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狐狸精》 1. 第1章:离家出走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临近圣诞节,巴黎。 酒吧里,迷乱的灯光从舞池里正纵情纸醉金迷的年轻人身上漫过,一楼卡座,一个容貌精致妖丽的女孩从落座起就吸引了大部分捕猎者的注意。 “乔宝,距离你离家出走已经三天了,梁总他真的不会很生气吗?” 说话的是她身旁的朋友,朋友看起来十分为女孩担忧,但被唤作乔宝的女孩却毫不在意,她雪白肤,丹朱艳唇,一双狐狸眼微微上勾,此刻酒意盛醉,妩媚极了。 “会。” “他这会儿肯定气炸了,估计正在咬着牙满世界找我。” 瞧,多笃定的语气。 “那…”朋友更加忧心,“那要不然我们还是趁早去自首好了,争取梁总的宽大处理…乔宝,我还记得上次你离家出走时梁总生了好大的一场气,后来你还被关了两个星期的禁闭….” “……”容乔沉思了一会,“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他怎么敢关我禁闭?除非他疯了…” “就是去年万圣节前夕,你在米兰甩开了保镖,消失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恍然大悟。 “哦…你说的那次,那是我回来之后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所以只能请假休息了半个月而已…” “……” 宋悦乐也没有拆穿,但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想起容乔的男友梁钺,那位京圈里无人敢惹的太子爷,绝对的权势之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是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拿走了容乔手上的酒杯:“还是别喝了乔宝,你今晚已经喝的够多了,让梁总知道了你就惨了…好啦,我们现在回公寓好了,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再玩就太晚了…” “我不要啦悦乐,我还没喝够呢,你知道我在家里很难碰得到酒杯…” 容乔完全地喝醉了,酒醉的小美人更显得娇媚无边,宋悦乐担心这么晚了她们两个人在混乱的酒吧不安全,听说这片的治安也很差。 她将容乔的手机装进手包,准备搀扶她起身时,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摁住了肩膀。 “两位小美人,别这么早走啊,过去陪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我们不认识你,我们现在要走了,请你让开。” 宋悦乐警惕地将容乔护在身后,只是容乔喝的太醉了,刚站起来就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男人见状,脸上猥琐的笑意更加明显。 “行了别装了,我看你们很久了,不就是出来钓凯子的吗!这样吧,陪我们哥几个喝一杯,一杯一万美金,你朋友,一杯两万美金,行了吧?陪我们喝高兴了就放你们走…” 醉醺醺的男人说着就要去拉扯容乔的手臂,宋悦乐当然不让:“你别碰她!离我们远点!” “妈的小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滚开!” 恼羞成怒的男人一把推搡开宋悦乐,女孩差点就要摔在坚硬的大理石的几台上时,意外的是,脚下好似被什么东西一绊,她整个人摔在了容乔身上。 “呃!” 喝成一滩烂泥的容乔充当人肉缓冲,痛苦地蹙起眉。 “你没事吧乔宝?你没事吧?我没把你的骨头砸断吧?!”宋悦乐赶忙起身询问。 “还好,我骨头比较硬…” 容乔揉着肋骨站起身:“你想请我们喝酒?” 她摇摇晃晃地,看起来真的醉的不轻,尤其是那双迷离的狐狸眼和愈发娇丽的红唇,勾的男人魂都飘了。 “没错,把哥几个陪爽了,票子少不了你们的,今晚哥哥带你们见识巴黎真正的快活…” “好吧,不过我朋友不能喝,单我可以吗?” 她一口答应,宋悦乐和男人都一愣。 “乔宝!你不能——” 男人却盯着她那双狐狸眼,仿佛要灼穿了洞,“哈哈哈!好!好!小美人,你不仅脸蛋身材够劲儿,个性也够劲儿,哥喜欢!放心,哥哥我今天也在兴头上,你陪好了,哥哥们亏待不了你!” 容乔拿上外套,朝宋悦乐比了个“嘘。” 随着那口气,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在女孩眼底一摄而过,还想要说什么的宋悦乐肩膀一垂,坐下了。 “走吧。” * 二楼的空包间里,猥琐的男人要去搂容乔的腰,被容乔轻巧一晃,她已经站在了五步开外的位置,她看起来仍旧是那么醉。 “不是喝酒吗?” “哈哈哈,你别装了,你是只狐狸精吧!他们闻不出来!可你逃不过你虎爷爷我的鼻子!你一来我闻到你身上的妖气了!” “那你的鼻子还挺灵的。” “我活了四百年,什么仙女娘娘没见过,但还从没见过像你长得这么要命的妖精!小美人!不如跟了你虎爷爷我吧,我在人界开的有公司,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的公司比你的大多了。” “哈哈,人界的男人能满足你这个狐狸精吗!” 男人虎目流露出最原始的下流欲望,容乔不动,一头如瀑黑发在夜色里微微垂荡。 “老虎大哥,那你知道狐狸精最擅长什么吗?” “擅长什么?草!老子看着你这张脸就忍不住了!让老子试试你最擅长什——” 扑上来的男人话没说完,就让容乔一手扼住了脖颈,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魁梧男人被纤柔的女孩轻而易举地单手掐了起来。 “砰——!” “砰——!” “砰——!” 随着三声爆裂头骨的可怕冲击,老虎精在巨大力道的牵制下狠狠撞向墙面,鲜血瞬间染红龟裂的墙面,而女孩纤长白细的手指却看起来根本没有用力。 “操!!你、你他妈到底是谁?!” 血流不止,男人满脸惊恐。 “老虎大哥,你既然能闻出我身上有妖气,难道就闻不出其中或许还有一些你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味道?” 她音调婉如莺,却忍不住令人脊背发寒,容乔反手一挥将男人扔了出去,重重砸在中央巨大的玻璃台面,“轰”的一声满地炸碎。 “而且,我最近真的很饿,很饿…你闻不出来吗?” “妖气…不!这不是妖气!是魔气!!他妈的!你身上竟然有魔气?!” 男人大口大口喷出鲜血,惊恐的眼神就像发现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你不是妖!你竟然是魔?!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古往今来能修炼成魔的妖只有数万分之一!还要经历十八道天谴,没有妖能挺得过前三道,你一个小小年纪的狐妖怎么可能成魔?!” “小小年纪?” “虽然我睡了很久,但年龄这个事也不能不作数吧…” 容乔的发梢和指尖燃起赤色的耀眼火焰,焰红如血,仔细听,那股火焰仿佛从遥远的异度空间压境而来,追随着无数厉鬼哭嚎。 “这是地狱血煞?!你一只狐狸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煞气?!这不是杀几个人能办到的…你他妈…你他妈成魔前到底干了什么?!” 眼眸里具是火光,空气中一阵腥臊,原来是男人吓得尿裤子了。 容乔摇了摇头。 “说实话,从我睁开眼就是这样了,没办法,我睡的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还有一条命在就是好的,对吧?至于是妖是神,还是魔…” “我已经不在乎了。” 男人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他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拼命朝容乔磕头,“姑奶奶!你放过我吧!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你放过我吧!我才活了四百年啊!!” “救命——!李达——!快他妈来救我——!” 火焰自容乔脚底蔓延,炫目的天狐业火一瞬间将周遭空气灼烧成沸腾的岩浆,男人呼救声卡在喉咙,接触地面的身躯,手臂,腿,以肉眼可见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焦黑,如粉齑飞扬在空气中。 “救…救命!求求你放过我!!” “本来我心情就不好,你还要来惹我…梁钺那个人规矩好多,烦死了,他一般是不许我吃人界的垃圾食品的,我吃了,他会和我发火,还会骂我不爱惜身体。” 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肢体焚化,容乔却仿佛根本看不到,她很头疼的样子。 “像你这种妖品差,元神也差的妖怪,完全可以划归到垃圾食品那一类,竟然还有胆子动我的朋友?幸好,你不属于人界,打打牙祭也无妨,不然我又要听他絮絮叨叨半天。” 呼救和求饶声逐渐消失,地上的虎怪只剩下半截黑黢黢的身子,拖着肠子绝望地爬向门框:“救——救我——!” “而且很不凑巧,最近我真的很饿,所以既然你送上门了,难吃就难吃点吧。” 下一秒,就像捕猎者玩弄够了弱小的猎物,容乔打了个响指,红莲之火顷刻化作一张天狐巨口,眨眼间吞噬了地上的半截身子,彻底连骨头渣子也不剩了。 屋内恢复一派平静,容乔轻轻打了个小嗝。 不一会,拿着包的宋悦乐急急地找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打开门:“乔宝!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空气中飘散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道,熏得宋悦乐只想呕。 “乔宝你…呕…这什么味道?那个流氓人呢?他没…乔宝…呕…你…” “我也不知道,那人好奇怪,明明叫我喝酒,可我来了他就不见了,可能晕在洗手间了吧…不管他了,悦乐,我好像喝多了,我也好想吐。” 容乔嘤嘤的扑进宋悦乐怀里:“而且我的头好痛,我想回公寓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悦宝带我回去。” 可怜样儿让人忍不住想摸上两把。 宋悦乐确实没忍住,摸了摸容乔的头顶,“那个,乔宝,你可能回不去了…” “?” 宋悦乐将她带到外面,往下一看,一楼舞池中,一群高大且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已经涌入人群,他们带着耳麦,正抓着人逐个搜寻排查,活像在演电影大片。 “完了,是梁钺的人找来了!” 容乔大惊:“悦乐,我下周能不能出来找你浪就看你的了!你掩护我,我先走一步!” “……乔宝,你刚才不是说梁总不敢关你禁闭吗…” “哎呀哎呀刚才喝醉了嘛!他就是个暴君!暴君!我去后门!” 容乔慌忙拿过她的限量版的鳄鱼皮小包,就往二楼隐秘的应急楼梯逃去,宋悦乐在后面喊:“不行——乔宝,那边也——” 刚溜到后门,一个西装革履的白人男性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容小姐。” 碧蓝色的眼睛看到容乔安然无恙后,狠狠松了口气。 “容小姐,您该回去了。” 容乔尴尬的笑了笑:“Frankie?…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Frankie抽抽眉梢,有种难以言喻的无语。 “不巧了容小姐,我在这里是原因想必您更加清楚,您在机场扔掉追踪器,无故突然消失,这一周,梁总快让我们把整个巴黎都翻遍了。” 容乔往边上一瞄,Frankie眼皮一跳。 “容小姐,我劝您还是打消其他的念头吧,梁总很生气,他就在外面等您。” “他过来了?” 容乔惊讶:“他上次走的时候不是说国内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至少三个月不能过来吗?” “……” Frankie给了她一个您觉得是为什么的眼神。 “快走吧容小姐,还是别让梁先生等久了。” “好吧。”容乔认命地垂下肩膀:“…幸好我提前喝醉了。” 她身上的酒气让人根本无法忽略,Frankie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一个这么漂亮的中国女孩,深夜在异国酒吧喝醉的行为有多么危险吗? 而且这在中文里还叫幸好?这难道不是addfuelonthefire,火上浇油吗。 - 嘈杂的音乐隔绝在了背后,夜风有些冷,容乔打了个激灵,街对面停着一排气势骇人的黑车,西装革履的保镖分站在两侧。 中间众星捧月的是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定制加长车身,猎寒夜色下,单是停踞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不可临近的迫人威压。 低头上了车,传来男人一声冷笑。 “玩够了?” 不够,不还是得被他抓回去? 她赌气地不讲话,男人对她这种一就犯错就装蜗牛的样子早习惯了,也不急着收拾,等车缓缓驶进了位于凡尔赛的私人城堡,下车时,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容乔用力推开要抱她下车的梁钺。 “你走开!别碰我!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她整个人醉醺醺的,胡搅蛮缠又踢又打,梁钺明厉的面容火气更加炽盛:“你闻闻你身上的酒气!像什么样子!这账我待会再跟你算,你给我下来!” “我不要,谁让你欺负我!你知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对我的!” 她们?哪儿来的她们? 容乔扁嘴要哭,拿着手包就朝梁钺身上砸,梁钺好不容易伸手把她的包抢过来,刚挂在自己身上,就让容乔逮住机会抽出被抓住的手腕,抄起脚上的鞋子就扔了过去。 “嘶——!” 男人被高跟鞋砸中了头,尖锐的鞋跟在额角擦出血迹。 “容乔!你要造反了是不是?!你 2. 第2章:九幽祭魂灯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巴黎飞纽约的航程至多五个小时,此刻每分每秒都被浓浓阴霾笼罩。 面对昏迷不醒的少女,检查不出头绪的医生们大气不敢喘,生怕下一秒就被脸色骇人的雇主直接扔下万里高空。 纽约时间晚上十一点,私人飞机抵达位于纽约长岛的庄园。 这里拥有一支最了解容乔身体情况的顶级医疗团队,七年前梁钺花重金组建的,每年高达九位数美金的佣金只服务她一个人。 管家、医护都早已在等候,团队中的外籍医生检查过后,也结结巴巴地给不出答案。 梁钺眼底骇红,神情可怕的要杀人。 “赵立文到了吗?他他妈到底堵在哪条路上?!叫人给警署打电话,给他开道!” 赵立文是容乔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也是最了解容乔病情的人。 七年前,容乔因为一场严重车祸几乎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也是赵医生给拉回来的,现任职于寰亚投资设立的顶级医疗研究中心,收到消息后正立刻动身赶来。 匆忙赶到后,屏退其余人,赵立文着手检查。 与刚才不同的是,房间角落里点上了一盏灯,萤火幽幽,飞入容乔的心口,慢慢地,从容乔胸口处生出一条诡异的红色血线,犹如有生命一般变幻出千万条,将昏迷的女孩温柔包裹升至空中,仿佛某种古远的血肉怪物。 “糟了!是供养容小姐的祭魂灯出了问题!” 等两个人火速赶到放置九幽祭魂灯的小楼,果然看到原先案几上摆放的七盏不知为什么变成了六盏,梁钺挥手唤来李管家。 “这怎么回事?摆在这儿的灯呢?” 管家属于东亚男人中身材比较矮小的,汗水顺着下垂的眉毛淌:“殿殿殿殿下,原先放在这儿的祭魂灯被容小姐的朋友打碎了一盏。” “什么?!什么时候碎的?!” 管家差点被梁钺这一吼吓的晕过去:“是、是…是一周前…” “你在这儿给我挤牙膏?!谁打碎的,怎么碎的!一口气给我说清楚!” “是,是,殿下….” 李涂吞了口口水:“殿下,是这样子的,前阵子容小姐为了庆祝毕业,就邀请了几个好朋友来家里玩,那天不知道是谁走错了房间,撞倒了灯,当时就给摔碎了….” “什么?!”梁钺一脸惊怒。 “你知不知道这些灯是她的命!她要请我管不了,但我要你在这儿干什么?!我交代过没有,就是天塌了这栋楼也谁都不能进!你是怎么守着的?!” 梁钺的怒火不是一般妖鬼能承受的,管家白眼一翻,一条鼠鼬尾巴在屁股后“砰”地一声冒出来,哆哆嗦嗦就往下瘫,幸好被一旁的赵立文一把扶住了! “殿下!您先冷静!李涂要是吓晕了我们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好、好,我冷静,继续说!” 李涂深吸一口气,又活过来点儿。 “殿下,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本来容小姐邀请的都是亲近的同学,但后来不知道是谁把容小姐在这儿消息传了出去…一大堆京市来的太太小姐天天排着队上门要探望容小姐…” “来的人多,她们不是办画展就是约打球,还都是京市有头有脸人家的,她们根本不管容小姐想不想见,容小姐精力本来就浅,爱睡懒觉,可那些人也不听,每次一大早就来,闹得容小姐不得不分出精力陪着,几次下来就累的…” “你说她去陪谁?陪她们?” 梁钺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字一句像霸王龙喷火:“谁他妈叫容乔去陪的?!” 李涂白眼一翻,又要吓晕,梁钺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子。 “李涂!你敢给我晕过去我就扒了你的皮!她们还做了什么?!你给我一字不差的倒干净!” “她们…她们常常一大早天不亮就来,叽叽喳喳的,要容小姐陪着聊天,喝茶,打高尔夫…她们说的话也难听,嘴上没个顾忌,说是要看看您、看看您当宝贝养在国外的小情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是怎么勾、勾引的您…” “你、说、什、么?!” 听到这儿,梁钺的脸色彻底变的恐怖极了,他指着李涂的手指都止不住地打颤。 “殿下!殿下!您要息怒啊!”赵立文撒开李涂,又赶紧扶住梁钺。 “我他妈息个屁怒!” 梁钺一把推开赵立文,猛地抬腿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千斤重大理石茶几,冰裂的黑石在寂静的深夜里如一道惊雷般轰然碎裂。 连带着连接花园的十几面落地窗也被这股可怕威压瞬间震的粉碎。 “一个个都他妈打哪儿冒出的货色!竟敢到我的家里发疯撒野!竟敢叫我的心肝儿去陪!都他妈是活腻了找死!” “——还有你!我叫你在这儿守着,你给我守的什么东西?!想死是不是,本座先送你一程再找他们算账!” 梁钺一把钳住李涂的脖颈。 “殿下!” 赵立文大惊,拼死去拦。 “殿下!李大人虽然胆小,但这些年一直恪尽职守的保护着容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求殿下您息怒啊!就算要杀,也先听李大人把话说完!说完再杀也不迟啊!” 濒死的李涂朝赵立文投了个“我谢谢你”的眼神,嘴溢鲜血,艰难道:“殿、殿下,不是我不想拦,他们之中…有妖!而且、修为远远在我之上…” “你说他们之中有妖?” 李涂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是,咳咳!殿下,但以我的修为看不出是谁,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咳咳!那人法术高强,竟能轻而易举破了楼外的结界,应该是专门朝着祭魂灯来的…” 李涂作为一只千年鼠鼬精,放眼妖界,虽算不上什么修为极高的妖怪,但绝也不是会被人随便碾压的级别。 “所以容小姐走的那天..咳咳!我没拦,也怕打草惊蛇,只等殿下回来定夺,但我没想到,容小姐会突然昏倒…是我失职…” 赵立文把瘫倒的李涂从地上搀扶起来:“李大人,下次想活命可以把这段挪前面说!” 梁钺面色沉戾,脚下黑石碎片咯吱咯吱作响,像狱海终年焚不尽的尸骨。 “行啊,这是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给我塔戏台子唱开了,都什么玩意,也敢来我家里放肆。李涂,你刚才说,那帮人还要来?” “是…殿下,就是明天,说是办画展…殿下,我们要不要把她们赶出去?” “赶什么赶,来者是客,当然要好生招待。” 梁钺狞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跟天借了胆子,敢到本座的地盘造次!” * 容乔突发高烧昏迷,又做了那场熟悉的噩梦。 梦里,仿佛回到了千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围杀,数十术士围成诛妖阵法,她被锁链困在中央,钗环凌乱,九尾也被尽数斩断。 在一声声凄厉尖叫中,幼弟小七在她眼前被人剥去皮毛,万箭穿心,坠下无尽忘川。 她双目血红,嘶吼发狂,天地霎时无光,她毫无设防地被一把银光如霜的剑当胸穿出。 男人束发金冠,眼神悲怆,满手鲜血,犹如她流下的满眼血泪。 “夫…夫君?…” 她不敢相信。 “娇娇…孤失言了…来世…来世……” 啊——! 九尾狐凄厉惨叫撼天裂地,天空染成血红色,她元神俱碎,魂飞魄散… 作为天地间唯一一只九尾,她乃上古神兽,眼前这个将剑狠狠刺进她胸口的男人,是大周的太子周钰,也是在人间爱她如珍如宝的夫君。 不久前他才陪她过了生辰,祈愿白头偕老的花灯未灭,她从未想过,这最后的一剑,会是他… 当年他在翠云峰救下她时,明明许诺过他会一辈子护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胸口如同刺进了那把故剑,容乔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了宝贝?做噩梦了?”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抱进怀里安抚着,宽阔安全的肩膀犹如遮挡一切风雨的港湾,为她隔绝了呼啸的惨烈凄号。 “别怕,梦里都是假的,当不得真的…” 梁钺低沉的嗓音像穿越了千年的雨声,将容乔的神智渐渐拉回现实。 她胸口起伏,看着窗外树影摇动… 千年时光如梭,这里已经不是大周王朝了… “你发烧了,是不是还难受?我摸摸…” “阿钺!”容乔扑进梁钺怀里,“我好怕,我梦到有鬼,有鬼在追我,赶不走,他们都围着我,要吃掉我…” 她抽泣着,贴紧男人的怀抱。 “不怕不怕,乖,我在呢,梦都是反的,再说了,这世上哪儿有鬼,都那帮拍电影的吓唬人的,不怕了啊…” 男人轻柔地拍着怀中人的背,撇了一眼门口驻守的阴兵,干脆转移话题。 “来,我摸摸你还烧不烧了。” 干燥的手掌抚上容乔的额头,他松了一口气,“还好退烧了,你真吓死我了。” “喝点水润润嗓子,你晕倒那会儿,真吓得我魂都飞出去了…” “你说…我晕倒了?” “可不是,我正给你拿睡衣,你就晕倒了,一声不吭的,幸好是没事,要是出了事,我非得收…” 梁钺一个“拾”字还没出口,低头就看见容乔一双因为生病蒙着湿气儿的狐狸眼,正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收什么?” “…我非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不行。” 梁钺搂紧她,抱在怀里叹气:“你说你,你叫我怎么说你,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和我讲?” 气的他现在心肝肺都是疼的! “我和你讲了…” “讲什么?” “就昨天晚上!”她委屈的控诉:“我和你讲了,我讲她们欺负我,我不要回来,可你一点也不听…” 梁钺硬是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容乔说的是她在车上喝醉时闹的那一出。 “祖宗,你那也叫讲?” 梁钺惊了。 “怎么不叫,我讲那么大声你都听不见,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根本懒得听了?那我不讲了,随便你骂我好了。” 她堵气,作势要推开梁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宝贝儿,你说这么大的事,你嚷嚷那两句能概括吗?” “怎么概括不了?” “这,这告状还要我教你?”梁钺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受这么大委屈,你不添油加醋的和我说就算了,也得挑着重点的说啊!你就哼唧那两句,还踢五挠六的,给我抓的一脸花,我还以为你故意搓我火儿呢!” “我搓你什么火儿,明明是你先朝我发火。” “我那不是…” “我病了难受,不想和你睡一起,你去对面睡。” 她用力地推了下梁钺,梁钺一看她生气了,忙又贴上来:“别别别,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赶我走了一会你半夜要是不舒服,谁伺候你。” “反正不要你管。” 梁钺继续哄:“宝贝儿,别气了,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吗,平常我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讲,居然让那帮子东西欺负了,我能不气吗,刚才李涂跟我的说的时候,我气的一口气都差点没上来。” 何止如此,容乔在他这儿一向是开口要太阳他都没舍得给过月亮,竟然让那帮杂碎欺负到家都待不下去,他都火的差点要杀人了! “谁说你舍不得,你可舍得了。” “我…”梁钺张口想解释,后又哑口了,男人罕见地沉默了好大一会。 “这事确实是我不好,我…” 他叹口气:“你说我平常挺敏锐一人,尤其对你,怎么昨天就没个眼力见儿,连你受委屈了也没看出来。” 他亲吻着怀里的容乔的额头,语气里尽是自责:“要不你可劲的再骂我两句吧,让我醒醒神,保证下次不再犯。” “真可以骂?” “骂吧,随便骂。” 容乔说:“你真是大王八蛋!” 梁钺点头,认了。 容乔又问:“可以打吗?你昨天都有打我屁股。” 梁钺点头:“可以,打吧。” “哐当”一声,男人被容乔一脚踹下了床,那速度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力道,门口驻守的阴兵都惊了一跳,差点要握刀闯进去。 “不是宝贝,你下死手啊…”地上的梁钺龇牙咧嘴扶上床沿,又把震掉的台灯放回床头——刚才正砸在他脑袋上…的伤口上。 “没事吧阿钺?!你怎么睡那么边的地方,我就是想推你一下…” 她也没想过还有连锁反应。 额头又冒血了,梁钺倒不在意,他熟练地从床头抽屉里找出消毒棉贴:“我怎么睡那么边的地方,我愿意的,我看这床买再大也没用,你看我睡得地方大你就难受,不是挠就是踢的,没事,我习惯了,我就配这么点地方。” “……” 大概是动物的领地意识都很强,容乔又是上古神兽,这方面的“占领”是本能。 “我给你贴吧。” 她帮梁钺头上的伤处理好,梁钺又上床搂着她,“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他在她颈后落下一吻,当然,谁也不敢猜测太子爷口中的“交代”到底分量有多重,只怕京市又要有几家要大祸临头了。 “还是不高兴?” 梁钺看她蹙拢的眉:“是因为他们还打碎一盏你的灯?” 他这句话一出,容乔才有了点反应。 “嗯…” “我知道你喜欢那些灯,放心,不就是几个漂亮的摆件吗,我已经派人去国内找了,就是找不到,大不了投条生产线,我保证再给你做出个一模一样的摆上,好不好?” 他这样说,可容乔脸上却没有展露半分笑颜。 “才不是什么摆件…” “那些灯是七年前你找大师特意为我点的,是祈求我平安的,它们陪了我七年,灯火从未灭过,现在好端端的突然被人打碎了…算了,我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和梁钺说他也不懂,他怎么会知道那些灯可不是什么糊弄鬼神的摆件,那是三界罕有之珍宝,是能帮她凝魂聚魄的法器,是她现在全部的依仗。 “乖,我会请那位大师再给你点一盏的。” “嗯?”容 3. 第3章:他是燕山鬼王!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天色渐明,纽约晴空万里。 一大早,花园就被一群来布置油画展览的艺术协会工作人员和七八个富家太太小姐给占领了。 卧房里梁钺正搂着容乔沉睡,昨夜容乔再度高烧,梁钺喂药又喂水,担惊受怕地照看到天亮,他才将将合眼。 “谁在吵?” 容乔困的厉害,身上也乏,在被窝里蹬了梁钺一脚。 “好吵,你快去叫外面闭嘴!” 梁钺开始还没醒,只抱着她睡,容乔受不了吵闹,闭着眼一爪子薅住梁钺的头发。 “好吵好吵,你快去!快去嘛!” “哎哎——你真是专门整治我的!” 这下梁钺不醒也得醒了,从容乔手里救出头发,他烦躁地往后捋了捋,又摸了把容乔的额头,确定不烧了之后,他合上睡衣开门。 “外面什么动静!全停了!” 李涂早在等着了。 “殿下,外面正在布置油画展览会的场地,来探望容小姐的太太们已经到了,今天来的有恒远集团家的二小姐,经基投资的王太太,还有钧和地产的李太太...呃,她们都在等容小姐出来…” 梁钺蹙起眉,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七点半,怪不得容乔要闹脾气,平常她能十点起都算是早的了。 “前一阵子她们每天都来这么早?” 李涂也不敢隐瞒。 “是的,殿下,有时比这个还早,她们经常不到七点就到了,好像是故意来磨容小姐精神的...之前有几次还说是赏花会,非要拉着容小姐一起看,容小姐起不来,可那些太太说不能晚了,晚了花就开了…” “开特么屁的开!” 梁钺气的直冒火,又怕吵醒屋里的人,凭空扔了令牌给李涂。 “你去下头找沈宁调一队禁军上来,就今天来的那群妖,有几个算几个,全带下去交由刑罪司审问,反抗者,就地斩杀!” 李涂立刻照做,梁钺又说。 “还有,告诉沈宁把这那边的结界给我布严实点,不管是杀几个留几个,十点前,就是一只蚊子飞的声儿都不许透进来!” “是殿下!” * 花园里,远远走来一帮叽叽喳喳年轻贵妇人们。 “那个容乔呢?怎么我们都来了她还不出现!” “就是!不就是梁总养在国外的一个小情人吗,长得一副狐媚样子,一看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竟然还敢给我们摆架子!” “李姐,可那个容乔本来不就是一只狐狸精吗?”一个贵妇真诚发问。 不止是容乔,他们都是妖精啊。 “哎呀,瞧我,这具身体使习惯了我都快忘了。” 打扮妖娆的贵妇略有尴尬地抚了下精致的大卷发,只是她的走路的姿势细看有些奇怪,像跛子。 “李姐,你说唐小姐是不是找错目标了?那个容乔身上的妖气还没我小侄女的强,明显就只是个道行浅显的小狐妖嘛!” “我也觉得,她的元神有什么值钱的?值得我们大家兴师动众的,万一真打起来,我可不想把我这具新得的身体给弄坏了!” “是啊,就算吞了又能怎么样,涨不了几年修为,还不如多吃几个人…” “哎呀,你们真是一群猪脑子!” 妖娆的女人一脸高深莫测,其他人则摸不着头脑,纷纷将眼神投向她。 “我告诉你们,唐小姐叫我们来才不是让我们去理会那个小狐狸精的,她是要我们去偷那几盏灯!” “李姐,什么灯?” “说你蠢你真是蠢!当然是九幽祭魂灯!你们这些乡巴佬听说过吗!” 大家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什么是九幽祭魂灯?” “那东西有什么用?” “你们真是没见过世面!”妖娆女人自觉懂的最多,开始给这群乡巴佬讲着她也是偶然间才得知的大秘闻。 “据说这九幽祭魂灯是三界独一份的无价之宝,它能帮三界之内已经魂飞魄散的神魔重塑元神!” “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宝贝?!” “可不是!你们知道吗,传闻那可是用冥界万年血魔的魔印炼化而的!万年血魔啊!你们懂那是什么概念吗?随便拉出一个都足够在三界六道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不会吧!我那天竟然撞碎了一盏!” 一个富家小姐尖叫的样子像个螳螂。 “要么说你真是个傻帽!让你聊天引开那几个保镖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竟然能摔了,你就是吞了也好啊!不过…这万年血魔的魔印,就是上头的神尊也不敢直接消受,你这几百年的道行,要是真生吞了,估计用不了半秒钟就会爆体而亡!” “太可怕了…那、那…” 她被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是万年血魔,对她们这些百年小妖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在另一个纬度俯视他们的存在。 “李姐,那、那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够一口气斩下七头万年血魔炼灯?” 这个问题一抛出,在场的所有人竟同时默契地鸦雀无声。 正当大家都为这个问题的产生不寒而栗时,妖娆女人却望见了谁,连忙推开同行的伙伴。 “唐阁主您来了!” “嗯。” 从后走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柳叶眉,整张脸幽清艳艳如一朵夜色白莲,所有人都自觉地为她让开一条道路。 “哎呀唐阁主,我很久没找到过这么舒服的身体了,她还是有钱人家的贵太太!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这一切都要感谢唐阁主,多谢唐阁主给了我们妖生第二春…” “在人界叫我唐小姐就可以了。” 唐曦然微微一笑。 “是是是,唐小姐,您放心,人界的规矩我们懂得,我们这次一定帮您把剩余的那六盏祭魂灯拿到手的!绝不再出岔子,为万生宗效力!” 其他妖怪显然也是冲着女人口中的“万生宗”这个目的来的,纷纷跟着附和。 “为万生宗效力!” “为万生宗效力!” 唐曦然满意的点头。 “各位,作为万生宗的阁主之一,我向大家承诺,你们之中如果有谁能够把剩下那六盏祭魂灯拿到手,我就亲自为他引荐宗主,成为万生宗门下弟子。” “真的?!我们真的有希望成为万生宗的弟子!那太好了!多谢唐阁主!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寿与天齐,再也不用担心天…” 一个“谴”字还没说出口,距离妖娆女人最近的一圈人已经被鲜血喷溅的满脸,不止是血,确切的说,是血和肉被一瞬间击碎的混合物。 “小心!!” 唐曦然厉呵一声,极快地侧身闪躲,寒光凌目的追魂锁擦着她的脸颊飞射,一道血沫横滞在空中。 定睛一看,数十阴兵如鬼魅降临,他们身披漆黑甲胄,气势骇人。 “全部带走!” 没有任何理由。 被血沫糊了满脸的贵妇人看着刚才还在说话的女人已成了地上一滩肉泥。 “天啊!!救命啊!!!” “救命啊!!” “竟是冥界的阴兵!!阴兵怎么会到这里来?!!” “救命啊唐小姐!!” 附生妖们还不熟悉人类的身体,逃跑的姿势千奇百怪,其中,一个摔倒在地的螳螂精人皮吓褪,显出原形,竟是个男儿身。 他认出什么,指着其中一个阴兵的腰牌。 “——不、不!他们不是阴兵——” 那张难辨雌雄的脸在极度惊恐的神色下更加扭曲:“我看到他们的腰牌了!他们是镇魔殿的人!他们是镇魔殿的禁军!” “镇魔殿”三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没有人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们甚至宁愿自己这一刻是聋了瞎了,也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会和“镇魔殿”这三个字扯上一点联系。 “你、你、你说什么…” “你说的是那个冥界的镇魔殿?!” 那个传闻中统领着三界六道的极恶之地,尸山血海望不到边,可怕程度让无数滔天血魔都谈之色变的镇魔殿?!! 容不得她们多想,追魂锁满天飞,禁军眨眼间就已经将她们抓了一大半,尖叫、逃命声此起彼伏,还有的妖被逼的现出了原形,巨大的斑蛾冲撞在无形坚固的结界,被禁军削下两翅,惨叫着坠下高空。 唐曦然奋力抵挡着禁军的捕杀,生生吃了一记追魂锁,肩膀被钻出一个血洞,她不敢回头,躲在一处隐秘的花墙后。 “难道上面给的情报有误?为什么会有镇魔殿的人!” 可惜这里头的细枝末节容不得她细想,那些附生妖在禁军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她硬生生扣出了自己的右眼,眼球在她掌心蠕动,眨眼间便生出两翼肉翅,朝着天际飞去。 “唐、唐小姐…” 忽然地,花墙后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 她猛地抓住了手中九节鞭:“什么人!出来!” “是、我,是我,唐小姐…” 原来还有一个趁乱躲在这里的幸运儿,女人是只水妖,她哆哆嗦嗦的拿着手机,花容失色。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唐小姐,你不是说这里只是住着一个中国富商养的小情人,我们只要把这里搞乱,然后拿到那些灯就可以了,为什么镇魔殿的禁军会过来,我听说,那是三界最可怕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收到的任务只有夺灯。” 她肩膀处碗大的血洞还在汩汩冒血,不得不亲自挖掉一只眼派出去寻找救兵,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如何会被逼的如此狼狈? “通了!通了!我达令回电话了!” 一阵电话铃声兀自响起,惊吓过度的女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达令?” “对!我达令在酆都府当差,我们好了很久了,他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女人连忙按了接通。 “喂!达令,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我的电话?出大事了!我们在那个容乔的庄园被一群阴兵…” “那他妈是梁钺在人界的宅子!!你个蠢货!!梁钺是谁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骂声差点震破两界。 女人被吓得一抖:“什么?梁钺?达令,你说那个寰亚的总裁?不、不是他,达令,你听我说,我现在周围全部都是镇魔殿的禁军,这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做到....” “普通人?!谁他妈跟你说梁钺是普通人?!” “他是寰亚的总裁不假,可他也是统领镇魔殿的燕山鬼王!燕王的名号的你没听过?那是曾经差点杀上九重天弑神的疯子!你竟然敢去招惹他的女人?!” “什…什么?你说他是燕山鬼王…” 女人喉管止不住地颤。 “救命,救命啊!听说燕王最嗜杀无情,求求你,达令,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我!” 男人只觉得她分外可笑。 “你求我?!别说在人界我惹不起他,就是在冥界,你去问问酆都大帝敢不敢轻易驳他的面子!你来求我,不如说让我陪你一起去送死!我告诉你,那些禁军是他殿中的亲卫!他就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出去!!等死吧!!” “啪”的一声,电话被男人狠狠地挂断了。 灭定的绝望笼罩了女人,下一秒,一道铁索从天而降,死死锁住女人的脖颈,顷刻间,女人的身躯化作翻涌的一滩血水,四溅崩裂。 * 于此同时,温暖的庄园里,容乔忽然打了个喷嚏,她在男人怀里窝着,一个喷嚏惹的男人文件上刚签好的字往外撇了好长一道。 “冷了?” 没理会废掉的文件,梁钺拿着帕子给她擦鼻涕,容乔摇摇头。 “我好像听到花园里有什么声音...我去看看。” 梁钺揽住她的腰,又把她脚上的羊绒袜子往上提了提。 “听错了吧,大中午头的哪来什么声音。” “可我记得今天还有一场赏画会,唐小姐还发了邀请函给我,早上是她们吗?怎么一直不见人?” “在你这儿办,还给你发邀请函,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你么!你瞧不出来?” “有吗?”容乔耸耸肩。 梁钺一眼看穿她,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就故意气我吧!瞧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还赏画,我赏她祖宗个赏!” 容乔一下子就笑了,女孩笑靥如花,让人目眩神迷。 梁钺把手帕扔在一边。 “乖,我叫他们都来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 事实证明,梁钺可以说些哄容乔的玩笑话,但没人敢把他的话当玩笑。 随着夜幕降临,由唐家打头,后头跟着广盛、经基集团等京城一众身家过亿的老板,一个个风尘仆仆搭乘专机先后赶到。 放平时哪个不是坐在主位的,眼下顾不上长途飞行的时差和疲惫,全都都步履匆匆。 “这位就是容小姐吧,您好,我是唐曦然的哥哥唐思博,我妹妹这个人就是太热情,本来是想着大家都在国外,互相能有个照应的,没想到一时关心则乱,叨扰了容小姐,还请容小姐多见谅。” 头一个说话的是恒远集团的副总唐思博 4. 第4章:故人相见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精油的清香,很是催眠,贵妃榻上,容乔莹白的脚趾涂上赤红色的鲜丽指甲油,像一颗颗莹润的红色宝石。 她最喜欢鲜艳的颜色,再鲜艳的颜色到了她身上也被那股秾艳到极致的美衬托托成了配角。 做完一切,护甲师看容乔睡了,便没有出声打扰。 出门时,她才发现遗漏了物品,往后一看,未关紧的门缝正漏出女孩的睡态。 夜色下,月光从雪白奢贵的地毯溢漫,少女白如玉藕的手臂搭垂在贵妃塌沿,她似乎有些疲惫,眉间隐蹙,乌黑发丝散落满榻,像狐狸的巨尾一般将女孩深深环绕。 护甲师莫名的内心一抖,想起她有时看容小姐久了,会有种仿佛被吸进去的错觉... 她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还有这座庄园,位于顶级富人区,占地千顷,不仅拥有私人海岸线,还坐拥独立的马场和高尔夫球场,大到接驳车在里面都会迷失方向。 可这样豪贵的庄园,有时却会让她感觉很冷。 听闻容小姐曾受过重伤,这里几乎靠着燃烧钞票的速度常年保持着四季如春的温度,按理来说是绝不会感受到寒冷,但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她一踏进这里,从头到脚的骨头缝都忍不住渗出些寒意... 就仿佛一种没有任何活气的阴冷… 她摇摇头,不敢再想,拿上遗落的物品,一转头,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请问容小姐在这里吗?” 她吓得小声叫了一声,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刚才出来的房间,男人报以谢意的微笑,与她擦肩而过。 “那个,先生,容小姐在休息,不喜欢被打扰...”护甲师出声阻拦,男人已经十分有礼节的轻轻敲响了房门,随后,似乎得到了里头人的应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原来是容小姐认识的人,那就好… 她捡起刚才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名牌,等等,这是窗边,刚才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影子? “一别千年,没想到竟还能在人间再见到娘娘,微臣齐敬传,叩见娘娘!” 齐敬传深深躬身,朝容乔行了个君臣礼,久久没有起身。 “齐大人一晃千年不见,倒是比从前模样更加俊俏了。” “娘娘说笑了,微臣如今已是行僵一具,早已不似当年。” 清俊的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只是那抹湿润似乎越擦越湿。 容乔叹了口气。 “齐大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讲话文绉绉的,但眼泪一点也不少。” “是微臣失态了,还请娘娘见谅,微臣只是、只是见到娘娘太高兴了…娘娘,臣还以为您已经神陨在了那场诛妖战…” 容乔抬起眼睛,那里面仔细看,能看到一丝如炽焰般的红。 “我也以为那场战役里我必死无疑了,但没想到,千年后,我竟借着这副人类的身体再度还魂…你呢?你看起来和旧日一样,我记得当年周钰把你调去湖州治理水患,是谁把你变成僵尸的?你夫人春晓呢?” 齐敬传说:“娘娘,说来话长了,当年臣受家中祖母所制,不能明媒正娶心头挚爱,幸得有娘娘照拂,将春晓接到宫中。” “没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她是我在宫中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多谢娘娘。” “臣到湖州以后,一刻也不敢忘记太子殿下的嘱咐,兴水利、惩贪墨,突然一日,臣被殿下密诏回宫,他说有一要事交由臣去办。” “他让我带您走。” 容乔神情微微一凝。 “时至今日,微臣都记得那日,在祭坛上,那些邪魔歪道的术士蛊惑老皇帝要挖出您的心,您化身赤色巨狐屹立在皇城上,天地为之色变,太监们到处都在喊太子带兵谋反了,接着是您神陨,周将军被斩首,国师以身祭天,整个皇城被随后一场遮天蔽日的异火焚烧殆尽。” “我当时跑下祭坛去寻找春晓,也被那场异火灼伤,后来才知道,那是三界极恶业火,不仅能焚骨灼肉,更能将神魔的元神烧毁,我当时还只是个凡人,魂魄被焚后,我就失去了六道轮回的资格,只能只身一人在三界徘徊…” “…………” 容乔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 “我想那天降异火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谴吧,高祖醉心邪术,信用奸臣,致使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才引得上天降罚于大周…” “春、春晓呢?”容乔问。 “春晓在殿中得知您遭遇危险后,就不顾侍卫阻拦跑了出来,她同样也被那股异火灼伤,她伤的比我重,我将她养在一具冰棺中,找了块灵气宝地滋养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不过就算再等上一千年,微臣也等得的。” “…………” “齐大人,抱歉...” “娘娘,这不是您的错,” “那火叫天狐业火,是我发狂时喷的。” “…………” 齐敬传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容乔很是抱歉:“没想到竟误伤了你们这么多人。” “...不,这不怪娘娘,当年的事谁都没办法预料。不过,娘娘,您怎么会跟寰亚的梁总在一起?” 齐敬传微微皱眉:“之前我一直在北省,但也听我京市的朋友提起过他,听闻梁家在京中属名门望族,树大根深,他更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就干出过软禁生父,夺权上位的事,娘娘,您怎么会在他身边?” “回魂时这具身体出了车祸,是他救了我,后来他无意间带回了能帮我凝魂聚魄的法器,我不能离开那些法器太远。” 原来如此。 可齐敬传总觉得事情有异。 “娘娘,还有此番之事臣也觉得有不少蹊跷,我在人间的这位妹妹平日里性格明朗大方,断不会结交狐朋狗友,可是最近家中父母说她行为有异,我工作太忙一时没有照看,娘娘……” 猛然间,他从容乔身后的窗中看到什么,他眼眸一瞬窒深。 “齐大人,怎么了?” 片刻后,齐敬传抬手行礼,细看之下,有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没什么,只是臣的一点猜测罢了,娘娘,您、您要保重自己。” “知道,你也是。” 他又看了一眼:“娘娘,我不方便在此久留,娘娘,这是我在人界的身份。” 他递上一张名片。 欣鼎沙钢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齐敬传。 “齐大人不愧是当年的状元,在人界一样能有一番作为。” “臣的家业虽然和梁总比不得,但只要有微臣能做的,娘娘尽管吩咐就是。” 齐敬传的眼神再次望向窗外,但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转身欲退。 “等等。” 容乔纤长的手指翻飞,一道赤色符咒凭空出现,悬浮在齐敬传的眼前。 “这上面的地址是我在翠云峰的老家,你拿着这道符咒,便可以自由进出,那里有一个湖泊,你把春晓带去这里,说不定她会醒过来的。” 齐敬传大喜:“微臣谢过娘娘!” “不用谢,我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不知道那湖泊的灵蕴还在不在,试试吧。” “如果她醒了,告诉我,我很想念她。” * 今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最后几家走的时候都还一脸忧心忡忡,生怕因为这事开罪了梁钺,那真是倒大霉了,倒是他们身边的太太们,个个看起来像是刚睡醒似的,眼神懵然。 或许是遇到故人,让容乔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梦里是熟悉的太灵宫,她贪杯喝了几杯桂花酒,一个人泛舟湖心深处。 “娇娇!” 有人在岸边呼喊她,容乔回眸一看,是周钰。少年如她记忆中的模样一样,夜色朦胧,他披着漆黑的龙纹大氅,焦急的命人为他撑舟。 “孤真是一刻不能看不住你!怎么喝的这么多?!是谁给你喝的?” 她醉醺醺的,只知道趴在他怀里笑。 对着他身后的侍从像小鸡点米一般指了一圈,这是她和胞弟常在山头玩的游戏,而身后的侍从却吓得齐刷刷地跪了满地。 “他们为何要跪?” 少年看着她醉红娇丽的脸颊。 “因为你在孤身边。” “在你身边他们就要跪?那好没意思,他们都对我很好的,上次爬树,还是这位大哥接的我!” “你还好意思讲。” 周钰捏了下她的鼻子,下船时,他一把抱起少女,回头道:“赏,赐他百金。” “赏是什么意思?”她又问。 “就是奖励他做的好。” “那为什么他还要跪着?” “因为他要谢恩。” “他们看起来都很怕你。” “你呢?你怕不怕孤?”周钰凝视着她的眼睛,少女也看着他,狐狸眸子里落了漫天繁星,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声如银铃。 “我也怕你,我怕你骂我偷喝桂花酒,每次你念完我,周小将军要念,国师要念,华昭来了也要念,春晓更要念,你们像念经一样,念得我头都大啦!” “你呀。”看她苦恼地揪着耳朵,周钰无声的笑了,少女又勾住他的脖子。 周钰微微俯身,去听。 “我还想再喝一杯。” “不许喝。” “我们偷偷喝嘛...” “你还叫孤一起?不许。”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死板!” “你说谁小 5. 第5章:魔印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一连几天,容乔都有些低烧,这可把梁钺愁坏了,除了让赵立文日日来盯着看着,又从国内空运回了一堆珍贵补品,算上库房里没动的,都快堆成一座小山。 “赵立文什么时候改学中医啦?” 容乔看见那一碗熬的乌漆嘛黑的药汁就想吐,凑近闻了闻,“里面是不是加臭鱼罐头了?怎么闻起来又腥又苦的。” 梁钺这些日子白天连集团都去的少了,有一半时间都在家里陪着她,后头寰亚亚太区的高管和六个秘书都等着给梁钺汇报工作,男人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汤匙给她搅着加速降温。 “啧,瞧你说的,这是药,药里能乱加臭鱼烂虾吗?中药哪有不苦的,我问过赵医生了,你现在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就是免疫力太低,中医讲,叫气血两虚,这方子是我在国内托人找的,人家祖上是御医,专门给太后看病的,给你瞧刚好,先喝一个月调理调理。” 这东西还要喝一个月? “我不要,闻起来我都想吐了。” 她不信太后闻见会不吐,容乔才不买账,扔下抱枕要走,被梁钺拉住。 “祖宗,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这每天下午就低烧一回也不是事儿啊,你难受不说,我也得心疼死,就这一小碗,咽下去撑死三秒钟的事儿。” “呕...” 碗刚凑近,容乔那表情就要吐了,她赶紧推开:“快拿开,我要吐了!” “不是,宝贝儿,有这么夸张吗?” 梁钺还不信,自己端近了闻了闻: “——呕!” 他连忙捂着嘴,容乔瞪他:“你看!你明明自己闻见都想吐还让我喝!” “那我这不是没病吗。” “反正你自己都嫌恶心,那我也不喝。” 她不讲理,梁钺也没办法,作势端起碗。“成,我喝,那我先喝了,一会再吐给你,成了吧,要恶心咱俩一块恶心…” 容乔“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滚啊,恶心不恶心…” 梁钺也跟着她笑了:“宝贝儿,乖,就这几口的事,眼睛一闭就咽下去了,对你身体好的。” 不是她不喝,是那碗药总让她忍不住抗拒,灵兽也有本能的天性驱使,容乔撇过头。 “我就知道你想我一闭眼算了,你好一个人回国去逍遥自在,不用麻烦理我管我。” “你看你看,又掰我文儿,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行,我是没辙了,那边压的事太多了,我让你三哥来治理你。” 梁钺见他哄不行,集团里一大堆事又都等着他决议,他干脆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我才不怕呢,你打,三哥在国内,就是坐火箭来也没那么快。” 亚太区的高管还在纳闷女孩口中的‘三哥’是谁,他怎么记得他在饭局上也听谁茶余饭后的提过,这位常年被老板养在纽约的女孩似乎只是个来自国内贫民窟的孤儿... 他正思索着,没想到电话一通,门外就响起铃声,高管顺势一看,小客厅的门被一道凶猛的力道扑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令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中海集团的老总周连旭!要知道,如果说在京市没几家能和梁家齐名的,那周家绝对算其中之一!他竟然是容小姐的哥哥? 不,这不可能吧!最关键的是,为什么周周周周、周总手中还牵着一头美洲狮! “怎么,刚来就编排我,来你这儿三哥可用不着坐火箭。” 俊肆男人拽了下手中的牵制,散漫开口。 “咪咪!” 容乔满脸惊喜,被叫做“咪咪”的美洲狮看见容乔也兴奋的不得了,挣脱开周连旭的牵引就朝着容乔扑了过来。 高管就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没见过野兽吃人的场面,差点一个背气儿吓晕过去,幸好被身旁梁钺的秘书扶住。 “王总,没事的。” 高管再一看,可不是,自家老板和中海的周总跟没事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等猛兽扑上去了,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美洲狮一双大爪子扑倒沙发上少女,就像一只思念主人的乖猫一样,不停地用它毛绒绒的巨大脑袋拱在女孩的脖颈,舔舐她的头发,一人一兽看起来就像阔别已久的玩伴在亲昵玩闹。 “哈哈,好痒,咪咪,停下,好痒。” 容乔笑个不停,梁钺伸手推了一下美洲狮的大脑袋。 “行了行了,舔一下可以了。” 美洲狮不满地呜了一声,但在梁钺淡淡的一个眼神下,也只能很是怂包的放开女主人,乖乖趴在沙发上,蹭着少女的手臂表达思念。 容乔抱着咪咪的大脑袋亲了一口。 “三哥,咪咪的腿恢复好啦?” “差不多了,谁叫它也不看看多高就往下头蹦,后续还要康复,康复师我带回来了两个,他们熟悉咪咪的情况,这一年就让他们照顾它。” 咪咪还是容乔刚来纽约那年周连旭送给她的。 当时她受伤严重,每次换药都疼的生不如死,周连旭许诺她撑过一次,就送她一只小猫,后来许诺的太多了,梁钺打死也不同意把庄园变成上百只猫居住的驻扎地,周连旭就索性送了容乔一只大的。 咪咪年前不小心摔断了腿,手术只有中东的一家私人医院能做,加上康复期,足足有大半年没见,昨天周连旭才给它接回来。 容乔去看咪咪受伤的左腿,为了方便观察,手术伤口处剃了毛,长长一道伤疤很吓人。 “下次不能乱跳啦。” 猛兽很会撒娇的呜咽一声,但它体格太大,尾巴不免扫到了梁钺,梁钺还没做声,咪咪就狮躯一抖,尾巴飞速的蜷在了屁股底下,紧紧窝到了容乔那边。 “刚好你来了,这碗药你看着她喝了,这几天她一直有点低烧,我让她喝她死活不喝,我公司那边压的事情有点多,得回去处理一下。” 梁钺把药碗递给周连旭。 周连旭接过来,本来是答应,但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低头闻了闻。 “这什么味儿啊,你里头放蝙蝠屎了?” “滚你的,你没事干了是专门飞过来拆我台子的?” “行了,你走吧,我盯着她喝。” 梁钺点头,一众高管和秘书自然是跟着他,外头的车早就在等着了,周连旭端着药碗,盯着里头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紧锁。 “乔乔,你往哪儿走啊?” 刚带着咪咪溜到门边的容乔被抓个正着。 “啊,呵呵,三哥,我去送送梁钺…” “回来,他车都没影了,平常也没见你送过一回,这会儿倒勤快了。赶紧来趁热喝了,你老公能弄来让你喝的肯定是好东西。” 完了,跑不掉了。 容乔沮丧地走回去:“三哥,你怎么突然来啦?来找明芝姐?” “她在纽约?她不是去东京出差了吗?” “呃...” 容乔反应迅速:“对!我这记性,明芝姐是在东京出差,她昨天还给我发照片来着。” 周连旭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三哥,不是我说你,你跟明芝姐都在一起多少年了,怎么还疑神疑鬼的呢,明芝姐家里情况你知道,那是群狼环伺,她正要拼事业呢!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不好,有失正牌老公的风度!” “牙尖嘴利的,我能让她吃亏?那帮不入流的东西,他们敢抢你明芝姐的,我让他们怎么抢的怎么双手捧着还回来。” 容乔十分赞同的点头,同时又挪开脚步。 “那我去给明芝姐打个电话啊,转达一下三哥你的爱意。” “回来,我跟你明芝姐的爱意不用你转达。”周连旭都不用看她,抓着她的后脖领就把人给拎回来了。 “我怎么听说你又离家出走了?” “........”容乔撅起嘴:“梁钺这人怎么老告我黑状啊。” 周连旭拍了下她后脑勺。 “你知不知道给我们急成什么样了,我都没敢跟你明芝姐说,让她知道了,你看她骂不骂你,这么大人了,净天儿干点不着调的事,雇那么多保镖给你全当摆设的?” “三哥,您就行行好吧,这事梁钺已经骂过我了…” “他骂过顶什么用?三哥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骂你的,骂两句哄五句的。” “哪有…” “还没有,这些年但凡他有一次能真的舍下心教训你,你也不会把离家出走当饭吃这么勤,一年一小走,三年一大走的。” 好吧,她离家出走的次数确实有点勤,但她这不是有正事要办吗,再说了… “我也没有很经常啦,最多也就是...咳咳,一年一次?谁说他舍不得了,他每次都骂我好凶...” “凶?你见过梁二真凶起来的样子吗?” 周连旭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梁二对你就是纸老虎一个,他那脾气,真要发火,不用十分,两分都能把人吓得恨不得这辈子没出生过,对你,你掉两滴泪,就给他心疼的恨不得替你受了。” “三哥,你这叫偏心他…” “我偏心他?”周连旭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揉了把容乔的脑袋,“三哥是怕你把他气死了,那往后谁掏心掏肺的惯着你,傻瓜。” “哎呀,你把我发型都揉乱啦。” 容乔拨弄着头发,周连旭挥了挥手,门外几个西装侍者走进来,为首的经理戴着一尘不染的白手套,打开保镖手中精致的首饰盒。 “你知道你生病了不舒服,这是荣利合春拍的翡翠首饰,一套的,帝王绿,我看见了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给你压压惊好不好?” 一套翡翠贵气逼人,质地冰润起莹,翠色清透宛如天池,最重要的是,容乔认出这竟然是产自她的家乡翠云峰的翡翠。 “我好喜欢!谢谢姐夫!” “鬼丫头,哄得你高兴才知道叫姐夫。” 容乔欢喜地挑着其中的戒指戴在手指,周连旭的目光则落在女孩手腕上戴着的一支细圈的白玉手镯。 对比拍出三千五百万港币的翡翠戒指,这只白玉镯倒有些不起眼了。 容乔注意到周连旭的目光,她抬了下手腕。 “这支白玉镯我戴了好久了,之前我跟梁钺说想换掉,明明他还给我买了那么多首饰,可他不许,他说这是我们的定情礼物,那怎么只我一个人戴,他不戴的?” 容乔又试着脱了一下。 “现在都取不下来了。” “别取,好好戴着。”周连旭收回了目光,他把那碗药端过来。“好了,这下一点也不烫了,赶紧喝了,再凉药效就差了,到时候咱俩得一块儿挨他的骂。” - 寰亚的海外分部,位于纽约曼哈顿商区,斥资数十亿美元建造的大楼宛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甚至可以俯瞰整个中央公园的风景。 宋俞抱着一摞文件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他是梁钺的第一秘书,通俗的说,是梁钺所有秘书的头儿。 梁钺作为一个超万亿商业帝国最年轻的掌权人,他每天行程的繁忙程度曾被国内一家财经杂志报道过,那是绝对可以用“变态”一词来形容。 位于国内寰亚总部的秘书办常年维持在十到十二人的队伍,只有这样,才足够跟得上梁钺那简直堪称变态到极致的工作强度和节奏。 就说宋俞吧,一路来都头顶着超级学霸光环的卷王之王,从高考状元到世界TOP3的全奖留学,他跟了梁钺五年,但他心中对自家老板的佩服程度犹如黄河之水,只能用“与日俱增”来形容。 不说每天寰亚要处理的事务就足够让人望而却步,错一步,说不定就是上亿美金的损失,更别提老板一年中还总有小半年的时间都是要在纽约陪着容小姐度过的。 说到容小姐,那是宋俞最佩服自家老板的地方。 梁总这男朋友当的,简直可以称得上当代老公的绝对楷模了,财力这块儿不用说,只看容小姐的首饰就多到足够开几个顶级珠宝展览的,关键是最近还很流行的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对,情绪价值!宋俞从没见他们梁总掉过链子。 就像刚才吧,有时候宋俞会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是不是容小姐给梁总下什么蛊了,让梁总这么甘之如饴,死心塌地的,这么多年,那容小姐就是老板捧在掌心的珍珠,从没变过。 这在他们这些顶级豪门里可太少见了。 “梁总,这是嘉芯科技前三季度的业绩报告,目前在智能穿戴设备领域,我们的市场份额已达到了35.9%,在迪那的三期建设工程已拥有2家研发中心,7家制造工厂,投资总金额达200亿美元,张总向总部申请,计划未来每年追加投资10亿美元….” 宋俞不会被偶尔茶歇处听来的八卦占据 6. 第6章:你祖宗也不能吃冰 《心肝儿狐狸精》全本免费阅读 炎炎午后,一辆扎眼的梅赛德斯AMGONE风驰电掣地停在寰亚楼下,下车的周连旭把车钥匙抛给门童,直奔向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周总,梁总现在正在约见客人…” “周总,要不您先等下,我去通…” “让开。” 周连旭大步流星,挡开宋俞,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梁钺,你…” 会客厅里,坐在梁钺对面的年轻男人抬起头,看见是周连旭,很是意外:“周哥!你怎么在纽约?” “段鸣?你小子怎么来了?” “哎呀,还不是被我爸逼的。”段鸣一口气干了面前的茶水:“这些天京城那是乱成一锅粥了,钺哥为了给乔乔姐出气,把恒远那几家整得都快跌停板了,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不敢来找钺哥,只能来找我,但我能理吗?乔乔姐那是我亲姐!” “敢欺负我乔乔姐,我没上去扔两块砖头都算我放他们一马了,但偏偏我爸和恒远里头一个股东是战友,这几天我一回家就拿棍子抡我,死活让我来,我这不打个飞的来了。” 周连旭嗤笑了声:“找梁钺说和,亏的他们想的出来,敢做就得承担代价,乔乔现在还让折腾的病着呢。” 段鸣一听:“啊?!这么严重啊,我刚才微信问乔乔姐还说没事呢,不行,我得去看看乔乔姐去…” 梁钺忍了很久了,踹他一脚。 “叫嫂子!” “哎呦!我这不是习惯了吗…姐夫,喊您姐夫成吧!” 段鸣吃痛地揉着小腿,钺哥心眼小,就爱在意这点“名分”,钺哥也不想想,他在这儿,谁活腻了敢跟他抢乔乔姐啊。 他又瞄了一眼梁钺额角贴的创可贴。 “姐夫,我视频里看乔乔姐精神还可以啊,估计是身体没事,精神受损!那太严重了!” “哎,我都跟我爸说了,他们惹谁不好,偏惹乔乔姐,那可是钺哥头一号的宝贝心肝儿!没救了,回去等着重新投胎吧。” 段鸣跟他们差了三岁,是打小跟在他们屁股后一块长大的。段家在京市属一股清流,祖上出过好几个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纯臣,不知道是不是祖坟的青烟着大了,到这一代,出了个段鸣这么个胸无大志的咸鱼小少爷。 “姐夫,周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我得去看看乔乔姐去。” “去吧,她要精神好你就带她出去转转,我付账。” “我能让钺哥买单么,放心,就是乔乔姐要买五角大楼我也刷得了卡。” “别贫了,赶紧去。” “得令!” 聒噪的段鸣走后,办公室又恢复一派安静,梁钺给周连旭倒了杯茶。 “怎么样,乔乔把药喝了?” “梁钺,那药是你给的?”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梁钺静静问。 “还真是你给的,梁钺,你是不是疯了?!”周连旭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竟然把你的血喂给乔乔喝?!” 梁钺面色如常,细看之下却有些苍白。 “是。” “你还是?!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他攥住梁钺的领子,梁钺没反抗,只是淡淡抬起眼。 “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周将军,九幽祭魂灯碎了一盏,没凑齐之前谁帮她修魂?她的元神脆弱至极,一刻也等不了。” “可你是镇魔殿鬼王!统御万魔!你身上积攒的煞气都他妈快能重新开辟出一个地狱道了!这么杀孽深重的东西你也敢喂给乔乔吃?!” 周连旭一把放开他,撸起袖子。 “你为什么不提前说!要用也用我的血啊!” “…………” 梁钺嘴角抽了抽,整了下被他扯歪的领带,极力克制才没挥拳到周连旭脸上去。 “周将军,我没记错的话,你生前屠过的城比段鸣那小子的智商都多,你的血比我干净到哪儿去?” “………….” 最怕空气突然的寂静。 周连旭长长叹一口气:“好吧,咱俩彼此彼此…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梁二,乔乔是九尾,上古凶兽里战力排得上前三的,我们又常年在冥界杀戮,你的血喂久了,我怕更会滋长她的凶性,要是万一哪天她失控了,后果…” “从我堕魔,杀上九重天夺她一缕残魂起,我就不在乎后果了。” “况且,你是不是忘了?” 梁钺话锋一转。 “她被我用七根万年血魔的魔印供养了七年,这些年每分每秒你以为烧的是什么?凭空来的?不说灯芯,连灯油都是三界内至少上千年修为起步的凶魔恶兽髓血洗练出来的,她的凶性,根本不差我这点血。” “…………” “你真是疯了。” “又如何?” 梁钺平静地说:“我绝不会允许自己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神灭在我眼前,无论什么代价,我顶着。” 再度长久的沉默过后,周连旭说:“给我根儿烟冷静冷静吧。” “我这儿没烟。” “我打电话叫人送总可以吧。” 周连旭要拨内线电话,梁钺给他挂了。 “你这几天不是都待在这儿吗,那别抽了,乔乔鼻子灵,闻不了烟味儿。” “我特么晚上又不去你家!” 梁钺没理他,从抽屉里拿出两瓶维生素。 “吃两颗得了,我戒的时候也这样。” “靠,你可真行…” 九十六层的观景台上,曼哈顿的繁华灯火如同涌动的地火。 周连旭一颗颗维生素嚼的嘎嘣响:“要不你还是趁早把当年的事都告诉乔乔吧,不然我真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尤其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她,其实你就是当年太子的周钰…” “只要你管住嘴,没人会知道。” “你什么意思,不还有老谢和明芝?” “他们不会说。” “好吧,就算我们不说,但当年的事又不是只有我们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十三个蛊惑皇帝沉迷长生不老的术士,当年他们竟然能逃脱乔乔的天狐业火,在诛妖战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找了上千年都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你说,这些年他们到底躲在哪儿?” 梁钺没说话,只摇摇头。 周连旭心中忧虑这事:“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幻天道长,虽然我们不知道他带着他手底下那群术士到底藏身在哪儿,但我总觉得他们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说不定就躲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不必太过担心。” 周连旭说:“我知道,现在九天十地之内也没几个是你要怕的了,但是,我明明是在担心你啊梁二!” “?” 梁钺不解的看向他。 周连旭动了动唇:“…我的意思是,万一哪天乔乔知道真相,按照她的性格,我信她会先杀了那群术士泄愤不假,但我预感,她也会想杀了你。” “............” “那就让她来杀。” 梁钺眼底翻涌一片晦涩。 “当年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我对不起她,作为夫君,我没保护好她,那一剑既是我亲手刺的,那我这条命也该是她的,只要她想要,我随时奉上。” “你…” 周连旭深深唉了一口气。 “你已经尽力了,作为储君,你反也反了,作为夫君,没人比你更想要保护好她了,你连神骨都…算了…旧事不提了,你撑得住就好。男人嘛,被自个儿亲老婆误解也是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道坎儿,磨砺意志!” 周连旭激昂且沉重地拍了拍梁钺的肩膀。 “药的不要告诉谢见观。” “为什么瞒着老谢?可乔乔那盏灯还得让他想想办法,冥界够格的血魔不好找了,得让他看看天枢有没有…” “不必了,给乔乔做灯芯的材料我找到了。” “你找到了?”周连旭惊讶:“不是说当年狱海修为最高的七头血魔都让你杀光了吗。” 那玩意就跟不可再生资源一样,哪是说有就有的,从古至今天地间也就诞生那么几只。 “之前我围剿他们时放走了一只,它躲在狱海深处,昨天已经让我斩下头颅,魔印给了沈宁,这段时间就会尽快炼化为新的灯芯。” “原来是这样,行吧,反正国师最近也在天枢闭关,想找他也难。”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是李涂,他在电话里慌张的汇报。 “不好了殿下!小姐这会儿把自己反锁在卧室了,谁也不让进!殿下…” 梁钺和周连旭瞬间对视了一眼,坏了,难道真是因为喝了他的血? “我特么就说你的血有毒!” 两个人立刻赶回庄园,李涂慌张道:“下午段少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逗得小姐直笑,可段少爷前脚刚走,小姐就捂着肚子说不舒服,佣人敲了几次门,小姐也不让进,殿下…”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叫赵立文过来!” 梁钺用手贴着门:“乔乔?” 没一会,里面回:“阿钺?你怎么回来了?” “你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谁知梁钺的神情更加严肃:“宝贝儿,你先开门,让我看看。” “哎呀你看什么呀,我有事,你在外面等我…” 周连旭挤开梁钺:“乔乔,你是不是中午喝了药难受啊?是胃痛吗,还是浑身痛?里面痛还是外面痛?” “三哥?你怎么也回来了?” 梁钺说:“宝贝儿,你不开我直接进了啊。” “哎呀,你别进!三哥更不能进!” 梁钺直接找佣人拿来了备用钥匙,刚一进去,他就惊觉不对! 他在冥界杀伐千年,对血腥气尤其敏感,再推开盥洗室的门,看到容乔苍白的一张小脸,梁钺瞬间吓的三魂七魄飞出去一半! “乔乔!你这是怎么了?!” 容乔捂着肚子蹲在马桶上。 “你干嘛进来!出去呀!” 男人少见的慌乱,上上下下地检查着她:“是那儿疼?哪不舒服?给我看看,赵立文明明说没什么副作用的,妈的,难道真是我的…” 大姨妈突然造访,容乔本来就肚子酸胀的难受,这人还把她的衣服撩的到处走光,她捂着上面捂不了下面,受不了,大喊一声。 “停——!” 梁钺一把抱起她:“别怕啊宝贝,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有什么事呀!我看你才有事!” 容乔又疼又烦,使劲推他:“放下我呀!我来大姨妈了!你看不出来?去给我拿包卫生巾,还有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