝看到了不少穿着蓝色制服干员，他们之中有着前不久前往检查区域的人，都很疑惑地看着她。 那种表情，仿佛就是在说: “为什么你还能在罗德岛待着？” 安格妮丝也只能给予善意又不失尴尬的笑容。 她甚至在这里看到了萨科塔，那是一位已经步入老年的白发女性，她的银发略有简短，而她的身板相当挺直，走路仿佛带着风，十分精神且干练地朝着练靶场走去，腰间的铳械看起来精致又饱经磨损。 根据其他人看到对方后便惊喜地问好来看，那是一位人际关系很好的萨科塔，而且身份地位相当高，让那些人在洋溢着笑容问好的同时，还有些小紧张。 安格妮丝看到她的时候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因为无论她是否在意萨卡兹和萨科塔之间的仇恨，她也不清楚对方是否在意。 两个种族之间一直是有冲突的，哪怕现在是在罗德岛，安格妮丝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直接朝着自己打一发子弹。 而在见到安格妮丝的时候，outcast也略有惊讶地歪了下头，这个可爱的动作让安格妮丝根本想象不到会被一位老人做出来，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忍住惊奇的声音。 “你好哦，你就是刚刚在凯尔希那里闹出动静的小萨卡兹？” 第36章 意料之外的友好 安格妮丝的第一反应是奇怪。 尽管她脑海中全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件事？”的声音，但一想到对方可能比较高的地位以及其他干员传播消息的速度，安格妮丝就略微放松，小声回应着对方: “是的，不过凯尔希医生并未受伤，我等一下要去那边测试一下我的综合体能。” “嗯？你竟然要成为我的同事了，真是令人高兴的事。” outcast相当热情，她看了一眼安格妮丝准备前往的方向，饶有兴致地对她说道: “听说你实力很不错，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阿斯卡纶评价过一个人‘很危险’了。” “我可以陪你去进行测试，你这样的实力估计平常的测试设备也用不了吧，等测试完可不可以陪我练练铳？” 面对outcast这扑面而来的兴趣，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不太好拒绝，她只得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请求。 而outcast则露出了笑容，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开始前往训练场后的测试区域。 她在行走途中不经意间将腰间的通讯设备拿了起来，看到了发送到自己终端上的短信，随即眼神微变，松了口气。 她已经确认对方确实是即将成为罗德岛干员。 “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我对萨卡兹的态度是这样的？” “是的” 安格妮丝认为，像她这样年迈的萨科塔，至少是见证过拉特兰与卡兹戴尔的战争的。 拉特兰那些手持重炮的铳骑在毁灭卡兹戴尔的城市时，这种消息应当是会让所有萨科塔欢呼的。 那为什么眼前的萨科塔对待我这样平静。 “其实，反倒是我，对于你看到我时的眼神很好奇。” outcast伸出了一根手指，可是安格妮丝太矮了，她在走路的时候也目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到对方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我对于种族之间的冲突毫不在意，现在的我，只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你可以叫我outcast，至于真名？哈，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有人提及了，我都忘了。” 萨科塔大多是乐天派，安格妮丝面前的outcast亦是如此。 “如果你以后见到一个叫isery的萨卡兹，可以去适当认识一下，那是我的好友，也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 在经过训练场地的时候，outcast看到了正在训练近卫干员的教官——杜宾，便朝着她点了点头，而对方也迅速将她示意，随即便及时回到了自己的训练当中。 走到测试区域，安格妮丝一眼就看到了几乎覆盖了整个训练场的光芒，她微微眯起了眼，而一旁的outcast则直接闭上了眼，用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玛嘉烈的光芒前，萨科塔的光环与光翼都黯然失色。 “玛嘉烈！” 安格妮丝直接跑了进去，而玛嘉烈刚刚收回了自己的源石技艺，惊喜地看着安格妮丝的到来: “安格妮丝，你从那里出来了怎么样？” “我没事啦，等会我也要进行综合能力的测试，可能要陪这位萨科塔干员训练一会，你等下就先去找闪灵和丽兹吧？” 安格妮丝为玛嘉烈擦了擦汗，她手中的净水拂过玛嘉烈的额头与脸庞，原本微微变红的脸庞逐渐恢复原本的温度。 outcast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默默记下了安格妮丝使用的这种法术。 “好的，等我先看看我测试结果，优良啊” 安格妮丝微微挑眉，她刚刚看到了罗德岛对于各项能力评测的标准，六种测试的最高级别都是卓越，而玛嘉烈的源石技艺适应性居然只是优良？ “可能因为我不是感染者？” 玛嘉烈刚说出这句话，安格妮丝就急忙跳到了她的身上，用双腿夹住了对方的腰，伸出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嘴。 “玛嘉烈，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保持感染者的身份，只要卡西米尔那里有人来探查，就会将其报告给骑士协会和商业联合会，或者引起舆论新闻，这或许都会对你的家人不利。” “请相信我，我会去和凯尔希沟通，我和闪灵都会去医疗部，到时候也会帮你隐瞒的。” 被捂住了嘴的玛嘉烈:＼(◎o◎)/！ “嗯嗯！” 听到玛嘉烈唔唔的话语，安格妮丝才松了口气，从她身上跳了下来，有些心虚地看向了一旁的outcast。 这位还在吃瓜的萨科塔很自然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测试区域，还将自己的铳械拿了出来，拿起一张手帕擦拭着。 “咳咳我去测试啦。” 安格妮丝摇了摇玛嘉烈的手，在后者的注视下步入了测试区域。 “稍等！艾尔菲斯小姐，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去碰那个设备啊啊啊！” 由于安格妮丝对自己的速度很有自信，便在相关干员的陪同下对自己的机动性进行了测试。 果不其然，安格妮丝的机动性达到了卓越。 这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她的速度已经可以超越玛嘉烈了。 “真厉害啊，精英干员也是极少数能在不使用源石技艺的情况下达到卓越。” outcast把安格妮丝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她要入职的是医疗干员，怎么能在综合体能测试上表现得这么好呢。 思考了一下后，outcast便转过身，跟刚刚给她测试机动能力的干员说道: “等一下测试物理强度的时候，不要用我们的仪器……”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就已经来到了测试拳击的设备前，直直地挥出了一拳。 “轰！” 刚刚被outcast嘱咐过的干员立刻尖叫起来，急忙冲向了刚刚的设备旁边，同时拉住了被吓得愣在了原地的朋友。 “她她她……” 那个卡普里尼干员双腿都有些颤抖，安格妮丝则眨了眨眼睛，抿起了自己的嘴。 在安格妮丝的内心小世界里，她已经抱住了头，开始想着如何赔偿的事了。 第37章 outcast的五连射 「为什么这个东西比卡西米尔那些骑士的盔甲还脆弱啊」 安格妮丝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即将要跌倒在地的卡普里尼小姐姐，便在指尖射出一条丝线，拉扯住了对方。 她顺便将那位扶着对方的干员也拉了过来，然后她就特别不好意思地合上双手，将其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赔偿的！” “接下来，是生理耐受的测试。” 灰色的卡普里尼重新组织好了语言，她轻轻呼了口气，随后又跺了跺脚，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指向了另一边的封闭房间。 “接下来，你要在不同温度以及噪音的三种不同环境下，安静地待十分钟，这仅仅是根据你之前表现所进行的特殊测试，以往干员并不会这样测试，只会经过体力以及耐力测试。”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设备，略显尴尬地朝着她们笑了笑，又看到了挂着一丝淡笑的outcast正在注视着自己，便也歪了下头，转而便朝着那个房间跑去。 灰色的羊女士和自己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示意自己没有事之后，就一路小跑到控制室，开始对安格妮丝的测试。 “请注意，如果身体有特殊状况，请立刻向一旁的对讲机说明，或者朝着摄像头挥手，我会立刻停止测试，让室内回归正常环境，以保障你的安全。” 灰羊将双手撑在控制台上，而outcast则在这个时候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自己的通讯器。 outcast:“她的品行很好，对待人都很有礼貌，目前来看，没有表演的痕迹，更没有表演的必要，成为干员之后，以我个人来看，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会是一位很负责的医生。” chanist（皮卡丘）:“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她是不是去过哥伦比亚，我总觉得我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outcast:“目前清楚她自始至终去过哪里的人也只会有情报人员和凯尔希了我要说的是，她的物理强度和机动能力，目前已经超越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真的会有人在特殊情况下在身体素质上大于她，也只能是isery和阿斯卡纶了。” isery:“这样的萨卡兹留在罗德岛应当是最好的选择，如有不慎，她将会成为我们未来敌人，情况将会更加被动。” pith:“我观看了她在测试区域和阿斯卡纶对峙的资料保守判断，她的源石技艺适应性会是优良，她在释放血液类法术的时候相当流畅，就好像只是做一件很随意的事情，她打算成为什么部门的干员？ outcast有些沉默地抬起了头，安格妮丝很轻松地就在极高温、极低温和持续噪音污染的环境中待够了十分钟，并没有任何不适。 因此，她的生理耐受能力被判断为优良。 这仅仅是初步评测，若是安格妮丝在后续的任务中表现出比当前测试更加优秀的耐受能力，她的生理耐受评测也会修改为卓越。 安格妮丝很直截了当地和羊女士说道: “我对战术规划一窍不通，我经历的战斗很少啦，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打。” outcast看着安格妮丝的入职表上写上了第一个“缺陷”的评级，随即在通讯器上飞速地回应着pith: “她只想成为医疗干员，这是她多次说过的意愿。” touch:“哦？” 看着平时忙得几乎不在群里说话的医疗部精英干员，outcast有些意外地笑了笑，随即打字道: “我要去给她测试后两项了，先不聊了。” 而后，outcast对着安格妮丝招了招手: “最后两项体能测试，是测试你的战斗技巧和源石技艺适应性。” “由于你先前的表现以及在阿斯卡纶对你的评价，接下来由我来对你进行测试。” outcast迅速地将腰间的左轮拿了出来，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后，稳稳地停留她的手中。 几枚蚀刻子弹被她从自己的腰包中拿了出来，熟练地塞进了铳械的弹巢。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并没有将弹巢填满，而是只塞进了五颗子弹。 outcast朝着那两位干员看了一眼，她们便迅速地“逃离”了这里，在远处看着安格妮丝和她的测试。 没有等到安格妮丝准备好，outcast就抬起来手臂，对准了安格妮丝的脑袋。 “为了防止你一不小心把我打成残疾人，接下来你只能防御，而我是进攻的人。” “接住我的子弹，不要让它击中任何一个公共设施，你可以采取任何方式，我知道你还有额外的‘法杖’。” 话音刚落，outcast的左轮手枪就隐隐散发出白色的流光，安格妮丝并没有携带自己的法杖，当她运转源石回路的时候，子弹射出的声音就已经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下意识抬起了手。 “砰砰砰砰砰！” 抬起手的同时，她右腕上的施术手环开始转动，血液包裹住了她的手，也裹住了飞来的第一枚子弹。 血液在空中开始旋转，安格妮丝不断提高自己法术的转速，让其能够在旋转中将高速移动的子弹带动起来。 仅凭着那些血液当然做不到这些，安格妮丝还拟物成了坚硬的墙壁，一层层削减着子弹的速度。 清空弹夹之后，outcast再次将手伸进腰包中，将五枚蚀刻子弹推入弹巢中。 这次，她不再是以正面弹道向安格妮丝射击，她的右臂用力地摆动着，在安格妮丝眼前形成了几道残影，而几道声音也响彻在她耳边。 “砰砰砰砰砰！” 子弹消失在了空中，安格妮丝完全无法捕捉那些子弹的飞行轨迹，她的身体周围顿时爆发出无数血雾，向着周围的任何地方侵袭着。 血雾仅在一瞬间就将测试区域完全填满，而安格妮丝也看到了穿梭在周围的痕迹。 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它们的轨道诡异得很扭曲，经过极其短暂的判断，那些子弹分别可以击中她的四肢和脑袋，而无论她此时此刻向哪个方向移动，那些子弹的总会有一颗有机会击中她。 第38章 越发感到迷惑的凯尔希 安格妮丝无法躲开那些来袭的蚀刻子弹，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既可以让那些子弹停下，又可以让自己不受伤的方法。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卡兹戴尔的战斗。 在安格妮丝与阿斯卡纶的追逐战中，她曾经将自己的脖颈砍断了将近一半，才博取了逃离的机会。 现在…… 安格妮丝的周围依旧弥漫着血雾，而在这时，她四肢周围的血雾却不再那么浓郁，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outcast还在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安格妮丝打算如何应对，脸色就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立刻放下了自己的左轮，朝着安格妮丝跑去。 安格妮丝的四肢被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切了下来，那些血雾都被“拟物”成了锋利的血刃。 而安格妮丝则在切断之前给予了自己一个向上的力，导致双腿的断口在被切断后还在不断远离彼此。 在这个时候，outcast的四颗蚀刻子弹都恰恰好地穿过了安格妮丝的四肢断口，完全没有击中她的身体。 安格妮丝的断口之间还连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在子弹即将击中的时候，她与血丝的联系也随之断裂。 她的脑袋微微后仰，蚀刻子弹从她眼前飞过，扑进了浓郁的血雾之中。 雾气化作了液体，不断抵消着子弹的冲击。 安格妮丝恰恰好地落在了地上，断口在接触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在她的“高速分裂”下迅速愈合。 断臂的接口处生长出一只血色的小触手，很及时地抓住了掉落的断手，将其安放在了断裂处。 安格妮丝的表情略有些痛苦，她忍受着四肢上传来的剧痛，看到了outcast前来的身影。 她没有犹豫，让双手拉住了那些粘稠的法术造物，引导着子弹朝着她来移动，操控着那些子弹的运行轨迹。 “呼……” 血液不断涌动，开始向安格妮丝的手中汇聚，也开始逐渐消散。 等到outcast跑到安格妮丝的面前时，安格妮丝展现给她的正是手中的十颗蚀刻子弹。 看着安格妮丝略有苍白的脸色，outcast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紧皱着眉看着安格妮丝的双手。 白白的小手将白里透粉的手中展现出来，而出现在其中的则是黄铜色而略有磨损的蚀刻子弹。 “你……” outcast看着疼到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笑容的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自己真狠啊……这孩子…… 安格妮丝的心中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相比于几年前第一次面对苍骑士的时候，几乎要尽将全身的力气用在修复断臂上，如今她连接断肢的速度已经如此快速了。 虽然疼痛依旧，但安格妮丝忍耐疼痛的能力也有所提升了。 “我不能再给你测试了，你这孩子，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outcast无奈地看着安格妮丝，确认她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后，仅仅是有些刚刚愈合的粉嫩痕迹后，便松了口气。 她的心中已经在止不住地震撼了。 瞬间修复断肢，这是凯尔希也需要缝合很久的手术了，而眼前的女孩不仅仅在攻击类法术上使用得那么流畅，会拥有这样优秀…… 不，是匪夷所思的源石技艺。 真令人感到……惊喜又忧虑。 outcast很明白自己忧虑的点在哪里，无非就是担心这种可怕至极的源石技艺被用在某些危害泰拉人的事物上。 私自报告给凯尔希医生。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也要向其他精英干员隐瞒。 outcast相当严肃地对安格妮丝说道: “此次测试到此结束，稍后我将会将你的综合体能测试报告上传到终端，请先前往医疗部做临床诊断。” “还有一点，要记住，不要频繁使用你的治疗类源石技艺。” 「其实它也不是治疗类的……」 安格妮丝默默地想到了凯尔希原本的成熟女人模样，又联想到了如今的青春少女模样。 她突然问了起来: “outcast女士，你们见到凯尔希变年轻了，不会很奇怪吗？” “确实很奇怪……” outcast竟然很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她微微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凯尔希的变化就是眼前这个女孩一手促成的。 她的手迅速在通讯器上敲打完毕，转而继续回想着凯尔希现在的样子，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容: “不得不说，凯尔希那副年轻的样子，还挺有一种反差感的。” 如果安格妮丝是萨科塔，一定能感受到outcast极其开心的情绪。 “你可以想象到，凯尔希用那种年轻的、少女的声音，去吩咐那些原本是很成熟声音说出来的命令，是多么好笑吗……” 安格妮丝一想到这样的变化是自己造成的，脸颊也就逐渐变得绯红，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 刚刚结束完搜索资料的凯尔希一脸怀疑地看着博士的“遗物”。 在前人类的所有实验中，她权限范围内所能搜查到的实验也只有那么一项是与海嗣有关的。 像安格妮丝这样的情况，她最初只能将其总结为对方在无意识情况下，融入了类似于“文明的存续”的可融合科技产物。 只有这样，对方才有可能在作为幼小萨卡兹的情况下，压制住大群意识的存在。 “……” 正在揉着太阳穴的凯尔希收到了精英干员“outcast”的私密信息。 “在前不久的综合体能测试中，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采用了断肢的方法来躲避我用来测试她战斗技巧以及源石技艺适应性的子弹。” “而在这之后，她仅仅用力不到五秒的时间就将刚刚切断的肢体接了回去，完成了治疗。” “我做了相关检查，发现了明显的愈合痕迹，上面有新生的血肉组织。” “她的源石技艺相当恐怖。” 看到这里，凯尔希用力地捏住了自己的眉心，靠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她的脑海中只有三个字: ？？？ 第39章 夺少？ 安格妮丝再次回到了医疗部。 在短短的时间里，罗德岛来了一个很有名的“感染者援助团体”的消息已经在舰船上传遍了。 尤其是其中一个很小的萨卡兹，刚来罗德岛就敢和干员们熟悉的阿斯卡纶干架，还“挟持”他们的上司——凯尔希医生。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凯尔希竟然会让那位萨卡兹留下来，成为罗德岛的干员。 绝大多数干员都开始好奇起来，想知道安格妮丝会去哪个部门。 虽然最有可能去的就是医疗部，但凭借那种可以和阿斯卡纶过几招的源石技艺，她也可能会去成为一名术士干员，在行动小组内工作。 既然凯尔希都已经同意让对方成为干员了，这也代表对方并不是他们的敌人，也就是可以交好的对象。 而此时此刻的安格妮丝看着眼前的血魔，她抬着自己的头，华法琳的脸上全是她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只是在安格妮丝的眼中，对方就像是一个变态。 “咳咳” 华法琳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她印象中，这位就是让凯尔希变小的人，在凯尔希的on3tr回到她的身体后，凯尔希就逐渐变成了少女。 “安格妮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那个快来吧，躺在床上，让我看看！” 安格妮丝被她这么狂热的眼神看得有些脸红，对方没有对她的恶意，所以她只是一边扭过头，一边小声地纠正着对方的用词: “是检查床。” “嗯嗯” 华法琳显得很敷衍，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她必须要趁着凯尔希不在偷偷拿一点安格妮丝的血，不然等那个老小女人发现了之后 安格妮丝只好平躺在检查床上，看着自己的身体随着床的移动逐渐进入仪器内，随后开始扫描全身。 “嗯没有病灶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为0，嚯，小血魔，你运气还不错嘛” 华法琳边聊着边拿出了自己的采血器，一只手摁住了安格妮丝的左手，另一只手则将其插在了女孩的大臂上。 安格妮丝没有反抗，既然她的血液不会招来什么海嗣来伤害其他人，那她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拿着她的血液去做什么了。 在她检测期间，其他的医疗干员也小心地从门口探出头，注视着华法琳和安格妮丝。 华法琳在医疗部相当有威望，当她说出自己要单独给安格妮丝做临床试验的时候，其他人也只好给她让出了空间。 将仪器关闭检测后，华法琳无意间看了显示屏一眼，却再次聚焦自己的视线，重新确认了一遍测试的结果。 “血液循环系统含有大量源石颗粒？” 华法琳皱着眉看了一眼安格妮丝，她已经将那些血液放到了血液密度检测仪里面，不久后，那个仪器的显示屏为她的疑惑给出了客观的解答。 “457？” 华法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仪器，在闲暇时刻，她也会来这里为其他人检测矿石病的感染程度。 “仪器坏了？” 她拍了拍那个小型的仪器，安格妮丝同样在皱着眉，看着自己的伤口不，那里已经愈合了。 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而已，为了不让罗德岛的针损坏，她甚至先在身体里凝聚了一个小尖刺，在那个地方扎了扎。 而眼前的数据属实也在让她陷入了迷惑。 “我怎么增加了这么多，我记得卡西米尔检测的时候，还不是这么高” 安格妮丝喃喃道，而华法琳则抱住了自己的头，门外的医疗干员还在等着看为什么华法琳医生突然楞住了，一声崩溃的尖叫就从检测室内传了出来: “多少？！？！” 华法琳下一刻就要把安格妮丝的血液内源石结晶密度说了出来，凯尔希就已经脸色阴沉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吓得她硬生生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 “” 凯尔希黑着脸，她缓缓走到了检测仪器前，皱着眉看着那上面显示的数字。 “下班时间已到，却无其他工作，请离开医疗部。” 她的声音传进了走廊，原本还要继续看下去的干员们急忙不约而同地“逃走”了，没有给凯尔希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457，艾尔菲斯算了，华法琳。” 突然被叫名字的华法琳“嗯”了一声，却又缓缓听到嘶吼声从凯尔希的身下传来，便摆正了态度，看着凯尔希。 “将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数据封锁，离开这里后，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得知她的临床诊断分析，她的这项报告由我保管。” “还有。” 华法琳刚要离开，凯尔希就又将她叫住了，双眼紧紧盯着对方藏在口袋里的采集管。 沉默在这间检测室内再次出现。 华法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自己口袋中的采集管拿了出来，小嘴皱在一起，眼中尽是不甘和不舍。 “凯尔希” “这件事无从讨论，她的血液不能被任何人采集到，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否则明天的舰桥就会由你来作为道标，来引导回到罗德岛的干员了。” 华法琳一下子蔫了下来，她撅着嘴走到了门口，又回过头蹲了下来，洋溢起笑容对安格妮丝说道: “安格妮丝，我是华法琳，以后你来医疗部了，你可一定要找我，我们之间会有很多话题的。” 凯尔希平静地等着她将话讲完，看着华法琳离开检测室后，她才对安格妮丝说道: “深海猎人的体质和泰拉人已经有着明显的不同，海嗣的血液与源石是排斥的，但它们也会抑制着源石的活性，这也代表了深海猎人能够在正常情况下承受普通人所无法承受的源石数量。” “之前在卡西米尔调查到有关你的资料时，我根据新闻了解到了” 凯尔希沉默了一下，安格妮丝分明感觉到一向平静的凯尔希刚刚出现了一种别的情绪。 “为了提高有关公司的商业盈利，卡西米尔的新闻已经公布了你的死讯，在收获了大量反响和热度的同时，也公布了你当时公之于众的血液源石结晶密度，是241u/l。” “那么，为什么你会在三年左右的时间内变成了457u/l？” 第40章 立即手术 “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安格妮丝挠了挠自己的脸，她有些不太自信地扭动着身子，迟疑地说道: “可能和我那次有关？” “请说明白，不要让我做阅读理解。” 凯尔希的话让安格妮丝很无语，她甚至还记得当初凯尔希是如何在她面前飙了一堆专业术语，让她接受了好久才勉强听懂。 “大概一年多前，我在哥伦比亚的提卡伦多遇到了一个很强的人，她让我短暂陷入了可能会被打败的危机？” 安格妮丝讲述着柏舟的事情，但她并没有将名字透露给凯尔希，无论是哪件事，都已经证明了眼前这个人的情报搜集工作做得极好无比，如果提供了柏舟的名字，那对方的底细就会被凯尔希看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我开始释放我的源石技艺，甚至是无节制地、不顾体内源石结晶逐渐升高温度地，催动我的法术。” “特别奇怪的我是，我当时在无意识的时候就没有仅仅使用了法杖，而是连着体内的源石一起运转我的源石回路，然后释放了一个还不错的法术。” “提卡伦多的血云是你弄的？” “？？？” 安格妮丝差点就跳起来了，她一时之间张开嘴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见了鬼一羊拍了拍自己的脸，极其不解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会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无所不知。” 凯尔希相当平静地说着霸气的话，如果是以前那种成熟女性的声音，安格妮丝会觉得对方的这句话简直是太帅了，但是她使用少女的声音说出来的，安格妮丝反而感觉对方有一种年轻少女自信地说着自己本领的感觉。 “嗯好吧，也许是那次之后，我因为超负荷使用了体内的源石，再加上我体内的海嗣血液已经初步融合源石了，就给了它增生的机会。” “这是基数大的原因，如果你没有241u/l的基础，血液源石结晶密度小于1u/l，就不会提升这么多。” 凯尔希打开自己在罗德岛内随身携带的可移动电脑，在安格妮丝的临床诊断分析中修改了一部分，随后将这本入职简历发送到了人事部。 “你现在就可以在这里工作了，你可以选择在这附近等待，也可以选择现在跟着我去进行接下来的一场手术，一位干员在执行玻利瓦尔的任务时受到了当地源石矿场的一次失误爆炸伤害，右腿被炸断了，还被扎进了一块手掌大小的源石碎片。” “我去！” 安格妮丝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凯尔希收起了自己的电脑，开始快步朝着手术室走去。 “主刀是我，她是一护，其他人按照原定人员分配，剩余人员允许围观。” 凯尔希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话，就和安格妮丝一同进入手术室内，开始进行全身消毒。 穿戴好手术服后，凯尔希皱着眉看了一眼完全穿不上衣服的安格妮丝，轻声叹了口气。 “我也想穿上啊，都太大了啊。” 安格妮丝干脆用自己的血液包裹了全身，然后将手套戴好，跟着凯尔希走了进去。 麻醉医生和洗手、巡回护士已经在那里等候。 “立刻进行手术。” 安格妮丝作为一护医生率先走到手术台前，她立刻开始对男人的右腿伤口进行处理，在不引起大出血的情况下，安格妮丝开始一步步清理几乎深入男人伤口中的脏污物品。 她从那其中取出了沙砾、铁镐的残渣还有铁制炸弹的碎片。 “输血，进行源石探测。” 凯尔希轻声说道，二护医生立刻将一旁的仪器拿起来，开始扫描男人的腿部。 安格妮丝并未提出让自己制造血液，她制造的血液中都没有血浆，这是需要男人再消耗自身营养才会恢复的。 当初救治白颐菲的时候，她只能这样为对方输血，而即便如此，她的源石技艺也是可以救治生命的。 只是在拥有更好的方式时，她就不会去为对方制造血液。 安格妮丝需要病人保持好的状态，才能恢复得更好。 “源石结晶并未随腿部攀爬增殖，由于病人不断出血，那块源石碎片感染他的只有伤口处到断口的部位。” “立刻开始截肢手术。” 凯尔希没有犹豫，她立刻就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在对方已经残疾的情况下，切掉更多的血肉来保障对方不会感染矿石病，是眼下这种情况的最佳选择。 安格妮丝完全赞同凯尔希的选择，她其实刚想要说截肢，就想起来自己现在只是一护，而对方才是主导这场手术的主刀。 “凯尔希，我有一个办法。” 凯尔希的动作没有停下，安格妮丝为她帮助截肢的操作也没有任何失误，凯尔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说。” 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擦掉了汗，而安格妮丝虽然精神同样集中，但并没有像这样冒汗: “我的源石技艺可以在他身上” 安格妮丝的话还没有说完，凯尔希就看了她一眼，让安格妮丝闭上了自己的嘴。 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保证不会触碰到原始碎片的同时，凯尔希终于将包含着原始碎片的肢体切掉了，有些疲惫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这时，她轻轻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对其他人说道: “只留下一护，其他人以最快速度离开手术室，关闭手术记录仪。” “请在消毒区域等候，如有听到我的呼叫，请立刻回到手术台前。” 说完这些后，凯尔希看着安格妮丝，低声说道: “请开始。” 第41章 创生 听到凯尔希的话后，安格妮丝的右手顿时出现了隐隐的金光，在覆盖全身的“红色手术服”下格外显眼。 安格妮丝的手放在了刚刚截下来的残肢上，提取着属于男人的各种细胞。 “解析倒演”。 在安格妮丝的手中，那些血肉以及骨骼开始向着最初的样子演变，在她的源石技艺下解析自己曾经的细胞形态。 间充质干细胞、神经干细胞、造血干细胞、血管干细胞。 与安格妮丝四年前那场手术不同，眼下的手术是要直接创造一条新的肢体，安放在对方的腿上。 安格妮丝以往有尝试过类似的实验，但她才仅仅是生成了一只手掌就有些疲惫了，于是便暂时放弃了这个会让她损失精力的实验。 眼下的病人连续遭受了两次肢体截断，先是被炸断了一条腿，而后又因为源石碎片的原因不得不再截掉膝盖以及大腿的一部分。 如果膝盖保住了，以这片大地现有的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给他装置一条机械腿的。 但现如今，如果接上假肢，眼前这个男人的后半生就已经结束了。 他最终只能作为残疾人待在罗德岛，做一些文职工作，再也不能如往常一样执行任务了。 看着男人的面孔，安格妮丝觉得对方还算年轻，是一个很健壮的青年人。 做好自己的思想工作后，安格妮丝的血液手术服上出现了一只小触手，将一枚钥匙包裹着，扔到了消毒区域。 “请帮帮我把我的法杖拿一下，就在我们在罗德岛内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它相当重，如有需要，请让类似于阿斯卡纶的人将它送过来。” “嗯嗯。” 凯尔希点了点头，她离开了手术台前，在消毒区域的物品箱中找到了她的通讯工具，向一个人发送了一条信息: “请立刻来到医疗部的一号手术室门外，拿到钥匙后，前往大门升降梯内的检查区域，把一根法杖拿过来。” 说完后，凯尔希将钥匙交给了巡回护士，让对方在门外等待，自己则进行了二次手部消毒，回到了手术台前。 安格妮丝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密布的汗水，她时不时喘气，又在完成了一部分血肉的组成后松了口气，双腿却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双手也丝毫没有抖动。 凯尔希的瞳孔微微颤抖，在她的眼中，安格妮丝的双手上已经悬浮着一条从脚骨开始，一直到大腿半部分的骨骼，那条骨头通体雪白，被对方轻轻放在了一旁等待着的触手手中。 紧接着，安格妮丝再次发动了“指定分化”，将神经干细胞不断延展，在那条骨头上不断构建。 与此同时，安格妮丝的另一只手上不断构造着血管和肌肉组织，准备随时填入那根骨头旁。 十分钟过去了，安格妮丝制造新肢体的过程仅仅过了一半，凯尔希看着喘息声不断变粗的安格妮丝，手指一直轻轻敲着自己的手臂，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手术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凯尔希没有转过头，而是轻轻对安格妮丝说道: “你的法杖到了。” 其实这并不需要凯尔希去说，安格妮丝已经感知到了“序曲”上的血液在接近自己。 于是，更多的血液从她背后涌出，冲向了消毒区域，让感叹着精英干员亲自来到这里的医生们吓了一跳，但因为手术室内还有人在进行手术，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isery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法杖被那些血液拿走，而后在消毒过后被送到了手术台旁的女孩身边。 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胳膊，没等那些消毒的液体淋到自己，就已经离开了手术室。 安格妮丝的将“序曲”立在一旁，银白色的法杖随着源石回路的接通而变得血红，低浓度源石液不停地旋转，承担着安格妮丝此时此刻承受的负荷。 “需要再打一次麻药，以防止对方醒来之后，自身细胞与新生细胞的不适应造成的疼痛。” “以及，出现不正常症状后，一定要喊我。” 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在两种施术单元的加持下，她的法术运转速度开始加快，创造新生血肉组织以及神经组织的速度也翻了一倍。 虽然科瓦尔的技术并没有梅丽莎精细，但那个“银白色细胞”内的施术单元可不止一个，那些悬浮的“细胞器”都是可以响应安格妮丝的施术单元。 又过了十分钟，安格妮丝的手上已经快要撑不住那些繁复到极致的细胞组织了，那些已经和血管、神经组成血肉，被她小心地贴放在骨头旁边，最终形成了一条血红色的断腿。 “” 凯尔希从未见过这样的源石技艺。 重塑肢体的能力是存在的，但从未出现在源石技艺当中。 巨兽的权能可以做到，海嗣的再生也可以做到。 但安格妮丝现在的表现是，可以给他人重塑，根据对方的细胞将其推回原本的干细胞形态，而后再定向分化。 这与巨兽和海嗣的“本能”无关，是纯粹的生物知识与源石技艺的结合。 安格妮丝尝试让那条腿弯曲，以测试膝盖的可使用程度。 可以看见的是，那条腿弯曲得相当流畅。 安格妮丝松了口气，她的视线已经有了些模糊，虽然仅仅过去了半个小时，可她的法术输出效率却相当高，让她已经略微有些迷糊。 那条血红的断腿在几秒内就覆盖了粉红色的皮肤，而后又在安格妮丝的“指定分化”下，化作了与男人原本皮肤格格不入的白皙皮肤。 安格妮丝揭开了男人的断肢处止血布，将手中的断腿接了上去。 她的源石技艺还在产生着适应彼此的效果，精细到每一部分的连接后，安格妮丝将那条断腿对准了本应当存在的位置。 一道血芒闪过，凯尔希和安格妮丝面前的断口开始愈合，在不到一分钟后，男人完完整整地躺在了手术台上。 “手术结束。” ———————— 中秋快乐！感谢你们一直看着这本书，大家要一直开心下去！ 第42章 年纪轻轻就成了前辈 安格妮丝宣布了此次手术的结束，她的双腿随即有些发软，让她在手术台前踉跄了一下，被凯尔希一把拉住了。 “之后的症状由其他人来解决，这个时候，你的宿舍应当已经被安排好了。按照规定，你可以申请单人间，只需要提供合理的理由。” （凛冬、真理和古米是同一个宿舍住着的，但是也有像水月这种的单人间。） “嗯” 安格妮丝的眼皮在打架，她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急忙在自己的肚子上捶了一拳，却因为力度没控制好，缓缓从凯尔希手上滑了下来，半跪在了地上。 “” 凯尔希对此没有发表什么言论，她大声说道:“手术结束，立即对病人全身做清理工作，之后将其送进病房，留一人专门监视他的右腿康复情况。” 等到二护和三护进来后，巡回护士也开始着手开始为对方清理其他部位的炸弹残留物或是可能存在的金属、泥土。 “嗯？病人的腿？” 随着一个声音出现，其他人的声音也陆续回荡在了手术室内。 手术已经结束，病人还在麻醉期间，她们的脑袋上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病人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看到对方是以残疾人的身份进来的了，而在手术室内还进行了截肢手术，这就更不可能会出现一条完整的腿了。 “” 凯尔希没有回答她们，她注视着安格妮丝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便将一旁的“序曲”拿了起来，努力向外面走去。 走出去的时候，安格妮丝看到了洗手台旁的钥匙，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从手术室走了出去。 刚出门，她就遇到了三个叽叽喳喳的男性干员，他们大多穿着罗德岛的装备，还没有来得及脱下就来到了医疗部，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的兄弟做完手术。 “医生，您是医生吗？” “我是。” 从手术室内出来，一脸疲惫，还拿着医疗法杖，肯定是医生啊，就算是萨卡兹，不还是有华法琳医生这个先例吗。 三个人立刻凑了过来，却被安格妮丝用法杖挡住了，她努力睁着自己的眼睛，很困倦地说道: “要干什么？” “您看，我那个哥们怎么样了？他没感染矿石病吧？他他还活着吗？呜呜呜” 其中一个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在他的认知中，那种伤势本就不可能活着，凯尔希医生亲自出动更是说明了这场手术的严重性，他只能相信凯尔希医生了，但他还是很担心一起做了几个月任务的好朋友就这么死了。 “放心，放心。” 安格妮丝一边扒拉着他们的身体，一边找到了一个座位坐了上去，左手摆出了“耶斯”的动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们的朋友完全没事哒！他的腿也被我治好了，以后还能跟着你们出任务呢。” “哦！” “啊？” “嗯！？” 三个不同的声音响彻在走廊里，安格妮丝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将自己的“序曲”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没有等着对方问什么，就蜷缩在一个座位上，小脑袋靠在了椅背上，沉沉睡去。 那三个男人也不好意思再打扰眼前的医生，可等到手术室里再出来医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躺在移动病床上的人，他的全身都被新的无菌被盖上，安静地躺在上面。 “医生？” “他的手术相当成功，右腿甚至被完美地接上了新的肢体，以后要注意他的右腿，如果发生了任何变化都要及时通知我，我也会时刻看着他的病症的，但总会有不便的时候，那就需要你们仔细盯着了。” 说完，其他医生就迫不及待地左顾右看，想要找到什么。 凯尔希默默地从她们背后走了出来，对其中一个人说道: “记得清理手术室。” 她走到走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熟睡在椅子上的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白大衣脱了下来，放在了女孩的身上。 而后，她迅速地离开了医疗部，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医生们也根据凯尔希的动作找到了睡觉的安格妮丝，其中一个人不情愿地推着病人离开了手术室门前，而其他医生则围在了睡着的安格妮丝身边，一脸崇拜地看着。 以前从来没见过凯尔希医生有恢复断肢的技术，今天还有精英干员给新来的小医生送法杖，那不就铁定是她做的了吗！ 虽然凯尔希医生没说，但我们谁不懂啊！ “这么小，她真的是萨卡兹吗？不会是杜林吧？” “她就是血魔，你看这皮肤这么白，源石技艺还那么强，都创造新的肢体了。” “哇还缝得那么好，我都看不到断口处有什么缝隙，除了肤色变化有点大，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找到了找到了！天呐” 其中一个人捧着自己的通讯器，将从终端中搜索到的信息给其他人看了过去。 罗德岛内部网络中，属于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可公开档案已经出现在医疗部的论坛里。 “干员:安格妮丝，客观履历是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博士学位，曾在莱茵生命担任将近两年的结构科临床医生，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过多篇有关细胞融合的论文，是一位在生物学领域颇有成就的生物学家？！” “天呐！” 其中一个人刚想发出声音，立刻就被其他人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安格妮丝。 可安格妮丝的感知是相当敏感的，她还是睁着朦胧的眼睛，逐渐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上的白大衣，随即打了个哈欠，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几位不好意思的医生欲言又止，看得安格妮丝歪了个头，还疑惑地笑了一下。 看到这样的笑容，其中最年轻的一位突然就蹲在了安格妮丝面前，拉住了她的小手，满眼都是星星: “！！安格妮丝前辈，你太厉害了！简直是我的偶像了！” 第43章 战地医生 “我？嗯前辈？！” 安格妮丝猛地直起了身子，认真地辨别这几位医生，记起了对方分别是刚刚那场手术的二护、三护、麻醉和洗手医生。 “你们阿姨姐姐好。” “真会说话。” 能在一号手术室内做手术的医生几乎都是医疗部的精英，原本的一护是现如今在安格妮丝眼前的二护，对方是一位中年的女性埃拉菲亚，看着安格妮丝的眼神中带有着一丝好奇。 其他人也大多是医疗领域的人才，安格妮丝的学历和学位并不让她们感到震惊，其源石技艺的奇特虽然让她们很惊讶，但也不是她们对安格妮丝感到好奇，对她产生兴趣的原因。 中年医生们看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竟然在这么小的年纪完成了这样的成就，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喜欢起来了。 年轻的医生入职半年，刚刚成为了一号手术室的麻醉师，又见证了一位小女孩做出了凯尔希医生都做不到的事情，立刻就开始崇拜了起来。 安格妮丝悄咪咪地将手探到一旁的椅子上，将自己的法杖握在了手里，然后有些怯生地挥了挥手: “那我先走了？” “明天再见啊！” 名为拉卡伦的年轻医生高兴地看着她迅速离开这里，转过头就看到了一脸酸楚味的几位前辈，不禁抿住了嘴。 “哈哈哈，姐姐们怎么这么看我。” “可以啊，小拉卡伦平时这么矜持，今天倒是很热情，怎么不见跟我们这么说话呢？” 一位医生开着玩笑说着，她用着酸溜溜的语气说着话，让拉卡伦顿时紧张起来。 “哎呀，怎么会呢，以后就一直这样亲近着姐姐们。” 拉卡伦一把搂过其他三人，羞红着脸哄着根本没有生气的她们，一步步回到了手术室，开始着手整理那些器材。 丽兹的病是无法根治的。 在凯尔希和安格妮丝一起做手术之前，她全面探测丽兹的身体过后，就对闪灵和玛嘉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干员夜莺只能在罗德岛内进行长期治疗，无法进行较剧烈运动及以上，应当在罗德岛内休养自身，暂时用药物缓解她的病情，以后再根据情况进行手术治疗。” “艾尔菲斯曾经给她做过手术？” “是的，当时丽兹的病情突然加重，安格妮丝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紧急用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治疗方式对丽兹进行了治疗，是她在哥伦比亚学习到的一种方法，叫‘嵌合疗法’。” 凯尔希微微沉默了一下，她看着显示器中丽兹身体的监测图样，对闪灵说道: “这类方法相当不稳定，罗德岛内没有熟悉‘嵌合疗法’的干员，如果夜莺体内的活性源石碎片发生变动，当安格妮丝不在你们身边时，她的医疗难度将会大大提升。” “安格妮丝会有她的解决方法，很感谢你的关心，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之中想的最多的人，可以很好地保障丽兹在这方面的安全。” 这次的医疗很短暂，就这样结束了，凯尔希写下了罗德岛研发的特效药，将其交给了闪灵，让对方前往医疗部的药房取药，而她自己则在接收到一条信息后匆匆离去。 安格妮丝虽然已经成了医疗干员，但还没有正式的工作，以至于她在人事部拿到干员卡，再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只能用自己的钱去充。 罗德岛刚刚成立一年左右，所以能够收下的钱财都很多样，安格妮丝提供莱塔尼亚的金币时，可以肉眼看到显示屏幕上自己的余额直线上升。 她还再回到了罗德岛的门口，将自己的背包带进了指定的宿舍里，看到了正在铺床的玛嘉烈。 “玛嘉烈，我回来啦，你吃饭了吗？” “我还没，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困？” 玛嘉烈有些关心地走上前，安格妮丝也顺手将自己的法杖递给了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在另一张床上铺了一张血液，径直躺了上去。 “我刚刚用了比较久的源石技艺，有点累，玛嘉烈你就帮我找个地方放下它吧，谢谢啦~” 说完，安格妮丝就睡在了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中，看得玛嘉烈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将“序曲”放到一旁，一边说着: “医疗干员保护他人的范畴还是太有限了，我的医疗也全是依靠源石技艺，也并没有多少医疗知识，大部分还是闪灵教的。” “如果在行动小组内，作为重装干员保护其他人，也是一种好的选择。” 安格妮丝并没有听到这句话，而当她醒来的时候，玛嘉烈已经沉沉睡去，墙壁上的钟表也证明了现在正是夜晚。 她其实不是很愿意继续去做临床医生，因为以往的经历就让她很清晰地认识到，一直待在封闭的屋子里，是没有办法提升自己的综合实力的。 就像她在哥伦比亚待了那么几年，最终竟然还是依靠柏舟带给自己的契机将实力提升了一部分。 如果跟随行动小组就会好很多。 只是安格妮丝已经成为了医疗干员，不能作为先锋和近卫在行动中前压，也不适合去收集情报，只能作为战地医生了。 不过只要能离开罗德岛本舰，去外面活动，安格妮丝的身体素质总会有所提高的。 萨米。 白雪在空中轻飘飘地落下，落在了已经成为了雪原的地面上，落在了雪原中为数不多的褐色——一个小村庄。 对于萨米的人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他们还会在雪原中寻找可以食用的食物，从山洞中将种好的粮食拿出来，以维持自己的生活。 而在这时，村庄中最中间的屋子突然打开，震得楼顶的积雪都落了下来，掉在了刚刚走出来的人的头上。 灰发的埃拉菲亚面露恐惧，眼中缓缓流下泪水，随即跪在了地上，悲痛地呻吟着、呼叫着。 周围的萨米人立刻围了上来，关心地跪在她的身边，疑惑地问道: “长老，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会这样悲鸣？” “” 满目悲痛的雪祀展开双臂，迎着天空悲痛地说道: “终末之日已然来临！” 第44章 援救行动 深夜里，安格妮丝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背包中拿出来，熟练地登上哥伦比亚的学术论坛，却发现因为网络问题无法打开。 「我在想什么，这里是在好远的边境了，怎么会隔着那么远连接到」 安格妮丝关闭了那个页面，转而进入罗德岛的论坛当中，看着看着就察觉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浪费时间！」 安格妮丝想起来自己刚进入罗德岛时，检测到背包的那个实验产物具有生命活动现象，就立刻小声地拉开背包拉链，将那个小瓶子拿了出来。 “” 当安格妮丝时隔半年多再次见到这个藏在背包底部的东西，她才发现到这个东西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个瓶子的原本的容积是那块血肉组织的十倍还要多，现在却几乎要被填满了。 不过很奇怪的一点是，安格妮丝在将其放入瓶子里的时候，它还是一块中心为深蓝，其他部位正不断变得浅蓝的血肉组织，现在倒是变成了纯粹的、正常颜色的血肉组织。 “海嗣那部分呢？” 她小声嘀咕着，然后一条条红蓝交织的纹路就隐隐藏在了血肉之下，让她皱起了眉，咬着牙开始思考这个东西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合理啊” 安格妮丝捂着嘴说着，电脑屏幕的光亮照着她手中瓶子，她有意用血液遮住了这些亮光，不让它们打扰到正在睡觉的玛嘉烈。 而后，她的通讯器上突然亮了起来，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放好了自己的瓶子，将通讯器拿了起来。 是凯尔希向她发送的信息。 安格妮丝也不知道为什么凯尔希就这么得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但既然对方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推测出了她现在并没有睡觉，那么发送来的信息也是想让她 “请立刻来到我的办公室。” “好的。” 刚醒来不久就要被迫加班，安格妮丝仿佛回到了当初逼着自己学习的时光，只是她也确实不怎么困，于是便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轻轻地离开了她的宿舍。 当然，安格妮丝带上了她的“序曲”以及通讯器。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罗德岛的路口都会开启一些散发着微弱灯光的照明灯。 可安格妮丝其实是不需要这些的，只是她瞪着一双血色的大眼睛游荡在走廊中，很容易把看到她的人吓到。 还好，她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这让她得以快速地来到了罗德岛的最内部，也就是凯尔希的办公室。 熟记罗德岛的地图后，安格妮丝第一个记住的就是凯尔希的办公室。 原因没有多么复杂，只是单纯地因为这个女人知道的东西好像有点多，而且对方体内的那个大怪物让她很好奇，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解剖一下，看看为什么对方反而不太能抵抗来自深海的法术。 而在她来到凯尔希的办公室门前时，却看到了门口旁边放着一块精致的大蛋糕，一个塑料刀正插在上面，好像是什么人没来得及吃就将它放下了。 沉默了片刻后，安格妮丝忽视了那块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蛋糕，轻轻敲了敲凯尔希办公室的门。 “请进。” 听到凯尔希的声音后，安格妮丝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了坐在最深处的凯尔希，以及坐在她对面的萨科塔。 “outcast女士。” 安格妮丝下意识看向了门口的蛋糕，心中不免开始想着: 「那块大蛋糕不会是她拿的吧？」 outcast对安格妮丝的出现毫无惊讶，而凯尔希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安格妮丝便走到了那里，乖巧地坐了上去。 “刚才，罗德岛接到了一封紧急的信件，由哥伦比亚的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发出，请求我们作为不属于任何国家的独立势力与它们合作，共同对一个试验场地的废墟进行营救。” “梅兰德？” 安格妮丝听到了熟悉的名称，凯尔希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就是你熟悉的梅兰德，这个基金会也是属于他们，明面上是非政府组织，其实还是隶属于他们所掌控的。” outcast微微皱眉，提出来了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距离哥伦比亚那么远，对方要求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迫于时间急迫，他们已经决定在我们到来之前，提前进入那个废墟，原本应当由行动小队用交通工具迅速前往那里，但现在” 凯尔希的目光落在了安格妮丝身上: “干员安格妮丝，我需要你立刻与精英干员outcast前往哥伦比亚，由你担任首先救援工作，而outcast负责谈判，尽量占据主动，稍后医疗小组将会行进到哥伦比亚，为你们提供转移工作。” “为什么要转移？” 听到安格妮丝这样问，凯尔希耐心地解释道: “这次行动极有可能会有相关人员被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交给罗德岛，需要转移的是那个人。” “现在，请立即前往哥伦比亚，地址已经发送到你们的终端上了。” 凯尔希刚刚说完，outcast就站了起来，让还在消化信息的安格妮丝也急忙站了起来，不禁感叹道: 「这就是精英干员的效率吗，outcast女士竟然这么利索」 安格妮丝刚走出凯尔希的办公室，就看到outcast立刻将蛋糕从地上拿了起来，甚至分出一块交给了安格妮丝。 “快吃我们马上就走。”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安格妮丝的大脑仿佛宕机了。 「这就是萨科塔？」 可outcast却吃得极为迅速，安格妮丝也只好直接将那一块蛋糕塞进自己的嘴里，并生成了净水，将对方的手和自己的手清洗干净。 “很方便的源石技艺，谢谢了。” outcast道了声谢谢，她随即收起了满足的面孔，全身心投入了任务当中: “让我们冲过去吧。” 第45章 洛肯·威廉姆斯 从卡兹达尔和雷姆必拓的边境前往哥伦比亚，最近的路线就是从叙拉古和拉特兰之间穿过，再从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之间来到卡西米尔和谢拉格的边境之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罗德岛的地图上会将谢拉格标注出来，但安格妮丝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当初离开卡西米尔境内的时候，她就远远地看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峰，想必有人注意到就会来到那里，得到那里的地名。 那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是一个雪山下的小国家，仅仅有着一座无法移动的城镇。 不过安格妮丝听说那里已经有千年没有发生过天灾了，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outcast为本次行动准备了充足的便携食品以及足够的水。 只是一切的重量都需要安格妮丝来承担了。 维多利亚与莱塔尼亚边境外荒野。 一道血光从碧蓝的天空上划过，在太阳的照耀下不那么明显，只是更令人奇怪的是，那道血光的上方漂浮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环，还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三对光翼。 安格妮丝的双手搂住了outcast的腰，下巴抵在对方的后背上。 为了防止对方会被自己的高速移动影响，导致产生耳鸣、头晕等症状，安格妮丝贴心地将对方包裹了起来。 相比起血翼飞行最初比不过陆地奔跑的速度，现在随着安格妮丝源石技艺的掌控性不断提高，她飞行的速度已经略微大于奔跑了。 为了方便自己快速到达哥伦比亚，安格妮丝没有携带“序曲”，仅仅是带着手环离开了罗德岛。 哥伦比亚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留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只是接触梅兰德基金会让她心存疑虑，可凯尔希却认为她可以为罗德岛带来判断优势，也许也是一种莫名的定心丸。 此次要去的地点是特里蒙之外的荒野。 安格妮丝并不知道那座实验场地的具体名称，但当她来到那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如同平地一般的废墟。 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铁锭将这座白色的巨大实验所砸扁了一样，安格妮丝看到的是极其平整的废墟，和那些充满硝烟和火焰的乱七八糟的建筑不同。 而梅兰德基金会的驻扎地就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已经迅速举起了铳械，对准了空中的安格妮丝和outcast。 见此，安格妮丝迅速下降，带着outcast落在了那些人的面前。 “我们是罗德岛的干员，经有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的邀请，前来提供帮助，以及进行合作。” outcast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她双手环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无视了那些对准了她的铳械，旁若无人地问道: “这里的负责人是谁，请立刻带我去见他。” “好久不见，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outcast的话音未落，一旁的帐篷中就走出来一道阴暗的身影，让安格妮丝顿时警惕了起来。 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outcast也看向了远处的萨卡兹，微微挑眉: “原来是一位死魂灵，你就是本次合作的负责人？” “不，由于事态过于严重，我代为负责本次事件，来和罗德岛进行谈判以及相关合作。” 锡人依旧是那副打扮，由于不是生物的身体，他不会分泌自己的代谢产物，以至于他也不需要洗澡，更不需要换衣服。 只是，安格妮丝感觉到对方的眼神中又多蕴含了几分疲惫。 “本次事件的原因不方便透露，安格妮丝小姐，请你使用源石技艺，为本次对话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 安格妮丝随即看向了周围全副武装的人，等到对方放下了那些铳械后，她才举起了自己的手，让血液从地上升起，制造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也出现在其中，锡人毫不意外地坐了下去，而outcast还有些感叹安格妮丝源石技艺这么好用。 “此次事件的造成原因不明，涉及人员有很多，但初步判断是有关实验对象的源石技艺失控所导致的，目前我们已经从废墟中找到了三具儿童的尸体，这样是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接手此事件的原因。” “这个实验的最终目的相当危险，你可以理解为，实验发起者是为了制造一群人型兵器，以帮助各势力去掀起战争。” 锡人停止了说话，看向了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突然就知道了为什么凯尔希让自己过来。 她原本就是因为魔王之死以及自己希望加快自己的实验进度而离开哥伦比亚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会被对方监视，影响到蔓蒂的私人生活。 安格妮丝就相当于那个加入了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罗德岛的人，足以让任何国家满意。 只是她没有那么出名，仅仅有一个国家对她有所了解，哪怕是哥伦比亚也只有部分生物学术界的人了解她罢了。 果然，锡人在这个时候说道: “如果我们幸运地从废墟中找到了幸存下来的实验对象，希望由罗德岛立刻将那个孩子带离哥伦比亚，并保证不会让任何国家、任何势力得到他/她。” “就像你一样，安格妮丝，只是那个孩子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不能成为战争的工具。” 锡人对安格妮丝说着，outcast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罗德岛收留幸存者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代价已经很明显了，收留这种人体实验的对象，本身就是一种危险，我们会为你们尽可能在哥伦比亚境内提供帮助，而离开哥伦比亚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联系了，以防止有心人根据我们联想到实验对象的所在地。” 锡人还在说着，安格妮丝就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被什么人从外面敲着。 “锡人，有人敲我的法术造物。” “打开吧，我们的谈论已经结束了。” 安格妮丝转头看去，outcast还在思考着这种合作对罗德岛的利害关系，她也只好撤去了自己的血液，看到了一个男人匆忙地来到三人身旁，小声说道: “锡人先生，洛肯·威廉姆斯被我们找到了，被掩盖在中心区域的废墟内，我们还可以检测到他的生命迹象。” 第46章 失忆的云朵 “嗯……” 白白的、平整的云朵里，掩埋着一个小小的、如同云朵一般的女孩。 睁开眼的时候，她的双眸清澈而明亮，又包含着痛苦和茫然。 作为幼小的菲林女孩，她在昏迷很久之后醒来的第一反应是饥饿。 紧随其后的时候覆盖全身的疼痛，以及更加疼痛的脑袋。 “呜呜……”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是谁？ 菲林女孩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双手都只能缩在胸前，不停地搓着手。 周围的银白色的器械四散着，如同面饼一般，压成了差不多10的模样。 她越发感到头疼欲裂，饥饿感也传遍了全身，让她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却只得触碰到封闭着自己的各种事物。 谁能救救我…… 她的心里止不住地害怕，双手不停地抓着那些东西，可虚弱的身体却撑不住她的闹腾，很快就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无神地看着周围。 眼泪一滴滴落下，她呜咽着看着周围的黑暗，有限的黑暗让她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无助…… 而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些响动。 紧接着，一滴一滴的液体就滴在了她的脸上，不冷不热，让她下意识就想着躲避。 血液撑住了那块狭小的空间，包裹住了女孩的身体。 然后，一束光划开了长久以来的黑暗，照在了女孩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无法睁开眼，可周围的液体却突然变得暖和起来，让她下意识亲近，沉溺于其中。 等到她的眼睛适应了光明，就看到了一个和她一样白头发的孩子现在她的面前。 那些暖融融的液体将她托了起来，送到了那个女孩的面前。 对方的眼中是她无法分辨的情绪，可她认为，那不危险，那是对她好的情绪。 安格妮丝在找到幸存者后，立刻就将那片区域撑了起来，自己好立刻为对方展开治疗。 这是医生对于伤者的本能，更何况对方还是将近四天不吃不喝、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这时，她的背后传来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其中一人见到菲林女孩后，立刻就对周围人说道: “快速来到这里，控制住她！” 「控制住她？」 安格妮丝的脸上逐渐出现了愠怒的情绪，她的背后立刻生长出血红的触手，挥舞着，阻挡他们的靠近。 “你要干什么？！罗德岛的，那个孩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很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 “她现在是我的病人，无论怎样，在我完成我的治疗之前，如果你们敢再来碰她，就准备迎接血魔的源石技艺吧。” 安格妮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话，她转过身来没有去管那些人的作为，用自己的法术造物小心地进入了女孩的身体。 就在那些人恼羞成怒，即将冲上去时，几枚子弹打在了他们的脚下，吓得他们向周围看去，却始终找不到朝着他们开枪的人。 过了有一会，废墟的远处才出现了一道萨科塔的人影，这让梅兰德基金会的特工们不禁后退了一步，谨慎地看着对方的左轮。 偌大的实验所，相当于半艘陆行舰的占地面积，对方竟然从另一端将蚀刻子弹射到了他们的脚下？ outcast吹了吹自己的左轮，轻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想要违背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和罗德岛的合作，大可以动手，只是由于你们并不是‘儿童权益保障’的有关人员，我手中的铳可是不会留情的。” 菲林女孩的身体很脆弱，当安格妮丝的血液深入其中时，就感受到那几乎一触即碎的各个器官，心脏仿佛经历了极其强烈地跳动，现在的跳动极其缓慢，连声音都很小很小。 “outcast，你的营养液呢，我记得你带在包里。” 安格妮丝的手有些颤抖，她不是很敢触碰对方，以至于只能用血液裹着女孩。 “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安格妮丝轻声安慰着女孩，她小心用自己的源石技艺修复着对方体内的伤势，又看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事物。 “这是什么” 安格妮丝后退了几步，而那个女孩眼睁睁看着她，眼中尽是不舍和哀求，仿佛就在说: 不要走 安格妮丝当然不会走，她之所以后退，只是因为她被对方脑中的事物吓到了。 “源石装置器官” “代替了垂体？” 安格妮丝的脑中立刻联想到了更多: 「那可是最复杂的内分泌腺她的垂体就这样被切掉了？」 「她以后的成长怎么办，她的身体骨骼和软组织生长该怎么办难道她，这辈子就只能以这种姿态生活下去了？」 安格妮丝的瞳孔不停地颤抖，她想要去拥抱眼前的女孩子，却害怕自己会将对方脆弱的身体抱碎掉。 她手中涌动出了透明的水，又用血液加热成了温水，小心地喂到了女孩干涸的嘴唇之间，流入了对方的口中。 “不要着急，我会在你身边帮助你，没有人会欺负你，没有事了。” 安格妮丝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几乎不敢想象眼前的女孩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但对方竟然看着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好” 沙哑的声音从女孩的口中说了出来，如云朵一般的女孩努力想要伸出手，却完全失去了力气，只得从半空中垂落下来。 安格妮丝接住了她的手，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女孩那只苍白的小手。 可一想到对方的脑中的源石装置器官，一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废墟外吃着营养餐，接受着此次事件的对他造成伤势的治疗 她的怒火就开始燃烧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剧烈地颤抖着。 血液涌向了菲林女孩的耳边，紧接着堵上了对方的耳朵。 安格妮丝回过头，怒不可遏地看向了废墟外帐篷的方向，怒吼道: “洛肯·威廉姆斯！” 第47章 克制 在安格妮丝听到那些人之中有人说找到洛肯·威廉姆斯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娜斯提曾经与她提过的科学家。 安格妮丝记得很清楚，洛肯是一位和她实验目的几乎一致的人。 他的实验方向就是让人们在不经历矿石病痛苦的同时，享受矿石病为源石技艺带来的增益。 可是…… 事实已经摆在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洛肯的实验不能说成功，也没办法说是失败。 但所谓的实验方向，最终的实验目的只是达成他自己的追求，而实验对象更是人类，还是幼小的孩童。 他的实验造就了数不清的儿童死亡，使眼前的菲林女孩再也无法长大。 因为垂体几乎决定了人体的骨骼和软组织生长，哪怕源石装置器官再怎么让女孩变得强大，也没办法给她带来激素。 她就要一直以女孩的模样生活下去了，再也不能长大。 安格妮丝给她喂了营养液，看着对方的身体逐渐有了一点点好转，感到心如刀绞。 自己病人的病无法治愈，是一位医生最难受的时候。 理论上来说，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是可以创造出一个新的垂体的。 但现有的问题是，这个源石装置器官存在于大脑。 像是躯干、四肢，这样很少能够直接威胁生命的部位，安格妮丝可以慢慢地将自己创造的血肉与其连接在一起。 可大脑……稍有不慎就会让对方的身体出现无法挽回的创伤。 安格妮丝做不到。 甚至，她连创造出垂体那么复杂器官的自信心都没有。 一时之间，安格妮丝有些心痛地流下了泪，只是她背对着outcast，也没有发出声音，仅仅是死死地咬着嘴唇。 这一幕被她面前的菲林女孩看到了，她眼中那个拯救她的人流下了泪水，让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女孩的手放在了安格妮丝的脸颊上，轻轻擦着那些温热的泪水，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以一种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 “不要哭……” “我不哭，好好睡一觉吧。” 安格妮丝的手放在了女孩的手上，她轻轻吸了口气，双眼的瞳色逐渐变得柔和的、温暖的红色。 菲林女孩努力地眨了眨眼，但很快就无法抵抗安格妮丝的幻术，倒在了身后温暖的血色小窝当中。 “……” 安格妮丝站了起来，看向了在一旁为她观察四周的outcast，小声问道: “outcast女士，可不可以帮我看一下她？” “完全可以，不过……你是要去教训那个人吗？” outcast双手环胸，一阵微风吹了过来，让她那浅灰色的短发也飘荡了起来。 她收起了自己的左轮，走到安格妮丝的面前，轻声说道: “做事应当理智，如果你对他动手，会给罗德岛带来什么，你可以保证，原本打算将这孩子交给我们的梅兰德基金会，不会改变主意，直接杀死她吗？” “有的时候，事情的变化是很难预测到的。” outcast看向了帐篷的方向，安格妮丝刚刚的怒吼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紧张，却在锡人的命令下继续沉寂了下去。 安格妮丝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离开父母后，她第一次如此想杀一个人。 在以往的任何时候，除去那个下令追杀她和她父母的维多利亚贵族，她都没有痛恨到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他……他……” 安格妮丝不停地向外面看去，心中的怒火难以压抑下去。 她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想着对方身为一个科学家，做得却不是对人类有益的事，反而去迫害人类。 安格妮丝抿起了嘴，她开始走出这片平整的废墟，走到了梅兰德基金会所在的地方。 outcast没有阻止安格妮丝，她还要照看这个幼小的菲林女孩，而通过刚才的劝导，她也已经将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 如果安格妮丝非要去杀的话，她也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实力能够阻止对方。 安格妮丝还清楚地记得洛肯被关在哪个地方，但等她来到那里时，锡人就已经提早在这里等待着她，无声地坐在门前。 “锡人先生，我想问，哥伦比亚的法律会让他受到怎样的惩罚？” 锡人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但言语却已经从他口中说了出来: “洛肯·威廉姆斯，涉及罪名现无法全部列明，但你要相信，哥伦比亚会让她受到应得的惩罚。” “应得的惩罚？” 安格妮丝很清楚锡人在用模糊不清的言语应付着自己，她冷笑了一声，又对他问道: “他会死吗?” 锡人没有回应她，他坐在原地沉默着，暗中已经在借助自己的身体，开始准备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见到这一幕，安格妮丝怎么能还不明白，她的眼中尽是对这件事的失望，对洛肯不能被惩罚至死的失望。 她向前走去，锡人却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安格妮丝小姐，你无权处理我国的罪犯，洛肯·威廉姆斯只能由哥伦比亚法院审判。” “我不能放任你前往这里，如若你在里面动手，以我们过往的交手中，我认为我无法拦住你。” 安格妮丝脸色很奇怪地抬起了手，让锡人的手上顿时涌现出了黑色的法术，一触即发。 “锡人，既然你明白你拦不住想杀他的我，这里也没有其他能够挡住我的人，就应当离开这里，让我进去。” “我只是去说几句话。” 锡人已经隐隐感受到了即刻爆发的血魔法术，他自认为自己的法术完完全全被对方的体制压住，便只能沉默下去，离开了那座帐篷的门前。 安格妮丝走入其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了一个满头脏乱白发，极其瘦弱的高个男人。 “洛肯·威廉姆斯。” “呵呵你是谁，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是要来杀我的吗？” 洛肯的右手背上输送着某种液体，安格妮丝没有去分神辨别，她主要想来到这里，对这个她想要立刻杀死的人问出一句话: “威廉姆斯，那个女孩因为你可能永远无法长大了，她的大脑也在时刻承受着痛苦，以后也可能会有更多的后遗症，数不清的病痛，而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请问你，对此感到愧疚吗？” “不，我为此感到自豪。” “相反的，对于我实验的失败，没能让她成为最完美的艺术品，这才是我应当愧疚的，我最为感到后悔的事。” 第48章 只记住了你 安格妮丝难以控制自己的血压不断上升，她的脑子几乎已经“嗡嗡”地响着，双手不受控制地攥住了拳头，死死地盯着洛肯。 那个疯子正摆出一副懊悔的面孔，安格妮丝没有看错。 他真的是真心在愧疚，在懊悔自己所做的事。 这让她再一次怒火飙升，手中顿时凝聚了一把长镰，随着她挥舞的风声回响，镰刃已经架在了洛肯的脖颈上。 “” 洛肯没有再说话，他就这样直视着安格妮丝，而门外的锡人也并未上前阻止，而是安静地等候着，好像根本没有感知到血魔法术的发动。 “你” 安格妮丝的双眼显露着血光，她咬紧牙，表情狰狞而愤怒。 她握着血镰的手也在颤抖着，在洛肯充满褶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可并未有所深入。 “威廉姆斯，你最好祈祷你能一直待在哥伦比亚的监狱里。” 安格妮丝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没有残忍的笑容，只是单纯的，为菲林女孩感到的悲痛和对洛肯的愤怒: “如果有一天我能在哥伦比亚的监狱外看到你，能在保证我的行为不会牵扯到其他人的时候见到你” “我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杀死你这个畜生，杀死你这个（萨卡兹粗口），你这个（萨卡兹脏话）！” 说完，安格妮丝的血镰就化作了血液，回到了她的手中，而她则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一秒都不想在有这个东西的地方待着！ “锡人，罗德岛的救援小组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来，在此之前” “梅兰德儿童权益保障基金会将会协同罗德岛将那个女孩送出哥伦比亚。” “本次事件中，她是除去洛肯·威廉姆斯之外，唯一的幸存者。” 锡人替安格妮丝将话说完，安格妮丝听到只有一个幸存者时，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悲伤，随即努力让自己舒了口气，轻声道了声谢，便回到了outcast的身边。 “处理得很好？” “我还是想杀他。” 安格妮丝有些闷闷不乐，outcast则揉了揉她的头发，试图缓解她的心情: “总会有机会的，不是吗，你是医生，现在的主要工作不该是治疗这个孩子吗，对吧？” “是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让她好起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可以成长、长大，而不是一直这个样子” 安格妮丝看着法术造物中的女孩，一时之间沉寂了下去。 罗德岛的救援小组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抵达了哥伦比亚边境，而安格妮丝估计着这个时间，早在第二天就让梅兰德基金会带着自己和outcast，护送着女孩前往哥伦比亚的边境。 而在第二天一早，安格妮丝注视着菲林女孩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周围，眼神中流露着害怕。 “我在哪里？” 罗德岛的营养液不是立即见效的，但随着安格妮丝不断通过流食恢复女孩的体力，她已经可以正常地说出话来了。 只是她的眼神实在不应该是这样，outcast同样是她见过的人，但女孩看着她的眼神很是陌生，看安格妮丝却有所不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是你的医生，你之前在废墟里，很虚弱，我把你从里面救出来了。” 安格妮丝耐心地说着，可女孩的话却让她顿时皱起了眉，下意识望向了一旁的outcast。 “废墟？我不知道什么废墟那是什么，我我想不起来，我是谁？” 女孩胆怯地抓住了安格妮丝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安格妮丝只要将她搂进了怀里，让对方能够尽量安下心。 安格妮丝回过头看向了outcast，用嘴做出口型: “她的大脑受到了损伤，失忆了。” outcast轻声叹了口气口气，为这个幼小的菲林感到心疼，她同样做出口型，回应着安格妮丝: “回到罗德岛，由凯尔希进行治疗。” 安格妮丝轻轻点了点头，怀中的菲林女孩抬起头，颤抖逐渐微弱下来，直到她变得平静，才小声地开口道； “我认识你。” “认识我？” 安格妮丝略微有些惊讶，她轻声问着怀中的女孩: “你还记得什么？” “我” 女孩脑袋上的菲林耳朵都软了下来，她失落地低下头，小声说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你” “你好像对我很好，我喜欢你，但是不知道你是谁，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我没有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安格妮丝急忙说道，她看着女孩的耳朵再次立了起来，尾巴也轻轻扫着她的腿，让她有些发痒。 “那我想要记住你我想一直记住你的名字，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是空白的，我好害怕” “只有你，在我的脑子里？记住了我” 安格妮丝感受到女孩在自己怀中钻得越来越往里了，她轻柔地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扶着她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的名字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是你的医生，你可以直接叫我安格妮丝，因为叫医生会显得很生疏，可我毕竟是你记忆中的人，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姐姐。” “我也想让你一直记住我。” 「一直记住一个人，也能让大脑受到的损伤缓慢恢复的。」 安格妮丝以医生的角度这样想着，可怀中的女孩却毫不犹豫，将她从思绪中叫醒: “姐姐安格妮丝姐姐。” 第49章 动摇 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小声的言语让安格妮丝的心都要化了。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以后你会去一个有很多好人的地方，她们会照顾你，我也会和她们一起照顾你。” 安格妮丝轻声细语地说着，菲林女孩点了点头，可脸上又出现了疲惫的神色。 看着女孩略有困倦的眼神，安格妮丝缓缓叹了口气。 她们对视着彼此，只是女孩的瞳色并非原本的薄荷绿，而是令人感到温暖的红色。 菲林女孩在不知不觉间闭上了双眼，安格妮丝默默地将她放回到原本的床上，沉默地坐在一旁。 outcast靠在椅背上，正在闭目养神。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甜食了，虽然以前也有过长时间不吃甜食的状况，但眼下遇到了这件很令她感到恶心的事，也得知到了一个相当恶心的人，她就很想吃一吃甜食来缓解自己的心情了。 outcast同样想要惩戒那个洛肯·威廉姆斯，只是她代表的是罗德岛，她也长时间工作了那么久，具有很丰富的临场经验，知道那个时候杀死对方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巴别塔刚刚覆灭，像罗德岛这种刚刚建立不久的公司，如果被一个国家的政府计入黑名单，将会对未来的发展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菲林女孩所在的简易床上 ，她眼中的情绪极其复杂，思考着洛肯在这次实验中的所作所为。 洛肯的实验方向和她几乎一致。 为什么非要进行人体实验呢？ 「进行人体实验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是个疯子吗？」 「事实证明，人体实验确实可以加快正常实验的进度，这可以迅速地找到理论中的缺陷，从而改变实验方式，以达到实验的目的。」 「可那个人的实验目的是为了制造人型兵器啊，我只是想要萨卡兹摆脱长久以来的矿石病苦难，同时拥有不再被其他种族欺负的力量」 “但是” 安格妮丝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对方体内那种糟糕的身体状况历历在目。 「未来，我真的能够忍住这么便捷的方法，一直坚持用血肉组织完成实验吗」 思绪万千之际，安格妮丝的眼中出现了一幕幕场景: 一间阴暗的实验室中，安格妮丝从门外走了进来，穿着着熟悉的白大衣，衣服上是熟悉的莱茵生命logo。 她的实验室中摆放着很多透明的培养箱，里面是一具又一具萨卡兹的躯体，有血魔、巫妖、女妖、食腐者，甚至有炎国的阿纳萨。 他们的身体上大多都生长着红蓝交织的触手，多出来的器官有所不同，可那些人体内的源石却被排出了体外，变化为了源石外壳，成为了他们的皮肤。 仅存的触手，成为了他们为数不多能出现在体外的肉体。 安格妮丝的身后挥舞着无数深红的触手，它们捆绑着一个死死挣扎的萨卡兹，那个萨卡兹仅仅是普通分支的种族，并无特殊的源石技艺，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她的表情相当漠然，仿佛对这件事早司空见惯，随着一个透明的培养箱被打开，她的其中一个触手也将一个注射器拿了起来，将里面的红蓝液体注入了对方的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还没有来得及回荡多久，一只触手就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扔进了培养箱之中。 随着箱门的关闭，一股一股的培养液从箱子上面倾盆而出，淹没了那个可怜无助的萨卡兹。 门又被打开了。 安格妮丝回头看去，看到了脸上带有着惊异，眼神中却尽是满意和狂热的克里斯滕。 克里斯滕没有将兴奋表露出来，她的双手轻轻为安格妮丝鼓着掌，不断环视着实验室的一切。 可当她来到实验室的一瞬间，一道爆炸声却也从实验室的天花板传出，碎石落在了实验室内，打碎了很多培养箱，一些液体流到了地上。 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天花板那里跳了下来。 安格妮丝看到了愤怒的塞雷娅。 “” 安格妮丝感到大脑一阵刺痛，她顿时回过神来，粗喘着气，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汗水不断滴落在车厢的地面上。 这样的响动引起了outcast的注意，她缓缓睁开眼，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左轮上，反复确认并没有受到攻击后，她将安格妮丝扶了起来，轻声问道: “怎么了？” “我不知道，outcast，我要出去一下，不要告诉基金会的人。” 安格妮丝很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outcast，恰恰好在这个时候她感受到自己的法术造物就在远处的荒野之中，便急忙对女人说了出来。 说完，安格妮丝就将唯一的窗户打开，直接跳下了这辆秘密运输车。 她很谨慎地挂在了后视镜的死角，随即在接近荒草时松手，远离了那辆运输车。 虽然体内蕴含着她法术造物的还有霍尔海雅，但在荒野中行走的人，只能是行跃了。 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只想要逃避，行跃在这个时候的出现就像是让她找到了一个救星，开始全速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没过多久，安格妮丝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他的穿着没有什么变化，相比于以前来说，他身上多了更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身后的摩托也进行了很多改装，变得极其具有哥伦比亚的风格，极具科技感。 行跃愣了一下，他摁住自己的墨镜，仔细地看着安格妮丝，有些意外地说道: “安格妮丝？” 第50章 谈心 “嗯行跃，我回来了，只是不会待太久。” 安格妮丝的脸色不是很好，行跃可以看得出来，他看着安格妮丝找了一个地方，轻轻坐了下来，望着特里蒙的方向。 她来到特里蒙附近，连蔓蒂妈妈都没有见一面，就要回去了。 「唉」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安格妮丝还没有能够完全保护她的能力，也就不敢在梅兰德基金会在市内监视她的情况下去找对方。 “行跃，我有些心事，不知道该去怎么面对。” “你可以来和我说一说，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呢？” 平日里，行跃已经养成了八面玲珑的习惯，他徘徊于各个地下势力和明面上的某些势力之间，由于安格妮丝最初的要求，他在情报方面尤其做得好，一手骗术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可面对安格妮丝时，他就好像哑火了一般，就这样坐在了她的身边，以一个正常的朋友的身份，倾听着她的诉说。 行跃也没什么朋友，他只是在各个人口中印象很好，很值得深交，可交易之间皆是利益，他成天在尔虞我诈中度过，能够和安格妮丝在这里好好聊着天，也是一种奢侈了。 “啊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安格妮丝完完全全地躺在了荒草之中，她本可以用血液铺在地上，以免让自己的衣服变脏，但她却没有，而是努力让自己身体接近地面，回想着以往流浪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的衣服没有这么好，本来就是脏兮兮的，矿石病的折磨让她不敢使用源石技艺，害怕加重病情。 那个时候她就想，是不是只有萨卡兹会过得这么苦？ “不是的。” 安格妮丝回答了自己心中的问题，随即对行跃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并不是萨卡兹才会遭受苦难，其他种族的人也会有很惨的人，但是——” “只有萨卡兹是遭受着泰拉绝大多数人的歧视，并且最容易感染矿石病，也是最容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所以很久以前，我就认定了，如果有能力杀死毁掉我家的人，我就一定会复仇，不顾一切将他杀死。” “但是有了这样的能力后，我却在思考中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武力是无法改变现状的，哪怕我杀死了那个人，后续也就是被那个国家追杀，直到死亡。” “我就开始想要以另一种方式改变萨卡兹的苦难。” “我根据我自身的情况，想到了一个方法。” “用生物技术改变萨卡兹的体质，让他们增强自身，这样来说，哪怕是弱小一点的分支种族，也可以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而卡兹戴尔的毁灭也会随着所有萨卡兹的增强而停止，战争将不会笼罩萨卡兹。” “哈，当时的我是不是很天真？” 安格妮丝用双手捂住了脸，行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终于知道，安格妮丝最初来到特里蒙那么没日没夜的学习是为了什么。 “在后来，我和另一位娜斯提经过讨论后，我自己得出了一个想法。” “只要我找到萨卡兹的魔王，并和她讨论了有关这次技术改造的想法” “魔王肯定是有威望的吧？肯定是可以统领萨卡兹的吧？” “虽然我没见过魔王，但还是了解魔王在萨卡兹中的地位的。” “只要那个人能够同意不让萨卡兹主动发起战争，我再帮助所有萨卡兹改造身体，其他国家攻打的时候，萨卡兹再进行反击，生物技术带来的增强会让那些国家减少攻打卡兹戴尔的想法，让他们望而生畏。” “那目的就可以达到了。” “很难啊。” 行跃轻轻说出了这句话，安格妮丝也望着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是很难啊” “就在前不久，我遇到了一个和我研究方向几乎一致的人。” 安格妮丝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行跃讲述道: “那个人的方向是为了服务泰拉所有人的，而我仅仅是为了萨卡兹。” “但是，他却将一些儿童监禁在他的实验所里，利用他们的身体，反复地将他的实验理论加以实践，得以不断优化实验方案。” “在他这样的人体实验下，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而那个孩子的身体也遭受的巨大的损伤，几乎不可逆了。”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哥伦比亚粗口）？” 行跃用惊讶的眼神看了安格妮丝一眼，他从未听过安格妮丝说过脏话，但想到那种人的所作所为，他也点了点头: “很残忍可以说是人类的败类。” “是啊，可是他之所以做人体实验，是为了完成他的目的，延续他的实验方向。” 安格妮丝站了起来，一条腿贴在地上，另一条腿撑着，让她可以直面行跃。 “你看，他明明是要得到一个可以造福全人类的技术，却在这之前，先去伤害了人类。” 安格妮丝不断扭着自己的脑袋，她的双手轻轻地拍着地面，又攥紧了拳头，深深将泥土打进土地中。 “那我呢？” “我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可是，如果我为了萨卡兹不经历苦难，先要给那么多萨卡兹制造苦难，让他们经历我的折磨，我的伤害” “那我这个实验的意义是什么？” “甚至如果我不做这个实验，他们就不会受到伤害。” 行跃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双手不断向下压，让安格妮丝激动的情绪压了下来: “安格妮丝，你现在已经在把你当成一个做人体实验的生物学家了，可事实上，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甚至还在我这里反思” “你不懂！” 安格妮丝抱着自己的头，敲着自己的脑袋。 每次遇到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时，她的脑海中就会构建出各种事物，将未来的结果展现给她。 “安格妮丝我平日里也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他们之中也有人最初时怀揣着梦想，想着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他需要的事物，然后他就可以去干了。” 行跃扒开安格妮丝根本没有用力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他一次次的来，脸上的自信又一次次的减少，到后来，他已经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买东西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了” “我想说的是” “梦想与现实的区别是，梦想是完美现实的虚幻想象，现实是梦想不完美的事实。” “拯救萨卡兹是你的梦想对吗？” “那我真心祝愿你不会跌倒在半路，因为一些仅仅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就失去动力，不敢做下去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善良的人。” “如果没有你，我就没办法交钱给那个混蛋，我的母亲可能也就去世了。” “梦想虽然难以实现，本心也许也难以坚守，但只要你愿意走向它，在每次快要触及底线时想到自己的初心，就能越来越接近自己的梦。” “要坚持下去啊，安格妮丝。” 第51章 回到罗德岛 “谢谢你” 安格妮丝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将那些尘土拍掉，而后从地上跳了起来，望着运输车的方向。 “我要走了，行跃。” “一路顺风，我在哥伦比亚、米诺斯和玻利瓦尔已经建立了很完善的情报网，如有需要，可以来荒野中找我，我会一直在的。” 安格妮丝微微点了点头，她露出了浅淡的笑容，行跃体内的法术造物全部涌了出来，在他的双手上化作了一副血红手套。 “谢谢，它的作用不多，但大抵是能抵挡一些伤害的，再见了。” 行跃感受到长久以来存在于自己体内的造物已经消失了。 其实本来也并不难受，只是被注入者可以感应到而已。 行跃走向自己的摩托车，打开了自己的货柜，寻找着什么。 在安格妮丝离开之前，他将一枚u盘递给了她: “这时这段时间所有情报的总和，我大概是没有遗留，其实我并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就回来，但平时也会将这些东西复制在一起。” “既然你来这里了，就把它带走吧。” “我并没有大致浏览所有的情报，也就没有将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区分，还要麻烦你在查看的时候自己辨认了。” “再见，安格妮丝。” “再见。” 安格妮丝将u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她微微一笑，身后血翼展开，如同破空一般飞了起来。 行跃看到那一道散发着红色光芒的流星，将那副手套反复看了看，轻轻笑了一下: “不愧是你啊，仅仅是一个随手可造的法术造物都能够比任何功能性手套强大。” 罗德岛的交通工具是一辆越野车，要穿越多国的话，大型工具肯定无法使用，只能是这种简易的车子了。 安格妮丝只好将菲林女孩搂在怀里，在颠簸中优先保证对方的舒适。 女孩的记忆中依旧只有她，再次醒来时，outcast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了陌生人，让安格妮丝很是难过。 安慰她的是一向乐观的outcast，她拿着援助小组带来的甜食，很满意地靠在座位上，看着其他几个人: “记不住也没关系嘛，相信你在接受治疗后，这些就都会好起来了。” 安格妮丝不得不承认凯尔希的个人魅力确实很强大，那么多优秀的人都如此信任凯尔希，认为她能够做到很多。 回到罗德岛的时间用了半个月，这是在保证车辆相对平稳的情况下的。 罗德岛的交通工具都比较非常规，好像经历过某种改装，这种速度是安格妮丝平日里坐车体会不到的。 回到罗德岛时，安格妮丝就看到了等待在医疗部门口的凯尔希，由于安格妮丝没有接触过任务报告，outcast就率先前往有关地点，帮助她填写了任务报告。 “安格妮丝，请说明她的身体状况。” 凯尔希看着有些怯生的菲林女孩，她皱起了眉头，看着两个身高相差不多的人搂在一起不，是单方面的安格妮丝抱着女孩。 但安格妮丝其实是比那个女孩矮的。 “乖，我先去离开一会，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害怕，如果有事就大声喊我，知道了吗？” 安格妮丝轻声对菲林女孩说着，她将对方放到了走廊的长椅上，然后和凯尔希走到了门口，以一种很小的音量说着: “丘脑下部垂体已被切除，被一种源石装置器官代替，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根据她所说，是有很多声音一直在讲话，并且在说话期间会引起她的头痛。” “大脑损伤的原因不明，除去源石装置器官，我无法找到其他对大脑造成伤害到的实验操作，我无法排除幻觉和多重人格的可能性，她的病情” 安格妮丝咬牙切齿地说道: “太复杂了。” 一个源石装置器官就可以做到几乎毁掉一个人。 “还有，她的源石技艺很强大，保守估计可以做到将三分之一个罗德岛压塌，完全破坏掉，所以一定要严格保障她的情绪，不能让她受到任何刺激。” “还有，她还没有名字，来这里的时候经常问我，但我也不知道要叫她什么好，她只要一认真回忆以前的事情，脑袋就会特别疼。” “还有” 凯尔希抬起手，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安格妮丝，让这个血魔女孩怔怔地抬起了头，看着凯尔希。 “安格妮丝，请注意你的情绪，此次任务是我考虑不周，竟然让你受到了有关心理方面的影响，如有需要，请前往心理咨询师，调整好自己的主观态度。” “我知道了” “姐姐！” 随着一声尖叫，安格妮丝立刻化作了一道残影，来到了菲林女孩的面前。 眼前的人是一位手上缠着绷带的菲林，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除此之外腿上和手臂上都绑着精细的装备。 她的头发是蓝黑色的，如湖水一般湛蓝的双眸惊讶地看着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感觉对方的面孔有些许炎国菲林的模样，又感觉也有些像维多利亚那边。 “” 蓝发的菲林看着安格妮丝，又看到了门口的凯尔希: “凯尔希医生。” “这是刚刚晋升精英干员的煌，你也可以称呼她的精英干员代号——bze。” 凯尔希很无奈地做起了介绍:“这是安格妮丝，医疗部干员。” 安格妮丝将椅子上的菲林女孩抱了起来，煌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只是想问问她是要去哪里，有没有家长之类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害怕。” “没事没事，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请你不要担心。” 安格妮丝一边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一边带着歉意对煌说道。 第52章 迷迭香 “不要害怕，她们都是好人，和我一样，等下还会去带你吃点好吃的，这一路上给你吃的都是面包之类的，你还没去过罗德岛的食堂，那里的好东西可多了。” 安格妮丝揉了揉菲林女孩的头，将她的手放在了凯尔希的手里: “接下来，跟着这位姐姐” “咳咳！” 听到凯尔希的声音后，安格妮丝回过头看去，看到了一脸冷漠的凯尔希，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跟着这位医生吧，你一定要放下心，你可以戴着这个，实在不行就攥紧它，这样就可以叫到我，好吗？” 安格妮丝只好将“姐姐”换成了“医生”，她也确实很怀疑对方的年龄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比想象中大很多。 她将自己的法术造物变成了一个项链，宛如一颗红宝石，挂在了女孩白嫩的脖颈上。 “我听安格妮丝姐姐的。” 菲林女孩再抱了抱安格妮丝，她早就能够正常行走，只是迫于依赖，一直想被安格妮丝抱在怀里。 但其实一个比她矮一点的人抱着她还挺奇怪的。 看着凯尔希朝着她点了点头，安格妮丝才深吸了一口气，放松地注视着凯尔希带着那个女孩离开这里。 在安格妮丝眼中，菲林女孩是她众多病人中的一位，但是严重程度却是列于首位的。 一切的说辞只是为了稳定对方的情绪，安格妮丝很清楚女孩为什么会记住自己。 「无非只是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我把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罢了，她还会认识很多人的」 安格妮丝在内心安慰着自己，她尽力掩盖着自己的不舍，这次分别之后，除非对方呼唤自己，或是自己找到了脑部手术的方法，就不会在刻意见面了。 可大概对方还是会攥那个法术造物的。 没关系，凯尔希和其他医生会在长久的陪伴中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让她即便失去记忆也会记住她们。 这是安格妮丝经过这几个星期的观察后推测出来的，也是理论上的必然结果。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就有些放松地舒缓了眉头。 她极其担心对方会极度依赖自己，她在工作的剩余时间要不断完善自己的实验，实在没有时间去一直陪伴对方。 「对不起，对不起」 安格妮丝总会离开这里，如今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在稳定居住的同时，不停地进行生物研究。 而后她还要去找到自己的队长，去维多利亚报仇，找到萨卡兹的魔王 轻声叹了口气后，安格妮丝看向了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煌。 “煌小姐，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安格妮丝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往医疗部的门口走去。 煌已经完成了包扎，她本来就是要离开医疗部的，便跟着安格妮丝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啊，是之前和嘉维尔比拼的时候，一不小心受到了刮蹭，虽然出的血不多，但人家可是很不好意思啊，直接就拉着我去包扎了，只是包扎的过程确实是有些粗暴，感觉还有点疼。” “哦——” 安格妮丝看向了煌的手，她搭出手放在其中一只手上，隔着绷带，让煌感受到一股温暖正从安格妮丝的手上传来。 而随着一丝丝疼痛的到来，煌也感觉到自己的左手突然没有那么难受了，那些绷带仿佛成为了不需要存在的事物。 “啊？这是什么！安格妮丝，你怎么这么厉害！” 煌将那些绷带拆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完好无损的左手，有些兴奋地搂住了安格妮丝。 “嘿嘿” 刚刚沉浸在沉重思绪中的安格妮丝只能勉强笑笑，但她很喜欢这个人，对方竟然可以这么直接地称呼她的名字，而非是像绝大多数人在后面加上“女士”、“小姐”之类的词汇。 “这是我的源石技艺，我还没有明确的分组，哦对，我还没有和凯尔希说过我的意愿，这倒是需要和她仔细商讨的了。” 安格妮丝的手指间伸出一条小触手，缠在了煌的右手上，发动着她的源石技艺。 记住了彼此的名字后，两人在走廊分别。 安格妮丝本来是想要回到宿舍，查看自己的实验品的。 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感受到自己的法术造物正在遭受一种压迫，让她脸色怪异地看向了医疗部的方向。 而在这个时候，凯尔希的通讯信息也出现在她的通讯器上。 “请来到医疗部病房区域的3号房间。” “好的。” 安格妮丝感觉到这件事和那个女孩有关，就没有耽搁，立刻朝着医疗部跑去。 说来比较奇怪，她来到罗德岛已经有一会了，却连其他地方都没有逛过，只去过医疗部、食堂和干员宿舍。 而在短暂的奔跑后，她也在3号病房看到了touch和凯尔希。 “您好，touch女士，我是安格妮丝” “你好，精英干员touch，前不久结束了外勤工作，刚刚来到这里。” touch的目光在安格妮丝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便继续观察着仪器中菲林女孩的脑部活动。 “取不出来的。” touch用着莱塔尼亚语对凯尔希说道，菲林女孩听不懂这些话，扑闪着眼睛，歪过头直直地看着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只好走到她的床边，坐到一旁，温柔地抱着女孩。 “安格妮丝，此次叫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你商讨一下她的干员代号，同时也是她以后的名字。” 凯尔希不再和touch讨论这件事，她看向安格妮丝，轻声说道: “她对你具有依赖性，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任何事情都倾向于你。” “在我们提出要为她取出新名字后，她第一个想的就是让你来到这里，一起给她取新名字。” “当然，在她再一次失忆后，这个名字也不是新名字了，她还是会有一段时间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我们就要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名字，得以让她在以后正常生活。” 凯尔希走到菲林女孩的面前，用维多利亚语问道: “你很害怕面对以往的事情吗？” “我害怕，那些事情我都不想知道，我会很头疼” 菲林女孩捂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地对凯尔希说。 “那么，你以后的名字就叫迷迭香，有什么意见吗？” 安格妮丝歪过头，仔细地想着“迷迭香”的意思: “是寓意着令无法面对过往之人变得勇敢吗？” “是的。” 听闻此言，安格妮丝便看着女孩，面带笑容地说道: “我也希望你能够变得勇敢起来，哪怕不想面对那些记忆，也要对未来充满信心。” “嗯” 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病房中的凯尔希、touch，最后看着安格妮丝。 她鼓起勇气，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 “我的名字叫迷迭香。” “我以后会变得勇敢起来的。” 第53章 创始人也能跳槽？ “安格妮丝，鉴于她的源石技艺问题，我们必须要优先对她进行相关知识的教导，训练她得以熟练掌控源石技艺。” “迷迭香的法术无法判断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动，如若掌控不当，将会对罗德岛本舰造成难以想象的损伤。” “接下来，这件事由我和pith对她进行教学，其他精英干员也会参与其中。” 听着凯尔希的话，安格妮丝用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嘴唇，疑惑地问道: “罗德岛的精英干员都这么有空余时间的吗？” 此时此刻她们已经在凯尔希的个人办公室了，迷迭香需要休息，在喂食过从食堂带过来的饭后，安格妮丝也悄然离开了病房，将那里交给了touch。 虽然很快，touch就会继续出去作为外勤干员执行任务，但还会有很多优秀的医疗部干员前往治疗的。 迷迭香矿石病的唯一病灶就是大脑，这是她不擅长的领域，因此也不方便打扰其他医生治疗。 “精英干员都会有各自的任务，但绝大多数的外勤工作是没有这么多的，也会有很多综合能力强大的干员驻扎在本舰内，如你有一些意愿要和我讲，我也会同意你离开罗德岛，进行外勤工作。” “哦这就是无所不知的你，连我要说什么都猜到了。” 安格妮丝耸了耸肩，这是她从哥伦比亚和卡西米尔那里学到的习惯，只是她也会在自己无言以对时做出来了。 “在这之后，我需要尝试为迷迭香准备外勤工作，让她尽可能接触到罗德岛外的事物。” “按照梅兰德基金会发来的相关资料，她有很长时间内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她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记忆，重新认识外面也是必要的。” 凯尔希很平静地对安格妮丝说道，这是她的打算，也是通知，只是这些说法让安格妮丝难免有些不安。 “这个时候就让她出去吗，她不会受到刺激吗？” “罗德岛不是温室，她如若成为花朵，在未来会变得更加脆弱，一味地拖延只会让她的治疗更加缓慢，她应尽早熟练掌控源石技艺，才得以作为一个正常的孩子生活。” “这就像是脱敏治疗，只有摆脱了对外界事物的敏感，她才会生活得更好。” 凯尔希的话让安格妮丝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你不会还想让迷迭香成为行动小组的术士干员吧？” 凯尔希并没有否认，她只是皱着眉沉思了一会，才对安格妮丝说道: “也许并不会是术士干员，迷迭香的源石技艺很特别，基本上都是物理层面上的伤害，并无法术伤害。” “按照洛肯水箱实验所的废墟来看，她的源石技艺更可能偏向于狙击干员，对指定方位进行有效打击。” 「她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而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凯尔希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可安格妮丝见到的人却实在出乎意料，让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位有着银白长发的女性瓦伊凡，和安格妮丝印象中的那人相比，眼前的人更加时尚，穿着的服装相对休闲，若隐若现露出来的坚实肌肉更能显现出她本人的女性魅力。 塞雷娅。 安格妮丝从未想到过会在这里见到莱茵生命的防卫科主任。 塞雷娅同样很惊讶，从她的表情来看，安格妮丝出现在这里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从莱茵生命辞职后，你竟然来到了这里。” 塞雷娅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后，便走到了凯尔希的办公桌前，将一份入职报告放在了那上面。 “凯尔希女士，我已经完成了干员的入职登记，希望我们以后可以达成相对完好的合作。” “欢迎你的到来，塞雷娅女士，来到罗德岛后，你可以根据自己需求选择前往的部门，这是合作之外的工作。” “好的。” 塞雷娅说完，就逐渐后退，看向了在一旁愣着的安格妮丝。 “塞雷娅女士，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已经从莱茵生命辞职了。” 塞雷娅没有表现出烦躁的情绪，安格妮丝认为过多谈论这个话题也并不会造成对方的厌烦，便随着对方离开了凯尔希的办公室。 凯尔希对于迷迭香的治疗和培养方式基本等同于最优解，安格妮丝没有理由去干扰她的决定，她也干涉不了。 病人还是要交给专业对口的医生才好，只是她的源石技艺还没有达到更得心应手的地步，无法创生那种极其复杂的脑部器官。 “塞雷娅女士，我记得莱茵生命是由您和克里斯滕女士创立的，这段时间里，莱茵生命里发生了什么事？” 安格妮丝在莱茵生命工作的时间里，也让她对那个地方有了一些感情。 塞雷娅皱起了眉头，让安格妮丝怔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该不该说话。 她还注意到，塞雷娅上衣的口袋中有着有着一根隐隐可以看到了淡褐色羽毛，看起来很像是黎博利的尾羽。 “安格妮丝，我知道你很强大，但离开哥伦比亚，来到罗德岛，也代表了你不想牵扯到更多麻烦的事情，知道这件事，你会思绪得更多，对一些人的看法也会改变 。” 安格妮丝微微皱眉，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在莱茵生命的总部时，克里斯滕·莱特曾这样对她说道: “莱茵生命需要你，需要‘怪物’。” “怪物” 「身为怪物的科学家」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她的脑海中想起了很多人，她先是想起来洛肯·威廉姆斯，对方是一位生物学家，也是一位研究源石技艺的科学家。 他这样的人尚且做到了人体实验，而“怪物窝”中的科学家们，又会做出什么呢? 第54章 触生1.0 当安格妮丝回过神来，塞雷娅已经离开了凯尔希的办公室门前，而她一直待在那里，直到凯尔希推门而出，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安格妮丝，才皱着眉问道: “安格妮丝，你怎么还在这里？” “啊我只是在想事情，现在没什么事了。” 安格妮丝谢过凯尔希提醒了她，她急忙离开这里，想要回到自己的宿舍，扑进好久没见到的朋友的怀里。 回到宿舍的路相当漫长，只是安格妮丝哪怕尽力在走了，也会被脑中的各项事务牵绊住，又不知不觉走慢了下来。 经过医疗部时，见过她的医生们都开开心心地露出了笑容，和她打着招呼。 “你听说了吗，夜莺小姐的‘小红’就是安格妮丝送给她的，她们的友谊真让人羡慕” 无意间，安格妮丝听到了几位医疗部干员的对话，她有些迟疑地放缓了脚步，想着要不要询问对方有关“小红”的事情。 但她随即就制止了这个想法。 「等会不就见到丽兹了嘛，到时候再问就好了。」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她已经来到了自己和玛嘉烈的宿舍门前，等到她走进里面的时候，直接就撞见了在换衣服的玛嘉烈。 “玛嘉烈！你怎么才起！” “嘘——” 玛嘉烈很少见地红着脸直接将安格妮丝的嘴捂住了，她将对方身后的门关上，迅速地换好了在岛上休闲用的轻便衣装，才松了口气。 安格妮丝才看到对方的右肩上有一道不浅的伤口，立刻走上前，严肃地用小红裹住对方的伤口。 其实玛嘉烈的伤口已经由医疗干员恢复过了，只是玛嘉烈刚刚拆了绷带，让本来即将要愈合的伤口撕裂开了，甚至一直裂到了最初的深度。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错了，好吗？” 玛嘉烈歪过头，看着嘟着小嘴的安格妮丝，有些憨憨地笑了一下。 “最近有看到闪灵和丽兹吗？” 安格妮丝将对方的伤口完全愈合后，玛嘉烈则活动了一下手臂，很轻松地跳了跳，挥了挥拳头。 “丽兹还在每天接受治疗，现在的治疗已经见效了，只是她的双腿还是无法下地走路。” “闪灵一直在参与治疗，她也在时不时对其他干员进行外伤医疗。” “罗德岛和雷姆必拓的一家矿场的负责人达成了合作，我参与了那次外勤，和他们联手阻止了感染者矿工的暴动，并对他们进行有关治疗。” “你懂的嘛，我总不能伤害他们，就不小心被人偷袭了。” “你是不是只穿了轻铠轻铠的缝隙很大，如果是正常的骑士铠甲是没办法被砍到肩部的。” “嗯” 玛嘉烈逐渐没有底气回应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吧，以后如果真要有什么危险的任务，可以拉扯它一下。” 安格妮丝将手放在小红化作的护腕上，法术源源不断地涌进那个护腕，让玛嘉烈感到有些沉重，却转眼间又恢复了最初的轻盈。 “你拉扯它的话，它就会顺着你的皮肤，包裹住你全身，它很细小的，也可以在头发下面游走，应当能够阻挡绝大多数法术攻击和物理攻击。” “而且，它根本不会影响你的任何活动，就像你真正的皮肤一样，只是它又硬又软？” “放心啦，我之前打比赛的时候不就用过吗，虽然那个包裹了衣服，但现在我的法术精准度提高了，而且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掌握能够将它作为保留法术那样储存，现在倒是可以了。” 安格妮丝轻轻拉扯了一下，还没等玛嘉烈说“等一下”，血液就顺着她的皮肤，从衣服下面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就像安格妮丝当初那样，玛嘉烈的全身皮肤都变成了血红色的，只有眼睛、嘴巴、鼻子、耳朵露在外面。 “好像，还真没有什么感觉。” “嗯哼~那我就先” 安格妮丝还没有说完，她的目光就飘到了自己的床上，放在电脑旁的瓶子正发出着“滋滋”的声音，让她顿时睁大了眼睛。 玛嘉烈还没问这件贴身血衣该怎么解除，安格妮丝就立刻用双手喷涌出无数血液，将那个瓶子包裹了起来。 她没有完全包住，而是留下了一些空间，足以自己进去观看它的反应。 “玛嘉烈你轻轻在手腕上拽一下就好了，它是熟悉你的，拥有不怎么样但相对有用的自主性。” 安格妮丝刚说完，就脱下鞋跳到了自己的床上，进入了血液包围的空间当中。 玛嘉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血衣褪下，回到她的手腕当中，她才松了口气，看着安格妮丝所在的血球，决定先不打扰对方了。 那个瓶子中的瓶塞即将要被冲开，包裹了这么久的实验品在最后起了反应，深蓝和深红之间逐渐出现了一种渐变色，是似红似粉的颜色。 由于深红占据了主导地位，深蓝的融合比例相对下降，以至于这种颜色不同以往的纯粹，是迷幻的渐变色彩。 安格妮丝的细胞部分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海嗣细胞发生了转变。 “这样的变化，是在我本身上没有体现出来的。” 瓶塞终于激射而出，大量的暗粉色液体从实验品所在的瓶子中喷了出来，安格妮丝不得不再分出一部分血液去接住那些液体，将它们收回到自己的面前。 直到喷涌终于结束，瓶中的血肉终于开始溃烂，在不到十秒内从活力满满到几乎灰飞烟灭。 而安格妮丝的手中的液体，正不断地散发着属于它的生命气息。 这里面包含了安格妮丝、阿斯卡纶以及海嗣的气息。 来不及多想，安格妮丝立刻将阿斯卡纶那些血肉组织组构出来，而后将那一大堆液体分出一小点。 可临到注入的时候，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从血球中伸出一根触手，从自己的背包中找到了一块极小的源石结晶碎片。 这是当初在莱塔尼亚救助丽兹时留下的源石结晶，安格妮丝将它留了下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需要用到它了。 她将那一小片碎片塞入血肉组织当中，缺乏一定的保护，再加上安格妮丝不断维持的生命，它很快就作为组织感染了矿石病。 而后，安格妮丝将那一点暗粉色液体注入其中，观看着它的变化。 果不其然的是，那些液体很顺利地将那块血肉组织稳定地变成了拥有海嗣细胞强化的血肉。 但是，海嗣细胞在行进途中不断地排斥着矿石病，将原本塞进血肉组织中，以及新增生的源石结晶排斥到了外面。 安格妮丝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海嗣细胞确确实实能够强化泰拉人的体质，也能带来优秀的自愈能力，但是原本存在于体内的源石结晶如果过大，那么经由排斥后，那些源石原本所在的部位就会失去和源石的共生功能。 如果是很重要的器官，海嗣细胞无法带来极快修复血肉的效果，注入液体的人就会很快死亡。 “需要加入我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喃喃道，将“解析倒演”、“指定分化”和“高速分裂”的效果加入又一堆新分出来的液体当中，但没有开始施术，而是设定了液体展开侵入时，才会开始释放的效果。 而后，她开始了第二次实验。 液体一点点的变少，安格妮丝不断根据合适的配比对应自己治疗法术的强度，寻找能够适应的范围。 直到最后，只剩下大约只可以进行两次进行实验的液体后，安格妮丝开始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用阿斯卡纶的细胞制造器官。 思来想去，安格妮丝决定将“肺”作为实验器官。 肺的一部分如果缺失，那么人体也将会很快死亡，根本撑不到海嗣细胞治愈身体的那一刻。 以熟悉的流程将手中的肺变成足以成为病灶的器官后，安格妮丝将自己的法术加入其中，开始了新的实验。 暗粉色逐渐侵入肉眼可见的肺部，深蓝在其中显现，稳定地控制着散布到周围的暗粉色液体，蓝色逐渐开始遍布肺部，接触到了源石结晶。 随着极其剧烈的颤抖，源石结晶开始破碎，原本存在于肺部，与周围的组织共同支持着生命的部位开始缺空。 而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的法术如愿以偿地发动了。 缺少的部位开始被迅速修复，按照了“缺什么补什么”的简单自主性，完整的肺部展现在了安格妮丝面前。 部分源石结晶被排出体外，部分源石结晶随海嗣细胞存在于其中。 安格妮丝难掩自己心中的激动，她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粗喘声随着她的呼吸而发出。 她将这种液体命名为“触生”10。 第55章 伊芙利特和奥利维亚 “触生”10是一个消耗品。 它出自安格妮丝的迄今为止的最后一个实验品，经历了大概一年的变化时间，才生成了这样的细胞液体。 这种暗粉色液体是海嗣细胞向安格妮丝本身细胞的过渡形态。 深蓝先会变得暗粉，才会被逐渐同化为深红。 这种细胞液既包含了海嗣细胞，又包含了安格妮丝自身的细胞。 除此之外，应该多多少少含有一些阿斯卡纶的细胞。 安格妮丝手中的“触生”10已经不多了。 刚刚，她将一份保存下来，又将其中一份可实验液体用作了实验当中。 好在此次实验很完美地成功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因此，安格妮丝可以将这最后两份液体，一份用于制药，一份用于再研究。 想到这些后，安格妮丝将原本的瓶子清理干净，而后将暗粉色的“触生”10倒入其中。 做完这些后，她轻轻呼了口气，解除了周围的血液，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摆了个“大”字，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源石技艺消耗过度」 持续创生血肉组织，又创生了一个成年萨卡兹的肺部，让她有些疲惫。 可是丽兹和闪灵都没有见到，玛嘉烈又为了不打扰她而离开了这里，她就不想要休息了，想要立刻找到她们。 安格妮丝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急急忙忙地从衣柜中找着衣服，思考着怎么见面。 玛嘉烈已经帮着她将背包里的衣物挂在了衣柜里，没有动她的其他事物，让安格妮丝很是开心~ 她的手指滑到了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帽子是毛茸茸的，她很喜欢戴在头上的样子。 卫衣的袖口没有松紧带，而是宽松的喇叭设计。 这件卫衣相当宽大，应当是17、18岁的人穿着的，但安格妮丝的肩部也恰恰好可以勉强撑起来，却显得别有一番可爱的风味。 卫衣的下摆几乎抵达了安格妮丝的膝盖，按照当初蔓蒂买给她的意思是说，穿上这件卫衣就不用穿裙子了，只要穿一件短裤或是打底裤就好了。 只是蔓蒂也没想到安格妮丝过了这么多年，身高才长了五厘米左右，本来是想着在哥伦比亚的家里穿着就好了，以后离开的时候就正常地穿着了，没想到现在还是得用当初那种穿法。 安格妮丝嘟了嘟嘴，她拿出了一条丝滑的清透连裤袜，整体为黑色，其小腿部位有着灰色的若隐若现的网状花纹，像是被鞋带绑起来一样。 她将原本的袜子脱下来，用了不到一会就将它洗干净了，挂在了自己的床架上。 白嫩的小脚丫活动着脚趾，安格妮丝坐在床上，将两条腿伸进准备好的连裤袜当中，缓缓顶到了脚尖的部位，才“啪”地松开手，踮着脚尖站在自己的鞋上，站在鞋垫上。 安格妮丝用最快的速度将袜边贴在了自己的腰间，将一条长度勉强达到膝盖的短裤穿了起来。 她挽住自己雪白的长发，让自己得以顺利地钻入这件宽大的毛绒卫衣当中，长发被存储在了卫衣的帽子中，堆积在一起，犹如寒冬的雪堆。 脚下的小短靴发出了哒哒的响声，安格妮丝拿好了自己的干员卡，检查周围没有什么问题后，就冲了出去，关上了宿舍的门。 「医疗部的病房区域」 安格妮丝一路小跑过去，并没有遇到熟悉的干员，很快就看到了医疗部的前台。 「为什么所有地方的前台都设得那么高？」 安格妮丝的脸上出现了无奈的表情，她回想着卡西米尔的图书馆、哥伦比亚的图书馆、莱塔尼亚的旅馆，每次的前台都这么高，让她不得不跳起来，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和前台的哥哥姐姐对话。 她轻轻跳了起来，吓得周围路过的病人一跳，她只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让对方原本想要说什么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怎么会有人舍得骂这么可爱的孩子？ 哦不这好像是传闻中的顶级新干员，小红之主——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自然不知道这个称号，也不知道罗德岛的干员是因为她是“小红”的创造者才起了这么个称号，她只是笑了笑，就转而问向了面前的姐姐: “你好呀，我想问一下干员夜莺的病房号，我是她的朋友，想要去找她。” “嗯！你好你好，安格妮丝小姐，我好喜欢你啊” 「？？？」 安格妮丝懵懂的表情让前台姐姐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开始在电脑上查找干员名为“夜莺”的病房号。 而就在安格妮丝等待的时候，她听到医疗部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这让她好奇的跳了下来，歪过头看向了就诊区域。 熟悉的几位临床医生推着移动病床，飞快地向一号手术室奔跑着，白大衣都随着她们的动作而剧烈抖动着。 「而病床上好像是一位斐迪亚小女孩，诶？不对。」 「我怎么看到了萨卡兹的角？」 安格妮丝揉了揉眼睛，却看到了几位医生的后面有一位熟悉的身影。 “奥利维亚·赫默” 安格妮丝喃喃道，讲出了对方的名字，而奥利维亚的注意力集中在床上的女孩身上，焦急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虽然确实也没见过几次。 安格妮丝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过去的冲动，她反复告诉自己克制住好奇心，那个女孩的手术是比自己工作了更久的临床医生一起做的，虽然没有凯尔希 她的思绪还没有停下来，就看到了凯尔希穿着白大衣，神情很严肃地穿过了她注视着的走廊，推开了一号手术室的门。 「有需要再去吧，我的通讯器时刻在线」 安格妮丝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得知了丽兹所在的病房号码后，她就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朋友。 「希望那个萨卡兹女孩能够顺利完成手术。」 第56章 火红的萨弗拉女孩 “丽兹？” 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后，安格妮丝轻轻敲了门，然后将脑袋探了进去，顿时就看到了闪灵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终于回来了，安格妮丝，怎么样，此次外勤任务做得如何？” 闪灵淡淡地问道，安格妮丝感受着其言语中体现的关心，回想起自己在哥伦比亚经历的事情，轻轻摇了摇头。 玛嘉烈坐在丽兹的床边，她们看着安格妮丝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 “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努力了，但是既然是决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是吧？” “你能明白自己的初心就好，丽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几乎是将矿石病的感染程度延缓到了最值，而且通过你当初那种切掉源石结晶的操作，她的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也有所下降。” “那可是太好了。” 安格妮丝拍了拍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双手撑在了丽兹所在的床上，直直地盯着丽兹。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丽兹有些脸红，她不明所以地问着: “安格妮丝？发生了什么事？” “医疗部的人好像总是在说什么小红，这可是丽兹你当初取的，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安格妮丝一边将防护法术注入丽兹手腕上的手链上，看着那些“红宝石”变得更加晶莹剔透，隐隐散发着属于血魔的源石技艺；一边看着丽兹的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啊是医疗部的干员们在为我治疗的时候，夸赞”小红“很好看，想要询问我这是在哪个国家的的商店里买到的我就说出来了，这是你做的” 丽兹在面对友好之人向来很温柔，她自己的手链叫做“小红”，而这也是安格妮丝的法术造物。 于是，小红之主——安格妮丝，在医疗部中诞生了。 相信不久后，这个称号也会传遍罗德岛的。 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下，她只是有点好奇，但现在说出来之后倒也不再关心了。 她现在反而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她们，自己的实验已经完成了一部分。 完善是绝对要完善的，这也是安格妮丝将“触生”10留下一份的目的，而另一份液体，安格妮丝已经可以百分之百保证，至少能够完成身体素质以及矿石病层面上的进化。 这已经是万里挑一才得出来的药剂了。 经历了最初会不会成为无意识怪物的问题，稳定了细胞后，采用“类嵌合疗法”得到了长期维系生命的实验产物，又在之后产生了过渡反应。 这一切如此来之不易。 安格妮丝已经决定，如果遇到了哪位萨卡兹，就将那瓶药剂交给对方，由对方决定要不要注入自己的身体。 她会请求对方的意愿，但在此之前，她会努力得到对方的信任，以可以令对方利用注射器将那瓶暗粉色液体注入体内。 经过合理判断，安格妮丝认为，注射的位置尽可能是病灶，这样会让安格妮丝的法术在最佳时间作用到人体内，不会找不到施法目标。 玛嘉烈挥了挥手，在安格妮丝眼前动了几下，让她的双眼微微聚焦，思绪也回到了病房内。 “怎么了？” “放心吧！我没事的。” 安格妮丝仿佛又回到了以往的活力，她刚要说出什么，稳定自己的气势，身上的通讯器就开始“滴滴”地响着，让她不得不将它拿了出来。 是一条通讯信息。 又是凯尔希向她发过来的。 “矿石病检测诊室。” “”安格妮丝吐了吐舌头，拿着通讯器摇了摇: “我先走啦，医疗部有些事情，嗯等下一起吃饭——” 话刚说完，安格妮丝就跑出了病房，只留下缓缓传输进闪灵角上“小红”丝带的防护法术停留在原地。 “唉安格妮丝越来越忙，这样下去” 丽兹有些担忧地看着门口，仿佛安格妮丝的身影还在那里，而闪灵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微微皱眉，回想着安格妮丝的情绪。 “她总要自己独立面对一些事物，这是每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都要面对的，玛嘉烈你也会。” 听闻此言，玛嘉烈嘴唇微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丽兹的被子下，有着一张她刚刚藏在里面的报纸。 《第23届卡西米尔骑士竞技大赛特别锦标赛落幕！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夺冠！》 《骑士协会与国务院已通过感染者骑士的有关法案！在23届骑士竞技大赛后，每一位感染者都将拥有成为骑士的资格！》 玛嘉烈的眼眸低垂下来，她将这张报纸重新拿了出来，思考着什么事情。 在询问其他医生，矿石病检测诊室的位置后，安格妮丝便踏入其中，看到了病床上坐着的金褐色短发女孩。 以及奥利维亚·赫默。 “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 看到安格妮丝，奥利维亚仿佛看到了曾经在莱茵生命的日子，可是她很快就摇了摇头，皱着眉不再说话。 安格妮丝有些奇怪，她原本是想要打招呼的，可是奥利维亚这个时候的状态看着就不太对，她就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 “凯尔希，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情况很糟糕，矿石病感染程度是目前罗德岛所有接纳的病人中最高的，鉴于驻留在本舰内的有关矿石病研究的医生，只有你还在这里，我需要共同谈论得出她的最佳解决方案。” “等等，touch女士呢？” “她已经去出外勤了。” “那迷迭香？” “现在由阿米娅和精英干员共同看护。” “阿米娅是谁？” 凯尔希无奈地扶了额头，可安格妮丝只是同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变慢。 只是看到那些蠢蠢欲动的血液过后，床上的萨弗拉女孩就皱着眉向后退，大声说道: “你也是医生？明明看起来比我还小，还比我矮了一个头，你也能治本大爷？咳咳” 全身火红的女孩正说着话，就被迫咳嗽了几声，让停留在一旁的奥利维亚立刻来到了她的身边，关心地询问着女孩的身体状况。 安格妮丝不打算用自己的法术造物探测对方的身体，而是直接选择观看了仪器的显示屏幕。 她仔细认真地看过女孩的病灶后，相当自信地回过头，看着凯尔希和奥利维亚，说道: “这样的感染程度仍在不断损害她的身体，为了不让源石结晶进一步扩散” “我们直接使用嵌合疗法不就好了？” 听到这句话，矿石病检测诊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57章 再次崩塌 “嵌合疗法，呵呵” 奥利维亚突然冷笑起来，她看着安格妮丝疑惑的表情，又叹了口气，向她询问道: “你知道如何使用嵌合疗法吗，就像帕尔维斯主任那样？” 安格妮丝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但仔细一看又被掩盖得很好。 而一旁的伊芙利特则有些坐不住了: “喂，你到底能不能治本大爷，不能的话我就唔！” 伊芙利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根巨大的血红色触手就填满了她的嘴，让她只能“唔唔唔”地叫着。 “奥利维亚小姐，为什么会对嵌合疗法带有偏见，我刚刚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没有任何问题，应该说，有问题的不是你，而是以嵌合疗法做幌子的人” 安格妮丝注意到奥利维亚的神情有些落寞、悲伤和愤怒，但也有着无可奈何，让她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阿伦茨主任做了什么？” 刚说出这句话，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伊芙利特的角，又注视着其原本的种族特征。 「是一个萨弗拉可是萨卡兹的角有点像普通萨卡兹的角，又有些像」 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一个早已灭绝的萨卡兹分支。 它曾是萨卡兹十王庭种族之一，却因为在战争中完全灭绝而被去除了王庭的名号，转而将另一分支引进王庭之中。 炎魔。 安格妮丝的双眼突然睁大，她感觉自己和伊芙利特之间突然被搭建出了一条桥梁，这座桥梁的两端分别是她和伊芙利特的大脑，位于那一端的伊芙利特要比她低很多。 而这个时候，矿石病检测诊室内的温度突然升高，凯尔希有所感应，她略微后退几步，并没有将on3tr呼唤出来，而是轻声叫了下安格妮丝，让沉迷于这座桥梁之间的安格妮丝回过神来。 没等奥利维亚说什么，安格妮丝的体内就涌出了大量猩红液体，将她们冲出了门外，稳稳地贴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矿石病检测诊室的门随之关闭，奥利维亚想要上前开门，却被安格妮丝的法术造物死死地堵住。 “凯尔希医生，伊芙利特她我们该怎么办？” “请不要担心。” 凯尔希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她找到了一旁的长椅，就这样坐了下去，等待安格妮丝处理好伊芙利特的事情。 重重的火焰好像悬浮在了安格妮丝的眼前，只是血液的温度变得更加冰冷，很快，在安格妮丝的缠绕下，不停挣扎的伊芙利特就被她的触手紧紧捆绑住，无法动弹。 这时，安格妮丝仿佛通过那座桥梁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团火。 「火中有一双眼睛还有一对属于炎魔的角。」 “哦，天呐”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有些睁不开眼，因为那股火焰有些熏人，几乎将她带入了一片黑暗的境地。 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被抱着双腿缩在黑暗的中央，而那股火焰不停地环绕着她，诉说着属于炎魔的呓语。 “为什么炎魔会在萨弗拉的体内，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安格妮丝百思不得其解，而随着火焰开始走进小女孩的身体，炎魔的本体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炎魔的血脉存在于伊芙利特的体内，源石技艺也被继承了」 安格妮丝看着那道炎魔的火影。 “不是王庭之主，也许是一位王庭成员，一位战死沙场的炎魔。” 短暂沉默过后，炎魔的火焰消失了。 实验室内的温度两极分化，安格妮丝所在的地位被她血液的极寒温度变得特别冷，而伊芙利特所在的地方则特别热。 好在随着火焰的离去，安格妮丝的温度逐渐调和了室温。 “怎么样？” 凯尔希推开了门，奥利维亚随之跑了进来，紧张地检查着伊芙利特的身体。 “如果可以，我会立刻为她进行’嵌合疗法‘的治疗手术。” 伊芙利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源石技艺莫名其妙地失控了。 她的脑海中不断传来那些声音: “奇怪的血魔” “幼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强大的源石技艺” “我可不记得王庭里有这种人。” “闭嘴，滚！” 伊芙利特的情绪越发变得不稳定，安格妮丝抿了抿嘴唇，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糖果，当着茫然的伊芙利特的面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 “嗯哼，给你吃好吃的。” “” 伊芙利特看了一眼奥利维亚。 她记得，赫默教过她，遇到别人送给她好东西要说谢谢。 “哼，本大爷谢谢你了。” 伊芙利特含住了那块糖果，香甜浸入了她的口中，让她有些沉溺其中，脑海中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下来。 安格妮丝看着她的样子，只有一种想法。 「还是迷迭香更好带啊，这孩子太闹腾了，力量好像也不能由她直接控制，需要她自己和体内的炎魔作斗争。」 “奥利维亚小姐，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体内的炎魔是怎么一回事？” 安格妮丝的手上出现了几块糖果，放在了伊芙利特的手中，自己则随手升起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将她、奥利维亚和凯尔希包围了起来。 看着周围的血液，奥利维亚难掩心中的些许恐惧。 在莱茵生命工作期间，安格妮丝几乎没有展现过源石技艺，以至于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一个在学习上很有天赋的生物学家，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 但一想到这件事，她的眉毛就挤在了一起: “帕尔维斯老师假借’嵌合疗法‘的名义，将活性原始结晶碎片替换为了炎魔的碎片，致使原本就深受矿石病折磨的伊芙利特在植入炎魔碎片后，分别在意识和生理上遭受了不可挽回的重创。” “她的意识中开始存在另一个不断占据她身体的炎魔，原本身为萨弗拉的身体也逐渐被萨卡兹的碎片替代，就连种族基因检测仪器都只能测出她是萨卡兹了。” “一切都源于帕尔维斯老师和” 安格妮丝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周围的时间都开始变得朦胧起来。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也无法将教导她学习“嵌合疗法”，一直那么慈祥的结构科主任和洛肯·威廉姆斯相比。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而那只是属于她的、血红的源石技艺造物。 第58章 罗德岛的形形色色 阿伦茨·帕尔维斯一直以来都是安格妮丝仰慕的科学家，也是她的偶像。 可以说的是，如果没有他，安格妮丝的实验就无法得到正确的思路。 嵌合疗法奠定了稳定海嗣化的基础，安格妮丝由此得到了“触生”10改造药剂。 如果没有阿伦茨·帕尔维斯，安格妮丝就不会来到哥伦比亚，认识到蔓蒂·艾顿丝，也不会得到一个爱她的养母；也不会来到莱茵生命，遇到娜斯提、缪尔赛思、雅拉和梅丽莎。 “唉——” 安格妮丝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蕴含着无法明确诉说出来的情绪。 她甚至在这一刻有些双标，做不到像当初想要杀了洛肯那样激动，做不到用脏话辱骂，只是在不停地在内心中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您也要这样？」 安格妮丝更加坚定了要把自己这条路走完的内心。 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去做人体实验，她一定会保持最初的心，完成自己的目标。 凯尔希很安静地看着安格妮丝眼神的变化，这本不该是一位16岁女孩应当拥有的复杂情绪，她的压力、负担，都在这几秒内体现了出来。 她有所预料到什么，眼前的血魔女孩作为一个生物学家，肯定有自己的研究方向。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研究方向是什么？ 安格妮丝也看向了凯尔希。 「不，她知道的太多了，唯独她，是绝对不能将我的实验透露出来的。」 「她还和萨卡兹有关系，菲林怎么会带着那种怪物在卡兹戴尔游荡？」 安格妮丝的思路越发清晰，她回想起罗德岛的一切，作为萨卡兹的阿斯卡纶心甘情愿作为凯尔希的下属，那么多堪比王庭成员实力的精英干员，神秘又强大的怪物。 「闪灵曾经说过，她认识凯尔希。」 「闪灵一直生活在卡兹戴尔，她这么有优秀的医生，如果凯尔希没什么名声的话，她该怎么认识？」 「伊奥莱塔·罗素曾经告诉我，巴别塔是一个驻扎在陆行舰上的组织。」 「罗德岛是巴别塔？」 安格妮丝微微后退，她解除了血墙的限制，几乎无法平复现在的心情。 凯尔希将安格妮丝的一切眼神变化看在眼里，但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安格妮丝微微喘着气，跟她说道: “我可以立即对她进行手术。” “好。” 手术完成得很成功。 只是在做完手术后，安格妮丝就离开了医疗部，转而开始在罗德岛内散步。 她还没有好好地观察过罗德岛，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安格妮丝的内心已经萌生出了一些想法，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实践，只能以散步缓解自己的心情。 走了一会，安格妮丝看到了一处花园，还未走入其中，芬芳就扑面而来，让她下意识放缓了脚步，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里面。 那其中布满了属于温带植物的花朵，一些干员在其中散步，有的人闭着双眼，感受着这其中充裕的生命气息。 安格妮丝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当她踏入里面时，就听到了一旁的长沙发上有人放下了手中的事物，温柔地问着她: “欢迎来到调香师的疗养庭院哦？你是小红之安格妮丝干员？” “你好哦，调香师小姐。你是这里的管理员吗，这座庭院真是漂亮，有着很清新又很香的气息。”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的胸前挂着一个牌子，便一边与对方聊着一边看向了那些干员。 她们中大多是刚刚接受过手术的病人，有的人被推着轮椅在这里缓慢地享受着，有的人躺在特制的躺椅上，安静地睡着。 “感谢你的夸奖，安格妮丝小姐，要不要在这里待一会，我可以为你沏一杯养生茶。” “养生茶？” 安格妮丝挑了挑眉，她双手拒绝着对方的好意: “谢谢你了，调香师小姐，也许我要去别的地方呢？养生茶e我大概也不是特别需要啦。” 调香师点了点头，将自己穿着白丝的双脚伸进拖鞋里，随手拿过了一旁的拖把，在安格妮丝面前清理了一下有些干燥的绿叶，将拖把中的水分带给绿叶。 安格妮丝也不再打扰对方，转身离开了这里，离开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座疗养庭院，但还是叹了口气，走向了更深的地方。 她的脚步声并不大，虽然脚下踩着一双短靴，她的体重也相对较重，但她走路总是悄咪咪的，走得也并不快。 而前方的声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干员们的欢呼声吸引了她的目光，可人群拥挤，让她无法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安格妮丝只能隐隐听到一些欢呼声，好像是在进行着什么比赛。 她甚至感受到了自己的小红距离她特别近。 可是闪灵、丽兹和玛嘉烈在医疗部，这个时候也只有迷迭香可以在这个地方。 安格妮丝努力跳了跳高，好像看到了outcast坐在一个圆凳上，又在远处看到了坐在那里懵懂地看着眼前一幕的迷迭香。 她悄咪咪地从干员堆中钻了进去，来到了最前面。 由于她的身材比较娇小，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穿着深色毛绒卫衣的女孩来到了最前面。 可迷迭香却一下子看到了，她的身边是对运送性质比赛没什么兴趣的chanist，他的手中把玩着自己制造的小玩具，迷迭香的手中也有一个，明显是他送给女孩的。 经过了女孩的视线看去后，chanist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安格妮丝。 而在这个时候，一道带有电子音的巨大声音也响彻在娱乐区域中。 “本次圆凳滑行赛的冠军已经诞生，让我们恭喜！精英干员logos先生，拿下冠军！” 第59章 感动与愧疚 话音刚落，安格妮丝就看到罗德岛娱乐区域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位男性干员的干员证件照，让她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真漂亮啊怎么会有男生这么好看，感觉比很多见过的女性都要妖媚，萨卡兹男性女妖？” 安格妮丝略微地捂了捂嘴，可坐在不远处的迷迭香已经跳了下来，张开双臂，如同找到了家人的小孩子一样，飞快地朝着她跑来。 迷迭香明亮的双眸被安格妮丝看在眼里，她跑动的时候，脑袋上的猫猫耳也在摇动着，身上的小裙子也随之摇摆。 安格妮丝才刚将张开双臂，迷迭香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吸引了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明明大家都在庆祝精英干员的比赛出现了冠军，怎么你们两个突然抱了起来。 chanist看向这里，他没有佩戴以往出外勤时的多功能头盔，而是戴着一副护目镜。 只是护目镜足够大，安格妮丝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勉强认出对方是一位埃拉菲亚。 毕竟那对鹿角真的很明显。 “嗯迷迭香。” 安格妮丝感受到怀中女孩的用力，她很抱歉地和周围人说了声对不起，随后就想要带着她穿过人群，回到那位精英干员的旁边。 只是这个时候，那位身上携带着众多装备的chanist，一同走来的还有一位壮实的重装干员，他的脸上有一副很酷的墨镜，但通过身后的尾巴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位斐迪亚。 ace是在圆凳滑行比赛中率先淘汰的，他没办法比得过拥有超高机动性和行动敏捷的sut，因此也早早地退出了比赛，在一旁观战。 比赛已然落幕，干员们的娱乐活动还有很多，因此在结束后也有很多离开了这里，大多都去游玩电子游戏了。 ace和chanist因此很轻松地就来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只是女孩并不认识他们，只能由迷迭香指着两人对安格妮丝说道: “姐姐，那是ace哥哥，这是chanist哥哥。” “啊你们好，我是安格妮丝，在两个星期前刚刚来到罗德岛，至于我的具体职位好像还没有安排好。” “我知道你，安格妮丝干员，你好。” “前不久，touch女士在临走前将迷迭香交予我们，让pith女士教导她的源石技艺，而我们则负责带着她认识罗德岛的各个地方，让她能够加深对罗德岛的记忆。” 听着ace的言语，安格妮丝鼓着嘴点了点头，小手轻轻抚摸着迷迭香的后背: “是的，这有助于她稳定自己的记忆，诶？这是”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胸前被什么东西顶到了。 她拍打了一下迷迭香的后背，让对方从自己身上下来，而后则看着迷迭香的胸前，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笔记本。 “这是？” “这是我的小本子，以后，无论我忘记了什么，都可以通过它回忆起来。” 安格妮丝征得了迷迭香的同意后，便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本子，看到了第一页写下的第一句话。 “我的姐姐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她是我很喜欢的人，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安格妮丝抿了抿嘴，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当初的歌蕾蒂娅，救下这样的小女孩后，就一直被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姐姐。 「队长，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她的眼中突然就涌现出一滴滴温热的泪水，迷迭香看得很心疼，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用手擦掉了安格妮丝的眼泪: “姐姐不要哭。” 「对不起只是我实在无法永远陪在你身边，总要离开这里的。」 ace和chanist早已识趣地走到了不远处，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时不时朝着这里看去。 安格妮丝很伤心，她继续向下翻去，看到了第二句话: “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好人，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是对我很好的人，精英干员们都很温柔，是很好的大哥哥和大姐姐。” “我的名字是迷迭香，寓意着无法面对记忆的人会变得勇敢，我也会一直勇敢下去的！” 一共三句话，概括了迷迭香从苏醒到来到罗德岛的所有事。 “好就这样一直记录下去吧，姐姐相信你，以后会变得独当一面的。” “嗯嗯！” 迷迭香的脸上满是开心，她高兴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如白云一般的长发在空中不断飘浮，看得安格妮丝越来越难受。 “对不起” 安格妮丝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她将处于茫然状态的迷迭香抱起，送到了两位精英干员的身边，自己则再拥抱了她一下，便打开通讯器，找到了凯尔希的私人通讯号码。 远处的logos和sut并肩走着，他们分别是圆凳滑行比赛的冠军和亚军，这是logos却极具反差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sut则一脸无语。 安格妮丝没有注意到他们，她不断踱步地走着，用手指不断地敲击着自己的屏幕，编辑着发送短信的内容。 “凯尔希医生，鉴于迷迭香对于我的依赖性，以及我后续离开罗德岛的可能，为防止在她更深地记住我时，我离开后对她造成的伤害，我请求在她对我印象没有很深的时候，将我派遣到其他地区进行工作。” “如您可以允许，我希望成为罗德岛的外勤长期工作人员，只有在特定时间内才会登陆本舰，与岛内的联系仅限于闪灵、夜莺、临光和您。” “希望您能够给予通过。” 第60章 临别的赠予 短暂等待过后，凯尔希的回应发送到了安格妮丝的通讯设备上。 安格妮丝秉持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最终决定前往罗德岛附近，科技实力除了维多利亚最优秀的乌萨斯。 雷姆必拓的科技全都来源于源石科技，安格妮丝不适合前往那里；她正在被伊比利亚通缉，更不适合前往伊比利亚；卡兹戴尔基本已经毁灭了；炎国的城市最近的是龙门，可龙门的整体风气都是极其抗拒萨卡兹的，她更是去不了。 综合来看，能够前往的地方也只有乌萨斯。 那里的贵族制度相当严重，可安格妮丝已经找好了自己的定位。 罗德岛的分部极少，甚至可以说目前只有一个。 只在雷姆必拓建设了分部。 伊比利亚处于锁国状态；炎国的龙门不允许感染者进入；维多利亚的罗德岛分部正在建设，但还没有建设完成；乌萨斯的合作谈判极其艰难 “请先解决伊芙利特的事情，如果前往执行长期外勤，谁来担任伊芙利特的手术？” “难道赫默小姐还没有学会嵌合疗法？” 安格妮丝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个，矿石病的治疗方法确实是需要稳定的，而安格妮丝前往乌萨斯后，确实是没有办法为伊芙利特继续治疗。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悄悄看向迷迭香时，发现对方的注意力终于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开始被chanist的小玩意吸引。 趁着这个时候 一阵风吹过，这让陪伴着迷迭香的四位精英干员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安格妮丝消失的方向，刚刚到来的outcast却拍了拍手，吸引了差点就要转过头去看的迷迭香。 outcast的手上拿着一块蛋糕，她笑眯眯地蹲下身，将手中的纸盘子放到迷迭香的嘴边: “想吃吗？” 一个本子放在了安格妮丝原本的位置上，与之前相比，它好像缺少了两页，变得薄了一些。 那阵风将本子的第一页掀起，上面的字迹与迷迭香原本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却仅仅记录着两句话。 安格妮丝的沉默让“使徒”的其他三人很是担心。 可是，一切的压力都来自于她自己，她的自主想法。 玛嘉烈自知自己无权干涉，便只能叮嘱安格妮丝道:“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像哥伦比亚那样没什么音信了，多给我们写信，好吗？” 丽兹的双手合十，不停地为安格妮丝祈祷着。 闪灵什么都没有说，她仅仅是为安格妮丝整理好了仪表。 “玛嘉烈、丽兹、闪灵很对不起，没能陪着你们一直待在罗德岛。” 安格妮丝将每一个人都抱了一次，她想着迷迭香，想着该怎么让对方更容易接受自己基本不会回来的事实。 带好了自己的背包和法杖后，安格妮丝缓缓走到了医疗部。 伊芙利特正在病房中接受着营养液的输送，奥利维亚坐在一旁，为她诵读着一些故事。 安格妮丝在门外听着这些，忍不下心打破这样美好的氛围。 而身后的脚步声传来，让她回过头看去，看到了一位表情很好奇的卡特斯。 那位卡特斯的身材很瘦小，身上披着一件看着就很不合身的外套，外套几乎抵达了膝盖，让她下意识看向了自己。 「和我一样嘛」 可爱的小兔子来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被她这么盯着，才这样站着就已经羞红了脸。 “嗯我是安格妮丝，请问你是？” “嗯你好，安格妮丝小姐，我是罗德岛的领袖，我叫阿米娅，经凯尔希医生的请求，我来到这里和你进行对话。” “啊” 安格妮丝立刻回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当时在卡兹戴尔，好像就是眼前的阿米娅和凯尔希去找的华法琳。 “阿米娅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安格妮丝并不对罗德岛领袖竟然是个小孩子感到惊讶，她顿时对这个能够领导起这么一个大公司的小女孩感到了好奇，甚至有了些好感。 “我想要和您讨论一下，为什么要离开罗德岛，去进行长期外勤工作。” “阿米娅小姐想要知道原因？你可以为我保密吗？” “我可以的！” 看着小兔子那么真诚的模样，安格妮丝捂住了自己的脸，便拉着对方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开始为对方讲述自己的想法。 “” “我本来是想要立刻就离开这里的，但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伊芙利特的事情，矿石病的发展情况很难预测，即便我想要稳定下来，也只能尽量让它恶化的时候，为伊芙利特的身体部位做到保护，而不是抑制病灶的生成。” “而且迷迭香” “阿米娅小姐，我听说你和迷迭香的关系很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本来认真倾听着对方言语的、感受着一丝丝情绪、没有探测对方心声的阿米娅立刻警觉了起来。 “我我我” “我想，如果迷迭香的情绪有所失控，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够将这个东西及时放到她的项链里。” 安格妮丝的手上凝聚出了早就制造好的血魔幻术，只要这滴血液滴进了迷迭香的项链中，就可以避免失控带来的破坏。 “我已经将那张本子中，记录我的语句删掉了，为此，我还特地模仿了她的笔迹，将另外两条重新写了上去。” “您怎么可以这样！那样的话，迷迭香小姐绝对会很伤心的！” 阿米娅立刻站了起来，她几乎用到了质问的语气，而她的声音也在走廊里层层回荡，让她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等以后感情更加深刻了，我再离开，那她不会更伤心吗？”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脑袋砸在身后的墙壁上，手中的血液滴落到了阿米娅的手中，让她怔怔地看着它跳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是绝对会离开的，这是必然的事实，在我完成所有事情之前，除了我拥有了能够治疗她的脑部的手段，我都没有时间去见迷迭香的，而我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完成我的事情，真的 。” 安格妮丝的话让阿米娅无法辩驳，对方明明说得很对，而她却还想要尽力去挽留对方。 “阿米娅小姐，你作为罗德岛的领袖，应当明白很多事情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的，我们只能寻找最优解，而我这个方法” 安格妮丝很纠结，但还是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最优解了。” “我的所有财产都给了迷迭香，希望她能够在罗德岛过得开开心心，直到长大成人。” “如果我可以治疗她，会提前告诉凯尔希，那时候就请求你们将她麻醉，让我在她无意识的时候进行手术了。” “对不起，我现在要为我在罗德岛的最后一个病人进行治疗了，阿米娅小姐，很对不起，再见了。” 阿米娅眼睁睁看着安格妮丝走进了伊芙利特的病房，她却无能为力。 她的源石技艺能在不发动的情况下就感受到人们散发出的微弱情绪。 安格妮丝的情绪很强烈，强烈到她能感受到，对方完完全全是为了迷迭香的未来着想，因此才不得不离开罗德岛本舰的。 她明明才16岁 阿米娅咬了咬嘴唇，她坐在长椅上，落寞地低着头，而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凯尔希的眼中没有失望，只有忧虑和不安: “没关系，不要为此失落，你无法挽留决心要走的人，去找迷迭香吧，阿米娅。” “好的凯尔希医生。” 奥利维亚被安格妮丝请了出去。 伊芙利特很茫然，她着急的性子立刻起来了，但考虑到安格妮丝就是将她的矿石病感染程度稳定下来的人，她就没有大声说话，而是忍着没有冲出去，对安格妮丝问道: “为什么要让赫默出去？我的治疗还没有结束吗？” “不，你的治疗确确实实是结束了，只是我要保证你以后的安全，保不准那块活性源石碎片就会突然增生，导致嵌合的失败。” 安格妮丝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把“序曲”的施术单元对准了天花板。 相对自主且智能的治疗法术在她的头上成型，而后在她不断地凝聚下，汇聚成了一个小血滴。 「伊芙利特是萨弗拉，可被炎魔碎片侵蚀后，就连血脉中也含有了萨卡兹的血」 安格妮丝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她只想将“触生”10用到萨卡兹的身上，可对方是自己的病人，她明明拥有可以治疗对方的手段，就不能装作治不了，就这样离开罗德岛。 「她也是萨卡兹，也是萨卡兹」 安格妮丝这样做着心理建设，她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伊芙利特，同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血滴: “伊芙利特，作为医生，接下来我说的话，你绝对以及肯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透明的液体已经不知不觉间攀附到门上，隔绝了她的话语。 “本大爷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我只喜欢赫默穿着白大衣的样子，但你现在确实没有穿着白大衣，我肯定会好好听话的！” 伊芙利特摆出了一个霸气的姿势，甚至差点撤掉了自己的点滴，不过安格妮丝看着那个点滴也快要结束了，就帮她拔了下来。 “这滴血液你可以告诉其他人，例如赫默和凯尔希。” “知道啦！” 血液挂在了伊芙利特的手环上，像一个很平常的装饰品。 “而这些液体” 安格妮丝将“触生”10拿了出来，将里面一半的液体取出，被她的法术造物包裹起来，化作了一个颈环，放到了伊芙利特原本佩戴的装饰里面，几乎与她的颈环贴在了仪器。 “以后，任何时候，只要你感到了身体产生了剧痛，这滴血液都会先进入你的体内。但只要疼痛还在继续，疼到你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你就把脖子上这个撤下来。” “颈环断了之后，这个东西会变成一个球体，可以被你握在手里。” “然后，只要你哪里痛，你就把这个球往身体的哪个地方拍，好吗？” “它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一定。” 伊芙利特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装作了很明白的样子: “放心，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这个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好。” 至此，安格妮丝在罗德岛本舰的最后一项工作完成了。 罗德岛的娱乐区域内。 像一朵白云飘来飘去一样，和chanist玩耍的迷迭香突然想起来什么。 她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又跑到了一个拐角，找遍了娱乐区域。 精英干员知道她在找谁，但凯尔希已经将一些信息发给了他们，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哄好眼前的女孩。 迷迭香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又突然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几乎要哭了一样拽住了ace的衣服，眼泪充斥在她的眼眶之中，眼圈在一瞬间就变得通红。 “姐姐，我的姐姐去哪了？” （第四卷完） 第1章 达莉娅 时间已经来到了1095年的秋天。 丽兹的病情日渐变好，闪灵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自从安格妮丝离开后，她们的衣物就不能像往常那样随意清洗了。 闪灵还为她替换、清洗衣物，为她梳理头发，陪着她来到调香师的疗养庭院，感受着扑鼻的芳香。 玛嘉烈在队伍中的表现越发突出，在行动小组的工作中，她也学到了有关战略规划的知识，对于战术的认知也变得越发清晰。 在这所疗养庭院中，迷迭香和阿米娅相伴而行，感受着花花草草的苁蓉。 调香师从未感觉到自己的疗养庭院里同时存在了那么多看起来就很强大的人。 迷迭香的小本子放在她的沙发上，调香师并没有去翻看，反而它却被几个干员从门口跑进来携带的风吹开了。 小本子的第一页已经添加了更多的语句，迷迭香每天都在很认真地记着东西，面对着自己的未来。 1，罗德岛的大家都是好人，凯尔希医生和阿米娅是对我很好的人，精英干员们都很温柔，是很好的大哥哥和大姐姐。 2，我的名字是迷迭香，寓意着无法面对记忆的人会变得勇敢，我也会一直勇敢下去的！ 最初的两句话还在原本的位置，它们的下面多了很多描绘事物、干员的语句。 只是它们的上面，竟然还多了一句话。 0，我的姐姐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她是我很喜欢的人，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 迷迭香的情绪一直被阿米娅安抚着，将那滴包含着安格妮丝幻术的血液早早地注入了项链。 每当迷迭香对安格妮丝的思念过于强烈，周围的事物也都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颤抖…… 血魔的幻术就会以一种很温柔的方式，将迷迭香的思绪带到其他事情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久而久之，安格妮丝留下的法术也不再被触发了。 但阿米娅一直都知道，迷迭香只是将自己的情绪埋在了很里面，努力伤心的情绪不存在于表面。 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每当迷迭香就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阿米娅就会不停地想出一些事情，逗她开心。 失忆症触发后，迷迭香都会翻开自己的小本子。 她会看着第一页，看着第0句话，看很久很久。 ………… 在安格妮丝为伊芙利特留下最后的治疗后，她就一直遵守着两人的约定，没有将脖子上的东西告诉任何人。 她体内的活性源石结晶碎片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体表的源石结晶虽然很难受，但伊芙利特现在过得相当开心，也就忽略了那些持续存在的疼痛。 伊芙利特已经结交了不少好朋友，虽然以她现在的性子都是会和很多人吵架，但奥利维亚的教导正不断纠正着她。 她认识了一个叫做达莉娅的小女孩，一个活泼又悲惨的小水熊。 达莉娅的矿石病感染程度很严重，她流浪了很久才来到了罗德岛。 她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全身上下满是伤口，体表的源石结晶看得伊芙利特触目惊心。 虽然达莉娅刚来罗德岛不久，但伊芙利特相信，她一定能够被治好的。 “达莉娅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奥利维亚不得不将自己没有熟练的嵌合疗法应用起来，即便她对此有所抵触，即便当初在安格妮丝的询问下，她说自己不会操作这项技术，但眼下面对着一个濒死的病人，她必须重新将这项技术拾起来。 嵌合疗法目前来看，是最适合治疗急性矿石病的医疗方法。 奥利维亚已经尽力去操作了，却不想伊芙利特却在这个时候将达莉娅带离了罗德岛。 “她要去做什么？” 伊芙利特要治好她。 她很清楚地记得，赫默给她讲的故事里，绿洲中的湖中精灵可以治愈一切，虽然罗德岛的附近北方有森林，东方有海洋，但西方就是沙漠。 沙漠中的绿洲一定会有精灵的，一定可以治好达莉娅的！ 可是沙漠中突然出现的巨大爬行生物，伊芙利特只能不断释放自己的火焰，将它们烧成焦炭，而达莉娅也艰难地将那些生物的水分全部吸了出来，看着它们沦为干尸。 她们的时间一次次被耽搁。 伊芙利特不停地安慰着背后的达莉娅，可全身滚烫的小水熊的意识已经逐渐变得模糊，她身体周围开始涌现出液体，让伊芙利特顿时慌张了起来: “达莉娅！你怎么样，我马上去带你找湖中精灵！” 罗德岛的干员们匆匆赶到，奥利维亚和塞雷娅找到伊芙利特的时候，达莉娅的源石技艺再次失控了。 “塞雷娅，不要伤害她们，一定要把伊芙利特和达莉娅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伊芙利特看着已经逐渐失去意识，只会不断释放源石技艺的达莉娅，无论她再怎么讲话，对方都听不到了，也不会回应她了。 这就是矿石病？赫默所说的失控，我也经历过，可眼前的达莉娅我明明是她的老大，怎么什么都做不到？ 伊芙利特的火焰不停地和对方对抗着，她看着痛苦的模样，她突然想到了安格妮丝交给自己的东西。 她说只要我疼到不行的时候，就可以把那个拍到疼的地方，就可以治好了 恍惚间，伊芙利特被塞雷娅推到了一旁，钙质化的造物与达莉娅的水碰撞到一起，而这时，麻醉针也射了出来，扎在了达莉娅的身上。 等到达莉娅终于睁开眼的时候，伊芙利特已经将她带到了绿洲。 塞雷娅和奥利维亚已经不再坚持将达莉娅带回罗德岛进行治疗了。 这么长的路程，这么大的源石技艺负荷，达莉娅现在还能苏醒，已经是回光返照的表现了。 “好漂亮” 达莉娅看着眼前的绿洲，看着绿洲中央的湖水，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伊芙利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脖颈，随着一道断裂声传来，一个血红色的小球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奥利维亚还在辨认着那是什么，塞雷娅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伊芙利特，你要做什么！” “达莉娅，相信我，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嗯老大，湖水很甜我相信你。” 达莉娅的脸上依旧洋溢着笑容，可眼前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伊芙利特没有再犹豫，在所有人都向这里奔跑的时候，她将手中的“触生”10拍在了达莉娅的胸前。 第2章 昏迷 “伊芙利特，你做了什么？” 跑到湖边后，奥利维亚立刻就抓住了伊芙利特的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立刻看向了越来越痛苦的达莉娅，女孩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用力地抓着伊芙利特的另一只手: “老大，我好疼，真的好疼” “没关系，达莉娅忍一会就好了嗷，来，喝点水，很甜的，不要害怕。” 伊芙利特的脸上也留下了两道泪水，她看着自己的赫默医生，又看着强大的塞雷娅从她怀中接过了达莉娅，看着她皮肤的变化。 暗粉色的纹路攀爬在达莉娅的皮肤上，不断向着身体中心汇聚着，若有若无的鳞片出现在她的皮肤上，却又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有一瞬间，塞雷娅甚至看到了达莉娅的双眼瞳色变得血红，如同血魔的眼眸一样，却又感觉到怀中的女孩背部突然生出了羽翼。 这都是为什么？ 塞雷娅紧紧皱起了眉头，她又感觉到怀中的达莉娅有所下沉，而她下沉的方向 竟然是她在太阳下的阴影。 达莉娅并不是在沉入水中，而是沉在了打在湖上的阴影当中。 这种源石技艺，塞雷娅闻所未闻，而达莉娅在先前的检测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影子的源石技艺。 达莉娅的身体正在不断挣扎，塞雷娅不得不将她放在绿洲的地上，看着她身上的源石结晶越来越长。 “她的感染程度在恶化？” 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奥利维亚却下意识将自己的无人机拿了出来，准备检测达莉娅的感染程度。 “不” 塞雷娅摇了摇头，她总感觉对方体表的源石结晶并不是在生长。 每当源石结晶往外突出一点的时候，达莉娅的体表伤口就出现了镂空的现象，却在不明力量的作用下很快愈合了。 没过多久，达莉娅体表的所有源石结晶就全部掉在了地上，看得塞雷娅和奥利维亚都愣在了地上。 “？？？” 身后的医疗干员也都愣在了原地，她们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都要发不出声音了。 伊芙利特不懂她们为什么这样愣着，但从这个反应来看，达莉娅应该是要好起来了。 “怎么样，赫默，塞雷娅，达莉娅怎么样了？” 伊芙利特摇着奥利维亚的手臂，她着急地问着，可奥利维亚也不知道怎么说出答案。 从古至今，就从来没有过人，能让感染者体表的源石结晶自行脱落的。 “塞雷娅，快，告诉凯尔希医生，我们需要请求她的帮助。” 奥利维亚看着达莉娅的眼睛，那对眼睛出现了迷茫、痛苦还有希望。 而脱落出源石结晶后，体表的血洞也开始飞速愈合，变成了粉嫩的血肉和皮肤。 达莉娅的手逐渐失去了力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伊芙利特立刻急了起来，她大声地说道: “她怎么了？！” “不要吵，她没有事，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快把她送回罗德岛，而你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讲清楚，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 塞雷娅转而看向了伊芙利特，她很严肃地说道: “这件事事关达莉娅的生命，你要知道，达莉娅本来该在这里因为矿石病的爆发而去世，在高强度使用源石技艺后，她的生命应当已经接近尾声，但在你对她做了什么之后，她却奇迹一样地生存了下来。” “伊芙利特，你不应该瞒着我们，请相信我们，把一切都说出来。” “达莉娅她” 平时威风满满的伊芙利特在这个时候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极其烦恼地纠结着。 但在最后，她还是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好，我告诉你们” 罗德岛本舰。 凯尔希匆匆来到了塞雷娅和奥利维亚所在的急诊室内，看到了安静躺在那里的达莉娅。 她没有第一时间检测对方的身体，而是和两人点头后立即问道: “请讲述一下，达莉娅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前不久，由于达莉娅的矿石病不断恶化，伊芙利特试图将她带到湖中精灵的身边，许愿让她痊愈，而在这段时间里，她们遇到了不得不使用源石技艺的危险，这一举动让原本濒死的达莉娅的感染程度更加” 奥利维亚叹了口气，塞雷娅皱眉看了她一眼，则立刻代替她说道: “安格妮丝在临走前给伊芙利特留下了一个存储法术，那里面储存着一些液体，在达莉娅彻底病发之前，伊芙利特将这些液体放到了达莉娅的体表上，在大概不到十秒的时间内，达莉娅的体表的源石结晶就脱落下来，原本的伤口也全部痊愈了。” “在此期间，达莉娅的体表分别出现了鳞片化、血瞳化、血翼化，她在无意识之间释放了影子类源石技艺，有一种暗粉色的纹路在她的全身蔓延，随后又汇聚在她的胸前，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图案。” 凯尔希闻言后，将床上达莉娅的衣服向下扒了一点。 她看到了一个红蓝交织的图案，既扭曲又繁复，仿佛是一个蕴含着疯狂与混乱的集合体。 安格妮丝 凯尔希紧紧皱起了眉，她看着床上的小水熊，重重地叹了口气，难得动起了杀心，却又及时制止住了自己，开始反思这种液体带来的变化。 “如果达莉娅能够醒来，请要求她配合我们进行检查；如果达莉娅无法醒来，我们将会自行检查她的身体” 凯尔希的脸上是冷漠的神情: “如果达莉娅的身体出现了蓝色触手、出现了各种奇怪的肢体，宛如一个怪物，我的建议是立刻将它关闭到罗德岛的监察室内” “等到罗德岛本舰向大地的中心移动后，立刻将她击杀。” ———————— 第一章发在了第四卷里，但不影响观看，只是我改不了））） 第3章 “凛冬将军”的早晨 每天从宿舍到上铺床上醒来时，索尼娅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藏在枕头下的“武器”。 作为一个行事十分乖张，在学生团体中极具“威望”的平民乌萨斯，她向来都要保证自己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这能够让她在学生之间的冲突中得以自保，也能够让她成为“战神”，在一群倒地的人之间屹立不倒。 她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洗漱，褐色的长发自然地散落下来，没有任何装饰，仅仅是有着几抹鲜红色的挑染。 索尼娅将棉拖鞋中的双脚抽出来，还有些温热的足趾在接触冰凉的裤袜前端时，就略微蜷缩了一下。 但身为“将军”，索尼娅绝对不会是被寒冷打败的人。 她立刻就把还散发着热气的双腿伸进了赤红色的连裤袜当中，沁人心脾的冰凉传向她的四肢，让她打了个冷颤。 “真冷！早知道就不把袜子晾着了！” 索尼娅多多少少有些暴躁，她将自己的鞋子提到床边，强硬地踩了进去，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书包。 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躺着的另一张床，索尼娅冷哼了一声，离开了她的宿舍。 走在学生走廊的索尼娅总能听到女生之间叽叽喳喳的谈话， “喂，你听说了吗，外校的贵族同学说咱们学校里来了一个新的生物老师，好像特别优秀，刚来到咱们学校就和好几位校董见面了。” “这么优秀？啧啧啧……估计是什么关系户吧。” “好像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还特别漂亮，你不知道那个贵族同学在分享这个的时候，两个眼睛都快要冒出爱心来了。” “呵呵……” 索尼娅从她们身边路过，认出了那三个平民学生，随即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们怎么还信外校那些贵族的鬼话，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准是一个特别丑的老师，到时候就看着怎么给你们‘惊喜’吧！” 说完，索尼娅就自顾自地继续向前走去，丝毫没有顾及那些人的脸色。 “哼，反正我就是信她，她肯定不会骗我的，我们关系可好了……” 名为菲拉的女生小声嘀咕着，没有让自己的声音被索尼娅听到。 ………… 来到食堂，索尼娅便一如既往地寻找着比较好吃的食物。 并不是因为她贪吃，只是因为平民学生能够买得起的好吃的东西本就不多。 彼得海姆也不会给莫须有存在的贵族学生准备好吃的。 而在这个时候，索尼娅竟然看到了她的一位同学。 那是她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能够接受她性格的人。 可原本应该单独坐在一处安静吃饭的班长竟然已经在和其他人交谈。 索尼娅甚至可以看到班长的眼中有着几丝光亮，谈话的语速比起以前更是加入了很多。 但是，无论索尼娅再怎么去看，班长旁边的人都只是一个小孩子。 而且，看起来都是那个小孩比较淡漠，而安娜很是热情。 这完全不符合索尼娅对自己那位高冷班长的印象。 她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长相，对方正在低着头，用两根手指捧起了一碗白粥，小口地品尝着。 女孩时不时侧脸看向班长，只是因为索尼娅的这位同学在不停地询问着什么。 “……芙拉乌娃！” 听到索尼娅的声音，西莱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将手放在胸前，抚平自己的情绪。 而那个女孩则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终止这次知识讨论的人。 「喔哦，和这位姐姐截然不同的人，看起来就比较毛躁。」 西莱站起身，小声对女孩说了声抱歉: “对不起，老师，等您的课后我还可以再询问您有关的问题吗？” “可以的。” 女孩轻声说道，即便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态度相当友好，让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索尼娅皱着眉看着那个女孩，又和西莱并肩走在一起，皱着眉地问道: “你怎么还和小学生搭上话了？” “小学生？” 西莱有些沉默，她安静地思考了一会，想着如何将对方是她们新来的生物老师的信息讲述给对方听。 她很清楚索尼娅的性格。 如果让她知道这么一个小的孩子成为了她的老师，年龄甚至都比她小，指不定要说出什么会让人一听就生气的话。 “其实她并不是小学生……” 安西莱思索着解释的言语，却看到索尼娅拉着她快步走了起来，很快就来到了食堂的供餐台前。 索尼娅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刚才你那么殷勤地跟她说话，她是有什么魅力吗，让你这样一个学霸都变得话多起来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应当安静下来，更何况是清晨……” 听着西莱这些很理性的话，索尼娅甩了甩手，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听这些。 西莱也无所谓地别过头去，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没有等待对方吃完，索尼娅快速将食物塞进来自己的胃里后，就离开了食堂。 不管那些贵族说什么，但彼得海姆中学来了一位新老师是肯定的。 贵族的学生对于自己在人群中的威望是极其在意的，否则将会恼羞成怒地迁怒在平民身上。 也许那些贵族一声令下，就会让彼得海姆的高层给这些平民学生施压。 只是形象会进一步变差。 那么索尼娅就要思索着如何该给这位新老师来一个下马威了。 她走到了自己教室所在的教学楼，却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门口，不停地讨论着什么，这让她开始烦躁起来。 “别（乌萨斯粗口）挡道，一个个搁这说什么呢，都给我让开！” 索尼娅的声音很大，离她近的人甚至直接被吓倒在了地上，其他人看到了她，也纷纷给她让了一条路。 这可是“凛冬将军”，平民学生不会想要招惹她的。 索尼娅皱着眉走到了门口的黑板前，看到了那上面的教师栏上竟然多了一个正装照。 “一个萨卡兹……怎么这么幼，看着跟一个小孩一样。” 她随意吐槽了一句，转身便对这个老师没什么兴趣，走到了自己的教室。 第一节课就是生物，索尼娅顿时没有了布置“下马威”的兴趣，转而坐到了教室的最后方。 她无聊地望着窗外，却又看到了西莱和那个小孩子一同走在了来到教学楼的路上。 索尼娅什么都没有想，那个小孩甚至穿得很维多利亚，让她更是觉得这人是什么维多利亚的贵族。 随着上课的预备铃响起，西莱回到了教室里，安静地坐在了中央，将自己的书本摆放整齐。 而那个女孩竟然也进来了？ 索尼娅的眉毛挑了起来，突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她顺手将自己的水杯拿了起来，喝了一口水。 而接下来那个女孩的言语却让她当场就把口中的水喷到了窗外。 “我的名字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接下来至少一个学期的时间里，我将会担任你们的生物老师。” 第4章 求职的一天 时间回到一周之前。 在乌萨斯的移动城市中，距离罗德岛直线距离最近的是切尔诺伯格。 略加思索后，安格妮丝就决定前往那里，开始自己接下来的单独实验。 她的外勤长期工作是与当地政府进行合理沟通，安格妮丝采用了自己曾在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见过的最常见的方法。 通过执教得出的成绩，以及在教学期间做出的成就，得到当地政府的关注，再与其背后机构达成相应合作。 在切尔诺伯格建立罗德岛分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只是安格妮丝本来就是来逃避的，顺便在这个僻静的地方完成“触生”20 的制作。 不管怎么样，药剂的完善都是没有止境的。 安格妮丝不知道什么样子的药剂才算是完美的，“触生”10已经可以将人体完整的海嗣化了，安格妮丝需要自己不断寻找新的问题，不断完善。 伊芙利特的病情很严重，但是她的手术都是相当完美的，嵌合疗法可以很轻松地稳定住伊芙利特的病情，源石碎片异变的情况比十万分之一还要小。 留下“触生”10只是为了保险，保证那一点极小的概率不会造成伊芙利特的死亡。 无论怎样，至少“触生”10可以保住伊芙利特的生命。 之后的情况，无论是伊芙利特使用了之后，将矿石病痊愈了；或是进入了她没有想象到的状态；或是没有使用 她都可以在那之后制造出新的“触生”。 比起实验机构，最好的实验场地就是学校了。 安格妮丝没有在切尔诺伯格寻找大学，在大学里的教学路过于漫长，以她的资历和学位，在中学能够得到很好的职位，也可以迅速拥有生物实验室的使用权。 排除了有很多贵族的切尔诺伯格第四中学，安格妮丝选择了全是平民的彼德海姆中学。 至少这里都是平民的情况下，她可以好好地教学着，不用带着偏见去教那些贵族。 如今的安格妮丝身无分文，她仅仅有着一根法杖、一些衣物、一件手环、一个背包、两枚胸针和一枚扣针 在乌萨斯，她只能先去前往彼德海姆中学，将自己的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和简历带好，开始前往彼德海姆中学的校长室。 果不其然，在中学生们刚刚开学的时候，她这样的一位矮小的孩子显然连初一生的标准都达不到。 为此，安格妮丝只能解释道: “我不是小孩了，我已经满16岁了，至少乌萨斯的法律没有相关规定年龄工作的标准。” “好吧~” 保安保持着看戏的姿态，就这么留下一人，另一人则跟着她来到了校长室。 毕竟是萨卡兹，还是要警惕起来的。 安格妮丝并未掩盖自己的种族，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属于看一眼都知道是血魔的情况。 因为从脑袋到玉足都是白皙的皮肤，双眼的瞳色让她怎么样都没办法掩盖，只好以萨卡兹的身份来到了切尔诺伯格。 好在，在乌萨斯之中，萨卡兹并不是敏感身份。 安格妮丝很有礼貌地走进了校长室，看着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女性，心中不免将对方和自己的蔓蒂妈妈做了个对比。 不如蔓蒂妈妈任何一个地方。 安格妮丝在心中默默想着，但她仅仅是这样想了一下，就相当尊敬地将自己的简历交付给了对方。 “校长，您好，我是一位来自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的1094年博士毕业生，是生物有关领域的学者，曾在莱茵生命有限公司担任过将近一年的临床医生，由于个人原因离开了哥伦比亚，由于自己的个人意愿，希望能来到您的学校进行任职教学。” 安格妮丝将提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看着那位校长逐渐睁大眼睛的样子，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这样安静地站着。 校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你请坐。”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背包放在一旁，将“序曲”放在自己的腿上，安静地等待着对方阅读完毕。 校长确认了所有的记录，又在自己的电脑上开始搜查安格妮丝的信息。 当然，她是在学术论坛上寻找的，而那其中当时是有人转载过安格妮丝的个人论文。 这种版权问题没办法跨国追踪，因此便没有办法阻止那些人转载，只能祈祷自己的文章被转载过后还留有自己的署名。 “为什么一位博士要来到一座边境移动城市的中学里？” 校长无视了年龄的问题，在她看来，在得取到博士学位的生物学家来到这里的时候，年龄就已经不重要了。 “为了躲清闲，我可以这样说吗？” 校长略微思索了一下，相当凝重地问道: “如果我将你推荐给第四中学，你会前往任职吗？” 安格妮丝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她相当诧异地看着校长，但随即就很肯定地说道: “我不会前往任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免有关乌萨斯贵族的敏感问题，我在来到这里之前已经了解过了，校长，也许您” 安格妮丝注意到对方的手正在键盘上敲动着，如果不是因为她太矮，就可以看着她的手，猜测到对方正在打什么字。 “艾尔菲斯小姐，也许您需要去见一下本校的校董，由他们来一同考核您作为教师的资格。” “事前提示您，那些校董全部都是贵族，她们会来考察您的教学能力，如果您想要留在彼德海姆中学，就需要表现出不那么强的教学能力。” 第5章 是需要叠高高才能教学的老师一枚啊 克莱莱·普罗莫娃。 一位校董的女儿，在切尔诺伯格第四中学上学，是一位贵族小姐。 上学的第一天，她并没有直接去上学，而是跟着一位叫做菲拉的好朋友来到了彼德海姆中学。 她并没有真正地将对方当作自己的朋友，而是将其看作一个给自己找乐子的工具。 很明显，明目张胆地来到平民学校，看着那些人羡慕、仇视的目光，对她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事情。 比起第四中学的学生，这些人竟然会以这样低贱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免在心中有了些许看不起。 菲拉与她们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一位平民，克莱莱并不打算与她深交，只要自己中学毕业后，她就会直接把对方丢下，自己则去继承家族的重工业产业。 而在这个时候，她竟然在通讯器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克莱莱，我猜你现在一定不在你自己的学校里，又去那些平民学校玩了？” “哎呀，妈咪，我只是来玩一玩啦，人家学习那么好，你也不想想跟那些笨笨的同学们一起上学有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和罗斯托娃那个孩子交流，那孩子学习认真，待人也那么友好，她们家也是新兴的贵族，很有潜力的，哪里像你一天天给其他同龄人甩脸色”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跟她还是有点关系的，娜塔莉娅是我朋友。妈妈，你找我说要做什么？” “你立刻前往彼德海姆中学的校长办公室，我需要你去见个人，社交一下，赶在其他贵族的子女之前，争取让一位生物老师成为你的家庭教师。” “好吧好吧，我知道啦，遵命。” 克莱莱无奈地挂断了电话，自己来到这里还刚好成了达成父母目的的一个环节，真是让她有够不开心的。 她没有理会菲拉，而是自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径直寻找着彼德海姆的校长室。 然而，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的一切不快就烟消云。 克莱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惊喜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大声说了一声: “哇————” 她无视了校长的皱眉，立刻就跑到了安格妮丝身边，狠狠地抱住了一脸茫然的女孩。 “哈喽，这位校长女士，好久不见，我是普罗莫娃，我猜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对吧？” “嗯，我知道。” 校长很痛苦地抓了抓自己油腻的脸，指甲刮蹭出一层浓浓的黄色液体，看得克莱莱有些扭曲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下意识往安格妮丝的身上靠了起来。 “你能不能起来。” 虽然没有到喘不过气的地步，但安格妮丝确确实实有些难受，对方的衣服上有一种相当奇怪的香水味道，让她总是想要将对方打飞出去，却迫于自己的礼貌没有将她拿开。 “哦哦好，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有个生物老师吗，我想请她来” 话说到一半，克莱莱有些警觉地看着安格妮丝: “你不会是某个贵族” 她又想起来，乌萨斯怎么会有萨卡兹贵族呢。 安格妮丝有些好奇，等到终于远离了那种味道，她才问道: “你想让那个生物老师做什么？” “做我的私人家庭教师啊，哼哼，能让我妈看上的老师绝对很厉害，虽然我还不知道，诶，那个校长，来来来。” 克莱莱想起了那个恶心的校长，她来到办公桌前，在对方油腻的大手碰到安格妮丝的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和简历之前，将三样东西都拿在了手里。 “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还是个维多利亚人，喔，竟然是博士，真厉害呢，这照片怎么这么眼熟” 说着说着，克莱莱就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了平淡地注视着她的安格妮丝。 “哈哈，你好啊，艾尔菲斯老师。” “你好，这位姐姐。” “不不不不，我可是很喜欢老师你的哇，真的好可爱，和我以前见过的萨卡兹都不一样。” “” 安格妮丝拒绝了自己被当作商品摸来摸去，她微微歪过头，无可奈何地对克莱莱说道: “让我们来谈论一下接下来的事吧， 你的父亲或是母亲呢，我将要接受他们的测试，然后在这里担任教师一职。” 安格妮丝说到这里，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而小声对她说道: “我同意当你的老师，每个月大概能来一次，但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一个事情。” “哇，竟然这么轻松地同意啦？” 克莱莱还沉浸在自己完成妈妈任务的喜悦里，下意识就答应了: “我绝对能帮你的！说吧，老师妹妹！” “你可不可以求求你父母，让我留在彼德海姆，我不想去第四中学，可以吗？” 安格妮丝小声说道，她觉得以自己的习惯，也许在接下来接受校董们面试的时候，还是会让那些把自己放第四中学那里。 所以她试图以另一种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没问题！” 克莱莱相当自信的说道，她同样也不想让那些同学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老师，因此高高兴兴地蹦跶了起来，完全不像一个高中的学生。 安格妮丝环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再回忆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的过往，而是看着周围的学生。 全都是震惊的目光。 安格妮丝鼓了鼓嘴，她走到了讲台前，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的身高才将将能把脑袋放在桌子上，连讲台的外沿都达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安静的教室内爆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其中的索尼娅笑得最大声，她不停地拍着自己的桌子，指着讲台后面的安格妮丝，大声说道: “什么生物老师，你的生物水平够用吗，不会还不如我吧，赶紧回小学上学去吧！” 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缓缓升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托着她，让她坐着自己的红色椅子，以一种很极其冷淡的姿势，将两条腿翘着叠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所有人都看到了托起她的东西。 那是不断在蔓延的猩红液体，几乎“抓”住了教室的前台，形成了一个高背的座椅，托着安格妮丝升了起来。 这下，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第6章 触手调教 “鉴于我个人的特殊源石技艺，以及经有校长同意过的有关教学方式，为了避免你们会因为我的模样而对我有一些误会，我决定在教学的时候对你们严厉一些。” “当然” 安格妮丝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她的座椅下伸出了一根长长的触手，立刻就将教室的门关上了。 这相当于一种震慑，毕竟安格妮丝来到这里的原因仅仅是想要安静地做实验外加给罗德岛争取合作的名额。 虽然不太可能，但安格妮丝倒是也可以通过这种不可能的工作安心地、认真地进行下一步实验。 安格妮丝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看着此处的校长，伸出触手摇了摇，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这座学校并没有装置摄像头，安格妮丝很好奇为什么。 只是她也不好去询问这些事物，她只需要将自己的知识讲述给学生们，然后她就可以安心地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了。 彼德海姆的生物老师很稀少，安格妮丝的到来减轻了高中老师的负担，她可以安心地教导高年级的学生了。 安格妮丝不会去教初中，因为初中能够使用实验室的次数太过稀少，也不会被允许将实验室的操作权力交给她。 随着她触手的伸张，没有学生再敢说话，甚至有人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安格妮丝随即就将可怕的触手放了下来，自己则将血液在脚下填满，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小台子，让她可以轻松地够到黑板。 “接下来，是本学期的第一次生物课，我没有你们各自的具体生物成绩，因此需要以我的标准，给你们所有人出一道初中毕业级别的题，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 话音刚刚落下，安格妮丝的全身就都颤抖了一下，她的源石技艺造物险些解除，让她从台子上摔下来。 「怎么回事？」 安格妮丝捂着自己的头，她从自己的随身包中拿出了一沓小卷子，由几根触手发送到每列第一位学生的桌子上。 然后她就这样缓缓下落，再次藏到了讲台下面。 「不」 安格妮丝的脑海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从未听过的小孩子的声音，那道声音中蕴含着痛苦和绝望，让她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她莫名感觉到自己和远方的一个人突然多了一个联系，让她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状态、对方的声音、对方所在的位置。 只是在她脑海中的呓语正不断传来，让她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进入那个意识空间的想法。 安格妮丝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睡觉，然后另一个人在不停地叫着自己，让她醒过来。 但实际上她现在甚至需要睡着，才能沉浸那个意识空间当中。 安格妮丝忍耐了好久，那道声音才开始远离她，若即若离地从她耳边消失。 她记下了最后的几句话: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老大呢，救救我，这里好黑” 「怎么会，为什么这种声音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面，是哪个学生对我释放了源石技艺？还是」 安格妮丝百思不得其解，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将头探出了讲台，看到了互相抄着作业的几个学生。 一个血红的、粗壮的大触手突然就出现在了那几个学生的中间。 他们立刻转过身去，吓得不敢说话了，眼神也飘忽不定地看着安格妮丝嘟嘴的小脸，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安格妮丝的触手立刻分裂成好几根，爬到了学生们的身上，“恶狠狠”地威胁着他们。 索尼娅不屑地“切”了一身:“难道你一个萨卡兹能用这些东西打我们吗，你就不怕我们公然将你做的事情告诉政府吗？” “可以的可以的。” 安格妮丝笑盈盈地看着索尼娅，她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对方的性格相当叛逆，让她很是头疼。 “我不会用触手伤害你们的，可是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血魔的源石技艺会怎么样呢，也许你们会了解到我的这些东西可以给你们带来快乐，但是大多数时候，它们会挠你们的痒痒，会一直盯着你们，看着你们写作业，你们” “很快就能知道这些东西带给你们的痛苦了。” 安格妮丝的第一节生物课就在她的威慑下结束了。 她和同学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安格妮丝使用源石技艺的范畴是不允许伤害学生以及不允许控制学生的精神，使用幻术等。 只是西莱还是和往常那样，本来就约定好上完课后去找她来问题，现在就急着跟在她身边，来到了她早已安排好的办公室。 在这间教室中同样教导生物的老师早已习惯了安格妮丝，她提前一周就在这里迎着笑脸收拾屋子，给她自己的桌子整理书籍。 安格妮丝对面的老师就是在上学期教导西莱她们班的生物老师，西莱在经过她的时候甚至有些心虚，不知道突如其来换了一位年轻老师会不会导致对方生气。 结果那位老教师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特别喜欢安格妮丝老师诶 西莱有些愣神，而安格妮丝则扬起笑容摇了摇手，将她从思绪中带回现实。 课堂内和课堂外的安格妮丝老师截然不同呢 明明教训我们的时候那么严酷，现在却那么温柔地对待我。 安格妮丝同样也很喜欢这个姐姐，喜欢学习的学生她都会很喜欢。 而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股剧痛从她的头脑中传来，让她险些失去了意识。 第7章 同胞 办公室内，西莱看着这位比自己还要小很多的老师妹妹，下意识扶住了对方。 结果对方的重量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轻，就在西莱的一条手臂接住她的后背时，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胳膊要断了。 “嘶” “小安格妮丝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坐在对面的老师顿时站了起来，她费力地和西莱一起将安格妮丝扶到了椅子上，才扶着自己的腰，闭着眼轻声说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沉啊，按理说不该这样啊” “谢谢”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几乎要脱力了，她的意识正在不断下沉，好像有着什么事物吸着她向下，她的周围也逐渐变得黑暗。 “不要把我带到医务室，我休息一会就好” 话刚说完，安格妮丝就感觉自己就像是失重了一样，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坠入了她内心中的深红之渊。 ………… 遍布着如同粗壮血管般的猩红液体遍布在充满黑暗的空间当中。 当安格妮丝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时，一道尖叫声也开始在这其中回荡，让安格妮丝有些脑袋疼。 她下意识就看向了歌蕾蒂娅的幻影，对方的身影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衣装略微有些许破损。 「啊……队长都没有时间去为自己添一份好的衣服。」 安格妮丝莫名地有些失落，随即便挥手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看到了蜷缩在一处，吓得哆嗦的小女孩。 那是一个有着白绒绒毛发的乌萨斯，水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在原本的黑暗中闪闪发光。 看到安格妮丝的时候，达莉娅仿佛看到了一个救星，连对方是谁都没有询问，就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跑向了她。 “那个姐姐！你是谁？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达莉娅抓住了安格妮丝的双手，只是安格妮丝的表情是极其茫然的，她的心中只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自己的意识空间里会有另一个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有什么目的，乌萨斯算了，小妹妹，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至于这里，e，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梦。”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你是老大说过的人！” 达莉娅的双手变得不再那么用力，安格妮丝仔细地端详着对方，竟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血。 “诶你说的老大是谁？” “老大是” 话音未落，达莉娅的身影就变得虚幻起来，抓住安格妮丝双臂的小手也忽得变得透明。 她的眼神满是恐慌，不停地朝着安格妮丝招手。 安格妮丝的大脑还没有思考，身体却已经先一步行动，主动去抓住了对方的手。 而这种方法对于几乎要消失的达莉娅根本无济于事。 达莉娅的身体正在下降，而地板下面，正是隐藏着无数扭曲怪物的深蓝之海。 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种错觉。 失去亲人的错觉。 罗德岛重症监护室。 奥利维亚独自为病床上的达莉娅进行着身体检测。 在凯尔希对她和塞雷娅说完那些话后，罗德岛就已经开始朝着泰拉的中心行进了。 她并不愿意和塞雷娅在事件已经结束后继续独处，而在一位昏迷的病人之前，她应该认真负责，不将自己的情绪带入过往的记忆中。 凯尔希的话和当初的塞雷娅如出一辙。 当初伊芙利特失控的时候，塞雷娅就想要直接击杀她，以绝后患。 只是伊芙利特及时清醒了过来，才没有让那场悲剧发生。 如今，当奥利维亚再次听到类似的话时，差点就当场质问凯尔希，为什么要杀死她了。 可是仅仅是医疗过程中的失误，竟然就惊动对方将这座陆行舰移动到大地中心。 这么重要吗？ 奥利维亚仔细地看着达莉娅的身体数据，发现对方的身体不仅没有变得虚弱，反而各项模拟数值都比以往大了很多。 这是一种什么现象，那是兴奋剂？还是一种什么液体？ 怎么能够将矿石病几乎完全治疗，所有的源石结晶仅存在于血液当中。 达莉娅的血液与源石结晶密度是088u/l。 这是一个什么数值，只要是学过治疗知识的，哪怕是一位在医院中接受过治疗的患者，都能懂的。 这种数值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 奥利维亚这么想着，可是这个时候，达莉娅的心跳却突然不断加速，血红色的触手从她的身体各处生长出来，如同液体一般，触碰到其他事物的时候，化作了一滩滩软弱无力的粘液。 可是，那些血红又突然被深蓝占据，仿佛是两种颜色不断作着斗争。 奥利维亚胆战心惊地后退一步，不经意间向一旁的仪器再次看了一眼。 达莉娅的各项生命数据正不断上升，仿佛没有尽头。 「为什么会是亲人？我怎么会有一位乌萨斯亲人，她口中的老大」 一瞬间，安格妮丝想了很多，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给她犹豫了，如果再没有更好的方法，这个乌萨斯小女孩就要消失了。 安格妮丝的血液突然加速了流动。 携带着属于她的意识力量，血液勾勒住了达莉娅的身形，让自己的血液与地板融为一体，让自己的气息隔断了海嗣的气息。 达莉娅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体内的暗粉色细胞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向深红靠拢。 只是变化才仅仅持续了一秒，就回归了平静，主色调依旧是暗粉色。 安格妮丝终于拉住了达莉娅的手，将她从地板中拽了出来。 她感受着对方体内的血液，那种与她共鸣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了她们之间的联系。 按照萨卡兹的言语说，其他分支的萨卡兹互相称呼时，一般被他们称之为“同胞”。 安格妮丝有些呆地看着心有余悸的女孩，柔声说道: “你是我的同胞？” 第8章 严重的问题 在安格妮丝自我的意识空间当中，达莉娅的身形逐渐恢复了过来，落在了安格妮丝的怀里。 她看着眼前的人，心跳在呼吸的急促下也逐渐加速。 “同胞同胞？” 达莉娅茫然又有些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同胞。” “不不该是这样。” 安格妮丝总感觉自己在催眠对方，但实际上达莉娅仅仅是记住了“同胞”这个名词，她对于眼前的人莫名出现了亲切感，让她情不自禁地贴近、接触。 “你有自主的意识吗？” 安格妮丝很严肃地确定着这件事，而达莉娅摇了摇头，她一只手继续牵着安格妮丝的手，脸上的表情带有着孩童才拥有的灵气: “我没事的，我只是想要听你的话，总感觉你说的话我都应该听着，但我还是可以思考的！” “啊啊，你把我救回来了，你肯定是一个好人，也是我的‘同胞’了？这可是姐姐你说的。” 达莉娅有些害羞，安格妮丝无言地看了她一会，便开始问道: “你认识伊芙利特？” “触生”10只有两份，一份在她这里，另一份给了伊芙利特，能够成为带有她血液的海嗣，只能是伊芙利特把自己那份交给了别人。 “伊芙利特是我老大！我叫达莉娅，我是在罗德岛的时候认识她的。” 安格妮丝这才做出了恍然的表情，她随即问道: “你是怎么被一种暗粉色的液体接触到的？” “啊？” 这下轮到达莉娅问不出来了，她在接触到“触生”10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了，只能看到伊芙利特取出了一个东西，拍在了她的胸前。 “让我想想，你的矿石病感染程度怎么样？” “啊说到这个，我本来大概是要因为矿石病死的，要不是因为老大还有姐姐你，我肯定就活不下来了。” “嗯” 其实安格妮丝很想现在就找到对方的身体，研究一下对方接受海嗣化的程度怎么样。 “触生”10没有作用在萨卡兹身上，让她很是惋惜。 不过能够救下一个病人，那瓶药剂就不会是浪费，而是具有生命价值的。 “那好吧，你快些醒来吧，罗德岛的医生们肯定很担心你，也肯定” 安格妮丝想起了凯尔希的模样，不禁捂住了脸。 这下，那个女人肯定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安格妮丝已经在思考怎么逃避罗德岛了。 仅仅是知道了自己是猎人，凯尔希就打算抓住自己，如果得知了自己将其他人也变成了类似猎人的存在，就不知道会对自己做什么了。 可在这个时候，达莉娅拽了拽她的衣角，有些羞愧地说道: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啊，你可以想一想，感觉你自己飞上天空，飞离这里。” 安格妮丝尽量描述着，她自己先模拟出失重的体感，缓缓上升，而后又及时地取消掉了这个感觉，以免让她这个时候就离开这里。 但无论达莉娅怎么尝试，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安格妮丝的眉毛逐渐皱在了一起，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达莉娅的身体，利用自己在意识空间中的特殊性，观察着对方体内的血液。 海嗣血液已经基本融入了达莉娅的血液当中，其中蕴含着安格妮丝的血液。 现如今，安格妮丝就感知到对方的体内不断传来着几股力量，其来源正是自己细胞与海嗣细胞之间。 海嗣细胞的大群意识在和安格妮丝细胞的残留意识抗争。 在这种精神力量对抗的情况下，达莉娅的意识根本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上，一旦回归，就会陷入意识抗争的风波当中，再也无法离开。 由于安格妮丝的完整意识并不存在于达莉娅体内，她就一直没有办法回归自己的身体。 同样的，如果达莉娅的意识长时间没有接受安格妮丝的意识空间的温养，她的身体中也就不会有安格妮丝的精神力量与大群意识抗争，会导致她的身体完全变成海嗣。 换言之，就是达莉娅现在只能存在于安格妮丝的意识空间当中。 那么，罗德岛的达莉娅躯体只能沦为植物人的状态了。 安格妮丝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很清楚自己的意识是一种意外的强大，却没有想到，自己本身的奇迹也是基于这种强大之上的，其他人哪怕接受了海嗣的变化，在没有强大意识的存在下，也会沦为被大群意识同化的海嗣，而非不被影响认知的“人”。 但是 安格妮丝想到了之前在伊比利亚遇到的海嗣。 「那个画家好像很抗拒海嗣，看样子，好像是没有收到海嗣意识影响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安格妮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以别的方法维持住自己的思维，她对达莉娅的现状也无能为力。 她失败了。 而这个失败直接导致的，就是一个女孩成为了一个植物人。 而很恰好的是，安格妮丝不知道解决方法。 “也许，你不能回去了。” 安格妮丝变得沉默起来，将自己的推论告知达莉娅后，她就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歌蕾蒂娅发呆。 达莉娅同样可以看到，那道高挑美丽的幻影一直存在于那里，她也曾对歌蕾蒂娅说过几句话，但并没有得到回应，就不再说话了。 她同样烦恼着自己没办法回归身体的情况，但她本来就要死了，如果不是安格妮丝，她都没有办法在这里和对方聊天了，更不会这么健康地活着。 “姐姐，你不要伤心，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不要伤心，我很感谢你，不要这样了。” 达莉娅很是乖巧地坐在安格妮丝身边，悄悄用力摇着她的手臂，让安格妮丝心事重重地回过了头。 “对不起，达莉娅，一切的责任都在于我，是我在没有考虑好的情况下，将10给了伊芙利特，如果我不想逃避，我还留在罗德岛进行试验，也许就能发现这个问题。” “从我离开到你接触到药剂有几个月的时间，如果我能够继续高强度进行试验，也许就能让你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安格妮丝的眉毛已经好久没有舒展开了。 达莉娅沉默地在一旁划着地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难受的安格妮丝。 她靠着安格妮丝的身体，尝试地模拟出失重的感觉。 而这次，达莉娅和安格妮丝同时完成了失重的模拟，意识迅速脱离了深红之渊的空间，快速向天空上升。 第9章 第二视角 恍惚之间，安格妮丝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的第一瞬，她看到了自己摆放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比起三年前刚刚买到它的崭新锃亮，那些银白色的皮肤已经充满划痕，很多部件已经相对较老。 只是安格妮丝并不打算将其换掉，只是因为它还很好用，性能上也仅仅是比最新款的轻薄本差了一倍。 安格妮丝的工资还不错，虽然要比莱茵生命给得少很多，但她也能安稳地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 清醒以后，她猛地抬起了头，看到了在对面安静工作的老师。 “卡斯琳女士，西莱是离开了吗？” “是的哦，看到你不舒服，那孩子也不好意思再问你题了问了我几道题就离开了。” 卡斯琳微微点了点头，仔细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安格妮丝现在的模样。 “你确定没事？” “确定。” 安格妮丝才这样说着，就突然想到了达莉娅。 「不对啊，不对吧……她怎么也离开这里了，难道回罗德岛了，不行，我得立刻回去。」 安格妮丝刚要试图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中，脑海中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姐姐，我在这里！” 「你在哪里？」 安格妮丝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达莉娅的身影。 但达莉娅的声音依旧在她耳边回荡，这让安格妮丝不得不怀疑对方还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 “我在你的脑子里，哦不是，我的意思我在你的身体里！” 「哦？」 安格妮丝开始感受自身，发现自己的脑海当中还有着一个人，而那就是达莉娅。 对方在触碰自己的同时，模拟出失重感后，就和她一同来到了现实。 她们同时存在于安格妮丝的体内了。 “这样还好，只不过你一定要时不时回到那里，不能总是停留在我这里。” 安格妮丝小声说着，卡斯琳却一脸疑惑地探过头来，看着心不在焉的她，问道: “你在和谁讲话，我吗？” “啊啊啊对不起，卡斯琳女士，我只是在自言自语，请不要在意。” 卡斯琳的脑袋逐渐缩了回去，安格妮丝略微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便抓住自己的随身包，离开了办公室。 在这里聊天实在太过危险，有可能时不时就会从脑内对话变成用嘴说出来，也许会当成精神出现问题。 安格妮丝给彼得海姆中学报的体检报告是非感染者，但如果自己的表现太不寻常，也许会有人详细调查她的身体状况。 安格妮丝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学生，起初，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她就是老师，直到有人尝试地说了一声: “艾尔菲斯老师？” “嗯？” 安格妮丝下意识回过头，结果就看到一堆狂热的学生向她跑来，吓得她差点当众释放法术。 很轻松地逃离了教学楼后，安格妮丝找到了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开始借阅有关生物领域的学术报刊。 “姐姐原来是一位老师？” “嗯，我现在是罗德岛的驻外干员，非必要不会回到罗德岛，基本上也不会领工资，需要找一个这样的工作。” 安格妮丝一边翻看着书籍，一边解释着自己工作的原因。 她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哪怕是在高中，也没有一天两节生物课这种奇怪的课程表。 只要等到下午结束，她就可以带着体内的达莉娅出去逛逛。 对方可能要在自己的体内待上很久的时间，安格妮丝认为对方总会无聊的。 她还没有摸清楚那片意识空间的具体情况，不知道自己能够操控其中的限度能到什么地步。 在此之前，只能委屈达莉娅通过自己的视角，去看些好吃的、好看的东西。 “我的其他感官你也会共享到吗？” “好像是的哦……之前我在那片地方里面的时候，除了能知道自己在走路，能看见东西，什么疼痛啊、饿的感觉，都不知道。” 达莉娅的声音让安格妮丝沉默了下来，同时也停下了翻阅的动作。 这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达莉娅能够共享自己的任何一种感官，哪天自己遭受攻击的时候，对方也会感受到那种疼痛。 安格妮丝早已适应了疼痛，可这不代表达莉娅可以适应。 也许，安格妮丝体内的源石结晶颗粒，在剐蹭她的血管壁时，达莉娅就会疼得哭出来。 安格妮丝很严肃地说道: “达莉娅，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 达莉娅的声音干脆，让安格妮丝愣了一下: “诶？” “你肯定不会害我的，我信你。” 达莉娅就差用她那纯洁的眼睛盯着安格妮丝了，她的语气让安格妮丝有些脸红，不由得想起了迷迭香。 「迷迭香……唉……」 “好。那你要答应我，除去每天晚上回到我的意识空间里面，只要我让你回去，你就立刻回去，可以吗？” “我……我会的，我可以。” 安格妮丝难得有些放心，对方的事情姑且算是处理完了，接下来就是搞清楚解决对方身体的问题了。 时间就这样度过了，安格妮丝甚至给达莉娅找到了很多儿童读物。 可是由于她也没有看过这种书，达莉娅认识的字也不多。 默读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小声诵读。 路过这里的学生都会小声地和同伴说道: “你看，哪怕艾尔菲斯老师知识那么渊博，内心还是和小孩子一样，对这些小孩才看的书感兴趣。” 安格妮丝对此只能微笑回应。 她的饮食习惯向来都是想吃就吃，因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不饿的，甚至可以饿三天感觉不到饥饿感。 但目前为了达莉娅的……心理健康，她不得不做到健康饮食了。 第一步……吃甜食。 安格妮丝不知道乌萨斯的甜品制作怎么样，但此时此刻彼得海姆中学已经开始放学了，她有比较充裕的时间逛一逛切尔诺伯格， 当然，她晚上要回到学校，在实验室启动“触生”20的制作实验， 哪怕是秋天，乌萨斯的气候也接近了寻常国家的寒冬。 好在安格妮丝的体质是直接源于自身，而非自我的忍耐力和承受力，达莉娅也可以不惧怕天气带来的寒冷。 迎着冷风走在切尔诺伯格的大街上，安格妮丝看到了一个正在收拾的甜品小铺。 第10章 娜可的小甜点铺 “我们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安格妮丝有些心动，甜食对于她来说，是除了血液最美妙的食物。 达莉娅的意识十分活跃，安格妮丝甚至可以感知到对方在想什么，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达莉娅有些矜持地说着: “真的可以吗？姐姐如果不爱吃，我也就不想吃了。” 可是她的内心，分明在不停地说着: 啊啊啊啊好想吃好想吃，可是姐姐会不会不喜欢吃，如果她为了照顾我吃了甜点，那我也太不好意思了 “扑哧”。 安格妮丝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小声说道: “怎么会呢，我可喜欢吃甜食了，快来看看这里都有什么。” 说完，她招了招手，对那个正在收拾铺子的人说道: “那位姐姐，请等一下。” “嗯？” 穿着相对朴素的乌萨斯少女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朝着她跑过来。 奇怪的是，那个速度显然不应该是一个小女孩该拥有的，让她缓缓张开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紫色的长发落在肩上，少女微微屈身，好让自己可以和对方处于同一高度。 “小妹妹，你是要吃甜点嘛，啊很抱歉，我这里的甜点没多少人买，以至于我从上午到下午，也没什么空位子做新点心，都凉了” “没关系，甜点也有凉的吃的嘛” 安格妮丝和达莉娅异口同声地安慰道，只是那位乌萨斯少女听不到达莉娅的声音，她摇了摇头，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这里的甜食是独家秘制的，凉的点心虽然也好吃，但我的点心会更好吃呢。” “e” 安格妮丝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没什么人，她哪怕释放源石技艺，也不会被人发现。 因此，安格妮丝将小手放在对方的铺子地下，汩汩血液从她的手下流淌而出，贴在了铺子的底部。 “温度操控”。 安格妮丝在心中默默念了出来，释放了在卡西米尔获得的源石技艺。 在场的三人都感觉到铺子中央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 娜可下意识将自己的手放在那上面，她看着自己的甜品好像再次变得热乎乎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惊异的笑容。 “哇，这是？” “我的源石技艺啦，嘘可不要和别人说哦，那这些东西我就都买走了，怎么样？” “诶诶？” 安格妮丝特别财大气粗地将好几枚金币递到了娜可的手里，还随意地问道: “姐姐的名字是什么，以后还在这里卖吗，我们还可以来找你吗？” “可以的，啊，我是娜可，你们嗯？你们？” 娜可疑惑地歪了下头，她的蓝紫色眼睛眨巴眨巴， “就这样叫我就好了，娜可，这里是娜可的小甜品铺，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多多光临~” “我们还会再来的，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还有一个喜欢你甜食的小熊哦。” 安格妮丝提着打包好的甜食，与对方告别后，缓缓走在了回到学校的路上。 娜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没有将对方所说的“小白熊”当回事，而是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幻想朋友。 只是等等，她好像是萨卡兹！ 娜可才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些许恐惧的神色，但随即便也回归平常。 一个可爱的萨卡兹小女孩，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至少挺讨人喜爱的，不是吗？ 爷爷现在估计已经在洗衣服了，我得赶紧回去，帮着他晾衣服。 娜可·格劳伦斯用力推着自己的小铺子，车轮在大街上发出着很小的声音，让她很小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现在的家里。 安格妮丝一路上很快速地吃着甜食。 如娜可所说，她的独家秘制确实很好吃，热乎乎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让她特别喜欢，几乎刚吃完一块就要吃下一块。 原本饭量很小的达莉娅，在来到安格妮丝的身体中时，就感觉自己的胃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怎么喂都不能喂饱。 安格妮丝感觉吃得很满足，这种甜食的甜腻程度几乎可以称之为血液的代替品了。 当然，只是味道层面上的代替品。 安格妮丝又是很久没有吸食血液了。 这也是身高没办法长的原因。 谁让她天天营养不良，只靠着海嗣细胞带给自己的体质，一步步走到现在，连人都没杀过，连吸食尸体的血这种行为都没做过。 咦惹 安格妮丝觉得自己只有不得已的时候才需要去干那种事情。 “姐姐不要再吃了，我感觉这已经严重超过了我以往能吃的数量，啊已经塞不下了。” 听着达莉娅的声音，安格妮丝咽下了最后一口甜食，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袋子。 「嗯很完美地吃完了。」 安格妮丝听着达莉娅小声的言语，忍住了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动作。 “凯尔希医生，这就是刚刚的所有经过。” 听着赫默的口述，看着重症监护室的录像，凯尔希熟练地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刚才，事态即将向她预料到的最坏的情况发展，而就在达莉娅的变化即将到达她的底线，让她采取“指令·熔毁”杀死对方时，达莉娅却突然回归了正常。 无论从哪种角度思考，凯尔希都只能认为这是安格妮丝做到的。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信息扩散仪器打开，而后找到一位罗德岛干员的秘密通讯号码。 安格妮丝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倒在学校门口歪七扭八的学生，无一不是痛苦地哀嚎着，甚至还骂着乌萨斯脏话和粗口。 而站在中央的，是彼德海姆中学的一位学生。 罗莎琳站在人群中央，用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安格妮丝，还甩了一下自己的褐色短发。 “怎么，我们的小学生老师也来凑热闹了？” 第11章 时间转瞬即逝 “小学生老师，姐姐！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你。” “好啦不要说什么了，现在听话，模拟下沉的感觉，回到我的意识空间当中。” 安格妮丝小声对达莉娅说着，虽然她很确定自己能够随意地摆弄那些连源石技艺都没有的学生们，但也不想将一些暴力的画面展现给达莉娅看。 “姐姐” 达莉娅在心中想着:我也是杀过人的 不小心倾听到了达莉娅的心声，安格妮丝有所惊讶，随即无言地叹了口气。 「我还没杀过人，这孩子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战绩，令人感慨。」 安格妮丝便不再强求对方回去了，但达莉娅仅仅是想了这么一句话，就听话地离开了安格妮丝的身体，回到了原本所在的深红之渊。 “这里似乎有些引人注目，不如我们回到学校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讨论一下你的有关行为，怎么样？” 安格妮丝随手甩出了几滴血液，血液在空中又被分成了几份，落在了倒地学生的身上。 转瞬间，那些流淌着鲜血的伤口都消失了，安格妮丝走到那些人的身边，将那些流出来的血液取出来，有些兴奋地用手指沾了沾，舔了一口。 “嗯！就当是吃饱了喝点饮料啦。” 感受着口中的甜腻，安格妮丝的状态变得非常好，她看着学生们低着头爬了起来，几乎不敢看她: “谢谢艾尔菲斯老师。” “不要谢我，快回去吧。” 安格妮丝像是赶鸭子一样，将一群被暴打的学生赶回了学校里，接着她也走进了学校的大门，仿佛无视了还站在一旁的罗莎琳。 “老师，你好像还忘了我。” 罗莎琳的声音有些随意，显然她是有些在意安格妮丝的行为的。 安格妮丝则开始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找到了年级主任发给自己的文件。 “罗莎琳，嗷，我知道了，明天好像还是你们班的课，我还会在中午之前的最后一节课来到你们班。” 安格妮丝确认好了对方的身份，便有些神秘地笑了笑: “校外斗殴，罗莎琳，如果你怕我对你做点什么的话，就不要跟过来哦。” 说完，她就转过身，朝着实验楼的生物实验室走去。 罗莎琳咬了咬牙，轻哼了一声，就跟着安格妮丝走进了实验楼。 “你要惩罚我？斗殴怎么了，在彼得海姆里可不止有我在打架，你见过索尼娅吗，那可是这个学校最能打的，我早晚也会打倒她的。” “那你可要加油哦，索尼娅的学习已经在我的监督下逐渐变好了。” 虽然这件事还没有实现，但安格妮丝相信它总会成功的。 毕竟自己的触手还是太让人害怕了，那个外形就很难让人有所喜爱。 转眼间，安格妮丝就已经走进了实验室，在罗莎琳走进来后，悄悄锁住了门。 “诶嘿……” 看着罗莎琳不屑一顾又有些警惕的眼神，安格妮丝的血液从脚下开始流淌，逐渐攀附在了实验室的墙壁上。 “欢迎来到彼得海姆的生物实验室，罗莎琳，你将会上一节从未体验过的生物课。” 安格妮丝露出了很阴森的笑容，看得原本自信满满的罗莎琳有些害怕地后退，可她的背后却顶在了门上，没有将门推开。 触手攀爬上了罗莎琳的四肢，将她的身体带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请看。” 安格妮丝很有礼貌地“请求”着自己学生的同意，而罗莎琳眯着眼看去，却看到了一瓶不断冒着泡的深蓝液体。 “啊啊啊这是什么，艾尔菲斯老师，我错了，别给我喝这些。” “当然不会啦，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打架了，也不要想着举报我，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罗莎琳还想要说什么，安格妮丝却已经用触手打开了实验室门的锁，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外面。 安格妮丝连头也没回，她感觉恐吓应该能给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一些威慑，以让她老实一点，不要再打架了。 而罗莎琳也粗喘着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实验室的方向。 长舒了一口气后，罗莎琳转头看去，看到了实验楼的大门，又看到了彼德海姆中学的校门。 罗莎琳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 这一天，无数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火焰自天空落下，冰霜于大地蔓延。 彼德海姆中学的校门被砸烂，令人无法分辨的法术在空中自由散射，整个切尔诺伯格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罗莎琳颤抖着看着彼德海姆中学的大门，看着一群穿着着奇装异服的人们涌进了学校之中，站在教学楼与实验楼之间。 为首的人是一个很小的孩子。 罗莎琳自认为对方肯定比自己要小，但一想到学校中还有一位17岁的少女，她就有些释然地骂了一句: “怎么（乌萨斯粗口）小孩子都这么厉害了？” 说到安格妮丝，她就情不自禁地看向了实验楼的方向。 1095年7月份，安格妮丝来到了切尔诺伯格。 1096年12月12日，安格妮丝在学生们的簇拥下度过了自己的18岁生日。 因此，隔壁班的索尼娅还吐槽着安格妮丝的身高: “明明都已经成年了，怎么还跟13岁的人一样。” 安格妮丝还眨了眨眼睛，开玩笑说道: “如果你想要让我长高高，也可以自愿给我献血哦，我不会拒绝的。” 经过了安格妮丝一年的教导，彼德海姆中学的高一生已经提前接受了经由安格妮丝过滤后讲解的生物知识，完成了甚至高二全年级的学习。 为此，学校给安格妮丝特批了假期，她可以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当中进行休假。 因为她的教学进度已经远远大于了正常的进度，哪怕休息两个月也要比正常进度要靠前。 而安格妮丝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借用彼德海姆中学的其中一个生物实验室，直到她的假期结束，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实验室打扰她。 这件请求通过得相当轻松，安格妮丝带的那届学生已经不需要实验室来进行学习了，只有两届学生轮换使用一间实验室，也是可以通过调课程来解决问题的。 与她的学生们告别后，安格妮丝几乎什么都没有带，甚至只带了一个“序曲”，只拿着自己的背包走进了生物实验室。 在她进入封闭实验室的第三天，彼德海姆中学就遭受了来自感染者的恐怖袭击。 第12章 有关博士的救援会议 1096年末。 罗德岛位于卡兹戴尔与乌萨斯边境。 迫于安格妮丝给凯尔希造成的麻烦，为了方便杀死可能会出现异变的达莉娅 ，凯尔希提前了很久将罗德岛本舰移动到了接近大地中心的位置。 这里距离乌萨斯的边境比较近，罗德岛可以接收到移动信使带来的信号，由此得以观看乌萨斯的新闻报道。 这一天，凯尔希结束了自己的医疗工作，路过了罗德岛的作战会议室。 ace坐在那里，神色相当严峻，但凯尔希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并没有对ace情绪的变化感到好奇。 只是ace突然叫住了凯尔希，并给阿米娅发送了来到这里的信息。 “发生了什么事？” 凯尔希随口问道，目光却已经落在了挂在天花板下的电视机上。 那上面正在报道着切尔诺伯格遭受的恐怖袭击，由感染者组成的恐怖组织团体——整合运动，正对切尔诺伯格发动恐怖袭击，目前已占领了多座医院、学校 凯尔希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是眼中却又多了几分疲惫，她看着报道所描绘的画面，看着那几个陌生的感染者…… 她又看到了一对角。 那在战火与硝烟中若隐若现，记者的摄像机拍摄得并不清晰，可凯尔希对这对角拥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一位相对于其他王庭成员来说，比较年轻的温迪戈——博卓卡斯替。 可纯血的温迪戈仅有他一人，他的实力在感染矿石病的前中期，也足以成为温迪戈的王庭之主。 就在凯尔希回忆对方的身份时，阿米娅敲了敲门，向凯尔希医生与ace先生问好后，看向了电视机上播放的画面。 而在此时，ace恰好地转过身，对凯尔希说道: “凯尔希，整合运动的恐怖袭击发生在切尔诺伯格，博士就在那里，我们应当立即派遣干员前往营救。” “不。” 凯尔希一口回绝了ace的提议，她看着电视机中的人，而下一刻，记者的摄像机好像被什么击落，紧接着一根紫色的箭矢就击碎了摄像机，几人看着眼前的电视机屏幕，看着那个黑屏，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不？博士对于罗德岛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他的头脑可以带领罗德岛走向更远，现在博士是在你的安排下被送到了切尔诺伯格治疗，状态依旧处于昏迷不醒，博士的生命安全很有可能会受到波及。” 凯尔希紧紧皱着眉，她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罗德岛现在可以出动的精英干员，以及整合运动中目前出现的人员。 “我方与对方实力差距过大，现不了解整合运动的组织人员有多少强大的敌人，但目前暴露出的人就已经可以让我们立即撤离乌萨斯边境，远离这场战火，等待着调和矛盾的时机。” “况且，我们可以了解到的是，切尔诺伯格的上空已经在汇聚巨型天灾云了，天灾即将到来，营救难度会大大增加。” 凯尔希很平静地陈述着一件事，可ace看了看阿米娅焦急和祈盼的目光，于是坚定地对凯尔希说道: “我申请启用投票决议。” “我的建议是，放弃营救博士，对博士的生死抱有侥幸心理，如果她/他在此次事件中死亡，那将会是罗德岛的损失。而如果罗德岛的干员因为救援博士而损失惨重，这件事就是决定的、价值不对等的决定。” 凯尔希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她转身离开了这里，阿斯卡纶的身影在门口的影子处缓缓显现。 “阿斯卡纶，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向来遵从凯尔希的决定。” 阿斯卡纶仅仅是说了一句话，身形便再次隐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ace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作战会议室的一张椅子坐下，而后将通讯器拿出，给罗德岛巴别塔的干员发出了会议信息。 凯尔希并没有完全离开，她准时地在会议开始前回到了会议室。 在场的人员不多，ace、sut、pith、阿米娅、凯尔希。 logos和isery正在其他地区执行任务，其他精英干员也都是罗德岛成立后才加入的，不应当参与营救博士的决策性会议。 阿斯卡纶不在场，她的决议早已宣布，而凯尔希则因为要替阿米娅做出本次投票决议的决定，来到了会议室。 “前往切尔诺伯格营救博士是一件很危险的任务，我们与对方的实力悬殊，此次行动会造成极多的伤亡，甚至于精英干员也会在此次行动中死亡，罗德岛不应当因为博士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凯尔希强调着任务的危险性，眼前的人都是罗德岛最初的干员，从巴别塔时期就一直作为精英干员活跃至今，罗德岛失去一位，就意味着受到了重创。 “凯尔希，罗德岛需要博士，建立初期，我们的工作并没有那样繁多，但现在我们已经在逐步向泰拉各国扩建罗德岛的分部了，建立合作、指挥作战还有矿石病的研究。” sut着重在“矿石病的研究”上加重了语气: “罗德岛现在正不断研发着治疗矿石病的新药物，博士的回归将会让这类研究变得更有效率，加快罗德岛制药的速度。” “营救博士具有巨大的价值，我同意ace的说法，我回去营救博士。” 阿米娅的手紧紧地扒着桌子，她紧张地看着凯尔希医生，然而在对方的目光下，她还是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凯尔希医生我，我想要去营救博士。” pith并没有说话，无论怎么样，此时此刻的票数已经很明显了。 营救博士的任务被通过了，凯尔希哪怕再怎么拒绝这样任务，ace和sut也有理由前往切尔诺伯格营救博士了。 只是凯尔希轻声叹了口气，望着切尔诺伯格的方向，眼中尽是忧虑。 第13章 祸乱 整合运动占领彼得海姆中学第二天。 大批外校学生以及部分整合运动控制的市民被带去彼得海姆中学，实施集体管控。 切尔诺伯格的第四中学学生、零零碎碎的感染者市民以及彼得海姆中学的学生，都拥挤在这个原本很大、现在变得很小的学校当中。 第四中学的贵族学生们在危难时期不再有太多人以身份去压力其他人。 但令她们疑惑的是，为什么哪怕他们拿出刀子恐吓了彼得海姆中学的学生，他们也不肯把实验楼的那间生物实验室让开。 “不要惹麻烦，小熊丫头，刀子不长眼，其他的地方都被塞满了，凭什么这间实验室不能进人，？” “你让开，我们也能共用一个生存空间，不好吗？” 菲拉捂着自己的肚子，眼前的贵族少爷刚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让她疼得流下来眼泪。 “等等，别打她！给我住手！” 克莱莱急匆匆地赶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菲拉，便推开了第四中学的同学，将对方扶了起来。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朋友，但克莱莱现在并没有和她翻脸。 安格妮丝在给她上私人课程的时候，总是旁敲侧击地让她放下自己的姿态，平等地接受一位朋友。 可克莱莱自认为自己的朋友不过都是看上了她的地位，那些平民学生有的不敢和她说话，敢说话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至于菲拉那种单纯的人……克莱莱就直接当她是傻子好了。 怎么会有人认为平民可以和贵族拥有那么纯洁的友谊的？ 不再想这些，克莱莱刚扶起菲拉，她的背后就挨了一个棍子。 “你她妈找死吗，霍鲁泽夫！” 克莱莱阴森地瞪着给她下黑手的人，对方只是冷哼一声，看着她说道: “别给我这种脸色！我们家族的地位是一致的，在学校你可以凭着那些破成绩压着我，现在还想让我给你脸？赶紧滚蛋吧！” “你算什么东西，整天摆脸色的臭女人，等那帮恐怖分子被打跑了，我就把你帮着平民的事传播到全切尔诺伯格。” “到时候，你看着你家那两个肥的流油的猪该怎么骂你吧！” 说到这里，克莱莱的脸色瞬间变得恶毒起来，她的怒火难以平复，她伸出一根手指，怒吼道: “你再她妈说一遍？我的父母也是你配说的，我（乌萨斯粗口）你妈。” 菲拉从未见过这么失态的克莱莱，她刚想要去终止两人的骂战，克莱莱就直接一把将她推到了墙上。 “克莱莱，克莱莱……” 听着菲拉断断续续的言语，克莱莱的双眼略微有了些清醒，她用着自己最怨毒的目光看着霍鲁泽夫: “你最好别自己一个人独自在这所学校里待着，如果让我看到，我可不会管什么法律了，恐怖分子被打跑？哈哈……你在想什么？” “等到他们被打跑的那一刻，我们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但没有关系，我会让你死在我之前的。” 克莱莱牵住了菲拉的手，就这样抵在了生物实验室的门口。 没过一会，走廊里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体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走廊的拐角处，脸色难看的索尼娅拎着一杆铁锤走到了实验室门前，看了一眼克莱莱，又看向了菲拉: “他们打你了？” “我” 菲拉刚要说什么，索尼娅就冷哼一声: “废物，赶紧给我退到身后！” 接着，索尼娅就将锤子举了起来，对准了那几个贵族学生: “（乌萨斯粗口），你们想死吗？” 霍鲁泽夫看着她的眼睛，那眼中尽是对贵族的不屑和厌恶，刺痛了他的自尊，让他再次红温起来。 在这场闹剧的冲突即将再次升级的时候，几位老师及时赶到了这里，大声说道: “都给我住手！” 其中一位就是校长，她一看到霍鲁泽夫和克莱莱站在两边，就发愁地摸了一把脸。 这代表着，如果她处理不好，在这次恐怖袭击结束后，她会遭受到两个家族的压力。 闹剧终于在诸位老师的调和下结束了。 索尼娅冷眼看着她们，心中却在忧虑很多事: 食物在日渐减少，失去了一周一次的供餐后，食物本就只能坚持一周。 在第四中学的贵族学生们被放进来之后，食物的消耗大大增加了，仅仅第二天，就已经可以看到仅存食物的数量了。 索尼娅已经去过一次食堂的仓库了，从中拿到了部分食物，将其存入了自己的宿舍。 只是宿舍也并不安全，随时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突破。 最重要的是，彼德海姆中学的学生都知道的，在这所学校里源石技艺最强大的老师，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已经和她们完全失联了。 在整合运动控制彼德海姆中学的第一天，她们就试图用敲门的方法把实验室里的安格妮丝叫出来。 可安格妮丝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为了保证实验的环境绝对适应她的药剂，她释放了自己的血液，将整间实验室填满，完全地将自己封闭了其中。 毕竟，她只是去实验一小会，才两个月而已，总不可能天降天灾吧？ 安格妮丝很认真地在实验室中进行着药剂的适配性，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而在场的人也都没有办法打开实验室的门，甚至击碎实验室的墙。 他们试图从外面打开实验室的窗户，但迎面而来的是不断散发着寒气的血墙，坚固无比，让他们完全不敢动手。 夜色逐渐笼罩切尔诺伯格的天空，硝烟逐渐消散，各处的烧杀抢掠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数不清的健康人在这场恐怖袭击中成为感染者。 彼德海姆中学的教学楼中，贵族学生们一边嫌弃着自身环境有多么差，一边不得不将桌子摆放在一起，让自己的毛绒大衣放在上面，以让自己可以生活得更舒适一点。 夜晚的走廊里，一道道惨叫声突兀地回荡了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第14章 自我割舍 已经化作了血液空间的实验室内，安格妮丝将刚刚完成的实验产物用源石技艺造物包裹起来，而后吊在了天花板下。 此时此刻的天花板已经布满了吊在上面的实验产物，大多都是可以有可能会产出更优质药剂的血肉组织。 相比于上次使用阿斯卡纶的血肉来进行实验，安格妮丝这次反而使用了自己的血肉来直接提取药剂。 只是需要额外输出海嗣细胞罢了，安格妮丝自认为这是很简单的，却发现自己血肉的比例配置本来很合理，所以一直不能进行突发变化，进而产生海嗣细胞变化的新生细胞。 通过达莉娅的状况，安格妮丝认为，不应该使用其他人的血肉，应该直接使用自己的，这可以让自己的意识更深刻地体现在药剂当中，以达到压制大群意识的效果。 之前之所以没有使用她自己的血肉，是因为她害怕自己的血液中源石密度过高，会导致海嗣化的同时，对人体重新进行血液感染，进而让对方在海嗣化完成的血肉上完成二次感染。 那样的话，安格妮丝推测，那些源石结晶就会一直存在于对方的肌肉组织当中了，而不会被海嗣细胞“刷掉”。 但现在看来，安格妮丝的思路出现了问题。 凯尔希的信在1096年初就已经发了过来，重点对她私自进行海嗣相关实验的行为做出了警告，并要求她尽快回到罗德岛，对达莉娅负责。 安格妮丝则回信道:“达莉娅的意识层面出现了问题，我正在寻找解决方法，不需要回到罗德岛，她会很安全，不会出现被海嗣思维同化的迹象。” 之后，凯尔希就再没有给她来信了。 安格妮丝不得不将自己的主要精力着重在大脑上面。 这不仅仅是为了实验的进行、意识能够存在于细胞当中，还有迷迭香的手术，霍尔海雅的手术。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就隐隐有些头痛，她认为自己不应当急于求成，将两种事物放在一起进行实验，那样可能会两种结果都无法得到。 她最终将大脑细胞的有关实验定义为“触生”30的生成实验，而她现在制作的仅仅是用她本身血肉进行的实验。 安格妮丝需要精准地剔除掉她血肉组织中，蕴含的所有源石结晶颗粒，然后才能进行“解析倒演”。 这是一件相当耗费源石技艺的工作，安格妮丝将自己血液种的源石结晶颗粒剔除了一个下午，终于得到了一些完好无损的、纯净的造血干细胞。 接下来，就是重新用海嗣细胞刺激、进行二次进化的实验了。 安格妮丝每得到一次未来可发展的实验产物，就会将它吊在天花板上，进行下一次实验。 如果有了同类型的、更完美的实验品，安格妮丝就会将之前吊在天花板上的产物割下来，摧毁掉。 没有饮食、没有休息，安格妮丝瞪着两只疲惫的大眼睛，双手操控着无数的血丝，自己的腹部血肉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血肉，融合反应更大，这让她将之前的其他部位毁掉，将这块腹部血肉吊了上去。 「接下来，是脑部血肉」 安格妮丝好像隐隐感觉到自己在窗户那边的源石技艺造物受到了触碰，但她没有在意，学生之间玩闹是常有的事情，什么叠个纸飞机啊，恰巧飞到这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窗户会被打开？」 安格妮丝随手操控一根触手从血墙上生长出来，摸了摸外面的窗户，发现没有破碎就放下了心来。 「很正常地推开，估计是哪个学生想看我在做什么，结果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就走了。」 「那人还挺厉害啊，身手不错，竟然能挂在三楼开实验室的窗户。」 这么想了一会后，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大脑放松了很多，这让她开始催动源石技艺，将一根血丝横在自己额头附近，轻轻切掉了一层血肉。 “幸好达莉娅这个时候在睡觉，不然恐怕会疼得受不了吧”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快速地将那块血肉中的血液进行了剔除工作，随后便开始将其海嗣细胞进行融合，观看着它的变化。 「这块血肉位于额头附近，鉴于我还没有办法创生出完整的头部，里面的血肉就没办法取出来了。」 「综合来看，还是腹部的血肉反应最激烈。」 「好吧现在过了几天了？」 安格妮丝用相对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随后用深海法术生成出一些净水，给自己喝了一点，就看向了一旁的钟表。 「还好，五天五夜的实验而已，睡六个小时就好了」 安格妮丝用手指戳了戳一旁的小触手，指了指钟表上的位置，示意对方在那个时候需要叫醒自己。 她疲倦地看了看天花板，将所有实验产物拿了下来，仔细地端详着它们的变化。 最终，安格妮丝只留下了腹部血肉于海嗣细胞二次反应的实验产物，并将“高速分裂”的法术作用在其中，进行飞速的进化引导。 在安格妮丝将法术的持续效果处理结束后，她才缓缓躺在了地上，摸着自己已经修复完成的肚子，缓缓睡去。 意识空间当中，安格妮丝的意识体从空中缓缓降落，闭着双眼，轻盈地落在了歌蕾蒂娅的幻影旁边。 那道幻影似乎有所触动，她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更多并非是坚毅，而是一丝丝柔情，仿佛透过这道幻影，看到了安格妮丝本人。 整合运动占领彼德海姆中学第三天。 太阳逐渐升起，但已经逐渐汇聚的天灾云在已经足以遮挡它的大部分光茫，这让本就是寒冬的切尔诺伯格变得更加寒冷，也让这座城内的尸体、残肢变得更加僵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尖叫声打破了彼德海姆中学的寂静，许多学生们都被这道声音惊醒，纷纷来到教学楼一楼的走廊里。 可当她们看到几具躺在走廊中央的尸体时，双腿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顿时坐在了地上。 索尼娅匆匆赶到了这里，看到了那些尸体之中，有一位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西莱班长 那个学习积极向上、追着很多老师问题的平民学生正躺在地上。 她胸口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血液早已干涸，在地上化作了一滩凝固的血块，包围着西莱的身体。 第15章 矛盾爆发 即便没有人上前指认，在场的学生们也可以通过尸体们的服饰认出，那都是彼得海姆的学生。 相反的，没有一位贵族学生受到伤害。 “这是谁干的！” 老师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她们所熟悉的学生，下意识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完了 较为清醒的学生，还可以在这个时候想到: 如果只有平民学生死了，在整合运动没有进入学校的情况下，一向团结的平民学生会怎样推测她们的死亡是谁造成的。 她们无法得知是否是整合运动造成的学生死亡，那么会将怒火迁向哪里？ 答案已经在她面前显现而出，一个涨红了脸、身材瘦小的男生突然大吼道，指着拥挤在一起的贵族学生们问道: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你们早就想要抢走我们的宿舍了，还抢着我们的食物，明明你们才是外来者，凭什么在这里心安理得地过着？” “给我滚！给我滚啊！” 索尼娅认出了那个男生。 他向来都在接受着西莱的帮助，每当西莱从安格妮丝、数学老师、语言老师等的办公室出来后，就会将自己学到的知识讲给对方听，因此还被不少同学起哄，搞得男生的脸都烧红了。 反观西莱，则是一直大大方方地讲着题，警告他们不要瞎说话，不要让老师知道这件事。 但安格妮丝还是知道了。 虽然她比这一届的学生大一岁，但她也是从未有过恋爱的经历，也没有见到过其他人明显的、情侣间的暧昧。 这相当于是她第一次直观地面对两个人谈恋爱，突如其来的学生关系让她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只得为她们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白颐菲和莱琢的互动都太过于隐晦，让安格妮丝那个时候很懵懂，直到长大才了解到她们之间的关系。 现如今，当男生看到自己的女友惨死在走廊当中时，便抛弃了以往怯弱的性格，变得怒火中烧、理智缺失。 周围的同学没有见过这样的他，纷纷不再说话。 可贵族的学生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才不屑于了解到比他们低贱太多的平民。 那个男生骂了他们，这就不需要思考骂的原因了。 贵族们很嫌弃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足够惊悚，但他们就只当那是贱民们争抢食物的结果了。 “平民也配说这种话吗，你们给我架住他！” 霍鲁泽夫指着那些老师，他的脸上带有着仇恨，他像是迈过一滩臭水一样，捂着鼻子，从那些尸体的旁边走了过去。 他走到了那个男生的面前，抬起脚就将对方踹倒在了地上。 看到老师们并没有动，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向了一旁的索尼娅。 “把你那个锤子给我，让这个贱货清醒一点。” 霍鲁泽夫指着索尼娅，语气趾高气昂，让索尼娅皱了皱眉，眼中的情绪越来越深，逐渐被点燃。 “呵……他是个傻子，你也是个聋子，之前在实验室对我无礼就算了，现在也和我对着干？” 索尼娅没有说话，她是这座学校里的霸王，她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不会开口。 “弗勒基斯，站起来。” 那个男生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瘦弱的他被踹上了这么一脚，感到全身都要断裂了。 “还手。” 索尼娅的话让霍鲁泽夫笑出了声，他刚要嘲笑索尼娅的大胆和盲目自信，弗勒基斯的拳头就挥了过来。 霍鲁泽夫很轻松地就躲开了，他的眼神变得狠厉，再次将弗勒基斯打倒后，他看向了索尼娅。 “看来你也很欠揍。” 他的手招了招，身后的几个贵族学生围住了冷眼的索尼娅。 “把他拉走。” 索尼娅只是说了一句，身后的一个人就把奄奄一息的弗勒基斯拖离了他们的战场。 “一群贵族狗，自以为很优越，其实不就是上你妈的人牛逼点吗？” “你们算个屁啊，一群傻狗。” 索尼娅没有再多废话，在那些人辱骂她之前，她的锤子就已经抡动起来，砸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上。 肉眼可以看到的，那个男生的胸口凹陷了一处。 他的口中不断涌现出鲜红的血液，原本还嚷嚷着要教训索尼娅的他此时此刻变得奄奄一息。 索尼娅很少见地使用了这么大力气，这和以往的学生间冲突已经不一样了，她自认为自己下手如果不狠点，遭殃的就会是其他人。 一锤、一拳…… 索尼娅看着那些笨拙的、连挥拳都只会胡乱打的贵族学生们，抬起脚，用着他们对待其他平民学生的方式，把他们踹在了地上。 “……真抗揍啊，不愧是吃了那么多好饭的人。” 索尼娅拽着霍鲁泽夫的头发，她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冷笑道: “还想装逼吗？” “你等着……看我父亲怎么收拾你。” 嘴硬的霍鲁泽夫用着极度仇恨的目光看着索尼娅，可后者根本不惧怕他所说的东西。 “呵呵，你爸说不定已经死了，你最好祈祷你爸没死，不然等我快要死的时候，你就可以去死了。” 索尼娅看向了身后，又看了看走廊中的西莱等人的尸体，叹了口气。 西莱也是她的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谁会去杀西莱呢？ “把尸体拖走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后面的平民学生听到这句话，纷纷从拐角处向这里走来。 突然，他们的双眼突然睁大，其中一人惊叫道: “索尼娅！你身后！” 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刻，索尼娅就转过了头，可她终究是没能快过霍鲁泽夫。 “啊啊啊啊，去死吧！” 对方利用体型优势和体重优势把她压在身下，死死地勒着她的脖子。 索尼娅感觉到对方的力气不断增大，这是霍鲁泽夫孤注一掷的做法，也让她完全无法反抗。 “凛冬！” 熟悉的称呼在走廊里回荡起来，罗莎琳从人群中跑开，一脚就踹开了霍鲁泽夫，让对方跌跌撞撞地撞在了墙上。 摆脱束缚的一瞬间，索尼娅眼中的怒火就猛然升起。 她握紧了手中的铁锤，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用尽全力地将锤子抡了出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鲜血飞到了天花板，也飞到了原本干涸的血块上，飞到了索尼娅和罗莎琳的脸上。 一颗狰狞的头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滚到了索尼娅的脚边。 霎时间，索尼娅手中的战锤掉落在了地上。 第16章 幕后者与封闭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什么时候，几条身体锋利得如同刀片一样的源石虫来到了彼德海姆中学外的建筑楼内，来到了一个灰白男孩的脚下。 在他源石技艺的刺激下，那些源石虫的黑黄外壳变得更加坚硬，足以分割人类的衣物、血肉。 看着梅菲斯特愉悦的样子，浮士德没有说什么，他擦拭着自己的箭矢，看着那座学校的动静，而后再次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他可以一直待在阴影下。 “他们很快就会自相残杀了，这只是第一步而已，那帮贵族就该死，那些不是感染者的人也都该死！” 梅菲斯特扭曲地捂着脸，他想象着那座学校中即将发生的争斗，心情就变得越来越开心，源石技艺也不经意间影响着他的手下，他的“牧群”。 也许会有人露出了略微痛苦的神色，不过梅菲斯特完全没有在意，他放声唱着歌，赞颂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座学校中即将会发生一件令人愉悦的戏剧。 他不过是找到了一个那些平民之中看起来很受欢迎的女生，再将连带着她的其他人杀死，就可以观看一场可以取悦他的现场表演。 只是 彼德海姆中学的学生众多，刚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冲突罢了，死的人太过于稀少，如果这座学校的学生们都能拥有杀人的胆量，杀人的手段，那才是真正美妙的事情。 梅菲斯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 彼德海姆中学实验楼，生物实验室。 安格妮丝将最后的实验品放在自己的面前，手持着陪伴了她五年的法杖“序曲”。 在她体内源石回路运转的同时，她手腕上的施术手环和法杖上都开始浮现出复杂的源石回路，施术单元开始在那其中运转，释放着她的进阶法术。 “高速分裂”。 “触生”10的诞生，是她那瓶实验产物在日积月累的法术影响下，才生成出来的。 现如今，安格妮丝打算全速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跨越“触生”10所需的那一年多时间，直接让这次实验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 安格妮丝眼前的血肉在不断变化，暗粉色的细胞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内就出现了，而此时此刻，安格妮丝已经觉得自己到了使用源石技艺的极限了。 “真累啊果然这么弄简直了，又想睡觉了。” “那你就去睡觉啊，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它催化成足以生成药剂的形态，可以多休息休息啊。” 达莉娅的声音在安格妮丝脑海中回荡，让她略微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些。 “不不不，我只要能早点造出20，就能够回到罗德岛，将药剂再重新运用到你身上，让你体内的意识争斗不再那么激烈，你就可以回到你的身体了，那么我也可以安心地一边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做30的实验了。” “等到你能够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我将迷迭香治好，将霍尔海雅治好，再把蔓蒂妈妈接到罗德岛，我就可以从罗德岛上辞职了。” “之后，也就是去维多利亚报仇，然后就去找” “那道幻影？” 安格妮丝还没有说出来，达莉娅就轻声问道。 她总是能看到安格妮丝在睡觉的时候，会时不时看着那道幻影发呆，眼神也是她看不懂的。 那道幻影很是漂亮，达莉娅总是觉得安格妮丝在接近幻影的时候，幻影就会变得与平时不同，好像身影更加凝实，更加柔和。 安格妮丝微微点头，又低下头: “那之后，也许就是无法预料到的事情了。” “唉”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隐隐发痛，她微微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开始施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实验产物发生了与之前不同的变化。 她确确实实很兴奋，只是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露出笑容了。 暗红色的纹路在血肉之中显现，在其他细胞衰老死亡之际，新生的暗红细胞化作浓稠的液体，从安格妮丝的眼前流淌下来。 安格妮丝下意识生成了一个碗，接住了那些液体。 很少，但安格妮丝可以感受到那些液体的浓郁，感受到它们的质量。 她勉强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而后便将液体倒在实验室内封存的一个试管里。 暗红色粘稠液体很少，安格妮丝看着那些液体将将填满一个试管，心中的失望毫不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虽然量很少，但看起来，质量已经比10好很多了。」 「思路的转变是正确的，我就应该一开始就用自己的血肉实验，为什么非要找到没被海嗣化过的血肉？」 安格妮丝给自己做着自我安慰，而她又有些后悔。 只是，如果一开始没有用到阿斯卡纶的血肉，她又怎么会知道有关意识的实验问题呢？ 安格妮丝松了口气，她的头很痛，呼吸也不是很流畅，封闭了自己才七八天左右，就完成了实验。 “触生”20就此完成。 安格妮丝摸着自己的脸，将窗户那里的源石技艺造物撤去，以让自己方便透透气。 久违的空气真是新鲜啊新鲜？ 安格妮丝原本已经在开始想了，自己两个月的假期，只用了七天就完成了自己原本预定的工作，那么她 「那我是不是有五十多天的假期了，我可以干很多事，趁这个时候回一趟罗德岛，跟凯尔希沟通一下，躲避一下迷迭香，去找到达莉娅的身体」 「我还可以去一趟维多利亚，调查一点当初那个伯爵现在在哪」 可是，空气并不新鲜啊？ 怎么还有一股火药味，怎么还有一股甜味？ 对于安格妮丝来说，一切的血液都是甜腻的，让她喜爱的。 带着一丝疑惑，安格妮丝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到了窗前。 第17章 变化 来到窗前的那一刻，安格妮丝抬起头，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只是，相比于以往的天蓝色，此时此刻的天空整被黑云笼罩着。 不需要多说，安格妮丝仅仅看了一眼，就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着巨量的活性源石。 1096年，12月20日，安格妮丝进入实验室的第八天，整合运动占领彼得海姆的第五天。 那朵天灾云并不大，依照安格妮丝对此来看，甚至不如她当初在提卡伦多制造的血云大小。 但它增长的速度很惊人，安格妮丝才进去八天，这就已经快要覆盖一半的切尔诺伯格了。 安格妮丝微微低下头。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学校应当组织学生有序撤离切尔诺伯格，前往其他的城市。 或者……切尔诺伯格可是个移动城市啊。 「市长在干嘛，为什么还不走？」 安格妮丝看到了很多陌生的人，她们大多穿着繁复而华丽的衣服，与她的平民学生们有着很大的差别。 她看到了罗莎琳，相比于在安格妮丝生日那天兴高采烈的她，现在的罗莎琳消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同以往。 安格妮丝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逐渐被几个贵族学生围了起来，开始交流。 只是，交流的方式变成了打架。 安格妮丝挑了下眉，在她的触手调教下，罗莎琳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打架了。 至少没在她面前打。 可现在，罗莎琳不仅在打，而且从打法上来看，更接近于往死里打。 安格妮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是她现在的状态很差，八天里只喝了点水，现在的她比较饿，想要吃一点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 安格妮丝用力揉了揉眼睛，她将自己的背包用源石技艺造物封存起来，而后把“序曲”存放在背包的下面。 她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全身，让她变得精神了一点。 在罗莎琳一脚将那人的腿踩断时，安格妮丝落在了地上，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与罗莎琳对视的那一刻，安格妮丝仿佛感觉那是一个陌生人。 罗莎琳的眼神狠厉、凛然，带有着一丝丝杀意。 「短短八天，发生了什么？」 安格妮丝很想询问罗莎琳发生了什么，她正想要用法术治疗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罗莎琳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用力捂住了她的手腕。 准确来说，捂住的是安格妮丝的小型施术手环。 “老师，别……别救他们。” “……为什么，你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安格妮丝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罗莎琳的脸，对方的脸庞已经好久没有洗了，她甚至看到了一丝血迹，被纸巾胡乱地擦掉了。 “我们一会再说，您不要把那个实验室放出来，学校的老师已经死了很多了，您必须要保护好自己。” “那是唯一的，没有被污染的地方了。” 安格妮丝想到了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它们还好好地待在那里，这里的学生没有能力击碎她的血墙。 她回过头把窗户那里又添了一层血墙后，转而看到了罗莎琳复杂的眼神。 没有过多久，她就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们先去找索尼娅。” 安格妮丝跟着罗莎琳走过了很多地方，到处都有学生在打架，可从罗莎琳的表情来看，她对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罗莎琳和索尼娅并不像1095年上半年那样。知道彼此，却因为自身的性格基本不怎么对话。 安格妮丝经常组织两个班的学生们一起在生物实验室上课，她从其他学生那里得知了两个人的关系，就故意让她们两个一起做实验。 结果当然是争吵不断，但相反的，她们之间生疏的关系变得相对亲昵了一些，虽然见面的时候争吵更多。 安格妮丝看着遍地的血迹、教室中的书桌、讲台都变得残破、凌乱不堪。 很多学生的头发都乱糟糟的，什么精神都没有，看到安格妮丝的时候，原本活力十足的双眼也变得些许无神。 安格妮丝的眉头在行走其间越发皱紧，这与她认识的彼得海姆中学截然不同，甚至让她开始怀疑。 「我真的只在实验室待了八天？」 带着这样的疑惑，安格妮丝走到了一楼的体育室内，看到了坐在垫子上，手持着铁锤的索尼娅。 那杆铁锤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让人无法想象到它曾经杀了多少人。 这间体育室里还有很多人，但只有索尼娅认识安格妮丝。 她的双眼中饱含着这些天来的疲惫，但看到安格妮丝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索尼娅的双眼圈微微泛红，却又转瞬间恢复了正常: “安格妮丝老师……” …………………… 第二章会写很多。 第18章 吃人 “索尼娅 ，这是彼德海姆的学生？我总是觉得在这几天没有看到过她。” 索尼娅一旁的学生不确定地小声说道，那道声音足够小，但安格妮丝的听力很好，可以轻松地听见。 “这是我的生物老师，不是学生，而且她比我们大一岁。” “？？？” 安格妮丝自认为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听她们窃窃私语，当即对索尼娅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名为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恐怖组织袭击了切尔诺伯格，但他们好像并没有正式进攻，只是将接近边城的学校的部分学生集中在一起，集中在这里，断绝了我们的粮食和信息，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 那个女生很简短地替索尼娅说完了目前已有的全部信息，安格妮丝有些迷惑了揉了揉脸，轻声叹了口气: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是有500人的他们几乎要把那条街塞满了，我们连跑都不能跑，想要跑的，就直接被他们杀死了” 安格妮丝大为震惊，在她的印象中，除去维多利亚，综合国力最强大的国家就是乌萨斯了，怎么就能让一个感染者组织占领一座移动城市这么久了。 “那政府呢，他们在？” “不知道” “现在的学校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外面的人来捣乱了吗？” 说到这个，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去。 最终还是由安娜·莫罗佐娃抬起腿，给安格妮丝解释道: “我们的粮食都没了，现如今，只有少数人保留着自己的一些食物，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了各自的社团，形成了团体，原本势均力敌的平民与贵族也开始分裂，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 “我们的食物只够我们支持两天了，这还是在一天两顿、尽量保存体力的情况下。” “于是，学生们都开始抢夺其他人的食物，如果不能抢走，就把他们打到晕厥甚至死亡，再抢走他们的食物。” 安娜的话安格妮丝听懂了，如果政府还不把那些恐怖分子打跑，她们就会饿死在这里。 而且，学校里的学生们已经开始为了食物不择手段了。 “你管她干什么！罗莎琳，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我们这里！那我们的食物不又多了一张嘴吗？还老师，哪有这么小的老师，赶紧走！” 一个人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安格妮丝，想要把她直接扔到体育室门外。 他的动作和语言同时进行着，以至于当索尼娅想要阻止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安格妮丝面前。 可等待她的并不是轻松地拎起对方，而是一张巨大的血红手掌。 安格妮丝很是疲惫地生成出一张大手，将对方直接摁在了地上，张开了小嘴，露出血魔尖锐的牙齿: “我现在很累，如果你想要闹事的话，我不介意从你这里取点血，补充一下我这些天缺失的营养。” 安格妮丝说得相当狠，只是索尼娅和罗莎琳都知道这是她很常用让其他人老实的手段，这一年她们可没少受到安格妮丝这种威胁，可真要惩罚的时候，安格妮丝也只是让那些源石技艺造物给她们挠痒痒罢了。 “安娜，管好你们学校的人，现有的食物都只是我和罗莎琳拿到的，和其他人无关，如果不听话就直接给我滚！” 索尼娅的脾气没有那么好，她看着其他人震惊的眼神，显然是被安格妮丝这种瞬发的法术震撼到了。 “我不会吃你们的食物，我不饿。” 安格妮丝为数不多地在学生面前撒了个谎: “我现在只需要休息一会，睡一会觉，我刚做完我的实验，那个实验室还空着，被我的源石技艺造物堵着，没有人可以进去。” “我醒来之后，就可以去外面看看，看一看整合运动” 安格妮丝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遍体育室内的人，疑惑地问道: “西莱呢，她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我记得她和你关系还挺好的，怎么没看到她，和其他人组成团体了？” 听到安格妮丝的问题，索尼娅很痛苦地将脑袋垂了下来，拳头紧紧地攥在一起。 安格妮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双眼逐渐睁大，不想接受这个没有说出来的答案。 她看向了一旁的罗莎琳。 「西莱是另一个班的班长，罗莎琳肯定认识的，我也看到过她们交流过。」 可是罗莎琳也摇了摇头，让安格妮丝的心顿时痛了一下。 那个一直追着她问题的女生在这场暴乱中死去了。 “她是怎么被” 安格妮丝的话还没有说完，索尼娅就面色痛苦地将拳头捶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知道，整合运动占领的第三天，她就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被人杀了，同样被杀的还有她的舍友、其他同学。” “杀死她的人至今也没有查出来，只是我在之后的冲突中杀了一个人，后来的冲突也如我那样，不断有人死亡。” “她的尸体上只有一处刀伤，可是贵族学生完全不允许我们检查，即便如此，贵族和平民的冲突也爆发了将近一天，死伤根本数不过来！” 安格妮丝无法想象那副场景，光是想一想她最喜欢的学生就这样死了，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有一把刀一样切割着。 “查不到杀人者，后续是贵族和平民的矛盾爆发，只能说明杀人者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会爆发冲突呢，这种时候，不该怀疑是否是整合运动的人杀的吗？” “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爆发已经发生了，即便现在再纠结是否是整合运动的人杀的，那些因此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安娜小声说道，安格妮丝歪过了头，咬着嘴唇看着她们。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继续被整合运动囚禁着在彼德海姆中学里面，学生们的下场也早晚会是死亡。 学生们没有能力去面对那些暴徒，安格妮丝却有这样的能力。 “让我睡一会吧，关于这些学生们的行为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有些人没有食物，我也不能替她们做决定，分配这些食物” “强行控制他们，只会让吃不到食物的他们死得更快。” “我会走出彼德海姆，在此之后，那所实验室的源石技艺造物会认出你们，你们可以进入里面，没有人可以突破那里。” 安格妮丝刚刚说完，周围的血液就涌到了她的身边，逐渐隐去。 她将两条触手交给了索尼娅和罗莎琳，便离开了体育室，缓缓走到了学校的操场上。 校门外的巡逻人员随处可见，当看到这样一个萨卡兹女孩从教学楼走出来后，便有人警惕起来，匆匆跑远。 安格妮丝看着那些人，又回头看向了彼德海姆中学。 这座学校已经被甜腻包围，每当安格妮丝呼吸一下，就能感觉到香甜的气味传进了她的鼻中，引诱着她去吸食。 其实，只要她吸点血，这些疲惫也就消失不见了。 像是被指引了一样，安格妮丝开始走动，再次走进了教学楼，走向了一处香甜味道最浓郁的教室。 一路上有着尸体的臭味、血液的甜味，以往的书香味道消失了，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破败的学习用具。 安格妮丝来到了那个教室，看到了一位金发的、有着一张婴儿肥小脸的可爱熊少女。 只是那双眼睛里全是麻木、那张嘴里正咀嚼着什么，让她忍不住上前，看着对方正在吃什么。 少女的口中是很香的食物，安格妮丝看着对方手上充满了鲜血的小刀，又看向了倒在一旁，已经缺少了一部分的鲜活食物。 「真美味」 安格妮丝看着少女，突兀地问了一句话: “你是温迪戈吗？” 第19章 离校 “我不知道哦” 拉达双眼呆滞，她看着安格妮丝，又看了看手中的刀，像是突然梦醒了一样，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胡乱摆放的桌椅上。 “呃啊” 少女的腰撞在了桌角上，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自己的疼痛处，双腿止不住地发颤。 安格妮丝的心中只有悲哀，这些原本都是正常的、可以很好地生活在学校中的学生，却因为感染者恐怖组织的恐怖袭击，才让这些学生忘却了自己的人性，和原本的朋友自相残杀。 “” 安格妮丝将几滴源石技艺造物滴在了地上那个学生的伤口上，看着她的伤口逐渐治愈过来，看着拉达的眼神逐渐清澈起来。 “你叫什么？” “呵呀！” 安格妮丝刚刚问出口，拉达就抓起了地上的刀子，朝着她挥了一刀，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外冲去。 “唉” 安格妮丝看着流淌在地上，新鲜的、香甜的血液，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时间紧迫，已经顾不及吃东西了，吸点血，恢复一下就出去吧」 安格妮丝立刻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覆盖在那些血液的上面，看着还没有醒来的学生，她一边将那些血液吸收进体内，一边给对方铺了一下桌子，将她平放在了上面。 她的疲惫被一扫而空，除了有些亏空的源石技艺，她的身体已经不是那般疲惫了。 “有一个萨卡兹？” 梅菲斯特冷哼一声，看着周围的手下，尖声问道: “是哪个废物把萨卡兹放进去的？要是那帮学生提前被她杀了怎么办，那我们的乐子该怎么办？” 说话间，浮士德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 “小心。” 简短的言语让梅菲斯特顿时警惕了起来，而阴影中的浮士德已经捕捉到了飞到天空中的女孩。 安格妮丝脸色很不好地环视了一遍周围，遍地都是佩戴着奇怪符号的人，那应该就是学生们所说的整合运动了。 在她还没有落在地上时，一枚附有紫色微光的箭矢就从地上射向了她。 那支箭矢的速度很慢，相比于卡西米尔的骑士们，这种箭矢就像是一条慢慢爬行的虫子，让她随手就将其握在了手中。 而后，安格妮丝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地上的人，看到了一个留着深青绿色短发的小孩。 “序曲”化作了一根长槊，在她的全力扔出下飞向了那个人，如同血红色的箭矢。 她随手将那根箭矢捏断了，而后就化作了一道血影，直直地朝着对方冲过去。 迎接她的是多到几乎让她睁不开眼的法术，只是安格妮丝的面前出现了一层由血液组成的护盾，让她得以轻松地降落在地面上。 只是她也找不到刚刚的那个男人了。 安格妮丝的“序曲”上没有血液的痕迹，它径直贯穿了刚才那个人所在了楼顶，穿破了三层，插在了地底深处。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地围了过来，安格妮丝只是微微跃起，将自己的血液送入天空，形成了一小层血云，包裹了这一小条街道。 紧接着，那层血云的外表层出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邃而血红，瞳孔像是一个小型的旋涡，不停地吸引着人抬起头，看向那对眼睛。 没过一会，那些血云全部化作了血液，滴撒在安格妮丝所在的街道上，最终从地上流淌着，回到了安格妮丝的身上，逐渐隐去。 安格妮丝环顾四周，那些整合运动的人都已经纷纷倒在了地上，沉浸在了她释放的幻术中。 听着那些时不时从他们口中传出的惨叫声，安格妮丝心情低落地叹了口气。 她的这次幻术是基于他们本身的遭遇创造的，那些人面对的场景都源于他们内心最痛苦的时候。 但是感染者都会经历怎样的痛苦呢 「都是可怜的人，为什么非要残害社会呢？」 安格妮丝没有问出这句话，她巡视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从她这个幻术中幸存下来的人。 只是她还总是能够感觉到附近有人在盯着她，这让她控制着“序曲”周围的血液，将自己的法杖带回到了她身边。 「这已经不是赛场了，也不是面对什么赏金猎人，这种程度的恐怖袭击涉及到了国家的层次，我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刻，必须要离开这里，以免整合运动的人太过于强大，将我杀死」 安格妮丝握紧了手中的法杖，她聚精会神地看着周围，等待着躲在暗处的人向她攻击。 “嘶拉” 安格妮丝听到了一道干净利落的拉弩声。 这与之前的试探不同，安格妮丝明显听到了，那种弩箭拉满、箭矢紧绷在弦上的声音。 当安格妮丝看向那道声音发出的方向时，汇聚着紫黑色光芒的箭矢已经从废墟中射了出来，将周围的沙砾都携带着飞了起来。 安格妮丝完全来不及躲避，她的胸口顿时遭受到了那根箭矢的正面攻击，她的血肉在那种紫色的源石技艺下不断被破坏着，这让她被箭矢带着钉在了一旁的墙上，双脚悬空在空中，够不到地面。 这种疼痛自从当初和苍骑士打完之后，安格妮丝就再也没有经历过了。 “咳咳” 安格妮丝下意识想要咳嗽，但是一想到吐出来的都会是自己的血，将强忍着疼痛咽了回去。 浮士德的身影从废墟中显现出来，他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肩部，粗喘着又搭上了一根箭矢，同时对着天空射了出去。 箭矢在空中爆炸开，化作了一道青色的烟火，在这样的白昼之中，这样的烟火不那么显眼，但足够吸引一些人前来了。 没有等待着安格妮丝做出反抗，浮士德的右手再次浮现出紫色的源石技艺，逐渐汇聚在自己的手中，传入他的第三根箭矢上。 只是令他缓缓睁大了双眼，双手都因为眼前的一幕微微颤抖。 安格妮丝强忍着全身的疼痛，用双脚抵在身后的墙上，微微发力，硬生生让自己的胸腔内血肉与箭矢向前摩擦着，穿过了箭尾的羽毛，让她的身体也从那根箭矢上滑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第20章 纯粹的数值 从贯穿处滑落到地上，安格妮丝捂住了自己胸口的伤口，看着那些不断流淌出来的血液，轻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吸了点血，这下又……」 安格妮丝再次感受到了明显的疲惫，她立刻开始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 在浮士德还在愣神的时间内，安格妮丝的伤口已经开始生长出粉嫩的血肉，不断组成着白皙的皮肤。 安格妮丝右手的施术手环立即开始转动，一滴滴血液激射而出，落在了浮士德的身上。 她已经标记了对方，无论对方还能够怎样隐匿身形，她都可以通过自己源石技艺造物的方向感应到他。 浮士德的箭矢在下一刻射了出来。 安格妮丝已经可以已经治愈好了自己的身体，只是已经萌生出了些许困意。 她真的很困，还很饿。 「不能把他当成小孩看待，明明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序曲”从废墟中破土而出，安格妮丝的双手拉扯住那些牵引着她的血丝，双腿微微弯曲，随着“序曲”飞到了浮士德的面前。 “你是谁？” 浮士德没有回答，安格妮丝也没有想着让她回答。 她本来就是要踹向对方的，她甚至没用全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下一秒，浮士德的弓弩脱手而出，他整个人如同断了弦的风筝，仿佛被一辆汽车撞飞了出去。 “轰。” 不远处，浮士德的身体像是镶嵌在了建筑物的墙壁上，无论他再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法从中出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安格妮丝越过那些躺在地上的整合运动人员，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少年。 对方的面色痛苦而狰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死！死！死！” 安格妮丝没有在意对方，转身就朝着浮士德走去。 在她看来，对方既然有能力躲避她的幻术，就大概是整合运动的一个头目。 然而，没等安格妮丝迈出几步，她就感觉到身后的人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呵呵……” 梅菲斯特面色凶狠地从安格妮丝的幻境中回到了现实，他几近癫狂地看着眼前的安格妮丝，嘴里发出了阴森的笑声。 “哦？” 梅菲斯特看了一下周围，看着那些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手下，又看到了凹陷在墙壁上的浮士德。 “你真该死啊！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动我的人！？” 梅菲斯特怒吼道: “够（粗口）给我起来，别给我躺着，给我杀了她！” 那些原本意识沉浸在幻境中的人竟然纷纷站了起来，安格妮丝的眉头皱在一起，微微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些行尸走肉，“序曲”回到了她的手中，化作了锋利的血镰。 安格妮丝能够使用的源石技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刚刚才给致命伤恢复过的她，能不使用源石技艺就不使用。 “我怎么觉得这和血魔的源石技艺那么像呢” 安格妮丝歪头躲过了，将自己的血镰旋转了一圈，将前来人的双腿全部切断，看着那些身体逐渐轰然落地。 事已至此，安格妮丝已经不能再给那些可能会对她造成伤害的人手下留情了，造成彼德海姆中学的悲剧，这些感染者是帮凶。 也许会有人从背后偷袭到安格妮丝，但当那些人的刀具落在安格妮丝的身上时，只是将衣服切开，让她的皮肤擦破了点皮。 “梅菲斯特！快走，她太强了，我们打不过她！” “放屁！哈哈哈，我知道你是从那个学校里出来的，你想要干什么，寻仇吗，你是感染者吗？要不是因为你，我还可以好好地看着那个学校里会发生什么好看的事呢。” 梅菲斯特看着满地痛哭哀嚎的手下，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起，他几乎要失去了理智，然而在浮士德的呼喊下，他清醒了过来，但并没有逃走。 毕竟，他也逃不掉。 “梅菲斯特，为什么要用萨卡兹的名字命名自己，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但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闭嘴，你懂什么！呵呵，你要给那些人出头吗，源石技艺这么强，肯定也是感染者吧，为什么要给那帮人出头，他们就该死！” 梅菲斯特的脖子已经被安格妮丝的血镰架住了，安格妮丝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有在乎对方的嘴臭: “我是感染者，怎么，感染者就该杀非感染者？” “我问你，学校里死的第一批人，是谁杀的？” “哈哈？” 听到这句话，梅菲斯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他无视了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镰刃，更没有管自己已经流出血液的伤口: “那当然是我杀的，如果这么美妙的戏剧不能由我来开启，那它的出现还有什么意义呢？” “哈哈，那些人还不知道，我的源石虫切开她们的身体的时候，那个叫声真好听啊，唔啊啊啊！” 梅菲斯特的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扔下了自己的“序曲”，她死死地拽住了梅菲斯特的衣领，看着那张毫不在意的脸，那张洋洋自得的脸。 下一瞬，安格妮丝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梅菲斯特的胸前，打得他立刻惨叫了出来，胸前的肋骨几乎全部碎裂，让他不停地吐着血，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你” 安格妮丝气得说不出来话，她想着那些因他而死去的学生，想着那些青春阳光的脸庞，拳头就再次攥紧。 “姐姐，小心后面！” 达莉娅的声音突兀地传到了她的脑海当中，安格妮丝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为什么突然离开意识空间，就感受到身后传来了一股股寒气。 这不同于乌萨斯的寒冬，那股寒气仿佛水流一般，从她的衣服之间流淌进她的身体内，冻结了她的身体、冻结了她的一切。 安格妮丝第一时间想要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让自己的法术造物化作高温的产物，驱散这些寒冷。 可冰霜已经覆盖到了她的身下，在她刚刚转过身时，她的双脚就已经化作了冰块，几乎感受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了。 在全身被冰霜包裹的最后一刻，安格妮丝看到了不远处穿着一身残破雪白衣装的卡特斯。 第21章 首杀 彼得海姆中学外，霜星与她的雪怪小队匆匆赶到了这里，看到了濒死的梅菲斯特和失去行动能力的浮士德。 而周围的整合运动人员，都失去了自己的双腿，躺在地上哀嚎着。 他们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散发着刺鼻的腥味，霜星本该早已熟悉这种味道，却被这样的场景震撼得说不出话。 整合运动的核心力量之一，就这样被一个人攻破了。 霜星沉默地走到了梅菲斯特身旁，周围的雪怪们分成两路，另一队去了废墟旁，去将浮士德挖出来。 “还来得及，救他。” 听着周围人的言语，霜星默默地将那些断腿捡起，用冰霜将它们连接回人们的身体。 这虽然不能保障能够修复断肢，但霜星至少保住了他们继续行走的可能性。 “那个女孩……没有杀了他们，这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 “大姐，你就不要想这个了，她再怎么都已经成了我们的敌人，只是一个萨卡兹……竟然会去帮那些乌萨斯人，真是不能理解啊。” 霜星没有回答自己队员的疑惑，她看着冰块里的那个女孩，看着那张稚嫩却带着丝丝杀意的脸庞。 她突然注意到，原本积蓄在地上，那些从断肢处留下来的血液，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刚刚还如同一条小河的血液，现在只能看得到原本的血迹，而液体却不知去向。 霜星突然感觉到包裹着安格妮丝的冰霜上多了几分红色，仔细一看，那便是许许多多细小的血流，攀爬在安格妮丝的身上，渗进了对方的体内。 她的瞳孔骤然缩小，还没来得及退去，就对周围的人大声说道: “远离她！” 下一刻，安格妮丝的体表爆发出极强的高温，当即就将束缚着她的冰霜融化，水滴浸湿了她脚下的土地，也让她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白兔子。 还在搀扶着其他人的雪怪们被这股气流掀倒，不由得看向了安格妮丝的方向，看到了对方身上不断冒出着蒸腾的热气。 安格妮丝体表的白皙皮肤上不断显露着血红的复杂纹路，源于几百人的血液流入了她的体内，她原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喝掉，却不得不饮下了这些足以让她恢复一切的血液。 她第一次喝到这么多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源石技艺在她的血液中流淌，她甚至又感受到了一种源于血脉的传承法术。 安格妮丝抬起手，砸碎了一旁冰冻着”序曲“的冰块，将自己的法杖握在手中: “你，不能带走他。” “身为感染者，在体表施术单元都被冻结的情况下，仍然能够使用源石技艺。” 霜星看着眼前的女孩，将双手握在胸前，安格妮丝感受到由对方为中心向周围散发的寒冷，这让她眯起了眼睛，让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不断提高温度。 “为什么感染者要和我们作对呢，小血魔，你也不想要杀人，哪怕整合运动的人都来围攻你，你都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 霜星没有贸然对安格妮丝发起进攻，无论从哪点来看，对方的状态都异常地好，刚刚的法术也不过是对方为了破解冰霜而对策的一种，真正的法术她还没有见到过。 “我不想对感染者出手，没错，我也是感染者，可是这个人” 安格妮丝用“序曲”的杖尖对准了正在被雪怪小队治疗的梅菲斯特，冷声说道: “这个人通过他的源石技艺，杀死了我的学生，引起了贵族和平民学生之间的矛盾，并激起了数不清的冲突，导致了很多学生死亡” “就是因为他，我还看到了学生吃其他人身上的肉，开始为了食物杀人，这都是因为你们不，总的来说，没有最初的矛盾，一切也许都还可以稳定下来，可以正常的分配。” “感染者恐怖组织你们为了什么，复仇？” “学生们有什么错呢，他们为什么非要忍受你们所带来的苦难呢？” 霜星沉默地看向了梅菲斯特，而躺在地上的他并没有看向霜星，而是看着安格妮丝，奄奄一息地笑着: “那又怎么样？咳咳咳” 轻轻叹了口气，霜星皱着眉对安格妮丝说道: ”梅菲斯特与我同级，我无法干涉他的决定，如果你能够加入整合运动，就可以以你的方式去完成我们遵循的理念，这样可以避免你所说的，伤害无辜的人。“ “不加入整合运动能改变什么？你们侵占切尔诺伯格的事实？还是造成无辜者伤亡的结果？” “其实我确实不在意你们对切尔诺伯格怎么样，只是谁让你杀了我的学生呢？” 血液顺着安格妮丝的手臂流向指尖，汇聚成一点。 “序曲”的杖尖散发着微微的血光，让霜星的双手立刻爆发出强烈的寒气: “停下，否则我不得不杀了你。” “你杀不死我，相反的，他会死。” 仿佛从未在那里存在过一样，安格妮丝的身影消失了。 霜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冰霜顿时覆盖了周围的一切，让除了雪怪的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而下一刻，安格妮丝就好像不受影响似的，出现在了梅菲斯特的面前。 “梅菲斯特，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今天你只能在这里死，谁也拦不住我。” 说完，安格妮丝的正面就遭受了无数冰棱的攻击，它们戳在了安格妮丝的四肢、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伤口。 寒气顺着她的伤口传进她的全身，让安格妮丝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停了下来。 安格妮丝的左手上构建着源石技艺，化作了一只恐怖的大手，顿时扫走了周围的雪怪，抓住了梅菲斯特的头颅。 “哈哈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其实你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死亡，只是你学生死了，才会来杀我，不是吗？” “你是什么好人吗？” “序曲”收割着周围的一切，没有人可以接近安格妮丝，只有霜星可以不断地释放法术，却总是被无尽的血液阻挡。 “这就不需要死人来知道了。” 安格妮丝举起自己的右拳，猛地捅进了梅菲斯特的胸膛中，贯穿了他的身体，将对方的心脏击碎，他的全身骨骼以那为中心，向周围不断碎裂。 “咳咳那么，希望有一天，如果你因为想要复仇，将仇恨施加在无辜者的身上，你也能对你自己咳咳，说出那句话” “为什么非要伤害无辜的人呢？哈哈哈” 梅菲斯特在生命的尽头放声大笑着，安格妮丝的脸色略有些变化，拳头也有些颤抖。 那句话开始回荡在她的脑海当中，深深地被她记在了心里。 “” 血液喷涌而出，浇在了安格妮丝的脸上，温热的液体滋润着她的精神、身体和体内的源石回路。 梅菲斯特的胸膛以上被不断释放的血液粉碎，下半身在血丝的缠绕下摇摇晃晃，最终从安格妮丝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第22章 汲取 安格妮丝第一次杀了人。 杀的人叫梅菲斯特，是感染者恐怖组织——整合运动的一个队长。 安格妮丝不知道他此前对切尔诺伯格的人们做了什么，不知道他做了哪些更加恶心的事。 只是因为他杀了她的学生，只是因为他想借此观看彼德海姆中学里的学生自相残杀的戏码。 安格妮丝就这样把他杀了。 杀人之后，安格妮丝感觉到对方身躯炸裂开来后，喷洒出来的血液更加美味、香甜。 这让她有些沉醉，竟然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了杀人带来的甜腻。 安格妮丝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鲜血淋在她的脸上，却又在瞬间被她吸收，让她的皮肤恢复了以往的苍白。 她的手触碰到了梅菲斯特的残留的尸体。 那其中还蕴含着不少的血液。 “嘶” 安格妮丝几乎要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对方的血肉里，汲取着所有的血液，感受着其中带来的能量。 那块躯体在她的汲取下快速变得干瘪，很快就变得干脆起来。 安格妮丝将那块干尸随手扔在了地上，看着它触碰到坚硬的地面，摔成了粉碎。 然后，她感知到了对方的源石技艺，感受到了隐隐存在的生命能量。 只是她没时间仔细研究，转而就看向了霜星和雪怪小队。 让安格妮丝没有想到的是，雪怪小队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全是恐惧，大多都后退了几步，就连霜星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谨慎和小心。 安格妮丝的嘴角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微微扬起，道道血光环绕着她的身体，升腾着猩红的血雾，她的后背处生长出粗壮而繁多的幻肢，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到思维受到了影响，不得不转移自己的视线。 “哈哈” 安格妮丝微微喘着气，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上长出了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衣服变得有些小了，她大概是长高了一点点，接近了140。 “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请带着这些‘帮凶’离开彼德海姆中学周围，如果还想打的话，我很乐意再杀一个人。” “或者，如果他们不想要屈辱地活着，我会帮助他们毫不痛苦地死去，毕竟这些人在战场上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更何况” 安格妮丝的双眼微微泛着血红，她相当活跃地说着这些话，看得霜星有些头皮发麻。 但她突然在那些人之中看到了萨卡兹，这让她停止了自己的言语，呆滞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要参与这种恐怖袭击？” 没有人知道她在问谁，自然也没有敢回答。 普通萨卡兹对于血魔这种王庭种族很是害怕。 无论是血魔的杀人手段、吸血的事迹，在同族中流传的声音都比其他种族更多，对于血魔相对恐怖的源石技艺，他们更害怕自己的血被血魔莫名其妙地掌控。 安格妮丝没有等到那些萨卡兹的回答，她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想。 是的，乌萨斯的萨卡兹相对其他国家相对较多。 这也代表了乌萨斯感染者暴动的时候会有更多的萨卡兹。 这是无法避免的。 安格妮丝微微抬起了头，看到了霜星复杂的双眼。 周围的人都没有对梅菲斯特的死去做出缅怀，霜星同样如此。 霜星只是有些叹息，回想着最初对方来到整合运动的时候，又想到了现如今对方的种种作为，很是惆怅。 只有远处的浮士德怔怔地看着安格妮丝，看着她的脚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 安格妮丝知道他在找梅菲斯特，只是梅菲斯特的上半身已经在她的轰击下灰飞烟灭了，而下半身则是被她吸成了干尸，摔在地上什么都没有了。 “你射了我一箭，我还了你一拳，你也算是杀死学生的帮凶，如果不想死，就离开这里。” 安格妮丝觉得对方好像还要再做些什么，只是她不想再杀人了，便提前说了这些话。 浮士德什么都没有说，他不像安格妮丝那样，可以转瞬间就恢复自身的伤势，他本身的伤势已经让他不能再动手了，他只能这样看着，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安格妮丝转头看向了霜星，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完全不想再进攻的安格妮丝，看着状态火热的安格妮丝，立即对雪怪小队的所有人说道: “全体撤退，不允许任何队伍进入彼德海姆中学周围区域。” 霜星撤退得很干脆，安格妮丝注视着她们离去的身影，有些恍惚地坐在了废墟上。 「结束了」 安格妮丝觉得那个白色的卡特斯很强大，那种源石技艺会让人防不胜防。 她不得不感谢卡西米尔那位来自萨尔贡的闪骑士。 如果没有对方的毒药，安格妮丝就没办法通过适应来将其应用到源石技艺当中，掌握到“温度”的变化。 安格妮丝看得出来，霜星的矿石病感染程度很糟糕。 只是她没有说出口。 「可惜」 可惜，如果霜星不是造成这场恐怖袭击的人员，不是刚刚阻止她的人，只是作为一个感染者，与安格妮丝相遇。 安格妮丝就会全力治疗对方，至少能够为对方延续二十几年的生命 第23章 学生自治团 “滴答，滴答。” 清水滴落的声音让浅蓝色短发的乌萨斯少女缓缓睁开眼，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她就想起了昨天做的约定，双手下意识握住了身旁人冰凉的小手。 金发的少女裹着毛茸茸的大衣，这是死去的贵族学生的衣服，现在不得已在失去供暖、供水、供电的学校中穿上它。 索尼娅在她的触碰下睁开眼，看向了一旁熟睡的拉达，悄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怀中抽出来。 “漏水了哪怕已经不供水了，咱们这里因为动乱对学校造成的损坏，也将水管打破了。” 听着安娜的言语，索尼娅将一件厚重的大衣披在身上，环顾了一下四周。 “安格妮丝老师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去干什么了？” 两人的窃窃私语惊醒了本就睡得比较浅的罗莎琳，她皱着眉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脑袋。 “老师她从离开学校后，外面就一直传来一些动静，只是太远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但是外面的人突然都消失了，以前只要我去门口转一圈，他们就会骂骂咧咧地让我滚回来，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了。” 索尼娅很担心自己的老师，彼德海姆中学的老师已经所剩无几，他们都曾信任着自己的学生，却也是因为这份信任，才会被那些学生们偷袭、杀死。 毕竟，自己的性命相比于老师的性命，肯定是自己的更为重要。 只是绝大多数老师至死都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后背为什么会突然受到重击，为什么会突然眼前一黑。 “我们的食物还能支持多少天？” “最多两天了，有的人受不了长期的压抑，昨晚就在厕所里自杀了，我们的人上厕所的时候，刚进门就看到了那三具尸体，手牵着手，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还在冒着血液。” 索尼娅有些落寞地低垂着眼帘，她的心中出现了一股无力的悲伤，却又什么都做不到。 “索尼娅，我们需要一个领导者。” 安娜将自己的语句整理好，才认真地抓住索尼娅的手，对她说道: “现在的学生们都人心惶惶，原本那么多人的学校，现在已经一半都不到了。” “事到如今，愿意交出食物交给我们分配，得到你和罗莎琳庇护的同学越来越多了。” “她们都是因为你才来的，如果你不能作为领导者来指引她们接下来的方向，接下来的生存会相当困难。” 索尼娅沉默了一会，看向了注视着她的罗莎琳: “你不会不服气吗，罗莎琳，以往可是什么都和我争，现在倒是心甘情愿地看着我当首领？” “呵，我有什么不服气的，我处理事情的方式比你还直接，沟通虽然是安娜一直负责的，但领导者也会去和其他人交流，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凛冬……不，索尼娅，你不会想退缩吧？” 索尼娅“哼”了一声，双手环胸，自信满满地说道: “要是我当了首领，绝对会保护你们所有人的。” 安娜和罗莎琳都笑了出来，她们看到梅和拉达也相继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们。 “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个整体就叫学生自治团啦，我就是团长，我会尽全力让你们活下去的。” 拉达的表情略有些迷茫，而梅则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安娜。 安娜点了点头后，对方才握紧双拳，对索尼娅说道: “加油，我的团长。” 这时，梅突然朝着左右看去，脸色发生了些许变化。 安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前不久薇卡躺着的位置，此时此刻已然空无一人。 很奇怪的是，被她们拿作当成被子用的贵族学生大衣，竟然也消失了。 其他人的暴乱还在继续，安娜的脸色变化得很快，薇卡是她的好朋友，她很担心对方这个时候在哪里会遭遇到什么。 可是没等她出去，那位棕色的乌帕斯少女就一跑着回到了她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安娜，贵族同学们已经组织好了救援的方法，他们会通过自己的方法告知他们的家族，寻求救援。” “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得到那些贵族带来的物资，就能填饱肚子了。” 薇卡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起来，她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盲目跟风的平民学生。 就在索尼娅即将开口骂她的时候，安娜将手放在了索尼娅的胸前，轻轻拍了一下。 安娜紧紧皱着眉，凝重地看着薇卡: “薇卡，我们成立了学生自治团，由索尼娅担任领导我们生存的人。” “一直以来，她帮助了我们很多人，救了很多人，拉达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害怕得谁都不敢看……” “索尼娅？” 薇卡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索尼娅，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你会跟着索尼娅。” “我们还会离开这里，寻找生存的机会……嗯，如果整合运动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安娜很详细地说着接下来的打算，只是薇卡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她抬起手将安娜的言语打断了。 “……我们出去说。” 听到薇卡这样说，安娜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索尼娅一眼，后者立刻将一杆铁锤提了起来，跟着二人来到了体育室的外面。 安格妮丝那个生物实验室外的源石技艺造物只能识别索尼娅和罗莎琳，因此她们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前往那里。 食物存放在那里，很安全，安娜一直都在研究源石技艺，这次又体验到了便捷源石技艺的好处。 “……”薇卡看了不远处的索尼娅一眼，便小声跟安娜说着: “索尼娅那种人真的靠谱吗？你是准备靠她一个人带着那么一堆人离校，面对一些恐怖分子吗？” “他们可能会撤退，而且我们也不会正面对抗他们，我们会躲着，但总在学校待着就是自寻死路！” “……安娜，跟我一起去找贵族吧，他们的方案很完善，之前就有人说整合运动已经撤离了一部分，他们的家族也会很快就来的，到时候我们就会被救下来。” “……” 安娜很是纠结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相信贵族呢，先不说坐以待毙能不能等到救援，等贵族的家族来到这里，谁还会管平民的死活，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们就跟着一个只会打架的索尼娅？出去学校不也是会被那些术士当成活靶子打吗？” “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吗，你太盲目相信贵族了，留在学校更是只有饿死、渴死的结局，离开学校，寻找资源，这是唯一的生存方法。” 安娜第一次在索尼娅面前急，后者看着涨红着脸的安娜，看着她不停地劝说着薇卡。 “那照你说的，不相信贵族，但我更不相信她啊……军警都进不来整合运动占领的地域，她又能做什么？” “那我还不去死好了，反正两种方法都是死，不行吗？” 薇卡感受到她无法承受的压力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内心上，她无比绝望地看着安娜，转头便朝着楼梯间跑去。 转眼间，她就来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第24章 我是凛冬 “薇卡！” 如薇卡所料，她的朋友，安娜很快就追了上来，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应该在安娜身边的索尼娅并没有跟上来。 “安娜，我只是想让你更好地活着，为什么总要拒绝我呢，其他人也都有去贵族那边的了” 薇卡的情绪极其激动，她站在楼顶的天台上，稍有向前走一步，就会从八楼坠下，在地上摔成碎肉。 安娜的浅蓝色短发在风中凌乱，她看着自己的好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不同意我去贵族那里，我也不想去索尼娅那里，你跟着索尼娅走，就像这样” 薇卡开始在天台的石沿上行走，步步惊心，看得安娜立刻就跑了过来: “薇卡，你别动了！” “就像是这样，稍有不慎就会跌下去，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亡。” “你想要跟着索尼娅去冒险，担心的会是我，在学校里等待救援，生还的几率会更大，你说和贵族合作，就会被在事后扔下即便那个时候会那样，也总会比被弩箭和法术不明不白地杀死强吧？” 薇卡看着安娜跑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了手，她也伸出了手，看着朋友那双眼睛，轻声说道: “拉住我，安娜” 可是没等她触碰到朋友的手，她的身子就已经倒向了天空。 “不！” 安娜的双腿撞在了天台上，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从楼顶坠落，带着决意和悲哀看着她，腰间的小熊玩偶在风中摇曳中，仿佛在跟她招手，作着最后的道别。 而在这个时候，一道血影从天空中掠过，在棕色的小熊即将落在地上时，带着一团团血液搂住了对方，撞击在教学楼的二楼上。 而后，她又展开双翼，带着薇卡飞了起来，来到了安娜所在的楼顶前。 安格妮丝在校外找了很久食物。 虽说她只是长高了几厘米，但综合来讲体型也发生了变化，这让安格妮丝不得不顺便找了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 而那家服装店的店门早已在整合运动的侵袭下破败不堪，里面也没有任何人在看管，许许多多好看的衣服暴露在灰尘与烟火中，变得脏乱不堪。 好在安格妮丝可以清洗那些衣服，进行简单地辨别过后，她立刻就换上了衣服，接着寻找食物。 她找到了一家超市，在切尔诺伯格市民的抢夺中，那其中的食物已经没有了。 只是安格妮丝开始用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清洗”超市中的任何一片地方，竟然在一道铁门后找到了库存的、还未开封的食物。 面包、酸奶、罐头 安格妮丝已经喝饱了，她的饥饿感已经伴随着那股携带着特殊源石技艺的血液消失。 在找到这些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往回走。 源石技艺造物包裹着她寻到的食物，为了让自己不拐来拐去，安格妮丝干脆直接让自己飞到了空中，飞快地冲向了彼德海姆中学。 她在空中抱住了比自己大了好几号的少女，看着对方从原本已经认定自己会死亡的表情变成了惊愕，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你是天使吗？” “我是萨卡兹 。” 没有过多废话，安格妮丝就将她送回了楼顶，安娜语无伦次地握住了她的手，不停地说着: “谢谢，谢谢” “唉” 安格妮丝很不理解地问道: “为什么要跳楼呢？” 这句话让二人都沉默了起来，没有人回答安格妮丝的问题，薇卡愧疚自己的决策，羞于面对救她的安格妮丝，安娜差点就失去了自己的朋友，也不好去指责对方。 安格妮丝看向了楼下，随即对薇卡说道: “你可以看看下面。” “下面有什么” 薇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安格妮丝，轻声说了声: “谢谢。” 然后，她就咬着嘴唇，在安娜牵着手的前提下，来到了天台前。 大批的贵族学生涌进了平民学生所在的教学楼，他们本就占领了学生们的宿舍，老师的办公室，校长的办公室，现在拿着各自的武器，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平民学生的驻扎地。 “你们！” 话还没说完，一位贵族学生的刀就捅进了他的肚子里，不停地用力搅动着，牵扯出热腾腾的肠子和脏器。 又有更多的刀捅到了他的心脏，砍断了他的脖子，将冒血的头颅踢到一边。 紧接着，贵族学生们当中站出了几个人，大声地对着走廊说道: “贱民们，交出你们的食物，你们也配收那么多食物吗？要不是你们把第一个粮食点的火点着了，我们会这么对你们吗？” “别他吗放屁！一群（乌萨斯粗口），那场火明明就是你们放的，还敢来诬陷我们？” 听到这样的回应，贵族学生们顿时一拥而上，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闯进了平民学生的堆里，却发现对方的手中也有着可以伤害他们的武器。 “交出食物，等以后出去的时候，我可以让你活着！” 为首的人大声喊着，而平民学生中逐渐走出一人，她的眼神略有恍惚，但看到这些贵族的时候，便显露出无尽的戾气和杀意。 “（乌萨斯粗口）你妈的，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来抢我们吃的，真该死都该死！” “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我告诉你，我是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团长，凛冬！” 索尼娅手中的铁锤不停地捶打着墙壁，也让其中一部分贵族学生萌生了些许退意。 她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的外号。 以前的时候，彼德海姆的学生们总是叫她“凛冬”，寓意着她是不好的学生 ，是沉迷斗殴的象征。 “既然都来了，那就不要走了，把命留在这里吧。” 索尼娅说完就立即冲了出去，手中的铁锤在空中划出一道粗暴的弧线，当即就将领头者的脑袋砸成了粉碎，脑浆和血液飞溅在她和那些贵族的身上，尖叫声开始在贵族中央爆发。 这一天，索尼娅将前来抢夺粮食的所有贵族学生都杀死了。 第25章 出棺 “霜星姐姐”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治疗后，浮士德终于从那种说句话都会疼得要死的状态恢复过来。 在霜星的身边，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几乎要将他冻成冰块的温度，这彻骨的寒冷让他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浮士德的声音让放空双眼的霜星逐渐重新聚焦，看向了这个从被救出来就一直沉默到刚才的男孩。 “浮士德，梅菲斯特已经死亡，按照原本的计划，你们从内部瓦解龙门近卫局，和我们里应外合……” “霜星姐姐，我不会去参与了。” 一向很尊重霜星的浮士德开口打断了她，霜星略微意外地看着他，听着对方开始讲述: “你没有发现，首领，嗯，塔露拉，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我不知道……你向来敏感，对她的情绪判断也许会……” “前不久，我向首领提出了离开整合运动的请求，她没有通过言语阻止我，但以梅菲斯特的性命作为要挟，让我继续留在整合运动，为她做事。” “梅菲斯特对首领极其信任，如果我说出什么，他肯定就会立刻询问首领，而首领也会在那个时候杀了他。” “首领她变了，以前的她怎么会拿组织人员的生命去威胁人，霜星姐姐，你没有发现吗，我们的人行事越来越暴力……” 浮士德的话证实了霜星良久以来的一些疑惑，她沉默着，又突然想到什么，对浮士德说道: “可我们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我们占领，即便现在离开这里，将来也会被乌萨斯政府通缉，从而开始被这片大地的所有人追杀。” “整合运动的方法即便是错误的，又能怎么样呢，还会有为了感染者而奋斗的组织吗，即便有，又真的会比如今的整合运动高明吗？” “浮士德，你要是想走，就离开吧，我会和首领说，快逃吧，你也只是个孩子。” 浮士德小声地说道: “可是你们救了我。” 他说的是雪怪小队，明明将濒死的他好不容易救了回来，他却在梅菲斯特死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整合运动。 “我在暗中保护你们，嗯只保护你们。” 说完，浮士德就消失在霜星的眼前，她有些忧虑地看着切尔诺伯格中心的方向，听到那里隐隐发出什么声音。 ………… 1096年，12月23日。 罗德岛营救小队抵达切尔诺伯格城外。 此次行动为非工作性质的行动，所有干员都可以自愿参与，但考虑到博士与如今的罗德岛干员并没有太大接触，此次行动的人员需要足够强大，才可以参与行动。 除此之外，只有巴别塔时期遗留下来的部分旧干员自愿参与行动。 阿米娅小队、ace小队率先走入其中。 平常时期在切尔诺伯格城门外看守的军警早已在整合运动的侵占下消失不见。 寒风凛冽，阿米娅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看着那些遍布在废墟上的浓烟，她的眼中没有萌生出退意，而是越发坚定。 博士……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咬着自己的嘴唇，与ace对视一眼后，便快速走进了废墟当中，向凯尔希交给她们的地址快速前进。 ………… 安格妮丝无言地看着那些乌萨斯的学生们，她安静地坐在楼顶，双腿垂了下来，与墙壁平行。 微风吹着她白得发光的头发，与昨天相比，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几乎都快要达到她的小腿。 这代表了她的代谢加速了。 安格妮丝的双脚被一双厚厚的白棉袜包裹着，塞进了一双皮质的黑色短靴当中。 短靴的低跟敲击着墙壁，也在敲击着安格妮丝的脑袋。 其实，是达莉娅在不停地说着话。 “姐姐，我们现在要干嘛？” “姐姐，天灾云好像并没有扩散到我们这里，只要一路向南就可以躲避源石结晶的降临。” 这些安格妮丝在闲余时间教给达莉娅的知识在这个时候作用在这里。 只是安格妮丝在等她们，等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开始行动。 她不在乎这场灾难，她没办法拯救所有人，在无法确定整合运动是否有更加强大的人之前，她只能离开切尔诺伯格。 只是，安格妮丝总不可能抛弃这些学生，她在等待着她们做完一切的准备和调整。 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在肃清内部。 除去最初的薇卡之外，还有不少学生在暗中劝导着其他人前往贵族那边。 虽然现如今贵族学生已经死了绝大部分了，但还有很多平民学生幻想着剩余的贵族学生能够带着她们活下去。 现如今，彼得海姆中学的贵族学生只剩下了两个。 娜塔莉娅·安德烈耶维娜·罗斯托娃。 克莱莱·普罗莫娃。 这两位没有参与杀死平民学生的活动，也没有参与抢夺粮食的行为。 娜塔莉娅是因为自己提前保留好了粮食，很小心地通过随身携带的武器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冲突。 克莱莱有着菲拉这样一位朋友，后者总是偷偷将自己的食物分成两份，将其中一份交给她。 菲拉并没有多偷取一份，她只是分着自己的食物，忍受着饥饿。 克莱莱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接受着对方的赠予，只是她的眼神总是在一天天变得越来越复杂。 在安格妮丝带来的食物支持下，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又在学校里度过了两天。 而索尼娅利用不到三天的时间，杀死了所有在前段时间试图策反的平民学生。 安格妮丝没有去管这件事，这种处理方法无法怪罪任何人，为了更好地生存，只能保障人心的方向是一致的。 否则，保不准什么人会突然暴起，对自治团里的任何人动手。 安格妮丝无法时刻保护所有人，如果有人被直接砍断了头、捅穿了心脏，她同样没办法救治。 ………… “滴……滴……滴……” 阴暗而空阔的房间内，医疗干员围在一起，围在一个巨大的石棺前，不断地操作着各种医疗仪器。 阿米娅紧张地看着里面的人，握着对方的手，心脏不断加速。 “……博士……？” “你们……是谁？” 沙哑而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进了她们的耳中。 第26章 处处悲剧 “……” 阿米娅心疼地看着眼前憔悴的人，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叫阿米娅，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和我们一样，是‘罗德岛’组织的一员，我的同伴……” “dr（ ）。” ………… 平民学生并不是全部都加入了索尼娅的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少数人凭借自己的能力活了很久很久。 当然安格妮丝并不会吝啬自己的食物，学生之间的斗争已经在索尼娅的强势肃清下结束了，没有参与斗争的人、结束了斗争的人都得到了她带来的食物。 至于水安格妮丝没有找到，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生成很多很多水。 安格妮丝在楼顶和脑海中的达莉娅一句接着一句聊着天，她的手中是“触生”20，但相比于10，它的量非常少，仅仅只有三份。 除开给达莉娅喂的一份和作为样品的一份，她能够使用的药剂就只剩下一份了。 她已经在其中两份的药剂上加上了自己的源石技艺，将它们收进自己的背包中后，安格妮丝就抱着“序曲”眺望远方。 可以看到，乌萨斯政府的士兵依旧作着顽强的抵抗，核心区的战火仍然没有间断，整合运动似乎并不着急，安格妮丝并没有看到像霜星那样的术士释放那种铺天盖地的法术。 “那个白白的卡特斯都只是个小队长，他们的首领该有多强呢？” 安格妮丝喃喃道，便看到了一个学生带着一个破损的背包，小跑着从教学楼来到了门口。 那位乌萨斯少女留着一头浅灰色的短发，但由于时间的变化已经变得又脏又乱。 安格妮丝认识她，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在一开始就加入了学生自治团，她见到对方的时候，她正奄奄一息地靠在一间教室的讲台前，嘴唇干涸地咬着从树上摘下来的树叶。 那个少女叫做卓娅，与已经在压力下沉浸在生存中的学生们不同，即便到现在，她也在惦记着自己的父母，急着什么时候离开学校，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生还。 安格妮丝没有阻止对方，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悄悄在对方的背包上射了一个小血滴。 那能在很危险的时候帮助对方抵挡一次攻击，“小红”的自主性有所提高，但一滴血液能够做到的也不会太多，她只能尽可能帮助离群的学生。 至于后来的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团体在她们离开切尔诺伯格后，安格妮丝也会寻找另一处僻静的地方，进行脑部组织的创生和实验。 「希望一切顺利」 安格妮丝这样想着，可她突然看到了一片片雪花从远处的居民区落下，仿佛无视了那些楼顶的建筑，直直地插进了楼层中。 她很茫然地看着那一幕，心想着如果那个法术很厉害的白兔子来到这里，自己就要想办法紧急疏散这些学生了。 只是仔细一看，那些法术又和霜星的不太一样。 她默默跳下了楼，背后生长出血红羽翼，带着她飞向了远处。 已经走远的卓娅并没有看到她，她的口中喃喃着自己的父母，开始警惕着周围可能会冒出整合运动人员的地方，顺手捡起一个可以作为武器的铁棍，一步步朝着自己熟悉的家走去。 只是，当她来到那个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家后，看到了已经腐烂的、相貌极惨的尸体后，便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一栋已然变成了冰雪世界的建筑。 安格妮丝不知道这些法术是谁发动的，但看起来就和霜星的源石技艺有明显的不同。 当她走入其中，将一片雪花碰在手心中时，疼痛的却是她的大脑。 只是冰雪很快就在她的走入下退散，安格妮丝有所感应地看向了三楼，看到了在雪花侵蚀下惨死的整合运动人员，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甜品。 这些甜品她认识，她在彼德海姆中学教学的日子里，总会去熟悉的街道找到那位少女，一边笑着聊天，一边笑着品尝着对方做的小点心。 安格妮丝会时不时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源石技艺，她不仅仅可以控制源石技艺造物变烫，也能让它们变得极其冰冷，竟然让早已熟悉寒冷的乌萨斯人打了个冷颤。 娜可对她的源石技艺很是向往，心想着如果自己能会这样的法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点心变凉了。 安格妮丝从回忆中醒来，她轻轻跃起，来到了这栋建筑的三楼，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一位是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年迈老人，腹部被整合运动人员的长刀捅穿，除去被雪花冰冻的模样，他应该是以失血过多的原因死亡的。 另一位是她熟悉的甜品师，对方一直脸色苍白，眼圈哭得红肿，体表的源石结晶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不断增生。 「这是非萨卡兹王庭种族觉醒源石技艺的场景？」 冰天雪地转瞬即逝，就像脆弱的娜可以矿石病病发的代价发动了这一次的法术一样，生命即将逝去。 这一幕让安格妮丝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着手现场手术。 “嵌合疗法”依旧是面对这种情况是最适用的治疗方法，安格妮丝对此很感谢阿伦茨无私的教导。 有关博士营救行动，最为困难的一点就是，博士所在的石棺位于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区。 眼下，整合运动的干部一个接着一个到来，弑君者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她们撤离行动受到了很严重的阻碍。 ace小队很及时地完成了汇合，杜宾也随之加入战场。 在刚刚醒来、一片懵懂、仅仅知道自己快要没命的博士的指挥下，阿米娅和ace小队的撤退计划看似很轻松地进行着。 手持着盾牌的耀骑士临光加入了战场，也代表了此次营救计划将会圆满完成。 可一道火光阻断了她们离开切尔诺伯格的步伐。 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当中 ，一道灰色的身影从中显现，她冷漠地看着罗德岛一行人，无声地抬起手，举起了自己的剑。 第27章 天灾降临 安格妮丝的手术很完美地抑制住了娜可矿石病的恶化，在治疗完成后，安格妮丝将对方平放在原本的床上，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她现在位于切尔诺伯格的外城区，但就在刚才，她竟然感受到自己的小红飞快地从城外移动，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转移到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区。 安格妮丝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的小红和平常的源石技艺造物有所不同，那些蕴含了她大量的源石技艺，自始至终她也只给过几个人。 这样的源石技艺是在离开卡兹戴尔后才熟练掌控到的，于是只有闪灵、丽兹、玛嘉烈、行跃、迷迭香和柏舟接受过她的赠予。 能拥有这样的速度的，可以是开着那辆摩托的行跃，也可以是经由教会改造过的柏舟，也会是玛嘉烈·临光。 安格妮丝有些不确定地吸了口气，她回到了彼得海姆中学，看到了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已经开始准备离开学校。 在最后的最后，娜塔莉娅请求加入乌萨斯自治团。 即便有很大一部分平民学生表达抗议，但索尼娅考虑到对方从未参与过争抢粮食的行动，就允许对方加入了自治团。 克莱莱一直很别扭地接受着菲拉的照顾，她很担心平民学生们排挤她。 她觉得安格妮丝的话很对，她应该放下姿态，去尝试着和平民交朋友。 可是她早已有了一个朋友，只是她太过于高傲，不肯低下头牵住对方的手。 “对不起……”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将你当作真正的朋友，可是你还是这样帮助我。 她被菲拉带进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队伍当中，安格妮丝看着她们一个又一个走出了彼德海姆中学，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废墟，相比于其他地方，彼德海姆中学竟然还算是完整的。 很恰好地，切尔诺伯格核心区上空中的天灾云，在此时此刻开始膨胀，爆发出无穷的灰烬与源石粉尘。 看着那场触目惊心的源石“雨”，所有的学生都在这一刻呆住了，看着已经沦为灾难地狱的核心区被陨落的岩石笼罩。 “老师，我们走吧？” 罗莎琳有些担心地看着安格妮丝，对方好像很心不在焉，平时都是等待着她们的离去，现在到离开的时候，反倒有些愣愣的。 “我” 安格妮丝想要说什么，就感受到自己在核心区的小红受到了高强度的法术轰击，像是被无尽的火焰灼烧着，让她也下意识紧接着，她与小红之间的联系就断开了。 她缓缓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望向了那边的方向。 “不” “罗莎琳，索尼娅！” 安格妮丝大声叫着自己最熟悉的两个学生，将自己的背包交给了她们，神情很是着急，让索尼娅立刻就跑了过来。 索尼娅没见过自己的老师有过这么慌张的时候，安格妮丝将自己留在背包中的的衣服都扔了出来，只留下了最重要的胸针、纪念品、电脑、“触生”20和阿尔图罗交给她的乐谱。 “帮帮我，很对不起，接下来我保护不了你们了，请帮我保护好这些东西，它们对我来说特别重要，就像生命一样，没有了这些东西，我至今为止的一切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安格妮丝很焦急地交代着这些东西，她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交给索尼娅，叮嘱着: “把这个分给自治团里的所有人，无论它有多小，都会进行自我增生的，可以保护你们。” 索尼娅有些恍惚，却很坚定地向安格妮丝保证道: “我会保护好您的东西的，一路小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 “谢谢” 安格妮丝的道谢话音未落，她就已经用全速冲向了天空，朝着切尔诺伯格的中心区域飞去。 “到底是谁，谁在那里” “序曲”被她紧紧握在手里，已经化作了锋利而嗜血的长镰。 天灾云一直在向下坠落着无穷无尽的岩石，这让她不得不躲避着它们，以致于她的速度有所变慢。 「小红消失的方向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 “卡西米尔的光芒啊……耀骑士将为你奉献自身——”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释放过度，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人能够释放对等那些火焰的法术了。 玛嘉烈深知，自己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守护，守护受到切尔诺伯格迫害的人们，守护自己的同伴。 罗德岛的装备限制了她的综合战斗力，没有关系。 这个时候，是需要她奉献的时候了。 闪灵、丽兹、安格妮丝……爷爷、叔叔、佐菲娅、玛莉娅…… 玛嘉烈没有犹豫，她的全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几乎要泯灭一切的火焰前，这股光芒之中还伴随着几道血光。 安格妮丝的小红化作了覆盖全身的血衣，抵挡着源于塔露拉的源石技艺，却在无穷无尽的持续输出下灰飞烟灭。 阿米娅看着抵挡着法术的玛嘉烈，刚想要再使用源石技艺，却被脑海中的疼痛打断，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可以了，阿米娅……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ace下定了决心，与玛嘉烈并肩面对着猛烈的法术覆盖。 “把你的重担也分给我们一些吧。” 玛嘉烈的法术越发力不从心，她的盾牌已经被火焰灼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无法使用。 这个时候，一道道令人足以产生耳鸣的音爆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玛嘉烈微微抬起了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红色。 那与塔露拉释放的黑红火焰不同，那是纯粹的红色，血的颜色。 “玛嘉烈！” 安格妮丝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对方的铠甲在火焰的燃烧下变得残破不堪，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变得焦黑，看得她尤为心疼。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这些法术的释放者，看到了那个穿着灰白色宫廷长裙的瓦伊凡。 “序曲”被她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霎时间，罗德岛的人们感觉到，包围自己的不再是灼热的高温，而是令人全身打颤的寒冷。 极寒的血液从沸腾的低浓度源石液中喷涌而出，安格妮丝的手环、法杖都在高速运转着。 “你们走。” 安格妮丝轻飘飘的一句话说了出来，紧接着，汹涌的血液就仿佛一片大海，奔涌着、扑灭着袭来的火焰。 “序曲”的杖尖汇聚着血色的法术集合，猩红纹路覆盖着银白的杖身，将它变成了独属于血魔的发射器。 一道纯粹的血柱冲天而起，穿透了黑蒙蒙的天灾云，击碎了如同黑暗屏障的天空。 血云在天灾云下汇聚，转眼间便有着如同雨滴一般的各样拟态武器，在安格妮丝全力的宣泄下，密密麻麻地向下落去。 血雨落在了安格妮丝的面前，也将她笼罩在其中。 而在她身后的区域，她身后的罗德岛众人，没有受到源于血雨的任何影响。 切尔诺伯格核心区上空，汹涌奔腾的血云覆盖了将近一半的天灾云，血水冲刷着一切，将灰白的城市变成了血色地狱。 第28章 血与火 安格妮丝的血雨蕴含着她迄今为止的所有源石技艺，受到此影响的人会感受到全身神经疼痛，意识恍惚，动作慢半拍，以及身体发生各种可能发生的变化。 罗德岛的人很快速地离开了。 安格妮丝在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没有想太多，如果只是一个人被其他人围住了，她只需要抱着她离开就好了。 可她没有想到玛嘉烈来这里是因为罗德岛的行动，但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想了一下，这是感染者恐怖组织的有关暴动，如果对方想要挖人，劝阻一些人来到罗德岛，不要参与其中也是合理的。 但安格妮丝甚至看到了阿米娅，这位罗德岛的公开领袖竟然也在这里，里面的人之中还有一位几乎要将自己包裹成粽子的人。 安格妮丝无法辨别对方的种族，对于这片大地上的任何一个人，可以看对方的尾巴和角。 如果这两种都没有，可以考虑对方是否是黎博利，或者是萨卡兹中的特殊分支种族。 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可以通过询问对方是否是阿戈尔，来得到对方的种族信息。 而那个兜帽人没有让她察觉到任何特征，只是阿戈尔出现在这里确实有点奇怪，安格妮丝并不会在这个时候考虑这件事。 既然玛嘉烈正在被这个人追杀，还没办法反击，那就由她来反击。 只是她好像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安格妮丝眼前的女人正在灼烧着周围的一切，血色的长槊从天而降，而她的火焰只是环绕着她，就将她的血雨烧灭，看得她逐渐皱眉。 这个源石技艺消耗了她几乎一半的法术，如果这种程度的源石技艺都无法对眼前的人造成什么伤害，那她接下来的作战将会相当困难。 更何况，对方的身后还有着她看不清的人。 刚刚从天空上飞下来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白白的卡特斯，只是那个青灰色短发的男孩已经消失了，也有可能是躲在了一边。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无法在火焰之中看到对方，便匆匆地落了下来。 安格妮丝告诉自己，她只要拖住对方就好了。 血雨侵袭着切尔诺伯格核心区的整合运动人员，几乎所有人都可以躲进周围的建筑里，防止她拟态的武器击中自己，但极少人才能抵挡住她的血雨。 在接触到猩红液体的一瞬，有的人原本还壮硕的胳膊，瞬间就干瘪了下去，好像苍老了好几年，失去了壮年时的力量。 有的人原本还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在血雨的浇灌下恢复了过来。 只是源于神经的痛苦还在折磨着他人，让他无法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痊愈了。 更多的人们变得衰老了，少数的幸运儿变得年轻了，但变得年轻也许并不是好处——他们体内的源石结晶裸露在外面的面积更大了。 霜星的头顶顶着一层冰霜，冰霜将那些血雨挡在了外面，地面上也逐渐生起冰块，将霜星、爱国者、雪怪小队和很多整合运动人员抬了起来，远离了不断积累的血水。 她看到了那些在建筑中被迫接触到地面上血水的人，他们的身上长出了新的胳膊，而那条胳膊似乎不同于假肢，很完美地连接着他们的神经。 虽然刚开始操作得很困难，但在时间的推移下开始变得熟练，很快，第三只手真正地成为了那个人的第三只手。 还有的人长出了第四条腿，第三只眼睛 这场血雨造成的混乱还在继续，肉眼可见的，整合运动的整体状态衰弱了，而绝大部分人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有意思。” 塔露拉见证着这场血雨造成的效果，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血魔，轻声说道: “不错，很适合。” “很适合？” 安格妮丝没有理会对方的胡言乱语，她将“序曲”从地上拔出来，直直地冲向了对方，在此期间，法杖已然化作了长镰，伴着她的挥舞来到了塔露拉的面前。 “唰！” 剑影闪过，安格妮丝还没有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一道剑伤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小腿上。 塔露拉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在前不久，这把剑仅仅是在对她腰间的剑鞘当中，作为她的施术法杖施展着火焰法术。 而现在，这把剑的剑身出现了熊熊火焰，让安格妮丝的眼神越发凝重，手中的血镰变得越来越寒冷，让她自己都有些感受冰冷。 “达莉娅，回去。” 她不忘提醒了一下脑海当中的小水熊，在对方再次发起攻击之前，安格妮丝就让血衣贴近了自己的皮肤，保护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铛铛铛！” 镰刃和剑刃在短短几秒间就碰撞了无法数清的次数，安格妮丝的眼睛有些发烫，她的武器属于重武器，能够勉强防住对方的攻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如果她使用拟物的武器，则会在对方充斥着黑红火焰的剑刃下直接斩断。 “你的源石技艺很不错，如果成为我的学生，我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怎么样？” 塔露拉在挥剑的同时，游刃有余地用火焰驱逐着试图偷袭她的各种源石技艺造物。 她没有一次失误的时候，只是她的力量相比于安格妮丝而言太过弱小，只要安格妮丝在正面用长镰劈中她，她就会遭受到重创。 “很抱歉，虽然坏人和好人很难分辨，但我还是知道你现在是我的敌人的。” “只是因为我伤害了你的朋友？嗯在绝对力量面前，友情不值得一提。” 塔露拉的声音不停地在安格妮丝耳边出现，她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灼热的火焰燃烧着她的血肉，她是伤口都变得焦黑，让她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差。 安格妮丝无法通过源石技艺来恢复自己，如果将蕴含着法术的焦黑血肉包裹住，她甚至不如就这么放任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汀！” 火星显现，剑刃横在了安格妮丝的脖颈处，火焰燃烧着血魔苍白的皮肤，塔露拉用以柔克刚的剑法完全压制住了安格妮丝。 第29章 血与肉 “怎么样，来成为我的人吧，你难道还有反抗的方法吗？” 塔露拉好像完全忽视了安格妮丝的近身搏斗能力，她毫无顾忌地贴在安格妮丝耳边，轻声对她说道。 安格妮丝很疑惑对方在这个时候贴近来诱惑她的做法，但她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当即将手中的“序曲”扔在了地上，一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挥向了对方的腹部。 主要是，她在跳跃的情况下，只能够到对方的胸口。 而在保证自己能够释放完整力量的情况下，只有打击眼前部位才能够有几率贯穿对方的身体。 而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源石技艺造物被另一股力量击碎了。 她有所感应地朝左边看去，只看到了一根巨大而锐利的三叉戟穿过了茫茫血雨，精准地击中了她正要挥拳的左手，和她的躯干。 如果她没有在察觉到的瞬间向后仰去，那根三叉戟就会贯穿她的心脏。 “咳咳” 安格妮丝的右手很及时地握住了三叉戟的长柄，用尽全力将它停了下来。 塔露拉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她没有意外，只是抬起手，为安格妮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又用手摁了摁女孩的伤口。 “年轻血魔，离开否则死。” 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在安格妮丝耳边响起，她忍痛看向了左边一步步走来的人，看着对方的手落在了三叉戟的长柄上，瞬间就将这把充满着岁月痕迹的武器从安格妮丝体内抽了出来。 听到爱国者的话，塔露拉略微有些挑眉，她无声地从安格妮丝身边离开了，将战场留给了这位同样身为萨卡兹的温迪戈。 “我不想和同族打架。” 安格妮丝半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不断修复着那些给她带来剧痛的裂口。 看着对方高大的身影，安格妮丝甚至没办法越过对方的胸甲，看到他的脸。 “温迪戈？哈竟然能在切尔诺伯格遇到温迪戈，据我所了解，早些年，独眼巨人就和温迪戈先后前往了北境之地，从此消失在了萨卡兹的王庭之中。” “你也是要引起祸乱的吗？你就是整合运动的首领？” “不是她。” 短暂的话语从对方的呼吸器械中传出，安格妮丝甚至看到了一些绝大的透明管路，只是因为长年的使用，导致了它已经变得老旧。 「是那个瓦伊凡？嗯法术强过我，剑术强过我。」 爱国者没有在安格妮丝恢复自身的时候攻击她，她微微喘息，勉强看到了那个布满了痕迹的头盔，看到了对方体表的源石结晶。 “你的感染程度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能不能退出这次行动，我可以给你治疗。” 听着安格妮丝的请求，爱国者没有回应她，他举起了自己的长戟，将其对准了安格妮丝的头颅。 “我不想和任何一个萨卡兹打。” “谁，想？” 这两字说了出来，安格妮丝顿时感到了一阵阵难受，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受到了对方源石技艺的影响，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在对方的压制下变得不断衰退。 「是啊谁想，没有人想，要怪就要怪矿石病。」 安格妮丝的法杖顿时回到了她的手中，与爱国者的长戟碰撞到了一起。 在两把武器触碰到的一瞬间，周围的尘土都随着它们的震动飞扬起来，就连安格妮丝的血雨都在这一刻无法接近他们所在了位置。 离开歌蕾蒂娅后，安格妮丝还是第一次碰到力气这么大的人。 对方的长戟狠狠地压制着自己，灵活而凶猛，安格妮丝的血镰在她手上不断跳跃着，与对方的武器碰撞着。 无论从哪边来看，安格妮丝都没有办法去从对方的手中逃脱。 刚刚爱国者的言语就是在提醒她，那是她最后可以离开的机会了。 只要安格妮丝试图向外冲过去，爱国者的长戟就已经提前向那个方向挥去，让她不得不抬起“序曲”挡住，而这一抵挡，也会让爱国者可以对她使用盾击，将她压制在地面上。 安格妮丝已经在毫不吝啬地释放着自己的源石技艺了，可对方的感染者之盾任凭自己的法术冲刷，呼吸器明明已经隐隐发烫，对方却还在喃喃自语，说着她无法辨别的话。 明明是古萨卡兹语，安格妮丝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可当爱国者停下言语的那一刻，她就了解到了源于萨卡兹血脉的事物。 巫术。 任何萨卡兹都拥有的力量，源于古老时代的萨卡兹，与源石技艺无关，是仅仅需要血脉就可以触发的力量。 而在这一刻，安格妮丝的小嘴也情不自禁地动了起来。 这让爱国者隐藏在头盔下的双眼难掩惊讶，他的全身爆发出摄取血肉的祭坛法术，彻底打断了对方要接受到血脉巫术的过程。 而温迪戈的古老巫术已经准备完成，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周围已经变得扭曲，自己的血肉正在崩坏，随着温迪戈的前进，幼小的血魔毫无反抗之力。 在安格妮丝眼前，爱国者伸出了他的大手，笼罩了她的天空。 第30章 枯竭 周围的一切都恍惚了。 在安格妮丝的视野里，自己的血肉开始分崩离析，隐隐可以看到那些雪白的骨骼。 和血肉崩坏相比的，是随之而来的疼痛。 全身的神经都被撕扯着，安格妮丝还没有体会到如此恐怖的巫术，对方竟然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使用了那么强大的攻击，真是看得起她 安格妮丝没有坐以待毙，在眼泪随疼痛而落下之前，她的身体先被汹涌而来的深蓝海水冲到了天空当中。 天空中的血云依旧下着令人恐惧的雨水，那些长槊、长枪、箭矢刺进了安格妮丝的身体中，却没有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而是化作了一滴滴血液，渗进了她的身体各处。 在漫天的血雨中，安格妮丝残破的身体逐渐重塑，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只是她变得脆弱，变得哪怕是被一朵绚烂的火焰砸中、一根晶莹的冰凌刺穿，都有可能会给她造成重创。 属于王庭种族——温迪戈的血脉传承巫术还在对她的身体造成着破坏，不断地让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破碎。 深海法术并没有就此停止，在这股液体出现的那一刻，不仅仅是爱国者，就连已经缓缓走到不远处的塔露拉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色。 “这股力量” 塔露拉似乎辨认了出来，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似乎是对安格妮丝的这种能力有所了解。 爱国者对安格妮丝的警惕变得比以往高了一些，而在他的面前，几乎要淹灭一切的深蓝液体来到了他的面前。 “” 他用力挥出了一戟，海水在空中被切开了一道，但转瞬间还是淹没了爱国者庞大的身躯。 纵然他法术强大、巫术足够古老、力量令人无法阻挡，但没有对抗这种法术的能力。 在深蓝海水的冲击下，爱国者不再稳稳地站在土地上，而是悬浮在深蓝的海洋之中。 冰霜之下，霜星不免有些焦急地喃喃道: “老爷子” 安格妮丝没有想对爱国者做什么，她也做不到什么了，她的脑海中全是刚刚被对方打断的血脉传承，在对方的提及下，她才堪堪想起了萨卡兹一直以来都极为特殊的力量。 “要赶紧离开了。” 安格妮丝很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血雨能做到的仅仅是拖延对方的脚步，而她要做的已经结束了。 罗德岛的人在这段时间里肯定已经离开了切尔诺伯格，这让她有些唏嘘。 「我竟然也是为了其他人差点献出生命的人了。」 她可是向来惜命的，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第一。 “唉” 伴随着女孩沉重的叹息，血雨在这个时候下得更大了。 倾盆大雨在切尔诺伯格不断扩大，影响着这座城内所有的人。 他终究是不会直接地给人们造成伤害，只是在极其久的时间内给予他们独属于安格妮丝的负面效果。 而生长出新肢体，或是因此而让矿石病感染程度变高的人，安格妮丝有所感应。 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区已经确确实实没有多少城里人了，遍地的尸体已经证明了一切，即便能够活下来，在天灾的影响下也会死亡。 安格妮丝想到了梅菲斯特那句话。 「无辜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她这样想着，而塔露拉的火焰已经停止了燃烧，而是帮助着陷入精神污染的爱国者驱散那些混浊的深色液体。 安格妮丝的力气没有多少了，她看着整合运动的人，只觉得刚刚的一切似乎吃亏的只有他们。 「他们还能走多久呢，乌萨斯的军队快要到了吧」 「希望罗德岛，能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参与这种事了。」 可是，当安格妮丝要俯冲下去，抱着自己的法杖离开时，却发现 她拿不动“序曲”了，她无声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法杖，粗喘着看着陪伴了自己六年的武器。 除去血雨的滴落在建筑、地面上的声音，此时此刻的任何地方都很安静。 安格妮丝安静地看着“序曲”，看着自己刚刚因为想要拿起“序曲”，而破碎的手掌。 她的源石技艺仅仅足够她展开血翼，离开这座已经沦为人间地狱的城市。 如果操控源石技艺造物去拿起“序曲”，她就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武器，眼中的不舍与难过几乎都要化作眼泪，从中流淌了下来。 “再见了，‘序曲’” 安格妮丝小声说着，她珍惜自己的生命，现如今有机会离开这里，她必须全速离开这里。 现如今，吃亏的不只是受到了血雨侵袭的整合运动了。 不出意外的话，安格妮丝的“序曲”永远地离开了她。 没有再多做留恋，安格妮丝转身就朝着切尔诺伯格的南方飞去。 她的速度相当快，以至于她几乎就要破碎的身躯在这种速度下根本无法承受。 她额头的血肉逐渐裂开，流出了汩汩血液，朝着她的后方飞过。 飞行的过程中，安格妮丝的四肢逐渐碎裂，双腿仅剩着条条白骨悬挂在她的躯干上，双臂还勉强保留着她现如今唯一的施术单元——梅丽莎送给她的礼物。 不知道飞了多久，安格妮丝勉强修复着自己不断碎裂的血肉，不断对自己说着不能睡觉。 她终于离开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区，离开了这座迄今为止带给她最大伤害的地方。 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时间感叹这座城市的意外是多么突然，整合运动的首领和干部是多么强大，她就如同一个失去了动力的陨石，从天空上直直地摔了下来。 安格妮丝略微地计算了一下自己会受到伤害的地步，如果她用双腿落地，大概是能保留她的意识和躯干以上。 只要她能够保留意识，还恰恰好能够落在流血的人周围，小喝一口，就能活下来。 可还没等她调整自己的姿势，不断传来的疼痛就已经让她的眼前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是啊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血肉破碎性，呼啸的风就如同利刃，不断地剐蹭着她的身体，摩擦着她的骨头。 安格妮丝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她很小，就像是一个小鸟，突兀地撞在了什么东西身上，但只是失去了支持着她的血翼，从天空中落了下来。 而在这个是时候，如同烟花一般，火光与灰烬爆发出来，在天空中形成无数零零碎碎的余烬，温暖而带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余烬们在空中编织着，化作一条柔嫩的飘带，接着这个破碎的女孩，温柔地、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四道目光不再对视彼此，均落在了濒死的女孩身上。 第31章 死魂灵 由猩红与黑暗编织的空间中，血魔幼小的意识从上方如同碎纸一般飘零，轻轻落在了地上。 “安格妮丝姐姐！” 达莉娅急忙跑了过来，看着对方的忽隐忽现的身体，眼圈逐渐泛红。 “我没事，让我休息一会，唉我竟然没死？” 安格妮丝早就在坠落的过程中失去了意识，现如今能够出现在意识空间当中，不知道她是无论死亡或是活着，都可以进入这里，还是 “达莉娅，你能不能把我带到她的身边？”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歌蕾蒂娅的幻影那里，达莉娅有所了解地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安格妮丝，发现她现在简直轻得可怕。 她越发感到担心:“姐姐” “没关系的，你要是太担心，就在这里练习源石技艺，反正也不会让矿石病恶化嘛，虽然回到身体后还要重新熟悉，但现在就练习总是好事，至少会变强，变得能够保护自己。” 安格妮丝被达莉娅放在了歌蕾蒂娅的身边。 达莉娅没有去打扰她，小跑着来到了远处，默默地控制着自己的法术。 是啊以前矿石病严重的时候，她不能好好地练习，现在抓紧时间变强也是很好的选择嘛。 安格妮丝无力地躺在歌蕾蒂娅的脚边，目光从对方的黑皮长靴一直向上移动，看到了那熟悉的紧身长裤和那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又看到了对方的脖颈，看到了自己留在那上面的印记，她的吻。 “队长，也许他们和你差不多，强到让我完全无法抗衡。” “只是，我好想你啊，我” 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好用着再不过包含思念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队长，无声地注视着对方的幻影和现实的实时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安格妮丝的眼睫毛低垂下来，她沉入了自己真正的梦境中。 “一个血魔，看起来很年轻，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赫德雷控制着漫天的余烬，将其中的安格妮丝放到了地上，却不想对方的双腿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就碎裂开，吓得他立刻又用余烬将对方捧了起来。 伊内丝无言地看着安格妮丝的伤势，对方的血肉相当脆弱，哪怕是被温暖的余烬包裹着，皮肤也在时不时损坏着。 sut沉默了片刻，低声对他们说道: “我认识她。” 赫德雷转头看向他，短暂地沉默过后，还是对他说道: “这里还是太靠近核心城了，刚刚的血雨应该是血魔的法术，应当能阻挡一下塔露拉的脚步，也可以给你一些时间。” “只是，很抱歉老朋友，你必须要留在这里了。” sut叹了口气，他低声说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极远处的w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消失在核心城中。 “稍等” 就在这时，sut抬起手，阻断了赫德雷大剑的前进。 还差一点，那把剑就要刺穿他的心脏，带走他的生命。 “她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是罗德岛的干员。” sut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有些许迟疑，但还是判断道: “既然那场堪比天灾的血雨是由她发动的，那她应当是作为殿后人员对抗了塔露拉以及” 他的话没能说完，伊内丝就打断了他: “你想要做什么？” “我在想，既然我必定是要死亡的，她是血魔，可以通过吸食血液来完成自身的治愈，我为什么不把我的生命交给她呢？” sut轻轻笑了一声，将胸前已经插进来的剑尖拔了出来，然后将手腕放在了剑刃上，用力一割。 “老朋友们，就放任我这样死去吧。” “赫德雷，谢谢你，接住了她。” 在赫德雷和伊内丝的注视下，他走进了环绕的余烬当中，来到了安格妮丝的身前。 “活下来吧” sut喃喃道，他将自己的手腕送到安格妮丝的嘴边，当他的血液滴落进安格妮丝的口中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就以女孩为中心，不断向着周围渴求着血液。 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动了，强大的血液充盈着她自身，“解析倒演”和“高速分裂”在修复着她的躯体，将上半身的残破部位全部恢复完成。 而在三人的注视下，“指定分化”开始运转，雪白的腿骨在余烬中重新塑造出来，粉嫩的血肉随之填充在那其中，苍白的皮肤也在下一刻贴在了血肉之上。 转眼间，安格妮丝的双腿就再次创生出来，完好无损地接在了下体上。 伊内丝被这一幕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她看向了赫德雷，意思好像是在问他: “你们萨卡兹的源石技艺都这么离谱吗？” 赫德雷表示我也不知道啊，我源石技艺还不如你呢。 sut的脸上出现了释怀的笑容，对方可以在他血液的帮助下完好无损地恢复过来，这也让他得以安心地死亡。 而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周围环绕着她的黑色余烬，看到了自己嘴边的手腕，看到了这只手的主人。 安格妮丝觉得自己下落了很久。 相比于之前沉浸在意识空间当中，她进入梦境后，见到了是无尽的血液，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淹没。 于是她拼命地向下游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出现了对这种现象的恐惧，只是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无尽的知识试图涌进她的脑海当中。 安格妮丝的眼前出现了无数幕的回忆，她看到了历代的血魔王庭之主，看到了他们施展血液术法的场景。 “真壮观” 而这个时候，她又看到了一幕。 血魔、食腐者和女妖站在一起，口中喃喃着她从未听过的古萨卡兹语。 黑色的巫术在他们手中显现，在他们的不断施术下，逐渐在他们脚下生成的阴影开始环绕祭坛法阵中的萨卡兹，开始将他和躺在另一边的钢铁躯体包裹住。 躺在法阵中央的萨卡兹在转瞬间就失去了生息，而在几秒后，那具钢铁身躯缓缓站起，面向了周围的人。 周围的、更多的萨卡兹开始跳舞，他们吟唱着属于萨卡兹的民谣，吟唱着提卡兹之歌。 安格妮丝突然从梦境中惊醒。 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知识，让她几乎都要处理不了自己的视线，只得看到了余烬中的sut，看着他苍白甚至干瘪的面孔。 “你”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的双手间已经出现了源于灵魂的萨卡兹巫术。 仿佛没有什么难度一般，安格妮丝很轻松地驾驭了这样的灵魂术法，将这股力量运用在自己的手中，下意识就朝着对方发射了出去。 血液的汲取还在继续，sut平和地闭上了双眼，迎接着自己的死亡。 下一刻，源于安格妮丝的灵魂之手抓住了他。 第32章 暂时落幕 萨卡兹的死魂灵来自于古老的术法。 很久以前，为了保存萨卡兹自古以来的古老灵魂，极少数了解有关术法的人会聚在一起，将即将死亡的萨卡兹转化为死魂灵，储存在独属于萨卡兹的器械当中。 安格妮丝的周身环绕着黑红交融的流光，她看着已经沦为了干尸的sut，手中的灵魂力量不断汇聚，将完整的sut灵魂集合在她的手中。 她现在没有办法制造新的躯体，哪怕她拥有足够的源石技艺能够制造出一个新的人体，她也没办法制造人体的头部。 安格妮丝只能依照锡人将自己的灵魂装进了由金属组成的身体的方法，看向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个机械。 由莱茵生命技术制造的施术单元。 她没有再犹豫，以自身为祭坛，释放出死魂灵的转换仪式，周身生成出几根粗壮又透明的血红触手，以她为中心组成了转换法阵。 安格妮丝当即用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施术手环上，看着它逐渐从自己的手腕上分离，在空中重新组成为手环。 她在这个时候将双手合在一起，属于sut的灵魂撞入了手环之中，看着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手环开始重新散发出光芒，明明她没有开始运转自己的法术，它却已经显现出源石回路了。 位于祭坛法阵的各个触手开始游向她，从她的脚下向上攀爬，将祭坛内的转换仪式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安格妮丝微微喘气，她可以感受到这件手环中蕴含的灵魂气息，感受到原本存在于那具身体中的灵魂真真实实地储存在她的施术手环当中。 “你是，sut先生谢谢你。” 安格妮丝喃喃道，她转而看向了在一旁保持警惕的赫德雷和伊内丝，又看向了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方向。 她制造的血雨终于结束了。 长久压抑在核心城上空的血云开始消散，露出了原本位于切尔诺伯格上空的天灾云。 安格妮丝认出了对方的穿着，她一眼就知道那是传统的萨卡兹雇佣兵: “很谢谢你们，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希望你们接下来一路平安，可以远离整合运动和天灾，再见。” 她特别快速地说完了自己感谢的话，但即便她的状态恢复，也得到了有关血魔王庭的血脉传承，却也是没办法将其迅速运用到实战上的。 更不用说，即便运用到实战，她也无法保证能不能打得过那两个人。 安格妮丝自始至终就没有对塔露拉和爱国者造成过伤害。 无论是之前的源石技艺，还是后来的深海法术，她都没有对这两个人造成过实质性伤害。 全是负面效果。 而这些效果也伴随着时间消散了。 安格妮丝有些难过地看了看地上的sut尸体，刚想要将其带回罗德岛，却看到那具干尸已经被伊内丝的影子束缚住了。 “我们需要他的尸体，请尽快离开吧。” 伊内丝简短地说完了自己的要求，安格妮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之前的余烬，它们已经散落在地上，不再飞舞。 安格妮丝没有再多过停留，她的右手穿过了松开的施术手环，看着它重新佩戴在自己的右手腕上，与自己的皮肤紧紧贴合在一起。 她化作了一道血影，血翼在展开后，她的速度再一次提升。 温迪戈的巫术效果已经不再作用于她的身体，安格妮丝感应着法术造物的方向，终于在距离切尔诺伯格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感应到了五个小红。 那分别是闪灵、夜莺、迷迭香、索尼娅和罗莎琳。 “罗德岛” 安格妮丝有些惊讶，罗德岛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而乌萨斯学生自治团在安格妮丝给予的食物帮助下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径直朝着城外走去。 她现在需要找回自己的背包，对于她而言，越早拿回那枚暗红胸针越好。 安格妮丝最终还是要在一年多后回到了罗德岛本舰。 “这就是罗德岛？” 索尼娅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的建筑，而重装干员和医疗干员陪同着来自乌萨斯的孩子们，将她们引向检测区域。 切尔诺伯格的灾难还在继续，罗德岛的干员用了最快的时间确认了这些孩子们的身份，在人事部干员亲自下场安慰她们的情绪后，索尼娅做出了对于她们而言最好的判断——接受罗德岛的帮助。 “诶？你们竟然有这个？” 突然，路过的医疗干员惊讶地看向了罗莎琳背包上的小触手，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小红！” “哪里有小红？” “小红在哪里？” 顿时，罗德岛的走廊里传遍了这些消息，让索尼娅和罗莎琳茫然地看着她们: “你管这个叫小红？” “是的！” 那位医疗干员刚要介绍这个源石技艺造物在罗德岛本舰内流传的事迹，却看到拐角处有一个人神色漠然地走了过来。 那位干员的白发及腰，却仅仅在发尾将其束起，脑袋上顶着一个造型奇异的帽子，长裤的大腿之间有着棱形的缺口，将其雪白的皮肤显露了出来。 她赤红的眼瞳略微看向了走廊里的几人，相对礼貌地歪了歪身子。 可是她后背上挂着的大剑还是一不小心刮在了索尼娅手中的背包上。 转瞬间，背包上的缝隙逐渐被扩大，一个不大不小的笔记本电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有一个精致的礼盒从中掉了出来。 礼盒掉在了笔记本电脑的上面，将盖子撞出了一个缺口，并随着不断从电脑上下滑，里面的东西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枚暗红色的、雕刻着花朵的胸针。 女人的目光落在了那枚胸针上， 由最初的毫不在意和平静，变成了震惊和疑惑。 第33章 猎人的冲突 斯卡蒂站在人群中央，由于了解到自己的大剑也许会伤到人，她将其取了下来，以免伤害到走廊中的其他人。 而后，她一只手拦住了想要将地上那些东西捡起来的索尼娅，将那枚暗红胸针拿在了手中。 “这个背包是谁的？” 斯卡蒂紧紧攥着索尼娅的手，索尼娅只感觉到了一股让她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凭什么告诉你！” 索尼娅毫不客气地说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从斯卡蒂的手中夺走安格妮丝的胸针，却被斯卡蒂轻轻一推，就撞在了走廊的墙上。 “” 斯卡蒂环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很强硬地将索尼娅手中的背包抢了过来，随手扯裂了这件本就已经很老旧的背包。 “咣当。” “咣当。” 一个装着暗红色浓稠液体的小瓶子掉在了地上，在冰凉的地板上滚了一圈后，被斯卡蒂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斯卡蒂轻声问道，她感觉那里面全是海嗣的味道，却又与之不同，带有一些泰拉陆上的气味。 没有人知道她在问谁，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而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安格妮丝来罗德岛只有三件事。 一，将“触生”20作用在达莉娅身上。 二，将自己背包里的所有东西带走。 三，给玛嘉烈·临光治疗一下。 「要不再加一个？」 安格妮丝还是有点想看迷迭香的，看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但是她害怕对方也许会看到她，会导致一些可能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是她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的手上还有着储存着sut灵魂的施术单元，由于那个施术单元上没有发声器官，sut作为死魂灵进入其中后，就没办法和其他人正常地交流了。 安格妮丝寻找着自己的小红，根据她的判断，位于检测区域前面的走廊的小红应该是索尼娅和罗莎琳的小红。 追寻着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安格妮丝竟然在拐角处闻到了一丝海嗣的气味。 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伊比利亚那位画家的味道怎么样了，但她还隐隐约约觉得这与那人不同。 无论是柏舟还是画家，前方的气味都有所不一样。 而在这其中，只有歌蕾蒂娅能让她有所感应，对她产生特别的依赖和亲近感。 而达莉娅更像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安格妮丝小心地向前走去，她和sut在一路上没有太多交流，也许是对方比较沉默寡言，安格妮丝也不好去打扰他，但眼下已经是需要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了，她需要施术单元的帮助。 带着一丝丝灵魂的气息，像是尘封已久的古老法器，施术手环开始缓缓生成出多条触手，悄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安格妮丝看到了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人。 娜塔莉娅、梅、克莱莱、菲拉、安娜、拉达、罗莎琳和索尼娅。 当然，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人不止有这些，只是由于人数太多，这只能是分批次来进行收容。 然后，安格妮丝看到了一个形象神似歌蕾蒂娅的人。 虽然，对方的身高比她印象中的歌蕾蒂娅要矮很多就是了。 安格妮丝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但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手上，脸上即将扬起的笑容就凝固了起来。 “把它还给我！” 安格妮丝几近嘶吼地大声喊道，她在下一刻就释放出汹涌的血墙，隔断了索尼娅她们和斯卡蒂之间的空间，让这条走廊之间只有她和对方可以直视着彼此。 斯卡蒂并未对安格妮丝的言语做出什么回应，她看着手中的暗红胸针，转而对安格妮丝问道: “这是你的？” “为什么你会有二大队队长的胸针？” “还有，这是什么？” 安格妮丝这才将目光移向斯卡蒂的另一只手上。 那上面是她的研究成果，是她实现梦想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她将萨卡兹整体带向更强的关键。 “二大队歌蕾蒂娅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她的猎人，她是我的队长。” “至于这个，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安格妮丝强忍着过去抢走胸针的冲动，从对方的言行来看，这就是一位被海水冲到岸上的深海猎人，只是她不了解对方，不信任对方，她唯一信任的只有歌蕾蒂娅。 “她是你的队长？你是猎人？不，萨卡兹怎么可能是深海猎人，你在说谎。” 斯卡蒂确认了这一事实，没有等待安格妮丝继续辩解，她就将地上的大剑拿了起来，而后将那瓶液体放在一旁，将胸针放进了胸前的口袋。 安格妮丝的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立刻将胸针抢回来，而现在 斯卡蒂选择了先打。 血墙在安格妮丝的控制下开始融化，它逐渐覆盖住地上的背包和散落的事物上，小红又落在了索尼娅手腕发红的位置，为她治疗着。 既然斯卡蒂明确了要打自己了，安格妮丝就不再停留在这里，转而前往更大的场地。 安格妮丝忧心忡忡地看着斯卡蒂胸口的方向，她在走廊中化作一道道残影，让斯卡蒂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点和二队长很相似但是为什么呢？” 蒂蒂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用暴力解决问题。 她追上安格妮丝的步伐，来到了罗德岛舰船外的荒野之中。 第34章 苏醒后的我 按照那位卡特斯女孩的言语来说，我在名为罗德岛的组织中，被其他干员们称之为博士，（）是我的名字。 刚刚从一个石棺里苏醒，我就要面临关乎生命安全的恐怖袭击。 在不知不觉间，我利用下意识做到的指挥能力，带着其他的罗德岛干员逐渐朝着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外离去。 可随之而来的整合运动干部都太过强大，他们的首领更是拥有着猛烈的火焰法术，临光干员和ace尽全力阻挡，也没有办法阻挡住她的法术。 在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在看到她的全身都没有什么种族特征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一位和我一样的同类，可惜在后来，阿米娅说那是一位萨卡兹，一位血魔。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阿米娅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相当复杂，对于我而言，这看起来就像是原本对所有干员都很自信、很了解的领导人，遇到了一个令她无比头痛的人。 而我在那个时候的想法 当然是尽可能不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助理，并尽全力不让她直接接受我的调遣。 一想到我可能会指挥这类的干员，我就会萌生出一种极其奇怪的想法，它在不断驱使着我抗拒这种干员，寻求那种好说话的干员才是最优选。 这样就可以毫无底线地压榨了（恶魔低语） 回到罗德岛之后，我在这个陌生又好像有些熟悉的舰船中独自走了很久。 有一个叫凯尔希的人对我的意见好像很大，可她只是一个比阿米娅高一头而已的少女，看起来也挺年轻的啊，怎么感觉我和她的恩怨纠缠很长久呢？ 我开始接手罗德岛的系统——prts。 我开始管理罗德岛的基建问题，随着切尔诺伯格的难民有部分来到罗德岛，很多闲置已久的地方需要重新装修宿舍，刚刚回到罗德岛的我正需要做这些东西。 我开始装饰干员们的公共宿舍。 我开始布置罗德岛基建的整体布局。 我开始设置新干员的编队。 嗯，这只是我刚刚回到罗德岛，就需要做的工作。 虽然现在是可以休息的，但未来的工作只会比这个更多，而不会减少。 好在，我的每一天都会有一位干员作为我的助理，协助我干这些事情。 啊 此时此刻的我正走在罗德岛的舰桥上，这里是罗德岛的顶层，可以看到切尔诺伯格那座满是战火和硝烟的城市，可以看到周围的荒野，还可以看到 嗯？ 我好像看到了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为了让我看得更清楚一点，我决定 好吧，其实我只能这么看着，就这样吧。 斯卡蒂的大剑仿佛不可阻挡。 当她用力挥剑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在回应着她，从剑刃的缝隙中钻过，呼啸着，伴着大剑来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现在将二大队队长的踪迹告诉我，将那瓶液体是什么告诉我，我还可以看在凯尔希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斯卡蒂冷漠的声音传进了安格妮丝耳中，就在下一刻，安格妮丝创造的源石技艺造物被斯卡蒂打碎，剑刃转眼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安格妮丝苦于失去了她的武器——“序曲”。 如果“序曲”还在她的手里，那她至少还能做到与对方硬碰硬，不会一使用拟物就被对方的大剑斩成粉碎。 那把大剑仿佛什么都能砍断，安格妮丝总觉得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还不如不造。 也许“序曲”也会断呢？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莫名有了一些心理安慰，但还是对自己的法杖留有着深深的思念。 不止是因为那把法杖陪伴了她六年，还因为“序曲”上还留有着一个遗憾。 那上面有着卡西米尔朋友们留下的痕迹，而伊奥莱塔·罗素还没有在那上面刻下属于她的记号。 “可惜了” 眼下安格妮丝已经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忆往昔了。 斯卡蒂的强度就像是刚刚的爱国者和塔露拉，能在各种方面都对她形成绝对压制。 安格妮丝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 自从离开了卡西米尔后，她就没有好好地提升过自己的实力，只是在某些时候被迫提升了源石技艺的熟练度。 而在斯卡蒂的不断逼近下，安格妮丝也凭借自己的速度不断地躲避着对方，同时不断试图用血液束缚住对方，好让自己能够拿到对方胸前口袋的暗红胸针。 “我说过了，我是猎人，是属于她的猎人。” “你在说谎，深海猎人血脉相连，如果你真的是猎人，哪怕是萨卡兹，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而你在我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说到这里，斯卡蒂有所感应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大剑挥舞速度开始加速，眼神也越发冰冷: “你是海嗣。” “我不是啊” 安格妮丝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她不断想要使用源石技艺在攻击对方，可斯卡蒂的战斗意识极其强大。 当她试图使用幻术的时候，对方就微微偏过目光，用大剑砍向她，以阻断她正在释放的源石技艺。 但她还是有机会打赢对方的。 血雨无声无息地下了起来，安格妮丝仅仅是将这附近的一小片范围释放了这种源石技艺，将所有的负面效果都作用在了斯卡蒂身上。 斯卡蒂终于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秉持着力大砖飞理念的她，面对这些软绵无力的雨水毫无办法。 安格妮丝这才注意到一件事。 「她好像不会用源石技艺。」 泰拉大地上的人，不会使用源石技艺的人很多。 只是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海嗣细胞和源石的排斥现象。 “深海猎人都无法使用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好像隐隐确认了一个答案，她开始将自己的法术运用到四周，她不再追求用血液不断接近对方，而是选择制造通透的幻术环境，让对方不得不进入她布置的空间当中。 斯卡蒂将目光立刻移向了别处，可当她看向地面的时候，却看到地上的猩红地毯上，也缓缓睁开了一双不断旋转的眼睛。 周围的环境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幻，不再是充满着硝烟和阴霾的陆地，不再是灰白的建筑和土地。 在斯卡蒂的眼前，是不断冒出着梦幻般色彩泡沫的海洋深处，在泡沫中央，一只巨大而带有白蓝纹路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悬浮在海洋之中的她。 第35章 干员安格妮丝 基础档案: 【代号】:安格妮丝 【性别】:女 【战斗经验】:一年 【出生地】:维多利亚 【生日】:12月12日 【种族】:萨卡兹 【身高】:146 【重量】:76kg 【矿石病感染情况】: 参照医学检测报告，确认为感染者。 ———————————————— 综合体能测试: 【物理强度】:卓越 【战场机动】:卓越 【生理耐受】:优良 【战术规划】:缺陷 【战斗技巧】:优良 【源石技艺适应性】?? ———————————————— 客观履历: 安格妮丝，前卡西米尔月骑士。感染者援助团体“使徒”的一员。在参与切尔诺伯格的行动时，展现了极高水平的单兵作战能力和战场机动能力，其源石技艺能够对伤者实现快速救援时，也可以对敌人进行恐怖打击。 现于罗德岛作为医疗干员行动，并在必要时为干员提供武力援助。 ———————————————— 临床诊断分析: 造影诊断结果显示，该干员体内脏器轮廓清晰，未见异常阴影，循环系统内仅有血液循环系统内源石颗粒检测异常，有矿石病感染迹象，现阶段可确认为矿石病感染者。 【体细胞于源石融合率】:0 干员安格妮丝的体表无任何源石结晶。 【血液源石结晶密度】721u/l “啊？你确定仪器没搞错？？？” ——华法琳 （以上档案记录被划掉） 安格妮丝干员的体检状况由我保管，如有查阅需要，请向我提出申请。 ——凯尔希 ———————————————— 档案资料一: 安格妮丝小姐会来到医疗部，对我来说是一件相当震惊的事。 作为参与过切尔诺伯格救援行动的一员，我曾见识过那几乎覆盖了半座城市的血云，那样如同天灾一般的源石技艺，安格妮丝小姐竟然想要进入医疗部，真是不可思议 ——某医疗干员。 反复劝解过后，安格妮丝小姐依旧选择了医疗部，据她所说，她目前只对和生物学有关的医疗部感兴趣，这里可以进行她想要做的有关实验。具体是怎样的实验她并没有明说。毕竟我只是一个人事部干员，梓兰小姐得知这件事后，便让我不再劝解了，直接通过了安格妮丝小姐的申请，真是可惜啊 ——某人事部干员。 ———————————————— 档案资料二: 安格妮丝出生在维多利亚边境的小丘郡。在来到卡西米尔的卡瓦莱利亚基前，她曾在伊比利亚流浪了七年左右的时间。离开维多利亚的原因尚不明确，考虑到其家人已与她分别很久，请各位干员不要在她面前提及相关话题。 来到卡西米尔后，安格妮丝受到了散华骑士团的要约邀请，成为了旗下的一位商业骑士，并在不久后就获得了骑士称号，被封号为“月骑士”。 夺得卡西米尔第22届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季军后，安格妮丝因感染者的身份被驱逐出卡西米尔，几经流转来到了哥伦比亚，并迅速考上了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 与此同时，她接受了蔓蒂·艾顿丝女士的收养，并在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得到了博士学位，进入了莱茵生命进行工作和学习。 这个时候，安格妮丝已经在哥伦比亚的生物学界有所成就，却从不崭露头角，从不出席活动。 她选择了离开哥伦比亚，并和卡西米尔的朋友，也就是如今的临光小姐，以及来自卡兹戴尔的闪灵和夜莺，一同组建了感染者医疗援助团体——使徒。 后面就是经历了很多之后，决定入职罗德岛的故事了。 ———————————————— 档案资料三: 你知道“小红之主”吗？ 在罗德岛的干员之间，总是有着小红的各种各样的传说。 如果你能在读书区域的图书上看到一个q弹又萎靡不振的小触手，你一定要挑逗它几下，让它重新成为活力十足的血红触手，这样一来，它就能变成你喜欢的各种饰品，变得亮晶晶的，看起来就很喜欢。 悄悄告诉你，有一些喜欢触手的，也可以直接将它应用在欸欸欸欸？别拉我啊—— ——某记录在罗德岛论坛中的语音。 血魔是萨卡兹的王庭种族之一。 相比于绝大多数分支有关于咒术、巫术的使用，血魔的绝大多数法术是以源石技艺造物为主体的。 我至今无法理解安格妮丝的有关法术是如何在不通过血魔王庭之主的传承下才获得的，她仅仅是一位出生在维多利亚的普通血魔，父母也并非是王庭成员，她是如何使用出几乎等同于血魔大君的源石技艺的？ 有关于安格妮丝那些??的致幻法术，我自认为那不是萨卡兹固有的血脉术法和源石技艺，如罗德岛干员遇见到安格妮丝干员使用了类似法术，还请不要外传。 ——某种族为萨卡兹王庭之一的精英干员。 档案资料四: 在从切尔诺伯格回到罗德岛后，安格妮丝干员似乎与斯卡蒂干员发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冲突。 依照安格妮丝小姐后来对维修人员的解释，那只是一场误会，她和斯卡蒂小姐的冲突很快就结束了。 嗯如果后来的干员们没有看到岛外的荒野中，有着一片狼藉的、无数坑坑洼洼的凹陷，那她的说法也许真的会将人哄住。 而后来斯卡蒂小姐的反应确确实实是有点出乎意料。 在安格妮丝干员再一次离开罗德岛本舰后，斯卡蒂就不停地寻找凯尔希医生，试图再次找到安格妮丝，以解决她们之间的遗留问题。 可是没人知道安格妮丝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 晋升记录: “安格妮丝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不来看我，自从一年半前的那一天，你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我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 我总是能在医疗部的医生们那里听到有关你的讨论，原来我的姐姐这么厉害，已经可以在所有医疗干员中成为一个前辈了，她们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我总是见不到你，我的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展露给你。 闪灵医生和夜莺医生的身上都有小红，她们并不惊讶我也有一条小红项链，当我将思念告知她们后，她们会安慰着我，讲述着姐姐你的故事，我每次都听得很认真，只是如果这些故事是由你讲述的就好了，我还想回到你的怀里 安格妮丝姐姐，你是把我忘了吗？” ——遗落在儿童教室中的一张纸，纸上有着浅浅的湿痕，似乎是眼泪落在纸上后，落干的痕迹。 第36章 治疗失败 “这就是海嗣？” 看着斯卡蒂脑海当中的场景，安格妮丝害怕地后退了一步，不免有些颤栗地从自己的幻境中退了出来。 那仅仅是一只眼睛，一只生动而复杂的眼睛，却已经如此巨大，让她感到一望无际，连对方的身体都无法窥视到。 「如果所有海嗣都是那样的，那深海猎人该如何获胜，从海嗣与猎人的斗争中活下来？」 安格妮丝感到如此无力，她的身躯在那只眼睛面前，就仿佛沧海一粟般渺小，恐怖的压迫感让她看一眼便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她心情复杂地走到斯卡蒂面前，对方的站姿依旧保持着双腿站立，手握大剑的样子，并没有在她幻术的施加下倒在地上，而是稳稳地站在大地上。 “不愧是和队长一样的深海猎人。” 安格妮丝不想惹麻烦，斯卡蒂的脸上出现了挣扎的神情，这让她立刻将暗红胸针从对方的衣服口袋中取了出来，然后就立刻跑开了这里，前往了罗德岛本舰。 早点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安格妮丝再一次在走廊中见到了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索尼娅的表情很不好看，刚才的事情显而易见地对她造成了影响，让她心生不快。 “索尼娅！” 安格妮丝的一声，让她们全部都回过头来，异口同声地叫着: “安格妮丝老师！” “刚刚的事情不要再讨论了，索尼娅，我没事，不用为此自责，她很强大，强大到我也拿她没什么办法，所以你也不要在这里和那个人再有什么矛盾了，好吗？” “罗德岛很好，你们在这里生活，一定会过得很好的，相信我。”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话后，安格妮丝便以此抱了抱她们，就匆匆地回到了先前的走廊，却看到了一个早已在这里等待着她的人。 一个少女。 一个穿着浅绿色露肩短礼服的菲林少女。 凯尔希已经通过某些特殊的方式，将那些源石技艺造物清除掉，将“触生”20拿在了手中，皱着眉观看着。 安格妮丝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将那枚胸针佩戴在自己的胸前，沉默地看着凯尔希。 “安格妮丝，你究竟在做什么。” 凯尔希并没有问她，这只是一个陈述句，安格妮丝却感觉自己无法回答对方，没有能说出来的正确答案。 事到如今，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执念。 但安格妮丝坚信自己早晚能够造出那种足以让其他人都变成自己这样的药剂。 “凯尔希，我需要它来救达莉娅。” “我要提前和你说这件事。” 凯尔希不再观看那瓶药剂，她自认为在她的知识储备里，从未有过着这种形态的海嗣细胞变体溶液。 既然如此，她就将其还给了安格妮丝，而后看着她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根据感应找到了达莉娅。 凯尔希微微挑眉，她感觉有些奇怪。 安格妮丝所表现出来的是类似于深海猎人之间的血脉联系，而深海猎人之间的联系源于她们自身的海嗣血液。 那为什么安格妮丝感受不到躺在另一边病房里的幽灵鲨呢？ 早在1094年的时候，幽灵鲨就已经在罗德岛内了。 安格妮丝在罗德岛待的时间够久了，那为什么只有达莉娅能存在于她的感应范围内？ 在凯尔希思考的时候，安格妮丝已经找到了达莉娅的病房，看到了闭着双眼，平稳呼吸着的达莉娅。 “嗯还挺可爱的嘛。” 安格妮丝忍不住逗了一下脑海中的达莉娅，而她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打滚了，一边期待着自己能够苏醒，一边对安格妮丝夸她的话感到害羞。 安格妮丝随即将那瓶“触生”20分出了三分之一，在源石技艺造物构造出传输管的情况下流淌进达莉娅的口中。 可是 安格妮丝等待了很久，她用源石技艺造物测试着对方体内的变化，结果只有一个答案。 那些液体根本没有和达莉娅的周身血肉发生什么剧烈的反应，仅仅是平和地吸收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安格妮丝的眼神顿时有些失落了。 达莉娅在她的脑海中看着床上的自己，又看着满脸失意的安格妮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安格妮丝姐姐？” “对不起” 安格妮丝很不甘心，她抱住了自己的头，不停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眉头越皱越紧，表情越来越狰狞。 “真的对不起，达莉娅可是” 「可是为什么？」 安格妮丝的双手变得骨节分明，她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思考“触生”20与达莉娅未能产生反应的原因。 「意思就是，除非我将那种液体变成彻底的，独属于我的海嗣细胞变体溶液，否则就不可能把达莉娅救醒。」 “可是” 「可是就连她自己的血液，她自己的全身细胞，都没有变成那种状态，她又怎么能够制造出来这样的药剂呢？」 在安格妮丝的身后，凯尔希默默地在门后看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37章 前往龙门 “不” 安格妮丝突然萌生了一种退意，这让她开始对自己的实验出现了恐惧的心理，下意识想要逃避。 可是如果她去逃避，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实验，那么达莉娅就会永远地躺在床上，再也无法自由地奔跑、成长。 安格妮丝很是泄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脑海中的达莉娅说话，可那个才不过十几岁的小孩子却小声说道: “没关系的，我很喜欢和安格妮丝姐姐在一起，我可以待很久，反正我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的，不是吗？安格妮丝姐姐多么厉害呀，一定能做到的。” “我跟着姐姐你，还可以看遍没有去过的国家，去结识更多的人，也不会一直留在罗德岛，也很不错啊。” “姐姐，你要知道，如果没有那瓶药剂，我连活下来的希望都不会有，而现在，这个希望是由你给予我的。” 安格妮丝没有正面回应达莉娅，她最终还是将压力施加在自己身上，而这个时候凯尔希及时地推开门，平淡地对安格妮丝说道: “我现在有一个必须要外出的社交活动，需要去商谈有关于整合运动的后续事件，需要你来陪护我。” 安格妮丝像一朵蔫了的小花，她看了看床上的达莉娅，双手间凝聚出一团包含着所有源石技艺的液体，在她的控制下形成了一件发饰，是一个雕刻有柔和海浪的发夹。 亲自为达莉娅佩戴上后，安格妮丝低着头，听从了凯尔希的指挥。 凯尔希少有地松了口气，她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转身便离开了这间病房，安格妮丝追着对她问道: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玛嘉烈？” “可以，但要尽快，我们要前往龙门。” 凯尔希简洁地说道，安格妮丝点了点头，她沉重地叹了口气，将达莉娅所在的病房门轻轻关上，便朝着闪灵和丽兹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两个小红的位置至始至终就没有什么变化，也只能是闪灵和丽兹了，不会是索尼娅和罗莎琳。 「只是迷迭香的小红呢？」 安格妮丝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开始害怕，害怕闪灵不在罗德岛本舰，而迷迭香则在这个时候和丽兹在一起。 “天呐” 话音未落，玛嘉烈却已经小跑着来到了她的面前，大声喊道: “安格妮丝！” “我在这里！玛嘉烈。” 玛嘉烈比安格妮丝更要担心她，她仅仅是受了一些烧伤，而安格妮丝只是独自留下断后了啊，这让她该怎么能够一直安心地待在病房里，她不停地询问从前线回来的干员，终于得到了安格妮丝回到罗德岛的消息。 “你没什么事吧？” 玛嘉烈看着长高了很多的安格妮丝，察觉到她没收到什么伤害后，才松了口气，开始观察着对方。 “我完全没有问题，是sut先生救了我他把自己的血都给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可以及时从我身边离开的，却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我将血液吸干？” “只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理会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他对话。” 玛嘉烈察觉到了一些问题，她有所疑惑地看着安格妮丝，却也为sut感到惋惜。 安格妮丝的手环似乎有所感应，在她的手上开始转动，她低头看了一眼，却还是将手垂了下来，有些失落地想道: 「我的手环又没有发声器官，就算sut先生想和我说话，我又怎么会听得到呢？」 而在这个时候，sut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却在安格妮丝的耳边响起。 “这件事，你可以去询问凯尔希，我需要时间学习死魂灵的巫术和源石技艺，请不要着急 。” 安格妮丝立刻抬起来头，可是玛嘉烈却疑惑地看着她，一边为她整理着破损的衣服，一边关心地问道: “我去陪你买个衣服吧？安格妮丝，你的衣服上全是燃烧的痕迹，这也太过于狼狈了。” 这句话点醒了安格妮丝，她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抱歉地对玛嘉烈说道: “对不起，玛嘉烈，我需要离开这里了，我唉，我没能将达莉娅唤醒，请替代我向闪灵和丽兹问声好吧。” “那迷迭香呢？” 安格妮丝的身形顿住了，她看着玛嘉烈，而自己的朋友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每有空余时间，就会缠着丽兹给她讲你的故事，丽兹知道的比较少，又会让我来说，我只能把我对你的了解都告诉丽兹，让她以故事形式讲述给迷迭香那个孩子听。” 安格妮丝的神色略有些犹豫，但很快就狠下心来，坚定地说道: “不要给她讲任何我的故事了，只要她还有所念想，以后对我的思念就会随着事件而累积更多，必须要让她淡化对我的印象。” “可是” 玛嘉烈还想要说什么，安格妮丝就已经在这个时候抱住了她，轻声说道: “再见，玛嘉烈，这次一别，我也许就会在离开龙门的时候再次申请前往其他地区了。” “再见，安格妮丝。” 玛嘉烈无言地拍了拍安格妮丝的后背，在一股股温暖的液体流淌进自己的全身过后，她身上所有的伤势都恢复了过来。 在和凯尔希离开罗德岛之后，安格妮丝坐在颠簸的越野车上，不断地依靠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稳定自己的身形。 她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皱眉行驶的凯尔希，没有忍住地问道: “凯尔希，你真的学过开车吗，领导者不应该拥有一个司机吗？” “我会开车，只是这具身体太小了，而太小的原因是因为你，以至于我以往的开车习惯已经不适用于如今了。” “好吧。” 安格妮丝的身体太小，安全带没办法完美地绑住她，她只能用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粘住自己。 她略微地整理了一下语言，才突然对凯尔希说道: “凯尔希，如果我说，sut并没有死亡，而是被我转化成了死魂灵，你会怎么样？” 行驶在荒野中的越野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安格妮丝甚至感觉这辆车甚至会直接从前面翻过去，但好在没有。 凯尔希死死地踩住越野车的刹车器，她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安格妮丝，以绝对的口吻回应道: “不可能。” 第38章 陈晖洁 当安格妮丝说起死魂灵的那一刻，凯尔希就停下来车，让安格妮丝差点就伸出了无数血红触手，将这辆车稳住。 凯尔希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安格妮丝身上的各样设施，在她的手腕上找到了一个机械设备，也可以说是施术单元。 “你确定sut成为了死魂灵，他是储存在这里吗？” 看着凯尔希这么熟练地想到了死魂灵存方的位置，安格妮丝不禁怀疑地摇了摇头，谨慎地对她问道: “为什么你这么了解萨卡兹？” “我无所不知，但我需要了解的是，你是如何将sut转化为死魂灵的？” 凯尔希重新启动了越野车，时间很紧，她自认为刚刚的操作有失时间的紧迫性，也有失她的一向冷静的作风。 只是她一直在等待着安格妮丝的回答，却完全不见她有所回应。 安格妮丝确确实实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凯尔希。 对于她而言，得到死魂灵的转换术法是一件相当意外的事，意外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现象。 当她在和爱国者交手时，她仅仅是回想到了血魔血脉深处的传承术法，关乎死魂灵的术法是如何被牵引出来的。 难道真是她的灵魂这么强大的原因？ 「可我又怎么和凯尔希解释呢？」 凯尔希已经见她不再说话，便也不再等待着她的回答了，而是专心开车，将周围的安全问题彻底交给了安格妮丝。 她已经脑补出了安格妮丝得到死魂灵转换术法的原因，如果融入安格妮丝体内的确确实实是一台类似于“文明的存续”的前人类科技产物，那么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源石来反推回萨卡兹血脉伸出的传承是极有可能的。 事到如今，凯尔希也只能这样理解安格妮丝迄今为止所制造出的各种奇迹，否则这将是无法解释且终将会令她困扰极长一段时间的问题。 “为什么sut先生会在那个时候义无反顾地给我输血，为什么他的行为看起来刚像是自杀？” 凯尔希有些疑惑地看了安格妮丝一眼，心中暗道可惜，却也只能是无奈地回答着安格妮丝: “sut是一位很优秀的萨卡兹精英干员，他的天赋在所有萨卡兹中也是处于绝对领先的，英年早逝是一个遗憾，只是那次刺杀以及传递信息的任务本就是一次自杀式任务，传递的信息无比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和他的小队一共十三位干员付出生命，我为此感到悲痛和遗憾。” “其中的主要信息我无法告知你，这涉及到精英干员所了解的一些私密情报，嗯sut还没有办法迅速掌握死魂灵的存在方式，我说这些话，仅仅是为了让他清楚自己的立场，不能因为你而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就将自己之前所了解的情报告知于你。” 凯尔希微微喘了口气，她继续说道: “同样的，以后有关我们之间的交流，也许要sut避讳，你需要在必要时刻将那副手环摘下。” 安格妮丝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手环 ，突然问道: “凯尔希，你知道锡人吗？” “我很了解。” “那锡人那套身体是怎么制造出来的，我该怎么让sut也能拥有那种身体？” “不，你不需要让sut拥有那种不方便的身体，或者是说，sut成为死魂灵后，能做到的事情变得更多，你可以在以后” 凯尔希停止了说话，安格妮丝有些疑惑，对方的谜语确确实实是让她这次没有听懂。 安格妮丝还想要再问些什么，越野车却已经停了下来，她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龙门外环的大门前。 而在大门的前方，龙门近卫局正不断排查着从切尔诺伯格逃往龙门的感染者。 安格妮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转头看向凯尔希，指着那些穿着制服的人问道: “我们都是感染者，现在该怎么混进去？” “我们” 凯尔希忍不住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于这个问题，她非常不想回答安格妮丝，就当是之前她不回答自己的另一种表现了。 她带着安格妮丝走到了在前方维护秩序的人面前，为首的是一位神情严肃的龙女，她的腰间别着一把赤色的剑鞘，里面的剑哪怕没有拔出来，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隐藏的锋芒。 见到凯尔希的第一眼，陈晖洁就看到了对方肩膀上的裸露的源石结晶。 “感染者不应该存在于龙门，请立刻离开这里，至于你” 陈晖洁看到了身为血魔的安格妮丝，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不留痕迹地展露出来: “萨卡兹，你最好快点离开我的视线，否则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安格妮丝非常自然地忽略了这句话，她早就不在乎这些有关于针对萨卡兹的言语，凯尔希的眼中难得地露出了赞许，她转头对陈晖洁说道: “我们是经由魏彦吾同意，前来讨论整合运动一事的罗德岛代表，请立刻放行，耽误时间，迎接龙门人的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如果龙门近卫局在此妨碍我们过长时间，未来付出的代价将会由你们负责。” 陈晖洁冷哼一声，她并没有被凯尔希这一套说辞唬住，只是魏彦吾确实早早地就和她讲过罗德岛负责人将会来到龙门进行会谈的事情，只是她通过了凯尔希，却没有放任安格妮丝进入龙门的大门。 “放我进去。” 安格妮丝轻声地说道，只是陈晖洁的眼神完全没有因她的话而产生变化，这让她叹了口气，刚刚的治疗失败本就已经让她的情绪非常失落了，她也有了些脾气。 “拦着我有什么意义，多我一个人难道会影响会谈结果吗？” 凯尔希没有说什么，她率先通过了近卫局人员的防线，而后回头看向了安格妮丝。 “……” 安格妮丝看了看手上毫无动静的施术单元。 “我真的不介意在炎国再添一个通缉令。” 第39章 一闪而过 安格妮丝已经在运转自己体内的源石回路了。 可她的施术单元却没有回应她。 这大概是sut存在于那里，在判断了她此时此刻的不理智行为，便控制了施术单元的运转形式。 安格妮丝终究是主动终止了这次即将上升到关乎生死战斗的冲突。 “对不起，很抱歉以罗德岛代表之一的身份为你的工作造成了困扰，如果需要监控我，我可以接受你们的管控，但请让我跟随凯尔希，我需要陪同她。” 陈晖洁的表情略有惊讶，她的目光落在了安格妮丝的眼睛上，没有发现任何说谎的痕迹，尽是真诚。 “魏长官提前说明的人员中并没有你，这本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感染者并不能在不管控的情况下随意进出龙门。” “我无法用龙门市民的安全用来和你的自由行动进行赌博，请戴上手铐，将施术单元交给我。” 安格妮丝自认为不需要担心sut的生命安全，对方在不遭受灵魂攻击的情况下已经不会死亡。 哪怕那件施术手环有所破损，安格妮丝也可以由此对龙门近卫局提出修复的请求。 “没办法了，梅丽莎……” 安格妮丝小声地给远在哥伦比亚的梅丽莎道了个歉，便看着自己的手环已经自行完成了脱离，被她的手指勾住了。 “……” 陈晖洁走到安格妮丝的面前，干净利落地用手铐环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的施术单元拿在了手中。 一时之间，她竟然感觉到腰间的赤霄有所感应，微微有些颤抖。 这让她顿时怔在了原地，紧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施术单元。 陈晖洁等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安格妮丝有所疑惑地望向了那把剑。 「这把剑不一般。」 陈晖洁不再等待，时间已经被耽误得足够多了，凯尔希已经在查看自己的怀表后，提前朝着魏彦吾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没有浪费时间，厉声说道: “莫，李，出列！” 下一刻，两位男性龙步伐整齐地从队列中迈了出来，迅速对陈晖洁敬了一礼。 “看着她，直到见到魏长官后，才与那里的警卫进行交接，完成任务后迅速回到这里。” “收到。” ………… 对于魏彦吾和凯尔希之间的谈话，安格妮丝全程都没有参与，也没有去倾听。 她整个人就这样放空了自己，靠在会谈室的红木椅背上。 她的小腿偏膝盖的位置顶在椅子的边缘，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安格妮丝仅仅是在感应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确认凯尔希会不会因为说出什么话而被这位龙门的掌管者立刻逮捕。 她可以确认一件事，那就是目前在魏彦吾的四周，有着很多她无法察觉到的存在。 因此，安格妮丝沉默地盯着桌子，不再去思考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而是专心想着自己该怎么才能让达莉娅苏醒。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达莉娅的全身血肉没有完全转化为独属于安格妮丝的海嗣细胞。 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能做到完全转化，她的实验又怎么可以做到？ 安格妮丝此时此刻无比迫切地想知道，当初那个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声音，说出的到底是什么话。 而且，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两行字，写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灵魂因此得到了提升，可以完美地掌握死魂灵的转化术法，也可以在和大群意识的对垒中占据优势。 可现在的问题是，安格妮丝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哪个步骤出现了问题。 她体内海嗣细胞的最新一次同化成果，还是在卡西米尔击败苍骑士后，她的意识空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算到现在，安格妮丝体内海嗣细胞已经有五年多没有动静了。 如何才能更进一步？ 安格妮丝的心情变得一阵烦躁，可紧接着笼罩她的便是懊恼。 掌控了那么多萨卡兹的传承有什么用？自己的根本性问题无法解决，她的…… “砰砰砰。” 安格妮丝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她的视线从海嗣细胞的幻想展开回到了魏彦吾的会谈室。 走进来的是阿米娅和那个神秘的兜帽人。 短暂交流过后，安格妮丝看到阿米娅坐到了自己的对面，而博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 安格妮丝在这座城市里终于有了一丝好奇心，她看着那位兜帽人，看着对方也看向了自己，只是隐藏在面罩下的那双眼睛让她无法看清。 对于阿米娅那略显紧张的姿态，安格妮丝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只觉得领导人实在是太难当了。 达莉娅趴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 “安格妮丝姐姐，我听他们都叫这个人博士。” “博士？” 安格妮丝在脑海里不免有些疑惑，她狐疑地看着这个人，看这身打扮倒是和乌萨斯的常用打扮有所不同，只是一件看起来算是研究人员的大衣外套。 「为什么一位博士会来参与有关整合运动的会谈，他/她能做到什么？」 安格妮丝没有忘记自己也是一位博士，可她不免有些好奇: 难道这个从头到脚都看不到施术单元的人，会是一个近身格斗能力极强的超级拳击手？ 瞬息之间，安格妮丝感受到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突然出现在龙门附近的感应范畴内。 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感应是否出现了错误。 安格妮丝悄咪咪看向了在那里和凯尔希侃侃而谈的魏彦吾。 此时此刻，二人的会谈已然结束。 第40章 心理压力 自阿米娅小队及黑钢国际的合作干员来到龙门后，安格妮丝看护凯尔希的工作就结束了。 凯尔希率先回到罗德岛，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大体指挥。 博士则跟随着阿米娅小队及芙兰卡和雷蛇，对龙门进行防御工作和搜查偷渡感染者的协助工作。 安格妮丝没什么事，她既可以临时加入阿米娅的小队，作为医疗干员进行常驻，又可以单独行动，去寻找那个一闪而过的源石技艺造物。 她现在才知道，整合运动已经肃清了目前切尔诺伯格的政府和军队，已经全面控制了切尔诺伯格，现在控制着切尔诺伯格撞向炎国边境的龙门。 与其他边境城市不同的是，龙门属于炎国的特别行政城市，是独立于炎国君主统治的。 这也让龙门甚至开发了独属于自己城市的货币——龙门币。 这也使得龙门的经济实力非同寻常，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城市。 安格妮丝走在这其中，她的手铐已经被陈晖洁亲手解了下来，但施术单元依旧没有归还，龙门近卫局的要求是: 在离开龙门之前，安格妮丝的施术单元不予归还，且时刻接受龙门近卫局的定位，检测实时位置。 安格妮丝倒是没什么所谓，施术单元不在这里，她也可以使用刚刚学习到的萨卡兹血脉巫术，去应对一些不得不反抗的事情。 安格妮丝是感染者，为了防止龙门近卫局的人抽取自己的血液，她就直接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 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看重，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受伤得太轻了，毕竟当初打苍骑士就是伤得特别重的情况，之后才在同化细胞进程上有所向前。 “唉” 安格妮丝的眼中的忧愁久久不能散去，她默默地跟在阿米娅小队的最后方，心中的负面情绪不断延伸，哪怕阿米娅没有使用自己的源石技艺，也可以轻松地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忧愁。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而在她们走到龙门外环附近的时候，几十根看不清的箭矢从四周飞了过来，让阿米娅从关心对方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重装干员立刻从四周集中在一点，狙击干员和医疗干员分别躲在重装干员的盾牌之下，阿米娅同样谨慎地看着周围，法术已经悄然在手中凝聚。 安格妮丝并没有躲进去，她只是在四周生成了一个浅红色的屏障，那些箭矢都无法穿透其中，只能落在安格妮丝的脚下。 「综合来讲，这些箭矢的力度还比不上无胃盟那位白金大位的随手一箭，也比不上那个小男孩的」 安格妮丝看着那些很卖力的整合运动人员，不由得想道: 「他们真的不是炮灰吗？」 安格妮丝自认为那些人本是不该死亡的，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杀死他们的，切尔诺伯格的市民死亡与她无关，她没有必要去为此伸张正义。 她伸出一只手，深蓝的液体突兀地在空气中凝结出来，纷纷压在了那些弩手的身上，让他们无法喘过气。 阿米娅的眼神立刻有了巨大的变化，她还没有释放出来的法术停留在半空中，在她的努力控制下消散。 “唉感染者。” 其实安格妮丝从来都没有认真听魏彦吾和凯尔希在谈什么，她现在机械地听着罗德岛的任务，等这一阶段的行动都结束，她就要去更远的地方，哪怕是萨尔贡都可以。 她会亲自用这段时间的所有工资去购买足够的实验用具，源石技艺造物还是太过于局限了，在透明度上无法做到令人满意。 安格妮丝知道龙门近卫局会将那些人关押或是处以死刑，她先是大概地看了一遍这些人的感染程度，有所了解过后，便离开了这些人的身边。 大多是都很严重的，矿石病已经感染了相对久的时间，中年人和青年人占据了大多数，安格妮丝没有看到孩子，但总得来说，感染者儿童的力量会更大，会更加肆无忌惮。 源石技艺造物的感应就在前方的街区当中，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逃向其他地区了，贫民区是最适合藏匿感染者的地方，龙门外环也是整合运动初步要进攻的地区。 安格妮丝还是有些在意阿米娅的安危，小队的大多数人都是年轻人，部分是靠谱的中年人，阿米娅是年龄最小的。 就连她都比阿米娅大了三岁。 安格妮丝的发丝有些凌乱，一路上，她都一直在沉默，阿米娅和其他人的交流很频繁，她这样一个人藏匿在队伍的末尾，时不时会帮助大家。 干员们都知道跟在后面的是早已名声在外的“小红之主”，但人们都看出来她的表情和眼神略有落寞，便没有去打扰她。 阿米娅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调解安格妮丝的情绪。 安格妮丝有些动摇。 她的初心是为了萨卡兹。 可为什么面对了那么多感染者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有了一种想要用“触生”药剂拯救感染者的想法呢。 不应该这样 不应该这样吗？ 安格妮丝的压力在无形中增大，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让她无法应对，各种各样需要做的事情都没有做，想要去做的事情没有做到。 努力变得强大、做到脑部器官的创生、迷迭香的手术、蔓蒂妈妈的未来生活、“触生”30、阿尔图罗那本乐谱、找到一个因矿石病而濒死的萨卡兹进行海嗣化救助。 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而在这个时候，阿米娅握住了她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源石技艺运用在安格妮丝的身上。 安格妮丝下意识 “安格妮丝小姐，请不要反抗，我听说了有关你意识强大的消息，请不要伤害我” “我会的。” 安格妮丝及时地压抑住了反抗的想法，安心接受着阿米娅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安格妮丝小姐，你的负担太过于重了，需要好好地放松自己，虽然我知道在战场上不适合说这种话，但像你这样已经有些漫不经心的状态，在战场上会非常容易出事的。” “感谢你的关心，阿米娅承担我的情绪很痛苦吗？原来我已经可以适应那么大的压力了，看来还可以再设置一些” “安格妮丝！” 看着恍惚的安格妮丝，阿米娅终于忍不住大声将她的名字大声说了出来。 第41章 米莎与娜可 “” 已经犹如一片无人之地的龙门外环中，阿米娅这道声音仿佛就是在提醒隐藏在贫民区和居民楼中的感染者，以及不断侵入龙门的整合运动，自己就在这里。 安格妮丝在这一声下略微回过神来，她轻叹了一口气，很希望阿米娅责怪自己，可对方只是舒缓着她绷紧的神经。 “……阿米娅，照顾好自己的小队，不要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将小队的安危弃之不顾。” 安格妮丝握住了阿米娅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了下来。 她对于自己的个人事件影响了全队的进程表示很愧疚。 而她无法改变所有人注视自己的现状，只能要求阿米娅将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任务上。 安格妮丝在理性上希望这场战争早日结束。 而她在感应上期待有更多已经疯狂到失去理智的感染者被她拦住，进行巫术的打击。 安格妮丝突兀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她的短靴不稳定地在泥土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她变得越来越渴望战斗了。 这不合理。 “尽快远离这场战争，不能以战止战，我需要行医，而非一味的战斗。” 安格妮丝小声对自己说道，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已经飘向了更远处的方向。 暴民越来越多了。 龙门的市民太过于排斥感染者，而这些暴民地眼中，只要有感染者出现，基本就会毫无止境地追杀他们。 孩子们的声音在街道中回响。 “龙姐姐！你在哪里，救命啊——” 阿米娅小队的注意力被引向那里，安格妮丝看着那里，看到了很多企图攻击感染者儿童的大人。 比起前来探查的整合运动先锋小队，这些失去理智的市民更加难以应对。 深蓝触手从暴民们的脚下生长出来，那些还在追逐的人顿时跌到了地上，骂骂咧咧地看向了自己的脚下。 狰狞而粗壮的触手像是具有着生命一般，上面的气孔时不时放大，时不时缩小，像是在呼吸。 孩子们看向了不远处的阿米娅几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里只有那些人了，这些触手虽然比较恐怖，但也一定是对方所做的了。 安格妮丝和阿米娅的目光落在了更远处的一道身影。 “安格妮丝小姐，那是没有被登记过的感染者，她往贫民区的深处去了。” “嗯，我已经朝那个人射了一滴水。” 安格妮丝的手指间不断有着水滴在跃动着，几滴透明的水形成了一个圆盘，一滴深蓝液体落入其中，指引着方向。 “喂！外地人！你们凭什么……” 躺在地上的暴民们愤怒地指着安格妮丝和阿米娅几人，还没等安格妮丝说什么，阿米娅的背后就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法术图腾。 “哦……” 安格妮丝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米娅释放法术的样子，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十枚戒指上。 「那是阿米娅的施术单元？」 安格妮丝找一位医疗干员借用了一下她的治疗法杖，快速地让那些腿部被箭矢擦伤的重装干员们恢复了伤势。 暴民们脚上的触手一个一个化作了透明的液体，在没有阳光的街道中快速干涸。 阿米娅和黑钢国际的合作人员开始了短暂的交流。 安格妮丝没有刻意去听，可这个距离实在让她没办法听不到。 一个叫米莎的乌萨斯女孩。 听起来只是乌萨斯一个特别常见的名字，就像她的“安妮”一样。 这值得阿米娅和芙兰卡、雷蛇亲自去吗？ 安格妮丝看到阿米娅拿起了通讯器，打响了对龙门近卫局的电话。 只是通讯器中传来的只有“滋滋”的声音。 ………… 自因为乌萨斯清算贵族的事件后，娜可·格劳伦斯就再也没有逃亡了。 娜可从乌萨斯的东北部逃亡到了南方，来到了边境城市——切尔诺伯格。 虽然她已经隐隐有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感染者，但在乌萨斯巡逻队粗暴地检查过后，发现她的各项数据还处于正常。 才刚刚成年不久的她跌跌撞撞地进入了贵族和平民之间冲突同样严重的切尔诺伯格。 在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的时候，一位老人收留了狼狈不堪的她。 娜可特意在逃亡的时候，从一位死亡感染者的身上扒下了一套衣服，将自己以往华丽的穿着扔掉了。 为了生存，她努力帮着那位老人做些事情，老人也将她当作自己的家人，为她添新衣服，帮着她寻找工作。 娜可了解到，老人的儿子和儿媳早已在战争中死亡。 卡西米尔和乌萨斯之间的战争源源不断，他的妻子在早年也因病去世，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着。 如果他那未能出生的孙女生活到现在，也和眼前的小熊这样大了。 娜可一开始很担心，每天都担忧着自己如果真的感染了，老人对自己的态度会发生变化。 她提出自己可以做甜品给她们两个的家补贴家用，老人却很担心她: “一个人出去会不会被欺负？” 真是美好啊…… 娜可从小到大都是接受着贵族的教育，过着贵族的生活。 但在老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也产生了家的感觉。 哪怕她在之后感受到自己的右肩一阵火热，尖锐的源石结晶从中生长出来。 老人也依旧收留着她，收留着身为感染者的她。 老人甚至给了她一些钱，足够她去购买一些面粉和烤箱。 第一天的收入相当少。 老人安慰着她，说着如果不能将甜品卖得很好，就可以作为他们的晚饭，也可以由他叫一些老伙计去给捧场。 娜可又惊又喜，但她还是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去回报老人。 第二天，她遇到了一个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小妹妹。 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安格妮丝几乎每周都会来她的铺子前把甜品全部买掉，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整合运动进攻了切尔诺伯格，她和老人被迫困在了居民楼里，只能一天天祈祷着恐怖分子不会找到他们。 周围的人们想要逃出去，随着整合运动的人逐渐向核心城靠拢，他们觉得可以逃出切尔诺伯格。 可结果就是死亡无数，随着整合运动的清算，他们那栋楼只剩下娜可和老人，其他人都在离开居民楼后死亡了。 娜可和老人唯一的食物就是之前还没有卖出去的甜品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娜可储存在家里的水越来越少，她只能走出家里，去其他人敞开门的屋子里，寻找能够饮用的水。 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老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不停地吃着家里甜食的，是穿着灰白色衣服的整合运动。 她的第二个家没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洗劫她之前的家的，是一个完整的军队。 而她现在的家只是被两个人就轻松地毁灭了。 伴随着悲伤与愤怒的情绪爆发，娜可的源石技艺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从无到有的觉醒，精神上承受的打击化为了实际，疼痛沦为了冰雪，触之即是悲伤。 片片雪花从虚无中落下，源石结晶在混乱中不断增生，可娜可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理智。 当仇人在她面前化作剧痛的冰霜时，娜可笑了出来，却也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生命就在此终结了。 第42章 炮弹轰脸 很意外的是，她醒过来了。 肩膀上的源石结晶不多不少，变得和她的两只眼睛加起来那么多大。 但奇怪的是，她不觉得自己身体难受了，在释放源石技艺的时候，那种燃尽身体的感觉消散了，她的身体竟然稳定了下来。 娜可很疑惑，她看了看周围，却只看到了自己的爷爷，那位慈祥的老人倒在地上，早就失去了生命。 “爷爷......” 娜可的发出了呜咽声，她的手重重地捶在地上，而这个动作除了带给她疼痛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右胸部位有些疼痛，似乎那里被什么刀具砍了一下，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娜可的心情变得低落，她现在的楼层很高，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也许就能很安详地死亡了。 她只会在一瞬间感到痛苦，之后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当场死亡。 娜可不知道自己活着还会有什么意义，她的最后一个“家人”死去后，她对生活的希望也被浇灭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要将自己的爷爷抱到楼下，将他埋葬在这片土地当中。 无论怎样来说，这都是他的家乡，他一直以来生存的地方。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段红色的话。 娜可怔了一下，随后握住了老人的手，看到了那个指尖上涂抹着早已干涸的血液。 而被他挡住的地块，写着简短的一段话，由血液组成，被颤颤巍巍的手指一步步涂抹完。 “快跑，活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娜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整个人陷入了更大的悲伤当中。 “呜呜......” 眼泪止不住地从娜可的眼眶中流出，她低声抽泣着，全然没有了自杀的想法，她抚摸着那充满皱纹的脸，将近两年的相处早已让她真心地将对方当作了自己的家人，可他也在真心实意地对她好，时刻想着她。 娜可看到了天空上的血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血云很像是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 但她记得天空上应该还有一种云。 “天灾云......” 娜可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她将老人努力抱回了屋子里 ，抱回了他的床上，为对方盖好了被子。 “爷爷......我走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跌跌撞撞地从居民楼上走了下来，竟然在街道上看到了一个一个人。 那不是整合运动的人，只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白发乌萨斯女孩。 而米莎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个蓝紫色的乌萨斯少女。 ............ “你说，你认识了一个叫娜可的大人，那之后呢，她去哪里了？” 在一间破败的小屋里 ，安格妮丝询问着米莎，对方已经在她的柔性劝导下初步信任了她，讲述了自己离开切尔诺伯格的经历。 在听到她吃的食物一直是一种好吃的甜品的时候，安格妮丝立刻想到了那位觉醒了强大源石技艺的甜品师少女。 “娜可姐姐被整合运动抓住了，不过因为她是感染者，那些人也许不会伤害她，而是选择将她收入里面，作为术士对龙门发起进攻。”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就感觉到自己布置在周围的深蓝色触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只有她能够听到，这让她立刻警醒起来，将米莎和阿米娅护在身后。 重装干员？ “......” 阿米娅有些警惕地看着周围，又问向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小姐，发生了什么吗？” “有人在接近这里，我目前无法判断来者是谁，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离开这里探查一下，请立刻叫外面的干员回到这里，触手触发的位置很多，敌人可能来自四面八方，请立刻让他们优先回到这里。” 安格妮丝看向了另一边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她们刚刚来到这里，出于回到龙门近卫局的道路太过于困难，德克萨斯提早来到了这里，报告了周围的情况。 「那个萨科塔看起来挺乐天派的，感觉和outcast女士差不多。」 能天使对安格妮丝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这让安格妮丝有些轻松地和阿米娅交谈后，就想要离开这个屋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突然对眼前的房门有所感应，立刻就将一根巨大的深蓝触手挡在身前，而下一秒，那张门被一股力量击碎，门板朝着她飞来，却被触手拍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枚枚炮弹从门外飞出，像是一种含有火药的源石技艺，直冲冲地朝着安格妮丝打来。 安格妮丝的触手还没有回到她的身前，那两枚炮弹就先后命中了她的脑袋和前胸，爆发出一阵浓烟，将这间小屋弄得满是炮雾。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攻击，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她就根本没有要动的想法，在这种法术和炸药的轰击下，她略微后退了几步，在阿米娅几人的惊呼中停了下来。 挺重的。” 安格妮丝抬起手挥散了自己面前的滚滚浓烟，她的衣服被深蓝液体很好地覆盖着，没有一丝破碎。 而她的脸上也没有丝毫伤势，让本来想要支援的其他干员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43章 巫术 炮火硝烟随风消散，安格妮丝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仅仅是一座平房。 「就把这座房子的报销费用算在整合运动上吧。」 安格妮丝的周身都涌现出潮湿的深蓝液体，液体化作了透明的触手，直冲冲地撞击在了四周的墙壁上，直接将这座房子的四面墙壁拆掉了。 至此，安格妮丝的身形已经转移到了房屋外，看到了围攻在这间屋子的整合运动成员们。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之中有一位首领，单从那些源石炮火对自己的伤害来看，这应该只是一个类似于梅菲斯特的干部。 “萨卡兹？呵呵呵.......进攻！” 带着兜帽和防毒面具的小个子男生低声说着，安格妮丝看向了对方手持的法杖，那应该是刚刚击中她的源石技艺的施术单元。 碎骨将自己手中的铳炮对准了安格妮丝，看着安格妮丝轻轻松松地就将自己的攻击接了下来，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开始扭曲。 怎么会这么强大！ 碎骨记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不就是和首领和爱国者先生交手的血魔吗？ 她怎么没死？ 连爱国者都对首领说道 “她已死亡。” 碎骨不认为自己能够打得过眼前的人，而就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安格妮丝已经将手放在了他的脖颈前，尽量轻柔地攥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 碎骨已经在尽力挣扎了。 在原本的计划中，整合运动的成员们纷纷扔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烟雾弹，让刚刚想要走出屋子的人们顿时陷入了白茫茫的世界当中。 阿米娅尽力挥着自己的双手，却根本看不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重装干员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警惕地和阿米娅靠拢，保护着自己的领导者。 能天使和德克萨斯背靠着背，一句没一句地交流着 “我就该把可颂叫来，这么刺激的......咳咳，冰淇凌雾怎么能没有她，我感觉......老板肯定也会喜欢这个环境，也许会让他想起以前的快乐时光呢，我听说企鹅都是生活在冰块上面的。” “嗯。” 德克萨斯掏出了一根烟，沉默地看了一眼周围，又将它扔在了地上。 安格妮丝掐住了碎骨的脖子，身后的液体涌向了浓烟之中。 如果贸然生成海洋，也许会对不会游泳的罗德岛干员造成不利的情况。 安格妮丝只能选择让自己生成的净水不断吸收那些烟雾。 周围的整合运动人员开始撤退了，安格妮丝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判断出那是朝着城外，也就是切尔诺伯格的那个方向离开的。 而在这个时候，阿米娅她们的方向却又传来了一声惊呼。 “米莎小姐不见了！” 安格妮丝用一根粗壮的触手将碎骨绑在了地上，自己则立刻跳到了天空中，迅速地看了一遍在周围。 虽然安格妮丝的矿石病感染程度哪怕再怎么恶化，目前来看也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可是血管里那些源石是真实存在的。 安格妮丝就怕自己哪一天真的堵塞了，不得不亲自替换一下全身的血液。 而深海法术用用触手就得了，安格妮丝不敢保证龙门的人绝对没有不知道海嗣的人。 伊奥莱塔·罗素都知道海嗣的存在，那位魏彦吾......安格妮丝不得不警惕当初在他周围的那些视线。 事到如今......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流动着她本身的血液。 她已经看到了昏迷的米莎和正不断奔跑着的整合运动人员。 虽然说她可以直接跑向那里，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尽快击杀那个人比较好。 安格妮丝终于有机会可以将萨卡兹的巫术运用在实战上了。 血色填满了她的眼瞳，在刹那间，整片龙门外环都化作了血色的囚笼，根根狰狞的血柱自地下升起，安格妮丝的手指指向了眼前的人。 阿米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看着其他人在她的眼中都变成了全身红色的人。 那里的人，抢走米莎的人的血液停止了流动。 随后，在安格妮丝的操控下，那些血液沦为了她的仆从，纷纷从那人的身体中流淌出来，化作了一个由血液组构而成的“人”。 “血人”如同活物，将落在地上的米莎抱了起来，又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看着其他活着的人，发出着唬人的嘶吼。 安格妮丝的手轻轻一攥。 她的“血人”已然落在了地上，将米莎送回到了她的手中。 随着血色逐渐从她的眼中褪去，囚笼也随之破碎，安格妮丝将那“血人”化作的血液吸入体内，仔细地品尝着。 “......平平淡淡。” 安格妮丝深知，自己对于生命的敬畏，对于杀人这件事的敏感性又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 “唉......”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卡西米尔，回到了那段和本能不断拉扯的时光。 而就在她将米莎抱在手上时，被绑在地上的碎骨却挣扎地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撞向了她。 安格妮丝微微侧过身，看着他撞在了自己的触手上，又吃痛地躺在了地上，感到一阵疼痛。 她注意到，对方面具的眼睛处一直看着米莎的方向。 第44章 姐弟 看着碎骨那副样子，安格妮丝轻轻抬起手，一根细小的触手从中穿梭到他的脑后，将他的兜帽摘了下来。 周围的整合运动人员大多已经确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抓住自己头领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的脚下喷涌出粘稠的液体，将前来的攻击、法术全部抵挡住，它们攀达在地面上，行进速度极快，迅速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粘在了原地。 这种液体是透明无色的，安格妮丝自认为自己在没有暴露海嗣特有的深蓝色之前，已经做好了全部的伪装。 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运用深海法术，只能依靠自己的源石技艺的形式，来模仿那些自己的法术。 而她也终于将碎骨的面具摘了下来，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面部狰狞的灰白发男孩。 “......” 安格妮丝总觉得眼前的人和米莎有点相像。 她将那根触手不断变粗变大，将碎骨绑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拿起米莎和碎骨对比了一下。 “......你们是兄妹？” 安格妮丝确信这两个乌萨斯孩子长得确实是很像，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两者之间是具有亲属关系的。 “滚，别碰她！” 碎骨的眼神几乎要将安格妮丝切碎，只是她并不会因为这种眼神而惧怕，她对这场也许是兄妹或是姐弟的感染者之间的矛盾没有什么兴趣，最多也就是感叹源石带给一个正常家庭的伤害实在太过于巨大了。 阿米娅很迅速地赶了过来，在如此快速地解决完了整合运动的行动后，她们立刻接手了碎骨的控制工作，将米莎看护起来。 是？” 当阿米娅看到碎骨的真实面容时，顿时就呆住了，她转过头看向了安格妮丝，后者则耸了耸肩，将双手摊平，伸向了米莎和碎骨 “这两位分别是彼此的亲属。” “亲属.......” 阿米娅茫然地看着米莎，陈晖洁不久前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眼前的女孩对于龙门来说非常重要，必须要抓紧将其带回龙门近卫局。 而碎骨却又是米莎的亲属......嗯，从面容来看确实十分相像，而通过碎骨的反应，也大概可以确定这一点。 “整合运动来这里仅仅是为了将一位自己干部的亲属夺走，他们的纪律性那么差吗？会同意让这么多人来这里？” “不，米莎对于整合运动也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我们要快点将她送到龙门近卫局，否则将会出现......” 安格妮丝的话还没说完，一颗颗炸弹就从四周的狭窄道路上引爆，烟尘扑面而来。 米莎被这样的动静惊醒，她睁开眼睛，在烟尘笼罩自己的最后一刻前看到了碎骨的面孔。 “亚历克斯......” 米莎的声音在亚历克斯耳边响起，他猛地睁大了双眼，源石技艺隐隐有着发动的迹象。 安格妮丝微微抬起手，制造了一面水墙，大差不差地将那些烟尘拦了下来。 而在亚历克斯的源石技艺即将发动时，安格妮丝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法杖上，将其轻轻捏碎。 “......不要乱动，阿米娅不会杀了你，不代表我、还有那帮人不会杀了你。” 那帮人指的是能天使、德克萨斯、芙兰卡和雷蛇。 在之前的行动中，安格妮丝就亲眼看到了她们击杀了很多整合运动的人。 比她这辈子杀的人都多。 这多多少少给她带来了一些小震撼。 安格妮丝控制住自己杀人的欲望，将碎骨全身的装备全部扒了下来，然后拧成了废铁。 “呼......” 安格妮丝将米莎和亚历克斯分开，看着前来的萨卡兹。 名为“w”的萨卡兹雇佣兵。 安格妮丝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两个人。 「那两个萨卡兹看起来好像是罗德岛的同盟，但迫于合作不得不杀死scout，而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和整合运动合作的雇佣兵。」 w一脸奇怪地看着安格妮丝的水墙，她想起了安格妮丝在核心城展示的源石技艺中确确实实有关于水的法术。 只是血魔来掌握水类法术，未免太过于怪异了。 为什么不直接使用血液。 安格妮丝也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看着脚下已经成为了废铁的施术单元，默默地在脑海中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怎么就手残把这个东西弄坏了呢......」 “姐姐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达莉娅在安格妮丝耳边友好地补了个刀，更让她有些无言地面对自己刚刚那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达莉娅，我可能必须要找回我的施术单元了。” 整合运动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来，安格妮丝不能保证那个白色的卡特斯或是那位温迪戈和瓦伊凡会不会来到这里。 安格妮丝最好的状态是持有“序曲”的时候。 现在“序曲”不在她身边了，她总得找一件合适且顺手的施术单元。 安格妮丝至少要在保证自己生命的情况下，能够完整地将法术施展出来。 看着那位手持炸弹、转眼间又消失在烟雾中的w，安格妮丝只是将亚历克斯和米莎分别用触手绑住，放在自己的身后。 w的声音穿过了烟雾，让阿米娅手中的法术一触即发，却因为对方的身影无法看见，没有贸然将其释放出去。 “血魔，做得不错，感谢你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微微挑眉，就在她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身后的爆炸声突兀地响彻在她耳边。 「她是什么时候……」 安格妮丝联想到自己脚下有别的源石炸弹时，已经晚了。 旁边的街道都能够突兀地爆发出强烈的法术，这里又怎么不会有隐藏在其中的炸弹呢。 只是安格妮丝一直以为那些炸弹是瞬时引爆的，却不想那是可以隔空引爆的。 爆炸在安格妮丝身后产生了。 率先波及到的是米莎和亚历克斯，安格妮丝将他们捆在自己的身后，而在那个位置，非常刚好就是w掩埋炸弹的位置。 阿米娅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重装干员刚刚竖起自己的盾牌，地面就爆炸开来，泥土飞溅起来，遮住了大多数人的双眼。 与此同时，博士下意识张开了双臂，想要守护住阿米娅，让她不要受到爆炸的伤害。 达莉娅的声音在安格妮丝耳边回响 “安格妮丝姐姐，她想要灭口！” 安格妮丝已经看出来了，只是爆炸只在一瞬间，w的源石技艺威力相当高，她新生的触手立刻就被摧毁了。 米莎和亚历克斯姐弟的双腿在她的面前眼前碎裂，随着惨叫声响起，两人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落在了她的面前。 第45章 休止符 两具残破的肉体在安格妮丝眼前掠过。 地面下的炸弹残片随即飞溅起来，扎在了安格妮丝的后背上，也刺穿了米莎和亚历克斯的躯干，再次给予了他们重创。 “重装干员掩护！” 发觉到博士没有受到伤害后，阿米娅立刻看向了不远处的米莎和亚历克斯，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小心。” 能天使已经拿起了自己的铳械，开始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替代铳械中的子弹，朝着烟雾中发射一颗颗子弹。 德克萨斯看着自己的同伴已经在清空弹夹了，就没有再准备寻找那个萨卡兹雇佣兵，而是选择警惕四周，不让危险靠近能天使。 w往自己脚下放了一个威力极小的炸弹，下一刻自己就随着爆炸的冲击飞到了天空当中，看到了米莎和亚历克斯的惨状。 “呵呵......再见喽，小血魔，小兔子，还有你......博士。” w的眼神变得阴冷，随即便又回到了自信和愉悦，她甩出了几个烟雾弹，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却没能抵挡住飞来的触手，深蓝的触手在烟雾中胡乱挥舞着，却差点将她打到地面上。 ！！！ w的双眼立刻睁大，她的双脚落在了那根巨大的触手上，却差一点因为那上面黏滑的液体，掉进了那粗大的气孔当中。 安格妮丝没有去管w的行踪，眼下有更需要她的人。 米莎奄奄一息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她从未想过能在这里就能遇见自己的亲人，也没有想到想要捉到自己的整合运动干部就是自己的弟弟。 亚历克斯的手颤抖着伸向米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她......” 安格妮丝皱着眉大声说道 “医疗干员，稳定他们血液的流失，阿米娅，帮我联系一下陈晖洁，我需要我的施术单元。” 创造新肢体的源石技艺需要强大且稳定的施术单元，安格妮丝并非看不上其他医疗干员的医疗法杖，只是那些法杖无法承受她的源石技艺。 这就去问陈警官。” 安格妮丝的尽量用触手绑紧对方的下体，阻止血液的加速流失，按理来说，以这种失血量，不到几分钟就会死亡。 她将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自己生命的后一位，即便这不该是一位医生所做到的，但她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生命优先的理念。 比起让自己的感染程度变得更差换来两位病人的痊愈，安格妮丝已经在判断自己是否能在短期时间内完成四条腿的创生。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如果她不能做到这类事务，就优先救治米莎，在此之前将亚历克斯的伤口快速愈合。 等到自己有余力创生新的肢体后，再考虑要不要再治疗对方。 安格妮丝看着在两位医疗干员的全力作用下，米莎和亚历克斯的伤口逐渐愈合。 而后，安格妮丝开始着手准备对方身躯上的炸弹残片。 “.......” 安格妮丝看向了周围的感染者，他们大多数的目光都落在碎骨的身上，眼中的火热和疯狂愈加强烈。 “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们想要反抗，把他从我的手里救走，他的结局只有死亡，我也会在这之后杀了你们所有人染者的血液也是很......” 安格妮丝突然停止了说话，她神色狰狞地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面露凶狠地环视了一遍所有人，看得阿米娅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博士隐藏在面具下的双眼看着安格妮丝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他\/她将双手揣进兜里，无言地看着安格妮丝的手放在一位医疗干员的法杖上，生成了莫约十把手术用具。 安格妮丝用透明的触手组成了两张稳定的手术床，看着亚历克斯的呻吟，她略微有所犹豫，随即便投入了他的手术当中。 对于米莎和亚历克斯来说，在爆炸的一瞬间，在触手碎裂的一瞬间，亚历克斯就将身体倒向了米莎的方向，这也导致他身体上的炸弹碎片更加繁多，对于他造成的伤害更加严重。 安格妮丝分得清伤势的轻重，她先移动到了亚历克斯的身旁，没有将其麻醉，双眼微微睁大，用刀柄戳在了对方的脖颈上，看着对方逐渐眩晕过去。 “......治疗开始。” 安格妮丝叹了口气，她的没有让其他医疗干员成为她的一护和二护，对于她而言，触手就已经是最和她适配的工具了。 只是亚历克斯的大部分内脏都受到了炸弹碎片的冲击，此次手术估计要奔着六小时往上了。 在此期间，其他医疗干员会处理米莎的伤势，而在这之后，她的施术单元...... .............. 陈晖洁在得到一众罗德岛干员的证明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能够完整治愈人体的源石技艺，虽然听起来很令人感觉不靠谱，虚无缥缈，却也足以让她对安格妮丝有所信任，将施术单元重新交给安格妮丝。 “只是，你不要用它在龙门肆意妄为地施展源石技艺，否则我会立刻逮捕你。” “我不会的，很感谢你能够将它还给我。” 安格妮丝给予了对方足够的礼貌，她在接过手环的一瞬间，scout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安格妮丝，你受到了血魔一直以来传承的杀伐和屠戮理念的影响。” 安格妮丝的瞳孔骤然缩小，她怔在了原地，却又在明白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回到了街道上的手术台前，触手小屋已经在她的控制下变成了血红色的，遮挡着周围的烟尘空气，以防止伤口感染。 “scout先生，我该如何控制自己？” “我无法理解，非王庭成员的你，没有接受过血魔大君馈赠的你，是如何受到这种源于血脉的影响到。” scout的声音非常困惑，但安格妮丝已经暗暗叹了口气，对自己为什么能够这么深入血脉的原因不明所以。 安格妮丝听到scout说道 “减少使用源石技艺的次数，抑制饮血的欲望，减少杀人的欲望，控制自己不要使用萨卡兹的血脉巫术。” 安格妮丝有些恍惚，这样来说，她的限制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眼前两人的同时，对手环中的scout说道 “既然如此，那还请您能够监管我的行为，如果我有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您可以以阻止它运转的方式警告我，让我从欲望的控制下苏醒。” 安格妮丝终于为这件来自莱茵生命工程科员工——梅丽莎的礼物取了它的名字 “scout先生，从今往后，您是我的休止符，我也会因你而停止自己的施术，保持自我。” 第46章 远方 安格妮丝的右手重新配戴上了“休止符”，与之前或许有着些许不同，安格妮丝明显感受到那其中有着一位年轻又蓬勃的灵魂力量，她滋养着scout的灵魂，感受着那几乎不可见的灵魂强度增强。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左右，安格妮丝的双手间已经出现了四条完整的腿骨，她对比了一下两者下体的缺损部分，开始用源石技艺造物切割骨骼，用以构成完整的人体。 血肉与神经在千丝万缕中组合在一起，血管穿插在血肉当中，新生的血液流淌在血管里。 scout的沉默震耳欲聋。 纵使他曾听说过安格妮丝曾在罗德岛本舰的医疗部中所作的事迹，如今亲眼所见安格妮丝这种创造肢体的法术，也不由得有些语塞。 scout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完成了对死魂灵巫术以及有关源石技艺的学习。 虽然只是些基础，毕竟他才刚刚成为死魂灵不久，没有实战，也没有释放过，只是单纯地脑内训练。 她微微抬起头，感觉到了来自安格妮丝体内的另一道视线。 “安格妮丝，你的身体里还有一道灵魂。” 等到安格妮丝终于将两条腿接在了米莎的下身上，打算微微休息一下时，scout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安格妮丝的发丝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的脸略微有些红润，发丝却实一如既往的雪白，仍旧稚嫩的脸和严肃的表情放在一起有着一种奇怪的反差感。 许您在离开罗德岛执行任务之前，听说过大约两年前罗德岛将本舰迁移向内陆中心的原因。” 安格妮丝的双手没有停止施术，她精确地记住了各个血肉应该在的位置，随着她的引导，两把血刀精确无误地砍断了亚历克斯新生的愈合组织血肉。 而后，她将自己创生的肢体接了上去。 束了。” 安格妮丝右手腕的“休止符”立刻结束了运转，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周边的所有皮肤是否有断裂的情况，确认无误后将触手手术室内的战场交给了其他人。 “给他们做全身检查。” 安格妮丝走出了其中，看了一眼已经在处理米莎的身体状况的医疗干员，将亚历克斯所在的位置交给了另一位医疗干员。 她望向了陈晖洁，早已见过米莎和亚历克斯情况的陈晖洁皱起了眉毛，她看着两人完好无损地从触手当中被运送出来。 “这是你的源石技艺？你可以治疗很多种这样的手术吗？” 陈晖洁第一时间就对安格妮丝问道，安格妮丝则点了点头，脸色略微苍白地摇了摇头 “我的源石技艺不便解释，身为感染者，这种强度的手术也会让我无法承受，源石带给我的增益并不能让我的体力有所提升。” 陈晖洁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本想要招揽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是感染者，终究没有办法以正规方法加入近卫局，而我的身份.......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检查起自己的通讯器，得到了有关的讯息。 “把整合运动干部‘碎骨’带回近卫局进行审问，名为米莎的女孩同样如此，特别看护碎骨的行动，他是感染者，可以通过源石来释放源石技艺，不要掉以轻心。” ............ 娜可行走的已经相当小心了。 哪怕如此，在临近切尔诺伯格外城区城门的时候，她还是被整合运动发现了。 危机的时候，哪怕她不断尝试释放源石技艺，也没有半点雪花从她的手中释放出来。 我不是觉醒了源石技艺吗，为什么用不出来....... 茫然下，娜可只能跟着米莎开始逃跑，开始朝着荒野跑去，试图通过森林来遮掩自己的身形。 法术在身后爆裂，箭矢插进了她的小腿上。 哪怕再怎么不甘，娜可也只能看着米莎回过头，无言地看着她。 作为刚刚结识不久的盟友，她们从接近核心城的居民楼一直逃到了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种信任。 “走吧，快走吧，不要管我，我是感染者，他们不一定会杀了我，快走吧......” 娜可忍着小腿的疼痛，用力将米莎推向了龙门的方向。 成为俘虏、粗暴地将箭矢拔出来，被唯一一个医生粗劣地治疗，娜可感觉自己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炎。 “感染者，难道不应该加入我们，去和政府报仇雪恨吗？” 面具下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当娜可看到了碎骨手中的铳炮时，立刻就想好了接下的说辞。 说起来，她至今为止，都没有因为感染者的身份，而受到任何压迫。 而现如今，她被由感染者组成的整合运动毁掉了家。 她该怨恨的对象应该是整合运动。 只是这个时候她确实该向对方妥协。 ............. 莱塔尼亚。 刚刚结束完快餐店打工的柏舟在街道中聆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音乐，略有轻松地过着现在的生活。 虽然莱塔尼亚的甜食不是很多，糖块也不如哥伦比亚的好吃，还很贵！ 但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别的办法，她就是喜欢吃糖，这能怎么办嘛。 而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乌萨斯边境的方向出现了一抹红色。 那朵天灾云已经凝聚了将近一周了，对于这种平常的现象，柏舟已经见过了很多次，根本没有什么意外。 但现在，她看着那抹血红，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提卡伦多的那场血雨。 “安格妮丝.......你在那里干什么。” 第47章 号区域 时间已经过了两天。 对于切尔诺伯格分城移动地块——14号区域的探索，罗德岛和龙门近卫局已经在进行很久了。 只是，无论他们怎样寻找，整合运动的影子和消失不见的原市民都无法追寻到。 安格妮丝在这段时间反复练习着灵魂层面上的法术。 深海法术对于她而言，已经处于不知道该如何进步的阶段了。 在不动用源石技艺和血脉巫术的情况下，安格妮丝只能选择练习这类法术，毕竟这与血魔无关，不会激发她隐藏在血脉深处的斗争和杀戮欲望。 安格妮丝的沉默练习让scout和达莉娅感到很担忧。 scout看待安格妮丝就像是一位前辈注视着新生的萨卡兹血液在压力下对自己拔苗助长。 即便他也足够年轻，可安格妮丝的努力和废寝忘食的程度让他无不感到心痛。 “为什么要这样追赶时间？” 安格妮丝总是在休闲的时候望着天空。 天空是灰色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之后，为死去的灵魂营造悲伤氛围的幕布。 它掩盖了安格妮丝心中的星空，掩盖了无数闪亮的星星。 “我本可以一心一意地追求力量，然后去完成我最初答应的事。” “只是踏上这条路后，我就不得不尽全力去追赶它了，它太难了，难到我想放弃却又不甘心。” “至此，我只能对她说.......” 安格妮丝什么都说不出来，歌蕾蒂娅在她心中就像是永远都可以压在她身上的上位者，她将除去亲情和友情的所有感情交给了对方，自己的行为却又时时刻刻辜负着对方。 scout和达莉娅没有再说话，而安格妮丝仿佛有所感应地偏过头，看到了前来问候她的娜可。 ............... 在被碎骨俘获后，娜可就被迫成为了对方的手下，但由于不断恶化的伤口，碎骨终于放弃了一直以来的怀疑。 医生虽然做不到恢复一个贯穿伤口，但让它变得越来越好还是可以的。 怎么会让其发炎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碎骨想看着对方是否会趁一些他们忽视她的时候，从小队中逃跑出去，然后他再给予对方审判。 娜可的表现已经足够他认为对方暂且是可以作为成员来接纳的。 携带一个行动不便的俘虏会让小队的行动变得极其缓慢。 娜可在医生的治疗下逐渐恢复过来，但依旧会有几个人时不时将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其实说到底她虽然说名义上成为了整合运动的人，可并没有人信任她。 只是因为她是感染者，家庭也许因为政府被毁灭了，所以他们认为她早晚会真心加入他们。 而在龙门外环的行动时，娜可是被迫穿上了一位死去整合运动成员的衣服，作为搬砖砸人的小喽啰出场的。 她看到了几乎是瞬间就将碎骨解决的安格妮丝， 眼中的惊讶让她足足呆了好几秒，而这个时候触手已经攀爬在了她的身上。 透明的触手将她的口腔填满，哪怕她想要叫住安格妮丝，自己也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了。 四肢在触手的缠绕下动弹不得，她努力挣扎，却只能看着触手在自己的大腿上如同腿环一般紧绷着，将自己的肉都勒得有些疼痛。 而在经历了龙门近卫局的接手以及口腔中的触手化作了纯粹的净水，流淌进她的体内后，她才大声地叫道 “安格妮丝小姐！” 这一声让略有疲惫的安格妮丝转过头，看向了即将被龙门警察带走的娜可。 她急忙对一旁的陈晖洁说道 “陈警官，我可以保证，她不是整合运动的人，请交给我来处理她，好吗？” “......龙门近卫局会监视你们的两个的对话，请在我目光所及的地方进行交谈。” 得到陈晖洁的允许后，那位警察将情绪有些不太稳定的娜可交给了安格妮丝。 娜可终于见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人，不管怎么说，安格妮丝也是她认识的，超过一年的彼德海姆中学的老师。 “安格妮丝，我......” “你先不要说话。” 安格妮丝有些担忧地检查了一遍对方的身体，发现对方腿上缠着一条绷带。 “这是怎么弄的？” 安格妮丝轻声地问道，她的手放在了对方的腿上，冰凉的小手让娜可微微颤抖了一下，伤口在源石技艺的作用下开始修复，直到完全失去了痕迹。 娜可看着这副场景，双眼不由得瞪大。 是不小心弄的。” 娜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心将这些天多多少少给了她食物的人说出来，她紧咬着牙，突然就抱紧了安格妮丝，哪怕其实她才是大姐姐。 “哎呦......小心点，肩膀上的源石结晶怎么样了，还疼吗？” 安格妮丝略微后退了一步，小声问着身上的娜可，而对方则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安格妮丝，我在家里的时候，那种急性矿石病发作的时候，是你给我治好的吗？” “是我。” 安格妮丝感觉对方搂着自己的劲越来越大，热泪滴在了她的肩上，让她冰凉已久的皮肤感到了一些温暖的温度 ，她将手放在了娜可的后背上，听着她抽泣地说道 “安格妮丝，我爷爷......被那两个人杀了......”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没有让自己被那两个人杀死，而是杀死了他们，很厉害，不要为此伤心了，你爷爷会对此很欣慰的。” ............ 安格妮丝将记忆中的对话中断了。 娜可好像对其他人的刻意接触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疏离，只对自己表露出内心的想法。 只是她刚刚想要去放松自己的同时，陪伴对方走出之前的阴影。 凯尔希的通讯就很及时地到来了。 安格妮丝接通了那则电话，凯尔希平静的声音陈述着陨星、杰西卡和霜叶等人的发现。 “在14号区域内 ，有小队发现了雪怪小队的踪迹，并受到了一位整合运动干部的追击，请立刻和阿米娅小队进行支援。” （87抽一个2226，阿尔图罗你你你你你你你！！!!) 第48章 柏舟的决定 “凯尔希，我是该跟随正在出动的近卫局部队？” 安格妮丝就在龙门近卫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中，她本就是作为合作外科医生来与龙门医院合作的，暴民伤害了很多感染者小孩，那些登记过的人不该被这样伤害，在被部分好心人送到医院过后，也没有医生敢去救治。 安格妮丝担任了救治的工作。 对于感染者在泰拉全社会中的现状，安格妮丝感到惋惜的同时，也会在自己能够帮助时帮助。 凯尔希的声音随之而来 “龙门近卫局出动了？不错，如若他们愿意放弃那副高贵的态度，不再作为期待着得到什么利益的黄雀，接下来的行动也会相对容易一些。” “跟随他们，注意隐匿身形。” “好的。” 安格妮丝选择了忽略凯尔希的第一句话，这样就可以最直观地了解到她想让自己要做的事情了。 她将通讯关闭，窗外的阴霾依旧，就如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安格妮丝尽量摆出了一副没什么的表情，她的眉毛微微上挑，让前来的娜可有些疑惑。 “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有点久，不过不要担心，你可以去城外，找到罗德岛的舰船。” 安格妮丝安慰着对方，她将一个小红放在对方的手中，看着她轻声说道 “那里的人都很好，不用担心感染者去那里会受到什么迫害，他们都是治疗感染者的医生。” 娜可有些懵懵地看着她，突然地问道 “我以后想要找你学习源石技艺。” “好，我一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安格妮丝摆了摆手，她看着旁边的窗户，将其打开后，沉默地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还是走下去吧。” ............ 莱塔尼亚。 夜晚时，柏舟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地下室，这是她消耗大概一半工资就可以居住的地方，很适合她，安静又没有人，只会有她一个人生活。 在这里打工的时候，她会用另一半钱财买些糖、供自己温饱，也会逛逛街，满足一下自己的需求——一些好看的小衣服。 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常年的姿势已经让这座椅子的右下椅腿磨得有些圆润。 柏舟的脑子里还是乌萨斯那边的血云。 自从看到了那边的动静时，她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安格妮丝上次能够释放出那么大的血云是在无意识情况下的，那现如今的血云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释放的呢？ 能让那个综合实力那么强大的人释放那种源石技艺，估计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局面吧？ 柏舟无聊地翻看着自己的书架，那里的书很少，总的来说，是她感兴趣的书籍比较少。 她找到了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一种杂志，那上面是拉特兰特别推出的甜品大全，看得她有些心动。 但随即，柏舟就又看到了一片小小的纸张。 “......” 柏舟将那张纸拿了起来，捏着纸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亲爱的伊丽尔 早上好，伊丽尔，最近还好吗？ 我最近接了一个奇怪的单子，任务目标奇迹地还活着。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血魔，任务目标是她救活的。真奇怪啊伊丽尔，她明明是血魔，却又是一位医生，还和那群怪物有关，不过她和我不一样，她能自如的控制它们的力量......真羡慕啊伊丽尔，如果.......我也能......这样熟练地控制那些力量，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不会.......不会离我那么的远。伊丽尔，我发现我最开始会接杀人单子的原因是它稳定，不容易让我陷入失控状态，可是，生命还是在我手.上流逝，让我成为了另一种怪物。 伊丽尔，我好想你啊，我该怎么办？” 柏舟记得这封信。 这是1093年写的。 在安格妮丝阻止她杀死那位贵妇之后，她就在荒野之中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写下了这封信。 直到上次在这里遇到安格妮丝的时候，她都是处于一种很失意的状态，没有心情去决断未来的事。 但她现在看到了这封信。 柏舟看着信中的文字，嘴唇被自己死死咬住，伊丽尔的身影在她心中徘徊，安格妮丝的身影也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伊丽尔，我要去找她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现在的生活也并不怎么样，不是吗？” 柏舟将自己佩戴的浅红色尾羽拿了起来，在阴暗灯光的照耀下，它变得粉嫩，而她看着手中的尾羽，仿佛自己的爱人正同她对视着彼此。 们一起。” 话音落下时，柏舟已经将衣柜下的武器重新拿了起来，用棉布轻轻擦拭着那上面的灰尘。 柏舟对自己留在这里的东西没有任何留念，她打开了自己的书架，将一张杂志上的最后一页扯了下来，简短地在那张有着一大块空白的糖果下面写下了自己的一句话。 “我要离开了，房东女士，希望你不要怪罪我，那些以往的钱财我都不需要了，这些家具你也可以决定去留，在你看到这张纸后，我也就不再回来了。” 柏舟对这句话无比满意，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相对满意笑了一下，随即又喃喃道 “乌萨斯......听说那里对感染者也很严格啊......总之没多少人对感染者有好脸色就是了。” ............ 切尔诺伯格分城，14号区域地块。 杰西卡脸色苍白地看着周围逐渐逼近的源石虫，看着它们身躯上不断膨胀的外壳，看着从气孔中飞溅出来的源石溶液。 在霜叶的源石技艺下，那些源石虫在接近杰西卡之前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那种爆炸的程度甚至可以将一旁废墟的水泥炸得粉碎。 第49章 冰雪中的歌唱 安格妮丝在经过了自己的判断之后，认为龙门近卫局的行动速度实在是太过于缓慢。 哪怕她在对方准备出行车辆的时候无声地看了会人体脑部结构图，详细地背着垂体的各个神经结构，对方也才将将出发。 安格妮丝很干脆地给阿米娅打了个电话。 阿米娅此时此刻刚刚与陈晖洁分别，对于安格妮丝突然地来电，她表示很惊讶的同时，将自己的坐标以及接下来要援助的地点告诉了安格妮丝。 “14号区域......” 安格妮丝没有参与过那个地块的搜查活动，但前几天听罗德岛的其他干员有说过那里。 “我会很快赶过去，请稍等。” 安格妮丝对自己的约束还在继续，她没有选择生成血翼来飞向14号区域的方向，而是快速跑到了龙门城外，用深海法术生成出透明的触手，将自己用力扔了出去。 她没有办法操控液体组成羽翼，幻肢过于脆弱，让她仅仅是生成的一瞬间就被气流打散了。 于是安格妮丝张开双臂，眯着眼在空中以自由落体运动向前不断前进。 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方法完全不如她在陆地上跑着快。 安格妮丝轻盈地落在了地上，白发拍打在她的后背上，被她收进了自己的卫衣帽子里。 龙门的衣服都很时尚，至少安格妮丝不会让自己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再天天穿着破烂的衣装了。 她甚至买了几块糖，娜可在养病的期间没有时间做甜食，她就只能吃些糖果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毕竟她现在不能饮血，而除去血液之外，糖果就是最甜蜜的。 没办法，谁让安格妮丝杀了人呢，这激起了她血脉中的杀戮欲，也可能和她过于深入血脉有关。 “scout先生，你说得很对。” 安格妮丝突兀地对“休止符”中的scout说道，她的规划中又多了一个目标，这驱使着她更加有动力做着根本做不完的事。 “如果我能够成为血魔大君，那么其他的血魔会不会就会听我的，也会信任我？” 安格妮丝的言语透露着她此刻的想法，scout难免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警惕，却又无可奈何。 “血魔大君只是一个被公共认同的地位，一个被赋予的身份，也是所有血魔的主人。” “成为血魔大君，并不会让你能够命令所有血魔，华法琳和可露希尔就是如此，她们自由地生活在罗德岛内，并不听从远在卡兹戴尔的王庭之主命令。” “可露希尔是谁？” 安格妮丝小声问了一下，随即没有继续在意这个问题，而是沉思下来，思考着该如何让其他人接受自己将萨卡兹改造的计划。 “那你知道现在的魔王是谁吗，我想要找到她，去和她谈论一下有关实验的问题。” 听到安格妮丝的问题，scout很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许久，在安格妮丝即将抵达14号区域地块的时候，才说道 “不，我只知道原本的魔王是特雷西娅殿下，此外我便一无所知了。” “......” 安格妮丝有所感觉到，scout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上有着些许的波动。 “在1094年的时候，我因为感应到魔王的离世，离开了哥伦比亚。” “感应到？” scout的声音听起来很震惊，他极其疑惑地问了出来 “萨卡兹怎能感受到魔王的陨落，除去一些具有特殊手段的人，否则没有人可以感应到殿下的死亡.......而你甚至没有见过魔王，又怎么可能感受到魔王的......” scout的话戛然而止，此后无论安格妮丝再怎么问，scout也不再说话了，唯有沉默环绕在“休止符”的世界中。 达莉娅的声音很及时地传进了安格妮丝的脑海当中 “姐姐！快看，是阿米娅姐姐！” 安格妮丝看到了阿米娅，也看到了在她身边揣着口袋的博士。 她没有在意这位神秘的人，对方的面罩就仿佛是日常配饰一样，她就没见过对方摘下来过。 “阿米娅，我将作为医疗干员暂时加入你的小队，必要时将会提供武力援助。” “安格妮丝小姐，感谢你的帮助，博士，霜叶她们的信号就在那边。” 听到这句话，安格妮丝难免对这位神秘的博士产生了几丝好奇，眼前的孱弱不明种族人员好像是一位具有高超智慧的指挥位。 随着阿米娅小队的前进，寒气已经扑面而来，安格妮丝看着周围的干员呼出了白色的水汽，下意识想要使用改变源石技艺造物温度的法术，却看到自己的“休止符”在scout的刻意控制下停止了运作。 “......scout先生。” “不。” “我只是觉得她们可以暖和一点。” “寒冷是足以承受的环境变化，参与行动的罗德岛干员都是健康的，不会因寒冷的环境而退缩或是因此引起并发症。” “......” scout更清楚，如果放任一位血魔成为充满杀戮欲和嗜血欲的未来王庭之主，带来的灾难远不是干员们受冻就可以抵消的。 哪怕只是一次使用的小法术，也是一次量变，也是质变的过程。 这只是一块隐藏在废墟中的源石冰晶，正不断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远方。 霜叶已经解决完了所有的自爆源石虫，杰西卡脸色惨白地端着手中的铳械，双手不断颤抖，发射出去的蚀刻子弹让她很难维持长时间的后坐力，她几乎已经拿不稳手中的武器。 整合运动的成员正在不断涌上来，这些人大多是梅菲斯特的残部，安格妮丝很难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手段恢复了脚下的伤口，却发现了一道道灼烧的痕迹，和冰冻的痕迹。 除去自然的手术缝补，还用了冰霜和火焰法术将断腿勉强地接了上去。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侦察小队，试图杀死她们。 阿米娅的法术随即迸发而出，将那些即将要伤害到她们的整合运动士兵击退。 而在这个时候，一道空灵又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 周围的温度变得越发寒冷，这让安格妮丝立刻就有所察觉，阿米娅也同样注意到这一点，手中的法术汇聚在一点，紧张地看着前方的街道。 一双破旧的白靴踏在了十字路口，白色的卡特斯站在了黑色的卡特斯面前。 “你就是阿米娅吗？眼神很不错，是战士的眼神。” 霜星的眼神略有冰冷，她那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吐露出清冷又婉转的声音 “睡吧，睡吧......道声晚安......” “可爱的孩子呦......” 几乎足以冷冻一切的冰霜在霜星的脚下蔓延，随着她的歌唱，源石技艺悄然发动，开始在周围的地面不断攀爬、侵袭。 “闭上眼，闭上眼......让我看看你，幸福的笑颜.......” 第50章 龙门失陷 霜叶、陨星和杰西卡等人的冻伤早就在雪怪小队的游记下产生。 现如今从，雪怪的首领终于在这时来到了这里。 没有了梅菲斯特，这座分城的人仅仅是被囚禁在一处，没有被残忍地绑在一起，在火焰中沦为灰烬。 安格妮丝看着远处那位熟悉的白兔子，联想到之前梅菲斯特在死亡后流向她的源石技艺构成。 “真是可怕的源石技艺，虽然比起血液傀儡来说......不，那种怪物和纯粹的造物无法相提并论。” 安格妮丝隐在幕后，看着已经几乎陷入了癫狂的杰西卡，伸出手捧住了对方的脸庞。 在对方大哭地嚷起来之前，她的双眼已经隐隐要发动幻术。 只是，“休止符”依旧停止了运转。 “scout先生，这次是因为什么......” 安格妮丝小声地交流着，杰西卡在她的怀中不停地挣扎着，整合运动士兵的尸体不断堆积在她面前的场景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幼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完全无法从中脱离。 “阿米娅的源石技艺对她很有效，请放心。” 听到scout这样说，安格妮丝才将杰西卡交给阿米娅，转身和其他干员一同处理其他人的冻伤。 霜叶的冻伤最为严重，安格妮丝无法处理这种没有伤痕的伤口，只能以专业的技术配合其他医疗干员进行伤口处理。 霜星的攻击正在源源不断地攻过来，阿米娅用源石技艺将杰西卡唤醒后，终于急急忙忙地赶到前线，抵挡着霜星的攻击。 可是安格妮丝已经在感受到周围的热流在不断流失，寒冷正在朝着霜星不断撤去了。 “阿米娅，这个时候应该撤退......” 安格妮丝的话还没有说完，霜星就已经施展出了如同寒冬降临的源石技艺，安格妮丝已经看到了身边的人的皮肤上开始逐渐蔓延冰霜。 她立刻生长出无数条透明的触手，在阿米娅释放出精神爆发的同时，触手拉住了所有人，在她的一己之力下向后不断撤退。 霜星越过阿米娅，看到了最后方的安格妮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还活着......” 在她呢喃的同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血魔.....着。” ............... 这次撤退很匆忙。 如果不是霜星看到了安格妮丝，对她的源石技艺有所惧怕，也许就会在阿米娅无法挽回的时候就释放出极强的寒流，将所有人留在那里。 其中，博士在这期间受的伤几乎可以凭借他\/她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 光听着就很疼。 安格妮丝无言地别过头，她看到阿米娅哆哆嗦嗦地将手伸进口袋里，让她不忍心地替她将通讯器从中拿了出来，接通后放在了对方的耳边。 “谢谢......安格妮丝小姐。” 阿米娅轻声道谢着，罗德岛的干员们尽可能地撤离着14号区域，朝着罗德岛本舰回归。 而在这个时候，陈晖洁的话却让安格妮丝皱眉愣住了。 “在前不久，整合运动已经攻占了近卫局的一处重要设施，正在强行打开贫民区与外城的通路。” “龙门......危险了。” 阿米娅的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娜可，想到对方也许还在龙门的医院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陈警官，也许我在不久后将会回到龙门，配合你进行相关的行动。” “是吗......无论你是否会来......我都对你这句话产生点好感了。” 通话在话音刚落时就断掉了。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喷涌出无数深蓝的浑浊液体，它们如同果冻一般，快速地占领了周围的街道，将可能追上来的地方全部堵住了。 这股源于深海的法术让干员们无从辨别是否是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而她则将自己的汇聚出的水滴交给了阿米娅，叮嘱道 “尽快回到罗德岛进行总体治疗，我没有办法为你们治疗冻伤，很抱歉......” “请不要自责，安格妮丝小姐，你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了。” “这个水滴的作用很多，大多数情况下，你只需要把它扔向敌人就好了，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继续跑就可以了。” 安格妮丝看向了唯一一个没有武器的人——博士，亲手为他\/她造了一个造型特异的粗壮触手，并将根部交给了对方 “博士，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希望我的造物能够帮助你顺利地离开这里。” 安格妮丝的身形转瞬即逝，陨星看着自己的同族跑得比库兰塔还要快，不禁有些呆滞，而霜叶则在一位医疗干员的搀扶下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可真够酷的。” ............ 1097年1月3日。 安格妮丝再次回到龙门，看到了面目全非的贫民区。 第51章 碎骨回归 安格妮丝来得很及时。 在她跟着龙门近卫局的人来到仓库时，看到了陈晖洁和星熊，以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安格妮丝不认识那人，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医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用出了源石技艺。 scout没有在这个时候阻止安格妮丝，那种伤势下，除非是用源石技艺，否则已经不可能救活了。 尽可能不使用不是不能使用，控制血液的源石技艺来自于安格妮丝本身，她会有自我的把控。 星熊的情绪有些低落，她扛着奄奄一息的阿发，低头不语地走出了仓库，却在龙门近卫局的部队当中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萨卡兹。 “那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吗？” 星熊突然想起了对方是罗德岛的一位医生，还没等她说什么，安格妮丝就小跑到了她的面前，轻声说道 “交给我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w的集中轰炸下，龙门近卫局审讯室早已被破坏，随着整合运动的涌入，米莎和亚历克斯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将自己双腿炸断的人。 “呦，你们竟然还活着，真是令人意外。” w露出了一个很让人生气的笑容，米莎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可亚历克斯的暴脾气没有忍住，开口便是大骂 “你（乌萨斯粗口）想要干什么？你竟然想要杀了我，赶紧给我死吧！” 说着，亚历克斯的就要直接利用自己体内的源石开始释放源石技艺，却被米莎用一只手制止了。 “......” 说起来，和米莎相认后，亚历克斯也没有和自己的姐姐说过几句话。 米莎一直心怀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亚历克斯，但眼睁睁看着亚历克斯伤害自己的行为还是不忍心的。 “亚历克斯......你这样做只会加快自己的死亡。” “呦呦呦，姐弟情深，碎骨，你现在还有点用，你要是肯像某个羊一样弄双角在自己的脑袋上，我说不定能让你成为我的手下，一名萨卡兹雇佣兵，怎么样，再过不久就会去大城市哦了，不用呆在切尔诺伯格那种边境城市了。” “或者……我可以再把你和那个小妹妹杀死，毕竟你已经不是整合运动的人了，那个血魔那么尽力地把你救活了，你肯定很感激吧以绝后患也是很不错的。” w的手里把玩着两颗土豆地雷，她的话也让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纷纷朝着亚历克斯质问 “碎骨，你难道背叛我们了吗？” “你想成为那个搅屎棍的一员吗？” “你不复仇了吗？” 亚历克斯紧紧地攥着米莎的手，他们紧紧依靠着彼此，看着周围的人不断逼近。 “我没有背叛整合运动！” 无力的辩解只会让其他成员变得更加愤慨，他们涌了上来，撕扯着亚历克斯和米莎，将他们两个分开。 “碎骨，我们之前不知道这是你姐姐，但现在可是知道了，你领着那么多兄弟来找人，他们大多数都死了，就是为了你这个贱东西？” 一个人狠狠地抽了米莎一巴掌，亚历克斯立刻将他踹走，迎接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拳头。 “选一个吧，跟着我们继续打仗，还是你们姐弟俩一起死。” 整合运动人员的声音开始大了起来，亚历克斯紧紧咬着牙，看着一言不发的米莎。 “……米莎？” “亚历克斯，我相信你……” 亚历克斯不再犹豫，他轻轻笑了一声 “当然，我还要去找那些人……那些压迫我们的人复仇呢……” “感染者的碎骨回来了，我会完成后我应做的事情，w……” 亚历克斯突如其来的叫让w摆起了臭脸，只是他的声音传入耳中，却让她忍不住想笑。 “希望你能够控制住你的炸弹。” “哈哈！你就看着吧，我的炸弹会炸弹它喜欢的人的。” 说完，w就消失在了龙门近卫局的楼梯口，整合运动的人将一件残破的施术单元交给了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咬了咬牙，将那件施术单元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 “报告，近卫局大楼的楼顶出现了亚历克斯，他已经从审讯室中逃出，持有一件施术单元，和其他整合运动的人站在一起。” “亚历克斯？” 安格妮丝刚刚做完对阿发的治疗，星熊对她的医治表示非常感谢。 她不仅仅帮助阿发对外伤进行了修复，还顺带着用“嵌合疗法”调整了一下对方的感染程度。 “很谢谢你，安格妮丝，此后如果你有什么麻烦，只要不是些违法的事，我都会来帮你的。” 昏迷的阿发没有能够醒过来，星熊对安格妮丝的言语并未让她情绪有所触动。 “医生救人是应该的，星熊……大姐姐。” 安格妮丝总觉得眼前的人比队长还要高。 她的心思全在亚历克斯和米莎的身上。 「既然亚历克斯回到了整合运动，米莎又在哪里？」 「不，也许只是胁迫，也许是一种迷惑人的手段。」 安格妮丝率先赶向了龙门近卫局的方向，整合运动的行动轨迹并没有涉及到医院。因此她可以放心娜可的安全。 她微微压下身子，用力跃起，便跨越了五层楼，轻松地来到了一栋建筑物的楼顶。 在这里，安格妮丝看到了不远处，拿着破损仿制炮铳的亚历克斯。 他的眼神是犹豫、迷茫和悲伤。 第52章 我不喜欢悲剧 1097年，1月4日凌晨。 整合运动攻占龙门近卫局大楼，在龙门警察的围攻下，整合运动大多聚集在了龙门近卫局的楼顶上。 整合运动干部，“碎骨”，重新回到战场，但并未指挥整合运动士兵及成员进行行动，其战斗欲望极低，仅仅在反抗龙门警察的进攻。 在罗德岛干员安格妮丝和近卫局高级督察组组长陈晖洁及其督察组抵达近卫局楼顶后，对于整合运动的清剿行动正式开始。 只是安格妮丝对于站在那里的亚历克斯难免有些奇怪。 “陈警官，接下来我的行动请不要干扰，只要让你的手下注意一下我，不要误伤我就好了。” 短暂思考过后，安格妮丝对一旁的陈晖洁说道，在得到这位龙女的信任后，安格妮丝只身走到了战场中央。 只是这栋楼的楼顶本就不怎么大，也就相当于半个彼德海姆中学的操场。 部分弩箭和法术调转了方向，朝着正在向前走的安格妮丝射去。 安格妮丝的脑海中突兀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在这里，一切又该会如何？」 想到这里，安格妮丝的脑海就变得一阵刺痛，在意识到自己的眼前即将开始展露这种可能的场景，她就下意识将深海法术捏在了手中，形成了一道水墙，向前推去，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下一刻，她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站在面前的并非是亚历克斯和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而是梅菲斯特与他的牧群，还有藏匿在暗处的浮士德和幻影弩手。 安格妮丝看着眼前的无意识怪物，他们后背上的源石结晶几乎成为了骨刺状，代替了他们的脊柱，让他们不得不弯着腰，露出着疯狂的表情朝着陈晖洁和龙门近卫局发起了冲锋。 她甚至看到那些怪物开始攻击幻影弩手，几乎是源石组成的牙齿咬向了幻影弩手的腿，将血肉吞食，眼神已经在时间的推移下浑浊不堪。 “这是......” 画面一转，安格妮丝的周围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眼前依旧是眼神挣扎的亚历克斯，周围并没有恐怖的怪物，而是正常的人，一群极度偏执，一心想要向社会复仇的感染者。 “......” 「不过是现如今的另一种可能性罢了。」 「如果我可以随意使用源石技艺，那些怪物加上浮士德我也可以很快解决。」 安格妮丝的意向没有因此而改变。 她已经在水流的推动下来到了亚历克斯的一米面前。 没有感染者胆敢上前，他们只敢发射对于安格妮丝来说威力并不大的法术和弩箭。 安格妮丝在当初核心城的作战经过了整合运动成员的口口相传，这里的人都知道有一位幼小的血魔甚至可以和首领和爱国者先生过招，还全身而退了。 哪怕是爱国者当初说了这个人绝对会死亡，他们也出于尊敬，忽视了那句话。 安格妮丝周身的水流冲散了那些攻击，这让脑海中的达莉娅变得有些星星眼，期待着自己未来也能这样随意操控水法术。 “......亚历克斯，你的姐姐在哪里。” 这是一个陈述句，安格妮丝没有表现出疑问，仿佛她没有询问任何人，但亚历克斯可以确定对方正在询问自己，他低声看着眼前的安格妮丝说道 “不需要你来管......如果你想要杀了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的命都是你的了，呵呵......感染者的复仇，在你这样的人面前，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你们是我的病人，虽然你们都已经好起来了现在还无法确定米莎是否变得好起来，只能和你来聊一聊，怎么......‘碎骨’先生，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想要打。” 安格妮丝在最初的时候说的是亚历克斯的姐姐，第二句话才开始讲述米莎的名字，用真名来称呼他的姐姐。 “嗯......” 安格妮丝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过看着亚历克斯犹豫的神情，她认为这个人还可以挽救一下。 “米莎......嗯，我已经找到了。” 在亚历克斯错愕的眼神下，安格妮丝脚下的水泥碎裂开来，深蓝的触手就这样从她脚下突破了厚厚的楼层，将包裹在其中的人送到了安格妮丝的手里 。 早在一开始在远方看到亚历克斯的身边没有米莎的时候，安格妮丝就有所察觉到一些事情，她将一根细小的触手交给了星熊，请求她解决楼内的整合运动，并将这根触手扔向救下来的米莎身上。 从最开始，米莎和亚历克斯就一直被龙门近卫局关在一起，仅仅隔着一层墙壁，他们在整合运动进入近卫局大楼后，没理由不在一起的。 安格妮丝的触手在接触到米莎的那一刻，就开始快速生长，直到穿透近卫局的几个楼层，看得星熊和多少龙门警察有些汗颜。 这得赔多少钱啊...... 嗯，反正不是我做的，咳咳......钱不会是我出。 星熊略微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身旁的队友，便继续朝着那些整合运动成员冲去。 ...... “亚历克斯，你觉得......” 安格妮丝的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整合运动人员就大声说道 “把那个小熊娃子打死！碎骨就回来了！” “不！” 这是亚历克斯的声音，他手中的炮火顿时发射了出来，将一部分法术抵挡了下来，却无济于事。 密密麻麻的法术朝着安格妮丝手中的米莎袭来，米莎的后颈被安格妮丝轻轻攥着，双脚逐渐落在地上，想要逃跑，却被这幅场景吓得连动作都忘记了。 “......请安静。” 安格妮丝抬起来自己白皙的左手，黑灰能量流转，在她的左手表面隐隐浮现出一只灰白色的手。 在她的压力下，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无形中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明明身体并没有被任何影响，却在他们下意识的指挥下趴在了地上。 陈晖洁同样感受到了这种压力，在她的腰间，赤霄微微轰鸣，似是要随着这股力量而出鞘，将这一切斩断。 安格妮丝第一次释放这种基于灵魂的，类死魂灵专属的法术。 虽然没有控制得相当完美，波及到了友军，但安格妮丝还算得上满意。 法术在空中的轨迹不出意外地偏移了，安格妮丝仅仅是用触手就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如果我继续反抗，会怎样？” 亚历克斯看着安格妮丝，他感受自己完全无法反抗安格妮丝的灵魂施压，他看着同样无法上前杀死他的龙门警察，小声问着安格妮丝。 “你会死，以攻打城市的罪名，但警察们明白你从一开始就在近卫局里，而在刚才的交火中，你并没有故意伤害到任何警察......虽然是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但总的来说......” “我不想再看到一个有关感染者的新悲剧产生了。” “你们明明已经被我救了下来，心态上已经有所不同。” “这是你的姐姐，保护好她。” 安格妮丝突兀地解放了自己的压力，亚历克斯没有任何犹豫，放下了自己所有的武器，在龙门警察武器的对转下，冲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将米莎抱进了怀里。 第53章 龙门市区剿灭行动 亚历克斯抱住了米莎。 见此，安格妮丝手中按捺的深海法术不再压制，她双手向上抬起，狰狞的触手绑住了所有整合运动的成员，将他们捆绑在自近卫局的楼顶上。 “陈警官，所有整合运动成员均已逮捕，他是亚历克斯，在姐姐米莎被胁迫的情况下，被迫再次加入了整合运动，并非自愿加入，希望近卫局能够认清他应有的罪行，而不强加。” 安格妮丝将亚历克斯和米莎推到了陈晖洁面前，她才刚刚说完话，陈晖洁的手就放了下来。 随着这一放，周边龙门警察的攻击全部发射了出去，落在了那些被束缚的整合运动成员身上，洞穿了他们的心脏，终结了他们的生命。 “......感谢你的争取，我姑且将此当作罗德岛参与的对感染者营救行为，剿灭整合运动的行动还在继续，他们入侵了近卫局大楼，理应全部消灭，行动继续，整合运动已经开始朝着市区遍布，立即行动！” 陈晖洁最初是对安格妮丝说着，她没有寻求对方的理解，在讲述完对她说的话后，就立刻对身边的手下说道。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陈晖洁的身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将亚历克斯和米莎放在了自己的身后，很强硬地说道 “龙门近卫局现无法接管有关前整合运动干部的罪犯，作为合作对象，我希望将这些需要关押的感染者交由罗德岛进行看管，等待事情结束后，我们将会将他们转移给龙门近卫局，由你们进行关押及审判。” “......我很愿意相信罗德岛，如果你可以代表罗德岛的话。” 就在这时，安格妮丝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了近卫局大楼上方的天空。 “坏家伙”号飞翔在天空中，承载着煌和阿米娅，这让安格妮丝很是震惊地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小的飞行器......」 安格妮丝的认知只停留在莱茵生命和军方合作的那些飞行器和移动城市。 煌从“坏家伙”号上高高跳了下来，和她一起来到大楼楼顶的，还有身为罗德岛领袖的阿米娅。 “安格妮丝小姐，陈警官，还有米莎！” 在场的无一不是感染者。 安格妮丝可以轻松地感受到对方体内的源石，却感觉阿米娅和煌以及近卫局等人都不知道陈晖洁是一名感染者。 “陈警官，我作为罗德岛的领袖，完全认可安格妮丝小姐的所作所为，她的意见符合罗德岛的理念，帮助感染者是我们罗德岛干员都会做到的事情。” “......好的，那请拜托罗德岛将这位罪犯和敏感身份的小姐看好，等到事情结束后，近卫局会和罗德岛进行有关人员的谈判。” “现在，龙门市区的剿灭行动继续，还请罗德岛能够与近卫局继续合作。” 亚历克斯和米莎对视着彼此，尽管他们在重逢后根本没说过几句话，即便他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说，但现如今他们已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沟通。 亚历克斯心想着 感染者的复仇......是啊，自己还是想要复仇的，但是在安格妮丝这样的人面前，他又有什么能力复仇呢，而他的姐姐就在自己的面前，好不容易又回到了一次，能够建立一个相对温暖的家，他又怎么能够不满足呢。 达莉娅见到这一幕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却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家，表情逐渐变得失落。 “不要难过，达莉娅，我们是彼此的家人，我们的血脉连接着彼此，有我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你的家。” 在良久的相处中，达莉娅将自己过往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安格妮丝自然不需要向对方掩盖任何事，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同胞，哪怕以后达莉娅苏醒过来，她们之间还有着亲密的联系。 scout默默地隐藏在“休止符”当中，在安格妮丝的身旁不断提高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有所察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环，什么都没有说。 ............ “听说你们最终还是被雪怪小队的人追上了？” 安格妮丝一边走着，一边对阿米娅问道。 “是的，当时那边不只有雪怪小队，有一枚紫色的箭矢穿过了你留下的造物，给雪怪小队开辟了一条道路。” 阿米娅皱着眉，心有余悸地说着 “如果没有煌的支援，我们很有可能就在霜星的攻击下留在那里了。” “原来那个白兔子叫霜星，煌的源石技艺是什么是一位精英干员。” 安格妮丝仔细地想了一下对方的精英干员代号，最终才猜测道 “是加热？” “安格妮丝小姐很厉害！煌的源石技艺一时之间不太好讲明白，但加热算是她源石技艺的基本现象，也可以这么说吧！” 阿米娅嘴上夸赞着安格妮丝，表情却有些犹豫，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安格妮丝歪过头，想要询问对方这样的原因。 实我是在想，霜星小姐也是可以像亚历克斯那样，通过说服离开整合运动，用不危害社会的方法拯救感染者。” “整合运动......如今太过于偏激了，霜星小姐本身也有所表露，整合运动的初心已经变了......” “在那个时候，霜星小姐的源石技艺导致了地面分裂，博士和她都掉进了地缝中。” “他们之间交流了很多，博士在那之后同我讲了很多。” “霜星提到了你，也许是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你，安格妮丝小姐。” 安格妮丝略有惊讶，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塞进了阿米娅的嘴里，一边将口袋中叠起来的脑部器官结构图拿起来背着，一边问阿米娅 “霜星说了我什么？” “霜星小姐说，你做了一个她一直都不会去做，却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想做的决定。” “是什么？” “你杀死了一个叫梅菲斯特.......本名叫伊诺的整合运动干部。” 安格妮丝点了点头，眉毛微微上挑 “霜星以前想要杀他？” “这只能归功于整合运动干部间的纪律性还算不错。” 阿米娅的兔耳朵有些蔫，耷拉在自己的脑袋上 “按照霜星小姐所说，伊诺曾经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霜星小姐和他从前的关系很好，在他因为恐惧而不敢入睡的时候，霜星小姐还会坐在他的不远处，为他唱着能够让人安眠的摇篮曲。” “但后来，他的性格就逐渐随着首领塔露拉的纵容扭曲，越来越残暴，连手下的性命都可视作草芥......” “霜星和梅菲斯特的矛盾越来越大，梅菲斯特的性格要导致了他经常辱骂这位曾经对自己很好的姐姐，每次看到梅菲斯特对感染者下手，霜星就会放出狠话，试图制止他的行为，但梅菲斯特怎么会听她的话......” “安格妮丝小姐，你觉得......” 当阿米娅转过头看向安格妮丝的时候，安格妮丝的眼神也流露着复杂的神情。 「感染者和萨卡兹的处境何其相似。」 「可怜的萨卡兹会在逼迫下向社会发起复仇。」 「感染者也是如此。」 真是一件......感染者的悲哀。” “而在讨论霜星的事情之前，我们是否应该仔细思考一下，那位首领原本正确的理念为什么会将一位孩子扭曲成那个样子？” 第54章 黑蓑影卫 “......是的，那个首领有很大的问题，为了探究到这个问题所在，我们的精英干员牺牲了......他的小队也牺牲了，一共十三个人，全部都牺牲在切尔诺伯格。” “......” 安格妮丝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手腕上的休“止符”，它安静地佩戴在她光滑的手腕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凯尔希既然没有告知阿米娅，一定有她的打算，我们也暂且不要将我还活着的信息告诉她。” scout的声音从“休止符”中缓缓道出，安格妮丝以幅度极其小的动作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伤心的阿米娅，轻声说道 “我们去继续行动吧，放下会影响到状态的情绪，认真对待接下来的围剿。” “围剿......” 阿米娅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和博士贴贴的大猫，眼中出现了几分醋意，却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对几人说道 “接下来，我们将会进去贫民区进行整合运动的清剿，以及保护感染者贫民的行动，本次行动极其危险，请各位干员千万小心。” 安格妮丝去过贫民区，那里的通道都很狭窄，不适合团队作战，反而更适合她这样习惯单走的人去行动。 “阿米娅，我还在凯尔希布置的协助你的范围内，既然如此，我先前往那里进行周边探查，毕竟那个名叫灰喉的小鸟已经也去了那里，我的速度比较快，可以去支援一下她。” “好的，拜托你了，安格妮丝小姐。” 阿米娅现如今已经很信任安格妮丝了，对方的所作所为都令她能够放心。 安格妮丝刚想要走，就被煌搂住了脖子 “安格妮丝！怎么和我都不打个招呼，我可是罗德岛本舰里为数不多认识‘小红之主’的，他们都可羡慕我了，等任务结束，要不要一起练练源石技艺？” “好啊.....红之主？嗯，好像听别人讲过这个，那么以后再说了，我先离开这里了。” 安格妮丝轻轻拍了拍煌的后背，巧妙地从对方的手臂下钻了出来，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化作了一道残影，开始朝着龙门的贫民区跑去。 ............ “可恶！这些穿着黑色雨披的人都是什么！他们简直就是恶魔，连小孩都杀！” “......你在说什么屁话，咱们就没杀过小孩？主要是他们的实力太离谱了啊，一刀一个，要不是咱们跑得快，指定就没了！” 一众整合运动人员挤在一起，刚刚躲避完黑蓑影卫的追杀后，他们才渐渐能够喘口气，以防止自己会在接下来的逃跑中被对方追上来。 阴暗的小巷中，几道黑色人影飞速踏着地面上留下的一滩血迹从中路过，眼神飞快地扫过了周围的房间，当他们察觉到那里有几个隐隐约约的影子时，便无声地交换了眼神，将腰间的剑拔了出来。 刀光剑影闪过，建筑已经在瞬息之间被影卫们的刀剑切割开，与此同时，被切割开的还有刚刚还在小声说着话的整合运动人员们。 他们检查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痕迹，才离开了这里，向着前方继续搜寻着感染者的痕迹。 不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而是存在于贫民区的任何一个感染者。 下一刻，一只穿着短靴的小脚踏在了充斥着血液与尸体的小巷当中。 安格妮丝被甜腻的温柔香气包围着，感觉自己有些晕晕乎乎的。 哪怕在龙门市区，她也没有闻到过这么美妙的味道。 身处于这么狭窄的小巷当中，血液的浓郁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她的自控力。 “快速离开这里，不要尝试去吸食血液。” scout的声音及时地在她耳边响起，安格妮丝的手刚刚还作爪子的形状，地上的血液几乎都要微微颤抖，升到安格妮丝的手中，却又在这个时候掉落了下来。 “好......” 安格妮丝的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不忍地用触手把他们的身体摆放好，然后便加速离开了这座小巷。 “他们都是那几个黑色人影杀的。” 安格妮丝小声对scout说道，达莉娅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的惨状，吓得有些害怕地捂住了眼睛，scout则严肃地说道 “他们的目的似乎很明确，却又不太正常......刚刚他们甚至没有分辨躲在里面的是不是整合运动，就用剑刃砍向了他们，他们只是想让贫民区里面的人死而已。” “这种手段是在稳定龙门市民，是一种稳定位置和人心的极端方法。” “嗯，我会去了解他们。” 安格妮丝轻飘飘地说出了一句话，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开始占据贫民区的最上方，了解各方的信息。 第55章 身处海洋的雪怪们 错乱的建筑中，雪怪们将昏迷的霜星交给了幻影弩手，这才放心地为他们挡住后面，面对着那些已经杀人如麻的黑蓑影卫。 雪怪们将自己身上带的最后一点酒拿了出来，凑在一起，给心中的大姊敬了一杯。 “哈哈，我这个时候竟然有点想念罗德岛。” “想他们干什么？” “想那只发热的大猫，她还跟我说过要喝点酒。” “但是那只小兔子，应该还没到那个岁数吧？” “还真是，16？” “不，是14岁。” 雪怪们坐在贫民区的废墟之中，坦然地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那些穿着黑色雨披的人极其强大，他们在最初也是依靠着霜星交给他们的源石冰晶才勉强逼退，现如今霜星大姊也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能够生还的几率已经渺茫。 “......” “真是小啊，但说话还像个大人一样。” “那也给他们，罗德岛他们敬一杯吧，话说那个血魔都已经18岁了吧，按他们所说，毕竟是个老师了。” 起来还没咱大姊14岁的时候高呢。” “噗哈哈哈，不要说了，让我们喝下这最后一杯，祝罗德岛那些人能够说到做到，为感染者争取真正的自由吧！” “说到做到！” ............ 煌的脚步很急促。 在阿米娅和陈晖洁交换了情报后，她们也了解到有另一批势力正在贫民区毫无顾忌地屠杀着任何人。 煌想到了那些已经有了脱离整合运动念头的雪怪们。 他们本就不是极端的感染者，只是一群为了自由而奔波的苦命人。 她在狭窄的道路中看到了雪怪的身影。 而下一刻，黑色的刀光就将其中一个人斩断了。 “可恶......可恶，别送死啊！别往前冲啊！等我过来！” 煌在这个时候无比悔恨，自己的速度为什么这么缓慢，而那些可能被拯救的生命即将就这样消逝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你们这样的感染者也要死在这里？” 可黑色的身影不会听从她的怒吼，他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剑。 “......” 煌好像听到了水声。 那股水流的声音汹涌，急促，转而又变得平静，仿佛水流在这片区域消失了。 煌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地面，就在她仅仅眨眼间，深蓝的浑浊液体就已经吞没了她。 她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不是因为那些声音都消失了，而是她已经被这些粘稠的海水包围了，怎样行动都是无比困难的。 远处的阿米娅只看到一条深邃幽蓝的河流在贫民区的上方流过，而在这一刻就化作了倾盆，全部落入了贫民区的建筑内。 陈晖洁急忙率领着周围的龙门警察退出贫民区，而阿米娅则怔怔地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安格妮丝曾经在切尔诺伯格分城表现过的法术。 “这是......” 阿米娅及时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她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将安格妮丝的名字说出来，否则就会带给她巨大的麻烦。 贫民区的建筑仅剩几个尖尖角在这片海洋中探出头，安格妮丝在海洋下的建筑中不断游动，看到了几乎要喘不过气的雪怪小队。 她还看到了濒死的两位，已经被腰斩的雪怪。 “……”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汇聚出了“高速分裂”的源石技艺，在接近雪怪后，立刻将法术推送进了他们的身体断裂处。 在其他雪怪感到匪夷所思的目光下，先前被他们认定绝对会死亡的两位雪怪的下身逐渐连接回了上身。 虽然意识没有立即回归，但腰斩的伤口已然痊愈。 “休止符”在这个时候很恰好地停止了运转，安格妮丝什么都没有说，手指在水流中滑过，一道水龙卷随即生成在雪怪和安格妮丝的眼前。 在安格妮丝的挥动下，水龙卷如同凶猛的野兽，席卷着周围的建筑水泥，朝着黑蓑影卫冲去， “离开龙门，不要回来，不要接近切尔诺伯格，不要再回到整合运动。” “如果可以，请向罗德岛本舰寻求帮助，不要被任何人察觉到。” “嗯……霜星不在这里，我会去找到她，请放心。” 安格妮丝的手在水中轻轻挥荡。 雪怪们的感激没能说出口，混浊的液体让他们仅仅能够辨认出眼前的人是那个小血魔。 黑蓑影卫无法在这样混浊的液体中辨识到雪怪们的位置，他们的刀剑难以在这里挥动。 源石技艺在海洋中分割出了一处可以令他们足以故意的地带，而他们在下一刻便纷纷跳跃起来，落在了各个建筑的顶端。 水龙卷落在了他们的脚下，击碎了那些建筑，致使他们再次落入了水中。 雪怪在水流的卷携下不断穿梭在狭窄的甬道之中，在濒临窒息的时候，水流便将他们冲出到了龙门的城外。 看着周围的水流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想要从刚刚破出的洞里缩回去，雪怪们愣愣地看着龙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要回去，大姊还在里面！” 刚刚喘过气来的雪怪激动地说道，一旁的人顿时敲了敲他的脑袋，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捂着头蹲在了原地。 没过一会，雪怪a就冷静地站了起来，指挥着没有霜星的雪怪小队 “那个萨卡兹说过，她会救大姊的，她既然能救我们，我们也可以相信她。”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本来都会死的，现在回龙门，如果大姊真的被那些黑色雨披的人追到了，凭我们又怎么救得了大姊……” “去罗德岛，只有去罗德岛，才能得到有关大姊的消息，我们才能去做一些事。” 雪怪们在这个时候都安静了下来，刚刚赴死的时候明明都没有哭，现在他们反而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眼泪。 “掩盖我们的行踪，小心前进，罗德岛本舰就在那里，我们走。” 雪怪们不甘地回望了一眼龙门，海水已经逐渐回流，回到了安格妮丝的身边。 安格妮丝站在贫民区建筑的楼顶，眼前是七八道身穿黑簔的高大身影，根据她的判断，这些人肯定不止这么点，还会有人来到这里。 她的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黑纹利剑，那是之前她在深蓝海洋中夺到的武器，源自黑蓑影卫腰间的剑鞘。 在冰冷眼神的注视下，安格妮丝抬起了手中的剑 “你们是龙门近卫局的人？” “不要干扰我们的行动，罗德岛的干员，否则……” 安格妮丝厉声打断了他的言语 “不是龙门近卫局的人，就是敌人，如果是非感染者，那就是试图干扰罗德岛和近卫局行动，给我们制造麻烦的人。” “还是说，你们想说你是代表龙门的部队，想承认是魏彦吾让你们在贫民区屠杀？” 第56章 麒麟雷法 贫民区的平方楼顶，安格妮丝独自面对着贫民区追杀雪怪小队的黑蓑影卫腰间，在他们的身后，仿佛也有着几道身影正朝着这里赶来。 “……” 黑蓑影卫们并不认识安格妮丝，有的人仅仅在魏彦吾的会议室中见到过，看到了对方一直在走神的样子，以至于没怎么将对方当回事。 按照情报来说，眼前这个萨卡兹只需要三位黑蓑影卫的精密配合就可以解决。 “我们并非代表龙门的部队。” “好的，那我代表于龙门近卫局合作的罗德岛对你们进行合理消灭，鉴于你们非法击杀贫民区的感染者市民，我将代替龙门近卫局将你们留在这里。” 安格妮丝一直都不太好控制自己的灵魂法术。 也许是因为她的灵魂强度过于大了，以致于只有将极小一部分灵魂能量分出来的时候，她才可以稳定地释放出法术。 安格妮丝的周身散发出阴暗的黑雾，它们由虚无化作实质，凝结在安格妮丝的手臂上。 霎时间，周围的区域仿佛都被黑雾笼罩，大部分的黑蓑影卫都在这时感受到了灵魂层面上的压制，四肢仅仅能够勉强活动。 “……这是什么！” 这种束缚并不能够持续很久，安格妮丝无法控制灵魂法术的具体持续时间。 在那些人挣脱这种压制之前，安格妮丝涌动出周围的海水，开始集中向这些人攻击。 而向她反击的则是无数道，几乎可以切割一切的剑气。 不仅仅是刀剑，黑蓑的腰间还佩戴着各种各样珍贵的武器，让安格妮丝防不胜防。 暗箭。 安格妮丝总觉得自己总会用到源石技艺在这场战斗中的。 “……scout先生，您是否可以？” 话音未落，安格妮丝的右手手腕上的“休止符”就自行开始转动，而驱动它的并非源石回路，而是一股股黑灰色的能量。 一道萨卡兹的黑影在安格妮丝身边悄然显现，还没有稳定住自己的身影，周围的环境就有所改变，黑色的弓凝聚而成。 下一刻，数枚箭矢搭在了scout手中的弓上，随他的消散发射了出去。 箭矢没有命中到任何一个人。 scout控制得很好，所有的箭矢都擦着黑蓑影卫的脖颈而过，让他们感受到了隐藏在其中的法术能量。 安格妮丝轻轻跃起，不断利用剑筑躲避着这些剑气。 她的小腿被一枚涂有剧毒的暗箭射伤，海嗣细胞立刻对她的小腿处进行集中分析，不断解析着她身上的剧毒。 “嗯……” 周围的海水在这一刻消散了，化作了浓浓的水雾，只是集中在安格妮丝和黑蓑影卫的区域，深蓝液体含有着精神折磨的嘶吼。 安格妮丝悄然来到了一个正在警戒的黑蓑影卫身旁。 她挥出了一拳，没有想着去贯穿对方的身躯，仅仅是先让眼前的人被她打飞。 可是当安格妮丝的拳头击中了对方的腹部后，坚硬的刺甲反而让她的血液流下来了少许。 尽管眼前的人确实在她的攻击下倒飞了出去。 “他们身上的装备怎么这么多。” 安格妮丝喃喃道，身后已经出现了几道剑光，她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挡住了那些剑刃，却差点让那把剑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 安格妮丝忍住自己的杀心，水流从她身体的各个位置中迸发而出，她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深海法术的施术点。 黑蓑影卫被汹涌的水流冲击到了周围的墙壁上，可疼痛仿佛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战斗。 黑蓑影卫的攻势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安格妮丝最初还以为对方是在追击雪怪们去了，当她想要去追他们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那些黑蓑影卫们了。 “……为什么，他们明明可以不停地消耗着不释放源石技艺的我的。” 当她转过头，就发现了自己身后多了两个人。 他们全部都穿着着绣有金色纹路的赤红古袍，一位露出着牛角，看起来应该是丰蹄，另一位的角…… 「怎么说呢，如果我说她是萨卡兹，那么绝大多数萨卡兹都是不会反对的。」 安格妮丝觉得她不是萨卡兹，可对方显然没有给自己询问的机会，法杖上的施术单元已经“噼里啪啦”地作响。 没有等安格妮丝向后退去，来自麟青砚的雷法已经落在了安格妮丝的身上， 安格妮丝白嫩的肌肤顿时变得焦黑，令人麻痹的雷电法术不断作用在她的身上，让她的全身都有些抽搐。 她的柔顺白发甚至炸了起来，根根束在她的脑袋上，就像一个竖着叛逆发型的小孩子。 安格妮丝扔掉了那把看起来很珍贵的剑，虽然它事实上也很珍贵。 太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麟青砚与安格妮丝的法术战斗，水流与雷电不断环绕着彼此。 明明雷法对于控水之术应有克制，安格妮丝和自己的大理寺同事却仅仅是在四六开。 金黄色的雷霆如同遍布着尖刺的长绳，不断构建着爆发着炸裂雷电的囚笼，形成了足以关押着安格妮丝的禁锢。 “……” 安格妮丝没有选择释放自己的源石技艺。 而麒青砚的任何行为都没有想着对自己下杀手，安格妮丝认为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下，目前还有谈判的空间。 她没有在乎麻痹到疼痛的雷电囚笼，将双手放在了不断发出着“滋滋”声的“栏杆”上。 第57章 博士的紧急交涉 安格妮丝的双手抓在囚禁着自己的雷电囚笼上，她的目光落在了赶来的煌的身上，对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太合和麟青砚，手中的长锯还没有装备模块。 “安格妮丝！” 煌大声叫喊着安格妮丝的名字，转而对两人说道 “这是我们罗德岛的干员，请放开她！” 太合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对煌的模样感到有所熟悉，但并未有什么表示，他转而对麟青砚摇了摇头，阿米娅和陈晖洁也随即赶到。 “这是误会！误会！” 阿米娅硬着头皮对监察寺的人解释道，陈晖洁注意到囚笼中的安格妮丝，女孩明明握着那些雷电，脸上却没有丝毫疼痛的表情，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困在里面呢。 “我们正在临时调查龙门贫民区域被不明法术淹没一事，现调查到嫌疑人一名，正在请她配合我们调查。” 麟青砚的眉毛拧在一起，手中的雷法噼啪作响，给一众罗德岛干员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哪怕所有罗德岛干员都知道那片海洋与安格妮丝有关，这个时候也不能将其说出来。 陈晖洁朝着安格妮丝使了个眼色 你解释啊！ 安格妮丝的双眼略微睁大了一点，有所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眼前的麟青砚说道 “我刚刚在和身穿黑色雨披的不明势力战斗，由于对方滥杀感染者市民的原因，我使用了源石技艺，却被那片海洋挡住了行动，以至于最后也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放走了那些人。” “我可以保证，那片蓝色的海洋不是我释放的，我是萨卡兹，是血魔，源石技艺很难通过其他术式释放，我能够释放的都是血液法术和仪式法术怎么会拥有那种源石技艺呢？” 能确定那一定是源石技艺呢？或者说，谁能确定那一定是法术呢” 太合冷笑了一声，他深知巨兽的存在，了解巨兽的“权能”并非源石技艺，而是源于自身的能力。 安格妮丝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谁能确定一定是法术，难道这片大地上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安格妮丝不知道，安格妮丝不明白。 她开始思考暴力破解这个雷电囚笼，以及在这两位神秘来客面前离开的可能性。 她又突然想到了刚刚的雪怪小队。 「不对......霜星在哪，那个白兔子在哪里？」 安格妮丝的双手突然就掰断了那些雷电，麻痹感传遍她的全身，而她却早已不受此影响。 她的躯体已经熟悉了雷法带来的效果，已经在这种强度上达到了免疫。 “你！” 麟青砚的声音抬了一度，她的法杖猛然戳在地上，却被安格妮丝的手接住，让她逐渐握不住自己的法杖。 这个时候，身穿黑色兜帽的神秘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博士？” 阿米娅惊讶地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博士，他（他代指不明身份的性别）站到了安格妮丝的这边，与太合和麟青砚对立。 博士抬起双手，大声对麟青砚说道 位女士，罗德岛现在还处于和龙门近卫局的合作状态，我们需要去拯救感染者，保护龙门市民的安全，你大可以将安格妮丝干员记录在案，刚刚的那片海洋没有造成任何市民伤亡，如果后续我的干员有使用这种法术的迹象，再把她抓起来，我也会陪同她一同对这件事负责，如何？” 安格妮丝轻轻将那根法杖放了下来，巨大的力气让麟青砚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太合重重哼了一声，她才后退了几步，将法杖的杖尖对准了安格妮丝，目光落在了博士的身上 “很好，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模样，如果你在此后在我等面前释放出类似的法术，我将会立刻以......” 麟青砚突然停下了说话，她皱眉看了太合一眼，思考着接下来的罪名要不要说出来。 太合摇了摇头，麟青砚便不再说话，她认真地看着安格妮丝，随后于太合一并从楼顶上跃下，离开了贫民区。 “安格妮丝小姐，你没有受伤吧！” 事情已经被安格妮丝解决，阿米娅刚刚有些不知所措，本想通过通讯器对凯尔希医生拨打电话，却没想到博士的话语效率这样快速，仅仅几句话就说服了对方。 “我没有，很感谢你，博士。” 安格妮丝回复了阿米娅的关心，随即对帮助自己的博士表达了感谢。 博士摇了摇头，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安格妮丝也很显然是在他离开罗德岛之后才加入罗德岛的。 对于彼此，他们的认知都是陌生人。 “不要在意，帮助每一个干员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博士的形象顿时在安格妮丝眼中伟岸了起来。 “安格妮丝，你说，你刚刚遇到了那些穿着黑色雨披的人？” 陈晖洁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问出了她从刚才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是的，他们对于贫民区的生命很漠然，我和八个人交了手。” “八个人？那你竟然......？” 陈晖洁的惊讶浮现于言表，安格妮丝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他们还好，我还没有使用源石技艺，能够勉强和他们打个平手，应对得还比较轻松。” “主要是我几乎都是单纯地和他们进行术法上的拼接，他们却一味地对我使用那种斩击，我没能发挥好自己的优势空间。” 安格妮丝快速地复盘了刚刚的战斗，没有同陈晖洁讲述那些人可能是魏彦吾派出来的。 根据龙门近卫局的猜测，安格妮丝感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煌，阿米娅，霜星还在龙门，我们要快点.......” 安格妮丝意识到时间越来越紧迫，她已经顾不上再停留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她答应好那些雪怪的事情总得做好。 “贫民区还有些许整合运动，阿米娅，我相信你处理事情的方法，我先离开这里了。” 话音刚落，安格妮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陈晖洁等人的面前。 第58章 凋零的雪兔 阿米娅怔怔地看着安格妮丝离去的身影，陈晖洁率领着近卫局的部队已经离开了贫民区，煌的情绪很是低落，阿米娅低声问道 “雪怪小队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至少有两个人已经死了，但是......安格妮丝当时前往了那里，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和那些黑衣服的人打在一起的！” 煌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开始有所期待那些可能被拯救的雪怪们，而在这个时候，阿米娅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罗德岛人事部给我打了电话......” 阿米娅对煌说道，博士的视线落在了阿米娅的通讯器上，有所预料地喃喃道 “也许是雪怪小队......” 阿米娅的眉毛因惊讶而上挑了几分，她接下了自己的电话，听到熟悉的梓兰小姐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阿米娅，有一批分不清种族的小队来到了罗德岛，他们声称是雪怪小队，请求我们的帮助，并说着......” 梓兰看了一眼被多名重装干员监管的雪怪小队，其中一些人因为环境的寒冷而有些哆嗦。 “他们说，只要能帮助他们把一位名为霜星的感染者救下来，他们为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付出生命。” “......” 阿米娅有些呆滞地拿着手中的通讯器，博士在一旁示意她，在阿米娅的同意下接过了通讯器。 “梓兰，雪怪小队没有被龙门近卫局记录过面部特征，你给他们下发罗德岛的制服、面罩和帽子，在龙门外的荒野等候接应，让他们相信我门，我们会将霜星带回来的。” ............ 龙门地下结构。 “......霜星小姐，你醒了？” “叫我小心的原因是因为我看起来变得柔弱了？” 霜星满是疲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破损，这是逃亡途中不可避免的事情。 她的脸上充满了忧伤，在了解到逃离贫民区的整合运动中没有雪怪小队的人后，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间攥紧，随后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你们走吧，我的兄弟姐妹因我而永远留在了那里，我又怎么能这样离开。” 霜星的口吻令人无法反驳，幻影弩手和其他整合运动的成员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却又无可辩驳。 “这场战斗，整合运动失败了.......整合运动错了，但你们还有机会，你们还有可能......” 霜星低声咳嗽了几声，她没有捂住嘴，血液从她的口中滴落下来，落在了地面上，形成了血液凝结的冰晶。 “走吧，不要回头。” ............ 龙门外环。 安格妮丝已经很尽力地去找了。 她很想承认自己没有跟着阿米娅一起去看龙门的整体结构图，但眼下霜星还能去哪里呢？总不能在地下挖了个洞吧？ 安格妮丝不停地在建筑物之间跳跃，龙门市民大多已经遣散进了龙门市区，龙门外环的市民寥寥无几。 她因此可以尽情地在这些建筑物上跳跃，以让自己能够快速地搜寻所有的地块。 “所有人都去哪了？！” 阿米娅已经率领着自己的小队寻找到通往龙门地下结构的快速通道，那里的周围有着践踏的痕迹，因此她能够判断整合运动最终潜入了其中，试图从地下离开龙门。 而在进入龙门地下结构的那一刻，阿米娅和博士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 “霜星小姐就在这里。” 阿米娅转而对煌说道，可煌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周围，对阿米娅说道 “安格妮丝不是早就走了吗，她人呢？” “......我这就去给她发这里的位置。” 阿米娅才刚刚将位置发送出去，通讯器就在极寒的温度下强制失去了信号。 煌看到了远在多根承重柱中间的霜星，也看到了漂浮在她身边，那些凝结的黑色源石结晶。 “这怎么可能，她那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煌匪夷所思地说着，阿米娅的警惕性提高了几分，霜星的样子很不对劲，她彻底释放了自己源石技艺，源石结晶从她的体表穿过，与周围的冰晶凝结在一起，因斥离性悬浮在她的周围。 “她就不疼吗？白兔子！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 “你们是想要杀死整合运动的指挥官吗，她现在就在你们面前，发热，发烫。” 霜星的手紧紧攥着生成的冰岛，锋利的刀柄刺穿了她的虎口，但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伤口早已在极寒的温度下冻结。 她看着从入口源源不断下来的罗德岛小队，轻笑道 “看来龙门已经不关心被彻底驱逐出龙门的感染者会何去何从了，他们甚至连杀死我的力气都不愿意出，看来我最后的敌人就是你们了，罗德岛。” “没有人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战斗了。” 煌着急地想要接近她，却被几乎要冻结一切的冰霜拦住了行动，迫使她不断后退。 她的全身开始发烫，驱散着周围的寒冷，却也只能够支撑自己的活动，没有办法融化周围的冰块。 “所有小队立刻撤离这里！” 阿米娅预感到霜星已经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了，随着周围温度越来越冷，她立刻让自己的小队以及煌的小队撤离这里，然后她看向了博士和灰喉。 灰喉坚定地说道 “我会和你们一起战斗，煌，你们需要一个射手，请相信我。” “我会陪伴着你们战斗，我会看到最后。” 博士平静地说着，他随即看向了霜星，尽管寒冷已经侵袭着他的躯体，他依旧向霜星发出着邀请 “霜星，我说过，你随时可以加入罗德岛。” “你的雪怪小队已经加入了罗德岛，他们为了你甚至还要来这里送死，你还要和我们进行这种没意义的战斗吗？” “？” 霜星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仅仅是片刻，她的表情救由最初的惊愕变为了嘲弄，紧接着就是失望 “罗德岛，事到如今，你们还要依靠这种谎言来终止我最后的战斗吗？” “我的兄弟姐妹们如何能够抵挡那些人的攻击，我尚且只能依靠源石技艺将他们杀掉几个，他们留在那里......” “安格妮丝救了他们！她的实力你知道吧？她可以打赢那些人！” “是......” 霜星冷笑着承认了安格妮丝的实力，而周围的温度变得更加冰冷，灰喉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要变成冰块了。 “可是她在哪呢？她甚至都没有跟着你们。” 更多的源石结晶刺穿了霜星的身体，黑色的源石结晶与冰刀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坚实的霜灭利刃。 霜星没有了雪怪小队的限制，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法术，任由矿石病侵袭着自己的身体，冰霜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将最前面的煌与阿米娅逼退。 “咳咳......” 霜星已经咳不出自己的血液了，从体内喷发出的一瞬，那些血液就已经化作了冰晶，扎在了她脚下的地面上。 第59章 生命倒计时 “请等一下！” 接到阿米娅发送过来的位置信息后，安格妮丝就立刻跑到了对应的位置，看到的却只是龙门外环的一个街道。 街道上空无一人，四散的各个公共设施令人感到一片荒凉。 安格妮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下，她能够感受到地下结构传到地面上的寒冷温度。 “scout先生，不要阻拦我……” 安格妮丝的双手开始流动出猩红的源石技艺造物，构成了庞大而尖锐的利爪。 利爪砸向了地面，在安格妮丝的全力挥动下，她脚下的街道出现了几道裂缝，而后她的双手则放在了这条裂缝之中，用力地向两边掰开，撕裂着龙门外环的大地。 钢筋伴随着混凝土被她扬了起来，飞到了天空，落在了她周围的街道上。 水泥地块被安格妮丝掀了起来，扔到了一旁的地面上。 阳光穿过了灰蒙蒙的云，又照在了安格妮丝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投进了龙门的地下结构当中。 安格妮丝看到了霜星，看到了遍布了她全身的冰霜，看到了悬浮在四周的源石结晶。 “......” 她的双眼顿时睁大了，那些源石结晶还在不停地割裂着霜星苍白的皮肤，血液在空气中化为了冰晶，让她忍不住大声说道 “霜星！停下来，不要伤害自己了！” “咳咳.......你，我的兄弟姐妹呢，安格妮丝，他们说你救了......雪怪们？” 即便再怎么不相信罗德岛，霜星还是在看到安格妮丝来到这里的时候，在心里燃起了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希望。 “雪怪没有死！阿米娅！他们去了罗德岛，你接到了通讯了没？” 安格妮丝跳进了龙门的地下层，她久违地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身体都随之哆嗦了一下。 “我接到了！” “再打给他们！” 安格妮丝焦急地接过阿米娅的通讯器，可是在极寒的环境下，它已变得无法再启动。 “煌......” 安格妮丝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端的煌，大猫立刻转过头来，将自己全部的源石技艺运用在一小片区域的回暖中。 “休止符”开始转动，安格妮丝和煌的手并拢，一起发动了“温度改变”的源石技艺。 “喂！雪怪在我们的频道中吗？” 安格妮丝着急地问着，她回过头看着茫然而伫立在那里的霜星，不停地点着通讯器。 “我在！我是雪怪一号！你是血魔吗？” “......” 霜星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安格妮丝手中的通讯器上，表情却出现了释然，一丝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她有些轻松地看着罗德岛的众人。 冰雪没有停止，冰凌依旧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不断旋转着，侵袭着。 “很好，安格妮丝，我很感谢你，谢谢你救了他们。” “他们不会是我的遗憾了。” “但我的矿石病已经到达了极限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论怎样，都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救我了。” “罗德岛......我们的战斗还没有停止，我已经不需要再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不要让他们亲耳听到我的死亡。” “我会留在这里，在死亡前，让我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吧。” “你们想要打败塔露拉？呵呵......连我都无法击败，又怎么能够打赢塔露拉。” “你还有救！我可以救你！” 安格妮丝大声说道，她的手几乎快要捏碎手中的通讯器，她死死地盯着霜星，怒火因对方的自毁行为不断燃烧 “别这样啊！停下来啊！” “你是医生？就算你能够治愈我的伤口，矿石病也在我的身体中走向了终结。” “姐姐，那瓶药剂呢？” 达莉娅在安格妮丝的脑海中不停地拍打着地板，她也想要拯救眼前这个可怜的雪兔，而安格妮丝的眼神有些痛苦，随即便不再犹豫。 事到如今，到底是将“触生”是否作用在萨卡兹身上，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的人需要她的药剂。 安格妮丝没有再犹豫，她攥着手中的通讯器，嘶吼道 “雪怪，快去罗德岛本舰，无论以什么方法，立刻把医疗部一号实验室里面，装着暗紫色液体的瓶子拿出来，往龙门这里跑，快点！” 安格妮丝看向了阿米娅，阿米娅的艰难地点了点头，看向了远处的霜星，她绽放着最后一丝绚丽的色彩，如同即将凋零的花朵。 “如果战斗是必要的，我会战斗到最后，我会让霜星小姐停下来，安格妮丝，你放心地去准备你的药剂吧。” ...... 龙门外环地面。 嘉维尔站在刚刚安格妮丝掀开的地面上，还在感叹着安格妮丝的力量之大，就听到了地下结构传出的对话内容。 沉默了片刻后，她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为远在罗德岛本舰的医疗部好友打了个电话。 “告诉同事们，如果遇到一群叫自称雪怪的人要进医疗部，不要拦着，让他们进去，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 “快点！快点！” 雪怪们的身躯早已疲惫不堪。 他们在听到安格妮丝着急的声音后，立刻就朝着医疗部跑去。 通讯器是梓兰交给他们的，雪怪们急匆匆地穿过了检查区域，随着几名重装干员察觉到了端倪，立刻就有人对他们厉声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 “别拦着我们！” 雪怪们没有伤害罗德岛的人，他们明白罗德岛的人正在救他们的大姊，他们四处张望着，用着全身的力气在走廊奔跑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医疗部的标志。 雪怪二号崩溃地大声说道 “医疗部！求求你们了，谁能告诉我们医疗部在哪？” “我家大姊要死了.......” 莱娜从自己的疗养庭院中探出头来，眼神飘到了医疗部的方向。 雪怪们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跑去，雪怪四号拦住了后面的重装干员们，声音沙哑地喊道 “快跑！快.......” 雪怪们闯进了医疗部，除了惊慌失措的病人们躲避着他们，这里的医生都给他们退让了，并在他们询问一号实验室的时候指向了那里。 一号实验室的门，紧闭着，门却看起来很脆弱。 雪怪一号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冰锤，源石技艺化作了最适合攻破的工具，雪怪们的手中大多显现出了锋利的武器，全力将实验室的门砸开。 他们都在这一刻看到了摆放在柜子里最显眼的那个装着“触生瓶子。 “你们干什么！都给我站住。” 罗德岛安保部门的干员纷纷前来增援，雪怪们一个接着一个扑向了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为自己的同伴扑出了一条道路。 “离开这里，我们都知道你跑步最快。” “呜呜......” 雪怪一号将最后一波干员拦在了检查区域旁的狭窄通道中，雪怪二号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接过了那瓶暗紫色的药剂。 “大姊......”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雪怪二号从罗德岛本舰的高台上掉了下来，没有站在升降阶梯中，而是摔了下去。 她用全力将手中的药剂举在最高处。 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土地上，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一刻发出着痛苦的哀嚎。 好在，她手中的药剂没有破碎。 雪怪二号忍痛站了起来，她的手不断擦着自己的眼泪，不断地朝着龙门跑去。 一阵风吹了过来。 才戴在她头上没多会的罗德岛毛绒帽子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雪怪洁白的头颅。 安格妮丝气喘吁吁地将手撑在地上，接过了她手中的“触生”2.0。 “谢谢你......” 这已经节省了很多时间。 安格妮丝转身间就失去了身影，她的全身都散发着高温，阿米娅她们和霜星的战斗还在继续，她必须抓紧赶回龙门，回到那个地方。 雪怪二号已经看不清周围了，她模模糊糊地看着血魔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跪在了地上，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嘶吼道 “求求你.......大姊.......救救她.......” 第60章 干员霜星，欢迎加入罗德岛 “赢得不错，罗德岛......” 龙门地下结构。 在不断的施法后，霜星的身体已经不再支撑着她能够稳定地站立在地面上了。 博士冲到了最前面，霜星的身体摔在了地上，就连任何伤口都看不到血液了。 “哈哈......罗德岛的博士。” 霜星微微喘息着，她透过那张面罩看到了他的面容，看到了来自罗德岛的关心。 “不是说好了要加入罗德岛吗，你可要撑住啊。” “我这样的坏人，怎么还能加入罗德岛呢......我伤害了无辜的龙门市民，其实早就该死在这里了。” “我的兄弟姐妹们还活着，是我在死亡之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们一定很希望我能够活着吧？但是我怎么可能还活着，我这具身体，风中残烛......咳咳......” “要让他们伤心了。” 霜星的言语断断续续，阿米娅已经分配好了小队接下来的工作，她看向了博士，得到了肯定的点头示意。 “我的兄弟姐妹们，为了我这个本就快要死的人，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没有安格妮丝，也许他们也会跟着我一起死在这里......” “别这么说，安格妮丝马上就会来的，那个时候，她就会把你治好。” “哈哈......” 霜星没有在意博士的话，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今能够与对方还能勉强说着话，已经算是一种回光返照。 “我们也许就......不该踏出那片雪原......” “无尽的冰雪......那是一片多么美好的大地啊.......” “留在那里，我也能怀揣着对乌萨斯的美好幻想......咳咳。” “浮士德......萨沙说过，塔露拉变了......，一切的阴谋都由她而起，并且已经蓄势待发。” “萨沙之前......想在贫民区那里，拼死用源石技艺掩护我们离开，被我击晕了。” “现在的他......应该已经离开龙门了吧？” ........... 萨沙早就在撤离的时候就苏醒过来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寻找着霜星的身影。 他潜回到了先前的地下结构，只是那个时候，霜星与罗德岛的战斗已经暂时中止，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一个对自己好的姐姐就要因为矿石病死去了。 而那个血魔说自己有办法可以救霜星。 帮助她。 这是萨沙最后的念头，无论怎样，也要发挥出自己的价值，让霜星得以活下去。 在安格妮丝离开龙门后，他就开始疯狂地朝着龙门的门口跑去。 龙门近卫局的检查还在继续，只是安格妮丝冲出龙门后，他们又开始警戒了起来，好像是在防备着不明人物回到这里。 萨沙已经搭上了自己的箭。 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要让这些人影响到安格妮丝。 他秉持着这个想法，将自己的箭矢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其中一个人的盾牌。 箭矢的威力足够大，足够那些没有领导者的龙门近卫局人员将大部分警力转移到他这边。 “快去救她吧......安格妮丝......” 萨沙的身影没入了龙门外环的贫民区当中，再次回到了与对方周旋的境地。 ............ 安格妮丝很顺利地回到了龙门。 霜星身体的低温症状已经逐渐解除，回归到了正常的体温。 矿石病带来的变化已经逐渐消失。 安格妮丝的瞳孔骤然缩小，她落在了博士和霜星的面前，听到了两者之间的对话。 “我愿意加入罗德岛。” 安格妮丝没有给霜星说出第二句话的机会，她将那瓶液体一分为二，立刻将一份“触生进了她的体内。 霜星的表情很是茫然，她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原本充满着笑意的脸上遍布了痛苦，她挣扎着，从博士的怀中跌在了地上。 “咳咳.......呃啊......” 霜星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暗紫色的纹路，皮肤上出现了有着复杂符号的鳞片，数不清的幻肢从她的身体各处迸发出来，让她痛苦地哀嚎着，狰狞的触手不断地挥舞着。 安格妮丝将博士迅速地拉开了，她严肃地看着这一幕，对自己脑海中的达莉娅问道 “你当初是这样的吗？” 像只是出现了一些疼痛，奥对了，我还无意之间使用出了影子的源石技艺？” “影子？！” 安格妮丝好像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达莉娅得到的是具有阿斯卡纶细胞的“触生”，而霜星喝下的只有自己的，那是否代表...... 下一刻，霜星的周围爆发出了更加寒冷的风暴，冰凌席卷着她的周围，安格妮丝抬起手来想要遮挡，却又被这无穷无尽锋利的冰凌刮伤，滴滴鲜血落在了地上，却很快化作了冰块。 “霜星！坚持住，控制住你自己，现在的你会很痛苦，你得到了我的源石技艺，估计是温度操控，你的温度变得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冷！这同样会伤害到你自己！” 安格妮丝大声说道，她着急地看着霜星在冰雪之中晃晃悠悠的身影，不顾博士的阻拦，她便将深蓝液体贴在自己的身体表面 ，走进了冰风暴之中。 她感觉到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原本霜星的法术就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在得到了她的“温度操控”后，她隐隐感觉到对方的法术已经能冻结更加深层次的事物。 只是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的衣服被冰雪撕碎，皮肤被冰刃穿破。 安格妮丝看到了无助的霜星。 她们之间已经出现了源于血脉的联系。 “同胞......” 安格妮丝轻声说道，霜星如梦初醒般睁开了双眼，她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先前的异变已经消失不见。 她活了下来。 在叶莲娜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如同亲人般的安格妮丝，又看到了在她身后的博士。 “干员霜星，欢迎来到罗德岛。” 第61章 第二位植物人 不出所料，叶莲娜倒在了安格妮丝的怀里，双眼缓缓闭上，原本高傲冷淡的她，终于变成了一位需要他人保护的女人。 安格妮丝的意识空间当中，一只雪白的卡特斯从空中落下，双脚脚尖点在温暖的地板上，看到坐在一旁，用着萌萌大眼睛看着她的达莉娅。 “你是……” 这片空间早已不同于最初的黑暗，空间各处都有着微弱的红光，照亮着周围的黑暗，带来丝丝暖意。 “我是达莉娅，霜星姐姐？” “姐姐？” 叶莲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环顾四周，仅仅发现了不远处有一道高挑的幻影。 她和眼前的乌萨斯女孩仿佛有着亲人般的联系，让她忍不住去亲近对方。 “我的名字叫做叶莲娜......霜星只是一个代号。” 叶莲娜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认为自己已经死亡，可达莉娅却拉住了她的手，指着她们的头顶。 “姐姐你没有死，我们在安格妮丝姐姐的脑袋里，这里存在的应该是我们的灵魂。” “我的灵魂？” 叶莲娜很是茫然，她在这里可以轻而易举地使用出源石技艺，而不会受到任何负面影响，而她的法术却对这里的任何东西都造成不了伤害。 “......小熊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达莉娅！” 达莉娅阳光可爱的笑容让叶莲娜想起了曾经的整合运动的孩子们，她也露出了微笑，轻声对达莉娅说道 “达莉娅，可以为我讲述一下这里的事情吗？” “好~” ............ 龙门地下结构。 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怀中的叶莲娜，雪兔的呼吸很平稳，表情很是平静，没有任何痛苦。 如果没有人上前去检测她的脉搏，估计会以为她已经死亡。 只是安格妮丝的眼神却愈加失落，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骨节分明，足以凸显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又是这样......」 安格妮丝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句话，她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小臂都在轻轻颤抖着。 哪怕早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安格妮丝还是很崩溃地望向了天花板。 “我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真正地拯救我的病人？” 她双眼无神地喃喃道，她将怀中的叶莲娜交给了博士，随即双手捶在了地上，放声地怒吼着 “啊啊啊啊啊啊！” 地面在她的全力捶打下出现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密密麻麻的裂缝，安格妮丝身处于最中心，而博士的身形略微有些站不住，安格妮丝转而恢复了自己的情绪，拽着博士走到了平整的地带。 “博士，霜星活了下来，但很可惜的是，她已经成为了植物人，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失去自我意识。” 安格妮丝眼神淡漠地看着博士，随手抓住了一根朝着自己飞来的箭矢，紫色的法术顺着她的手蔓延，在她的身上爆炸。 “你对她做了什么！” 萨沙双手颤抖地举着弓箭，他死死地盯着博士手中的叶莲娜，厉声对安格妮丝质问着。 安格妮丝咳嗽了几声，她挥散了爆炸残留的烟雾，看着萨沙，有所感觉地问道 “龙门门口那些警察是你引走的？” 她看到了同样是紫色的残留烟雾。 本来以为你能够救她的，结果......” 萨沙咬着嘴唇拉紧了自己的弓箭，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这是最好的结果，霜星活了下来，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过来这里，我不会攻击你。” 安格妮丝微微侧身，为萨沙留下了一个位置。 “你......” 萨沙有些迟疑，他完全不需要去怀疑对方的目的，哪怕是现在，只要安格妮丝想要杀他，就可以做到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奔向了叶莲娜，跪在了她的身边，将手放在了这位冰冷又温柔的姐姐鼻子前。 在呼吸。” 萨沙顿时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侧，安格妮丝的眼中全是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霜星没有办法醒过来。 “因为我......我啊......太无能了。” 安格妮丝深深地叹了口气，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冷，她对此有所感应，伸出手将博士推离叶莲娜的周围。 叶莲娜周身的空气逐渐化作了冰晶，在她身边组成，包裹住了她的躯体。 冰晶还在持续凝结，安格妮丝紧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假死”的状态，对方的身体机能已经被冰冻在那一刻了，再无变化。 而安格妮丝却突然有了另一种感悟。 霜星冻结了自己的时间。 她的一切都停留在了这一刻。 除了她的灵魂。 安格妮丝、萨沙和博士的眼前，是一块不大不小的人形冰晶。 里面美丽动人的雪兔清晰可见，只是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生命活动了。 “......浮士德。” 安格妮丝叫住了呆滞在那里的萨沙。 “不久后，也许龙门近卫局会来到这里检查，如果......” “我可以加入罗德岛吗？” 萨沙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叶莲娜再一次救了他的命，他需要回报她，而眼前的人...... 他的问题，是代表了他想要帮助霜星的想法。 “安格妮丝，杀伊诺......梅菲斯特的时候，你......” “我只是杀了一个伤害了我学生的杀人凶手。” “但是我很后悔。” 萨沙无法想到对方后悔的原因。 “我后悔......杀了他之后，血魔的近乎所有欲望都得到了增强，以至于......我现在很不方便，我连使用源石技艺都有限制了。” 萨沙怔怔地看着她，他将自己心中的一切难受藏在了心里，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 博士走在了他的身边，回答了他最初的问题。 “你可以加入罗德岛。” 第62章 整理 “有关干员霜星的具体事件，我已经详细掌握了其全部信息。” “她与名为达莉娅的女孩症状相似，不同的是，她的源石技艺涉及到了时间方面，根据仪器检测，她的生命活动停留在了龙门时接受海嗣细胞后，完成改造的最后一刻。” “干员霜星的具体资料有且仅会有你和我掌握。” 凯尔希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但安格妮丝看出来了对方的问题，她的时间好像很是紧迫，并不想要在这里对这个问题进行解决。 “凯尔希，你好像还有急事。” “是这样的，接下来的行动不再会有盟友，我们将独自面对感染者的灾难，对所有可能会伤害到的，这片大地的人负责。” 凯尔希的言语让安格妮丝很是困惑，但她不是很想纠结这件事，无论罗德岛接下来要怎么样，只要没有守护市民之类的事情，她就不再参与了。 作为医生，她将会一直待在罗德岛本舰，将霜星放进单独的、自己专属的病房内。 安格妮丝会试图与叶莲娜进行交流，她认为无论怎样，“触生”至少会是有所变化的，不可能比起达莉娅来一点进步都没有。 “嗯，作为罗德岛的精英干员，rosmostis将会与她的小队前往前线，前往切尔诺伯格进行阻止整合运动的行动。” “同样的，临光干员自愿加入其中。” “玛嘉烈......她大概是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击败塔露拉和那位温迪戈的，我希望罗德岛小队的领导人能够分得清地方实力与我方差距，不要盲目作战，那样的话，我是很放心玛嘉烈行动的。” 看着安格妮丝最初惊讶，后续却不停安慰自己的样子，凯尔希挑了挑眉。 看来她还不知道rosmostis是谁。 凯尔希顿了顿，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精英干员的记录册从抽屉里拿出来，交给了安格妮丝。 “......？” “ace，种族斐迪亚.......” “outcast，种族萨科塔。” 安格妮丝很奇怪对方为什么要将这个东西给自己，但她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煌\ze，种族菲林。” “迷迭香\rosmostis，种族......” 办公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记录册，她将它合上，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良久，似乎是看到凯尔希整顿装备的动作有些紧急，她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要率领一个小队，前往切尔诺伯发的整合运动据点，打那两个.......不，哪怕是其中一个就能杀死我的人？” 面对安格妮丝的问题，凯尔希没有正面回应她，她思考着对方的生涯，开始陈述道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12岁时在商业联合会的压力下接受了三次新闻舆论攻击，经历过一次断手，经历过杀手组织无胄盟的白金杀手暗杀......” “迷迭香去的是战场！” “作为精英干员，rosmostis已经具备相对完美的作战能力，她的源石技艺将会帮助我们很多。” “你......”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她也知道迷迭香的源石技艺能够造成多么可怕的伤害。 “怎么......这么......” 安格妮丝总感觉事情越来越多了，她虽然已经说着要远离迷迭香，却还是担心对方会在这种战争中受到伤害，甚至死亡。 “凯尔希，你很希望我去吗，甚至用迷迭香来激我？” “你去了那里，当我们也许会面对博卓卡斯替的时候，我们的胜算会增加很多。” “.......好的，我会去那里。” “我已了解，既然如此，雪怪小队以及浮士德将由你指挥，她们因你而加入罗德岛，你将会对他们负责。” “前不久，我紧急处理了一位雪怪的伤势，她从罗德岛本舰的中间区域坠落，内伤很严重，其腿部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粉碎性骨折，我无法进行更有效的治疗，希望你能够立即前往医疗部。” 凯尔希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她转而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 “希望在我们登陆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能够看到你和你的小队。” “我......” 安格妮丝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 雪怪二号有些奄奄一息地躺在医疗部的病床上，周围的雪怪待在她身边，一个一个都在沉默着。 雪怪一号和三号去找了叶莲娜，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大姊的时候，情绪一度失控，但是在周围医疗干员的安慰下，他们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大姊仅仅是睡着了，以后还会苏醒的事实。 二号的身体遭受到了严重的摔伤，他们有要求医疗部的医生们将她的腿截肢掉，却被他们拒绝了 “小红之主会解决这件事的，请耐心等待。” 直到安格妮丝的到来，他们才知道这个可怕的女孩有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名字。 “安格妮丝......谢谢你......救了我们大姊，呜呜呜......” 雪怪们一个接着一个感谢，安格妮丝却没有高兴的情绪，她低落地看着他们，不停地喃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 自从叶莲娜成为了海嗣之后，安格妮丝就没有再回到意识空间当中了。 无论是达莉娅还是叶莲娜，进入她身体的前提，都是随着她一起模拟失重状态，她们的灵魂需要彼此靠近，其他人的灵魂才会向安格妮丝靠拢。 ...... 意识空间内。 “所以啊.......安格妮丝姐姐总是习惯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她没有将你治好......肯定会不停地压力自己......” 听着达莉娅的话，叶莲娜将双手并在一起，微微抬起了头。 “......安格妮丝，你总是这么累吗？现如今我们也是你的亲人了，过往的时候，达莉娅的年纪比你小，所以你不便将自己的压力释放出来，我的年龄比你大过很多，你的一切压力都可以向我倾诉，不要对雪怪抱歉，不要对任何人表示自责，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同胞......” 第63章 迷迭香的拥抱 在叶莲娜的呼喊之下，现实中的安格妮丝有所感悟地听到了脑海中的回响，有些沉默地叹了口气。 她随即来到了雪怪二号的床前，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腿上。 “粉碎性骨折......” 安格妮丝很节制地运用着源石技艺，哪怕有些许浪费，都会让她觉得自己又为自己多弄了点麻烦。 雪怪二号的小腿出现了些许血光，就像当初将那两位雪怪从腰斩状态解救回来，她将骨骼之间的骨渣完美接在了断骨上，逐渐修复。 等到雪怪们终于发现他们之中的为数不多的妹妹恢复过来后，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呼。 “小红之主牛（乌萨斯俚语）*！” 安格妮丝奇怪地歪了下头，并未因此而感受到什么更多的奇怪说辞。 “雪怪小队，以及浮士德......” 安格妮丝并未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也不想要知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将会作为我的小队，以及罗德岛的干员，在这里生活以及执行行动。” 安格妮丝看向了病房的角落，萨沙的身影悄然显现，源石技艺停止了释放之后，他不太精神地看着安格妮丝，听着她继续讲述 “我将会在不久后立即前往切尔诺伯格，参与阻止整合运动的作战行动，鉴于你们已经成为了我的人，我不想追究过去的事情，只要你们足够安分在这里，我就能够一直保护好你们。” “还有，霜星一定会醒来，请保持足够的耐心。” 安格妮丝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言语都有些颤抖。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可他们又怎么有理由去埋怨对方。 没有安格妮丝，叶莲娜已经死了。 “小队的名字很简单，ess小队，除去阿米娅、博士和凯尔希，你们只可能听从我的命令，浮士德，你是代理队长。” 安格妮丝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她松了口气，环视了一遍雪怪们和浮士德，粗略估判发现他们的病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便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的讲述已经结束，有关切尔诺伯格的行动，你们可以自行决定，但如果决定要去要向罗德岛本舰提出报告，所有操作都由浮士德进行指挥。” “如果性命受到威胁，立即击杀敌方单位，如有乌萨斯平民具有极度不稳定情绪，尽可能将其控制住，和罗德岛干员要友好交流，不要干扰他们的工作......” 安格妮丝捏了捏自己的眉间，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说的了，就离开了这间病房，想要去找到玛嘉烈·临光，再给对方一个小红。 萨沙看着安格妮丝折返回来，将十一个小红扔给了他们。 “scout先生......仅仅是几个造物，请不要为此担心。” “休止符”中，scout深深叹了口气，不再有所发言。 就在这个时候，安格妮丝走到了拐角，看到了一个轻飘飘的小猫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起......” 迷迭香朦胧地眨了眨眼，她的精神还不是很好，马上就要行动了，她需要在医疗部找到一些临时需要的药物，用来稳定她的情绪。 安格妮丝没有什么感觉，她和迷迭香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当他们同时睁开眼睛时，迷迭香的瞳孔却有些震颤，仿佛唤醒了什么久远的记忆。 “你......” 安格妮丝下意识使用了幻术。 很恰好的是，scout很及时地将“休止符”停止了运转。 「坏了......」 迷迭香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本来只想要再次认真地看着自己姐姐的模样的，可眼泪却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呜咽着用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另一只手却又紧紧搂着安格妮丝的腰。 “姐姐......姐姐.......” 迷迭香委屈地哭着，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小猫，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不断地用猫爪挠弄着对方的衣服，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安格妮丝什么都不知道说，她刚刚的心思走在自己的实验上，以至于小红即将接近她都没有在意。 她看着迷迭香怀中的血红色项链，在白嫩肌肤的衬托下，它是多么鲜艳，就像迷迭香此时热烈的情感一样。 “迷迭香......” 迷迭香将手放了下来，和另一只手紧紧相扣，用力地将安格妮丝搂住。 她的脑袋埋进了安格妮丝的衣服与脖颈之间，小脸贴在安格妮丝的衣服和锁骨之中，呼吸不断吹在她的皮肤上，眼泪浸湿了柔软的布料。 “呜呜......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模糊不清的言语让安格妮丝不知所措，她试图强硬地拉开迷迭香，可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用力气，迷迭香则全力地抓着她的衣服，几乎要挂在她的身上。 安格妮丝曾经想过，当迷迭香再次看到自己的时候，情绪也许会失控，那些“看不见的手”会漫天飞舞，摧毁周围的一切。 可迷迭香仅仅哭泣着，祈求她留在这只白色小猫的身边。 “迷迭香，很抱歉......” 安格妮丝对周围的干员发出求助的目光，可是没有人前来帮她——难道要让罗德岛最可爱的猫猫再次崩溃吗？ “姐姐，我会坚强下去的，能不能不要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笔记撕下来，我差点......差点就忘记你了！” 迷迭香的小脸变得涨红，看得安格妮丝心里一阵难受。 “我不会一直依赖你的，我知道你害怕我以后会变得无法离开你，我会变得独立起来，如果你有什么要去做的事情，如果......哪怕再也不回来了，我也想要保留住你和我一起的回忆，迷迭香......只知道你是我的姐姐，我会一直记下去，永远都不会忘记。” 迷迭香向来是一个安静的小女孩。 这是所有罗德岛干员的共识。 安格妮丝无言地站在走廊中央，眼神中充斥着不解、忧愁和遗憾。 第64章 再次前往切尔诺伯格 哭泣之后，是良久的拥抱。 或是因为前往切尔诺伯格的小队即将出发，rosmostis小队的干员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疗部，却看到了安格妮丝和迷迭香抱在一起的样子。 “……” 安格妮丝求助的眼神让碧银很生气。 她们同样是菲林，在得知自己成为了迷迭香小队的一员后，她就一直在关心、照顾着迷迭香。 她知道迷迭香每次都会在出行任务前将胸前的项链用双手捧起来，仔细地看着那枚血红色的水晶。 罗德岛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种饰品源自于谁。 迷迭香小队的人也都知道迷迭香时常在思念谁。 “哼，你去切尔诺伯格吗？” “我会去，因为她。” 安格妮丝无意间瞟到了一个人，眼神顿时变得锋利，视线开始集中在对方身上。 斯卡蒂。 「快走。」 安格妮丝直接抱着迷迭香开始向前走去，期间对碧银问道 “你们要怎么前往切尔诺伯格。” “‘坏家伙’号会承载着我们。” 碧银的话让安格妮丝略微有些认同，眼下不确定切尔诺伯格的位置，根据凯尔希先前交给安格妮丝的情报，那座城市竟然已经开始了移动。 “小猫，迷迭香就交给你了。” “嘿！你叫谁小猫呢！” 迷迭香已经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在安格妮丝怀中，吸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时，她就会得以安心。 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迷迭香，如今她就这样睡去，对于她来说很好。 她试图将迷迭香从自己身上放下来，可怀中的小白猫就这样将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让她无法温柔地挣脱开。 “菲林女士，可不可以帮我把她的手松开。” 碧银不怎么情愿地照做了，她轻轻将迷迭香的手指掰开，将迷迭香抱了起来。 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碧银和迷迭香离去，她则开始寻找玛嘉烈的踪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怎么解决自己和迷迭香的事情。 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当初安格妮丝为什么为了迷迭香离开罗德岛本舰。 丽兹的感情很丰富。 她将自己的想法讲述给了迷迭香。 迷迭香听后，便在自己的笔记上记下了一句话 “迷迭香要独立自主，不要让安格妮丝姐姐为我担心，不要让安格妮丝姐姐感觉到自己会是一个离不开她的人。” ………… 1097年，1月6日。 经过约莫两周的跋涉之后，柏舟抵达了切尔诺伯格的原地址。 经过了大概的位置信息确认过后，她结合近期地有关报道，大概确认了安格妮丝是因为整合运动释放了源石技艺。 因此，她在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地基后，陷入了沉默。 柏舟首先疑惑的是 为什么边境城市能够成为移动城市？ 第二个疑问则是 经过了大规模的破坏后，为什么切尔诺伯格还能够动起来？ 柏舟的知识储存量并不多，她不会去探讨一个根本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她想起了安格妮丝对“罗德岛”的描述。 一艘舰船…… 柏舟占据了相对高的位置，用力向上一跃，看到了极远处若隐若现的一艘……相比于哥伦比亚军舰小了很多的舰船。 确认了目标后，柏舟开始朝着那里走去。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就在那里。 ………… 安格妮丝神情淡漠地坐在了舰桥上。 切尔诺伯格的行动即将开始，罗德岛的小队正在前往切尔诺伯格，通过各种运输工具。 安格妮丝认为，自己可以在这之前去背背脑部结构图，以为了早点解决迷迭香的脑内器官问题。 “垂体……” 安格妮丝捏着自己的眉间，一阵发愁。 在所有她要解决的问题中，迷迭香的这个是最轻松的，但这只是相对来说。 那个该死的源石器官不仅仅代替了垂体，还和其他脑内器官相连。 很痛苦的是，安格妮丝完全不知道将这个器官与它们分开之后，会对迷迭香的大脑造成怎样的损伤。 因此，她甚至需要去找一位相当厉害的脑科医生。 很可惜的是，放眼整片泰拉大陆，安格妮丝也不认识哪位是专精脑科的生物学家。 也许可以去找阿伦茨·帕尔维斯。 通过对方的人脉，安格妮丝相信会找到优秀的脑科医生的。 她只需要学习。 或者…… 安格妮丝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但她很快就将其压制下去。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有她的细胞带来的海嗣化，只会让接受细胞的人成为植物人。 达莉娅和叶莲娜都是因为濒临死亡，不得已而为之。 迷迭香仍然可以健康地生活着。 在安格妮丝解决“触生”的药剂问题之前，这条治疗途径只能无限期搁置。 这样来说，最简单的事情排到了最难的后面。 “……哈哈。” 安格妮丝发现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而她从未想要放弃，只是……回到队长的身边，会变得更久了。 她拿出自己一直以来保留的胸针。 暗红色的光泽在精致的花瓣上隐隐显现，安格妮丝轻轻触碰着它，感受着战斗留下的划痕。 那是歌蕾蒂娅的痕迹。 自己对队长的思念确实越来越深了，对吧？ 安格妮丝微微挑眉，想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给朋友写信了，也好久没有给歌蕾蒂娅写信了。 上一次写信，还是在卡西米尔，还是在六年前。 此后，她便一直没有心情诉说自己的经历。 安格妮丝能够写的有什么呢？ 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她还会和朋友们一起喝酒，一同欢笑。 安格妮丝想到了蔓蒂、丽兹、闪灵、迷迭香…… 她那张已有许久没有洋溢出笑容的脸有些僵硬。 安格妮丝很用力地露出了一个浅笑。 「我是该......写封信了，反正队长也看不到，不过是只会有自己看得到的宣泄罢了......」 安格妮丝看向了切尔诺伯格的方向。 临行前，她拿出了一封信纸，将“休止符”盖住，书写了给歌蕾蒂娅的第二封信。 第65章 抵达战场 “检测......ess小队正式录入数据库，成员已确认......组成为现罗德岛狙击干员——浮士德和前雪怪小队的十位术士。” “此后人员变动的权限交由医疗干员安格妮丝，确认完毕。” “干员安格妮丝于1097年1月7日领取一件重型棍形武器，其分支为镰。” “ess小队的代理队长由安格妮丝赋予浮士德。” “......” “1097年，经由安格妮丝干员邀请，柏舟受邀并成为了一名先锋干员，担任ess小队的副队长。” ...... 安格妮丝无言地看着柏舟，对方的短发在时间的推移下逐渐变长，落到了腰间，与那枚浅红色的尾羽纠缠在一起。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找我，在这个时候。” 安格妮丝也许没有注意到，但柏舟看出来了。 眼前的女孩早已失去了当初的青春活力。 眼前人已经成年，却仅仅只是14岁女孩的模样。 稚嫩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无尽的愁容，眉宇间有着深深的阴郁，眼神中只有着数不清的疲惫。 以至于柏舟看到她的时候，甚至怀疑对方是否被什么人用精神类源石技艺迫害了。 “安格妮丝，我的生活太过于平稳，我很喜欢那样的环境，却总是在思考以往的行动对我造成的深远影响。” “还有一点，我想要探求到深海教会的有关信息，把它摧毁。” “哦？” 安格妮丝略微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曾经因为她可能是教会的人就害怕地拼尽一切要杀了她的柏舟，会想要灭除深海教会。 “来找我，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安格妮丝的眼睫毛微微低垂下来，她看着手中的信纸，轻轻叹了口气。 给歌蕾蒂娅的第二封信。 “......我的事情比较麻烦地上的事情，深海教会与海洋有关，与其紧密相连的阿戈尔就在海洋之中，伊比利亚倒是很方便进入，只是我还在考虑我的实力问题......” “在没有达到足以与整个伊比利亚对抗的实力之前，我大概是不会前往伊比利亚的。” “......唉。” 安格妮丝的手指微微松开。 那封信被迎面而来的风吹了起来，如同飘零的落叶，在空中旋转，却又悄然落地。 安格妮丝看着那封信，在罗德岛的舰桥上，它就这样轻轻落到了罗德岛本舰外的荒野之中。 “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多年来攒下的钱足够我购买抑制矿石病的药物，你需要多久？” “多久......?” 安格妮丝的目光移向了自己的双手。 她也不清楚。 “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也许......等她找到了自己在大地上的一个......目前驻扎在罗德岛内的猎人时，我就会抛弃一切，追随她的身影。” “可是我真的甘心吗？” “坚持了那么久的事业......就此放弃？” “萨卡兹......感染者......” 安格妮丝的眼神有所变化，她的手紧紧攥住柏舟的手，她的面部狰狞。 “必须要快，必须快......” ............. 罗德岛医疗部。 萨沙盘腿坐在地上，脑海中盘旋着安格妮丝说给他的战争信息。 “一号，所以说，我们和龙门的战斗，只是为了拖延脚步，只是因为塔露拉想让我们送死，让切尔诺伯格冲向龙门，引起两国的战争？” 这是安格妮丝的判断，凯尔希、阿米娅和博士的行动太过于匆忙，明明刚刚结束龙门的剿灭行动，切尔诺伯格却就在这个时候启动了。 目标是龙门。 乌萨斯政府是吃干饭的？都两周了还不来增援？ 安格妮丝和萨沙说，这也许是乌萨斯政府和整合运动有所勾结的证明。 这让萨沙难以相信，难以接受。 整合运动明明是为了反抗乌萨斯政府压迫，为了争取感染者自由而创立的。 可如今的整合运动却和乌萨斯政府合作了。 “一切的阴谋，都来源于我们早已改变的领袖......塔露拉。” 萨沙的手有些颤抖。 是啊，她当初也是拿伊诺的性命要挟我的，伊诺在她的指引下变成那副样子，那副......我都不忍直视的模样...... 都是塔露拉...... “我要复仇......” 滥杀无辜，做出非人道行为的梅菲斯特被安格妮丝杀死，他什么都辩驳不了。 而伊诺的变化起源于谁呢？ 雪怪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彼此拥抱在一起，唱着本来该有霜星引领着他们吟唱的歌谣。 “我作为ess小队代理队长，询问你们，是否要前往切尔诺伯格进行......杀死塔露拉的活动。” “我们一起去。” 雪怪们拥抱着彼此，他们看向了眼前的孩子，将他也拥入了其中。 为了早已在1094年逝去的伊诺，为了不久前差点失去的叶莲娜。 ...... 安格妮丝和柏舟抵达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区域。 在柏舟的要求下，安格妮丝只好将对方带在身边。 而柏舟不仅仅是来帮助对方的，她还是比较在意安格妮丝的精神状态。 哪怕柏舟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再活动过了，她的暗杀手段还是如以往一样狠辣。 疯狂的整合运动感染者在她的源石技艺下吞食了周围的钢管，刺穿了自己喉咙。 他们将自己的队友当作了罗德岛的干员，拼命地拿起砍刀杀死对方。 没有人有机会发出信号，而当传令兵得知到她们入侵的信息时，安格妮丝已经来到了核心城外围，在柏舟的大范围源石技艺下，没有人发现她们。 “......凯尔希，我已抵达核心城外围区域。” “......？” 切尔诺伯的地下基层的凯尔希微微挑眉，看向了阿米娅和博士，却什么都没有说。 “等候指令，如有可以......尽可能保护自己，在此条件之内，削减整合运动的整体实力。” “......凯尔希，我看到了一队奇怪的感染者，他们的步伐整齐得像军队，和我们先前遇到的感染者都不同......我甚至看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体表的源石结晶。” 第66章 乌萨斯集团军 们就不是感染者，我无法感应到他们体内的源石，我的敏感度......我应当相信。” 安格妮丝手中的长镰非常轻盈，以至于安格妮丝每次甩动的时候都感觉轻飘飘的，没有厚重感。 她与柏舟站在高楼上，目光所及的地方，是疑似非感染者军队的整合运动小队。 “不可能会这么巧，所有人的体内都没有源石，厚重的铠甲遮掩不了源石的气息，我可以闻到，我的血液已经是中浓度的源石溶液。” 安格妮丝微微眯起了眼，凯尔希的声音从中传来 “乌萨斯旧贵族的军队可能已经进入了切尔诺伯格，打扮成了整合运动成员，若如他们所愿，切尔诺伯格在他们眼前撞向了龙门，他们会占据主力地位，直接朝着龙门发起进攻。” “若没有如他们所愿，龙门攻击了切尔诺伯格核心城，让这座移动城市停止了运作，他们也将借此理由直接前往龙门，开始攻城。” “这是一支完整的军队，每个小组都应当具备覆灭一个整合运动小队的能力，也许只有博卓卡斯替的感染者军队能与之一战。” “躲避他们......如有可能，进入核心城，对人员分布进行整体了解，报告给我。” 一枚箭矢擦着安格妮丝的脸飞过。 “......” 安格妮丝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人察觉到了周围的视线，开始用法术或是用箭矢进行无差别射击。 她将通讯器放回自己的口袋，顺手摸了一把龙门生产的糖果，塞到了柏舟的手中。 谢~” 安格妮丝没有多做回应，而这个时候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能量波动扫过了她，也扫过了身旁的柏舟。 那支军队的其中一个人立刻抬起了头，快速地分享着自己的源石技艺得到的信息。 “十一点钟方向上方楼顶，两个因不明源石技艺而隐藏的人，其一手握长镰，初步判断为杜林，另一位无明显特征。” 就在他刚说出前半句期间，那支军队的目光已经全部看了过来，无不抬起了手，以自己的武器为施术单元，释放各样的源石技艺。 转眼间，那栋楼化作了灰白的尘埃，五个楼层开始下坠，支撑柱在法术的打击下化作了粉尘。 乌萨斯的军队大多不常使用释放类的源石技艺，他们的术式一般作用于增强自身，而这支军队的大多数人也仅仅是将法术集中在武器上，化作了纯粹的能量或是剑气。 柏舟不擅长正面战斗，安格妮丝并不恋战，她拉着柏舟，在攻击抵达她们所在位置的瞬间就离开了这里。 她们不该留存在这里，核心城的情报很重要。 深蓝的液体自天空中落下，迷彩般的薄膜搭在了二人的身上，掩盖着她们的痕迹。 即便刚刚结束了天灾，这里的天空还是阴暗的。 对方的源石技艺已经结束，那些法术波动被液体拦住，得以让安格妮丝和柏舟离开这里。 ............ 罗德岛医疗部。 刚刚看护完劳伦提娜的斯卡蒂从病房中走出，沉默地在走廊中行走着，所到之处令人下意识退却。 斯卡蒂不善言论，其他的干员也因此不敢向她搭话——她们都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惹，一旦做起事来完全不听劝，那把大剑可以轻易地杀死每个人。 “......” 斯卡蒂的目光扫过她们，什么都没有说话。 现在罗德岛正栖身于战争之中，斯卡蒂对此并无兴趣，她来到罗德岛仅仅是为了幽灵鲨，也不断探求着治疗对方和找到其他猎人的可能。 前不久，斯卡蒂找到了歌蕾蒂娅的胸针。 在她的记忆中，直到最终的那场战斗之前，深海猎人二大队的队长一直佩戴着它。 在此之前，她们也共同参与过很多战斗，那位队长待人冷淡，言语间尽是暗讽，让她这样的人与其相处起来很是头痛。 好在，她的队长乌尔比安虽然同样不善言辞，讲起话来还是会将自己想说的东西表达清楚的。 斯卡蒂一直很想搞明白当初对方是怎么让自己陷入回忆的。 对于她而言，源石技艺实在是过于麻烦。 有的时候，斯卡蒂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明明对方仅仅是个弱小的人，她的大剑还未落在对方的身上，对方反而会因为剑刃掀起来的风而倒下。 那些源石技艺却可以阻挡她很久。 肉体上的差距被那些麻烦的法术缩小了。 在那之后，斯卡蒂更是了解到了萨卡兹是陆上所有种族中最擅长释放源石技艺的种族。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一个萨卡兹，一个血魔。 明明自己足以将对方打成半死，问出歌蕾蒂娅的线索，对方的源石技艺却限制住了她。 “......请打开这扇门。” 简短的一句话，斯卡蒂看着看守罗德岛大门的干员立刻为她刷卡通过，大门随之打开，露出了外面如同地狱的城市和大地。 “......感染者。” 阿戈尔没有感染者，因此，斯卡蒂也无法理解因感染者而引发的斗争。 只是劳伦提娜也成为了感染者，这让她的眉头又皱了几分。 她缓缓走到罗德岛本舰的周边，望着远方的城市，下意识散着步。 这段时间里没有任务，这让她感到有些无聊。 罗德岛本舰的游乐设施和科技产物都很古老，斯卡蒂觉得娱乐性过于差，并不如她在空地上挥剑放松自我。 她却在这个时候被一张飘到她面前的信纸吸引了注意力。 这里的风很大，像这样轻飘飘的纸，可以从任何地方吹过来。 哪怕是远处的那座城市。 斯卡蒂抬起了手，下意识接住了这张差点就盖在她脸上的纸。 伊比利亚文字。 斯卡蒂认得这些文字，在以前刚刚上岸的时候，她遇到了老何塞，那位情报贩子，带着她找到了赏金猎人的生存之路，也教会了她很多陆上的语言和文字。 “......好久不见的队长？” 斯卡蒂的手捏着那张信纸，表情由漠不关心变成了震惊，两只红红的大眼睛睁得很大，显得她本人憨憨的。 第67章 天上掉下个W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再次来到这里后，安格妮丝的眼中浮现出了过往的记忆，想到了那位差点杀死自己的温迪戈。 紧接着，安格妮丝想到了自己的法杖，自己的“序曲”。 “说来奇怪......” 柏舟剥着糖纸，小心地将那枚硬糖含在嘴里，舌尖不断在自己空中搅动着透明粉的糖果，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一直没看到你那把武器，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没带着那个法杖，但后来我们在莱塔尼亚见面的时候，你那根法杖应当是会常驻在身边的，如今已经到达了战争的层次，它竟然不在你身边？” “还有......医药公司这么猛吗？” “......那根法杖叫‘序曲’，前不久，由于我个人能力的不足，它被遗落在切尔诺伯格，初步推断，它只需要两个健壮的成年人就可以抬动，现在在哪里也不是我需要去费时间思考的了。” “医药公司......啧，也许是前政治军事组织转化而来的。” 安格妮丝的视线看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物，天空的阴暗灰云几乎要压在那上面，这让她不得不放弃寻找，投身到四周环境的大体人员位置。 而在她想要转移视线的时候，她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 柏舟的手已经握在了腰间，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将武器抽出来，斩断眼前的人。 安格妮丝认出了那个人，那是一个萨卡兹 ，穿着与一般的萨卡兹雇佣兵类似，只是多了红色的装饰品，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特殊。 她向来认为，通过外物将自己的源石技艺体现出来的萨卡兹，源石技艺相对来说不那么强。 事实也确实如此。 w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火焰在她身上燃烧着，忍耐灼烧的闷声足以被她听到。 安格妮丝可以看到，对方的手上已经攥紧了几颗炸弹，好像落地的瞬间就会爆炸，以免让她摔成粉碎，炸弹的冲击力会作为缓冲，让她相对安全地降落在地上。 通过对方身上的火焰，安格妮丝判断出，对方也许是在不久前和那个塔露拉打了一架。 当然，安格妮丝很清楚，眼前这个萨卡兹怎么会杀死萨卡兹。 从对方的手中逃出来，已经算是一种幸运。 安格妮丝抬起手，生长出一根根粗壮的触手，在w还没有落地时，触手就捆住了对方。 果不其然的，并不坚硬的触手被w撞碎，惊讶之色出现在她的眼中，但紧随其后的水也浇灭了她身上的火焰。 w被再次生长出的深蓝触手抓住，被倒吊着，拽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 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她，w看了看自己的腰肢，那里已经被粗长的肢体包裹住，让她做不了任何事。 “小血魔，你还挺能耐。” “你叫什么名字......奥对，凯尔希和我讲过你，有关scout先生的合作对象，萨卡兹雇佣兵的领导者，w。” “哦吼？小姑娘懂得还挺多，那个老女人竟然肯和你讲scout的事，肯定是想更好地利用你，不过你现在抓着我做什么？” 安格妮丝回想了一下龙门发生的事，小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龙门干过什么?” “龙门？” w的嘴角咧开，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展开 “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破地方发生的事，哪哪都是限制，地板还那么硬，找个地方埋地雷都那么费劲。” 安格妮丝没有在意对方说着说着就暴露了自己埋过地雷的事实，转而看向了一旁的柏舟，对方的源石技艺顿时开始发动。 “嗯？赫德雷，怎么是你？你们小两口......不对！你这哪来的炸弹灰，你又没炸弹！” “......小两口......” 安格妮丝琢磨着这个词语，她回想起了最初和scout有关的两个萨卡兹雇佣兵，一男一女，大概是符合w所说的人的。 “这个不是该叫余烬吗？” 转眼间，柏舟的源石技艺已经停止了运作，w在意识到自己被骗后，便立即开始了语言的输出，只是一根触手已经填满了她的口腔，让她怎么都说不出来话。 “我会给你治疗，但考虑到你还是整合运动的人，接下来的行动可能需要你老老实实待着......？” 安格妮丝刚刚将手放在w的身上，就听到了一道剧烈的爆炸声，仿佛就在她耳边爆炸一样，她下意识就扔出了滴滴液体，包裹住了一旁的柏舟，而自己则看着触手发生了爆炸，浓烟笼罩了几乎整个楼层。 “咳咳......” 安格妮丝用手挥散着周围的浓烟，柏舟很及时地拽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继续追上去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应当立刻进行转移。” “已经......没机会了。” 一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在安格妮丝耳边响起，那道声音的来源与她明明有着上下之间的隔阂，其感染者之戟却已经穿透了厚重的水泥，横冲直撞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温迪戈......” 一座山。 安格妮丝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感觉对方就像是一座高大的山峰，头顶的双角扭曲而尖锐，仿佛随时可以刺穿她的心脏。 “罗德岛......果然。” 博卓卡斯替的目光落在了柏舟的身上，让这位从事暗杀工作已久的赏金猎人感到了久违的恐惧。 那是怎样的...... “温迪戈！不要打了，我们都是萨卡兹，我上次就说过，我不想打同族......” 安格妮丝大声说着，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是矿石病感染程度到达了什么地步，已经到达了只要使用源石技艺再多一会，就会立刻死亡的地步。 “这是......你的......求饶？” 博卓卡斯替一脚踏上了建筑物的边缘，他的长戟随之落下，随着“食人”巫术的爆发，安格妮丝再次感受到了血肉崩坏的迹象，而那根长戟也重回他的手中。 第68章 第二次压制 “柏舟......你先离开这里，周围的那些穿戴着厚重铠甲和盾牌的人在向其他地方聚集，将我们先前收集到的人员位置报告给凯尔希和阿米娅......和那位博士。” 安格妮丝将自己的通讯器交给了柏舟，纵身一跃，带着柏舟跳到了另一栋楼的楼顶，翻滚了一圈后，感受了一下小红的位置。 迭香的小红在那里，柏舟，那个方向，注意小心，我现在和温迪戈进行短暂的谈判。” 还没等安格妮丝说完，古老的温迪戈再次挥动了手中的长戟，安格妮丝脚下的建筑再次灰飞烟灭，所有的承重柱都在这一刻粉碎。 “我该怎么让他们相信我？” “......拿着这个，给凯尔希看。” 「以凯尔希的谨慎程度，会完全相信一个有小红的人吗？」 安格妮丝思考了一瞬，便将手中的“休止符”交给了柏舟，看着scout的灵魂在里面诧异地看向安格妮丝。 脚下的楼层已然粉碎，安格妮丝只得释放出深海法术，用如同果冻一般的泡泡包裹住柏舟，将她用力扔了出去。 “幼小的......血魔......我认为......你本该死去......” “霜星.......被你俘虏了？” “我的失误......” 安格妮丝的长镰劈在了博卓卡斯替的长yi戟上，却在对方的力量下顿时破碎掉了。 “......霜星接近死亡，她的矿石病造就了她的失败，但如今......她的源石技艺已经几乎不可阻挡了，我自认为她能够在源石技艺上压制我。” “？” 博卓卡斯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即便听到了安格妮丝的言语，他的长戟也继续朝着安格妮丝攻去，近乎碾压的姿态让失去武器的安格妮丝完全无法反抗，她的速度在“食人”的巫术下受到了影响，动作都有所减缓。 “血魔......你变得......畏手畏脚......软弱。” “我还想杀了你，这样就可以把你差点杀死我的仇报一下了......” 安格妮丝的周身环绕着黑灰的灵魂力量，她睁大双眼，强行打断了持续伤害着她的巫术，直视了这位古老温迪戈的灵魂。 “死魂灵......你怎会有......” 博卓卡斯替的身体没有丝毫颤抖，他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只是长戟停止了移动。 “温迪戈......你的身体已到达极限，经由我的判断，你已经无法接受我的治疗了。” “如果你肯放弃抵抗，我已经学会了死魂灵的转换仪式......” 话还没说完，安格妮丝的双手就紧紧地抓住了博卓卡斯替的长戟上，对方全力的下批让她的思维都停滞了一刻。 “......”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在颤抖，她的双脚沉入了地面，被周围的泥土拥挤。 资格......奴役我......” “我只是想再救一个萨卡兹，你为什么这么倔呢，我还没怎么对你动手呢，你都差点杀死我了，我都能忍住杀死你的想法，只要你脱离整合运动，我就可以收集你的细胞，保留你的灵魂，以后可以再制造一个温迪戈的身体，把你的灵魂塞进去。”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涌现出汹涌的海水，纵使博卓卡斯替的身体再怎样庞大，安格妮丝也仅仅是让对方后退了半步，手中的长戟依旧紧紧地握着。 本就......无法杀死......我。” “我们之间的......战斗......只有一个结果！” “你的死亡......” 博卓卡斯替的古老巫术由体内向外爆发，他的长戟挥向了安格妮丝，安格妮丝却在这个时候化作了虚影，转移到了温迪戈的背后。 “......我还没有使用血脉巫术和源石技艺，而你却已经因为矿石病无法再肆意释放源石技艺了，只能以自己的巫术苦苦支撑，温迪戈......” 安格妮丝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博卓卡斯替的背后，仅仅是让这座“山”微微颤抖，而温迪戈的长戟顿时向后挥去，安格妮丝已经打断了自己的动作，向后退去，却也只能勉强躲过了致命的伤口，她的衣服被这一戟划碎，鲜红的血液从胸前的伤口流淌出来。 她没有着急恢复自己，而是将这些血液运用起来，开始操控仅仅用过一次的巫术。 由她本身血液引导而出的巫术。 “如果我杀了你，我也可以让你成为我的死魂灵，温迪戈。” 不死我。” 安格妮丝的胸前已经开始凝聚出暴戾的巫术能量，她将这股能量引向自己的指尖，左手握紧攥拳，狠狠地砸向了博卓卡斯替拳头。 并非势均力敌，仅仅是一次触碰，安格妮丝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臂骨几乎已经粉碎。 博卓卡斯替同样不好受，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伤害到他骨骼的疼痛。 可是，在他的骨骼出现分裂的瞬间，源石就蔓延到了他的骨头，填充了空缺的位置。 安格妮丝的巫术没有命中他，胸前伤口流淌的血液被浪费掉了，她的在这股力量下倒飞出去，重重地砸进了一个建筑里，砸断了一个又一个承重柱，那栋楼也随之倒塌，压在了安格妮丝的身上。 源于血液的巫术击中了博卓卡斯替身后的建筑，血液遍布了那里的灰白墙壁，很快就将一切融化，所有的物质化作了虚无。 而在这个时候，两把造型奇异的重剑终于突破了盾卫们的防守，来到了博卓卡斯替的眼前。 而温迪戈将手中的长戟插在了地上，双手张开，抓住了这两把重剑，全身都受到了源于迷迭香的冲击。 可他并未后退半步，他无声地攥住了两把重剑，就如同垃圾一样，将它们扔在了自己的脚下。 盾卫集结在他的身后，温迪戈的目光扫过了前来的每一个人。 “......竟然是你......凯尔希女勋爵......多年未见......我已.....残破不堪......” “而你却......没有改变” 博卓卡斯替顿了顿，受到安格妮丝的影响，他的状态再次下降，而他看着眼前的凯尔希。 与记忆中的成熟女人相比，眼前的凯尔希更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菲林少女。 比当年还要......年轻.......” 第69章 爱国者的进军 “......\" 罗德岛的部分小队已经去挖掘安格妮丝所在的废墟了。 柏舟也参与到了其中，萨沙和雪怪们刚刚拿到了安格妮丝的”序曲“，他们找到了先前爱国者插在一栋建筑内的法杖，他们都认识那把武器，这种奇形怪状的法杖只有安格妮丝会有。 博卓卡斯替为了纪念刚刚成长起来的安格妮丝，将那把武器插在了核心城外的最不起眼的一栋建筑里。 感染者游击队看到了，雪怪小队看到了，隐藏在叶莲娜身边的萨沙也看到了。 他们将那把武器取了回来，那样的重量让雪怪一号和雪怪三号不得不一起抬起来，那上面的刮痕和血迹清晰可见，这让他们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那可是大爹......那可是爱国者。 雪怪和萨沙不想让那位先生就此死去，因此他们加快了步伐，想要快点见到那位爱国者。 “爱国者先生！不要再打了！” 怪......” 博卓卡斯替认出了他们，气势在无形中又强了几分，他的声音变得阴沉，如同惊雷在耳边作响 “霜星......在哪里？” “安格妮丝救了大姊！就是那个血魔，她很好的，爱国者先生，不要为塔露拉战斗了，她已经变了，我们的首领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了！” 雪怪二号看到了饱经沧桑的爱国者，她看到了逐渐组建在一起的感染者游击队，看着那些熟悉的人 “塔露拉差点就杀死了大姊！我不知道罗德岛怎么样，但至少他们一直在寻找着让感染者生存下来的方法，他们的医生都在研究着治疗的药物，我们的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大姊承认了罗德岛！” “她的行为......与我无关......” 博卓卡斯替丝毫没有因为雪怪和萨沙动摇自己的意念，他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沉声说道 “你们活了下来......很好......不要再参与斗争......继续活下去。” “而你们......罗德岛，你们伤害了他们......我会杀了你们......” 博卓卡斯替的态度让博士和阿米娅感到无法理解。 无论他们怎样去辩论，眼前的温迪戈都只会有一个想法 “战争......无论对错，你们不战斗，就会被我们碾碎，你们战斗，也会被我们碾碎......” “无论命运站在谁哪边......在此之前......我都会前进......我只会......向前走。” “......所有干员立即退后！” 凯尔希眼看交涉失败，立刻对所有罗德岛干员发布了指令 “我们的敌人是整合运动的指挥官之一，代号‘爱国者’的感染者。” “他的身躯，他的力量，你们已经通过干员安格妮丝的落败看到了。” “源石代替了他的众多生理机能，他的喉咙处是高结晶率身体的副产物。” “......” “我们必须打败他！” 听罢，博卓卡斯替也举起了自己的长戟，将戟尖对准了罗德岛的所有人，周围的感染者游击队也逐渐向他靠拢，拿起了自己的盾牌 “罗德岛，我将进军。” ............ “......霜星。” 安格妮丝回到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她本来想要立刻回到现实中，发动自己的源石技艺，却被叶莲娜一把拉住了。 “我现在没有时间同你讲述我们之间的事情了，霜星，我要出去。” “你看看你的伤.......” 叶莲娜指了指安格妮丝的身体，她的上身衣服几乎已经破碎了，仅剩几块布条搭在身上，各种伤口体现在身体各处，看得叶莲娜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伤口对我而言是不存在的事物，我的源石技艺可以将它修复，松手。” 安格妮丝的胳膊晃动了一下，她看着叶莲娜，却从中得到了忧虑的情绪 “你们是回到切尔诺伯格了？那个老头子......你受到这么严重的伤，是他造成的？” “......是，我回到现实后，就不会压制我的术式了，源于血液的源石技艺会直接释放，他几乎杀死了我两次，我绝对不可能再放过他了。” 安格妮丝却看到叶莲娜流露出了悲伤的情绪。 “那个老家伙，我是他在雪原中收养的女儿......” “你？” 安格妮丝的双眼中蕴含着匪夷所思，她的动作也逐渐舒缓下来。 “不，无论我是否要杀死他，他的结局都只有一个，被我转化为死魂灵。” “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就像你那样。” “但不一样的是，他已经接受不了‘触生’的治疗了。” “‘触生’能够治疗矿石病的原理是，通过海嗣细胞排斥体内的源石，将接近体表的和容纳不进血液中的源石排斥到体外，然后再及时地触发我的源石技艺，迅速治疗因缺失源石而无法支撑生命活动的器官。” “可是博卓卡斯替会怎样，他的全身已经......我不知道他已经到达了什么恐怖的地步，我总感觉，只要我把‘触生’喂给他，他就会像......” 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她比着手势 “海嗣细胞排斥掉他体内的源石过后，他就会像一个空壳一样，几乎所有的器官都涉及到了源石，所有的器官都在这一刻失去了生命活动能力，是，我的源石技艺是能够快速很快修复器官，但那也太多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在他死亡之前完成治疗。” “他不会主动死的，那我就杀死他，把他转变为死魂灵。” “谁让......他是萨卡兹呢......” 安格妮丝成为医生是为了萨卡兹。 安格妮丝成为生物学家是为了萨卡兹。 可到头来，她还没有治疗过任何，哪怕一位萨卡兹。 第70章 最后的行军 烟尘升起，最后的两把重剑腾空而起，在迷迭香将精神存在转变为客观存在的非可见力量后，伴着扭曲的撕扯，爱国者感受到了来自于这只看似柔弱的小猫的重压。 迷迭香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所在的废墟，手中的力量再次增强，她变得愤怒，力量变得失控。 “迷迭香，稳定你的情绪，否则我们的干员将会受到你的波及。” “......呜呜......” 迷迭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胸前的血红水晶，冰凉的触感似乎稳定住了她的状态，让她无视了头脑的疼痛和情感的压力，平稳地操控着自己的力量朝着博卓卡斯替撞去。 可是...... 她的力量在眼前的大山面前，仿佛一个随意玩弄的玩具，博卓卡斯替的双脚踏过了她的客观防线，身后盾卫与他更进一步。 黑色的卡特斯双手戒指逐渐变红，菱形的黑红术式在她身后构成，簇拥着她爆发出猛烈的法术能量。 黑红色的法术撞击在博卓卡斯替的感染者之盾上。 这枚盾牌跟随他已久，上面已经布满了数不清的痕迹，刮痕、凹痕、砍痕......岁月在感染者之盾上体现。 凯尔希的衣裙突然开始膨胀，墨绿色的怪物从中爬了出来，从最初蜷缩的状态，变得巨大而恐怖。 mon3tr兴奋地嘶吼着，它张开了如同锋利刀刃般的双臂，朝着博卓卡斯替飞去。 而这位纯血温迪戈的脚步没有停顿，他将自己的长戟插入地面，左手举起了厚重的盾牌，抵挡住来自mon3tr的一个个火球。 “指令熔毁。” 凯尔希的言语让mon3tr更加暴躁，它飞到天空中，俯冲向了博卓卡斯替，却被对方的盾牌在瞬间压制，右手已然抓住了它的脊柱。 “......” 在场的干员都在这一瞬愣了一下。 在他们的认知中，还从未有人如此直观地将mon3tr碾着打，将这个怪物牢牢地抓在手里，如同一个孩童。 明明两者的体型相差无几，而博卓卡斯替却用力将mon3tr砸向了地面，看着对方呜鸣，扭曲着怪异的身躯，在地面上颤抖着。 博卓卡斯替越过了它，源于古老的、纯血的温迪戈的萨卡兹巫术，在他体内爆发，“食人”的巫术吞噬着朝着他发来的攻击。 在自己的大尉释放完法术后，盾卫们立刻奔向爱国者的身前，为他抵挡着无数的，源于其他罗德岛干员的法术和箭矢攻击。 “食人”的祭坛就是博卓卡斯替本人。 萨卡兹雇佣兵们在这样的巫术下激发了自身的能力和源石技艺，手中的武器变更加诡异，不断尝试着攻击另一方的罗德岛干员。 mon3tr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地吼叫着，却被博卓卡斯替的长戟卡住了自己的肢体，墨绿色的渣滓从它和长戟之间显现，它被长戟击碎了部分身体，痛苦地鸣叫着。 “迷迭香，攻击一旁的大楼，阻断他的前进。” 博士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博卓卡斯替的身体已经遭受了各种法术的袭击，他的盾牌也变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 迷迭香的双手操控着看不见的手，重剑砸在了大楼的承重柱上，在她的推动下，建筑物轰然倒地，而迎接着正面攻击的博卓卡斯替根本无从躲避。 “大尉！” “爱国者先生！” 两道声音，分别来自感染者游击队和整合运动的成员。 “我们......咳咳咳......打赢他了？” 医疗干员和术士干员微微喘息着，高强度的法术覆盖已经耗费了他们的精力和体力，她们也在这样的频繁战斗中开始疲惫。 “我们......应该？” 盾卫们怔怔地看着那片废墟，哪怕他们还在抵挡着罗德岛的攻击，哪怕他们的生命也可能在下一刻逝去，他们跟随了几乎一生的，那位感染者的领导者，那位“爱国者”，他们的大爹，就这样......逝去了？ 没有人在这场战斗中是轻松的。 博士不断分析着周围的局势，萨卡兹雇佣兵还在不停地进攻，还有一些从天而降的狙击手不断攻击着他们的干员。 凯尔希谨慎地盯着废墟，有所预料地看到了那些水泥之中泄露出了些许的萨卡兹巫术，暴戾的能量从中爆发出来。 属于温迪戈的暗红色燃烧着。 阿米娅没有看错，那片废墟中不断涌现着暗红色的巫术能量，在达到峰值的时候，属于博卓卡斯替的长戟从中破土而出，紧接着，温迪戈的身躯从废墟中站了起来，那座大山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喜悦、恐惧、忧虑、兴奋出现在了战场的各处。 博卓卡斯替的双眼闪烁着血光，他周身的铠甲变得残破不堪，身上的伤口密密麻麻。 血液从他的伤口中流露出来，却在暴露于空气中的瞬间，化作了源石，依附在他的体表，仿佛源石铠甲。 “......” “全力攻击，用尽一切办法，阻挡他的前进！” 凯尔希为数不多地慌张了。 她在担心。 担心阿米娅因此而死亡，“文明的存续”再次被他人捡起，她的规划再次被打乱。 担心博士因此死亡，她已知的最后一个人类消失在她眼前，以后的道路都将会是她作为无主的仆从走过。 密密麻麻的法术在凯尔希背后发射出去，那是罗德岛的干员，他们还没有放弃攻击，他们拼尽全力阻挡着眼前的温迪戈。 感染者之盾破碎了。 与此同时，博卓卡斯替的左手、左臂，被无数的法术划开伤口，血液流淌而出，化作源石铠甲，凝固在他的臂膀上。 温迪戈的右手举起了他最后的武器，他的长戟，曾经杀死过无数的敌人，让无数人胆颤。 瞄准的人是罗德岛的领袖，是那个带着坚毅表情的、卡特斯女孩。 长戟脱手而出，携带着他的巫术，在空气中四散着暗红的气息，仿佛势不可挡。 与此同时，另一处的废墟中流淌出了无尽的鲜血，无数根扭曲、膨胀、粗壮的触手冲破了堆积的水泥块，属于血魔的红绽放着，爆发着杀戮的气息。 雪怪们、萨沙和柏舟后退了几步，“序曲”落在了地上，被根根触手缠绕，化作了锋利的血镰，携带着疯狂的巫术术式。 一道矮小的身影自血雾中站了起来，没有人看清她的模样，而随着音爆声轰鸣，血雾中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携带着漫天挥舞的狰狞触手，来到了罗德岛众人的面前。 迷迭香的最后两把重剑阻挡着爱国者的长戟，却也在着无穷的力量下被扎穿，那把武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拖延，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安格妮丝用力挥动着自己的血镰，源石技艺在她身体周围流动，随着镰刃与戟尖的撞击喷溅而出。 血魔与温迪戈的红交织在一起，不同的巫术碰撞着，消耗着彼此，安格妮丝放肆地释放自己的源石技艺，她与博卓卡斯替之间，已经化为了猩红的海洋。 第71章 血源诅咒 血魔的血液在燃烧着。 血魔是萨卡兹中名声最差的分支之一。 他们的巫术和源石技艺也令人望而生畏。 相比于温迪戈粗暴地伤害，血魔的巫术更在于折磨。 长戟被安格妮丝弹回了博卓卡斯替的手上，古老的温迪戈再次迈步，迎接他的只有安格妮丝全力地斩击。 安格妮丝的全身血肉都在无形中崩坏，她只能用尽全力攥着自己的法杖，还没有时间温存，“序曲”就与爱博卓卡斯替的长戟碰撞到一起，摩擦部位产生了激烈的火花。 “博卓卡斯替，今天，你会死在这里。” “......血魔，你很强......很年轻......如此是在耗费.......自己的寿命......和未来。” 眼前的安格妮丝是博卓卡斯替的对手。 也是与他每次战斗之后，奇迹生还的幼年血魔。 近乎完美的源石技艺掌控能力、死魂灵的法术和隐隐接触到王庭巫术的血脉，这同样令他升起了怜惜的情绪。 只是这种情绪无法出现在战争之中，他的动作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食人”的巫术吞噬着安格妮丝的血肉，却又在转瞬间修复完成。 一样......” “那位大君......是依靠着鲜血伪装着......身体的完整.......而并非......毫发无伤。” 全地......修复了。” “是啊......这还要感谢很多人对我的馈赠，只是你只能在以后感受到了。” 安格妮丝的动作极其快速，血红的长镰如同鲜血风暴，撕扯着博卓卡斯替的身体。 这座庞大的身躯在安格妮丝的巫术下还在坚持着。 “是什么......让你战斗至此？” 博卓卡斯替的言语很难听，安格妮丝能够感受到对方咽喉处的源石病状。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 安格妮丝的神色黯淡了几分，转眼间就被来到了博卓卡斯替的面前，长镰被触手掌管着，砍向了温迪戈的双腿，左拳用尽全力砸向了对方的头颅、对方的面具。 “我们之间仅仅是立场关系，但也毕竟是立场关系，我仅仅是觉得......能救到就救，救不到对我的情绪影响也不会很大。” 血液在天空中蔓延，狰狞的触手攀爬在周围的建筑上，伴随着安格妮丝的嘶吼，它们化作了囚笼，将战场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斗兽笼。 “可是萨卡兹不一样......我这一生......因为萨卡兹的身份跌宕起伏......偶然的第二次生命，也不过是奇迹的馈赠......” “为何萨卡兹会遭受到这片大地的集体仇视？博卓卡斯替，你比我活得要久很多，也早已脱离了卡兹戴尔，你也许能够客观地讲述......” 安格妮丝的长镰被弹飞，长戟的尖端刺进了她的肩膀，让她下意识痛吟了一声。 “萨卡兹的苦难......和感染者没有......什么不同......” 博卓卡斯替的攻势没有停下，即便他看出来眼前的血魔心有迷茫，仅仅是在战斗的间歇为对方解答着。 “两者的苦难.....都源于歧视......这种公认的......常识......早就是无法改变的......事物。” “只是......歧视无法改变......不代表......苦难会永远留存。” 安格妮丝的低头轻笑了一声，而这对于她正逐渐走向崩溃的身体毫无作用。 相比于上次，她的巫术已经能与温迪戈的巫术抵挡彼此，这种崩溃的速度很缓慢。 “是啊，我们可以阻止苦难的发生，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必须要设法改变所有的萨卡兹，让他们拥有能够保全自身的能力。” “哪怕是对方完全可以杀死你，你也可以逃离，因为......这就是......” 「保留自我意识的海嗣化.......带来的力量。」 “如果人人都能够像我一样......哪怕只有一半，卡兹戴尔也不会再被所有国家一起攻打，化作乌有了。” “荒谬......” “有心人......会利用力量......” 博卓卡斯替的声音变得愤怒，眼前的血魔试图改变萨卡兹的命运，却又无比天真。 “是，但是哪怕如此，我就要因为这些人，放弃可能改变萨卡兹现状的道路吗？” “难道因为是萨卡兹，就必须失败吗？” 安格妮丝的动作变得毫无章法，她的挥动在博卓卡斯替面前破绽百出。 “汀！”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博卓卡斯替不断猛烈地进攻着，他彻底放开了自己的防御，全面对安格妮丝压制着，长戟不断砍向安格妮丝的血镰。 一次、两次。 安格妮丝只能被动地防守。 等到她终于忍不住、将镰刃挥向博卓卡斯替的时候，戟尖却从上方劈了下来，稳稳地披在了“序曲”的杖身，令人安格妮丝整个人都感受到了武器的颤抖。 破碎了。 不可阻挡的力量斩碎了源石技艺造物，“血镰”不复存在，“序曲”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它的杖身在安格妮丝眼前彻底断裂，安格妮丝已经无法感受到它的重量，自己的老朋友彻底被这一击破坏为两段，坠落在了地上。 一股巨力从安格妮丝的眼前传来，温迪戈最后的巫术爆发出来，像是令人无法阻挡的潮汐，吞没了她，又驱散了周围的一切血液囚笼。 “不......” 安格妮丝再次被轰飞了出去，她看到了在自己身后的阿米娅、博士、凯尔希......还有迷迭香、柏舟......还有更多罗德岛的干员。 “博卓卡斯替，你必须停下来.....” 安格妮丝破损的身体流淌着数不清的血液，她让它们肆意妄为地构成着混乱的术式，只为了生成足以让对方停下的血脉巫术。 「血源诅咒......」 血魔怨毒、非人道的巫术之一。 施术者会消耗掉相当多的鲜血，生成出能够永远诅咒对方的血液巫术。 对方的血液会背叛自己，不再循环往复，只会想着如何杀死自己的主人。 但被施术者如果足够强大，就可以依靠自己自身让它们臣服于自己。 可岁月终究会磨灭一个人。 当被施术者终于步入老年，失去了以往的气势后，血液会再次涌现而出，杀死这具躯体。 安格妮丝用自己最后的精力将它发射出去。 它的速度并不快，也许是因为安格妮丝自己的状态也不怎么样。 可它还是击中了博卓卡斯替，因为那位温迪戈径直冲锋着，只为了杀死眼前的罗德岛干员，杀死他们的领袖。 博卓卡斯替的脚步突兀地停了下来。 他停在了阿米娅的面前。 第72章 不屈的灵魂 “这一击......” 阿米娅的手中还凝聚着黑红色的法术，仿佛下一刻就可以发射出去，击中眼前的温迪戈。 可她并未攻击博卓卡斯替，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已经不能再挪动脚步。 “爱国者先生......” “咳咳......” 博卓卡斯替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自己的血液正在拼命地反抗着自己，抵抗着源石的压制。 “你们赢了，去杀死塔露拉吧......” 博卓卡斯替停下了自己一生的行军，他想来一路向前，不断前进，为乌萨斯征战、为感染者战斗，却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可以感觉到，安格妮丝的潜意识还控制着这些血液，没有让他这么快就死亡。 安格妮丝倒在了人群中央，失去了自我意识。 所有的医疗干员都围在她的身边，不断治疗着她身上的伤口，而那些缺失的血液让她无法快速修复，只能勉强在干员们的簇拥下恢复了身体的正常状态。 允许，感染者......被奴役他人者利用......” “我的命，结束了.......你们尽管拿去用，我的血液会......救回那个孩子......” “我杀了她那么多次......她都活了下来......我们之间的......战争结束了......” 博卓卡斯替已然不能再动弹，他看着自己藏在铠甲下的密钥，它落在了凯尔希的手中。 “这是什么？” “女勋爵......这是，停下切尔诺伯格......的密钥。” “你们如果去......舰桥区，会用到它......” “女勋爵......那个血魔......很危险。” 博卓卡斯替的呼吸器已经接近报废，他尽力在说着自己的言语，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 凯尔希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了安格妮丝，思考着...... “你们要......拯救她......” 这个“拯救”，似乎指向的并不是单纯地救治。 博士有所感应地思考着，他看着干员们簇拥的安格妮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女勋爵......我们温迪戈......自我流放，失去一切。” “但我们身负，萨卡兹的传统。” “先祖，培育我，塑造我，注视我，所以，请替我见证。” 凯尔希看着博卓卡斯替庞大的身躯，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 “我认为你是，最好人选。” 博卓卡斯替的言语在这条街道中回响。 “我在此担当一位萨卡兹的见证者，博卓卡斯替，卡兹戴尔的温迪戈，一生从未背叛过血肉，也从未愧对亲族。” “他将把一生留在光芒下的身体里......” “而他的精魂，将回到温迪戈温热的血脉当中......” ............. “不可以.......” 安格妮丝奋力地想要从黑暗中醒来。 她甚至听不清达莉娅和叶莲娜的声音，但她仍然在努力攀爬着，想要将博卓卡斯替的灵魂转化为死魂灵。 安格妮丝的手胡乱地抓着。 叶莲娜握住了她的手，试图模拟出失重的感觉。 下一刻，她们一同回到了现实。 ...... 安格妮丝缓缓睁开双眼，血红的眸子转了转，看到了围着她的医疗干员们，柏舟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小队的成员们也在看着她。 “......” “让开。” 安格妮丝的手轻飘飘地将她们之间的道路变得清晰，阿米娅好像在释放着什么源石技艺，她的头顶......好像有一个漆黑的东西。 “......这是什么？” 安格妮丝没有在意那个东西，毕竟是一位卡特斯的东西，她的心思全放在了博卓卡斯替身上。 「她们好像在争吵......」 安格妮丝周围的一切还是变得模糊了，她的感官大幅度下降，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博卓卡斯替的方向。 “各位干员！” 凯尔希的一句话让她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凯尔希的语气好像极其慌张，几乎都要刺破她的耳膜。 “无论他说什么！无论博卓卡斯替说了什么！一个字也不要信！” 「什么？」 那些声音在安格妮丝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清。 温迪戈突兀地开了口，沙哑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中央区。 “我见诸城，满目苍夷。” “我见源石，遍布大地。” “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 “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我见血嗣......将世间一切，沦为地狱。” “......” “什......” “预言是不可信的，那只是源石技艺的残留......” “可我知晓，所有预言，均已实现......” “我正死在，幼小的血魔之手。” 凯尔希的瞳孔有些颤抖。 她回想起了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前，她与华法琳的对话。 ...... “你费尽心思让安格妮丝去切尔诺伯格，是不是想起了那个预言？” “我从未想过......” “别装样子了，你难道不知道？以博卓卡斯替的年龄，我和他仅仅差了不到一百年，我肯定不会参与战斗。” “可露希尔就更不用说了，她的战斗力连一些卡特斯干员都打不过。” “能够实现这个预言的，还有谁呢？” 是啊，还有谁呢？ 第73章 与魂交流 “姐姐？姐姐？” 安格妮丝能感受到一个白色的小猫搀扶住了她，不停地询问着她的情况，关心着她的身体。 “迷迭香？” 安格妮丝摇了摇自己的头，她现在很清醒，只是无法去通过这具身体感知外面发生的事情，有关灵魂的法术依旧可以施展。 “把我送到......博卓卡斯替......温迪戈那里。” 安格妮丝没有听到迷迭香的话，她也没能听出自己是否将想要传递的意思说了出去。 可迷迭香已经拉住了她的身体，却因为她太重反被拽倒在地。 “哎呦.......” 迷迭香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安格妮丝姐姐，她开始运转自己的源石技艺，用看不见的大手将对方“拿”了起来，缓缓送到了博卓卡斯替的面前。 温迪戈最终还是没能杀死眼前的魔王。 安格妮丝在来到他身前的那一刻，自己的血液就背叛了自己，将他吞没。 他彻底在所有人面前死去了。 这庞大的身躯失去了生息。 凯尔希看着安格妮丝“飘”到了博卓卡斯替的面前，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迷迭香！” “......” 没等凯尔希和阿米娅做出什么，安格妮丝的周身就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魂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低下了头，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强度的灵魂爆发。 黑色的能量化作了水滴，滴落在安格妮丝于博卓卡斯替之间，逐渐形成了死魂灵的转换仪式。 这样的阵法才刚刚显露出来，凯尔希就立刻大声说道 “mon3tr！”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安格妮丝的身体立刻被mon3tr撞飞，她的灵魂也已经与博卓卡斯替完成了沟通。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汇聚着周围离散的所有灵魂碎片，将它们重聚在一起，博卓卡斯替高大的身影随之显现而出。 他们已经进入了仅属于灵魂的位面。 凯尔希焦急地看着博卓卡斯替和安格妮丝的身体，安格妮丝的身体正在逐渐进行自我修复，而博卓卡斯替的身体越发冰凉。 scout的声音从她手中的“休止符”中传来 “安格妮丝要把温迪戈转化为死魂灵。” “是的......” 凯尔希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而安格妮丝的灵魂已经越过了一切可能的阻碍，来到了博卓卡斯替的面前。 “......血魔，纵然我再怎么见过你施展过死魂灵的法术，也无法想到你真的拥有足以令任何种族转化为死魂灵的力量。” “我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安格妮丝终于可以好好地和对方聊着天。 博卓卡斯替处于灵魂的状态，他不再因自己的原始病症而变得说话断断续续，他的语言如年轻一般流畅。 “你想把我转化为死魂灵......原因是什么？” “我不想让一个......本可以活下来的萨卡兹，因为立场问题，被迫死亡。” 安格妮丝的言语非常一本正经，而博卓卡斯替沉默了很久，终于对她问出了一句 “你是圣人吗？” “什么？” 安格妮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的温迪戈，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怕我们因为立场，战斗、杀戮，但我也是差点杀死了你，而且是两次。” “你对我完全没有怨恨吗，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你就没有半点愤怒吗？” “愤怒？” 安格妮丝自嘲地笑了一声，她的笑声表露着她的情绪，无奈又悲伤。 “愤怒，我当然很愤怒，所以我亲手杀了你的肉体，而保留你的灵魂，是我必须要做的。” “为什么？” “我的理想很天真，我知道这个，博卓卡斯替，你也说过，有心人会利用这股力量。” “而本就强大，还能把控这种力量的萨卡兹，虽然会有，但也会很难找到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萨卡兹与这片大地之间的仇恨，你并不渴望力量，在我看来，你就是可以把控这股力量，而不充满着坏心思利用它的人。” “我好不容易能够救一个萨卡兹，好不容易能看到一个足以成为先驱的，已经是很多人的精神领袖的你，差点杀死我的仇算什么！” 安格妮丝的双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看着眼前的温迪戈，愧疚地说道 “很抱歉，没能让你回归温迪戈的血脉当中，而在未来，我会为你重塑身体，塑造一个完美的、海嗣化的温迪戈躯体。” “......我可以拒绝。” “是啊......你可以拒绝，我又能怎么办呢......” 安格妮丝的转化仪式已经完成，博卓卡斯替感受到黑色的灵魂法术正在向自己集结，他的脑海当中突兀地出现了数不清的、远比粗暴的“食人”巫术更复杂的灵魂法术。 博卓卡斯替很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安格妮丝，他很想要拒绝这件事，而对方拯救萨卡兹的理想就像当初的塔露拉一样。 啊......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血嗣是什么？” “血嗣......血嗣？” 安格妮丝很难理解这个词汇，这完完全全是将“血魔”和“海嗣”的名称结合在一起，但眼前的温迪戈好像并未了解过有关海嗣的事物，他是如何......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唉......” 一道悠久的、充满着忧愁的叹息。 “老爷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安格妮丝身后传来，博卓卡斯替震惊地望向那里，看到的则是自己的女儿，那个白色的小兔子。 “叶莲娜......太好了，你还活着。” “老爷子......我在这里。” 博卓卡斯替好像笑了一下，安格妮丝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却听到了对方的情绪。 “......留在我身边的吧，博卓卡斯替。” “我只是，不想再成为，助纣为虐的帮凶。” 博卓卡斯替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那句预言。 “血嗣会将世间一切，沦为地狱。” 第74章 失意者 “你的意思是，血嗣会是我，而我会将这片大地变成地狱。” 博卓卡斯替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不可能。” “你可以通过什么断定这件事不会发生？” 博卓卡斯替沉声对安格妮丝问道，他的灵魂已经完全化作了死魂灵，只要不受到灵魂层面上的攻击，他就可以一直存在着。 “无论未来如何，我的生命都源于一个人，即便她不想要理会我将大地沦为地狱的行为，但我的这个行为一定会影响到她的国家，而她......” “她对自己的国家很忠诚，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会杀了我。” “而我则会毫无反抗地将自己的生命还给她。” 安格妮丝回答了博卓卡斯替的疑问，她坦然地讲述着自己的理由，而博卓卡斯替也不能将预言视作无物。 目前为止，所有的预言都实现了。 无论是未来那个小兔子，奴役了大地上的所有人，还是眼前的这个血魔，毁灭了这片大地，已经沦为死魂灵的他，也无法阻止。 因为感染者的命运不在其中。 博卓卡斯替望向了一直祈盼着自己的女儿，叶莲娜盼望着他能够与她们在一起，这同样令他无法理解。 “叶莲娜......她许诺了你什么？以至于你要与她一起......完成这个飘渺的理想？” “血脉连接了我和安格妮丝，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理想，她心中所想的未来，她的内心。” “由此，我理解了她的一切，我很希望您能够......来到我身边。” “......血魔，你对叶莲娜做了什么？” “我救了她，用了想要在萨卡兹身上应用的技术，可惜失败了，她的身体陷入了沉眠，她的灵魂只能寄宿在我的体内，我的一切，她都可以有所了解。” “博卓卡斯替，我会将这项技术应用在你的新身体上的，这项技术的彻底实施，只能在叶莲娜回归她的身体后，因为那样，才能代表着我的成功，你的身体也能够完整地被我制造出来。” “......唉。” 博卓卡斯替相信自己的女儿，但多年来的预言只能让他痛苦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安格妮丝。” “嗯？” “我无法干扰你未来的任何事情，考虑到预言的有关事情，我也不会帮助你。” “我很相信叶莲娜，也很想相信你，安格妮丝。” “我会沉眠，沉眠的时间因你而定。” “叶莲娜回到她的身体时，我也会随之苏醒，就由你所说，成为引领着萨卡兹自保的先驱。” “......之后，我会尽我所能让预言不会发生，我会用我的第二次生命阻止预言。” “希望我们很快能够再见，安格妮丝。” “叶莲娜，我的女儿......” 博卓卡斯替张开了双臂，似乎是想要给叶莲娜一个拥抱。 叶莲娜微微一怔。 自从她能够独立自主后，这样的拥抱好像就没有再有过了。 “......爹。” 叶莲娜走进博卓卡斯替的怀中，他们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灵魂温度。 “保护好自己，下一次，我们会在现实相见。” “我只是......太累了。” 名为博卓卡斯替的死魂灵刚刚诞生，就开始了不知道多久的沉睡。 随着那道黑色的魂灵彻底沉寂下去，安格妮丝也明白，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自己还算是......成功了。 清醒的萨卡兹，但不认可她的理想，认为她会造成灾难。 「可是我是一心为了萨卡兹的，如果世间一切都变成了地狱，萨卡兹会在哪里？」 安格妮丝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预言变得，不可信。 ....... 安格妮丝回归了现实。 她将沉寂的死魂灵安放在自己的“序曲”中，等到她找到合适的容器，她将会将博卓卡斯替从“序曲”中取出来，融入新的容器。 刚刚回归到自己的身体，安格妮丝就感受到身体状况的糟糕。 她看向了博卓卡斯替的尸体。 蕴含着比她血液的源石结晶密度还要高的血液，比她认识的所有萨卡兹都要古老的血液。 安格妮丝缓缓站了起来，凯尔希看到了她手中的黑色灵魂，那其中隐隐闪烁着温迪戈的虚影。 凯尔希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博卓卡斯替将不得不为她所用，即便她会给予博卓卡斯替自由，这样不能代表博卓卡斯替不会回报安格妮丝的“恩惠”。 但有的时候，活下来也是一种诅咒。 博卓卡斯替如愿沉眠了，凯尔希对此松了口气。 而就在她将目光转移到安格妮丝本人时，却发现对方的脸上尽是茫然与失意。 “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的状态很差，就如同博卓卡斯替所说，她可以通过对方身躯中残留的血液，治疗自身。 但是凯尔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博卓卡斯替的血脉过于古老，安格妮丝本身可以追溯血脉，了解古老时代的死魂灵转换仪式和古老的王庭巫术。 那既然如此...... 当mon3tr再次动起来的时候，迷迭香的客观精神存在却死死地控制着它。 迷迭香不能再让这只怪物伤害自己的姐姐了。 凯尔希并未下达对她的命令，意味着她可以阻止mon3tr。 而安格妮丝的手已经落在了博卓卡斯替的身躯上。 血液已经无限接近凝固，化作浓稠的高浓度源石溶液。 安格妮丝沉默了一瞬，下一刻，她就将这些液态源石从温迪戈的体内抽出，尽数吞入了自己的口中。 在场的人都在眨眼间感觉到了，自己的血肉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撕扯着，仿佛再次眨眼，这些血肉就会被安格妮丝吞入口中。 “呃啊.......” 安格妮丝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凯尔希。 “......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一会。” 没有人能够留住她。 安格妮丝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幽暗的房间当中，一座沉重的石棺安静地躺在最中央，灰尘落在它的棺身，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被动过。 一只手落在了它的上面，将它粗暴地掀了起来。 第75章 不明血肉怪物 “......” “正在检测目标对象......” “正在扫描dna数据......” “正在对比基因库......” “经过对比，检测到目标对象，是星球名为‘泰拉’的原生物种......” “该目标对象已被‘源石’感染，体表并无感染特征，但其循环系统已经出现了严重堵塞现象，其整体已经被‘源石’影响，整体形象趋近于人类。” “经由综合检测判断，mk1将会对其感染现状开始治疗，并将目标对象还原为未受到感染时的形象。” “开始治疗......” ............ “凯尔希医生，我姐姐去了哪里！” 迷迭香焦急地看向了阿米娅和凯尔希，她最在意的人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们身上。 “......我要去阻止塔露拉，迷迭香。” 阿米娅认清了自己现在的目标，她看了看周围的盾卫，对博卓卡斯替的死亡表达了自己的悲伤。 “柏舟干员，你在看什么？” 柏舟似乎看到了安格妮丝离开的方向，她抬起手，指向了阿米娅的身后。 “安格妮丝进了核心城的深处，我捕捉到了她的方向。” 博士总觉得那条路很熟悉。 他看向了凯尔希，她沉默着，将阿米娅、迷迭香和自己叫在一起，走进的阴暗的一处。 凯尔希随即将“休止符”拿了出来。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三个人，一件很机密的事件，以及对scout发布一项长期任务。” “scout？scout先生？！” 阿米娅的表情顿时变得惊讶，她的声音几乎都抬高了很多，差点让很多罗德岛干员将目光投向这里。 眼看着和盾卫们的对峙即将开始，凯尔希抓紧时间继续说道 “scout还活着，被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以古老的萨卡兹仪式转化为了死魂灵，暂且存在于她的施术单元当中。” “scout。” 听到凯尔希的声音后，scout以灵魂姿态从“休止符”当中显现而出，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迷迭香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scout先生还活着，那我......” “稳定住你的情绪，我们还处于战争当中，但这也许我们为数不多能够见到scout的时间了。” 凯尔希冷静地对精英干员scout发布了命令 “scout，战争结束后。你会回到安格妮丝的身边，届时，我要求你每时每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查清楚她一些关键行为的目的和原因，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的弱点。” “未来，我们也许会用到这些事物。” “凯尔希医生！你要做什么！” 一听到凯尔希下达了针对安格妮丝的命令，迷迭香立刻急了起来，她抓住了凯尔希的双手，用两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迷迭香，安格妮丝现在处于一种很危险的境地，我一向认为她会是那种舍己的人，偏执的人，所以你要拯救她，让她活下来，让她和她要做的事情，‘安全’地落幕，我们才能让她生活得更好。” “不要将我们的谈话说给安格妮丝，我们在阻止她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如果你告知了她，事情会变得更不可控。” “让你知道，是为了让你能够参与其中，帮助她从自己的苦难中脱离。” 凯尔希将“休止符”交给了迷迭香 “我们需要利用上一切可以参战的力量，scout可以很好地帮助你们，我和博士会找到安格妮丝，她那个方向......” 凯尔希看向了博士，阿米娅也记起了那个方向最终会通向的目的地。 “石棺！” ............ 安格妮丝可以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源石正在身体中不断膨胀。 她的血管过于疼痛了，几乎是全身的血管，都在被来自四面八方的源石剐蹭着。 博卓卡斯替的血液内源石含量太多了，安格妮丝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以极慢的速度流淌着，她的身体状况已经达到了最差。 她没有剔除源石的能力，这片大地上，她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人能够剔除源石。 她需要找一个地方，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可以回到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 此时此刻，她需要尝试一下，尝试将那块地板再向下推一推。 这样，也许她会可以控制自己的海嗣细胞，将部分源石推离体内，排斥到体外。 安格妮丝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在切尔诺伯格走了很久，她横冲直撞，直到撞在了一座巨大的石棺前，却突然闻到了一丝香甜的味道。 这股香甜与以往的任何味道都有所不同，安格妮丝下意识将手放在了石棺上，将盖子粗暴地抬了起来。 几滴血液。 滴落在石棺的内部，好像已经干涸了很久，很香甜。 安格妮丝从未见到过，哪滴血液在干涸了这么久后，还能引起她的欲望。 她不顾形象地将舌头贴近了那里，但由于身高太矮，她不得不钻进去，才能够舔到那滴血液。 好在，在她控制温度的源石技艺下，血液恢复了液体的状态，被她吞食掉。 在那一瞬间，安格妮丝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畅了很多。 「为什么？」 安格妮丝很茫然。 她不理解、不明白。 如果有这样的血液，那为什么医学界没有出现过有关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会不会......这个石棺......」 安格妮丝估测着血液凝固的时间，她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想了起来 那位博士出现在切尔诺伯格的时间，好像和这几滴血滴落在这里的时间，相差无几。 “......” 「这是什么治疗设备吗？」 「阿米娅，将受伤的博士送到这里，没想到治疗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整合运动入侵切城，她们不得不在博士恢复后才离开这里？」 那位博士的身份确实很神秘。 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回去，请求博士喂她点血液了。 石棺的棺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盖了回来。 安格妮丝也因此放弃了继续挣扎，她有些放松地闭上了双眼，失去意识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这里应该很安全，我可以好好地治疗一下自己了。」 ............ 石棺很快就被打开了。 安格妮丝神色痛苦地从里面爬了出来，她不停地捂着头，控制着自己的细胞，试图让它们不再变化。 可她的下体已经逐渐开始膨胀，鞋袜在眨眼间碎裂，双腿在她的目睹下变得无比粗壮。 还没等安格妮丝说什么，她的面部就开始了膨胀，她的全身血肉都变得极度苍白，整体都开始不断变大，头几乎顶到了这里的天花板。 “......” 她四散的白发肮脏不堪，面部瞪着血红的竖瞳，她的双脚脚趾几乎插入地面，双手的指甲尖锐而锋利，就如同那两颗裸露在外的尖牙。 第76章 古代血魔 切尔诺伯格核心城。 迷迭香将“休止符”交给了碧银，不放心地看着她们，而碧银则疑惑地拿到了这个施术单元，将它套在了自己的手上，随即对迷迭香问道 “迷迭香，怎么还把一个莱茵生命的施术单元给我了？” “莱茵生命？” 迷迭香懵懂地看着“休止符”，随即摇了摇头，对碧银说道 “不知道......但我不在你们身边，我担心你们会......所有要把s.......‘休止符’交给你们，它会在关键时候帮助你们的。” “好吧~那我们就走啦，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迷迭香。” “嗯嗯！” ............ 凯尔希和博士结束了与w的会谈。 “......现在，我们应当前往石棺那里，看一下安格妮丝是否在那里。” “凯尔希，你觉得.....安格妮丝是一个怎样的人？” 博士很突兀地问道， 他们走得很快，以至于凯尔希回复他也相当迅速 “安格妮丝......优缺点都极其明显，她是一个很标准的科学家的形象，她对待任何事情都相当上心，有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否则她也不会克制有关血魔血脉的血源欲望。” “华法琳和可露希尔对这类巫术的探究都很少露希尔甚至可以称之为没有，她过于弱小，无法接触到这种血脉。”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有着作为一名医生最基本和最高的素养，对一些事情有着自己的基本判断，而且......她做事相当决断，很干脆。” “这体现在？” “安格妮丝在哥伦比亚救下了迷迭香，那个时期，迷迭香对她产生了极强的依赖性，相比于如今，还要依赖于安格妮丝。安格妮丝在考虑到自己也许......会去找一些人，可能会再也不会回到迷迭香身边，就直接提交了离舰申请，前往切尔诺伯格执行长期任务，虽然失败了。” 凯尔希的眼前回想出了歌蕾蒂娅的身影，那次见面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歌蕾蒂娅放任着安格妮丝的成长，她认为猎人应当在这片大地畅行无阻。 ...... 果安妮......安格妮丝在这片大地上，连畅行无阻都做不到，她也不会是我的猎人了。” “我和她都有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去亲自见她，只会存在她来找我的情况，就不劳凯尔希女士你......费心了。” ...... “那么她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是太过于偏执，她也许已经走上了我都未曾预料到的道路，并且已经走了很久，除非以强大的外力阻止她，囚禁她，否则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对于萨卡兹有着莫名的执着，同样的，这不过也是......一个萨卡兹......任何一个普通的萨卡兹都会有的执着。” “安格妮丝的幼年遭受到了维多利亚的贵族迫害，在特雷西斯还没有入侵伦蒂尼姆之前，萨卡兹在维多利亚无疑是非人的种族。” “这也令她变得更加极端。” 谈话间，凯尔希和博士已经来到了存放石棺的实验室之中。 度数极高的源石环境已经代表了这里的危险性。 猩红的血色海洋流淌在这其中，让凯尔希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在下一刻看到了，趴在血海中央的血肉怪物。 怪物臃肿肥大的四肢在地面上扭动着，血瘤在皮肤上不断凸现着，狰狞的血管仿佛即将破体而出。 几乎透明、骨骼却又几乎凸显出来的翅膀生长在她的后背上， 怪物的**低垂着，肿胀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上肉眼可见，如同水袋一般拖在血海面上，与四肢一同划出着道道痕迹，引起了微小的波浪。 凯尔希顿时想到了她很早很早以前看到过的档案。 她神色有些恍惚地看着安格妮丝，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本该彻底扩散出去，化作血魔源石技艺造物的粉尘凝聚在这片血海之中，也许是安格妮丝潜意识的保护，她没有让任何法术泄露出去，全部保留在了这片房间之中。 只是凯尔希知道，如果安格妮丝放任这些血海不管，这些高浓度的源石液就会彻底吞没这座城市，所有人都会沦为血魔的傀儡。 ...... “泰拉生物档案 吸血鬼（暂命名）（附图片） 基本特征背后长有双翼，通体苍白，血管突出明显，獠牙极长，对血液有着极高渴求。 食人魔（暂命名）（附图片） 基本特征头部扭曲诡状，其头骨与皮肤几乎贴在一起，对血肉有着极高渴求 食腐者（暂命名）（附图片） 基本特征外貌特征暂无，对生物尸体有着极高渴求，极端情况下，其将会伪装成植物，请有关人员小心辨别。 注此为泰拉星球中破坏欲最高的三种生物，请有关人员采集样本时，保证自己的安全。” ...... “这是......血魔，很久以前的血魔。” “这样的情况，我也仅仅见到过一次，而灾难本该降临在这座城里的所有人身上，一个人传递给另一个人，血液传播着彼此，所有人沦为行尸走肉，变成极端的血肉怪物。” “而灾难没有发生，是安格妮丝阻止了它。” 嘶吼的怪物茫然地看向了凯尔希和博士，臃肿的肉体甩动着蕴含着高浓度源石结晶的血水，飞溅到各处，飞溅到凯尔希和博士的眼前。 第77章 搅动潮汐之剑 “不对劲。” 凯尔希依旧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她退到血海之外，阴沉地看着安格妮丝，看着对方身体上囊肿的血肉，到处都是白色与红色。 “她身上的海嗣细胞在哪？” 石棺应当会将海嗣细胞还原为最初的模样。 这样一来，安格妮丝的身体相当于被重新“刷”了一遍，她再次经历了以往的变化。 果不其然，安格妮丝的变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海嗣细胞开始在安格妮丝的身上攀附，即便安格妮丝已经回到了未受到源石感染时的生物形态，但她的本体灵魂和意识依旧可以抵御着大群意识。 这同样是安格妮丝的一个机会。 安格妮丝的大脑退化到了原始动物的形态，她懵懂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可肉体上被改造的痛苦令她无法忍受。 “（低吟）” 血肉怪物发出了一道吼声，她剧烈地反抗着自己身上的海嗣细胞，体内源石被陆陆续续地排斥出来。 但很显然，她的体内还留存着许多源石结晶，和海嗣细胞处于了一种共生态。 凯尔希直观地看到了对方体内细胞的变化。 海嗣细胞原本深蓝色的模样逐渐化为了暗粉色的细胞，又在之后变为了暗红色。 短短几秒，海嗣细胞已经完成了迭代，变得与先前的模样完全不同。 “.......” 凯尔希在此之前从未预料到海嗣细胞，人类的产物会被泰拉本土的生物演变成这种模样。 安格妮丝的眼神似乎恢复了几分清醒，暗红色的海嗣细胞记录了她的记忆，模拟着她的神经元，一个一个搭替在了她的大脑上。 如果她还有大脑的话。 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是让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发动，使用那种可以将细胞倒退回去的法术，把她自己变成原来的模样。 ........... 意识空间。 安格妮丝呆滞地躺在地上，摆了一个“大”字形，很智慧地看着上方。 叶莲娜和达莉娅忧心地跪在她身旁，不停地晃着手，但安格妮丝却没有丝毫反应，唯一的反应，也只是张开嘴，咬住了她们的手，却没有用力。 这个空间里，只有安格妮丝可以改变事物，也可以对她们造成伤害，如果她失去了清醒，那么她们也会变得十分危险。 “安格妮丝，快醒来啊......” 叶莲娜焦急地握住了安格妮丝的手，而她眼前的女孩却如同孩童一般，将清澈的目光投向了她，甚至张开了双臂，开心地笑了笑。 突然，在场的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悬空了一瞬。 达莉娅茫然地揉了揉屁股，看到了自己脚下的事物，看到了几乎和深蓝地板融为一体的深红地板。 但即便它们无限接近，却还是有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缝隙，没有让它们彻底贴合。 ............ 博士正在思考着解决眼前人的办法。 安格妮丝现在并无伤害他人的想法，但目前这种状态，也许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她就会彻底变成失去自我的血肉怪物。 他们无法踏入高浓度源石血液当中。 “......” 一道身影从他们背后出现，凯尔希看到了地上的影子，mon3tr脱体而出，她安抚着自己的仆从，随即对来者说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 “凯尔希，这是谁？” 斯卡蒂神色漠然地背着大剑，她刚刚明确地闻到了海嗣的气味，但赶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那股气味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我想你们应该见过。” “这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斯卡蒂懵懵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她难掩心中的不解，端详着血海中央的血肉怪物 “她们萨卡兹都这样吗？” “......并不，这只是一个失误，好在她还保留着基本的意识，理论上，只要我们能够激发她的源石技艺中一个源石技艺，她就可以通过自我回溯，回归到原本的样子。” “......要怎么做？” 凯尔希沉思了片刻，对斯卡蒂说道 “让她受伤，她的源石技艺会保护自己的主人。” “到什么地步？” “适可而止。” 谈话结束。 斯卡蒂一脚踏进了血海，像一条虎鲸一般，快速地游向了眼前的血肉怪物。 在安格妮丝反应过来之前，斯卡蒂的双脚就落在了对方的胳膊上，举起了自己的大剑。 朴实无华的侧身，朴实无华的发力。 斯卡蒂一剑将安格妮丝的双眼斩掉，剧烈的疼痛顿时让安格妮丝不停地吼叫着，痛苦地开始在血海中翻滚。 斯卡蒂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眼前的人已经不能主动释放那些源石技艺了，那么她是可以轻松地将她击败的。 她抬起手，巨剑随着她的挥动而引起阵阵风声，气流穿过了剑刃的缝隙，随着剑流入了血海。 一道由斯卡蒂的大剑造成的旋涡开始出现，安格妮丝的肉体毫无健硕的肌肉，被这道旋涡轻松地吸引了过去。 斯卡蒂再次落在了安格妮丝的头上，迅速地抬起手，臃肿的胳膊掉落在血海上，引起了阵阵潮汐。 “呃啊......嘶......” 安格妮丝很痛苦，她下意识开始反抗，背后的双翼猛地张开，带动着她，想要飞出这座实验室。 斯卡蒂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在对方的双翼开始展开时，她的剑刃就划向了它们，将它们齐根斩断。 转眼间，安格妮丝的口中已经凝聚出骇人的法术能量。 斯卡蒂的双眼微微睁大，在她下意识抬手阻挡法术的同时，血红色的力量击打在她和她的大剑上，把她击落在血海当中。 斯卡蒂不害怕源石，她的身上没有伤口，深海猎人与源石彼此排斥，她迅速来到了安格妮丝的身下，斩断了对方的双腿。 安格妮丝的四肢被轻松切断，她坠入了自己的血海之中，即便眼神再有恐惧，在源石技艺不发动的情况下，她也无法活动了。 第78章 更小的安格妮丝 “我......”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目前的身体状况......” 安格妮丝的灵魂存在脱离了自己的躯体，她以魂灵的形式看到了外面的人。 「一个深海猎人，凯尔希和博士。」 “......还是很疼.....” 她的四肢都被切断了，虽然她也觉得很恶心，并且认为现在的自己很是丑陋，但她也感到超疼，几乎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身形。 安格妮丝刚刚从意识空间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够支撑自己的灵魂存在了。 原始的大脑无法承载安格妮丝的渊博知识，如果安格妮丝强硬地回到自己的躯体，她一定会在那一瞬间失去几乎所有的生物知识，然后再耗费很多年重新学习。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她的智商也可能会因此降低。 安格妮丝看到了周围的血海正在向自己涌来，源石结晶集中在一起，化作了一个集合体。 那个集合体的相貌奇异，安格妮丝看着它逐渐凝实，变得就像是一根奇怪的法杖。 其实关于法杖这件事，她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因为她自己设计的法杖本就相当奇怪了。 「源石法杖......」 很纯粹的施术单元，没有任何加工痕迹，像是天然形成的。 但很可惜的是，无论它是怎样的法杖，其坚硬度甚至不如她的“休止符”。 那些原本是博卓卡斯替体内血液中蕴含的源石结晶。 那其中的记忆在那一瞬间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太......震撼了。 博卓卡斯替一生行军，贯彻“爱国者”一名，她在意的事物逐渐从感染者、手下和萨卡兹，到多了一支雪怪小队，拥有了新的女儿。 “解析倒演”开始了她的作用。 虽然安格妮丝处于古代血魔的状态，但她其实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进而变化”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退化”就是“进化”。 安格妮丝的血肉之躯在三人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小。 血海逐渐回归她的身体，源石落在了外面，那代表着博卓卡斯替的一生，凯尔希沉思了片刻，将此地的源石集合体放在后续处理。 安格妮丝在此期间感受到了无比的折磨。 该说不说，她的源石技艺很智能。 源石技艺没有将“古老血魔”的血液形态全部退化，而是保留了一部分。 而在她的眼中，自己的细胞再次将海嗣细胞压制了一步，根据意识空间的那个地板来看，自己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全将体内的海嗣细胞变成自己的细胞了。 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安格妮丝的本体已经躺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但身子还在不断缩小，这让安格妮丝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诶，别，停停停！！！」 安格妮丝的双眼逐渐睁大，她逐渐变得绝望，在空中惨叫起来。 这已经快要到达她和歌蕾蒂娅相遇时的身高了。 好在，“解析倒演”的效果及时地消失了。 但安格妮丝依旧有了一种痛苦的神色，她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回到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痛苦地将拳头捶在地面上。 “六年啊！我六年的身高白长了！” 安格妮丝结束了自己魂灵的痛吟，她沉默了片刻，准备封存自己的部分记忆。 12岁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她承载那么多庞大的知识，只需要封存部分...... 安格妮丝最终决定，将有关“音乐”、白垩和阿尔图罗的记忆全部封存，保留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 每到她回到意识空间，这些记忆就会回到她的脑海，离开时，它们又会封存。 直到她接触了这道程序。 做完这些，安格妮丝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凯尔希......”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告诉我你与歌蕾蒂娅的关系。” 斯卡蒂打断了安格妮丝的话，她拿起了自己的剑，虽然不像上次那样直接就来砍她，但语气还是如以往那般强横。 “猎人女士，我上次就已经和你讲述过了。” “你说歌蕾蒂娅的猎人？......我当然知道你上次说了些什么，可哪怕是执政官，她也不可能在陆上完成对一个人的猎人改造。” “况且......我们是阿戈尔的先锋队，私下招募猎人是不被允许的。” 斯卡蒂的话咄咄逼人，可安格妮丝根本不知道歌蕾蒂娅的国家有这么多规矩，她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如果眼前的这个猎人把我的存在告知了阿戈尔，那么......这个海底国家会不会，处罚我的队长？」 “......我的队长不应由你来评价，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我的性命可以被她随时收走，可你与她不同，你和我无关。” “医生。” 斯卡蒂说不过她，于是便看向了在一旁的凯尔希。 “......安格妮丝的情况很特殊，鉴于她的精神方面问题和身体的承受能力，以及现在的......身体形态，我会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为安格妮丝安排有关假期，对她进行强制休假。” “斯卡蒂，请不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安格妮丝进行攻击等伤害，她不是海嗣，也不是深海猎人，至少编制上不是，她和歌蕾蒂娅的关系将会由歌蕾蒂娅自己在未来讲述，请耐心等待，猎人们终会相遇。” 安格妮丝为自己披了一件血衣。 只是因为她的衣服已经被撑坏了。 使用“高速分裂”让自己快速长大属于无用之举，安格妮丝不会这样做的。 斯卡蒂淡漠地看着安格妮丝，沉默地看着她对自己、凯尔希和博士道谢 “谢谢你们能来这里......否则我......” 她突然转过头，望向了远方的石棺 “那个到底是什么？” 还有一件事。 安格妮丝灵光乍现，她看向了博士，眼波流转，仿佛在看一个食物。 第79章 高台之上 “各位，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务必记住这一点。” “破坏控制面板，然后我们就赶紧撤退，不要管其他的！只要保证自己觉得生命安全就好！” 碧银揉着自己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年初的乌萨斯依旧如此寒冷，哪怕此时此刻已然接近大地中央，气候还是让她时不时会哆嗦一下。 “碧银，a-5行动小组请求合作前往。” “预备小组？a什么时候有的......” 话音未落，碧银就看到了萨沙端着弩箭缓缓走上前的身影，雪怪们紧凑在一起，握紧着自己的法杖，穿戴着罗德岛的制服。 “雪怪......ess啊，你是代理队长？” 行动小组代理队长浮士德，前来合作及援助，鉴于副队长也离开了战场，接下来a-5小队由我来指挥行动。” “很好，浮士德，希望我接下来能够信任你。” 碧银深深地看了一眼萨沙，她随即说道 “你们队的分支分配不平衡，不久后我们进入指挥塔，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们进去了，你们可以在下面防止其他的整合运动成员来干扰我们的行动，届时我们将会进入塔内完成目标，你们负责断后。” “好的。” 萨沙对此完全没有异议，安格妮丝的行为已经证实了博卓卡斯替还活着，雪怪们悠着的心放了下来，盾卫也和罗德岛谈成了合作，那么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了。 雪怪们对于整合运动早就没有了归属感，他们所熟悉的所有人都从中脱离，他们的手中法杖凝聚出锋利的冰晶。 看守在指挥塔下的人相当多，没有等待r-4行动小队开始进攻，萨沙就担当起了冲锋的职责，他化作无形，手中的箭矢汇聚出紫色的破坏法术，在下一刻射了出去。 “一穿三。” 萨沙喃喃着自己这一箭带来的反馈，他迅速开始转移阵地，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碧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叫起来小队成员，她的尾巴甩在地上，下一刻就紧张地竖起了毛发，冲向了指挥塔。 ............ “凯尔希，我的‘休止符’在哪是柏舟交给你的施术单元。” 安格妮丝在极快的时间里从一个废墟中找到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儿童衣装，她随即对凯尔希问道，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的斯卡蒂。 猎人的眉头皱在一起，斯卡蒂不停地思考着，却得不到自己到底该做什么的答案。 凯尔希的办法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法了。 她不由得看向了博士，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人有一种莫名的...... “......安格妮丝，我叫斯卡蒂。” 斯卡蒂转而对安格妮丝说道，二人的双眼对视了彼此，安格妮丝随即错开了自己的视线，却又有些疑惑。 刚才......她是不是在斯卡蒂的眼中，看到了......？ “斯卡蒂女士，我记住了。” 安格妮丝回应着斯卡蒂，她们之间依旧很陌生，而斯卡蒂则没有将自己捡到信的事情告诉眼前的女孩，她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 「她很特殊......」 安格妮丝隐隐感觉到对方的与众不同，相比于歌蕾蒂娅的海嗣化，眼前的人并无明显的海嗣化痕迹，其气息却比队长浓郁很多。 “安格妮丝，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阿米娅已经去找塔露拉了，她们战斗在一起，我们会在接应她，等待着她的到来。” “凯尔希，你真的这么放心一个14岁的孩子去打败一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她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平静地说道 “阿米娅有自己的力量，否则她也不会是罗德岛的领袖，请对她保持基本的信任。” “好吧......那么我的小队现在在哪里？” “你的副队长就在那里。” 安格妮丝转眼间便看到了等待于此的柏舟。 对方的双手中是她的“序曲”，断裂成两截的“序曲”。 “柏舟！” 安格妮丝抬起手晃了晃，对方从思绪中回到现实，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却看到了更矮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你怎么了么这么矮。” 柏舟没有忍住心中的笑意，看到安格妮丝没有表露出反感的情绪后，她伸出手，在对方的头发上反复抚摸着，揉搓着。 安格妮丝大概猜出了博士对于罗德岛的地位，凯尔希亲陪的人，怎么会不重要呢，那么就是需要她找机会和博士沟通了。 自己的血液内源石密度又要重新检测一下了。 海嗣细胞重新刷了一遍她的躯体，从小营养不良的她，在这个时候其实有了不错的成长空间。 粗略估计一下，大概六个月就能完成六年的生长了。 唯一可惜的是，她现在是18岁，以后要顶着比杜林还要矮的身高行走了。 「石棺......那些话我都听不懂，但是我的身体......变成了一种更可怕的形态。」 「类似于那种......非智慧生物。」 源石技艺释放过度。” 安格妮丝给出了合理的解释，柏舟睁大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块糖，莱塔尼亚的糖 “哝，给你补补身子。” “......谢谢。” 安格妮丝有些冷淡地接过了那颗糖，柏舟思索着她的变化，伸出手指向了远方的指挥塔 “你的小队在那里，和r-4小队仪器执行着破坏切尔诺伯格前进的控制面板的任务。” “......他们应该足以应对这些，你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猫了吗？” 安格妮丝还记得自己想要干什么，她有太多知识需要消化了，她要抓紧做完这些事情，然后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实验之中。 ............ 切尔诺伯格上方。 阿米娅和陈并肩而行，来到了塔露拉的身前。 第80章 碎灵之矢 小红的位置很远，却也不算太远。 安格妮丝再次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感受到血管被磨砺的痛苦。 不管海嗣细胞冲刷她身体冲刷得如何，她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不久，对疼痛的适应力还不够，她也不太能承受源石结晶剐蹭血管带来的痛苦。 其他干员们都在努力战斗着，安格妮丝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柏舟进行谈话，她有些犹豫，先一步朝着指挥塔走去。 柏舟看出了她的犹豫，那张比之前更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安格妮丝嚼着来自莱塔尼亚的糖，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柏舟......你以后会一直跟着我吗？” “我说过，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和你前往伊比利亚，解决有关深海教会的事情。” “......好。” 两人之间再次沉寂了。 安格妮丝看到了雪怪们，看到了一直战斗着，不断用箭矢射杀着整合运动人员的萨沙。 那些人同样是残暴地杀害无辜市民的人，萨沙很清楚这一点，而前不久，他已经看到了，幻影弩手们的尸体。 那上面有萨卡兹雇佣兵的痕迹，萨沙一眼就认了出来，邪恶的法术，巨大的武器伤痕，除去那些萨卡兹雇佣兵，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如此快速地解决擅长隐匿身形的幻影弩手。 这样的感觉，就和当初伊诺死在他面前那样。 一直以来陪伴着萨沙的幻影弩手也死了。 他开始用弩箭不停地攻击着那些近战单位，可萨卡兹雇佣兵术士也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猩红的捆绑法术作用在他的身上，他本来想隐匿自己，可那个法术好像已经锁定了他，直冲冲地将他绑了起来。 “萨沙！” 雪怪二号惊呼了一声，她手中的冰晶开始不断攻击着那个法术，可紧接着另一位术士也捆住了她，无法帮助萨沙脱身。 越来越多的近战萨卡兹雇佣兵上前，他们跃过了铺天盖地的冰霜法术，来到了雪怪们的面前，举起了自己的砍刀。 “该死的术士，真（萨卡兹粗口）冷，冻死老子了！” 安格妮丝毫不犹豫地释放了源于深海的法术，透明蓝色的法术造物在地上飞速攀附，新的生物在那其中不断生长，直接刺穿了那名萨卡兹雇佣兵的手掌。 柏舟也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她将自己的武器拿出，银白弯剑在瞬息中抽出，斩断了那些捆绑法术，萨沙和雪怪二号才得以脱身，在地上大喘着气。 自己还是太弱了。 萨沙眼中的愤怒没有熄灭，他还是想要杀死萨卡兹雇佣兵，但他懂得克制自己，现在在执行任务，不可以因为愤怒让塔里的人失去生命。 安格妮丝深深叹了口气，她现在极度渴望血液，和博卓卡斯替打了那么久，源石技艺和血脉巫术都用了很多，她的各种欲望都有所触发。 “快离开这里......我随时可以杀死你们，如果你们想在这里死去，我可以满足......” 安格妮丝用着微小的声音说着，能听到这句话的只有那个近战单位和柏舟。 柏舟的眼神略微有些惊讶，她想着 安格妮丝都能这么坚定地杀死那个温迪戈了，难道她只杀过一次人吗，为什么不杀他们？ 安格妮丝也很是纠结，她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 面对萨卡兹雇佣兵的时候，她是否要杀死他们，还是一直都要放过他们。 她必须要有一个评估的标准。 因为她有杀死他们的能力，所以可以通过自己的判断，来判断对方是否是她那个“范围”里的萨卡兹。 可是萨卡兹雇佣兵，也是萨卡兹不得不走上的、生存的一条道路之一啊。 安格妮丝感到很头疼，她怔怔地望向天空，而那个近战萨卡兹雇佣兵已经带着一众人快速撤退。 他们都曾见到过安格妮丝和那位“爱国者”的战斗。 “安格妮丝！他们......” 柏舟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如今的安格妮丝矮了太多，柏舟不得不弯下腰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 “没事，我稍后有机会，也许会和你讨论这件事，毕竟你大概是唯一......能陪我走到伊比利亚的人。” 安格妮丝抬起头，雪怪们和萨沙的伤势在她血液的无形跳跃中治愈完成，她不会吝啬这些法术，毕竟她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等战争结束后再好好养着也不是不行。 “食人巫术......” 安格妮丝喃喃着，又突然抬起了头，看到一根黑色的箭矢，带着凋亡的粉尘从墙壁中射出，消散在天空中。 “scout，原来你在这里......” 安格妮丝终于确定了自己武器的位置，她转而踏入指挥塔，与柏舟交换了眼神。 嗯，我会在这里和他们一起。 柏舟缓缓眨了眨眼，眉毛微微扬起，就当是安格妮丝接受到了自己微表情的小意思。 ......... “终于......结束了！” 随着密钥的传输，切尔诺伯格移动的控制面板也被碧银他们成功破坏，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塔内的增援一个接着一个到来，最初他们是突袭直接来到了控制室，后续的人却不断增加好像要把他们堵在这里，一直都出不去。 碧银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她们没有让ess小队一起跟过来，这样就可以杀出一条路了。 她们毕竟只是工程小队，虽然比大部分行动小队要强了...... 然后，碧银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她看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尸体，那人的尸体在她们的法术轰炸下变得破破烂烂，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他的衣服露出破损时，一枚军章就这样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露出来的，还有他的军衔。 “不对......” 碧银缓缓睁大了双眼，她突然想了起来，最初的最初，早在安格妮丝率先来到切尔诺伯格的时候，她就说过 “这里有疑似军队的整合运动小队。” 这是乌萨斯的军队。 拉瓦卡拉住了碧银，她大声说道 “你在愣什么神，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碧银露出了绝望的神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顶不住了，她咬了咬牙，拨通了给迷迭香的通讯，可这个时候，乌萨斯军队的攻击也随之到来。 “迷迭香，小心......乌......” 整个房间突然沉寂了下来。 黑灰色的力量在汇聚，沉寂已久的“休止符”终于开始运转。 一只手在黑暗中显现，紧接着，是一把碧银再熟悉不过的，罗德岛精英干员scout的弓。 死魂灵在空中拉起了自己的弓箭，黑暗禁锢了那些军人、士兵，而下一刻，箭矢激射而出，携带着狂暴的灵魂法术，击穿了眼前人的头颅。 一个、两个......十个...... 仅仅是一枚箭矢，却寓意着魂灵的收割。 第81章 蚀痕 刚刚踏入指挥塔，安格妮丝就看到了走廊中蓄势待发的乌萨斯集团军，以及看护着后方的哨兵。 那些人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调转自己的方向，谨慎地看着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 那支军队的小组组长沉声叫出了安格妮丝的名字，女孩的身高虽然与情报上不符合，但综合看来就是所说的萨卡兹。 “我们无意与你为敌，不想对你动手，我们想要问的是，在此次战争之后，你能否经由邀请，前往乌萨斯的一处位置，与一位和你一样的人进行见面？” “和我一样的人，那人的什么和我一样？” “职业。” 安格妮丝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什么，她尝试着使用幻术，手中的断裂“序曲”回应着她的源石回路，可那些军人的意识极强，立刻就做出判断，将脸侧转，根本不去看安格妮丝。 “艾尔菲斯女士，请不要对我们使用幻术。” “......那前不久你们一堆一堆的人朝我和我的朋友攻击呢，我们就在外城区的大楼，差点摔下来。” “我还以为那是杜林。” “你......” 安格妮丝差点没一口气气晕过去，她明白时间略显紧迫，尽管她很相信scout的实力，但耽误得越久便越不好。 她不在乎眼前的人所说的东西，她不需要和任何人去见面，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我不会去的。” “那便留在这......” 军人的话还没有讲完，他们在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墙壁变得潮湿，刺鼻的气味变得越来越浓郁，天花板上滴落着液体，落在他们的剑刃和盾牌上，却缓慢地腐蚀着他们的武器。 安格妮丝如同一枚炮弹冲了出去，她微微收起双腿，狠狠地踹在了领头人的盔甲上。 盔甲随之崩裂分解，安格妮丝挥出了自己的拳头，阵阵拳风令原本面无惧色的军人微微后退，下意识缩起了脖子。 “不好意思，我要过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安格妮丝面无表情地说道，她踩在了对方的脸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眼前的人上。 深海法术的精神损伤不知不觉间蔓延到那些军人的身上，他们面露恐惧，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可那些如同蛛网般的不明黏液就像有生命一般，他们的肢体逐渐冰冷、无力，无法感知。 “组长，我们的下肢感受不到了，我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判断毒素位置，如果有蔓延到全身的状况，就立……” 组长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自己全身的神经都陷入麻痹，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来得及砍断自己的双腿，更何况砍断也解决不了如今的局势。 安格妮丝向上继续走去，她的“蚀痕”无声无息地攀附在这座指挥塔上，侵入着每一片墙壁和地板，当军人们察觉到的时候，她的法术已经侵蚀了两层了。 她看到了碧银和迷迭香的小队，她们还在艰难地战斗着，只是有了scout的灵魂冲击，绝大多数士兵都在压迫下失去了意识，甚至灵魂泯灭。 “......” 看到安格妮丝到来，集中攻击碧银等人的军队开始转移阵线。 scout看到了安格妮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但并未被安格妮丝察觉到。 乌萨斯集团军开始崩溃。 安格妮丝的深海法术吞没了他们，这种法术只适用于狭窄的战斗，指挥塔的层层缝隙之间非常适合隐藏她的“蚀痕”，将他们的身体机能腐蚀、将他们放倒在地。 如果是在空旷的大地上，安格妮丝自认为自己是没有机会这么轻松地解决掉他们的。 她可以感受到，另一个小红在朝着这里赶来。 这里的小红除去切尔诺伯格外面的玛嘉烈·临光和就在塔下的柏舟，就剩下匆匆赶来的迷迭香了。 安格妮丝开始向外扩散自己的深海法术。 这里没有龙门，只有一群需要剿灭的整合运动人员和乌萨斯集团军。 也许会存在可以救赎的整合运动人员，但不会在这里，因为rosmostis工程小队差点因他们而死。 安格妮丝在深海法术上面的造诣终于开始在战争中提升。 这算是为数不多她常年以来都没有进步的技能了。 ............. 1097年，1月6日。 “皇帝的利刃”踏足至切尔诺伯格外城。 他们之中的部分人被魏彦吾的黑蓑影卫拦在切尔诺伯格之外，正在冷静地对峙。 可“皇帝的利刃”怎么会那么好拦？两位内卫从另一条路来到了切尔诺伯格，走入其中，看到了贵族的部分，看到了已经被破坏的控制面板。 无论如何，从博卓卡斯替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切尔诺伯格就注定要停下了。 “皇帝的利刃”没有停下来，他们看到了从指挥塔中离开的人们，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安格妮丝。 根据乌萨斯集团军被杀死的痕迹，他们姑且断定了眼前人是做出一切的人。 同样的，这也是经由他们评估后，认为会威胁到乌萨斯安全的人。 他们握紧了自己的刀。 第82章 精神污染 “嗯？” 安格妮丝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任务，迷迭香正在朝着这里赶来，按照凯尔希所说，阿米娅有能力击败塔露拉，而那就不是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乌萨斯集团军都在她的腐蚀液中死去了。 他们的力气全无，只能任由“蚀痕”在自己体表不断蔓延，最后覆盖了自己的身体。 皮肤在一点一点溶解，他们看着自己的全身突然一起流淌出鲜红的血液，被安格妮丝尽数吸收，完整地补充了自己的营养。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安格妮丝喃喃道，在战争的最后，她汲取了敌人的血液，满足了一直以来的渴血。 而这个时候，她却又看到了两个黑色的人，他们的腰部挂着一把漆黑长刀，面具极其可怕，插着很多个管子，像是防毒面具，却又与众不同。 “......你们先走，叫柏舟过来，然后让我的小队和你们离开，去找迷迭香。” 安格妮丝拍了拍碧银，她踮起脚尖，从对方的手上摘下了自己的“休止符”。 碧银略有惊讶地问道“这竟然是你的施术单元？为什么scout先生会从那里出来？” 要将这个说出来，这应当是一件秘密，迷迭香将scout存在的‘休止符’交给你们是想要保护你们，请将这个消息封闭起来。” 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她随即将碧银推到自己的身后，看着那两道逐渐走来的身影。 “皇帝的利刃”分别站在安格妮丝的两侧，直到柏舟匆匆赶到了这里，她突然睁大了双眼，手中的弯剑微微扬起，与安格妮丝靠在一起 “安格妮丝，这两个是乌萨斯的超级士兵。” “超级士兵？” “......哥伦比亚的人这么称呼他们，赏金猎人的情报里，有说过乌萨斯的雪原是最不适合赏金猎人前往的地方之一，除了感染者游击队、雪怪小队还有一个就是乌萨斯的隐秘力量，穿着着奇装异服的怪异军人。” 柏舟回忆着以往了解的情报，她看着眼前的人，萌生出一丝丝退意 “安格妮丝，他们很奇怪，你感受到那股味道了吗？” 她们都是有关于海嗣的人，柏舟体内深处有所不同，安格妮丝更是可以感受到两者身上那种难闻的味道。 “......我能说比海嗣还要腥臭吗？海嗣只是腥，这种味道......令人无法形容。” 安格妮丝见这两个人没有主动攻击，便大声说道 “两位，你们......” 话音未落，内卫的刀光就来到了她的眼前，比她想象得还要快，仅仅比博卓卡斯替的动作缓慢了一点。 但安格妮丝一想到博卓卡斯替在和自己打的时候已经是暮年了，身体上的病症也极其严重，就不得不对温迪戈年轻时候的速度遐想了一下。 安格妮丝一只手托住了柏舟的屁股，她无法看到另一位内卫的动作，但为了不让眼前的人伤害到柏舟，她只能先将柏舟扔到上空。 刀光在她的侧身下擦着衣服躲过了，另一位内卫的身影闪向了空中的柏舟，安格妮丝的身后生长出深蓝的触手，缠住了柏舟的腰，带着她跳到了不远处的建筑物楼顶。 “......他们的体术很强大，源石技艺呢？” 安格妮丝悄声说着，柏舟还未回答，她已经释放了自己的源石技艺，两位内卫顿时彼此顿住，似乎是对环境的改变有了自己的疑惑，他们随即开始遵循自己的本能，追踪法术标记的目标。 柏舟对自己源石技艺的控制相当娴熟，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全力让对方感受到认知的修改，因为那样也会让自己丧失体力，当初这样释放给安格妮丝是因为恐惧和愤怒，而眼前的人并不值得她这样做。 安格妮丝等待着合适的契机，乌萨斯军人的武器都很不错，她的“序曲”不适合再上战场了，于是她将其放在了楼顶，用触手将一具尸体的武器拖到自己的身前。 “柏舟，尽可能混淆他们的认知。” “好。” 听到安格妮丝的话，柏舟便毫无顾忌地开始释放源石技艺，她的源石技艺并不能被对方的肉身强大来削弱，却可以被强大的意志力来抵抗。 内卫们的五感都在一瞬间被屏蔽，他们冷静地感应着周围，按照训练好的防御姿态完成了自我保护，四面八方保护着自己，仅仅将自己的一处弱点暴露出来。 假设两人的速度都极快，刚刚的时间足够他们前往周围的任何一栋楼的楼顶。 而其中一个人的源石技艺作用在我们的身上，效果是封闭感知，判断为没有逃走，仍打算继续反抗。 无论最容易被攻击的位置有没有受伤，在三秒后，立即对该位置的正方向发动源石技艺和斩击，同时无差别向周围的斜向上70°左右角发动无差别攻击。 “皇帝的利刃”完成了自己对危机的判断，他们彼此做着应该做到的事情。 安格妮丝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察觉到对方在使用源石技艺防御之后露出了自己的右侧腰部，她立刻带着武器从楼顶跳下，想要一把捅进去。 柏舟紧随其后，但她的速度远没有安格妮丝快速，在她还刚刚到另一位内卫的身前时，却发现对方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柄。 他们明明感觉不到了...... 柏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内卫们相信自己的动作，相信自己的源石技艺。 他们认为自己的手一直放在刀柄上，等待着下一刻的抽出，向已经完成了攻击的安格妮丝发出了斩击。 而他本人的腰部被贯穿的那一刻，一股阴暗的力量从他体内深处爆发出来，黑色的颗粒在周围的空气中缓慢浮现，安格妮丝的动作随着黑雾的出现随之变慢，但她还是足以躲过这次斩击，险而又险地看着那把蕴含着法术的刀刃在自己面前划过。 「幸好我变矮了.......」 安格妮丝的思维竟然也随着这些黑雾的出现变得极其缓慢，她看着内卫的状态不再受到柏舟源石技艺的影响，而柏舟的身形已经被这种神秘的力量包围，整个人即将陷入另一个人的攻击当中。 「这是什么......不好......」 安格妮丝同时释放了体内的粘腻液体，将周围的街区化作深蓝海洋，包裹住了那些悬浮的颗粒。 可奇怪的是，那些颗粒并不会因为海水而受到影响，随波逐流或是什么，而是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只是“皇帝的利刃”在此时此刻受到了无数源于深蓝液体的精神污染。 而安格妮丝和柏舟，也仿佛听到了各类奇怪生物的呓语，仿佛看到了无穷尽的、怪异的人走到自己的面前，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啃食着自己的身体。 第83章 国度 无法接近、无法行动。 随着黑暗颗粒和扭曲视野的增加，安格妮丝几乎失去了自己的行动能力，只能凭借着小红感受到柏舟的位置，以及标记过的两个内卫的位置。 那些呓语并不会令安格妮丝失去意识，她的意志力相对较弱，但精神无法被呓语攻击，而柏舟具有强大的意志力，她早已在多年的悲伤中造就了自己的意志。 安格妮丝沉默了片刻，她的脖颈被丝毫没有受到黑雾影响的内卫用刀刃刮破，但那些人还受到了海水的冲击，所以并没有能够对她造成有效伤害。 安格妮丝的反应更加迅速，她微微低下头，随即不再令身体支撑，在对方的下一刀来到自己面前时，任由自己的海水带着自己漂流。 “食人......” 安格妮丝小声喃喃道，她难以忍受周围的空气，腥臭的味道让她几乎要呕吐。 古老的温迪戈巫术从她体内爆发，没有涉及到柏舟，她仅仅是来到了两个内卫之中，化作了一个可以移动的祭坛，不断爆发着自己的巫术。 血肉在内卫的盔甲和衣服下崩坏，即便他们无法看到，也能感知到自己血肉的流失。 “温迪戈的巫术......嘶......” 内卫的手艰难地划过漫天海水，他们唯独没有学习过游泳，但强大的体质依旧可以让他们在这里存在很长时间。 安格妮丝放纵着自己的法术造物，它们开始在海水中化形，化作大群的样子，化作无无数数安格妮丝曾经在意识空间的地板下面见到过的模样。 一朵蓝白色的花朵突兀地从海水中生长出来，每一朵花瓣都像是锋利的刀刃，花蕊更是一根细长的针，从花朵中央探出，差点贯穿了内卫的胸膛。 内卫的身体在被撕咬，他们知道那些造物只是无意识的产物，却也没办法在无法自由活动的海水之中存活。 柏舟的脚踩在一朵花上，顺势着借着花朵的力量“缓冲”到了深海的边框，从中掉落下来，激烈地喘息着。 格妮丝，真是厉害的技艺，那可是所有赏金猎人的灾难之一......” 柏舟的体力稍有下滑，不过她本人并没有在刚刚的对拼中受到什么伤害。 安格妮丝独揽两位内卫，他们的攻击目标此时此刻都是她自己，周围的海水伴随着她的灵魂法术一起向眼前的人发动攻击。 无穷尽的攻势令两位内卫无从抵抗，他们本可以以雷霆之势击杀对方，此时此刻却陷入了对方的控制之中，进入了只有安格妮丝才会舒服的战斗环境。 “.......” 他们对视了彼此，眼前这个环境，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做反抗了。 了解到此时此刻对于他们已经是死局之后，“皇帝的利刃”开始放纵自身，不再压抑体内的邪魔力量，彻底以自己为中心，释放全部的“国度”。 活要见人，死要见国度。 内卫的身躯在深蓝之海中瞬间爆炸，裹挟着巫术颗粒粉尘，邪魔的能量影响着这片海洋内的空间。 那些深蓝液体竟然开始恐惧、躲避，在这些颗粒的爆炸下四散，消散在安格妮丝的眼前。 “什么......” 安格妮丝的眼睛眨了一下。 邪魔的能量影响着这片空间，她仿佛看到了无数个眼睛在无形间张开，凝视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一切。 安格妮丝不会因为身体暴露而羞耻，她冷漠地看着那些眼睛，看着自己的灵魂被它们攀附，却又无从破坏、进入。 “呵......” 她才刚刚冷笑了一声，周身的环境就已发生了改变，安格妮丝捂住自己的脑袋，看着四周，发现了周围已经不再是熟知的一切。 哪有黑雾颗粒遍布的街区？眼前的切尔诺伯格明明是一座普通的、经历了战火的城市，经历了塔露拉的火焰洗礼，经历的整合运动的残暴杀戮，仅仅在罗德岛的救援下苟延残喘。 罗德岛的人们抵抗着一个巨大的白色生物，像是一个天鹅，鸟类、黎博利，阿米娅和陈晖洁抵御着塔露拉，她们最终将那人击败，塔露拉体内的并非原本的灵魂，而是乌萨斯的意志——黑蛇。 阿米娅、博士、迷迭香、凯尔希......很多安格妮丝认识的人都在，只是没有她自己，没有柏舟，没有萨沙，没有雪怪小队....... “......啊？” 安格妮丝再一次眨了个眼。 ....... 这里的战火并不多，一切的建筑仿佛都没有受到伤害，却好像有经历着不同的战斗，冰霜、炸弹痕迹、和不明所以的凹痕。 那里的人群安格妮丝都曾见过，梅菲斯特、浮士德、爱国者、霜星、塔露拉....... 她们都携带着略微喜悦的笑容，梅菲斯特的脸上并没有那种病态的疯狂，浮士德和他友好地将拳头碰在一起，两个孩子是正常的，他们是伊诺和萨沙，拥有着彼此的纯真。 一道身影悄然在他们周围显现，安格妮丝清晰地看到了叶莲娜的情绪变化，而那道身影也显露出了真身，样貌大致是一位炎国人，只是双眼被一缕白色绷带缠绕，是一位盲人。 盲人看不到任何事物，那凹陷的眼眶让安格妮丝感到眼睛微微有些疼痛，可当她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时候，那人却已经将自己的视线对准了安格妮丝，轻声说道 “你是.......” 安格妮丝猛地睁大了双眼。 第84章 破碎 还未等安格妮丝再次做出什么，眼前的时空就已然破碎，周围的一切建筑、人物都随着那人的视线重组。 紧接着，安格妮丝就看到环境再次发生改变，她熟知的一切再度归来，依旧是战火硝烟的切尔诺伯格。 不同于其他，安格妮丝看到的是一位萨卡兹，她的特征似乎很多，只是她的视线也随着她的出现而变得模糊，这让她无从得知对方的身份。 “安格妮丝？” 似乎是一句相当遥远的言语，对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而她的脑海中却也涌现出了对方的存在。 “伊斯卡多？” 又一位蕴含着萨卡兹血脉的的人出现在道路的另一侧，她的身边躺着多名“皇帝的利刃”的尸体，似乎都随着她的存在而扭曲变形。 “卡格莉克......” “不.......” 在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只手就放在了她的面前，一切平行的时间线都随着这双手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安格妮丝的眼前只有自己，和两个“皇帝的利刃”的破碎肢体。 安格妮丝好像忘记了很多，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思维，灵魂几乎脱身，却只看到那种诡状力量和自己放射性思维结合后的变化，失去了刚刚的一切记忆。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你的故事应由你自己书写，邪魔的力量怎么会对你造成影响，再怎么区别于这个世界，也不过是经由创生的存在，而你的强大则是被更高的程序生命赋予的.......” 一位身材饱满、穿着浅灰色毛绒卫衣，下体仅仅被一双同样是灰色的连裤袜包裹着，一双平底鞋在她的脚下享受着不存在的重量，以一种慵懒姿态坐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椅子上的精灵。 除了自己之外，好像并没有人可以看到眼前的人。 浅粉色的短发摩擦着那人的后颈，一只玫瑰金色的钢笔在她指尖显现，厚重的黑框眼镜压制着原本的颜值，略微丰润的嘴唇微微颤动 “构建。” 她的双眼瞳孔是一个不规则六边形，而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块不规则六边形就开始了自己的变化，回归到了正六边形，而后开始扭曲变化。 钢笔的笔尖喷涌出黑色的墨水，她切割着自己眼中的空间，为这个世界创造着本不存在的守护，她仿佛在设计一个建筑图形，而那些墨水却随着她的动作化作实质，却消失于虚无之间。 “我是高兴见到你，anny姐姐......” 精灵消散于世间，安格妮丝抬起手，想要抓住对方，却只能看到对方离散于自己的手中。 “......” 安格妮丝转而便失去了对先前一切发生的在意。 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和柏舟的生命安全，柏舟因自己而来到这里，她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让对方处于危险的境地。 “国度”几乎要泯灭自己的精神，她感觉自己在隐隐耳鸣，身体无法动弹，灵魂却依旧活跃着。 内卫的躯体在“国度”中消散，安格妮丝无从得以吸食，她只能看着远方的柏舟焦急地看着自己，试图接触那些黑雾，却触碰到自己脑海深处的伤痕，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安格妮丝沉入了自己的意识空间当中，叶莲娜和达莉娅随自己看到了现实的一切。 叶莲娜的神色尤为凝重，她看着眼前的黑雾，沉声说道 “这是‘皇帝的利刃’的国度。” “很久以前，老爷子和他们交过手，根据他所说，每一个内卫的‘国度’的效果也许都有所不同，但可以得知的是，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对灵魂和精神造成极大的侵蚀和损伤。” “我们得以你的存在，没有受到来自......那些事物的任何伤害。” “那是什么？” “老爷子从未跟我提及过，他说到那种东西的时候，都很谨慎。” 这些物质很简单地阻断着她的行动，安格妮丝只能寄希望于海嗣细胞，期待着对方能够适应这个环境，以让自己可以离开这里。 柏舟在国度之外思考着将安格妮丝救出来的办法，但她的源石技艺仅仅能够改变人的主观存在，不能改变客观存在。 “休止符”并未说出什么，scout没有从中探出来，或是察觉到了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邪恶力量，安格妮丝只能以灵魂状态与之交流。 法术造物在她的操控下同样寸步难行。 既然短时间内没办法离开““国度”，安格妮丝便开始尝试分解这种术式，她开始将自己的竖瞳收缩，仔细地观察着这种微粒。 很可惜的是，安格妮丝没有从这种力量中看出任何存在。 直到她直视了一处正在滋生着眼睛的裂缝。 那仿佛是一个平白无故出现在空气中给裂缝，安格妮丝不知道从何得知眼前的事物，她懵懵地看着它不断扩大，一双双眼睛从中游荡出来，看到了安格妮丝。 霎时间，无穷尽的知识涌进了安格妮丝的脑海，几乎填充满了她的知识海洋。 “不......” 安格妮丝无从反抗，她只好紧闭双眼，将脑海中的叶莲娜和达莉娅推回自己的意识空间，让她们免受这种不明所以的痛苦。 她感觉到自己刚刚仿佛跨越了很遥远的距离，从这里看到了北方的雪原、莱塔尼亚的双子塔之上，卡兹戴尔的天空。 这些空间中仿佛存在着某种的联系，令她下意识释放了自己的精神爆发。 这是一种被动。 安格妮丝无法掌握自己的精神力量，但她受到伤害时，这股力量就会喷涌而出，倾泻着属于自己的威能。 “灵魂潮汐......” 属于她的精神力量像是一种液体，以她为中心，奔向四周，压制了一切，像是一滴水从天空中落下，化作了无穷的瀑布，水在地面上散漫开，让这片大地沦为了一则汪洋。 “泰拉大地”在瞬息间，就被这股灵魂潮汐淹没了。 第85章 又一个承诺 切尔诺伯格事件彻底结束了。 塔露拉被名为“黑蛇”的，乌萨斯的意志夺走了身体，在陈晖洁与阿米娅的共同攻势下，塔露拉恢复了自己的理智，重新掌握了自己身体，变回了那个曾经的“斗士”。 就在黑蛇在塔露拉体内即将彻底失去主动权时，源于未知的灵魂潮汐覆盖了“泰拉”，将祂死死地压制住了。 这股力量足以令祂就此泯灭，祂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与这股力量，哪怕是亚空间的邪魔，大群意识，都没有办法令祂恐惧到几乎无法反抗。 “文明的存续”在灵魂潮汐下微微轰鸣，阿米娅因此受到力量极大的影响，本就因“碎戒”而隐隐支撑不住的身体彻底倒在了地上，被陈晖洁艰难地扶了起来。 凯尔希皱着眉看向了安格妮丝所在的方向，当她看到那建筑之间若隐若现的黑雾时，便皱得更加深邃。 “国度降临了.......‘皇帝的利刃’在安格妮丝手中死去了，你的实力究竟到达了哪一步？” 博士的心思全在刚刚倒下的阿米娅身上，凯尔希回过神冷静地看着他，看着医疗干员们将阿米娅抬到了能够支撑她躺下的地方，开始摆弄起各种医疗设备。 “用你的血。” 凯尔希并未多说什么，或许是事件接二连三地脱离她的掌控令她有些头痛，刚刚的灵魂潮汐竟然让她险些脱离了普瑞赛斯的“设置”。 亚空间的裂缝在安格妮丝的注视下彻底关闭了，她微微喘息，艰难地看着周围，看到“国度”并未随着裂缝的关闭而消失，而她的身体却可以缓慢地在这其中移动了。 虽然比较艰难就是了。 安格妮丝一步一步地走着，灵魂潮汐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她的精神爆发逐渐停息，她轻声对已经恢复过来的柏舟叫道 “柏舟，拉我一下。” 哪怕她足以承受这些黑雾对自己身体造成的伤害，但自己的精神也在不断地经受着折磨。 父母在维多利亚军队、小邱郡军队的围攻下放弃抵抗，自己七年来不断地给其他人低头，祈求着其他人怜悯自己....... 以及那最不堪回首的时光。 安格妮丝已经不愿意再回想自己跪在那些人面前磕头求食的时光了，可眼前不断浮现着这一幕，这让她不得不以卑微的姿态请求着 “帮帮我......” 「队长说过，不能让她看不起.......」 柏舟没有犹豫，她拿起了断裂的“序曲”，递给了安格妮丝，她的手上同时生长出了深蓝的触手，险些接触到国度，却还是有部分肢体因国度而损坏。 柏舟狠狠用力，将安格妮丝从国度中拽了出来，深深地喘息着，回想着刚刚所见到的，最痛苦的回忆。 伊丽尔......我不会再让那种惨剧重复上演了...... 安格妮丝和柏舟各思所想，她们心事重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彼此。 “......柏舟，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可以选择带着ess小队执行任何任务，也可以选择自己单人执行，毕竟有一位代理队长。” “我要去精心工作一段时间，可能是很久，直到我不得不因为工作原因出勤工作，我都不会离舰的。” “等我解决完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事情后，我就去和你前往伊比利亚，只能是这样了......抱歉。” “没关系，我不着急，我不会因此而感到烦恼，我的矿石病也可以很好地在这里得到......” 柏舟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她的眉头皱在一起，弯剑的剑刃被狠狠插在了地面上，支撑着她的身体。 “安格妮丝......病灶我的.......矿石病.......” 柏舟的语言功能似乎出现了错误，安格妮丝努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忍耐出全身的疲惫，将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传进了柏舟的体内，开始在她全身游动。 “稍等，我给你检查一下......” 安格妮丝轻声说道，她闭上双眼，通过源石技艺造物在柏舟体内的探索感受着她的矿石病病灶。 最后发现，柏舟的主要病灶竟然是在颈部。 安格妮丝略微睁大了双眼，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思考了足够多的结局，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 柏舟在十几年后颈部源石彻底代替发声器官，她此后不能再发声，吞咽东西的时候不痛苦都是一种奢望了。 “.......柏舟！” 安格妮丝的手紧紧地抓着黎博利的手腕，她颤抖着说道 “等我，等我的实验完善到完全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负面作用时，你的病，我一定会治疗它的......” “安格妮......” 柏舟没能说完话，她的矿石病竟然在这个时候发作，安格妮丝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柏舟的颈部做出手术。 颈部的内部空间太小了。 嵌合疗法根本没有发展到在这样小的空间内安置一块活性源石碎片，气管的位置按理说就是最好的、可以安置的位置，可安格妮丝凭什么能够做到不让对方在自己手术期间窒息？ “浮士德！” 安格妮丝大声说道，萨沙的身影在远处显现，惊讶地望向了安格妮丝和柏舟所在的方向。 “帮我看着她，我要去找特效药。” 安格妮丝多久没有精进自己的医术了，她本来只是在医术上专精外科，对于内科并不精通，仅仅是能够治疗部分内科的位置而已。 嵌合疗法确确实实是内科的疗法，但安格妮丝很清楚眼前的病情，只能依靠特效药来缓解。 而萨沙有所了解地挑了挑眉，他随即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了罗德岛临行前交给自己的药物，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说明，这是罗德岛研制的特效药。 这就像一根救命稻草，安格妮丝将它拿到了柏舟的面前，将它喂进了柏舟的嘴里。 注射颈部并不安全，既然口服也可以流淌到颈部附近，那么这就是最保险的做法。 联动番外（一）：假如．．．．．．安妮在龙门街头看到了卡娅 从睡梦中醒来，安格妮丝看到的是一片雪茫茫的城市，处于寒冬的龙门，被从天而降的白雪覆盖，人们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化作白白的水雾，随风而散。 安格妮丝知道眼前也许是幻境，也许是她的另一个梦。 只是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眼前的雪就像是她曾经与玛嘉烈、丽兹和闪灵在莱塔尼亚所经历的雪一样，寒冷又清凉。 她的穿着如以往一般随意，在充斥着潮流打扮的人流中显得格格不入，浅粉色的毛茸茸卫衣几乎抵达到膝盖，浅灰色的连裤袜包裹着她的双腿，毛绒短靴在她脚下踢踏着四周的雪，在鞋尖与靴跟处沾染处处湿迹。 雪花飘落在她的头顶，像是点缀着雪白长发的发饰，却因颜色相同而无从看出。 安格妮丝戴上了宽大的帽子，这样的帽子可以只让她的小脸露在外面，感受着环境的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在这个时候提不起任何事情的兴趣，她略有茫然地行走在龙门的冰天雪地里，看着周围的行人，突然看到了一个躲藏在小巷之中的小孩子。 女孩有着同她一样雪白的长发，只是几缕金蓝色的发丝令她有些意外，女孩的穿着很清凉，像是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人。 安格妮丝虽然可以做到在雪天这样穿着，也是保证了自己不会被冻到，而眼前的女孩正在瑟瑟发抖，好像无法抵御周围的寒冷。 “小妹妹？” 她轻声说道，蜷缩在角落的女孩闻声抬起了头，看到了眼前的安格妮丝，看到了和她姐姐几乎一样配色的女孩。 好......” 微乎其微的声音令安格妮丝有些担忧，她的脚下流淌出鲜红的源石技艺造物，仿佛血液的液体包裹了她们，液体不断向周围散发着热量，创造了一个温暖的环境。 “这是什么......？” 柔弱的女孩眨巴着自己的双眼，对安格妮丝小声问道。 安格妮丝第一次见到异色瞳，即便以往在莱茵生命行医很久，她也一时之间愣了一下，随即将一根小小的触手控制着在自己手心生长出来 “这是我的源石技艺造物哦，龙门这么冷，你怎么才穿了这么点，你是阿戈尔吗？你的家人在哪里？” “家人.......” 卡娅有些失落地回想着姐姐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应该和她的姐姐在一起的，她好冷，眼前的.......妹妹（？）给了自己温暖。 她明明比我......矮，为什么要叫我.......小妹妹？ 卡娅懵懂地看着眼前的安格妮丝，她的情绪略微出现了一丝丝波动，一条金蓝色的小鱼从她的身边游弋而出，环绕在她的身边。 “我走丢了......姐姐会担心我......” 安格妮丝的注意力放在了那条长得很像小鱼的源石技艺造物上，她听到了卡娅的话，对方口中的姐姐令她回想到了远在伊比利亚的歌蕾蒂娅，她轻声叹了口气，安慰着女孩 “不要担心.......我可以陪着你去找姐姐.......可以吗？” 「那条小鱼似乎开始对我有一些敌意......」 安格妮丝没有在意它，眼前的女孩好像有些害怕地蜷缩了一下，眼泪不知从何时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刻就要滴落下来，撅着嘴说道 坏人吗？” “我不是坏人！” 安格妮丝下意识回应着，她感觉眼前的少女就像是当初刚从废墟中救出来的迷迭香，对一切事物都很懵懂，思维也很缓慢。 “我叫安格妮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找到你的姐姐，我以前也有姐姐陪着，虽然她已经不在我身边很久了，但我可以理解那种感受，你能相信我吗？” “你也有......姐姐？” 卡娅的眼泪在安格妮丝的柔声劝导下还是憋了回去，她有些哽咽地说道 “我是卡娅.......我不知道姐姐在哪里......” “我的轮椅......不见了......” “原来你是需要轮椅行走的吗，那我可以抱着你。” 安格妮丝尝试性地伸出手，而卡娅缩了缩身子，颤抖着问道 “可以吗？” 安格妮丝默默地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 虽然她是成年人，但她比对方甚至还要矮大概十厘米左右。 “......我背着你吧。” 卡娅顺从地被安格妮丝抱到了她的后背上，她感觉身上的女孩无比轻盈，像一块轻飘飘的云，她总觉得对方的身体什么重量都没有。 安格妮丝很清楚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会造成恐慌，所以没走多远她就带着卡娅走进了一处服装店，来到了相对温暖的环境。 “请稍等，我会给你买个羽绒服，会让你暖和很多.......” 还没说完，安格妮丝就听见耳边传来了卡娅细小的声音 在就很暖。” 她指的是那些包裹着她的血液，源石技艺造就了温热的造物，安格妮丝有所触动，但还是轻笑了一下 “它还会陪着你的，你可以叫它们小红，这是一个朋友为她取的名字，我也很喜欢。” “小红......？” 卡娅好奇地抚摸着自己身上的小红，那些看起来像是血液的造物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化作小触手的小红和她的手指接触着，让她感到很舒服。 羽绒服被安格妮丝披在了卡娅的身上，源石技艺造物包裹着卡娅受冻的小脚丫，和毛茸茸的羽绒服一同温暖着娇弱的小女孩。 雪花依旧，安格妮丝背着轻盈的卡娅，或许是出于好奇，她细心感受着卡娅的身体，探索着对方的矿石病病灶。 既然遇到了彼此，眼前的女孩也是一位矿石病病人，那她作为医生就有责任帮助她。 那枚蓝色的源石结晶令她有些在意，等她将自己的感知探入卡娅的体内，却看到了无比空阔、仿佛一触即随的内部空间。 那就像是一具空壳，安格妮丝的脚步顿时停滞了一下，随即掩盖住自己的惊讶，继续向前走去。 斯坦托斯似乎有所感应，它在安格妮丝耳边嘶吼着，独角闪烁着黑色的辉光。 联动番外（二）：假如．．．．．．安妮与卡娅说起了她们的姐姐 “嗯？” 安格妮丝奇怪地看着撞着自己胳膊的斯坦托斯，对方的样子像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令安格妮丝有些疑惑地稍微后退了几步，看着那条金蓝色的小鱼，没有动静。 卡娅从安格妮丝的肩膀上探出头来，她喜欢安格妮丝身上的味道，刚才她将自己的脸扑在对方及膝的雪白长发上，现在才看到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好像有一些情绪。 “斯坦托斯......不要......” 听闻卡娅的话，安格妮丝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源石技艺造物是有意识的，可以不被卡娅操控就能够活动的。 虽然自己的源石技艺造物有一定的“智商”，但仅仅是应对一些场景时做出的后天反应，并持有自我意识。 如果自己那一大堆小红都有自己的意识，安格妮丝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会是多么地狱的场景了。 她们走了很久，安格妮丝从龙门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背上的女孩依旧没有指明，她的姐姐是谁。 她有些忍不住问，却又有些担心对方会着急得哭出来，于是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卡娅趴在安格妮丝的背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在一时之间变得很快，转而又变得缓慢。 那是心跳......是安格妮丝......妹妹厌烦我了吗？ “呜.......” 安格妮丝感觉自己的卫衣突然出现了湿润的痕迹，她小心停了下来，将卡娅轻轻放到了一处温暖的零食小店，用自己的衣袖擦着那张小脸上的眼泪 “怎么了？卡娅，为什么要哭？” “安格妮丝妹妹......是厌烦我了吗？” “妹妹？！” 安格妮丝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奇怪的神情，她安慰着卡娅的情绪，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手心 “我怎么会厌烦你呢，我总觉得你和我特别有缘，我们在炎国，我的一位炎国朋友曾经说过，相逢既是缘，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找到你的姐姐的，不如你跟我讲一讲你和你的姐姐平时都生活在哪里，她的外貌特征？” 斯坦托斯似乎有着很恼火的表情，安格妮丝感觉它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玩具一样，只是她不怎么喜欢玩玩具，干脆就用一根粗大的、喷涌着热气的触手，将斯坦托斯捆绑了起来。 安格妮丝伸出一根手指，在对方的独角上点了点，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卡娅的身上。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要说一下，我是成年人。” 妹......比我大？” 卡娅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安格妮丝的眉毛微微挑起，她为难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变得足够清醒，才听到卡娅慢慢地说着 “我和姐姐第一次相遇，好像是在海边......” 卡娅的神色有些懵懂，安格妮丝感觉到对方的大脑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去治疗对方，光是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身体内部，就足以令她认为卡娅与众不同。 “姐姐对我一直都很好......我第一次受到伤害的时候，她跟我保证，一定不会让我再受到伤害了......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她很温柔......对待我的任何时候都是......” “姐姐......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分开过好几次，但无论分开了多久，她都会找到我，抱着我，安慰我......这就是我的姐姐......” 「卡娅的姐姐很好啊......她是被捡到的吗......」 “妹妹的姐姐呢......” 卡娅似乎说完了，安格妮丝没来得及提醒她讲述她那位姐姐的外貌，就被请求讲述自己的那位姐姐。 安格妮丝对歌蕾蒂娅的印象不多，她仅仅有着那份无法割舍的感情以及认清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源于对方。 “准确来说，我的姐姐，不能算是姐姐，只是我曾经那样叫她，因为她很明显的、年龄比我大，仅此而已......” “她对我很严格，最初的时候，她会骂我，会鞭策我，以她的方式。” “和你一样，我和她也在海边相遇，那个时候，我就快死了，是她救下的我。” 安格妮丝的表情流露着她独特的情感，卡娅看不懂那样的情感，不知道怎么描述，她感觉那并不是姐妹之间的情感，反而特别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单方面的憧憬、寄托、留恋...... “她的温柔体现在言语上，关心我的时候，她都会通过严厉的话语表达出来，我卑微、软弱的时候，她就会告诉我，她看不起那个时候的我，我会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我们很早就分别了，现在想想......大概已经有六年了，我的样子却和六年前没什么变化，不知道她有什么变化呢？” “她会想念我吗，还是我只是她的队员之一，或者是比不上她的任何一个队员?” 卡娅的手指戳了戳她的手心，安格妮丝转头看去，卡娅的脸上逐渐洋溢起了“我相信”的笑容，她认定地说道 “安格妮丝妹妹......你的姐姐......一定非常思念你。” “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触碰你的时候，我总能听到那些......源于怪物的内心。” 卡娅触及到了安格妮丝的灵魂，感受着意识空间当中，歌蕾蒂娅的内心，有所感触地小声说道 “那位姐姐......和我的姐姐好像穿得很相似.......” “她一直思念着你，只是她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安格妮丝妹妹，你要相信你的姐姐，我也会......相信我的姐姐。” 卡娅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方向 “你看，我的姐姐来接我了......” 安格妮丝抬起头望了过去，那道模糊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这条街道的远方，很匆忙地朝着这里跑来。 她的到来，连带着卡娅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了。 “卡娅......” 安格妮丝的眼神微动，她试图再次拉住卡娅，却碰到了一团混沌的空气。 “你要走了吗？” 格妮丝......总会有一天，你的姐姐......也会回到你的身边，陪伴到你的身边......” 卡娅留下了她在这个世界的声音，微弱的回声在安格妮丝脑海中回荡，层层重叠，让她下意识流下了自己的眼泪，流淌在自己的脸颊上。 “再见......” 可惜，已经没有人能够回应她了。 第86章 切尔诺伯格的落幕 “接下来，请阿米娅对本次行动进行规整和报告。” “本次行动取得圆满成功，罗德岛捕获整合运动首领，收容了其幻影弩手、感染者游击队、雪怪小队等队伍，在确保了对方并未做出滥杀等非人道主义行为后，罗德岛将除了雪怪小队的所有成员调整为临时干员，等待后续调整。” “其中，整合运动干部霜星、浮士德加入罗德岛，干员霜星已基本失去活动能力，状态为植物人，干员浮士德作为ess小队的代理队长，接替干员安格妮丝和干员柏舟管理队内事务。” “特别提醒，雪怪小队以成为干员安格妮丝的队伍，名为ess小队，简称为a-5小队。” “牺牲干员......” ........ 1097年，1月9日。 安格妮丝独自走在街道上，她没有掩盖着自己的身形，无论是淡蓝色薄膜覆盖瞳孔，还是她带上了一条淡青色的围巾，都足以让其他人认为她不是血魔。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蓝眼睛的白发小姑娘，是凶恶的萨卡兹呢。 安格妮丝没有再去看切尔诺伯格，自从她两年前来到切尔诺伯格，她就仅仅在彼德海姆中学附近的一条街和某位贵族学生的家里走过，她从未去过任何一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感兴趣。 不久前，柏舟在她的怀中恢复了正常，她有所预料到对方感染程度有所缓和的放松，却没有想到，柏舟竟然在恢复之后沉默了下来，跟她也说不上几句话，令她很是费解。 好在，安格妮丝不会是将心思放在这方面的人，柏舟是一个成年人，比她年长很多，成熟很多，她不认为对方的心理问题会造就观念上的问题，因此她便自顾自地再次开始了自己学习。 脑部的每一个结构她都有所了解，但目前为止，唯一需要停下的，是安格妮丝不知道怎么让原本的记忆，在新生的器官中保留下来。 以往安格妮丝治疗他人的时候，如果一个人的惯用手是右手，已经经历了很多，形成了一定的肌肉记忆。 但在安格妮丝给她创造了新的肢体后，那个人的肌肉记忆就消失了。 而大脑更是如此，安格妮丝不知道如何将神经元无比准确的形成一个可以承载记忆的空间，最重要的是神经中枢，她最担心的是连接身体各处的部位。 主要是，安格妮丝必须要透支自己才能够勉强制造出一个成年人类的躯体，再想办法搭建神经，无疑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 scout并不着急，他对安格妮丝说 “请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去透支你自己的身体，过于使用源石技艺对自己不好，现在已经不是战争了，你应该做的是尽量压抑住体内的欲望。” scout说得没错，安格妮丝在刚刚回到罗德岛本舰的时候，就不得不去训练场上，找到玛嘉烈或者是塞雷娅，和她们不停地进行肉搏。 安格妮丝认为，自己目前的身体素质差不多到达了深海猎人的及格线。 她用了相当短的时间和玛嘉烈、闪灵以及丽兹温存了一下，又找到了娜可，询问着对方在罗德岛内的感受。 娜可的回答很让安格妮丝为她高兴。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我还认识了新的朋友，她也是一名贵族，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我感觉她成熟好多，完全不符合我以前朋友们的刻板印象.......” 安格妮丝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乌萨斯学生自治团中有两位贵族，虽然到现在，她们已经开始了彼此的新生活，一位在后勤工作，另一位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了工程部。 当安格妮丝去看了乌萨斯自治团众人的时候，索尼娅便欣喜地带着拉达和安娜来到了她的身前，惊喜地抚摸着她的头 “老师怎么变得这么矮了？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矮！” 安格妮丝无语地控制了她身上的小红，让它们在索尼娅的身上跳舞。 更令她惊讶的是，索尼娅竟然毫不避讳地选择了自己以前在学校的黑称——凛冬，作为自己的干员代号。 其他成员都在这里过得很好，对于那段恐怖的经历，很多人都有着ptsd，安娜算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她和索尼娅以及拉达生活在用一个宿舍，照顾着她们。 薇卡也交到了新的朋友，虽然她和安娜并没有在一起住宿，可距离并不会让她们之间的友谊发生变化。 最让安格妮丝在意的，是菲拉和克莱莱。 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好像已经脱离了正常朋友的动作，安格妮丝在图书馆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彼此靠着，阅读着有关工程的图书。 她们之间好像密不可分，当安格妮丝来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好像成为了被发现秘密的小孩子，羞红着脸不敢看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一脸问号。 这种关系......就像是白颐菲和莱琢那样，令她费解。 她随手从专业知识区找到了有关神经的学术论文，足足找到了手臂厚的资料才提交到管理员那里，进行了集中打印。 在罗德岛里，安格妮丝最大的遗留问题还是迷迭香。 安格妮丝一开始并没有刻意躲着迷迭香，她行走在罗德岛，仅仅是要了解自己的学生和自己带来的人有没有心理问题，适当关心一下。 但是见到她的人多了，给迷迭香指路的人就多了。 来到龙门之前，安格妮丝在罗德岛的舰桥上见到了一脸委屈的迷迭香。 那个女孩就像是伤心的云朵，不断滴落着零零碎碎的雨，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安格妮丝看得很心痛，她嘴唇微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迷迭香一路奔向自己，来到了和自己相差一米的位置。 迷迭香来之前，outcast结束了自己的外勤工作，回到了罗德岛本舰。 在为scout的肉体牺牲表达了可惜后，她轻声对迷迭香嘱咐道 “小猫，等会你去找安格妮丝的时候，你先小跑着跑向她，等快到她身边的时候，你就停下来。” “如果她不踏出最后一步，那她就是真的会离开你了，以后你再怎么说......大概也是没用了。” “如果安格妮丝走出了最后一步，来到了你面前，那她就还惦记着你，你们还是好姐妹。” 在迷迭香期盼又带着泪光的眼中，安格妮丝神色复杂地踏出了最后一步，站在了迷迭香的身前。 第87章 迷迭香之拥 罗德岛舰桥是一座见证了很多的地点。 它甚至见证过华法琳日日夜夜被挂在上面的悲鸣和惨叫。 只是安格妮丝没有去想些其他的事情，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迈出这一步。 迈出去代表什么，安格妮丝很清楚，即便outcast并没有和她提前说明，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上前迈出一步，迷迭香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到这里的时候，安格妮丝就开始想 「我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你？为什么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呢？」 安格妮丝无从得知，她看着眼前的迷迭香，小猫比她高了很多，就好像是姐姐已经停止了发育，而妹妹在两年后竟然比姐姐还要高一样。 可安格妮丝知道，只是自己变矮了，迷迭香还和原来一样，因为大脑里的那个源石结晶器官，因为科学实验。 她终究是上前迈了步，至少是为了那滴即将滴落的眼泪，又或者是即将决堤的泪海。 “......迷迭香，你要知道，无论是那位医生，都会在那个时候救治你，将你搂在怀里，温柔地照顾你......” 安格妮丝憋了很久，最终才说出了这句话，而迷迭香的眼睛在这一刻微微睁大，她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大声问道 “那你后悔吗？” “我怎么会后悔......” 安格妮丝痛苦地捂住了头，她回答道，伸出一只手捏住了迷迭香的脸，甚至还要隐隐踮起脚尖。 “救下你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之一，我那个时候很害怕，如果我再晚了一步会怎么办，如果被哥伦比亚的那些人先一步找到了，你会不会被粗暴地虐待？” “明明我们最初丝毫不认识，可是你被坏人迫害了，成为了我的病人，我就尽全力地保护你，作为医生尽可能地为你讨回公道。” 安格妮丝没有说出洛肯·威廉姆斯的名字，她知道眼前的女孩肯定忘了这个人，所以提及他也并没有什么用。 迷迭香早已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她只记得眼前的人是她的姐姐，她安静地听着，将安格妮丝讲述的故事当作了她和姐姐的初遇，当作最美好的回忆。 “我很愿意做你的姐姐，当初你叫我的那一声，我很开心，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只有一个家人陪伴着我，是那位母亲一直照顾着我，而我在那个时候也有了可以照顾的妹妹。” “但是迷迭香......” 安格妮丝掰着自己的手指，眼圈有些泛红 “我不会留在罗德岛的，但你不同，你是罗德岛救出来的，你的病，能被阿米娅稳定地控制，能被这里的医生很好地医制，能被这里的术式教导源石技艺的操控。” “罗德岛只是我未来的一部分，我只是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下去，暂时留在了罗德岛，它在这片大地上的地位对我而言，很管用，你能知道吗？” “我很喜欢罗德岛，我以后甚至......会把我的养母，一位叫蔓蒂的黎博利妇人，接到罗德岛。” “但是，我以后终究是会.......” 安格妮丝无法想象自己的结局。 改变萨卡兹全体的物种，让所有萨卡兹海嗣化，并保持自我清醒意识。 这会遭到多么大的阻挠。 「首先要完成我的实验，其次要找到魔王。」 「新的魔王到底是谁？这难道不该是一个标志性的认知吗？难道魔王的位置不该是选举出来或是继承吗？难道是谁拿到什么魔王的权杖就是魔王了吗？」 安格妮丝停止了自己的胡乱想法，她眼前的迷迭香已经流下了眼泪，呜咽着抽泣。 “迷迭香......” “可是姐姐你在的地方，也是我的家啊。” “你的家......我根本没时间照顾你 安格妮丝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她已经将话语尽可能温柔地说出来了，她尽可能表达着自己不能，而不是不想，却无法阻止迷迭香的哭泣。 “我可以独立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如果姐姐你需要去做那些事情，那可以去做的，迷迭香不会拦着姐姐。” “我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情绪失控，我可以把情绪控制得很好，这里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教导得我很好，我都已经是精英干员了。” “我不是那个只会求着姐姐留在身边的小可怜了，我很努力，我已经可以独立作战了，我这么努力，我这样做，我都是.......我都是......”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迷迭香的双手攥紧，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大声嚷了出来 “安格妮丝有一个妹妹！她叫迷迭香！”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迷迭香的声音在罗德岛的舰船上回荡，可安格妮丝却没有感受到迷迭香的情绪有任何不稳定的状态。 迷迭香的情绪很完好，从未有过如此稳定的时候。 「是我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安格妮丝无声地牵起了迷迭香的手，带着她来到了舰桥的边缘，坐在了那上面，彼此靠在一起。 她用手擦干了迷迭香的泪水，眼神不再复杂，只蕴含着心疼和欣慰。 安格妮丝怎么也没想到，迷迭香其实早就知道，她早就通过这两年的时间里，通过丽兹、闪灵和其他精英干员那里，得知到了她离开罗德岛本舰的原因。 不过是一次逃避。 她更没有想到，当初的迷迭香，如今也变得这么成熟，那股强大的力量，并非是不适配孩童的玩具，而是一个有着较为成熟心智的孩子的能力，她自己的能力。 “真棒......我的妹妹。” 安格妮丝的眼角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一滴泪水，迷迭香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伸出手将那滴泪水捧在手心，热热的。 这是伤心吗？迷迭香觉得安格妮丝需要自己的拥抱。 她将双臂擦着安格妮丝的衣装，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安格妮丝的脸颊上。 安格妮丝感受着迷迭香的温度，感受着妹妹的拥抱 “我不会再......悄无声息地抛下你，让你忘了我了。” “迷迭香......” “你就是我的妹妹，以后，有你的地方，也会是我的家。” 第88章 龙门菜市场 身处龙门，安格妮丝结束了罗德岛上的回忆。 她在交接完自己的工作后，就离开了罗德岛本舰，来到这里购买本次城市的纪念品。 龙门是一座繁华的城市，虽然不是炎国的首都，只是一座独立行政城市，但安格妮丝总觉得它以后能够比卡瓦莱利亚基还要繁华。 这是她来的第几个国家了？ 安格妮丝缺了很多纪念品，不仅仅是哥伦比亚，还有生活了很久的乌萨斯。 但她短时间也找不到乌萨斯的第二座城市，更不知道纪念品该从哪里购买。 切尔诺伯格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安格妮丝从核心城离开的时候，只感觉周围一片荒凉，什么都不剩下了。 安格妮丝看着周围的建筑，即便在整合运动的摧残下，龙门的市民也以极快的速度将这座城市修缮完成，宛如从未遭受过玷污的花朵。 除了贫民区。 安格妮丝没再去过贫民区，她也许在释放深蓝之海的那一刻，救到了一些贫民区的感染者，也许也害死了一些人。 但是毕竟不在意这些，毕竟贫民区的感染者有不少人给整合运动通风报信呢，虽然不能以偏概全，可安格妮丝也只能为那些无辜惨死的感染者叹了口气罢了。 龙门近卫局的身影在不远处显现，名为星熊的警官明确了安格妮丝·艾尔菲斯是对于龙门来说，极其安全的感染者，她的一门心思都放在生物科研上，对感染者的公平、所处环境毫不在意。 因此安格妮丝得以在龙门相对自由地行走着。 眼前是步行街前的菜市场，熙熙攘攘，吵闹的环境并没有影响到安格妮丝的情绪，她不过只是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又不会因为这种氛围去情绪暴动什么的。 这算是炎国人，亦或是炎国龙门人的文化氛围。 安格妮丝并未了解过炎国其他城市的文化环境，她的学科仅仅是基本学科和生物，对地理文化等事物不感兴趣。 在哥伦比亚国防科技大学期间，安格妮丝也从未选过生物之外的兴趣课。 安格妮丝走进菜市场，龙门市民并未因为前不久的恐怖袭击而感到担惊受怕，依旧其乐融融地购买着蔬菜水果，小贩吆喝着，消费的市民利用自己的语言艺术不断砍价。 她没有办法融入，或许是知道自己身为萨卡兹，本就被绝大部分人所排斥，于是她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不断地在人群中穿梭着。 很令人奇怪的一件事是，安格妮丝最终在人群中迷路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 安格妮丝感觉周围的人们就像是树林，而她就是在树林中不断行走的小仓鼠，到处寻找着离开森林的方向，却无法找到正确的道路。 安格妮丝突兀地撞到了一个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所以在撞到的瞬间就收了力，却还是摆脱不了对方后退几步后，摔在地上的结局。 那是一位穿着繁复，腰间挂着诸多类似于“符”的挂饰，安格妮丝不太懂这些，顺着对方的大衣看去，一条裹着毛绒尾巴套的鱼尾晃动了几下，金色的手套裹着那人的双手，男人撑在地上，缓缓抬头看到了安格妮丝，轻声“呦”了一声。 “怎么了您这是？没碰着您吧，小杜林在人群中可是很容易受到伤的。” 安格妮丝懵懂地看着对方，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她撞到了他，这位.......龙先生却先一步关心着她，小圆眼镜下的竖瞳微微缩起，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的形状。 如果不是她仔细看去，恐怕会以为对方是一位阿戈尔，但考虑到龙的种族千奇百怪，龙角并非辨识龙的基本种族特征，她便仔细看了一下对方的耳朵。 虽然她最终没有找到哪里有龙的特征了，可那条粗大的尾巴显然没有任何阿戈尔是拥有的，阿戈尔都是表面没有任何种族特征的。 老鲤不经意间将自己的烟掐掉了，他并不知道眼前的杜林是否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纵使他了解过杜林这个种族，却也看不懂这个种族的身高到底该怎样定义。 不对...... 他不留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眼眶，微微察觉到了那层几乎贴在眼睛前的薄膜，随即轻声说道 “小妹妹，在这菜市场可不要乱走啊，你要去哪？也许我能帮你找到呢？” 老鲤和安格妮丝保持了安全距离，他微微躬下身，看着安格妮丝不解的小脸。 位先生，我确实有些迷路了，很抱歉刚才撞到了你，我已经成年了，我认为我们可以互相称呼为女士和先生......” 安格妮丝为自己的年龄作着无力的辩解，她甚至看到老鲤轻声笑了一下，他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伸出一只看起来就很强壮的手，为安格妮丝开出了一条道路。 “那么好，这位......杜林女士，您想要去哪里？可要快点说，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买菜做饭呢。” 倒是想去步行街找到一家杂货店之类的，我想要买一个饰品，或者是可以作为，纪念品，记录这座城市的文化，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炎国，但考虑到这座城市是独立统治的，也许......只需要代表龙门文化的饰品就可以了？” 安格妮丝说得很模糊，老鲤并非着急去买菜，只是想快点摆脱这个装扮成杜林的萨卡兹，他自认为阅人无数，认为眼前的孩子确实是单纯地想要买个东西，于是便笑了一声说道 “这位女士，您可以去前面左拐后的第二个小店，悄悄告诉您一个秘密，以往可是有很多大人物在那里买过东西，近卫局的人也许也会在那里徘徊，您要是想买点东西，就放心地买吧，绝对不会有什么小偷敢在那里干坏事的。” 老鲤嘿嘿一笑，他没有等待安格妮丝的回应，转身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 安格妮丝呆呆地听着那些话，仔细地分辨着。 「为什么要专门强调大人物，还说有很多近卫局的人在那里......他认出我来了？他怎么还跑了是在警告我不要干坏事吗？」 安格妮丝望着菜市场的人群，她沉默了一会，记住了那个人的面貌，随即转过身，走向了老鲤为她指向的道路。 菜市场的阴影中，老鲤的一只手臂搭在一个水果商贩的肩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呼出着白白的雾气，喃喃道 “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还真去那了，那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我管了，嘿嘿，这位老兄，给我来点进口的樱桃。” 第89章 路遇老大爷遛弯 龙门市区，步行街。 相比于菜市场，眼前的街道的人们相对少了一些，而比起菜市场那边平均年龄中年的情况，在步行街中散步或是购物的，大多是都是年轻人，或是还没有成年，却已经很高的少年少女。 安格妮丝唯一的施术单元就是手中的“休止符”，她在逛街的时候，也会让体内的叶莲娜和达莉娅出来，和她一起参观着龙门的景色。 叶莲娜看着一幕幕和谐的场景，感慨万千。 “之前，光想着完成塔露拉的任务，破坏这里的城市，却不想......这座城市的人民都这样和谐，风气也不同于切尔诺伯格......” “不，叶莲娜，这些都是非感染者......” 安格妮丝轻声哼唧了一声，她没有在意达莉娅不停地转来转去，试图看到更多新鲜的事物，而是沉重地对叶莲娜说道 “龙门的感染者已经很少了，以前聚集在贫民区的感染者，现在都死了很多了，能够被近卫局允许在市区中生活的感染者，现在也不会抛头露面，暴露自己的身份，仅仅是近卫局有着那些人的记录。” “感染者......还是不太能和正常的人们，一同生活在和谐的社会中，可这总归是可以改变的。” 安格妮丝的眼帘有些低垂，她漫步在建筑的边缘，和那些四处行走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都惊异地看向了安格妮丝，随即移开了视线，并未再多说什么。 “人们对于感染者的恐惧，无非是历史遗留的歧视问题，和感染者身上的源石结晶，也会造成普通人感染的问题，还有感染者死亡后的自爆问题。” “只要解决了这些，只要普通人不会遭受到感染者体表的源石结晶的感染，以及感染者不会因矿石病而自爆，对于感染者的歧视就会一点点解除。” 叶莲娜捂着自己的手，她不再看向周围的友好社会，而是飘到了安格妮丝的眼前，轻声问道 “那该如何改变感染者的现状，整合运动已经证明了武力改变的错误，那我们应该......” 安格妮丝沉默了下来，她是有能力改变这些的，海嗣化完完全全可以适应源石，甚至能将源石逐步沦为可以控制的事物。 她并非是自私，而是面临着一个种族问题。 她的研究成果本该是萨卡兹独享的，她有什么理由去解救感染者？ 安格妮丝知道不应该以偏概全，但她原本就是矿石病感染初期，只有就海嗣化，体内的源石得到了有效的抑制，谈何感同身受？ 她连拯救萨卡兹都做不到，怎么能做到拯救世界？ 叶莲娜和达莉娅对她的想法一清二楚，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安格妮丝没有错，感染者也没有错，研究本就是她一个人去做的，凯尔希得知了甚至会阻止，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在萨卡兹没有接受治疗的情况下，去治疗所有的感染者呢...... 她神色复杂地来到了一处地带，刚刚的窃窃私语被一人听到，缓缓显现出身形。 “年轻人......对感染者很有想法？” 一道灰色的身影在安格妮丝身后显现，她略有惊讶，她本该警惕四周，却被眼前和谐社会的景象所迷惑，忽略了身后的视线。 那位老者从远方来到这里，听到她的小声说话后，又停了下来。 拉克老先生？您也要来这里吗？” 安格妮丝已经来到了那家杂货店门前，可林舸瑞并未停下脚步，反而依旧拿着拐杖，一步步地走了上来。 “是啊，这家店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最近市区都在修建着被破坏的建筑，贫民区也要好好整理一下了，于是我来到这里，遛遛弯儿，或者，进行一些必要的交易。” 林舸瑞早就认出了安格妮丝，在魏彦吾交给他需要注意的人员里，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极度危险人物，但暂且需要按兵不动，因为她极难被杀死，如果贸然刺杀，反而会让龙门陷入灾难之中。 他隐晦地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试图探出一些安格妮丝来到这里的原因和想法，可安格妮丝只是微微挑眉，似乎感觉到他不简单，便径直走了进去。 是的，安格妮丝确实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变多了起来。 她现在不便于使用血魔的血液类源石技艺、血魔的血脉巫术、温迪戈的血脉巫术，也不好释放深海法术。 综合实力总体来说大幅度下滑，好在她可以简单地用音乐释放自己的源石技艺，但这里并没有乐器，能够让她展露的也只有自己的声音。 ....... 这就是问题所在。 安格妮丝羞于对大众展露自己的歌声，她甚至没唱几次歌，哪怕有都是在最熟悉的人面前唱的。 走入杂货店，映入眼帘的便是前堂的牌匾，字迹尤为沉稳，又在首笔和末笔展露出狂野的风格，显露出微微剑气。 「大人物......这不会是魏彦吾写的吧？」 安格妮丝对魏彦吾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她没理由去指责对方的所作所为，她只是一个罗德岛的干员，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物学家，既不是政客，也不是龙门市民，有什么立场去针对对方呢？ 她的目光开始落在周围的杂物上。 那些物品的摆放都很有规律，像是一个太极图，白玉鎏金折枝花纹盒与黑玉蔓草鸳鸯纹盒互相构成着太极，就如安格妮丝曾经看到白颐菲摆过的手势一般。 每一个盒子之中，都存放着一个珍贵的物品，属于它们的介绍在盒子的边缘，有一张淡金色的纸和其中黑色的文字记录着。 “这位客官，所为何事？” 一道声音响起，伴随着古琴弹奏的音乐声，一位体态丰腴的贵妇人从中走出，来到了桃木柜台前。 第90章 鸳鸯镯 “褪物阁......” 安格妮丝轻声喃喃道，思索着这些字的含义，随即看向了那位美妇人，一身贴身高叉旗袍体现着她丰韵优美的身段，诱惑的姿态让安格妮丝下意识眯起了眼，将视线默默转移到其他地方。 好在那位菲林妇人很快就将自己的身子藏匿在柜台后面，只留下风情万种的双眼注视着安格妮丝，却让她有些不太自在。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件礼物，给我的一位尊敬的......我仰慕的人，不知道您有什么见解？” 安格妮丝组织了自己的语言，她随即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各个物品，看着那上面的介绍，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件事。 「我带的钱够不够购买这种东西？」 安格妮丝仔细地观察了这家店，从古玩、玉器、古乐器、武器到旗袍、道服等各类衣装，什么都有。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位龙先生所说的大人物都会来的话，感觉这些东西都相当与众不同，它们的展示台上甚至没有明码标价。 “仰慕的人......是位女士还是先生？” 菲林妇人的美手一转，一根冒着浓香的烟斗随之出现在手中，她轻轻吸了一口，吐露出浓郁的香烟，让安格妮丝微微屏息，一层透明薄膜出现在脸上，让她得以轻松地呼吸。 “是一位女士。” “仰慕指的是？感情方面......这位小妹妹是喜欢哪位女士？还是......” “稍等一下，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安格妮丝抬起双手，轻轻做出了按压的动作，菲林妇人撇了撇嘴，想要说什么，却看到了门帘后又缓缓出现了一道身影。 林舸瑞...... 非林的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将自己的烟斗放在胸前的柜台上，随即抬起手，控制着四周的气流，为林舸瑞掀开了门帘，看着这位名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老白，我需要详细地分析一下新来的玉器。” 白萝的眼神没有变化，她当然知道这位爷要来这里，毕竟她的密室中还留存着另一位人，她立刻对着安格妮丝轻笑道 “客官请稍等片刻，如有意愿购买玉器，请到那至阴之处寻一副黑玉鸳鸯镯，事后我将会为您讲解本次的交易。” 那张富态的脸上收起了刚刚的玩味，白萝的微微扭转手指，一股气流引导着安格妮丝的手，将小手搭在了被白玉鎏金折枝花纹盒中央的黑玉蔓草鸳鸯纹盒上。 安格妮丝有所懵懂地看向了白萝，可那位妇人已然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离开了还有那位札拉克老大爷。 “鸳鸯镯......” 安格妮丝沉默了片刻，她看到了一旁摆放的白丝绸手套，想要戴上后再打开盒子，却没有找到符合自己大小的手套。 “......” 安格妮丝轻声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打开，看到了摆放在金色丝绸之中的两副玉镯，它们的主色均为黑色，其中蕴含着如同云朵般游动的白玉，放在一起看尤为好看。 这并非是施术单元，安格妮丝没有看到任何源石回路，她仔细地端详着那对玉镯，想象着歌蕾蒂娅佩戴着它们的样子，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丝弧度。 “客官看得如何，喜欢吗？” “它们需要多少钱？” “钱？” 白萝轻笑了一下，她“唰”地一下甩出了扇子，半掩住笑颜，柔声说道 “这要是用钱购买，可是需要大量大量的......小妹妹不如换一种方法嘞？” 安格妮丝觉得对方的口音相当奇怪，不同于龙门市民的口音，反倒有些像是白颐菲那种的口音。 她由此联想到了刚刚对方操控气流的样子，她隐隐有些记得，那并不是白颐菲的源石技艺，她的源石技艺好像还没有觉醒？ 安格妮丝看了她一眼，同样是白发，同样是黑瞳，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白女士，您认识白颐菲吗？” “白颐菲？” 白萝的思绪顿时回想到了哥哥的女儿，在信中的描述中，她自从十年前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了，这一点倒是和自己挺像。 “怎么，小丫头认识她？” “......请不要叫我小丫头。” 安格妮丝无力的辩解没有让白萝的语气有所变化，她倒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那两副玉镯，其实那也不过是她刚刚来到龙门时，由一位老师傅打造而成的纪念物，祝福着她能够把事业运营得越来越好的同时，能够找到对的伴侣，为对方佩戴上。 只是白萝并没有恋爱的想法，她想着自己这辈子也就孤身一人了，也挺好的。 从这个小姑娘的言语来看，她好像和我侄女的关系还不错? 不然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凭那股气流吗，但这倒也不是证据呃，跟白颐菲打过的人，也能认出这种掌控气流的武功。 老哥虽然嘴上说着不找她了，但还是于心不忍，让我帮忙注意着龙门有没有白颐菲的踪迹。 “这样吧，这对镯子，其实并不能用......钱来说明，它的本意是祝福新人用的，你要是想要，我送给你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你只要告诉我白颐菲在哪里，我就可以将它免费送给你。” 白萝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要吃掉安格妮丝一样，安格妮丝稍微后退了一点，思索着这样来说会对自己造成的利益和伤害。 「她好像不知道白颐菲在哪，白颐菲在卡瓦莱利亚基并没有认识的亲人，好像是离家出走的？」 「暴露她的位置，也许会让她的生活变差，如果白颐菲真的想让家人知道自己在哪里的话，她就一定会说出来的。」 “不，我不会说的，我们还是讨论一下金钱交易吧。” 安格妮丝最终还是拒绝了眼前的妇人，虽然她也有很久没有和白颐菲来往信件了，但她也是知道，白颐菲的骑士竞技之路走得越来越远了。 白颐菲甚至都是骑士竞技特别锦标赛的四强骑士了。 第91章 讨论即将到来的事物 “经由判断，我国集团军出于整合运动擅自移动我国移动城市，以及滥杀切尔诺伯格市民的原因潜入切尔诺伯格，试图进行剿灭整合运动的行动。” “事件进行中时，我们接受到了有关通讯，他们遭受到了不属于整合运动相应人员的源石技艺攻击，经由我们判断，切尔诺伯格事件结束后，情报人员对现场进行了判断，发现了有关‘皇帝的利刃’的两处国度，了解到我国内卫同样以相似的方式被杀害。” “因此，无论是否为龙门所作，乌萨斯将立即对炎国进行宣战。” ............ 龙门市区，褪物阁。 魏彦吾神色凝重地握着自己的烟斗，林舸瑞从另一侧走来，看到了魏彦吾的表情，不由得也沉重起来。 “切尔诺伯格发生了什么？” “虽然贫民区那则大海还没有判断是谁释放的，但通过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那些暴露在龙门近卫局作战记录下的法术，我可以基本有所判断，她就是释放那种大海的人。” 魏彦吾轻轻敲着桌子，屋内烟雾缭绕，他的神色变化多端 “乌萨斯的一位不明大公已经向我发出了宣战信件，他还并未向全泰拉发布战争声明，我认为他们在寻找合适的证据，在此后进行有关新闻发布，来证实这次战争的合理性。” “罗德岛提交给近卫局的部分情报中，并没有安格妮丝·艾尔菲斯击杀两位‘皇帝的利刃’的情报，也并未说明那些乌萨斯集团军是谁杀的。” “虽然能让一整支军队全部死亡，还能让那个老皇帝的手下死两个，我挺开心，但是即将到来的战争问题......最糟糕的就是龙门......” “乌萨斯没有必要去针对一个公司，他打罗德岛不会获得任何利益，攻打龙门可以获得一方土地和一个移动城市。” 林舸瑞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他的目光尤为深邃，紧盯着魏彦吾的眼睛 “你觉得，利用安格妮丝·艾尔菲斯那场，在切尔诺伯格释放的血雨，龙门近卫局能在炮火和快速收割下，拿下仅仅是那位大公的军队吗？” “暂无法确定是哪一位大公向龙门发起了进攻，如果是我们所想的那位......综合来看，也许是能打过的，但我不能将龙门的安全放在一个‘也许’里，更何况，她还是......不稳定分子。” 魏彦吾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墙壁，看到了另一边在讨论如何购买鸳鸯镯的安格妮丝。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法术，源于阿戈尔那边的怪物，我暂且不知她如何得到那些能力的，但目前来看，只要我们咬定那些法术不是她释放的，至少在国际上，乌萨斯是以无理发动战争的。” “只是那位皇帝，他并未有所动作，我也许要多探查一下那些内卫的动作了，雪原的暗子......” 魏彦吾及时停下了说话，他不再将自己的计划讲述出来，而是看着林舸瑞说道 “刚刚接触了她，你认为如何？” “你是要听官话，还是朋友说的话？” “......还是后者吧。” 林舸瑞皱了皱眉，他回想起先前魏彦吾试图离开龙门，前往切尔诺伯格赴死的场景，如果不是他，魏彦吾也许就会独自和那一群人硬刚，在没有援助的情况下，最好的情况都是重伤。 “你怎么变得如此优柔寡断，魏，我们现状必须和她交好，她的实力你能完全压制吗？你只要没有一剑杀死她，死的人就会是你。” “......我明白了，此次会面，我为的就是这句话，文月太过于担心我，我不能让她再忧心国家间的争端，眼下，必须要掩盖安格妮丝的身份，将一切的祸端推到海怪的身上，我们便可以通过国际舆论，来迫使乌萨斯收兵。” 魏彦吾和林舸瑞向安格妮丝的方向看去，不再说话，唯有沉默。 ............ “帮你做件事？” 安格妮丝看着白萝精打细算的样子，歪着头想了想 “我能够帮你做事，也只能是在这几天，亦或者是未来很久。” “先要说的是，杀人我不会去做，只要是对社会不利的，足以让一个城市通缉我的，我都不会去做。” 白萝惊讶于安格妮丝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殊不知她久违地对一件没有实际作用的事物抱有好感，从那句“这是用于祝福新人”开始，她的耳朵就有些泛红。 而在这时，安格妮丝新买的通讯器叫了一声，让她不得不将其拿出来，看到了凯尔希的留言。 “安格妮丝·艾尔菲斯，事态紧急，我需要你立刻回到罗德岛，讨论相关事务。” 白萝并未看到通讯器中的内容，她猜测着安格妮丝的表情，感觉到她有了什么急事，可能要立刻回到家里或是什么之类的。 安格妮丝很少见地看到凯尔希在短信中称呼她的全名，她立刻收起了通讯器，看向了在一旁看着她的白萝。 “白女士，很抱歉我可能没有时间和你讨论这个事情了，我需要离开，那么这两副玉镯，我就......” “不不不，不用。” 白萝笑盈盈地牵住了安格妮丝的手，冰凉的手抚摸着安格妮丝的手背，将其中一副玉镯戴在了安格妮丝的手上。 可安格妮丝的手腕太细了，根本没办法佩戴上。 白萝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将玉镯装起来，拿了一个小袋子，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硬盒装进其中。 “既然你有急事，我就不打扰你了，但我们之间的交易还可以继续。” 安格妮丝被她拽着手，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轻声问道 “那么我们的交易是？” “未来五年内，你要为我做一件事，你必须要回到这里，我可是很信任你哦，安格妮丝~” “你怎么知道我的......” 安格妮丝还未说完，她就被白萝牵着手带出了褪物阁，随着一道大门关闭的声音，她茫然地看着那个伪装成杂货店的神秘商店，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第92章 什么？海嗣上岸了 再次穿过菜市场，安格妮丝没有看到那位像是“老油条”的鲤先生，她利用身高优势快速横跨了菜市场，来到了人流量相对较少的街头。 不同于先前的无人理会，这次安格妮丝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几位库兰塔，他们双眼发光地看着安格妮丝，似乎要将她抱起来，好在安格妮丝及时地侧身躲开了。 “你们要干什么？” 这一刻，叶莲娜、达莉娅和scout同时观察四周，试图寻找是否有人潜伏在周围，对安格妮丝下手。 而安格妮丝并未有所察觉，她在脑海中和叶莲娜交流着，轻声说道 “这些人只有那个男性少年有施术单元，可能只有他会源石技艺，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留意一下那些穿着黑色雨披的人，虽然他们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但我认为他们也许另有目的，并非仅仅是拦住我。” “月骑士，我们是您的粉丝啊，我还记得您当初在赛场上驰骋的样子，那把打苍骑士的比赛真是太优秀了！我至今还记得你的背影......” “虽然......您好像比那个时候还矮了点？” “......” 安格妮丝的双手间流露出温和的细水，它们绕过安格妮丝的指尖，好像只是普通的水，但眼前的人都咽了口气，都知道这种法术最终会形成多么猛烈的攻势。 “你们在说谎。” 安格妮丝不得不仰着头看他们，她因为凯尔希要叫她回去，所以很迅速地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关注我，就应该知道，我在冠军之夜的第二天，在玛嘉烈·临光的夺冠采访中，展示了我自己的血液内源石结晶密度，那种数值我绝对会死的，那根本就是比赛结束后的遗言。” “你们怎么会认为我还活着？” “如果是知道我绝境生还了，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很震惊的样子，问我竟然还活着。” “不要挡路，解决你们并不费劲。” 安格妮丝仅仅是说了一句，那些人就感觉到一阵狂风扑在了他们的脸上，几乎让他们都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等他们回过神来，竟然发现安格妮丝已经来到了那条街的十字路口。 “她不是库兰塔......怎么能这么快？” 其中一人无比震惊地说道，而藏在衣领下的小型通讯器啧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发出了声音 “不用追她了，你们追不到，我们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另一边的声音极其沙哑，安格妮丝并未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哪怕她的听力足够好，也不可能隔着那么远听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安格妮丝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再未做什么留恋，她的身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中。 ............ 乌萨斯边境。 乌萨斯集团军已经整装待发，他们花了一天一夜秘密潜入到这里，终于在即将到达边境的那一刻，将战争宣言发给了龙门的掌控者——魏彦吾。 “我们并非要直接做得那么绝，正常来讲，龙门既没有对切尔诺伯格进行打击，明面上也只有罗德岛进行了行动，我们只是来扰乱他们的节奏，试图让他们自己优先出兵，那样我们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一位穿着厚实的男性轻声说道，与其他的粗犷汉子不同，他好像对局势的分析相当完善，而军队的领头人并不想要听从他的指令，眼前的男人只是来协助作战的，并非可以指使全军。 “按照大公的命令，此次作战为突袭战斗，当我们拿下龙门后，立刻通过信使通报周边国家，将龙门方杀害我国军队的事实公布，让我们在国际上占据有利位置。”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传令兵突然回到他身边，大声说道 “报告！龙门的信使给我们送来了一封信件，我们无法抓住他，那封信被丢在了我的眼前，他临走前还说着‘必须要让你们的首领看到这封信。’” “首领，哼，龙门那边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整合运动？那种乌合之众，怎么能和我们的军队相比！” 那人一脸气愤地将信纸交给一旁的术士，在详细检查过不存在任何法术痕迹和术式痕迹，他才放心地将那封信打开。 “未曾谋面的将军，很高兴你能就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进行恐怖袭击一事进行迅速支援，经由我们的判断，意外被整合运动俘虏的乌萨斯集团军，全身血肉确实，几乎沦为尸骨，鉴定位温迪戈的‘食人’巫术所早就，博卓卡斯替为整合运动的首领之一，他在发现有关乌萨斯集团军的踪迹后毅然决然地杀死了乌萨斯的部队，对此，我们感到深深地悲伤。” “两位‘皇帝的利刃’被深蓝色的未知法术所伤，其在自爆形成国度后，我方为了查清两位内卫的死因，特地近距离观察了有关伤势，发现了诡异的神经损伤和腐蚀类法术，经由我方判断，凶手为海洋之下的海怪，其能力和能力效果符合两位内卫所受到的伤害。” “非常感谢乌萨斯方的援助，正如你们所了解到的，在整合运动入侵龙门期间，龙门贫民区同样遭受到了海怪的攻击，其手段与‘皇帝的利刃’身上的伤势完全符合。” “稍后我们将会迎接乌萨斯方的援助，不久后，有关炎国龙门与乌萨斯集团军共同抵抗海怪的新闻将会同步，如无异议，稍后在炎国边境细谈，我方将会派出相应人员，希望乌萨斯方能够共同讨论有关海怪的剿灭手段。” “.......” “海怪......那不就是......” 那位男人喃喃道，眼神中尽是愤怒和屈辱，他开始对目标徘徊不定，他看向了军队中的一人，厉声说道“ “快去叫这封信移交给大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