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真命天后》 1. 第一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黄初二年正月初一,洛阳城内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商贩络绎不绝,吆喝声、叫卖声,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小姐,您跑慢一点啊,小心不要跌倒了!”安陵亭侯府的管家王顺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他家大小姐的身后,前面那黄发垂髫的小人儿,此次是人生头一回出门逛庙会,哪儿哪儿都看着新鲜,哪儿哪儿都觉得有趣,仿佛一只撒欢的小鸡,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就在两年前的正月,魏武帝曹操逝世,嫡子曹丕继承魏王,迁王朗为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 同年十月,汉献帝禅让帝位,曹丕登受禅台称帝,改元黄初,大赦天下。 “小姑娘,你是要看相吗?” 一顿嬉戏玩闹后,王家大小姐终于有些累了,她趴在一处看上去有些冷清的摊铺边,双手扒着木杆,小嘴张着,哈哈喘气,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滚烫通红,双眼含笑,葡萄般清澈漆黑的眼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这位问话的瘦高男性。 “你的家人呢?你要什么名字呢?”瘦高男子俯下身子,关切地询问道。 “元姬!” 小孩儿刚要挺直身板,开始做自我介绍,只见不远处一位衣着华丽、面容苍白的美妇人被左右两边的人搀扶着,正匆匆往这边赶了过来。 “哦,原来你就是安陵亭侯府的大小姐,王元姬啊”,瘦高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孩儿。 “怎么?你也认识我吗?” 王元姬开心地用胖乎乎的食指戳了戳自己,仰着头颅,好奇地问道。 “呵呵呵,那当然咯”,瘦高男子忍不住想要摸摸王元姬那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却被王元姬赶来的老父亲王肃,生生给拦了下来。 “出门前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小孩子不要四处乱跑,你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你还这么顽皮,害她得有多担心!看来今后这段时间不能再随便让你出来玩了”,王肃拉着王元姬的手,低声训斥道。 王元姬委屈兮兮地低着头,小手指依然勾着木杆,圆头粉鞋一下又一下地踢着灰扑扑的地面,以此表达着她心里的不甘。 “王侍郎,稍等片刻,方才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令媛的面相,可是不得了啊!” 王肃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牵着王元姬就要离开,“抱歉啊,我们没有兴趣,不看相”。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瘦高男子完全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念起了诗。 “凤凰凤凰,我看,我是要疯了……”王肃握着王元姬的手紧了紧,转过身来,说道:“很好,这位相师,你今天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钱我给你,你呢,最好把故事编的给我像样一些!”王肃把一块银元宝放在看相人的摊铺上,不顾身边夫人和下人们的劝说,饶有兴趣地驻足静候。 为何王肃对“凤凰”二字如此敏感,甚至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就会产生头痛的应激反应。这就要得从王元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说起了…… 王肃的夫人羊氏在怀王元姬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分娩的时候更是不幸遭遇难产,整整生了三天三夜。 那几日,洛阳城里淫雨霏霏,暗无天日,细密的雨丝就像是无数根细针,针针扎进每个王家人的心尖,看着产婆和医师们进进出出,各个人都是神情凝重,步履匆忙,王肃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种焦虑和无助的感觉,想想依然让人窒息。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时分,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天际。 几日以来灰蒙蒙的天际劈开了一道霞光,虽然已经是夕阳时分,但红彤彤、暖洋洋的光还是照进了侯府,晚霞如画,残阳如血。 “可了不得啦!你们快看啊!大小姐她的眼角处有一滴血泪,这正所谓凤凰啼血,流的是泪,落的是血!大小姐这必定是凤凰转世,大富大贵之命啊!”产婆抱着怀里的婴儿,激动地喊道。 是不是凤凰转世,王肃可不清楚,只是他的夫人在生下王元姬后,身体仿佛透支,长期卧病在床,变得越来越差。 王元姬的祖父,安陵亭侯王朗却甚是看中王家的这个长孙女,在王元姬周岁时,请来了许多朝中好友,为她举办了一场丝毫不逊于嗣子的,隆重而又盛大的生日宴会。 大家吃饱喝足后,到了最让人期待的寿星抓周环节,因为是女孩子,管家王顺事先在床上摆好了《三字经》、文房四宝、钱币、账册、耳环、鲜花、胭脂、勺子、剪子、针线、玩具,还有零食。 终于等到寿星登场了,从小就生的虎头虎脑的王元姬一点儿也不认生,看着床边围着的一大圈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人先乐得咯咯笑了起来,出生时产婆所谓的那滴血泪,其实就是颗暗红色的痣记,有人说那是泪痣,然而王家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王元姬自出生以后,就没怎么哭过。 奶妈慧娘捞起王元姬,把她圈在怀里,哄着她从眼前的一堆物什中挑件顺眼的来玩。 王元姬一双滴溜儿圆的大眼睛好奇地扫视了一圈,先是碰了碰花花,然后又抬了抬《三字经》,最后捋了捋毛笔上的狼毫,然后,小丫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抖出了一块漆黑色的印章,兴奋地捧在了手里,昂着头,乐呵呵地冲着围观的亲朋好友们笑了起来。 “哎呀呀,这印章怎么也给放进去了”,管家王顺懊恼地拍着脑袋,大小姐可是姑娘啊,自己方才想必是太大意了,把这印章也给一起放了进去。 看着一旁始终眉头紧锁的王肃,王顺心里更是一个哆嗦,情急之下,赶紧给自己找补,“啊哈哈哈,我们大小姐这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抓到了印章,这意味着长大以后必乘天恩祖德,所嫁之人也必定是非富即贵啦!” “你们瞧,这印章上还刻着一只凤凰呢!”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他从王元姬的手里把印章拿了过来,端在手里面仔细把玩。 “凤凰,凤凰,爹爹,莫非她以后是要进宫做皇后不成?” 方才小男孩的一番话,已经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下子直接把话给 2. 第二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春来早,草长莺飞,柳絮飘飘。 “驾——,让开,不好意思,请让开!” 一位束着高马尾,衣着深青色骑马服,长相有些过分精致的“少年”,骑着一批雪白色的玉狮子,正有些莽撞地招摇过市。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扮成男装,打算离家出走的王元姬。 很显然,王元姬的骑马技术并不精湛,尚未能够驾驭座下这批名贵的玉狮子,此时的她,十分紧张地轻咬朱唇,尽管表面上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冲,然而小心脏早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甚至随着玉狮子的起起伏伏,小心脏差点直接被王元姬给吐了出来,饱满的额间也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还是太冲动了,无论是不告而别地离家出走,还是全凭眼缘,就无比随意地挑了这么一批难以驯服的宝马。 然而,正所谓骑虎难下,如今的王元姬是骑马也难下。 不过,这说到底,全都要怪爷爷!谁让他说什么“兴吾家者,必此女也,惜不为男矣!” 想起这句话,王元姬还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王元姬身为女儿家又怎么了?为何就能让家里的长辈感到如此惋惜?其实,王元姬有时候自己也在想,假如她是男孩子,那她就是家里的长子长孙,那之前的抓周、看相,就会成为光耀门楣的预言,而就因为她是女孩,这一切只能成为笑话一般的妄言。 假如她是男孩,那她这些年也能更好地保护母亲,更好地照顾弟弟。然而,只是因为她王元姬是女儿身,即使她再努力,再优秀,换来的也只能是这样的一句叹息。 五年前冬天的一场风寒,让王元姬那原本就体弱的母亲羊夫人,从此一病不起。 当时,王家基本上把全洛阳城的名医都请来给羊夫人看病,然而所有来过的名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羊夫人这身体已经是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在得到这一论断后,所有人尽管心里面也非常难过,但最终却都能够选择平静地接受,只是除了王元姬。 父亲王肃甚至没过几个月,就迎娶进来了新的妻子,新妻子是外戚夏侯尚的亲妹妹,地位尊贵,因此不能亏待她来王家做妾,为此甚至还得到了魏帝的恩准,将夏侯氏立为“并嫡”。这意味着,从此以后王家便有了两个女主人,所有人见到夏侯氏时,也要恭恭敬敬地尊称她一声夏侯夫人。 五年了,只有王元姬一个人,始终没有放弃。 幼小的她夜以继日、不离不弃地陪伴和守护在母亲身边,常常衣不解带、夜不能寐,直到一个月前,王元姬最终还是留不住她的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羊夫人,带着对女儿满满的感激和不舍,离开了人间。 她明明看到在父亲迎娶夏侯夫人的那个晚上,母亲一个人哭了整整一夜。这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人情冷暖,甚至不是只有父亲王肃,侯府里面的其他人也皆是如此,那些下人们一个比一个殷勤地去向新的女主人讨好、谄媚,而母亲这边,却是一天比一天冷清,除了那永远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就只剩下,夜深人静时,无比凄凉和孤独的抽泣…… 夏侯夫人初来乍到之时,因为王元姬的母亲还吊着一口气,因此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在料理家务方面,夏侯夫人干脆就“故作大方”地一退六二五,当起了甩手掌柜,而始终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王元姬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果断地代替母亲,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用她那双幼小而又柔弱的肩膀承担起了这个家女主人的责任。 这些年来,王元姬几乎全靠自己,把偌大的一个安陵亭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前一天,祖父王朗的好友,太尉钟繇来侯府做客,眼看着王元姬像个小大人似的,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行为举止,都是无比地稳妥和有分寸。再想他钟繇,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家里面却是一团乱。自从原配早逝后,这么多年了,却始终无法物色到一个合适的女人来打理家务。前段时间更是要命,居然还出现了妾室之间互相下毒的恶性事件,差点害得他好不容易盼来的老来得子,胎死腹中。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情更是引得周围人背地里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话。 王朗听到钟太尉对王元姬的夸奖后,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只是徐徐地抿了口茶,然后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或许我们王家以后的兴盛就要靠元姬这小丫头了吧,不过可惜啊,我一直觉得,她若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听到这话,当时王元姬沏茶的手就忍不住地抖了三抖。 这叫什么话嘛!王元姬从小就跟祖父王朗感情很好,却没想到她这么努力了,却得不到王朗一句像样的肯定。 当晚,王元姬就辗转反侧,一夜未睡,起床后,她把头发给盘束了起来,然后顺走了隔壁大弟王恽的骑马服,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要潇潇洒洒地走出侯府,尝试一把身为“男子”的快乐! 咦?前方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戒严了?可是最近没有听说,今天会有大人物上街啊? 只见前方路中央,停着一座枣红色的轿子,舆顶用银,盖帏用皂,轿子两旁各站着一位神情严肃的“小厮”,四周就再未见其他随从。 看这架势和人员配置,倒也不像是什么达官显宦,但看这轿子的质量,却又是如此的,低调而奢华。 轿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停在了洛阳城内最繁华的道路中央,竟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轿子对面就是洛阳城最有名的酒楼,天下居。 “你,请下马绕道!” “小厮”见前方出现“不速之客”,立刻警觉地三步做两步上前,抽出腰间佩剑,试图拦下显然已经停不下来的王元姬。 寒光乍现,受惊的玉狮子抬脚一个抖擞,双手早就已经脱力的王元姬再也抓不住缰绳,被远远地甩 3. 第三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一进到雅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点好了的满满一桌子菜,水晶肴肉、桂花糖藕、金汤鱼翅、百鸟朝凤、枣泥拉糕、杨枝甘露、御用佛跳墙、鸳鸯五珍烩、虾仁水煎包……,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这哪里是两个人的菜量啊,门外的四个人叫进来一起吃也吃不完的好不好,王元姬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荷包,这一顿饭吃完,那王元姬此次离家出走的启动资金基本上要告罄了。 可出来混,首先不能丢了面子!王元姬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这些菜肴的价格,还好,应该还能有点结余,而且再三扫视所有的菜品后,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啊!对了,没有点酒啊!印象中男人们出来吃饭,怎么能没有美酒相伴呢! “小二,来上两壶好酒!” 王元姬拉开门,学着大人的模样,豪爽地大声吆喝道。 “酒,就先不用了”,店小二刚上来,却又被甄公子给打发了回去。 见小二已经走远了,甄公子拉上门,凑到王元姬耳边低声解释,“那个,我身体不好,喝不了酒,我们这一次就以茶代酒,好不好?” “哦,原来这样啊,没问题,没问题!” 此时此刻,其实王元姬的心里面是长舒了一口气,从小到大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的王元姬家教严格,又哪里有机会喝得到酒这种“危险”的东西。 而且甄公子这么一提,王元姬突然想到,在轿子里的时候,甄公子一开始面容疲惫且憔悴,所以,大概是真的身体不太好吧,因此对于甄公子的这一托辞,也不疑有他。 人生头一次单独在外面跟陌生人一起吃饭,王元姬一开始很不适应,但天生乐观开朗的她,会尝试着讲一些老掉牙的笑话,用来打破和缓解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不熟与隔阂。 那些笑话,王元姬都是平日里从下人那里零七碎八听来的,说出来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蹩脚,要不是相对来说,沉默和尴尬更让人难以忍受,王元姬也不用真的就是硬着头皮在硬讲这些段子和笑话。 然而,令王元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甄公子却很是捧场,他用那双含笑的眼睛,始终温柔地看着王元姬,似乎要将王元姬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底,然后,每当王元姬讲完一个笑话,他都会非常配合地笑出声来,还会往王元姬的碗里再夹一块菜肴,像哄小孩一样的,表示鼓励,再接再厉。 “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已经讲得有些口干舌燥的王元姬,在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碗茶后,实在忍不住发问。话刚落音,甄公子又贴心地将已经见底的茶碗继续斟满。 “真的很好笑啊,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甄公子单手托腮,非常真诚地回答说道。 也对,大概是因为这位甄公子是外地过来的吧,所以听啥都觉得新鲜。 “那个,甄兄啊,你此次来洛阳准备做什么呢?来投亲还是做官呢?”王元姬心想两人聊的时间也不短了,然而对面这人,王元姬除了知道他姓甄以外,其他全都一概不知。 甄公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眼神飘忽地注视着远方,幽幽说道,“做官?投亲?那大概是来投亲的吧……” 大概?这也能大概? 不过甄公子姓甄?莫非是当今太子母亲甄夫人的族亲?这甄夫人听说可是当今魏帝最大的禁忌,自从甄夫人被赐死后,宫里面的人已经无人敢再提起。 吃饱喝足,王元姬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却一眼发现了天下居门口,站在玉狮子旁的管家王顺。 好家伙,离家出走的计划宣告失败,最后还是被逮到了。不过想想,这也在意料中吧,毕竟全洛阳城,能够拥有品相如此纯良玉狮子马的人家总共也没有多少。 王元姬下楼找掌柜的结账,却被告知早就有人付清了。 莫非是王顺?王元姬想象了一下,当王顺看到这惊天款目时,会不会当场惊掉下巴?哈哈哈,这场景,真的想想就好笑。 哎,不过回去的路上,肯定少不了被盘问一通就是了。 王元姬告别甄公子,然后跟着王顺乖乖回家。 王顺牵着马,王元姬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终于还是忍不住先行开口感谢,“呃,那个谢谢啊。” “谢啥?”王顺一头雾水。 “就,刚刚帮我结账啊!” “结账?结什么账?”王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直摸头,一脸莫名地望着王元姬。 啊?原来不是王顺啊?那,又会是谁呢? 看着王元姬远去的背影,“甄公子”久久矗立,若有所思。 “呵呵,王元,王元,王元姬,有趣,真的有趣啊……” “太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宫吧”,天枢见他家主人一个人苦笑着有些失神,实在忍不住好意催促道。 所谓的“甄公子”其实并不姓甄,他姓曹,名叫曹叡,是当今大魏的太子。 “好吧,我们回宫吧……” 曹叡又坐进了轿子,轿子里面还零落着被王元姬失手撕碎的衣料。 几年前,魏帝曹丕称帝,不久即封嫡长子曹叡为齐公。同年,曹叡的母亲甄宓被魏帝赐死,曹叡因此被连累获罪,贬为平原侯。也是因为母亲的关系,魏帝总是对曹叡挑挑拣拣,看曹叡哪儿哪儿都不满意,甚至萌生过想要立许姬所生的儿子,曹礼为太子的想法,但在当时立刻就遭到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反对。 东宫的日子,步步惊心。还未满十五岁的曹叡不仅对自己要求严格,说话做事都是处处小心谨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甚至要求其身边的臣子和侍卫,也要平行端正,低调行事,生怕再被父皇再抓到把柄,受到牵连和责罚。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曹叡一个人时,他总是想不通:泱泱大魏,开国之初,大赦天下,百姓举国同庆,共襄盛举,却为何独独赦免不了他的母亲。 曹叡常常在想,母亲到底爱不爱父亲,可若不爱,就不会有嫉妒;那父亲爱过母亲吗?如若不爱,便 4. 第四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黄初七年五月,魏帝曹丕驾崩。刚刚弱冠成年的曹叡在洛阳继位,随后尊郭女王为皇太后,并追谥其母甄宓为文昭皇后。 曹叡虽然年轻,但像是憋足了一股劲似的,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一上台便推出了许多惠及民生的政策,得到了百姓的普遍拥护。 曹魏自魏武帝以来就十分重视世家子弟的教育办学,曹叡登基后,更是下诏设置崇文观,以征召天下文人,一边进行文学创作,一边开展传承教育。 王元姬的大弟王恽正好到了进入太学读书的年龄,而王元姬身为女孩,却只能在家里面跟着私塾先生读书写字。 王元姬很是羡慕王恽能够和同龄的小伙伴们一起,读诗写作,谈天说地。而不像她,从小到大,像囚鸟一般被困在侯府之中,身边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每次读到好诗、好文,她也好想有个人能够同她一起交流互动,分享心得,然而唯一能跟她聊聊天的私塾先生,却总是劝她:女孩子家的,不要想太多,女子无才便是德。 看着窗外的飞鸟,王元姬长叹一口气,这日子已经无聊到,大概一眼就能望到尾…… 这一天,王元姬趁跟着夏侯夫人出门采购的时候,故意与其他人走散,然后好奇心驱使着她偷偷地摸到了崇文观,恰好看到父亲王肃正在给世家公子们授课。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王肃正在领读武帝的《短歌行》,王元姬自己也十分喜欢这首诗,尽管躲在角落里,也不知不觉地跟着诵读起来。 “喂,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呢!” 说话这人表面上是询问,实际就是故意吓人。 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恶作剧的,王元姬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是谁。 然而太学之地,本就是女子不得擅闯,王元姬心里自知理亏,便也不好发怒,她把司马昭一起拉了下来,同她蹲在窗边,小声警告道,“你可不要害我啊,我只是来接我大弟放学回家的。”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哎,你担心被你父亲发现你偷偷乱跑,我还担心被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看见误会呢”,司马昭略带嫌弃地扯回了自己的衣袖,还十分讲究地重新整理衣冠,打理完就要不管不顾地起身。 这个司马昭,从小就这样,自恋又龟毛,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王元姬有时候忍不住想:将来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蛋嫁给他做媳妇,那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我看你们还是不要争了,看时辰这边快要下课了,花园那里幽静,你们两个人也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有什么话可以在花园那边好好聊”,说话的人是陈骞,司马昭的死党,他为人友善,性情温和。 “嗬,我同他可没什么好聊的,倒是你们俩,赶紧走吧,我说过,我要在这里接我大弟一起回家!”王元姬此时,只恨不得一脚踢飞眼前这个碍眼又碍事的司马昭。 “切,本少爷才不会在你这种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呢,哦,对了,像你这样的,其实连女人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个,小孩儿”,司马昭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元姬。 王元姬比司马昭的确要小上个几岁,所以即使是把身体挺直了,头顶甚至还抵不到司马昭的胸膛,更不用提王元姬那张幼态的脸庞,十足的精致,却也是十足的小孩儿模样。 “你——” 王元姬怒火中烧,圆目怒瞪,怒气轰天。正打算好好地还之以颜色,却恰好在此时,这边摇响了下课的铜铃,王元姬赶紧躲进了后面的角落,却看着司马昭和陈骞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迎上前去,同王肃行礼、问好,然后还聊了一通,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等到王肃和司马昭等人走远之后,王元姬才敢从角落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王恽,像老母鸡抓小鸡崽儿一样,一把就把王恽拉近了怀里。 “这是你妹妹吗?长得好可爱,好漂亮啊”,王恽的身旁站着一位面如冠玉的男孩儿。 “她,是我姐姐啦”,王恽有些不好意思。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男孩儿已经被一堆人众星捧月般,说说笑笑地簇拥着推走了。 “他是谁啊?看样子还挺受欢迎的嘛”,王元姬好奇地问道。 “他就是大将军曹真的儿子曹羲啦,大将军现在权倾朝野,这些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世家子弟们,自然都上杆子去讨好他咯。” “原来是曹真大将军的儿子啊,说起来曹爽我倒是认得的,曹羲这孩子,我今天算是头一回见”,在王元姬印象中,大将军曹真家的长子曹爽是个气质有些猥琐的胖子,若不是今日得见,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曹爽居然有一个气质与他如此不同的弟弟。 “对了,刚刚我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一会儿去看老虎表演,在哪里呀?我好不容易出门一次,要不,咱们也一起去看看吧!”老虎表演哎,听上去就很是新鲜,很是刺激,王元姬简直心动不已。 “元姐,还是不要了吧。我们不如早点回家吧,要是被爹爹发现了,那可就不好办了”,比起王肃,王恽其实更怕那什么老虎表演,他是非常不懂,那么血腥的表演,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姐姐难得出门一次哎,你就带姐姐去看看嘛,陪姐姐好好玩一玩,开开眼界不好嘛……” 王恽终还是挨不过王元姬的软磨硬泡,硬着头皮把王元姬带进了老虎表演的兽场。 嗬,偌大的一个兽场,已经差不多是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围观的大多是些热血澎湃的青年,而且不少就是从太学放学后,直接三三两两地来到了这里。至于像王元姬这样的女观众,倒真的再也挑不出第二个。 今天表演的是虎口拔牙,场上一共有三只老虎,它们被放出来后,立刻兽性大发,在兽场里面四处乱撞,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每一声都仿佛要震破观众们的心脏。 表演尚未开 5. 第五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呃,那个对不起啊,不过方才你也看到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哪里有时间考虑那么多,而且你看,我的一双耳环不也一起扔下去了嘛,所以子上你别生气,咱们扯平了,扯平了哈”,王元姬企图蒙混过关。 “扯平?怎么扯平?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世家子弟最注重仪容仪表,而男子披头散发则同野人无异,尤其像司马昭这种向来眼高于顶的傲慢少爷,定是死都不愿被旁人瞧见如今的这副狼狈模样。 “你这副样子怎么了?不还是很英俊的嘛!”王元姬知道司马昭一向颇为自信,甚至有时候已经自信到了自恋的地步,于是便想着像顺毛驴一样,净挑好听的去说,还大胆地踮起脚尖,试图想要拍拍司马昭的肩膀,投其所好,以示安慰。 谁知,他司马昭居然完全不吃这一套,竟然毫不留情地反手一把抓住王元姬的手腕,“我劝你最好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快说,现在这种情况,你究竟要怎么负责!” “你!好好说话,先放手,弄疼我啦!” 司马昭大概下手的时候有些没轻没重,听王元姬这么一喊,立刻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定睛一看,王元姬的手腕果然已经被他握红了一圈,于是,司马昭又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赶紧把“罪魁祸首”的右手背到了身后。 “好啦,我王元姬向来敢作敢当,既然这次是我的错,好,那我认了!而且,我也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说罢,王元姬给司马昭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让他席地而坐,而王元姬则咬咬牙,扯下身上裙子的一圈裙边,用来做发带,亲手帮司马昭重新束发。 王元姬专心致志地帮司马昭束发,就像平常帮大弟那样,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而此时的司马昭却并不想轻易地将“新仇旧恨”一笔勾销,从束发开始时,就盯着王元姬腰间的那块玉佩,司马昭早就注意到王元姬非常珍视这块玉佩,细节中总是怕它磕了碰了。 眼看着王元姬终于绑上了最后一个活结,司马昭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下玉佩,站起身来,撒腿就跑。 “司马昭!你给我站住!” 司马昭猜的没错,那枚玉佩是王元姬母亲羊夫人留给她最后的遗物,一直以来,她都格外珍重。 扯发带的事情,王元姬明明不是故意的,但偷走玉佩,司马昭却一定是故意而为之! 司马昭跑起来犹如敏捷的猎豹,而王元姬拎着碎边起毛的裙子,在活动上更加受到了局限。 幸好,这兽场的后院面积不大,不一会儿,司马昭竟然就被王元姬逼到了死角,两面都是围墙,看他这下子还能往哪里跑。 然而,王元姬还是低估了司马昭的顽劣,他仗着自己身手灵活,竟然三两步爬上围墙,然后一个翻身,消失不见。 王元姬的斗志此时也已经被激情,她不甘示弱地绑好裤脚,卷起裙子,作势也要上墙。 “元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你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大弟王恽看着王元姬面对围墙,怎么跳也跳不上去,更担心她一时冲动反而受伤,于是不停地好言相劝。 然而,王恽的话虽然没有起到作用,却也不是完全被王元姬当成耳旁风,倒是提醒王元姬要王恽上前来借一把力。 反正四下无人,王元姬也顾不了什么形象,她跳上大弟的肩膀,然后颤颤悠悠地直立起身,利用两人加在一起的身高和,好不容易,终于是翻上了围墙。 然而,墙的另一边,却早已不见司马昭那人的踪影…… 王元姬气得直锤墙头,这一锤不打紧,瞬间重心失衡的王元姬,竟不慎从围墙上翻落。 “啊——” 王元姬闭上眼睛,心里面已经做好了要坏胳膊断腿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好像是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王元姬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与接住她的那人面面相觑,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见那人也是一脸困惑,他双手抱住王元姬,仔细打量再三,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姑娘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但他好像是男子,名字叫做王……” 哈,原来是他!王元姬赶紧出言打断: “甄公子,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哈哈哈……”,这,王元姬显然已经是说漏了嘴,“甄公子”也忍不住被她的乌龙可爱到,而放声大笑。 王元姬可觉得要丢脸死了,不仅再一次被“甄公子”正面遇到她的囧相,更是让第一次见面时拙劣演技的女扮男装,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王元姬赶紧从“甄公子”的怀里挣脱开来,还故意扭着脖子、侧开脸,就是不愿跟“甄公子”坦诚相认。 “刚刚在兽场,朕,哦不,我在楼阁之上就看到了你,我……” 王元姬再次没等“甄公子”把话说完,就赶紧仓促打断,“那个,你还是看错了,我一姑娘家,并未进过什么兽场”,说完,王元姬赶紧逃也似的溜之大吉。 于是,又只剩下曹叡,像上次一样,看着王元姬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矗立,若有所思。 方才曹叡坐在兽场最高处的雅间观赏老虎表演,居高临下的他,一眼就认出了王元姬,随后,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王元姬。 看着她始终无惧于老虎的凶猛,兴奋而又专注地观赏表演;看着她在场上出现突发情况,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唯有王元姬勇敢地站出来,急中生智,化险为夷。 这不禁让曹叡对于王元姬的印象,由起初的好奇,觉得有趣,到今日的刮目相看。 “陛下,在下打听到,这王家大小姐常常借故来崇文观偷偷听课,有时说是来给王侍郎送饭,有时又说是来接弟弟王恽一起回家”,几个月前,王元姬同曹叡初次见面后,就给曹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 6. 第六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你这疯丫头还知道回家!” 王元姬一进侯府,就看见王肃和夏侯夫人已经是正襟危坐地等在了前厅,就等着她和王恽回家“自首投案”。 向来老实听话的王恽看到气氛不对,干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还不停地拉着王元姬的衣角,让她不如也一起先低头认错。 其实王元姬也想啊,这次的事情闹得是有点大,路上就想着回家之后肯定是逃不了一顿责罚,但狼狈到已经有些衣衫不整的王元姬,刚伸脚就是一个趔趄,对着父亲王肃行了个俯首帖耳的大礼。 这给本来就怒火中烧的王肃更是又添了一把薪火。 “看来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疯丫头,将来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大祸!” 王肃气得在屋里面来回踱步,四处找寻可以用来“教训”的道具,这王肃走到哪儿,夏侯夫人就赶紧拦到哪儿,嘴上还不停地帮着王元姬、王恽姐弟求情和开脱。 可是今天王肃的火气实在是特别大。 一直以来,王肃其实心里都门清,他这个女儿有多么不“安分”。 以前也总是找各种理由,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但多数时候,王肃都只是觉得王元姬年幼贪玩,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可是今天,王元姬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触碰到了作为一个大家闺秀的底线。 她不仅偷跑去了崇文观,更是扎进一群男人堆里面看老虎表演,王元姬虽然聪敏早慧,但她可能还是不清楚,无论男人,还是老虎,都是十分危险的生物。 夏侯夫人见说情已是无用,便直接手脚并用,八爪鱼一般趴在王肃身上,并使劲朝王恽使眼色,让他带着王元姬赶紧先回房休息,等王肃这边消气后,再好好解释。 谁知这里应外合的计谋早已被王肃识破,他喊住正想开溜的王元姬姐弟,并且慢慢推开夏侯夫人,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夫人啊,惯子如杀子啊!你现在作为家里的主母,不应该对他们一味的放纵。我看元姬就是从她母亲走了以后,才越来越不像样子!” 不提王元姬的母亲还好,因羊夫人一直都是王元姬心里最大的痛苦和遗憾,在母亲这件事上,她始终无法原谅作为父亲的王肃。 王元姬永远都记得,在母亲刚刚感染风寒那会儿,因为怕被传染,家里面所有人都不敢进屋服侍,包括王肃在内,直到王元姬独自一人陪伴了母亲整整一个月,却依然身体无恙,王肃这才放心来探望一直挂念着丈夫的母亲。 “父亲,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和管教。母亲在的时候,即使如此,现在她已经不在了,就更加不需要!” 万万没想到,王元姬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同王肃正面硬刚。 “别人?你唤谁是别人?她现在是你的母亲,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女主人!”王肃指着夏侯夫人,手指因气极而不住地颤抖。 “唯一?我只知道,父亲您一直都是母亲的唯一,可母亲凭什么就不值得作为您的唯一?若不是母亲死了,那她,又凭何能成为这个家的唯一!”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王元姬的脸上。 这是王元姬生平第一次挨打,她鼻子酸楚,眼眶微红,然而,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不让泪水从眼眶中流下来。 王肃也是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虽然总是说着要好好教训不听话的子女,但往往不是夫人拦着,就是管家护着,因而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多数时候也就是吓唬吓唬孩子们的虚张声势罢了。 没想到这一次,王肃居然失控之下真的动了手,打的还是他一向心里面最为看中和疼爱的女儿。 正在这时,管家王顺一路小跑着进来,他趴在王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赶紧趁此机会,护着王元姬姐弟离开了前厅。 回到房间后,王元姬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谁来说和也不开门。 直到傍晚时分,祖父王朗从外面吃酒回来,听说他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正在屋里“自闭”生闷气,于是还没来得及换下外衣,就匆忙来到了王元姬所居住的后院。 王元姬一听说是爷爷来了,便也不再继续任性,推开门,看到王朗一手扶着门栏,一手摇着酒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还打了一个饱嗝,爷爷这副样子,逗得王元姬忍不住捂住肚子,大笑起来。 “嘿,小丫头,你听说了没,皇帝那边传来口谕,说是从明天开始,允许世家女子一同到崇文观太学读书,听王顺说,宫里来传话的,还特地提到了你呢,说是咱们王家的大小姐贤良淑德,体兹孝友,质直不渝,一顿猛夸,都快要把你捧上了天!你爹爹那边我也了解过了,说今天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以后所有人也莫要再提,明天啊,准你和王恽一起去太学!” “切,我才不稀罕呢”,王元姬嘴上虽这么说着,然嘴角已经快要咧到了耳朵根,脸蛋儿也红红的,心里面喜滋滋。 “哟,小丫头怎么脸都红了”,王朗故意调笑,“哎呀!你爹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要不怎么都现在了,你这脸上还都是红红的,这要是把我宝贝孙女儿给打破了相,以后我拿什么赔给舞阳侯司马懿那老头儿家做儿媳妇呢!” “爷爷,您又来了!我脸红准是外面太热了,还有啊爷爷,我都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才不要嫁给那讨厌鬼司马昭呢!”可恶的司马子上,母亲的玉佩早晚还要跟他当面讨回来! “嗬,我又没有说是司马老头儿家的哪一个儿子,既然你这么嫌弃昭儿,不然,就将你嫁给他们家长子司马师,如何?” “爷爷千万不要!子元哥哥喜欢的是夏侯姐姐,人家两个人可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又不像某人,脸皮有那么厚,明明知道人家是名草有主,却依然死乞白赖地追在后面,硬是要挤进来。爷爷,我可是一直都很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虽然没有点名指性,但王朗和王元姬都默契地知道,王元姬嘴里说的那个“某人”,指的就是如今的夏侯夫人。 话说夏侯夫人在少女时,就十分爱慕王肃的才华,那时候王肃早就有了羊夫人,然而,夏侯氏依然执著地通过书信来传达自己对于王肃的款款春心,甚 7. 第七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对于王元姬来说,人生第一次,开学第一天,兴奋又雀跃。 出门前,王元姬在镜子前打扮了许久,反反复复地换试了好几件新衣,最终选中了一件轻盈又大方的鹅黄色广袖留仙裙,换上新衣服后,还专门让手巧的乳娘给画了一副精致的远山眉,盘了一个美美的惊鹤髻,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家门。 来到崇文观,王元姬才发现,来这里就学读书的女学生似乎并不多,除了早就熟悉的夏侯徽夏侯姐姐外,和王元姬同龄,一起分到领读班的,就只有一个名叫李婉的清秀姑娘。 这李婉是黄门郎李丰的女儿,比王元姬要小上两岁,但李婉个性文静,身材修长,看上去,样子倒像是比王元姬还要年长个几岁。由于是班上唯二的女学生,王元姬自来熟般地拉着李婉坐在一起,李婉虽然比较腼腆,话也不多,但对于王元姬的好意,却也不推脱。 “王恽的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王元姬和李婉刚刚落座,周围立刻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一圈好奇的男学生。 有那么一瞬间,王元姬觉得她和李婉,像极了那日兽场里的三只老虎,稀有动物一般惹来这群世家弟子的起哄和围观。 而这为首说话这人,王元姬记得,他就是大将军曹真的小儿子,曹羲曹昭叔。 面对热情的曹羲,王元姬回应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啊,果然各个都是热情似火。 “既然你是王恽的姐姐,那我也叫你姐姐好了!”曹羲自顾自话,自作主张,“姐姐,你前面的位置没有人坐吧,那我以后坐在这里没关系吧!” “好啊,好啊,你坐,你坐”,谁让您是大将军的儿子呢,您说啥都行。 王元姬毕竟是初来乍到,今后来日方长,因此当下还是要多交朋友,少惹麻烦。 门外传来几声响亮的咳嗽,原来父亲王肃已经到了。 只见王肃正背着手,身姿挺拔、不怒自威地走进教室,见是王肃来了,围观的学生们瞬间四散开来。王元姬前面的位置,原本是弟弟王恽的,现在被曹羲无意中鸠占鹊巢,王恽只得低着头,不争不抢地坐到了教室角落的位置。 以前王元姬在侯府时,就偶尔会听到父亲或吟诗颂词,或与挚交谈经论道,那洪钟般的声线,颇有见地的表达,每每都会让王元姬心生崇拜和敬佩。而如今,真正听完父亲一节完整的授课,更觉得父亲那是魅力无限,自带光环!在这一刻,王元姬突然能够理解,夏侯夫人当年不管不顾,一心追随父亲的那种少女情怀。 王肃已经离开许久了,而王元姬还沉浸在方才由父亲构建的诗书风雅世界,正在此时,门外风风火火地又杀进来一群人。 这群人来势汹汹,其他三三两两原本正在聊天的世家子弟们见到他们,要么赶紧低下头,肃穆不语,要么鞠躬行礼,定立一旁。 “大哥,你怎么来了”,只有曹羲一个人敢迎上前去,因为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曹羲的大哥,尚未弱冠即被曹叡封为散骑侍郎的曹爽。 “听说咱们崇文观,今天来了几个女学生,故而我特地带着弟兄们来看一看!” 曹爽体态肥胖,膀大腰圆,教室里密集分布着的书桌被他一路挤得东倒西歪。曹爽在看到王元姬和李婉后瞬间两眼放光,他张开双臂,热情地想要上前拥抱问好,“啊哈哈哈,原来是元姬妹妹啊,我就说嘛,这洛阳城内的才女,除了我那表妹夏侯徽,那可不就是元姬妹妹了嘛!嗬,转眼之间元姬妹妹已经马上要变成大姑娘了嘛,但这小脸儿还是那么精致和水灵!” 路径之上的人见曹爽冲来,纷纷躲闪,唯有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安静地趴在书桌上,像是睡熟了般,纹丝不动。 也因这人的存在,害得曹爽差点大摔一跤,气急败坏的曹爽,一脚揣向这人的书桌,而众人的目光,也瞬间汇聚到了这个怪异之人的身上。 只见他慢慢悠悠起身,像是真的刚刚醒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王元姬心里有气,这人怎么能这样啊!父亲的一堂课明明那么精彩,那么引人入胜,居然还有人能在上课的时候去会周公,而且还睡得这么沉,这么香,真是暴殄天物,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 但当这人完全抬起头,露出整张脸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居然是一个活人吗?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肤色在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发紫发青,再加上面容丑陋,形容枯槁,宛如地府中青面獠牙的恶鬼。 曹爽明显也被这人的脸吓得后仰一个趔趄,幸好弟兄们合力一起从身后扶住了他,“你是何人,这张脸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曹爽站位脚跟后,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在下平阳贾氏,贾充贾公闾”,这个名叫贾充的男子双手借力,撑在桌子上,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手臂已经肉眼可见地在发抖,额头上也渗出斗大的汗珠。就这区区几个动作,王元姬在一旁看着,都要时时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当场断气昏厥。 “这人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啊,怎么看上去竟有些可怜”,李婉也被吓得手心全是冷汗,她紧紧抓住王元姬的手腕,低声在她耳边悄悄嘀咕道。 曹爽身后的人提示,这贾充是阳里亭侯贾逵家的儿子,之前一直在外地,前几天刚刚举家迁回洛阳,待家中安排妥当后,才来崇文观就学。据说这贾充还是贾逵家中的长子,算是老来得子,出生当天,贾逵认为这是充闾的大喜事,因此为他取名字为贾公闾。 “哦,原来是贾侯渠的儿子啊,怎么?咱们洛阳最近也需要修河道了吗?” 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曹爽这是在嘲笑贾充的父亲,因为贾逵之前在担任豫州刺史期间, 8. 第八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等王元姬和李婉赶来找到贾充的时候,贾充已经像一枚枯叶般,趴卧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曹爽万万没想到王元姬和李婉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对于已经出了口“恶气”后的曹爽来说,可谓是意外惊喜,大喜若望,喜上眉梢。 “唉,你们不用害怕,更不要担心,这病秧子只是昏过去了而已,没有生命危险,我们甚至都没怎么动手,弟兄们筋骨还没活动开呢,他居然自己先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哎,真是晦气!”曹爽一边说着,一边还想着要伸脚,去踢两下早就已经失去意识的贾充。 “曹侍郎,你还是不要太过分啦!”王元姬上前拦在贾充前面,终于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气愤,勇敢地不惧强权,直面回应道。 “元姬妹妹,叫曹侍郎太见外了吧,你以前可都是喊我昭伯(曹爽,字昭伯)哥哥的”,曹爽毫不费力,用一只手就把王元姬轻轻松松地给捞了起来,见这四下反正除了他们,再也无旁人,于是放开胆子,顺势一把将王元姬搂在怀里,壮如铁桶般的圆臂,将其紧紧箍住,王元姬根本动弹不得。 “反正时辰还早,咱们哥哥妹妹也是许久未见,何不趁此良机好好叙叙旧,哥哥也带你去见见世面,好好游乐一番!” 王元姬被曹爽油腻到简直要作呕,她手脚并用地不停挣扎,誓做宁死不屈。李婉见状,担心王元姬,想着要上前帮忙,却被身后两人齐齐按住,同样无法动弹。 “这位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啊,生的如水仙花一般清新脱俗,楚楚动人,我也是不忍心拆散你们两人姐妹情深,不如干脆随我一起开心玩乐!哈哈哈哈!” 王元姬看到李婉已经着急地哭了起来,此时她的心中也很是愧疚,若不是受她连累,李婉也不至于遭受此般委屈。怎无奈,这处地方实属偏僻,真真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哥,父亲临走之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说出来也给我听听好不好!” “你啊,记得父亲对你的嘱托就好啦!在崇文观要好好读书,处处小心,不可意气用事!” “父亲哪里有让我好好读书?兄长你可不要夹带私货哦!” “父亲临走时就是要让我照看好你,怎么,父亲这才刚走,你就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不想听兄长的话了?” “哼,那就不提这个了!对了,那夏侯嫂子又是怎么回事啊,父亲为什么让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 路过对话的两人正是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司马昭对于司马懿出发前对于兄长的嘱托充满好奇,心里面一直耿耿于怀,于是一路追着司马师想要讨个明白。 崇文观的后院尚未完全竣工,这里不仅残垣断壁杂乱横生,更有许多木头和石材错落分布,形成层层掩体,因此若曹爽这边不发声,那司马兄弟也就完全觉察不到附近另有他人。 正当王元姬在纠结要不要向司马兄弟求救时,李婉那边听到有人路过,宛如遇见救星,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救命! 透过树枝和矮墙,司马兄弟发现了曹爽等人,曹爽见司马兄弟回头,便稍微收敛,将方才紧紧搂住王元姬的手轻轻置于其腰间,然王元姬不堪盈握的细腰仍然逃不开曹爽的大手桎梏,只要稍做些挣扎,敏感的腰带就被曹爽按的生疼。 王元姬这分明是已经被曹爽绑架,司马昭下意识就要前去相救,然司马师拉住他的胳膊,摇头示意,是要提醒司马昭不要忘记父亲临行时的再三嘱托,不可意气用事,更不可去招惹大将军曹真一家。 司马昭正在犹豫的时候,他看到王元姬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那眼神,狠狠刺痛了司马昭,瞬间让司马昭的心中翻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于是他不顾兄长的阻拦,翻过矮墙,罔顾父兄的警告,但凭心意而动。 “哟,这不是昭伯兄嘛,光天化日之下,怎躲在这样一个乱草丛生、蛇入鼠出的地方?”司马昭开门见山就是一番挑衅。 “哦,也没啥大事,只不过今天看到我元姬妹妹第一天来崇文观就学,就想着尽一下地主之谊,邀请元姬妹妹到府上聊一聊,聚一聚。” “你胡说!”王元姬想着要靠自己的努力脱身,既然已经连累了李婉,她可不想为此还要欠着司马昭的人情。 然王元姬这一动,曹爽也手上加力,即使王元姬咬牙忍住,还是难免条件反射般疼得渗出了眼泪花。而司马昭生生看着,心口也像是被重重地踩了一脚。 “昭伯兄既然要请客,那不妨把愚弟也带上,如何?崇文观外,我家的车舆马匹正好有多,可供元姬妹妹乘坐。” 曹爽大手一挥,“哎,不用麻烦了,还有,子上(司马昭,字子上)乃我府上稀客,今日乃寻常家宴,等日后我专门设宴,再宴请贤弟和贵兄来我府上做客!” 司马昭见软的不行,眼看着曹爽就要堂而皇之地带走王元姬,于是不再虚与委蛇地浪费时间,直接高声反问道,“家宴?元姬又是以何身份,能够参加昭伯兄的家宴?” 曹爽见司马昭对王元姬如此锲而不舍,猜想这司马昭必是对王元姬极为重视,便故意说道,“子上还不知道吧,元姬妹妹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家父已与兰陵侯王司徒结亲,等我成年后就可以立即迎娶元姬妹妹过门,现在不过是想提前行使一下作为丈夫的权利,其他外人应该也没有权利再说三道四了吧?” 王元姬冲着司马昭拼命摇头,气愤地拼命跺脚。笑话!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司马昭倒是不急不躁,只见他徐徐地从怀中掏出一方红色手帕,拆开手帕,里面是一块质地晶莹温润的平安扣。 这平安扣王元姬怎会不认得,正是前些日子司马昭从她身上顺走的玉佩。 司马昭拎着这块平安扣,得意地来到曹爽面前,笑着说道,“外人?哈哈哈,这外人说的是昭伯兄你自己吧!昭伯兄也是个讲究人,这块玉石产地何处,想必昭伯兄一见方知。” “这是泰山碧玉?”平安 9. 第九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这天,王元姬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刚出崇文观,却见一少年笑着朝她走来。 “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天权啊,就,甄公子身边的护卫”,见王元姬还是杵在那里没有反应,天权继续说道,“要不认得,也该是我不认得你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可是女扮男装,还一本正经地用假身份骗我们来着!” 其实要说骗人,天权的主子曹叡岂不是骗的更深,而且王元姬至今都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甄公子”,就是当今的天子! “哦,哈哈哈”,王元姬尴尬地笑着,“我,有点想起来了,不过,你来找我为何事呢?” “我家公子想请你到天下居一聚”,天权开门见山。 “呃,这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就不用你家公子破费了”,王元姬摆手拒绝。 “谁说是我家公子破费了,上次你把我家公子的衣袖扯坏了,都没找你赔呢,你瞧,都接不上去了”,天权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上次被王元姬扯坏的断袖,凑到面前步步紧逼。 崇文观的门口人来人往,王元姬也生怕招致围观,讲不清楚,因此只能应下,顺着天权,上了车轿。 还是上次的那个雅间,王元姬进去的时候,“甄公子”早就等在了里面。 因为还未到吃饭的时间,“甄公子”只是点了一些糖水和甜点,王元姬注意到,这里面比如桂花糖藕、枣泥拉糕,还有杨枝甘露,都是上一次王元姬特别中意的菜肴,没想到“甄公子”有心,居然全都记了下来。 这是王元姬和“甄公子”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拙劣又丢脸的女扮男装,第二次是在兽场外的匆匆一面,王元姬不知道这“甄公子”究竟对她了解多少,更不清楚他们二人这究竟算不算相识,所以,她需不需为之前的欺骗道歉,又需不需要正式地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元姬,来,这里坐”,“甄公子”招呼王元姬进屋就坐,像初次见面时一样,他的脸上依然写着了满满的憔悴和疲惫,单手撑额,唇色苍白,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透露着一股从容和贵气。 虽然只有区区几个字,但这“甄公子”的话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王元姬像是脚下生磁,不由自主地挪步靠近,然后乖巧地坐在“甄公子”身旁,情不自禁地想要关心他,“甄公子,你身体是不舒服吗?可是近日没休息好?” 曹叡微微抬头,一双丹凤眼,秀而不媚,眼神缠绵悱恻,眼尾微微泛红。 王元姬这才发现曹叡的面前有一壶酒,王元姬摇了摇,竟然已经空空如也。 “甄公子,你上次不是说身体不好,不宜饮酒,今日又为何这般?”王元姬有些担心,也有些着急。 “我独自在这儿等一个人,等了好久,我担心她不会来,所以,有些难过……” 王元姬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于是瞬间“噌”地一下脸蛋通红,她刚想转身回避,放在酒壶上的手,被曹叡紧紧握住。 曹叡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元姬一个劲儿地瞧,而王元姬因为害羞,脸越压越低,眼看着都快要埋进桌底。 “公子在看什么?”王元姬实在忍不住问道。 曹叡指了指自己的眼角,王元姬马上就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眼角的那颗红痣。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看来民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王大小姐真的是生了一副凤凰之相。” “甄公子你醉了”,王元姬自认为跟这个“甄公子”并不熟识,因此也不愿再多开玩笑。 “王大小姐见过当今圣上没?自古都是龙凤配,你又何不……” 王元姬赶紧双手捂住“甄公子”的嘴,乖乖,这种话可不兴乱说,“甄公子直喊我元姬便好,还有,方才的话题,还是莫要继续下去!” “哦,元姬啊”,王元姬收回双手,曹叡却用指尖轻触双唇,那里王元姬刚刚按过,曹叡呼出一口酒气,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色气。 成年男子真的是可怕,王元姬这才想起父亲一直以来的谆谆教诲,原来,从前还是大意了。 “元姬是不喜欢吗?不喜欢圣上?还是不喜欢宫里?” 王元姬赶紧拨浪鼓式摇头,“听说当今天子乃天人之姿,样貌俊秀,气度非凡,可自古天子多无情,更何况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而元姬只想一辈子能够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简简单单、自由自在,一生一世一双人。” 曹叡没有放过王元姬眼中的每一瞬变化,这其中,既有憧憬,也有失望。 “莫非元姬心中已有钟情之人?” 钟情之人吗?王元姬再次摇了摇头,接着却又长叹一口气。 不知为何,自打上次听到司马昭说出“我早心有所属”后,王元姬的心中一直不太痛快,然而,这种不痛快到底是因为什么,王元姬自己也不太明白。 “元姬可是心有烦恼?若信得过我,不妨说出来听听,一个人的智慧毕竟比不过两个人的商量。” 王元姬最近真的好想有个人可以倾诉,然母亲早逝,身边的人又过于熟悉,王元姬极要面子,总担心同他们说出来,会惹来笑话。 或许,有些话讲给陌生人听,会更安全、更舒服?王元姬想尝试一下。 “呃,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然后呢,她的一个朋友,哦不,那根本算不上是朋友,就,她的一个玩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相处模式通常都是你来我往的争执和吵架,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哪一种,但突然有一天,那个玩伴跟我朋友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然后呢,我的朋友竟然感觉非常失落,你说这是为何啊?” 曹叡笑了笑,不自觉地后仰拉开同王元姬之间的距离。什么朋友玩伴,曹叡早就听出来王元姬所说为何事。 那一天,曹叡原本就是来看王元姬,然后一路寻到了崇文观的后院,看到的就是司马昭说他心有所属,而王元姬黯然神伤的那一幕。 然而,曹叡看破不 10. 第十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酷暑吃热面,这也真亏曹叡想的出来,但曹叡的本意并不是要故意捉弄何晏。 只见曹叡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晏,直到何晏把整整一碗面,连面带汤的喝完,脸上已是满头大汗,不得已,只能用衣袖左右开弓,来擦汗。 “嗬!原来‘傅粉何郎’是假,玉面何郎才是真啊!何叔真真是生了一副天生丽质的好皮囊!原本我以为何叔每日脸上涂粉,才得以如此面容白皙透亮,却不想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怪不得姑姑当年非你不嫁,我若身为女子,也必定也会着迷于何叔的盛世美颜!” 被曹叡这么一顿夸,何晏脸上的汗更多了,曹叡见状,也不再多做为难。 今日唤何晏前来,主要是为了给何晏一个机会。 如今新帝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曹魏自曹丕代汉以来,到曹叡这儿,也不过两代。朝中有许多劳苦功高的异性家臣,居功至伟,颇有威望,而曹叡尚且年轻,对于这些异性家臣,必然心有忌惮。汉朝傀儡皇帝被架空、篡权的血泪教训不远,曹叡时刻警醒自己,要不忘前车之鉴,因此,在用人方面,曹叡下定决心,还是得多倚仗自己家人。 何晏虽然姓何,但毕竟是先祖曹操的养子,又是金乡公主的驸马,一直以来,都享受着曹家的养育和恩惠,虽然一直贪图享乐,一事无成,但至少没有二心,可以信任。再加上何晏在民间颇有名气,因其才华的追随者不计其数,这是一股不容轻视的力量。故曹叡认为,何不扬长避短,充分利用何晏身上的魅力点和闪光点,让他为我所用! 于是,曹叡先是安排何晏到崇文观做讲师,一是替他盯着这帮世家子弟,二是利用他的才华和魅力,引导这些世家子弟勤勉读书,长大后为国效力。 随后,走了一个何晏,又来了一个曹爽。 见曹爽兴致勃勃地一路走来,曹叡先是给了他一记下马威:“前几日,听说你又在崇文观闹事了?” 曹爽一听曹叡居然已经听说此事,二话不说,先是下跪喊冤,“陛下,冤枉啊!不知是何人谗言,爽前几日不过是好心要去迎接新同学,可能就心情激动了一些,但陛下一向是知道的,爽直人直语,为人爽快,爱交朋友,哪里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曹爽在曹叡面前,一向表现得谦虚乖巧、忠厚老实,而目前的曹叡又格外仰仗曹爽的父亲曹真,因此明知曹爽是个庸人,但念在他好得姓曹,对于曹家更是忠心不二,又愿意为曹叡各种鞍前马下,所以大部分时候,对于曹爽的那些荒唐行径,曹叡都是得过且过。 但这一次,令曹叡万万没想到的是,曹爽居然将心思打到了王元姬的身上,这显然是让曹叡有些坐不住了,“你是曹家人,又是大将军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你父亲的衣钵,辅助朕成就大业的!因此,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德服人!如今年龄也不小了,朕也给你封了官,以后你也不要再去崇文观了,干脆留在宫里,跟着几位老臣,好好学习一下为官之道吧。” 见曹叡只是警告,并没有真的责罚,曹爽终于长舒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殷勤地先扶着曹叡坐了下来,然后亲手帮曹叡沏了一壶凉茶,知道曹叡一直以来,经常肺气不足,宣降无力,咳嗽气短,故还贴心地在茶壶里添加了人参、甘草、五味子等药材,帮助曹叡润肺养身。 “爽儿,你任散骑侍郎也有段时日了,目前朝中管理财政的度支尚书仍然空缺,朕若让你举荐,你看谁比较适合?” 曹爽沏完茶后,乖巧地立在一旁,稍作考虑后回答道,“臣愿举荐舞阳侯司马懿的弟弟,关内侯司马孚。” “哦?”曹爽的答案显然让曹叡有些意外,“怎么,这司马孚有其兄长的风范吗?” 曹爽双手作揖,认真回答,“与舞阳侯极为相似!” “哦,这样啊……”,曹叡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不置可否。 这让曹爽不禁紧张起来,他紧盯着曹叡,不放过曹叡脸上任何一处微小的表情变化。 “古人云,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爽儿,你最近有结交什么新朋友吗?说来给朕听听!” 曹爽早就听说,曹叡刚刚登基,对于司马家族有所忌惮,起初他还不肯相信,认为皇帝嘛,那一定得是高高在上,为所欲为,无所畏惧,区区司马家,又何足为患?但方才看到曹叡这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曹爽心里也是顿感不忿,甚至悔恨前几日那事,自己当时应该再狠心一点,干脆将那司马昭给斩草除根。 想起那司马兄弟,曹爽早就是一肚子气! 在崇文观读书的时候,司马兄弟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贤良好友,比如诸葛诞、夏侯玄,再比如陈泰、陈骞,无一不是相貌、才华、品德样样兼备之人,反观曹爽自己,身边却都是一群狐朋狗友、酒肉兄弟,平时连个谈心事、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真是越想越气! 现今曹叡问他,曹爽思忖再三,身边这帮酒囊饭袋,居然是一个也拿不出手,眼看着就要抓破脑袋的时候,曹爽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邓飏邓玄茂可用!邓玄茂乃东汉名将邓禹之后,颇具大将之后的气质和风范!” “邓飏吗?”曹叡扶额沉思,“朕怎么听说他其貌不扬,更有相师曾经说他乃‘鬼躁’之相,行步弛纵,筋不束体,坐起倾倚,若无手足……” “陛下,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邓玄茂他贵在为人忠厚,踏实低调,在我府上做事时,也是一向勤勤恳恳,跟有些华而不实的世家弟子完全不一样,将来必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曹爽穷其赞美,极力推荐。 低调勤恳,而非华而不实,这几句话算是说进了曹叡的心坎里面去了,“好吧,那朕就先许他个尚书郎做做吧。总之以后,你就不要再去崇文观了,带着这个邓飏先给朕做出点样子来看看吧!” 曹爽领旨谢恩,满意离去。看着曹爽的背影,曹叡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眼间,冬天到了。 崇文观新来了个女先生,名字叫做辛宪英,一起来的,还有她那侄女兼最得意的门生,羊徽瑜。 说起这羊徽瑜,其实王元姬并不陌生。 小 11. 第十一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王元姬拉着许久不见的表姐羊徽瑜一起在崇文观的小院儿里面聊天,王元姬、羊徽瑜、李婉三个女孩子在一起,谈天说地,谈史论经,仿佛终得遇知己,久旱逢甘霖,王元姬也终于明白了那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而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 王元姬直言不讳地表达:希望崇文观今后不仅能有越来越多的女学生,还要有越来越多的女先生,尤其是像辛宪英这样的大才女,应当成为吾辈之楷模!羊徽瑜大加赞同,她说婶婶辛宪英是她从小到大的榜样,将来学有所成,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崇文观的女先生,然后言传身教地引导和影响越来越多的女孩子读书、写字,并将这种精神不断传承。 三个女孩子因为一堂课,俨然都成为了辛宪英的迷妹,然而一旁的曹羲和贾充,却始终淡定,不置可否。 “昭叔(曹羲)、公闾(贾充)你们怎么看呢?目前咱们这几位先生,你们更喜欢哪一个?”王元姬好奇地问道。 “那我还是更欣赏何晏何平叔,何先生所倡导的玄学,犹如打开宇宙鸿蒙,四方云游,何先生的气质也如神仙下凡,酣畅淋漓,潇洒自如!”曹羲对于何晏的崇拜那真如高山流水,连绵不绝。 “那公闾你呢?”见贾充像往常一样,一直沉默不语,王元姬也试图将他拉入聊天。 上回王元姬将徐神医介绍给了贾充,服了几剂药后,贾充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但在精气神方面,似乎还是需要慢慢调养,“我……,其实都没差啦……”,果然,这就是贾充的标准答案,但这一次,话音未落,还是不想让这帮好不容易结识的好友们失望,尤其是不想让王元姬失望,因而贾充继续补充道,“若非要选一个的话,那我还是选王侍郎王先生。” “好啊你个贾公闾!什么时候也学会曲意逢迎,刻意谄媚了!”王侍郎乃王元姬的父亲王肃,因此在曹羲看来,贾充这番话明显有着讨好王元姬的意思。 曹羲和贾充在你来我往的打闹,而姑娘们的目光已经被路过的俊男美女吸引了过去。 然而被吸引目光的,又何止王元姬、李婉和羊徽瑜,不光是崇文观的学生,就连书童、小厮、甚至厨娘、丫鬟,都停下脚步,探头张望。 来者正是夏侯兄妹,其兄夏侯玄玉树临风,俊逸出尘,时人称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其妹夏侯徽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灿如春花,姣若秋月。 原本在王元姬眼中,司马师已经是一等一的仪表堂堂,气质出众,然而此时和夏侯兄妹站在一起,瞬间黯淡无光。 “你们知道吗?我这个夏侯表哥啊,虽尚未成年,但想要嫁给他的小姐姐们都快要挤破夏侯府的大门喽!” 夏侯兄妹的父亲是夏侯尚,母亲德阳乡主,而德阳乡主正是曹羲的姑姑。前几日,夏侯尚刚刚去世,夏侯玄作为家中的嫡长子,承袭了其父昌陵乡侯的爵位。 “这么夸张的吗?”由于羊徽瑜初到洛阳,因此对于曹羲的话不疑有他,“我倒觉得还好啊,反而是身旁的那位男子,沉着稳重,眉目之中透露着一股不凡。” “哟!表姐这可是看上人家了?”羊徽瑜在王元姬心里一直都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不想在这男女之事上,也和同龄的小女孩们一模一样。“他是舞阳侯司马懿家的长子,名叫司马师,不过,他和身边的夏侯姐姐早就已经是两情相悦,郎才女貌啦!” “你这小丫头,休要胡说!”羊徽瑜嘴上全然否认,然而脸色却出卖了她,已经面色通红成熟透的苹果。 这时,许久未发声的李婉开口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还好啊,这夏侯公子是长得好看,但始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我还是觉得子上(司马昭)那种比较好!” “司马子上?”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高声质疑。 但细想下来,毕竟那一天,的确是司马昭救了李婉和王元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原本就很容易对英雄救美这种事情芳心暗许,反之也一样。 说起司马昭,王元姬突然想到,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司马昭的踪影,也不知道那次受伤后,身体恢复的如何? 想着想着,王元姬就忍不住走上前去,跟司马师打听司马昭的近况。 司马师见是王元姬主动来问,一开始竟有些诧异,片刻后,方才笑着回答道,“元姬啊,你可把我那弟弟给害惨了,前几日父亲来信,听说昭儿给他捅了个大篓子,说等他回来后,要好好修理昭儿呢!” 司马师这么一说,王元姬的心里面却更加乱了,她连忙询问司马昭现在人在何处,司马师犹豫了一会儿,把王元姬拉到一旁,悄声告诉她,司马昭这几日放学后都会一个人偷偷溜去芳林园,说完后,司马师再三叮嘱,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再告诉其他人。 得到消息后,王元姬就想着赶紧去芳林园寻人,向来同王元姬形影不离的李婉,见王元姬心事重重,于是好心关切,并想要陪王元姬一同前行。 王元姬一边已经答应了司马师,另一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李婉的好意,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竟是贾充看穿了王元姬的心事,竟出来替她解围。 “元姬,是不是王侍郎有事找你?那你速去便是,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就不等你,先各自回家了”。 见李婉还是心忧王元姬,羊徽瑜也看出了王元姬的为难,最后好说得说,才劝着李婉同她一起离开。 芳林园属于皇宫的后花园,崇文观和芳林园之间有一条走廊,但常年有人把守,一般人不得随意通行。 大概是有了上一次的翻墙经验,王元姬这次一个人,虽说磕磕绊绊,但好得成功地翻了过去,尽管在落地的时候,手掌还是擦破了皮,出了点血。 芳林园这边很是热闹,王元姬听说,魏帝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宫里面最近都在 12. 第十二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说完自己的事情后,司马昭拉着王元姬一起靠墙而坐,天冷有风,司马昭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王元姬的身上,“还记得吗?小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有皇后之命。说实话,从小到大,你有没有幻想过将来成为皇帝的女人?” 王元姬摇了摇头,那些话,别人不提,王元姬自己早就当做玩笑般,让它随风而去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如今魏帝,其实对你青睐有加”,有关这个传言,司马昭早有耳闻,起初他还是半信半疑,但一个王元姬入学事件,一个曹爽闹事事件,都让他感觉,幕后似乎有一张大手,在无形之中,引导和保护着王元姬。 “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有见过皇上!” 王元姬刚要反驳,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皇上驾到——” 司马昭和王元姬赶紧站起身来,低头行礼,王元姬心里紧张地“扑通扑通”乱跳,直至一双熟悉的大手将她扶起,抬头一看,嗬,眼前这人,居然是与她有过三面之缘的“甄公子”! “甄公子”居然就是当今天子?!原来所谓的“甄”,只不过是取自母姓。 天呐!那之前王元姬这该是弄了个天大的乌龙和笑话啊! 王元姬根本不敢抬头与曹叡平视,此时此刻,她恨不能当场凿个地洞,就此消失。 “怎么,元姬不认识朕了?”果然,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笑声,不是“甄公子”又是谁。 “民女有罪,不识圣上!”王元姬说着就要跪地谢罪,却被曹叡双手拦下。 “元姬何罪之有?”曹叡却是不怒反笑。 “民女……,民女……,民女有欺君之罪……”,王元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声如蚊蚋。 因为王元姬的声音太小,曹叡不得不凑身上前,待听完之后,索性贴在王元姬的耳边,同样小声回应道,“那朕也有罪,朕不是也骗了你吗?” 天呐,平民岂敢怪罪于皇帝!王元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让一直看在一旁的天璇和天权,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曹叡注意到了王元姬手上包裹着的手帕,“天璇,快点把朕的金创药拿来!” 说着,曹叡解开上面的手帕,亲自拿药膏来为王元姬上药。 “一点小伤,其实,没,没什么的”,众目睽睽之下,王元姬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说话间,芳林园的宫女们也纷纷出来向曹叡行礼,一众美女如云,但郭小蝶依然是其中最美的那颗明星。 王元姬这才想起来,宫中禁地,后宫更是禁地中的禁地,于是赶紧把手抽回来,又要拜身谢罪,这回则是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天璇一把扶住。 “民女有罪!” 王元姬这话说完,曹叡看上去倒真的有些生气,“元姬你的确是有罪,罪在让自己受伤!” 在场所有人简直都要倒吸一口冷气,其中王元姬最甚,沉寂之中,一阵寒风吹过,王元姬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曹叡本人倒像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解下,然后又把王元姬身上的斗篷脱掉,换上自己的。 呼,还带着体温的狐裘大衣,穿上身,真的好暖和啊! “陛下,保重龙体,如此不妥啊!”天权紧张地提醒道。 “这有何不妥,朕正好进去芳林园喝几壶热茶暖暖身子,晚些时候再回去,外面那顶轿子就先用来送元姬回家吧!” 圣恩难却,王元姬尽管十分忐忑,但还是在曹叡的目送之中上了轿子,而司马昭,则被曹叡招呼着一起走进了芳林园…… 冬天是一年之中人体最虚弱的时节,在这个冬天,王元姬的祖父王朗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因此这个春节,兰陵侯府(曹叡继位后,进封王朗为兰陵侯)也变得格外冷清。 往年除夕过后,来王家拜年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而如今,大年初一这天,拖家带口来看望老友的,却只剩下了太傅钟繇。 钟繇这次阵仗不小,不仅带着钟家长子钟毓,还有刚刚为钟家诞下男丁的张菖蒲钟会母子,此外,钟繇的侄女和侄婿不幸皆早逝,留下年幼的侄外甥荀勖,也刚刚交由钟家来照顾。 荀勖已经三岁了,据说已经能够背诵《三字经》,他个性活泼,能说会道,非常讨人喜欢,而钟会则还是个小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也是乖巧又可爱。 因为小朋友们的到来,给这段日子以来冷冷清清的兰陵侯府带去了不少笑声与欢乐,让久病卧床的王朗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荀勖这孩子真的不错啊,将来一定可以超过其曾祖父(即荀爽)!”对于荀勖这个侄外甥,钟繇很是看好。 “其实你们会儿也不错啊,你瞧他多乖啊,都这么会儿了,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我们恽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难带了”,既然钟繇夸赞了荀勖,那王朗自然要为钟会说几句好话。 “哎”,听完王朗的话,钟繇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我家毓儿就已经是这种死板内秀,优柔寡断的个性,我都这般年纪了,好不容易才又添了一个儿子,原以为会是那种豪放大气的男儿,不料,看上去,跟他哥又一个样!” 王朗刚要安慰钟繇几句,那边钟会小娃儿却似听见父亲的抱怨,竟哼哼唧唧地开始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停不下来,张菖蒲一时竟也有些束手无策。 夏侯夫人自嫁给王肃后,一直没有小孩,因此也就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干着急却不敢上前帮忙,只能招呼管家去喊家里的乳娘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让我来抱抱他吧”,因为王元姬的母亲羊夫人一直体弱多病,生完王恽后,更是大病了一场,长姐如母,在王恽小的时候,王元姬也真的曾经手把手地带过弟弟。除此之外,王元姬觉得钟会这小娃儿生的真是精致好看,出于私心,也是真的想抱来玩一玩。 张菖蒲一瞧,这王元姬明明也还是个小丫头,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期间,她一直在看钟繇的脸色,直到钟繇点头,张菖蒲才不得 13. 第十三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曹叡生日宴那天,钟繇和王朗都托病未去,王元姬因着上次的事情,心里面总是觉得别扭,因此也借口拉肚子,留在家里,未同王肃和夏侯氏共去。 王元姬躺在床上,看着墙上挂着的那件狐裘大衣,一时陷入了沉思。 “小丫头,在想什么呢?”不知何时,王朗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而王元姬竟毫无察觉。 “爷爷,您来了”,王元姬赶紧下床,扶王朗坐好,“爷爷,您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啊?” “哎,人老了,总归会有那么一天的……” 王朗刚叹出一口气,王元姬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爷爷,您别这么说,娘才刚刚去了,您可不能再离开元姬啊!” 王朗爱怜地抚摸着王元姬,无奈地说道,“可惜生死有命啊!瞧,元姬你都已经要长成大姑娘了,所以爷爷也就跟着老了……” “爷爷不要老,元姬宁愿不要长大!”如果长大就意味着要失去,那王元姬宁愿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不再前进。 “傻丫头,爷爷走了之后,还是会有人来爱你,照顾你,陪伴你的,生命是一种延续,将来啊,元姬也会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小孩,然后看着小孩长大,然后再有小孩,子孙绵延,生命不息。” “元姬不想离开家,更不想离开爷爷!”王元姬像小孩子一样,一个劲儿地往王朗的怀里面钻。 “乱世之中,身为女子,总得有个依靠,不仅是爷爷,就算是你的父亲也不可能会庇佑着你一辈子啊。” “如今曹魏已立,天下太平,百业待举,百废待兴,只要勤劳、肯干,或者饱腹诗书,总会在这世上找到自己的位置!”王元姬想起了表姐羊徽瑜,她的志向就是长大后,成为崇文观的女先生,对此王元姬很是羡慕,更是佩服。 王朗大笑过后,认真对王元姬说道,“如今局势仍然是天下三分,东吴的孙权已经开始在我边境寻衅滋事,蜀地的诸葛亮更是不可小觑,现在就是大战前的宁静,过不了多久,那诸葛亮必有动静!” “前几日,我和陈群分别写信给诸葛亮,向其陈说天命人事,希望蜀地能怜百姓,识大体,举国称藩,和平解放,然而这些书信最终都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了……” 王元姬不懂,“既然现在三国都业已称帝,为何做不到互不侵犯,互不干扰,各自发展呢?” “既是帝王就一定会有大一统的雄心,三分的天下是不完整的,归一后才是真正的天下啊!” 王朗自知已是油尽灯枯,更想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为国家做点事、尽点力,也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能够更进一步。然而,他心中那个完整的天下梦,大概是永远也看不到了…… 酒宴散场很晚,王肃和夏侯夫人回府的时候,外面已经过了三更,然而王元姬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王朗的话,碾转反侧,久久无法睡去。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喂!喂!大小姐!果然还没睡呢!” 三更半夜,是谁在外面呼叫? 王元姬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有石子,一颗一颗地敲打在了她的窗栏上。 推开窗,外面居然是天权! “天权!你是怎么进来的?是来找我的吗?” 天权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想去哪儿,谁又能拦得住我!”天权是曹叡身边的几个侍卫里面年纪最小的,有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臭屁的小孩。“我来,就是来问你要那件大衣的!” 说着,天权用手指,指着王元姬屋内挂着的那件狐裘大衣。 王元姬这几天正发愁,不知道该如何将大衣还给曹叡,这不正好,天权今儿个就特意过来取了。 王元姬理好狐裘大衣,正要双手交还给天权时,不料天权却说道,“大小姐,您这就太不懂规矩了吧,这么贵重的衣服,怎么能假手于他人归还呢?我家主人就在门外等着呢,你若有诚意,就跟我一同出去,亲手奉还。” 天啊,谁能想到,三更半夜,曹叡居然御驾光临,外面天寒地冻的,若是方才王元姬睡死过去的话…… 乖乖,那她可就是犯了大罪过了。 刚走出大门,王元姬就听到断断续续、若隐若现传来的咳嗽声。 “陛下,人,我带来了。” 曹叡听闻后,走出暖轿,却也咳得更加严重了。 看着如此模样的曹叡,王元姬竟是忍不住地心疼。 此时此刻的曹叡,在王元姬的心中,既是曾经有过数面之缘,可以信赖的好友,又是内心孤独,身体脆弱的天子。 “陛下,今夜天寒,你又为何……”王元姬不禁疑惑。 曹叡只是微微而笑,他抬手示意,天权从袖中掏出一瓷瓶,“陛下听闻大小姐你身体不适,非常担心,故特地给你带来宫中秘药,一日三次,一次一粒,三粒食完,绝对药到病除。” 王元姬接过药瓶,心中既是感动,但更多的则是愧疚。她明明就是装病,却不想真的会有人如此在意,甚至冒着风雪,亲自来给她送药。 “民女有……”,王元姬刚要下跪认错,曹叡却将她双手扶起。而颇有眼力价的天权见状,招呼一众下人,暂时走到了一边,给曹叡和王元姬留出了二人空间。 “元姬,在朕面前,你不必如此,朕倒宁愿你还是把我当成‘甄公子’。” 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王元姬又怎么能够当做没有发生。 王元姬踮起脚尖,想要把手上的狐裘大衣为曹叡披上,却反被曹叡用狐裘大衣把小小的她裹成了粽子,然后一把揽进了怀里。 这进展完全出乎王元姬的预料,然而曹叡乃是皇帝,王元姬不敢拒绝,却又觉得着实不妥,“陛下,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为好”。 “你听谁说朕身体不好的?朕只不过是最近有点干咳,等冬天过了,自然会好的”,曹叡虽言语中透露着生气,但语调中却满 14. 第十四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宴席结束后,三更不睡的,还有司马家所在的舞阳侯府。 “逆子!收起你那放肆的眼神和不切实际的幻想!莫非你想因为自己,害死整个司马家不成!”司马懿回府后即忍不住对司马昭大发雷霆。 整个宴席期间,司马昭的眼神就从未离开过郭小蝶,要知道围坐席间的,都是一帮老狐狸,各个都城府颇深,不露声色,司马昭这种极其幼稚的表现,不知让多少人看去了笑话。 司马昭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表面服软,眼神里却满满的都是不服气。 “皇帝他就是故意的!前日他让我同游芳林园是故意的,今日他册封小蝶为夫人也是故意的!”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耳光甩到了司马昭脸上,“混账!皇上妃嫔的名讳你也敢直呼?我许久不在洛阳,看来是没人能管得住你了!” 自从司马懿的原配夫人张春华被送去白云观修身养病后,舞阳侯内便由年纪最长的姬妾伏夫人掌家,伏夫人生性温和,息事宁人,不想管、不愿管、更管不了司马两兄弟平日的行事所为,但如今看到司马懿发怒,自知是作为主母没有尽到责任,因此也跟着一同跪了下来。 这时,唯有家中长子司马师敢站出来,劝父亲莫要动怒,念在司马昭尚未成年的份上,容许他成长,容许他犯错。 “算算年纪,昭儿,其实你也不小了!东吴孙伯符(孙策,字伯符),十几岁时就广交名士,声名远扬,十七岁继承先父遗志,能屈能伸,发誓建功立业,为父报仇。先皇文帝也是十岁起就随先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昭儿其实也想同父亲一起征战,是父亲您不允许啊!” “昭儿你就少说两句吧!”见司马昭到了这时候还在顶嘴,司马师终也忍不住训斥几句。 “其实父亲也没有权利允许不允许,是那皇帝忌惮我们司马家才是!父亲,你举得这些例子,他们的父亲本身就是一方诸侯,不必看人脸色,儿子更是当做继承人来培养,自然要多带他们出去涨涨见识,不像我跟哥哥,整日要待在那无聊的崇文观,和一些空谈玄学之士谈经论道,子虚乌有,浮华蹉跎。若有机会,昭儿更想追随父亲,在沙场之上,策马扬鞭,痛快杀敌,建立战功,这才是男子汉应该有的人生啊!” “哈哈哈哈”,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完,原本以为司马懿又会动怒,不料,反而开怀大笑。 “就凭你?昭儿,就凭你?就凭你现在因为一个女人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听到皇帝册立夫人,若不是师儿当场拦住你,不知你将如何冲动收场?男子汉成大事者,首先要沉着稳重,宠辱不惊,既要有像大海一样的广阔胸襟,又要有像高山一样的从容不迫。万万不可喜形于色,更不可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和弱点,如今皇帝已经知道你在觊觎郭夫人,将来这郭夫人极有可能会成为要挟你,甚至要挟我们整个司马家的重要软肋!” 说完司马昭,司马懿又转身看向司马师,“师儿,还有你,今晚皇帝在寿宴上准了你跟夏侯徽的婚事,说是要你们年底完婚,师儿你是知道的,对于这门亲事,为父一向不看好,夏侯徽是那大将军曹真的外甥,曹家极力撮合这门亲事,必有图谋,恐怕以后会有变数。” 提到夏侯徽,司马师抱拳保证,“父亲,我和媛容(夏侯徽,字媛容)是真心相爱的,媛容她个性单纯,天真烂漫,绝对不会辜负我们的感情!” “我也知道夏侯徽个性单纯,但就因如此,我才担心她日后会被有心之人所利用,不过现在事情已经成定局,我只希望师儿你日后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听到父亲司马懿瞻前顾后,忧心忡忡,年轻气盛的司马昭继续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父亲既然这般焦虑,不如干脆学习先祖,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反正这乱世之中,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司马昭还没发疯把话说完,就又被司马懿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这记耳光像是用尽司马懿全身的力气,将司马昭打趴在地,嘴角处也渗出了鲜血。 “父亲!” 司马师一边担心司马懿的身体,一边又极为心疼司马昭,左右为难的他,无奈只有跪伏在地上求父亲息怒。 “司马昭!你这个逆子!我劝你赶紧抹掉脑子里这些忤逆的念头,先皇对我们家有恩,为人臣而不忠者,必遭天谴!”说着,司马懿抄起身边的青花瓷瓶,就要往司马昭身上摔去,司马师和伏夫人见状,赶紧左右开弓,试图拦住司马懿,唯恐闹出人命。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这么晚了,二哥一家怎么都还没睡啊!” 来者是司马懿的三弟,司马孚。 这会儿得亏是司马孚来了,司马懿便也不好继续发作,于是先让司马师带着司马昭回房休息去了。 司马孚此番前来,是为了与司马懿共同商讨孟达叛变之事。 蜀将孟达此前降魏,大魏待他不薄,但司马懿一直认为孟达巧言令色,首鼠两端,不可信任。先帝驾崩后,孟达就开始与诸葛亮暗通款曲,图谋叛变,此次曹叡派司马懿亲自率军征讨,而刚刚被曹叡任命为度支尚书的司马孚掌管国家财政,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因此,司马孚对这场征战的支持和谋划,也就变得重要。 司马师将司马昭送回房后,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司马昭握住衣角,“如果爹爹让大哥放弃夏侯嫂嫂,大哥会肯吗?” 司马昭眼里挂着泪,脸上挂着伤,却 15. 第十五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太初二年,即公元二二八年,司徒王朗终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就在眼看着快要春暖花开,河开燕来的时候,带着他未竟的理想,寿终正寝,撒手人寰,由其子王肃世袭兰陵侯。 “蒿里谁家地? 聚敛魂魄无贤愚。 鬼伯一何相催促? 人命不得少踟躇。” 前来侯府吊丧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哭泣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而此时的王元姬,却如同行尸走肉,两眼无神,灵魂掏空。或许眼泪早已在王朗去世前的最后几天全部流尽,过去种种咦不敢回忆,因为回忆越是美好,就越是伤痛。 正午时分,王肃和夏侯夫人作为主家,招待宾客们饮茶就餐,王元姬由于实在没有胃口,便要求留在灵堂看守长明灯。 一个人的时候,王元姬才敢放纵自己尽情流泪,泪水很快就模糊了视线,但即便如此,王元姬依然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她曾经答应过爷爷:无论怎样,以后都要坚强,不会轻易哭泣。 “姐姐,姐姐……” 正在王元姬神志恍惚间,感觉到有一双肉肉的小手捏住她的指尖,抬眼望去,这是谁家的小孩儿,生了一副眉清目秀、天真可爱的模样。 “姐姐,抱抱!”小孩的左眼角处有一颗泪痣,却不妨碍他笑起来时,还是像春天般,和煦温暖。 正说着,小孩儿张着双臂,扑到了王元姬的怀里,看到王元姬忍不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终于笑了出来,小孩儿又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捧糖果,“姐姐饿饿,吃糖!” “元姐,恽儿来给你送吃的来啦!”王元姬的大弟王恽,这时也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 王恽看到小孩儿,当即就把他从王元姬的怀里扒拉下来,“钟士季(钟会,字士季)原来你在这儿呢!你娘和你大哥正到处在找你呢!” 原来这小孩儿是钟太傅家的小儿子钟会,然钟会像是全然没听见般,仍然专心致志地在一颗一颗地给王元姬递糖果。 “哎呀呀,果真如此,原来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啊!” 王恽一脸不可思议地做惊恐状,然后拉着王元姬,悄声说道,“坊间传闻,这钟士季可能是个哑巴,都三岁多了,却还不怎么会说话,钟家人都要急死了!” “嘘!别瞎说,人家明明机灵着呢”,王元姬倒是看钟会这小孩儿,越看越是喜欢,又将他一把捞进怀里,因逝去至亲而难过失落的心,迅速得到片刻的治愈。 “姐姐”,钟会“咯咯”地笑着,一口一句“姐姐”。 这可又把一旁的王恽给急坏了,“乱了套了,这可使不得啊,钟士季能怎么唤元姐做姐姐呢!要知道他的父亲钟太傅是爷爷的好友,他的哥哥是我们的毓叔,从辈分上来说,我们还得喊他做叔叔才是呢!” “是吗?”王元姬泪中带笑,她轻轻戳了一下钟会的小肉脸,“哦,是吗?那以后,会儿可不许再喊元姬姐姐了……” 钟会听到后,小脑袋却摇得像是拨浪鼓般,固执又坚定地,还是对着王元姬喊:“姐姐!” 午后天气转阴,不久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 “皇上驾到——” 只见曹叡一身素服,仅带着几个贴身侍卫,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就突然赶来为王司徒吊唁。 所有人纷纷于灵堂两边跪下,堂祭的爆竹也停了,一切显得那么的悲伤和肃穆。 曹叡雪白的衣衫上沾满了细密的水珠,脸上依然写满了憔悴与疲惫,他走到灵堂的案台前,像所有前来吊唁的人们一样,上香,作揖,礼毕。 曹叡风尘仆仆地来,又风尘仆仆地去,临走时,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俨然已经清瘦许多的王元姬,顿时心中无比心疼。 进来因为国事繁忙,两人已经许久未见,再见时,只一面,相思如线,已将曹叡紧紧缠绕。 等到夜深人静,人群散去时,曹叡乘坐着他与王元姬初次见面的那顶枣红色轿子,再次来到了兰陵侯府的门前。 此时,已不需天权翻墙砸窗,曹叡在轿中吹动古埙,埙声幽深、哀婉,连绵不绝。 “陛下……” 曹叡掀开轿帘,看到依然素衣裹身的王元姬已经站在了轿外,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倔强地抿出笑意。 “元姬!” 曹叡激动的心,再也无法自抑,他把王元姬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像怀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一块美玉,反复摸搓,爱不释手。 “元姬,斯人已逝,若是难过,就在朕的怀里尽情地哭吧”,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以埙为讯的这种私下见面已经成为了一种默契。多数时候,两个人只是简简单单地聊聊天,偶尔曹叡会同王元姬讨论近期的政务,心情好时,两人还会在一起笑谈诗词歌赋,渐渐地,王元姬被曹叡春风化雨般的细腻和温柔所打动,并随着一天天的长大,也能慢慢地理解和体会到曹叡给与她的耐心与包容。 此时此刻,正是王元姬最难过、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她内心深处是急需他人的安慰和拥抱,于是,这一次,王元姬缓缓地抬起双臂,回拥着曹叡,但仅仅这一个微小的举动,却足以给曹叡极大的鼓舞和反馈。 “元姬,随朕一起回宫吧,这辈子,朕一定不会辜负与你!”受到鼓舞后的曹叡,再一次提出了他的心愿。 王元姬思索片刻,却也是再一次地摇了摇头,“祖父刚刚去世,作为祖父生前最疼爱的晚辈,元姬要为祖父守孝三年,陛下……” 还没等王元姬把话说完,曹叡已经全然了解王元姬的心意,“没关系,朕可以等,朕也一定会等!自古百善孝为先,元姬心地澄澈,孝心可鉴,三年之后,朕必娶你为后,然后将元姬这宝贵的品格,广而告之,以成为天下女子之典范!” 王元姬再次感动于曹叡的宽容与体谅,她不再过多解释。因为,或许对于王元姬来说,时间会是最好的答案。 各有所思的两个人,全然不知,侯府之中,司马兄弟因帮忙处理善后事宜,忙碌至很晚。出门时,一向警觉的司马师发现角落里有人,便同司马昭前去查看,然后就撞见了曹叡和王元姬相拥在一起的这一幕。 “昭儿,快转过头来,不许看!” 司马师用双手赶紧 16. 第十六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东吴一役,大司马曹休因立功心切,没有听从皇帝与司马懿的建议,孤军深入,在石亭遭遇东吴约九万人的突然袭击,因魏军毫无防备,被东吴杀红了眼,损兵折将,曹休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幸亏贾逵及时接应,才使得曹休部队免于全军覆没。 回到洛阳后,曹休依然是悔恨不已,遂得重疾,不久便含恨而终。 曹休去世后,由曹真接替曹休,出任大司马,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趋,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而父亲的光芒,并没有为曹爽加冕尚方宝剑,恨铁不成钢的曹叡因为曹爽的连连办事不力,在朝堂上对其一顿臭骂,害得曹爽丢尽脸面。 回到府上后,曹爽便将这一肚子气发泄到了邓飏身上。 “邓玄茂(邓飏,字玄茂),你到底行不行啊,尽给我出些馊主意,不仅害我日常被父亲骂,今日上朝,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皇帝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邓飏就是个草包,除了阿谀奉承、曲意逢迎外,哪里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之前那也是为了抱紧曹爽的大腿,从他身边的仆从、家丁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仗着曹爽身边也没几个能人,糊弄糊弄罢了。 “皇帝说得对,一个好汉三个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像样的谋士,以后也不能再让皇帝对我失望了!”曹爽一排头脑,心生一计。不过这曹爽别的不说,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于是立刻让手下执笔,拟出告示,张榜纳贤。 纳贤一事还是由邓飏全权负责。 邓飏当然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重,怎么可能真的找来一个无论学识、风度和涵养都碾压他的贤才,因此尽管最初几日,前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但都被邓飏鸡蛋里挑骨头般三言两语地给打发走了。 邓飏心中不禁为自己擦了一把冷汗:这洛阳城可真是藏龙卧虎啊,没想到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居然如韭菜般,一茬接一茬,还好他先下手为强,早早地找到大树好乘凉。 直到第三天,曹爽那边传来消息,催促邓飏加快进程,邓飏这才又重新打起精神,也就在这一天,来了一位粗衣褐布的青年。 “这是哪儿来的庶民,赶紧给我赶出去!”邓飏虽然嫉贤妒能,但九品中正制,要求庶民不能为官,这一点,邓飏还是知道的。 两边的家丁刚准备上前擒拿,只听那人大喝,“吾乃典军校尉丁斐之子丁谧,谁敢动我!” 嗬,丁斐,一个有些久违的名字,不过这也勾起了邓飏的兴趣,他踱步至丁谧跟前,丁谧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足下有点不太稳当,左右晃悠了几下后,打出了一个浓浓的酒嗝。 “哈哈哈哈!” 邓飏不仅不怒,反而喜极而笑,“总算被我给找到了,我决定就是他啦!” ****** 夏侯徽嫁入司马家后,经常招待王元姬、李婉、羊徽瑜等小姐妹一起到府上聊天用茶。 嫁为人妇后的夏侯徽将发髻盘起,因为已有身孕,素面朝天的她,比起少女时代,更增添了几丝风韵和婉约。 “这是冻樱茶,取的是今年春天的樱花,都是一早沾着露水摘下来的,晒干后,再用泉水制成的冰给冻起来进行保存。我现在就将这包含着樱花的泉水加热,让大家品尝这最原始的香气”,夏侯徽一边耐心讲解,一边小心烹茶,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茶开了,夏侯徽亲自为姐妹们斟茶。 “清香甘甜,回味无穷,仿佛立刻让人回到了樱花起舞的春天,温柔而浪漫”,羊徽瑜轻呷一口茶后,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真的好羡慕夏侯姐姐啊,现在的夏侯姐姐,大概就是嫁给爱情的模样吧!” 女孩们都已经到了少女思春的季节,李婉双手捧腮,一脸星星眼地望着夏侯徽,心里面大概正在憧憬着未来的夫婿,“夏侯姐姐跟我们讲一下吧,婚后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呢?” 夏侯徽放下茶具,叹了一口气,“别一直说我了,说说大家吧,崇文观最近都有些什么趣事呢?” 王元姬因为王朗的事情,这段日子暂时休学,倒是羊徽瑜猜到了夏侯徽的心事,关切地问道,“夏侯姐姐莫非是因为最近司马大公子被罢官的事情而愁眉不展?” “哎,都怪我那任性的哥哥!他从小就是这样,不仅嘴巴毒,心气儿高,还特别理想主义,也就是我夫君能一直包容他,还跟他做朋友”,古代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在朝为官,建立功勋,平步青云。 “话也不能这么说,夏侯公子虽然一向眼高于顶,看不上什么人,但对于司马大公子,还是很不一样的,或许就是这种内外有别,亲疏有分的感情,才格外让人珍贵!”羊徽瑜开解道。 随后,几个小姐妹便开始聊起了崇文观的事情,而王元姬因为插不上话,借故如厕,暂时离开。 解手完后,王元姬迟迟不想回去。 这舞阳侯府比王元姬家所住的兰陵侯府要大上一倍,其中的布置和设计却极为简洁,因为家中长者不在,整个院落显得空荡荡的。秋风萧瑟,叶落有声,一阵风吹来,卷起层层尘埃,竟然人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孤独。 风起风停,不仅送来了凉意,还有风中夹杂着的剑器声响。 寻着声音,王元姬找到了一处相对较为隐秘的小花园,远远的,果然看着有一人舞剑,剑光闪闪,如白蛇吐信,又如游龙穿梭,舞剑那人的身段也是极为潇洒,灵动敏捷,习习生风。 走近了,王元姬才认出,原来舞剑的人是司马昭。 许久未见,司马昭已经长成为一名俊俏少年,挺鼻薄唇,剑眉星目,看着好生精神。王元姬怕打扰司马昭练剑,便躲在角落里偷看,久而久之,竟也跟着舞动起来。 “来者何人?为何躲在暗处鬼鬼祟祟?” 王元姬一个马步上前,不小心扯动裙摆,弄出了动静,见司马昭还是背对着自己,就想着先走为上计。 “站住——” 摄人的剑气,如寒蝉挥翼,“嗡”地一声,险险从王元姬的耳边擦过。王元姬惊慌回头,同时也在司马昭的眼睛肿看到了惊诧,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司马昭把王元姬 17. 第十七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王朗去世一年后,王元姬又重新回到了崇文观复学。 回归崇文观的王元姬,明显比起以前安静了许多,从前那个活泼伶俐、热情开朗的“小太阳”,宛如被乌云遮住了光。 王元姬选择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样每每在她感到难过的时候,可以听一听鸟语,看一眼窗外,多多少少能够缓释一些内心的悲伤。 “嗖——”的一声,从窗外扔进一团纸条,恰好落到了王元姬的指尖,王元姬打开字条,只见里面写着:与君同游,不负春光。 王元姬带着疑惑向外张望,这究竟是谁扔的字条?只见不远处,司马昭倚墙而站,口中衔草,腰间佩剑。 王元姬被司马昭那副臭屁又骄傲的样子不禁逗笑,差点被上课的先生发现,只好一手捂住嘴,另一手摆了摆手,表示春光与她无关,她只想好好上课。 正当王元姬准备专心听课时,司马昭又准确地丢进来一团纸条,打开后,只见上面又写着:今天是我的生辰。 这时,坐在王元姬身旁的李婉,也发现了窗外有人,见是司马昭,喜出望外地开心招手,而王元姬则紧紧地将字条团进掌心,心里面也开始不停地纠结。 下课了,学生们从教室里四散出去,而窗外的司马昭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姬,刚刚外面的,那是不是子上(司马昭,字子上)呀?他是在等什么人呢?怎么一会儿又不见了?”李婉一下子由开心变成了失落。 “子上?在哪里?在哪里?”曹羲听到后也围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王元姬还是紧紧地攒紧手里的字条,犹豫片刻后,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撒了一个谎,“子上是来通知我家里有事,让我速速回去,婉儿,不好意思了,今天我要早些回家。” 李婉听到后,表情也有些复杂,若搁以前,定然会关心地“盘问”一番,今日却欲说还休地抿住了嘴巴,直到王元姬收拾好准备出发,李婉才神神秘秘地将王元姬拉到了角落,下嘴唇已经被抿得失去了血色,终于,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拉住王元姬的双手,将一封封好的信笺,交到了王元姬的手上。 “元姬,这是我写给子上的,其实,已经写完好些天了,但一直也没有更好的机会当面给他,我见你同他从小关系就好,因此想着,由你帮我交给子上,可能更妥帖些。” 李婉的两腮泛起了少女最美的羞红,其实去舞阳侯府做客的那日,王元姬就有猜到李婉的心思,因此,今日倒也不意外,见王元姬接下了信,李婉既害羞又心满意足地,一溜烟儿跑开了。 王元姬小心翼翼地把这封情书揣在怀中,刚刚走出崇文观的大门,就被突然从角落里闪现出来的司马昭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嘿,你在想什么呢?居然能想得如此入神?”司马昭其实也并非是要故意吓唬王元姬。 王元姬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因此,便索性将话题的中心暂时先转向了司马昭本人,“司马子上,你现在怎么还学会逃学了?” 只见司马昭不屑一顾地轻哼一声,“什么叫现在学会?本少爷,老早就这么做了!” “那你为何要这样?崇文观汇聚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家大儒,能有此机会,让他们亲自为我们面授机宜,与我们谈天说地,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呵呵,什么名家大儒,不过都是些书呆子罢了!他们能教给我什么呢?是经天纬地的治国之策,还是运筹帷幄的用兵武学?这些书呆子们净会搞些虚头巴脑、虚无缥缈的东西,学多了,人会傻掉的!”司马昭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地点了点王元姬的脑袋。 “话可不能这么说,多读书总归是有用的,书读了就是自己的。子上,你怎么能在这里宣扬读书无用论呢?”王元姬疑惑又有些气愤。 “那是对你们女人!对我们男人而言,不打仗,不做官,那这一辈子混了个啥!还有啊,你看看,在这崇文观里,学到顶,也就是夏侯太初(夏侯玄,字太初)那样了,夏侯兄他要天赋有天赋,要才华有才华,要勤奋有勤奋,结果怎样呢?”司马昭声情并茂,讲到这里,却惋惜地摇了摇头,“我看现在的夏侯兄啊,简直是太可怕了,他都要走火入魔了,然后皇帝也要怕了他了,任他还姓夏侯呢,不是照样被贬官在家!” “然而,你再看看曹爽呢,他又有啥呀?读过几天书?有多少才华呢?可是人家现在都已经做到武卫将军了!我大哥与他同岁,我觉得这曹爽根本样样都不如我大哥,然而,你再看看我大哥呢,现在啥都不是,人家夏侯太初仗着自己宗室的身份,皇帝还给保留了个羽林监呢,我大哥倒好,这一次可是被撸得那叫一个干净呢!” 王元姬当然懂得,司马师的事情,必然给予司马昭以很大的触动,但另一方面,王元姬心里也能理解,曹叡为何如此重用曹爽。 先帝曹丕从当上世子之后,就将刀锋对向了曹家人,清理了一批自己的同胞兄弟,大大削弱了曹氏的宗族势力,而曹叡登基后的四位顾命大臣,两位是曹家宗室,两位是外姓家臣,而如今,最得力的大司马曹休不幸殒命,于是就独独只剩下了曹真这一家独苗。 曹家原本就是篡取汉室政权,心中自然忌惮江山不稳,而这些外姓家臣更是各个文韬武略,虎视眈眈,除了用曹家人去制衡和打压外姓士族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曹爽是曹真的嫡长子,虽然人资质平平,又贪财好色,但对于曹叡,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皇帝只要看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见王元姬迟迟没有回话,于是司马昭继续说道,“元姬,不知道你最新听说没有?那曹胖子的身边新添了一名谋士,名叫丁谧,据说他之前人在邺城时,曾经因得罪当地官员而被收押入狱,后因念及他是原典军校尉丁斐的儿子,才将其释放。就这么一个人 18. 第十八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船最终停在了一处风景优美的湖心岛边,岛上有做山,山中竹林密布,空气宜人,鸟语花香,山顶有间道馆,云雾缭绕,仙气十足。 “哇,我在洛阳城长这么大,居然都没有发现竟有这样一处神仙般的地方”,王元姬发出由衷的感叹。 “不知道的人可多了,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司马昭骄傲地说道。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呢?”王元姬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我母亲就住在这里呀,我跟你说过,今天是我的生辰,所以我要带你去见她!”说着,司马昭欲拉起王元姬的手,作势一起爬山。 王元姬却定在原地,之前在船上,王元姬心中就一直惦念着那份情书,那份李婉托她交给司马昭的情书。 于是王元姬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你的母亲……” “嘿,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呆呆傻傻的”,司马昭在王元姬眼前使劲用手掌晃了晃,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元姬别动,你身后有蛇!” 王元姬被司马昭这一喊,瞬间恢复了理智,她连忙回头一看,天呐,果然,一条小花蛇正吐着芯子,离她越来越近。 王元姬转身就要抬脚,想要一脚踩死这条小花蛇,不料,却踩到了自己的裙衫,眼看着已经打草惊蛇,小花蛇伸直脖颈,眼睁睁地就要朝王元姬扑来。 这时一道银光闪过,剑气生寒,阳光反射在剑锋上的光,刺得王元姬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看到司马昭手持宝剑,剑尖处顶着一条已经被穿肠破肚的小花蛇。 “正好我刚刚看你呆呆傻傻的,想必是饿了,这小花蛇真是不走运,送上门来给我门做免费午餐啦!” 司马昭找到附近的一块阴凉地,席地而坐,准备来做火烤小花蛇,准备就绪后,便招呼王元姬一起来坐,谁知,王元姬刚准备动身,“咔”的一声,不幸,脚崴了。 于是,这又惹得司马昭哈哈大笑,他起身将王元姬扶了过来,落座后,王元姬终是把怀里的信取了出来,交给了司马昭。 司马昭接到信后,开心又好奇地摸索着信封里面的内容,笑着问道,“莫非这是你写给我的生日情诗?” “不,不是我写的,是,婉儿写给你的”,王元姬低着头,心里面的情绪有些怪怪的。 “哦,那我就不看了”,司马昭不仅没打算拆开信封,甚至直接将信伸向了篝火。 “喂!子上(司马昭,字子上)!你在干嘛呢!”王元姬赶紧拦了下来,“难道你都不想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吗?婉儿她喜欢你,这封信,满满的都是她的心意啊!” “那又怎样,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司马昭直勾勾地看着王元姬的眼睛,而王元姬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里瞬间愤怒、讶异、慌乱,各种情绪,不断变换。 王元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司马昭居然会对她说这种话,更想不到的是,司马昭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居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哎呀,蛇居然烤焦了”,司马昭看着此时的王元姬像一只小兔子,一言不发,浑身蜷缩在一起,脸红红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地面。“白云观的素斋饭味道还是不错的,一会儿我带你去吃。” “让我们走吧!” 司马昭见王元姬还是静若雕像般,蹲坐在地上,便将手伸到王元姬眼前,再次提议道。 突然,司马昭又像是想起来什么,转而背过身去,蹲了下来,“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给忘记了,元姬你的脚崴了,我随身又没带疗伤的膏药,只能等到山上去找道姑们来好好医治,所以,你上来吧,我背你上山!”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王元姬不好再做推脱。 这是除了父亲王肃和管家王顺外,第一次由外人来背王元姬。 一路上,王元姬趴在司马昭的背上,不自觉地进行着对比,司马昭的背比父亲的要单薄,比管家的要挺拔,但这都不是关键的,因为最大的不同来自于王元姬本人。因为无论是父亲还是管家,他们每次背王元姬时,王元姬的心中都很坦然,也很开心,但此时此刻,在司马昭的背上,王元姬心里却像是栓了一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很是不安。 山不太高,白云观不一会儿就到了。观中的道姑显然对司马昭很是熟悉,一路带领着二人来到了后院一处名为梅园的地方。 道姑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开了,里面站着的,是一位两鬓花白的妇人。 这妇人虽然穿着粗布素衣,但从上到下,从衣服到鞋子都是板板正正、一尘不染,头发也是梳整整齐齐,甚至一丝碎发都没有落下。 “娘,昭儿来看你啦!”司马昭双膝跪地,向妇人行礼。 原来这妇人就是张春华。 王元姬早就有所耳闻,司马兄弟的生母并不是伏夫人,而是司马懿的糟糠之妻,却已在常人视线中消失多年的张春华。 这张春华,早年就性情刚烈,胆识过人。 魏武帝年间,曾有人想要征召司马昭为官,司马懿却卧床装病,拒绝入朝。一日,家中晾晒书籍时,天降大雨,向来喜好读书的司马懿,不忍书籍被淋湿,赶忙出去收书,却被家中婢女看到,张春华为了维护丈夫,担心司马懿装病的事情泄露出去,便亲手杀死了婢女。 后来,随着司马懿的官越做越大,家里开始频繁纳妾,尤其是年轻妩媚的柏夫人,深受司马懿的宠爱。为此,无法忍受的张春华在家绝食抗议,甚至多次以死相逼,搞得整座洛阳城人尽皆知,再后来,便再也听不到有关张春华的消息了…… 经过闲聊,王元姬得知,原来张春华的家族中一直有着疯病的基因,张春华的母亲和舅舅,晚年也都是这样。张春华的母亲更是最终在疯狂之后,自杀而亡。张春华之前其实也想好好控制情绪,但稍微有一点点的刺激,她就会忍不住发疯,并且越来越难以自制,甚至到后面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身体也越来越差,甚至形销骨立,疾病缠身。 当时司马懿的身边就有好友建议,不如将张春华送到道观修行,如此一来,可以一边调养身体,一边静养心智,说不定会有转机。 司马昭、 19. 第十九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邓飏这边一共五个人,一个人牵制住王元姬,两个人架着“自投罗网、束手就擒”的司马昭,并且卸掉了司马昭腰间的宝剑和袖里的暗器,邓飏这才敢近身司马昭,然后,二话不说,朝着司马昭那张俊秀的脸,狠狠地就来了一拳。 “这一拳是我替昭伯(曹爽,字昭伯)讨回来的!” 看到司马昭的嘴角已经流血,邓飏看着自己的拳头,终于满意地笑了出来。 “武卫将军可真是好气度、好记性、好精力啊!看来朝中大事武卫将军处理的是游刃有余,居然还能分出闲情逸致来对我司马某人,至今念念不忘,不知这算不算也是种莫大的荣幸呢!” 司马昭吐了一口血唾沫,不怒反笑,一番话说得邓飏反倒有些发怵。 邓飏原本就是想替大哥曹爽来挫挫这司马昭的锐气,自打丁谧成为曹爽的谋士后,曹爽对丁谧很是看中,对于丁谧的建议更是言听计从,这让邓飏心里很不舒服,丁谧明明就是他找来的,然而人家现在却代替了自己的位置,瞬间让邓飏有一种失宠的感觉。 正巧傍晚时分,在路上闲逛的邓飏,看到司马昭扶着行动不便的王元姬,一路上有说有笑,就想到了曹爽对于几年前曾经挨过司马昭打脸一拳,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他这次能够帮曹爽抱得这一拳之仇,说不定又能让曹爽对他刮目相看! 然邓飏是什么出身,他平日里就对司马兄弟忌惮三分。 尤其是这司马昭,总感觉他阴恻恻、坏兮兮的,一双桃花眼,也总让人感觉笑里藏刀。 而如今,脸上有伤,嘴角有血的司马昭,在邓飏的眼中,更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野狗,虽然身无寸铁,又受人牵制,但总感觉,他会随时随地地挣脱束缚,失控暴走。 邓飏猜的果然没错。 正当邓飏在盘算犹豫的时候,司马昭一个后踢,一个格挡,三下五除二地挣脱了控制,然后前脚一个点踢,宝剑重新在手,剑柄半出,直击王元姬身后那人的心肺,直至一口恶血喷出,司马昭轻盈敏捷地转身护住王元姬,致使一滴血都没有溅到王元姬的身上。 整个过程,司马昭甚至剑未出鞘,轻轻松松一打五,最后将邓飏困在墙角,使其走投无路。 “我司马昭从来不喜欢欠人什么,所以今天这一拳我不跟你计较,就当是我还那曹昭叔的!但身为男子汉,凡是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莫要牵连无辜,手段太下作的话,你让人看不起就算了,连累了你主子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完后,司马昭一把推开邓飏。 此时的邓飏哪敢多说,只能一个劲地点头如捣蒜,其他小弟更是弓背哈腰,在谢过司马昭的不伤之恩后,赶紧抱头鼠窜。 邓飏刚刚回到府上,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压压惊,就听到家中小厮来报,说是曹爽急招他去大司马府上一叙。 这邓飏刚刚偷鸡不成蚀把米,哪里还有脸面去见曹爽,但他更没有胆子拒绝,于是换了套干净的行头后,硬着头皮往大司马府赶去。 邓飏到了大司马府后,上来就是被曹爽一顿臭骂。 原来之前邓飏在张榜纳贤时,曾经出现过以官易妇的丑闻。 洛阳城臧家的小儿子臧艾,为了在曹真这里谋得个一官半职,听闻邓飏贪财好色,于是便投其所好,将父亲的侍妾赠予邓飏。 邓飏看到侍妾后,色迷心窍,当即就对臧艾夸下海口,打好包票,说买官这事儿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 谁知后来当曹爽见到后,其他人就一概不入眼了,臧艾最后混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哪肯甘心呢! 这段时间便不停地上表举报,邓飏的这桩丑事就立刻不胫而走了。 人证物证俱在,邓飏根本无法抵赖,别无他法,只能跪地求饶,还说那侍妾根本姿色平平,性格更是古怪,大呼上当,不料这臧艾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昭伯,不然我就将那侍妾退给臧家好了,最好再好好教训臧艾那小子一顿,让他以后不要乱说话!” “呵呵,你当这是大街上买菜啊,还讨价还价,还退货?邓玄茂(邓飏,自玄茂)啊,我说你这脑子啊,里面是不是装的全都是水?当初我怎么能看上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曹爽怒其不争地点着邓飏的脑袋,最后一声叹息,将他一脚踢开。 邓飏别的没啥本事,溜须拍马的本事却是一流,想要练就这个本事,首当其冲是要脸皮厚。于是邓飏赶紧上前,再次抱住曹爽的大腿,哈巴狗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摇尾乞怜。 这时,一名小厮进来,趴在曹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说完后,曹爽的怒气又上来了几分,他一把推开邓飏,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再去招惹王元姬,上次的事情,皇帝说了我很久,之后在许多场合,还特意提到过那件事,让我一定要牢记心上。你今天居然又去打王元姬的注意,这事儿要是再让皇上知道了,我们全部都吃不了兜着走!” 曹爽焦虑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邓飏跪在地上,继续委屈地哭诉,说他也是好心,当时只是一心想着为曹爽出口恶气。然而此时的曹爽,早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一旁始终一言未发的丁谧,在沉思了许久后,幽幽说道,“原来皇帝如此看中这位王大小姐啊……” “彦靖(丁谧,字彦靖),你在说什么?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好的主意?” 曹爽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快速移步至丁谧身边,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问道。 邓飏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爽了,如今这丁谧说啥,曹爽信啥,而自己呢,原本想帮曹爽争口气,回来以后求表扬,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只听丁谧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昭伯和玄茂大可不必惊慌,今日之事,倘若传到皇帝那里,我们就装傻到底,推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然后再跟皇帝说,我们也是没有想到,这司马子上居然如此在意那王大小姐,他甚至一心想独占着王大 20. 第二十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邓飏按照丁谧的建议,起笔上书,奏请皇帝曹叡应许曹爽和王元姬结成秦晋之好,为此还特地赋诗一首,对联姻一事鼓吹赞美。 曹叡看到邓飏的奏疏后,火冒三丈,不仅对联姻之事只字不提,反而借机给邓飏按上一个作风浮华的罪名,将其免职,并称永不任用。 邓飏上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一次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消息传来时,邓飏正在家里设宴宾客,以为他能借此机会平步青云,得到皇帝的青睐。 在得知真相后,邓飏差点气得当场昏厥。 随后,他立刻跑去大将军府,想当面对曹爽喊冤。 奈何大将军府大门紧闭,曹爽已经被派随从大将军曹真出征伐蜀。 不过曹爽还是念于旧情,让门卫小厮留给邓飏一封书信,信中写着,希望邓飏能暂时离开京城避避风头,等他这次征讨蜀汉立功后,再向皇帝秉明,争取让邓飏官复原职。 朝中大臣皆知,邓飏是曹爽的狗腿兼心腹,邓飏被免官一事,不免让很多人看了笑话。 司马昭就是其中一个。 “没想到这小皇帝做事情还挺有魄力,这次罢免邓飏无疑是狠狠甩了曹爽一个耳光!” 这对于司马昭来说,这消息简直是大快人心。 然而,痛快是短暂的,又听“嘭”的一声,司马昭怒拍桌角,狠狠说道,“即便如此,这曹爽却依然是皇帝心上之上,此次征讨蜀汉,还能给他机会随父出征,不知我和哥哥何时能等到如此机会!” 司马懿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让他冷静,“成大事者,首先要沉得住气,这诸葛亮北伐,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你们现在忧虑的不应该是有没有机会,还是当有一天机会给到你们时,能不能牢牢抓住。” “比起曹爽,你们的机会可能没有那么多,但也不一定完全没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善于抓住每一次机会,莫要让机会和时间从手指尖如流沙般虚度,才是最关键的!” “那父亲认为诸葛亮此次北伐的胜算如何?”司马师问道。 司马懿略做沉思,随后慢慢地说道,“这不好说。不过秦岭附近地势险要,蜀汉的运粮将成为大患,只要曹真父子守得住,对诸葛亮持久消耗,则胜负难定。” 听到这曹爽首次出征就要立功,司马昭心中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气鼓鼓的司马昭,司马师忍不住上前调笑,“昭儿,你要知道,历来没有家室的将领在外征战是很难得到主公信任的。你看,你也马上就要弱冠成年了,可以考虑一下先成家,后立业!” 听到这话,司马昭灵机一动,他立刻跪在司马懿面前,坚定地说道,“请父亲准许我娶王元姬为妻!” 司马昭这话一说出来,司马师显然大吃一惊,而司马懿则若有所思地捋着胡子,半天都没有说话。这无疑让司马昭心里十分没底,却又不敢贸然催促。 “元姬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句实话,她一直都是我心中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这话什么意思? 听上去有点像先扬后抑,总觉得后面一定得跟着句“但是……” 果不其然,只听司马懿紧接着说道,“但是之前平安扣那件事,我和夫人都以为你不喜欢元姬。所以前些日子,我刚让夫人去黄门郎李丰家那里说亲,不过那边还没有回复就是了……” “李丰的女儿?莫非是李婉?”司马昭赶紧摇头,“不行不行,爹,我只要元姬!” 司马懿认真地注视着司马昭的眼睛,司马昭则心里有鬼地眼神四窜。 儿子究竟什么德行,司马懿怎会不知,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在王元姬那里,居然也遇到了相似尴尬的问题。 自打上次看到王元姬和司马昭一同晚归后,夏侯夫人心里面就一直耿耿于怀。 虽然现在的王元姬未必把夏侯夫人当做母亲,可夏侯夫人早就已经将王元姬视为己出,并一直在努力地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当家主母。 目前首先摆在眼前的,就是王元姬的婚姻大事。 王元姬饱读诗书,聪敏早慧,这在洛阳城早已是小有名气,近年来,上门提亲的官家士族,也可谓是络绎不绝。 夏侯夫人,身为夏侯氏,以自己的姓氏和家族为荣光,她将许多提亲的人拒之门外,主要是因为,夏侯夫人的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和打算。 夏侯夫人心中的乘龙快婿,一个是外甥曹爽,一个是侄子夏侯玄,联姻的最高境界就是亲上加亲。 如今,曹爽已经官至武卫将军,在同龄人中可谓是一骑绝尘,又颇得皇帝的信任和宠爱,将来一定可以呼风唤雨、权倾朝野,若王元姬嫁给曹爽,则后半生可以衣食无忧,并且享尽荣华富贵。 夏侯玄则不仅人品高贵,冰魂雪魄,更是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还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洛阳城少女们的梦中情郎,若王元姬嫁给夏侯玄,则夫妻两人郎才女貌,琴瑟和鸣,保证羡煞众人! 然而缺点嘛,两个人也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 曹爽体态肥胖,资质平平,肚子里墨水少,油水多,总感觉在气质和内在方面,和王元姬有些许不太相配。而夏侯玄则过于清高自傲和理想主义,与朝中入仕者格格不入,若嫁给他,总感觉会缺少安全感,而安全感对于女人来说,又是十分重要。 夏侯夫人左右为难,很是头疼,于是,便把选择权交给了王元姬。 王元姬一听到曹爽的名字,厌恶之心溢于言表,连连摆手拒绝,至于夏侯玄,在王元姬心里,他是天上的星,是水中的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夏侯夫人却误把王元姬对夏侯玄的这种敬仰和距离感,理解为是少女的羞涩,于是心中,便暗暗地有了决定。 王元姬以为夏侯夫人就是随便那么一提一问,心中完全没有在意,却不想夏侯夫人可是认真的,于是,王家要跟夏侯家继续联姻的事情,马上不胫而走,连崇文观的小伙伴们都开始纷纷 21. 第二十一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啊,今天天气不错啊!” “嗯,还好吧,可能一会儿就要变天了。” “你看这树上的花开得好美啊!” “美又有什么用呢,秋天就要到了,再美的花,也总会凋谢的。” “你饿了吗?有没有想吃点什么?” “吃什么都好,其实,我也不太饿。” …… 王元姬不知道是第几次努力打开话匣子,想要同夏侯玄好好聊天,但最终都宣告失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一时之间脑袋抽风了,居然答应了这场夏侯夫人张罗的相亲约会。 正当王元姬尴尬地开始脚趾抠地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就是一声声闷雷响起。 不好,还真是被夏侯玄给说中了,刚刚出门时明明还风和日丽,因此两人都没有带伞,怎想到,这六月的天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附近有处亭廊,我们先一起过去避避雨吧!” 说话间的功夫,豆大的雨滴就“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等王元姬和夏侯玄二人赶到亭廊时,这里已经站了许多前来避雨的行人。 夏侯玄走进来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夏侯玄的身上已经淋雨,头上的束发也因奔跑而有丝丝凌乱,但仍然未能掩盖其珠玉般,自带闪耀的明星气质。 男人们看了屏住呼吸,女人们看了羞红脸颊。 夏侯玄依旧淡定从容,他悠闲地倚靠在柱子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居然从怀中掏出一卷书籍,旁若无人地阅读起来。 夏侯太初真乃神人也! 王元姬咋舌的同时,不禁由衷感慨。太初宛如玉树,吾等宛如芦草,神人有别,高下立分! 这时,又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将灰暗的一切,瞬间耀了个澄亮。 “太初小心!” 王元姬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厉雷劈到了夏侯玄身后的柱子上,然而风驰电掣,雷声更是慢于闪电,等到王元姬做出反应时,如壮汉般粗大的木柱已经被劈出了裂纹,躲雨的行人们立刻慌乱成一团,他们一边惊呼,一边四散,甚至有些人宁愿出去淋雨,也不愿继续留守在亭廊里面。 夏侯玄的衣角已经被闪电烧焦,然而,周围的一切纷扰杂乱仿佛与他完全不相干,看到惊慌的人群散去,夏侯玄反而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继续倚着柱子,专注读书。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午后,雨停了后,王元姬早就是饥肠辘辘,饿到不行,于是他们就近找了家半露天的小酒馆解决吃饭问题。 雨过天晴,微风徐徐,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丝丝凉意。 “跟我在一起很无聊吧?” 王元姬吃得正香,没想到夏侯玄会突如其来地如此问道。 “不会,不会,此次与太初同游,真是受益匪浅”,这的确是王元姬的真心话,人人道夏侯玄博学多识,才华出众,孰不知,每个天才的背后也还是需要努力和勤奋。 “哦,受益匪浅?那你倒说说话,受什么益,怎么匪浅?”夏侯玄好奇地挑眉,脸上难得出现了灵动的表情。 王元姬刚要解释,却被街上的两位熟人,夺去了言语。夏侯玄也顺着王元姬呆若木鸡般的眼神往外看,这两位熟人,对夏侯玄来说更是熟悉,因为,一个是他的妹妹夏侯徽,另一个则是妹夫司马师。 夏侯徽显然也是认出了王元姬和夏侯玄,开心地在打招呼,而此时的王元姬,拉着夏侯玄的衣袖,只想快点逃离,夏侯玄却一点都不尴尬,他按住王元姬的手,并招呼夏侯徽和司马师一起来里面坐。 “哥哥,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夏侯徽一坐下就好奇地问道。 夏侯玄为妹妹、妹夫斟好茶后,淡定自若地答道,“还好吧,所以我们正在相亲,不过,我相信以后会慢慢熟起来的。” 王元姬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最不想让对面两位知道的事情,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被当事人给说了出来。 “你们两个?!”司马师在夏侯玄和王元姬之间来回地指,“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夏侯玄居然不服气地反问道。 司马师拨开夏侯玄,对着王元姬问道,“元姬,难道你不要我们家昭儿了吗?我们昭儿可是个倔孩子,为了你和父亲对抗,为了你反复受伤,如今还生了一场大病,自己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我这个做哥哥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心疼啊!” 对抗?生病?王元姬的确好些日子没有在崇文观见到司马昭了,她以为司马昭又是逃学出去玩了,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夏侯玄轻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还当是谁啊,原来是司马子上(司马昭,字子上)啊,比起子上,那我还是觉得,是我和元姬,更相配一些。” 司马师却似完全没有听到夏侯玄的讲话,继续对着王元姬说道,“元姬,我实在看不下去昭儿再这么折磨自己了,不然,你今天就给我个准话吧,对于昭儿,你到底怎么看?没关系,长痛不如短痛,你只要给个话,我回去就让那傻小子死心。”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跟婉儿结亲了吗?这要我能怎么办? 所以,司马昭和父亲的对抗,也是因为这个吗?若是对抗成功了,那婉儿岂不会很伤心?若不能成功呢?王元姬,你自己,又会不会也很伤心? 王元姬的心中烦乱如麻,而身边一向清高孤傲的夏侯玄见司马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心中不快,索性拂袖离开。夏侯徽和司马师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司马师出去追夏侯玄,而夏侯徽则坐到了王元姬的边上。 夏侯徽继续向王元姬讲述着司马昭的近况。原来,这个傻子,居然真的就不管不顾地向司马懿提出非她不娶。 少年时的司马昭总是能够轻易的拨动王元姬的少女心弦,王元姬一边静静地聆听,一边心尖处隐隐生疼,现在的她,好想立刻生 22. 第二十二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公元二三○年,太和四年夏。 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安静的舞阳侯府,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司马懿听闻小厮传报,说是门外求救者乃侯府故人,故亲自披上蓑衣出门迎客。 远远望去,门外正跪着一女一男,一妇一幼。 暴雨已将他们完全淋湿,司马懿走进一看,方才认出,此人真乃侯府故人,即司马懿河南旧友钟繇的小妾,也是曾经舞阳侯府的婢女张菖蒲,而她身边的小儿,正是钟繇的幼子钟会。 司马懿差下人赶忙将张菖蒲母子接入府中,刚刚安顿好,张菖蒲又拉着钟会跪在了司马懿面前,央求司马懿看在无论是故友还是主仆的情谊上,收留和抚养钟会。 司马懿只知钟繇于前不久去世,钟家目前由钟毓世袭当家。素闻钟毓个性正直,与人为善,如今先父尸骨未寒,难道就开始同室操戈,容不下尚且还只是黄发小儿的幼弟不成? 司马懿百思不得其解,便让张菖蒲细细将来。 原来,之前曾在张菖蒲孕期下毒的孙夫人就是钟毓的亲生母亲。 东窗事发后,钟繇将孙夫人赶出了钟府,而又重新迎娶贾夫人为正妻,贾夫人在钟繇活着的时候,能够表面与张菖蒲和谐相处,但暗地里因为孙夫人的事情,一直对张菖蒲心有芥蒂。 如今钟繇已死,钟毓当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亲生母亲孙夫人重新接回了钟家,孙夫人回来后,一定会对张菖蒲母子打击报复,钟会还小,又是庶子,张菖蒲对此十分忧虑和担心。 前几日,钟毓因为上疏进谏,惹怒了圣上,被曹叡打发到外地担任太守。届时倘若离开洛阳,远离侯府,张菖蒲这心里想想就更加没底,于是心生一计,想着反正家中的女眷们早就已经横竖容不下她,那她就干脆提出要为亡夫守丧三年,远离这是非之地。 原本张菖蒲是打算将钟会带在身边,但一想到钟会打小就被身边人夸赞是“非常人也”,看上去的确也是乖巧聪慧,想必长大后一定能够成为国之栋梁,若是将他带去乡野之地,从小没有先生辅导读书,长者教诲做人,致使良材荒废,沦为平庸,那就太可惜了。 因此张菖蒲在离开洛阳之前,便打算将钟会送入舞阳侯府,交予大将军司马懿亲自抚养,将来若能成才,也一定知恩图报,愿被当作牛马驱使。 女眷内斗乃钟繇的家事,司马懿对此并无多大兴趣,但听到钟毓居然在钟繇死后不久,就被排挤出了洛阳,得此消息,司马懿不禁心中一凉,并且多多少少嗅到了兔死狗烹,唇亡齿寒的味道。 钟家、荀家、韩家、陈家原为“颍川四长”,连同曾经身为颍川太守的司马家一起,为曹魏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 曹叡继位后,“颍川四长”活跃的就只剩下了钟家和陈家,如今钟繇也已逝去,钟家剩下的两个儿子,一平庸,一幼小,即被火速清理出政治权力的中心。 看来,曹叡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默默地开始挤压士族的生活和发展空间,下一个轮到的,也未必不会是他司马家。 想到这里,司马懿暗暗观察钟会。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钟会这小孩儿,虽然还不满六岁,但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并且外柔内刚。 多一个朋友,就会少一个敌人,说不定真如张菖蒲所说,这钟会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收下钟会后不久,边境处再次传来诸葛亮出兵北伐的消息,这次伐魏来势汹汹,蜀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武都、阴平二郡,关中震响,远慑长安。大司马曹真闻讯后多次上表,请求伐蜀,曹叡在思索再三后,采纳了曹真的建议,并派曹真和司马懿共同率兵讨伐。 出征前,司马懿邀请已经成为大魏著名相师的朱建平来府上做客,并设宴款待了一番。 酒过三巡,两人便聊起了此番伐蜀之事,仙风道骨的朱建平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昨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将星陨落,周围的辅星却愈加明亮,曹真大司马此次征伐恐怕会凶多吉少啊……” 前几日,皇帝曹叡同曹真、司马懿以及群臣共同商议伐蜀事宜,原定的路线是由曹真率领主力从长安进入子午谷,并令左将军张郃出斜谷,而司马懿则从荆州水陆并进,最终三路人马会师汉中。 不料,这一谋划,当即就遭到了以王肃为首的大臣们的反对。 王肃道,汉中一带地形崎岖、地势险要,那里多为山路,要靠栈道蜿蜒连通。然而,等到大军抵达汉中时,已是秋季,这是当地的雨季,届时秋雨连绵,栈道断绝,会大大影响到魏军的人马与军粮的行进与输送。 然而,曹真的脸上写满了征战的欲望,他已经听不得大臣们的进谏,更何况蜀军在诸葛亮的率领下,一次次将战火北推,眼看着火苗马上就要烧到长安,选择秋季发兵或许本身就是诸葛亮的算计与阴谋,但即便如此,火烧眉毛之际,也只能铤而走险。 谁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 “皇帝也是左右为难,他一边擢升了进谏的王肃为秘书监,一边几日不眠不休地同我们修正和完善进攻思路与防御手段,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唯有竭忠尽孝,肝胆相报!” “听闻王大人在上任秘书监后,还有一段小插曲?”朱建平见司马懿倒是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被他之前的话语所影响,想必是胸有谋划,却不想与外人道也,因此便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王肃出任秘书监一职后,立刻上表皇帝,称秘书监一职相比于尚书、御史、谒者三台更为亲近君主,中书郎地位在尚书丞、尚书郎上,秘书郎就应该在尚书郎下,否则应该在侍御史之下;秘书郎俸禄都是四百石,升职应该等同于尚书郎,外出应该任郡太守,这是陛下尊崇儒术的表现。 23. 第二十三章 《三国之真命天后》全本免费阅读 “妙!妙!没想到会儿小小年纪,不仅伶牙俐齿,而且还不畏强势,反应敏捷,真是后生可畏啊!昭儿,一向飞扬跋扈的你没有想到吧,居然有一天会败在一个黄发小儿身上!”司马懿不怒反笑,连连拍掌,对钟会赞赏有加。 “父亲!这不公平!”司马昭显然不服气。 司马懿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然作为我大魏士族之后,不仅要以理服人,更要以礼待人,尊年尚齿,敬老慈幼。因此我罚会儿抄写《礼记》五遍,抄完后,我还要提问检查!至于昭儿,你明明就是故意捉弄会儿,还借机嘲讽,身为兄长,不仅没有身体力行,以身作则,反而扭曲事实,恶人先告状,我罚你在院子里马步下蹲,直到太阳落下!” “父亲,你这是偏心!”司马昭据理力争。 司马懿转身交给管家一根木杖,让他在一旁好好监督司马昭,若司马昭在动作上有丝毫的偷懒和走样,就直接狠狠地给他一棒! 看着司马昭和钟会离去的背影,朱建平捋着胡须,眯起了眼睛。 司马懿不禁好奇地问道,“朱相师所望何人?又所思何事?” 朱建平直言不讳地答道,“这钟会小儿将来必成大器!” 司马懿哈哈大笑,这话最近已经有太多人同他讲过,原来这朱相师在品鉴人物方面,也并无任何非人之处嘛。 不料,在司马懿大笑过后,朱建平居然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不禁又引起了司马懿的好奇。 只听朱建平语重心长地劝诫道,“大将军需对此人多加注意,以后恐成变数!” 司马懿是一个谨慎且多疑的人,他始终将朱建平的话记在了心间,却忘记告诉他的后人。于是等到司马懿老去后,朱建平的这番话,最终一语成谶。 ****** 此次伐蜀,果然应了王元姬之前的猜测,因秋季蜀地淫雨连绵,栈道受损,魏军被困,最终仓皇撤军。 因此次王家进谏有功,曹叡借此机会,再次向郭太后提出,要将王元姬接入宫中,册立为贵妃的事情。 这三年间,曹叡明着暗着,已经无数次提出过此事,但每一次都遭到了郭太后的无视和反对。 眼看三年之约近在眼前,这些年,曹叡为了给王元姬足够的思考与成长的空间,强忍着心中的思念。 如今,曹叡已经不想再等了,他想要王元姬,发疯地想要,他拼命用繁忙的国事、政事填充自己,让自己一刻都闲不下来。因为,哪怕有一丝的闲暇,他都会忍不住地去想王元姬的一颦一笑。 他们曾经聊过的天,说过的话,曹叡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肃给曹叡上的两份奏折,曹叡心知肚明,这背后许多都是王元姬这个小机灵鬼的主意。读着上面的文字,宛如王元姬就站在他的面前,抑扬顿挫、据理力争地说给他听。 “陛下,您要当心身体啊!” 曹叡沉浸在思念和想象之中,浑然不知。天枢在一旁却看的触目惊心。这三年来,曹叡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当情绪激动时,就会咳嗽地越发厉害,最近几次,更是在手帕上咳出了,血。 正在这时,宫内的宦官一路小跑着进来,跪在地上,举着今晚侍寝嫔妃的牌子,曹叡翻开牌子,不出所料,又是毛皇后。 曹叡自登基到现在,已近五年,却从未诞下一名皇子,郭太后和毛皇后早就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她们莫不是都惦记着朕早日归西,然后扶植一个听话的儿皇帝,好让她们随意摆弄!”曹叡将毛皇后的牌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稀碎,仍不解气,还不停地在上面踩来踩去。 “朕已经等不了了,天枢天璇,今晚就随朕出宫,朕可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们随意拿捏的人!” 说着,曹叡披好外衣,准备就带几个贴身护卫,出宫去找王元姬,不料,曹叡刚刚整好衣装,外面又有宦官急报。 “武卫将军曹爽差人来报,大司马曹真病重,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你快点说来!”曹叡急躁地问道。 在曹叡的心中,曹真俨然是目前他手里最大的王牌,以及曹氏宗族最后的脊梁。 宦官微微颤颤地小声回答,“大司马他,他可能,撑不了几天了……” 听闻这一噩耗,曹叡只觉喉头一热,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黑血后,竟也昏了过去。 公元二三一年初,大司马曹真去世,谥号为元侯,其长子曹爽世袭爵位。 曹叡在曹真的葬礼上哭得泣不成声,已经瘦成纸片的天子,恍如风中残烛,他仍坚持提笔,当场为曹真写下了饱含痛惜之情的悼词,称赞曹真这一生,忠孝节义,诚心辅佐武帝、文帝两位先帝。对内,不因自己是皇族而邀宠,对外,对于出身贫寒的士人,都能以礼相待,真乃品德高尚、劳苦功高! 当晚,洛阳城内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将这个城市昔日的喧嚣和嘈杂深埋,剩下的是难得的安宁与静谧。 早早就躺在床上的王元姬,此时此刻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前些日子,曹真和司马懿的伐蜀大军班师回朝,随后不久,司马懿亲自登门,代表司马昭,正式向王家提亲。 而王元姬之前因为夏侯夫人总是撮合她跟夏侯玄的事情,跟王肃和夏侯夫人打了个赌,就是针对魏军伐蜀,王元姬建议父亲王肃上疏皇帝,说那时正值秋季,而汉中秋季多雨,会导致栈道损坏,影响大军行进,因此宜保守防御,切勿急躁进军。 王肃一开始觉得,王元姬区区一女子,又养在深闺,远离沙场,哪里懂什么用兵之道,因此根本只当做儿戏,然而,王元姬却是十分认真,还说要以此事为赌注,若她说对了,那今后感情的事,就交由王元姬自己来决定,绝不将就,更不妥协;若是输了,那王元姬的婚姻大事则完全交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