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嫁给新郎他舅》
1.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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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你站住,婚礼快开始了,你一定要现在过去吗?”姜双双提着拖尾的婚纱艰难追出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一个没血缘的姐姐而已,对方不过在电话里哽咽几句,抱歉她不能来参加婚礼了,他就担心得不行,非要立刻去看看。
失个恋,至于吗?
“安静姐就住在酒店顶层,我速去速回,不会耽搁太久,你乖,等我一下。”秦颂脚步匆匆,转眼进了电梯。
姜双双跟上去,伸手挡住快要闭合的电梯门:“我不许你去,别人失恋关你什么事,为什么非要你过去?”
秦颂无奈:“安静姐不是别人,我们从小就认识,具体的晚点再告诉你,她被喜欢多年的人拒绝了,现在肯定很崩溃,别人谁劝也没用,我不去看一下不放心。”
“那我呢,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在这,万一婚礼出什么问题谁负责?”
“听话,别闹,已经都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的,真有事你打我电话,我马上就能下来处理,ok?”
姜双双一句“一点也不ok”没说完,手已经被秦颂挪开,电梯门合上,嗡嗡叫嚣着快速上行。她看着楼层数字停在22后一动不动,感觉这电梯会骂人。
婚礼在即,新郎丢下新娘去安慰失恋的姐姐了,这滋味简直如鲠在喉。
“双双,秦颂呢?”伴娘赵一绯风风火火冲过来,左看右看:“靠,他还真去了,脑子有毛病吧?”
另外两个伴娘林鹿和白小萌随后赶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一脸不可思议。
她们仨跟姜双双大学一个宿舍,整日形影不离,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可谓一路见证了这对准新人的恋爱历程,秦颂对她的好有目共睹。
从校园到婚纱,多让人羡慕的一对小情侣,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姐姐,能让秦颂连平时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女朋友都扔下?
“沃日,秦颂这个狗东西,真是咬人的狗不会叫哈,还有不到半小时婚礼,他给老娘来这出?”大喜的日子,赵一绯本来不想骂人的,实在憋不住了。
白小萌觑一眼姜双双尚算镇定的神色,小声嘀咕:“人家结婚她失恋,这个姐姐多少有点东西。”
林鹿身为宿舍长,四个人中的老大,此刻必须稳住:“我出去找人打听下这个所谓的安静姐,看到底什么情况,你别胡思乱想吓自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迟了几秒姜双双才轻“嗯”一声。
事发太突然,她有点懵。
林鹿越发不放心,低声嘱咐其余二人:“不哭不闹不正常,你俩盯着她点,别再想不开。”
白小萌点头,立即拉着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什么的姜双双回屋坐。赵一绯一脸“老娘想杀人”的表情缀在后头,仔细听能听到她的磨牙声。
**
林鹿家庭条件不错,是宿舍里公认的小富婆,家中人脉勉强能够着几个秦颂那个圈子里的朋友,她去宴会厅逛一圈,很快就带回了消息。
“楼上那位叫林安静,秦家世交林家的独生女,据说是个学霸,初中毕业后就去了英国,硕士毕业后留在那边,这次秦颂结婚才回来。”比她们大几岁,已经淡出那个圈子很久了,所以在今天之前,她们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人。
姜双双静静听着,忽然想起交往这几年里,秦颂每年的圣诞节都会去米兰找他舅舅聚餐。从米兰到伦敦,航程不足两小时。
是她想多了吗?
长而卷的睫毛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暗流汹涌。
赵一绯捏着下巴一脸不善:“我就关心一点,这女的失什么恋了,秦颂结婚她失恋是几个意思?”
“你别说,她还真失恋了,”林鹿语气里带出几分幸灾乐祸,“她喜欢秦颂的舅舅,秦颂一结婚,他舅舅貌似也被逼婚了,这女的急急忙忙跑回来表白,人家没答应。”
白小萌想到自家那油腻又自信的舅舅,脑海里浮现一个大腹便便头发缺缺的中年大叔,小嘴张成O型:“年纪轻轻,口味挺重。”
赵一绯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被个老男人拒绝了,该!”
姐妹仨仔细深入全方位地骂——咳,分析一通,林鹿最终得出结论:“秦颂这事虽然做得不地道,但考虑到他素日的为人,以及和对方从小的交情,关心下未来舅妈也不是不能理解。鉴于他再三保证去去就回,双双可以先把婚结了,晚点再狠狠收拾他。”
白小萌友情提醒:“某人被拒绝,当不成未来舅妈了。以及,结了可就不好离了。”
赵一绯翻个白眼:“意思就是,无视绿茶,秦颂脏归脏,洗洗还能接着用呗。”
姜双双:“……”
倒也不必如此将就。
见三个好友都在等自己表态,她脑海中闪过那个像在嘲笑她的“22”,声音轻却坚定:“我去找他,立刻跟我回来就结。”
从大一交往到大四,两人感情一直甜蜜又稳定,值得给彼此一个认真沟通的机会。最难得的是,秦颂不仅洁身自好,对她也极为尊重,主动承诺在婚前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并且真的做到了。
姜双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知道,能如此克制,对一个身心正常的年轻男性来说真的挺难,要珍惜。
当然,要是他不立刻回,那就……光是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心口就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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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举办的酒店名为四季,是景氏集团旗下的高端连锁酒店,说是五星级,硬件水准直逼七星,服务更是业界首屈一指,卷到没朋友,也贵到没朋友。
看着必须刷房卡才能启动的电梯,姜双双深呼吸,按下二楼的上行键。等到电梯上来,发现里面的人去七层,她礼貌笑笑不进去,再等一趟,去五层,还不如刚才。
要不是楼梯间的门上了电子锁,她恨不得一口气爬上去,也好过在这里心焦。好在运气不错,第三次上来的住客正好要去22层。
她拖着蓬松的婚纱挪进电梯,一个人就快将整个空间填满,闭合的电梯门险些夹到长长的裙尾,多亏被挤到角落里的男客人伸手挡了一下。
姜双双感激地冲对方笑了笑,意外对上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眼型弯,眼尾长而翘,哪怕看惯了秦颂那张受人追捧的脸,她还是有短暂的失神。
真是人美心善呀。
莫名有点眼熟,是哪家新签的艺人?
她现在脑子混乱,没空细想,耳边只余下电梯飞速运转的低鸣声,所以她也没发现,角落里的男人垂眸打量她这一身白纱片刻,眉梢轻挑。
电梯很快抵达22层。
男人伸手按下开门键,手指修长骨节匀称,腕间的机械表是名贵的全球限量款。秦颂年初没抢到,拿着图片跟她抱怨过好几回,还羡慕他舅舅背景深厚,不用抢就有人上赶着送到他眼前。
姜双双脑子里快速闪过种种念头,道声谢,提着婚纱挪出去。脚踩在柔软厚实的羊毛毯上,她后知后觉,秦颂没说他在哪个房间。
这是顶层的总统套房,只有朝南的两扇双开大门,代表着两个立于酒店食物链顶端的至尊位置,北面视野开阔,是一个低调奢华的会客厅。
她想了想,退到走廊一边,默默看向身后的男人:“您先请?”
他进哪屋,另一间就是了。
男人不置可否,似不经意往远处那扇门瞥一眼,刷卡走进旁边这间,取出一份文件,而后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乘电梯离开。
全程目不斜视,似乎对一个新娘子为什么独自出现在这里毫不关心。
姜双双轻呼口气,感谢对方做人如此高冷矜傲,这种不管不问不好奇的相处方式真让人舒服。
有了答案,她提着婚纱迫不及待往前走,及至门前身形一顿,有点紧张不安,还有些追到这里来的尴尬。
抬手正要敲门,屋里忽然传出瓷器打碎的响动,一个女人尖叫一声,紧跟着没了动静。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两开大门的其中一扇冷不丁被人从里面推开,有人往出走,没几步又突兀停下。姜双双下意识贴在墙边,收拢纱裙,身形被门遮挡。
看着走廊里那道紧紧相拥的影子,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一颗心被狠狠揪住。
屋内的声音清晰传来。
“安静姐,你冷静一点,我小舅不可能跟家里妥协,他就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打算跟任何人结婚,你信我。”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秦颂此刻正在门另一侧,抱着另一个女人。
“我没法冷静,我现在谁也不信,”被紧紧拥住的女人情绪低落,声音哽咽,“你当初还说这辈子只会喜欢我一个人,除了我谁也不娶,现在不也变了?”
“那都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秦颂想起年少的时光,他曾经那么执着地追在林安静身后,无论被婉拒多少次都
2.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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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秒前,姜双双脑补过无数画面:用最脏的话痛骂渣男贱女;拿一只高跟鞋用力丢到秦颂头上;拍下他们孤男寡女紧紧相拥的视频,发到两人共同的聊天群和朋友圈让他们社死……等等等等。
但站出去的一刹那,她只剩下一个念头:痛快地分手,体面地离开,就算心里再难过,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双双,你怎么来了,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
“小颂,还是我跟她说吧,都怪我——哎呀!”
“安静姐你没事吧,你别动你脚流血了,我先抱你回屋。”
“不用,就是扎到了碎瓷片,我不要紧,你快去追你女朋友,嘶……”
姜双双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却没人追出来,别人永远比她更重要。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死掉的心再被鞭笞一顿罢了。
她浑浑噩噩回到二楼休息室,三个好友早担心得不行,一见她这颓废样,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
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什么玩意儿,还如果我愿意嫁你选谁,选你大爷,真是迎面茶我一脸。没想到秦颂这傻逼居然吃这套,亏他当初追你我还帮着说过几句好话,恶心死我了草草草。”
赵一绯暴躁地满屋乱跳,要不是林鹿和白小萌死命拉着,人已经杀到顶层。
林鹿其实也气得要死,她们宿舍最受宠的宝贝小幺,是这么给狗男女平白欺负的?
“我找个熟人当面把事捅出去,送他们贵圈出道吧。”就算事后会被秦家找麻烦,为了好姐妹,拼了。
白小萌此刻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秦颂这几年装得那么深情,没少在学校给双双拉仇恨,婚事一黄,肯定会有不少闲言碎语。今天双双家又来了那么多亲朋好友,礼金都给了,新郎要是一直不出现……”可想而知场面会有多尴尬,哎。
世道就是如此,妒人有,笑人无。
按家世来说,姜双双确实算高嫁,以前不知羡煞多少人,过了今日,也不知要听多少酸话。校论坛里那些整日盼着她被甩的红眼病,怕是要半夜笑醒了。
“我丢点脸无所谓,但我爸心脏不好,我妈本来就爱失眠,我不想他们跟着着急上火。”姜双双也发愁,不知道等下该怎么跟父母解释婚礼被临时取消。
他们还挺喜欢秦颂的,尤其她妈,那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早就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一旦得知真相,怕是比她还伤心。
“反正就是摆个酒,又没领证,要不姐帮你找个男模来,凑合结一下,先把眼下糊弄过去?我们服装系别的不多,帅哥一抓一大把。”赵一绯本来就是口嗨,说完竟然觉得这提议不错。
她们宿舍除了姜双双是音乐系的,她、白小萌和林鹿,她们仨都是服装系的,随手就能扒拉出好几个合适人选,就是各方面条件都比秦颂差点,感觉差口气。
林鹿作势要打她:“你别瞎出馊主意,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秦颂不做人,咱们双双难道也学他找个替身?”
说完她自己先“咦”一声:“凭什么不行,管它三七二十一,先一巴掌抽回去爽了再说!”
赵一绯使劲鼓掌:“老大说得好,臣附议!”
白小萌轻咳一声:“要不考虑下我哥,他前段时间没事老提双双,还在网上找竖琴演奏来听,我觉得他没安好心。”
姜双双:“……”
被她们这么一打岔,她都快伤感不起来了。
脑海里飞速闪过一道身影,她心一横,道:“男模算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去宴会厅挑一个。”就不信离了秦颂,她今天还嫁不出去了!
看着姜双双气势汹汹冲进宴会厅,根本来不及阻拦,三个好友傻眼:“……”救大命,她们只是活跃下气氛,逗她开心而已,不是让她玩真的啊!
**
姜双双踩着白色高跟鞋,提着长长的拖尾婚纱,一进宴会厅就成功受到了全场的目光洗礼。
大家看她,她也扫视众人,视线很快被对面角落里的一个人吸引。是那个在电梯里偶遇的“人美心善”。
此刻他脱了西装外套,露出里面一看就品质上乘的黑绸衬衣,衣领处的扣子没系,整个人显得松散随意,倚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只手搭着大长腿轻敲,一只手翻看之前他上楼取走的文件。
尽管离得远,对面又光线昏暗,但她确信自己没认错。那人身上有一种让人舒心的、极少见的松弛感。
宴会厅中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衬得他一个人孤零零,好像被刻意隔离在真空地带,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他却丝毫不见拘谨,比她曾经的反应可淡定多了。
姜双双想起她有一次陪秦颂参加商务晚宴,看着秦颂谈笑风生左右逢源,自己却完全融入不进去,无聊到数绵羊,顿时对“人美心善”疯狂共情。
他现在一定又尴尬又无聊,闲到脚趾抓地,是吧是吧?普通人误入资本圈大佬的狩猎场,真是难为他们俩了。
不过对方是艺人,外型条件那么好,红是早晚的事,光看公司给他定的总统套房就知道他有多受重视,日后的资源肯定差不了。
鬼使神差般,姜双双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过去,好像无形中打破了某道透明壁垒,进入那片真空地带,迎上了男人漫不经心的目光。
明明是不解询问,偏让她看出深情款款。会主动伸手帮她挡电梯门,又在顶层冷漠无视她,这男人身上有极致的矛盾感,也极致诱惑。
姜双双当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是他了。毕竟,没有一只颜狗,能逃过这该死的迷人。
“找我?有事?”景泗被看得莫名。
附近不少名媛蠢蠢欲动,又故
3. 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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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愿意陪她一起疯,姜双双双手合十,虔诚地道谢,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拿过纸笔飞快翻到最后一页的落款处。
刚落笔,手机响了。
钢琴曲《梦中的婚礼》无论何时听起来都那么优美动人,是她特别为秦颂设定的来电铃声。
她迟疑两秒,挂断。
电话紧跟着再次打来,她再挂,对方再打,反复数次,姜双双心烦气躁。
景泗将她的细微情绪看得分明,牵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接吧,听听他怎么解释,我不希望咱们的合作留下隐患。”
姜双双本就有两分挣扎,被他一劝,立马从善如流地按下绿色键。说不清心里怎么想的,就是想听听他还能说什么。
“喂?双双,你总算肯接我电话了,别生气了,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全都能解释,别气到你自己让我心疼,好吗?”
“哦,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听到你说我笑起来像她,穿衣打扮都像她,她问如果二选一你娶谁,你说她敢嫁你就敢换新娘。好了,你开始解释吧。”
手机里诡异地静了一下。
景泗很给面子地掀起眼皮,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小颂,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不用你送了,你还是快去哄哄你女朋友吧。”林安静温柔的声音传来。
秦颂立刻反对:“不行,你脚伤成这样了自己怎么走,我把你送过去再回来,你就别推辞了。”
跟那边说完又和这边解释:“双双,10:30和11:30都是吉时,咱们推后一小时办婚礼,我先送安静姐去最近的医院,时间足够赶回来,不会耽误正事。”
姜双双险些气笑:“都推后一小时了,还不叫耽误吗?”
“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肯定听不进去。我保证,回去当面和你道歉,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但安静姐是为了让咱俩说清误会才割伤的脚,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你说对不对?”
“对,所以你快送她去医院吧,最好自己也挂个号,查查脑子。”
“乖,别不高兴了,我就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那我速去速回,真的离得很近,一会见。”电话挂断,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沟通又一次单方面结束,姜双双神色讥诮。为什么会觉得失望,她还在期待什么?握笔的手没了最后一丝犹豫,干脆利落地签上名。
“我写好了。”把纸笔递回去。
“不看内容就敢签字,你就不怕吃亏?”他问得随意,气势却有些迫人。
“就算有坑,你觉得以我的智商看得出来吗?”看得出来她也不至于被替身了这么些年。
景泗被她的理直气壮噎住,沉默数秒,周身气息柔和下来,伸手拿回文件刷刷几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笔走龙蛇,字写得真好看。也只有这么漂亮的字,才配得上写它的那双手。
恍惚间,那双手之一伸到她眼前,手的主人声音清冽低沉,公事公办道:“合作愉快。”
姜双双轻轻握住他的手,耷拉的脸一瞬间笑眼弯弯,浑身散发着一股垂死挣扎的敬业精神:“合作愉快。”
两人相当默契,谁也没把姜双双刚才敷衍秦颂的话当回事。
景泗很满意她没有哭哭啼啼,拖泥带水,难得愿意多跟她聊几句:“要是我不答应帮忙,你打算怎么办,再去找别人?”
姜双双思考片刻,诚实地摇头:“不去,除非宋知晏在这,不然我宁愿婚礼开天窗也不能委屈自己。”她们颜狗,绝不将就。
“宋知晏,弹钢琴那个?品味倒是不错,专挑难度高的。”
这是连他自己也夸进去了,多少带了点自恋在身上,不过就冲这张脸,他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姜双双顺着他的话轻叹:“那是,可惜他在维也纳开演奏会。”要是他在场,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你是他粉丝?”
姜双双笑笑,没否认。师兄如今声名大噪,混得风生水起,她要是敢说他是她粉丝,听起来未免太不要脸。
虽然这是事实。
她爸是钢琴教授,从小带的宋知晏,他七岁那年忽然极度厌学,情绪暴躁易怒,还是小小的她站在板凳上手把手教他,花了足足大半年时间,帮他顺利摆脱了泥泞。
五岁的她,下了幼儿园还要带学生,连滑梯都玩不上,小小年纪真是承受了太多。
不想景泗继续问下去,姜双双反问他:“你呢,要是我没主动跑来求助,你这份协议还会给我签吗?”
景泗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姜双双:“……”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傲慢,真让人有安全感。”看不上她正好,她还怕吃亏呢。
景泗:“……”
谢谢,这份安全感同样甩了我一脸。
**
婚礼开始在即,见景泗一个电话搞定了婚庆团队和酒店宴席,姜双双一脸崇拜。再听他用云淡风轻的口气说:“不用理会秦家,有人捣乱就拖走”,她恨不得狗腿地给大佬递烟。
“原来你这么厉害呀。”好想看秦颂被拖走,一次不够,最好拖来拖去多来几趟。
“还行。”
“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来一下?”毕竟是婚姻大事。
“不用。”
姜双双小鸡啄米式点头:“太好了,现在就剩下我家人这边了,我有把握能说服我妈,我爸都听我妈的。”
说曹操曹操到。姜妈和林鹿、赵一绯、白小萌在一众宾客中锁定目标,快步走来。
姜双双火速打好腹稿,抢在所有人之前开口:“来得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就是今天的新郎。”
林鹿本来想劝她别冲动,刚说个“别”字,看到景泗那张脸,舌尖打个转:“别说,你俩一看就般配。”
白小萌颔首:“已经开始期待宝宝的颜值了。”
赵一绯简直没脸看这俩人,三观跟着五官走。不就是极品帅哥,好吧确实是头一回见,但至于这么不矜持吗?
她抬手擦了擦口水,给姜双双一个“姐妹一生一起走,你男朋友就是我男朋友”的荡漾眼神。
姜双双回她个白眼,一脸讨好地挽起她妈的手臂摇啊摇:“我亲爱的母上大人,如您所见,婚礼出了点意外,我换新郎了,您帮我跟我爸通个气,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好不好嘛。”
姜妈沉默。
被晃得脑壳疼。
她至今没见到秦颂,自然猜到女儿和准女婿的感情出了问题,不行大不了就不结了,但换人,在她看来还是胡闹了些。
“宝儿啊,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小颂欺负你了?”不然一向乖巧的闺女,怎么会突然干出这么叛逆的事。
姜双双压住一瞬间冲到喉咙的哭意,大咧咧摆手:“没有,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您别瞎操心,是我在电梯里遇到景泗,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景泗扶额,就算不想让父母跟着生气担忧,至少要编个像样的理由,这种话说出来谁会信?
姜妈暗中观察景泗,恰好看到他那副不赞成但无所谓了随便她说的态度,看女儿的目光如此深情,这小伙子能处。
再仔细打量——
嚯,瞧这脸长的,眉骨比秦颂更立体,眼睛比秦颂更有神,连下颌轮廓也比秦颂硬朗三分。真好看,再看一眼。
“宝儿,妈完全理解你,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我当初对你爸就是一见误终生。趁小颂还没来你们赶紧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你爸那边交给我,不用担心。”
“太好了,妈,我的幸福就靠您了。”有当医生的妈妈在,她才能更放心。
被未来岳母慈爱地看了好几眼的景泗:“……”
这家人有点东西。
**
10:30分整,吉时到。
《梦中的婚礼》旋律响起。
姜双双蒙上洁白头纱,无视她爸一脸的不情愿,半拉半搀着他一步步走上洒满粉色玫瑰的白绒毯T台。
父女俩面露笑容,嘴唇不动低声交谈。
“爸,笑得自然点,您不是都答应我妈了。”
“我是答应她让你今天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谁想到你们娘俩串通一气,背着我换新郎?”
“他来了别说了,反正这事我妈同意了,两票对一票。”
姜爸不高兴地撇嘴,撇到一半对上未来女婿沉稳锐利的目光,容色一肃,担忧瞬间少了一半。
老婆女儿虽然不靠谱,做事全看脸,但这个准女婿一看就不是池中物,不像会陪着小姑娘胡闹的人。
也许两个年轻人真是一见钟情,就像他们夫妻当年一样?
**
T台尽头,景泗一身私人设计师手工制作的白色西装,一现身就引发全场轰动。
他对自家老娘和姐姐裂开的表情视而不见,迈着大长腿优雅从容地走向新娘。
“老了眼花了,差点看成景家那位,要不说外甥肖舅,这个秦颂化完妆,跟他舅舅可真像,连气势都一模一样。”
“等一下,好像真是景少!我靠,什么情况,新娘子是姜双双没错啊,秦颂人呢?”
“舅舅娶外甥女朋友,景家这是不打算带秦家玩了?”
有人震惊,有人阴谋论,少数知情人联想到
4. 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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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双双紧张地屏息而待,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你签了协议,现在是一个职业演员,不过是一场吻戏,怕什么,床戏都不带皱眉的!
想法很嚣张,身体却怂得相当诚实,只是感觉到景泗的靠近,她已经僵直成一条硬邦邦的咸鱼干。
景泗无语,头一次被嫌弃得这么直白。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姜双双憋气憋到大脑缺氧,以为景泗临阵逃脱,偷偷松口气。睁开眼,那一吻毫无预兆地落下,又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心情像坐过山车,以为平稳了却陡然腾空,跟着一脚踩进棉花堆里,灵魂出窍般轻盈。那双因为过分深情而格外危险的桃花眼,让她发自本能地抗拒又着迷。
台下宾客诡异一静,继而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欢呼声,热浪几乎掀翻屋顶。
“亲了亲了真亲了!”他舅舅和他女朋友,牛逼!
“卧槽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环节吗!”这可是景泗啊,跟老一辈人平起平坐,收拾同辈完全是降维碾压。
“一下不够,再啵一个!”有热闹不凑是傻子,就不信景泗还能挨个记住是谁喊的。
“酒壮怂人胆,活腻味了的可真多哈哈哈——舌吻!舌吻!”法不责众,就喜欢在危险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婚事小爷我同意了,亲亲亲!”要作就作个大的,过了今天能吹一辈子。
景泗淡淡扫台下一眼,起哄声猛然一静,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像被掐住了脖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姜双双差点笑出声。
回想起刚刚的亲密接触,她忽然没那么不自在了,只记得他唇微凉,那一吻也毫无温度,不掺杂任何情欲色彩。
这婚礼是一场戏,男演员在全力以赴,所以哪怕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逃跑,她也要扛下去,绝不能退缩。
一片和谐中,秦迎趁几个保镖一起压制发疯的秦颂,对她放松警惕,猛地冲进门,因为不敢冲景泗发火犹豫一瞬,还没开口又被反应神速的保镖拖出去。
她狠咬保镖一口,气急败坏大喊:“姜双双你个贱人,你疯了吧,你知道那是谁你就敢亲,你对得起我哥吗?你怎么有脸站在那,给我滚下来!”
啪。窗户纸被捅破。
厅内的气氛眨眼凝固。
秦颂这个妹妹是真敢骂,也就仗着她姓秦,反正同样的话在场的没人敢说。
这时候骂新娘子,打的可是新郎官的脸,没见秦家长辈至今仍坐在主桌上,集体装瞎,哪怕全程黑脸也没人吭声?
一旁的景家人更是老神在在,甚至乐见其成,这就是顶级豪门的底气和傲气。只要新娘性别女,管她什么身份,景泗敢娶他们就敢认。
至于其他人,起哄被扫一眼都腿软,他们还敢打景泗的脸?他们只敢把脸伸过去给他打,还怕他不赏光不尽兴。
姜双双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懒得回头,多看一眼都是给她脸。
她和秦颂这个妹妹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秦迎不是早就盼着她和她哥赶紧分,觉得她哪儿哪儿都不配当她嫂子吗,现在还不五体投地跪谢她的成全?
“抱歉,是我没处理好。”景泗语气真诚。好端端的婚礼上跳出来个疯婆子,难免让人扫兴。
“不是你的错,怪我,谁让我是软柿子,谁逮着都要捏两下,”说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小声强调,“刚才明明是你主动亲的我。”
有本事骂她,有本事骂他啊!
越想越不爽,协议都签了,景泗就是她老公,又不是棉花糖一碰就化,她凭什么不能亲?
逆反心上来,她不服气道:“景泗,你很了不起吗?”
不等景泗开口,她已经踮着脚嘟着嘴凑上去,双手捧着他的头不给躲,在他唇上吧唧一亲:“管你是谁,有协议在,我想亲就亲。”
一下不解恨,她吧唧吧唧吧唧连续三下狠狠亲了回去。台下的人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眼睛却瞪得铜铃大。
来了,这是她对秦迎的回应,好狂啊!
你知道那谁谁你就敢亲?
——她就亲。
你对得起我哥吗?
——她不仅亲,她还要多亲两下。
秦颂发了狠,靠秦迎制造的混乱得以挣脱围堵,一身狼狈冲进来时,刚好看到这刺眼一幕。
交往这么久,他都只亲过姜双双额头,虽然是为了林安静才这么做,总归存了点不甘和念想,但姜双双是他女朋友,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在他的婚礼上,他们怎么敢?!
“双双,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唔唔唔。”直到又一次被拖出去,台上一对新人都没往这边看,仿佛根本不知道他进来过。
此时此刻,冲动过后的姜双双正捧着景泗的脑袋,看着他嘴上歪歪斜斜的口血印,目光游移一脸心虚。
要是她跟他说:“抱歉,我第一次亲嘴没经验,给你亲成血盆大口了”,他信不信另说,她可能也会被无情地拖出去吧?
不过话说回来,景泗这张脸真的很能打,被口红糊成这样居然都不丑,反而有种浓艳的破碎感,别样的妖冶绮丽。
听秦迎和秦颂两兄妹的话,一个两个的全在质问她知不知道景泗是谁,怎么,他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她该知道吗?
如果他是艺人,她认不出来怪他自己,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不够红。如果他不是艺人,而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二世祖,那她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一个个莫名奇妙的,说话遮遮掩掩,故弄玄虚。
景泗头被捧着,躲不开也不想躲,耐心等某人明显动作生疏笨拙地吧唧完才俯身垂首,似笑非笑:“怎么样,亲够了吗?”
姜双双:“……”
见他一副不够再来的慷慨神色,她急忙点头:“够了够了够了。”狗男人真不是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her,tui。
两人鼻尖不经意相碰,姜双双后知后觉他们俩脸贴脸,呼吸纠缠,始终保持着眼中只有彼此的暧昧距离。
轻咳一声,她故作淡定地别开视线,丝毫不知自己两颊绯红。
**
小小插曲不值一提,婚礼进行到下一步,新人给双方父母敬茶,收改口红包。
姜双双先看向她爸妈,眼神示意他们等下一定要配合,再往男方父母那边看过去,猛一怔。
救命,谁来告诉她,秦颂她外婆为什么坐在男方母亲的位子上?!
她一直都知道,秦颂父母更喜欢门当户对的儿媳妇,对她完全不满意,以往的态度连冷淡都谈不上,根本就是无视。
婚事是秦颂极力争取来的。
在此之前,她没正式拜见过秦家长辈,只远远见过秦颂外婆一面,但秦颂极敬畏他外婆,没少给她讲老人家年轻守寡,独自在商海浮沉杀伐果断的事迹。
她听得心中激荡,自然印象深刻,绝不会认错。
“景泗,不好啦有情况。”她小声喊人,怕是老人家看不过眼,替她的宝贝外孙秦颂撑腰来了。
景泗侧头,眼底意味不明:“你和秦颂交往这么久,没听说他有个舅舅?”
“当然听说过,他老人家一路名校学霸碾压众生惊才绝艳,博士毕业后在米兰定居多年,专注于事业一生未婚,商业版图涉及ai尖端科技
5. 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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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泗一回国就接手了四季酒店,不管这场婚礼最初是为谁准备,他想要,现在就是他的。
秦颂死活不肯喊人,被客气“请”回座位,什么时候想明白懂礼貌了再来打招呼。秦迎这次聪明地没吭声,只使劲瞪了姜双双好几眼。
新郎换了人,主桌却不用换,秦颂外婆本来就坐在主位,左右两侧是景、秦两家辈分大地位高的叔公叔伯。
此刻,桌上两姓推杯换盏气氛良好,丝毫看不出新郎从秦颂换成景泗带来的尴尬。姜双双和景泗换上大红喜服携手而归,惊艳声祝福声不绝于耳。
跟着景泗一一喊人敬了酒,被盛赞一通,姜双双暗忖这一桌子都是老狐狸。
老狐狸们言谈间积极热情,对她身旁的小狐狸多有巴结吹捧之意,怪不得自始至终都没人替秦颂出头,原来她运气不错,单抽入手超强SSR。
喝完杯中冒充红酒的葡萄汁,她目光一扫,看见几个举着酒杯过来的人被拦住,肉眼可见的一脸遗憾。
“都是晚辈,不用挨个认识,没空。”景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淡解释一句。光看脸,那些人年纪多半都比他大,个别的已经人到中年,辈分可真是个好东西。
姜双双乐得轻松:“嗯。”尤其见秦颂一个好兄弟混在其中,被婉拒后走得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简直开心到飞起。
“老公,你看那个人,就那个高高瘦瘦好几次回头看咱们的,他特别讨厌,老当着我面讲荤笑话,我不高兴他就说我玩不起。”她抓紧机会给对方上眼药,人品不行,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景泗和远处一个大美女隔空举杯,闻言一笑,也不看她:“你这声老公倒是叫得挺顺口。”告状还告上瘾了。
“不然我叫你什么,景先生?”
“太生疏,协议的存在要保密。”
“景总?”
“你是我员工吗?”
“景少?”
“再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难伺候,”姜双双小声嘀咕,顺着他的视线扫了那大美女一眼,居然是当红一线大花,真人还怪漂亮的。
大美女看到景泗笑,以为是冲她,脸上笑容更妩媚了几分。
她没当回事,反正景泗也不是她真老公,根本不在乎。相比之下,还是称呼的问题更重要,她也不想总这么叫,怪吃亏的。
仔细琢磨一番,她灵机一动:“我知道了,要不我喊你阿泗吧,多亲切。”
“我妈习惯这么喊。”
姜双双眼神一荡:“我不介意啊。”不仅不介意,还有些蠢蠢欲动呢。
“我介意。”
“哦,那我想不到别的了,”她破罐破摔,“帅哥?景大哥?小景景?你干嘛这么看我,要吃人似的,我总不能跟着秦颂喊你小舅吧。”
“噗,咳咳。”景泗捏着拳头掩唇轻咳。要不是二十多年的教养刻在骨子里,他非得把刚喝进口的红酒喷出来。
姜双双嫌弃地后退一步,想象了一下他喷红酒的样子,像吐血三尺,噗嗤笑出声。被瞪了一眼,赶紧抿上嘴拉上拉锁,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
景泗:“……”呵。
**
隔壁桌,秦颂自始至终紧盯着盛装打扮的姜双双,心底苦闷煎熬。
他看着她漂亮到灼目,和别的男人手挽手并肩归来,看着她乖巧地站在那人身旁,一起给长辈敬酒言笑晏晏,看着她一次都没回头看向自己,只顾着和他小舅打情骂俏。
那本该是他的新娘子,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只能远远看着,心如刀绞,还要屈辱地喊她一声小舅妈?
不就是去关心了一下安静姐,说的那些话也是当时为了安抚她,一时冲动才说出口,就算有过什么也是多年以前的事,她为什么不肯听他解释?
看到姜双双独自离开,去的是洗手间方向,秦松愣了下才意识到机会来了,急忙起身跟上去。
姜双双从洗手间出来险些撞到人,吓得急忙道歉,待看清是谁,一把将人推开,拔腿就走。
“双双,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不惹你不开心了,好不好?”附近没人,秦颂求得真情实意,低声下气。
姜双双被扯住胳膊,走不掉甩不开,满心腻味地拧紧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去年圣诞节,你在哪儿。”
“我——”
“说实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我这几年怎么对你的,你最清楚,别因为一时赌气就故意和我作对,你和我小舅根本不合适。”
“回答我的问题,你在哪儿。”
“双双,你一定要纠结这点小事吗?”
“知道了。那前年和大前年呢,也在同一个地方?”
秦颂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双双以前最乖最听话,就连裙子买白色还是粉色这种无聊的小问题,都要拿来一本正经地和他商量半天,即使他说过很多遍下次别问了,她偏偏乐此不疲。
姜双双甩开秦颂往前疾走,随即被人从身后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秦颂,你这样让我觉得恶心,松开我,然后滚远点儿。”
“我松开你,让你回去找我小舅,高高兴兴当我小舅妈?”秦颂冷笑,嫉妒得口不择言,“看见海市景家有权有势的太子爷,体会到被人巴结吹捧的滋味,所以这么快就变心了?
“姜双双,你脑子清醒一点,他每次出席活动身边都带着不同的女伴,个个比你漂亮,比你懂男人比你会讨好,你以为你在他眼里算什么?
“也只有我,即使你让我这么没脸,还是愿意给你机会。别等被甩了才来找我哭,实话告诉你,我小舅只是需要个人结婚,因为我外婆说了,男人都是先有家才能成熟,没结婚谁都别想接管家业。”
秦颂一口气说完,态度再次软和下来,伸手摸姜双双的头却被躲开,大度地宠溺一笑:“行了,我知道你的厉害了,你在意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们和好,婚礼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去跟家里解释一下。”
“这就是你能跟我结婚的原因吗?”姜双双忽然问。
“什么?”
“你爸妈看不上我,你妹妹讨厌我,明明以前他们都在劝分,这次却同意我们结婚,还要求先办婚礼,半年后领证,”姜双双一脸讥讽,“是因为你舅舅回来接管家业,你们全家都急了?”
听说这个离谱的要求,赵一绯还在宿舍吐槽,说豪门媳妇真正规,上岗前还得先实习半年。她当时其实有点难堪,但那难堪不是赵一绯给的,而是秦家。
“你别乱猜,这是两码事,我想娶你是真心的。”秦颂极力撇清。
虽然他的确是用这个理由说服的他爸妈,还说之后可以反悔不领证,但他只是想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多和姜双双接触,慢慢接受她,绝对没想不负责。
“心里住着个白月光,口口声声‘你敢嫁我就敢换新娘’的人,能有什么真心,真的挺恶心?”
“姜双双,你适可而止,我耐心有限,过来。”秦颂拉住姜双双的手往怀里按。
啪!姜双双这一巴掌又脆又响:“秦颂,我是看起来很好欺负,所以你才这么得寸进尺吗?我的耐心也有限,最后警告你一次,滚!”
秦颂捂着脸瞪着眼前人,震惊得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一个噩梦,否则小白兔一样娇软的女朋友,怎么突然对他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你今天一定要跟我闹是吧,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回——”来字没出口,手腕被人一攥一甩,整个人往后栽去,重重撞到墙壁,疼得他闷哼一声。
“老公——”姜双双看着来人,只觉得此刻的景泗可靠无比,那张脸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一万倍。她拖长尾音委委屈屈又喊了声,如鲸
6.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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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门口。
林鹿、赵一绯、白小萌美美饱餐一顿,得到一个伴娘大红包,还领了水果家最新款手机的豪华伴手礼,充分体验了一把“无功受禄”的苏爽,屁股已经彻底歪得没边儿。
目送她们的好姐妹被第一天见面就结婚的极品大帅哥牵走,三脸欣慰。
林鹿:“感觉好不真实,双双这就嫁了,嫁的还是秦颂他舅?”
白小萌:“嗯,秦颂他舅,只比他大三岁。”
赵一绯:“听说秦颂一家是和他外婆一起住,也就是说——嘿嘿,双双以后每天都能听前男友亲切不失恭敬地喊她一声:舅妈。”
哦,多么感人的一幕。
三人露出同款坏笑,打心底替好姐妹觉得解气,渣男降辈贱女彻底失恋,这波是她们自找的,双双完胜!
姜双双要回家拿户口本,特意跟她爸妈打电话提了一句领证的事,本以为他们会坚决反对,表现得忧心忡忡,没想到姜妈闻言二话不说应下。
“你们直接去排队,妈给你送过去,女婿今天那么忙,还喝了酒,可别让他折腾了。有时间多休息,你上点心。”
姜双双有点懵。
我是谁我在哪儿对面真是我妈吗?发生什么了,这么积极?
这还是她那个晚上十点前要进家门,帅哥看看就好不要轻信,女孩子要自尊自爱自强,简单来说就是别太把男人当回事,恋爱脑要不得的人间清醒母上大人?
她歪头偷偷打量景泗,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做了什么,比如站在她爸妈面前,云淡风轻地说:“协议最后一条,合作期间全程无违约行为,1000万作为酬谢金赠与乙方。”
随即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
他们家祖传的毛病是看脸,又不是看钱。她爸妈肯定不会为区区一千万出卖她这个宝贝女儿的。
区区……一千万……
嗯,忽然没了自信。
说起来,自己这个便宜老公,目前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无可挑剔的颜值和身段,每天看几眼,心灵都能跟着升华。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身份,景家太不太子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颂他舅”,“林安静的白月光”更是画龙点睛。
某人的目光过于灼热,景泗无法忽视:“看够了没有?”
身为一只顶级颜狗,姜双双说不出违心的话:“没有,这辈子都看不够。”单是这两条比她命还长的大长腿,她就能看好多年。
景泗:“……”
是怀疑自己被调戏了的程度。
姜双双心里藏不住事,想不明白就问:“我妈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景泗一本正经回答:“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好看?”
姜双双:“?”要点脸?
她沉思片刻,点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毕竟你是真的好看。”
景泗:“……”被调戏 x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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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下午人不多,领证过程很顺利,唯一的小骚乱是姜双双和景泗引起的,两人拍结婚照时一度引起围观,大家还以为遇到了明星夫妇。
他们越否认大家越坚信,争相给他们各自安了好几个不相关的名字,直到工作人员出面解释,两人才趁机脱身。彼时,几个社交平台陆续出现了一些背影照片和新婚夫妇的身份猜测,但很快就被屏蔽不见,一点浪花没激起。
办完手续回停车场取车,姜双双手里被她妈塞了只小号行李箱。
她满头雾水:“我们不去度蜜月,干嘛给我拿这么多衣服?”收拾得那叫一个齐全,从内衣裤到袜子睡衣,应有尽有。
这该不会是来自爸妈的惩罚,就因为她把自己随便嫁了,他们打算让她拿到毕业证之前都住宿舍?
随手翻了几下,从衣服夹缝里掉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装袋,她捡起来看了眼:“这什么啊,防虫的吗?”
身后的景泗看清包装袋上的英文,神色古怪,狐疑地看了眼目光清澈愚蠢的姜双双,而后高高抬起眉梢。
——她是真不懂。
姜妈一脸恨铁不成钢,若无其事地别开头。只要她闺女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女婿。
再说了,自家闺女就是这么虎,她这当妈的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反正她尽力了,剩下的让女婿去头疼吧。
姜双双不傻,赵一绯把硬盘里那几个G当宝贝,五颜六色花式辣眼,她盯着包装袋背面印的“0.01mm”反应几秒,脸蛋爆红,烫手似的将东西扔回衣服里,手忙脚乱合上行李箱。
回头觑景泗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刚才应该没看清,庆幸地连连拍胸脯。太好了,幸亏她动作快,不然就只能连夜搬去火星了。
“妈,箱子你先拿回去,我宿舍衣服够穿,放着太占地儿。”她故意略过那一茬,语气轻松自然。
姜妈笑得一脸慈爱:“宝贝,这是给你拿去新房用的,新娘子结婚当天住宿舍哪成。”这还是女婿特意提醒的,不错,人挺贴心。
姜双双有一丢丢尴尬,超小声提醒她妈:“
7. 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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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氏做地产起家,早年房子盖了不少,赶上风口原地起飞,生意越做越大,房产遍布全球。
圈子里有句玩笑话,景泗无论去哪儿,下了飞机都是到家,房子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
景家老宅建在海市东城有名的富人区,核心圈是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式别墅,内里由名家设计,小桥流水,十步一景,入住的人家不足一掌之数。
景家在这个巴掌的中心,重中之重。
星空灰跑车穿过繁华城区,一路驶入僻静郊外,入目景色恬淡怡人。褪去如影随形的喧嚣急躁,连空气都变得清新香甜。
和秦颂交往这几年,姜双双不止一次听他提到过这座上风上水的庄园别墅,亲眼看到却是第一次。
短短十分钟,跑车连过三道保安关卡,无人机二十四小时巡视庄园,内里的豪奢可见一斑。
姜双双往左看是美人,往右看是美景,全程心飞扬。直到跑车开进一扇高耸的复古式青铜大门,许是门口那对巨型石狮子太威武,许是堪比城墙厚重的院墙太庄严,她终于心生一丝紧张。
“现在知道怕了?”景泗语带戏谑,“晚了,嫁都嫁了,下次遇事别这么冲动。”
姜双双摇头:“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要怕也是某些做了亏心事的人。”
“那你紧张什么。”从刚才开始不停用拇指摩挲食指,看的人强迫症都要犯了,想给她两根手指掰开。
“哦,我怕等下见到那俩人,听到他们喊我舅妈,会爽到叉腰抖腿仰天大笑。但我是长辈,还是应当稳重一点。你帮我看下,这么淡淡一笑好不好,嘴角会不会翘太高,显得不矜持?”
景泗:“……”
“那我这个眼神怎么样,是不是清凌凌的,礼貌而不失冷淡,让他们明明白白看出来我讨厌他们,但我是长辈,所以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景泗:“……”
沉默真的能代表很多,比如嫌弃。
景泗居然开始习惯这种词穷感。
“没错,就是你这种好嫌弃懒得理人的眼神,欠儿欠儿的,太有感觉了。你帮我看着,我练习一下。”
景泗:“……”
姜双双近距离欣赏着景泗这张即使无语都比别人无语得好看的脸,认真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娶都娶了,下次遇事别这么冲动。”
——就是这么肤浅,你咬我啊?
景泗:“?”
**
青铜大门在身后徐徐关闭。
跑车继续行驶三分钟,穿过鸟语花香的偌大庭院,途中陆续有园丁、保洁等工人停下脚步,远远超这边鞠躬示意,而后各自忙碌。
一切都辽阔恢弘,井然有序。
须臾,跑车停在大气美观的三层别墅前,西装革履绅士范的老管家站在门口,笑着喊了声:“少爷,少奶奶。秦家、林家和陆家人都到齐了,老太太刚还在念叨你们俩。”
没怪他们回来晚的意思,就是关心。老太太自己常说,这是景家,景泗的家,谁来了等他都是应当。
景泗眼底带了点暖意:“张伯,都说了不用等我,您怎么又不听。”
“习惯了,不让我出来反而难受,”老管家越看这对新人越般配,笑意加深,“夫人在书房等你,让你回来后先去一趟。”
“知道了。”
只喊了他一个人,应该是要问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到底怎么回事,能忍到现在才发难,真是难为他妈了。
开着窗户,客厅里不时传出男女老少的说话声,敏感捕捉到“闪婚闪离”、“外甥媳妇”等字眼,姜双双脑中警铃大作。
她偷瞄景泗。
刚刚那几句像是故意说得很大声,也不知他听到没有,看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忐忑的大概只有她一个吧。
垂下的手不自觉攥拳,攥到一半手背传来力量感,弯曲的手指随之舒展,被景泗干爽温热的手掌覆住。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走,我先带你认下家里人,面上得过得去。其余人看你心情,不想理不用勉强。”
这个好办,姜双双绷紧的神经倏地一松,假装自己一直很淡定,完全没在怕的。
这比秦颂在婚礼前要求她跟他外婆舅舅、爸爸妈妈妹妹、爷爷奶奶、堂兄弟姐妹、几个铁哥们全都搞好关系要简单多了。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走进客厅。
屋内众人一静,纷纷看向牵手走来的这对新人,第一个念头就是:好看,真般配,男女都有一张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脸。
本来觉得这场临时换新郎的婚礼离谱至极,必定有内情,涉及某种利益交换,现在反而不确定了。
大家脑中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见色起意。
景泗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从小就说一不二,看中的东西必定会弄到手。
偏他名声不错,对长辈向来客气有耐心,说话做事体体面面,人人称道。但最后你会发现,跟他对上的无一例外不是吃了亏,哪怕赔掉底裤都没地儿说理,就让人很牙疼。
对自己外甥的新娘一见钟情,换自己当新郎,搁别家是天方夜谭,放在他身上,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姜双双在心里模拟问答做了几十遍,以为会被群起攻之,刨根问底查户口,结果遇到的全是一道道万分理解的目光。
——我懂,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不怪你。
——正常人谁会撬自己外甥墙角?是他啊,那就没问题了。
——不就是抢外甥的新娘,小事小事,抢不到才要出大事,幸好幸好。
——他要抢你躲不掉的,还是乖乖从了吧。
姜双双:“?”
她歪头看景泗,幸灾乐祸:“你风评不咋样啊。”
景泗凉飕飕回她一瞥:“比不上你,嫁人全看脸。”
超级霸道vs无比肤浅,这一局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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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泗带姜双双走了一圈,认完在场姓景的就撒手不管了,姜双双被十几道陌生目光锁定,如芒在背,心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气质却稳稳拿捏住。
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当场换新郎还嫁给他舅的奇女子是吧?让你们看个够。
会客厅中间有一面落地的鱼缸墙,里面游动着色彩鲜艳的大鱼小鱼,姜双双假装被吸引,上前仔细欣赏。
秦颂看了眼独自上二楼的景泗,抬腿走到姜双双身边,低声说:“双双,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闹了行吗?”
姜双双差点气笑了:“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晚了,大外甥?”
一只绿毛龟恰好从眼前游过,秦颂一口气堵在胸口,又闷又疼。
他没想到一向听他话的女朋友会变成这样,更没想到,他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喊人,还是气得要死。
婚礼当天被新娘和舅舅戴绿帽,让他成了圈子里的笑话,这种耻辱他都忍了,至今还想着如何补救,姜双双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就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又不是真的要换新娘,至于这么小题大做,抓着不放吗?
“双双,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你的性格我了解,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你就是想气我,才一时冲动,等你冷静下来会后悔的。”
姜双双承认,她是一时冲动。
事实上,签完字、接完吻、领完证,每次冷静下来她都在后悔,但这些加起来,都不及她后悔当初眼瘸看上了秦颂。
这男人凭什么认为她还会原谅他,就凭他是秦颂,学校里追求者众多,她就可以装聋作哑,当他的白月光不存在?
“大外甥,你死心吧,我和你舅舅已经领证了,我是你舅妈这件事受法律保护。”这一刻,姜双双无比庆幸景泗动作快,思虑周全。
秦颂这个舅妈,她当定了。
身后传来林安静急切的低呼:“你说什么,你们领证了,怎么可能?他明明跟我说谈恋爱太麻烦,对感情没兴趣的!”
姜双双回头:“你偷听我们说话?”
林安静被她鄙夷的态度刺激到,反问的话脱口而出:“你之前不也藏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
姜双双点头:“是啊,我要是不偷听,怎么知道你失恋了,叫马上要结婚的新郎去安慰你,还问新郎,如果你同意嫁给他,他娶谁?”
林安静:“……”
秦颂:“……”
这叫人尴尬的问题她在电话里问过秦颂一次,现在又当面问了林安静,两次都成功打出100%暴击,爽。
周围不少人竖着耳朵听热闹,闻言交头接耳小小骚动起来。
——好刺激,所以秦颂的回答是娶谁?
——等等,他们似乎知道新郎为什么当场被换掉了。
林父瞪林母一眼,想让她赶紧把女儿拉回来,别在那丢人现眼,可惜林母慢了一步,林安静已经拉着姜双双走出客厅。
**
“我跟你又不熟,有什么话非得单独说?”被前任的白月光拉到屋外说悄悄话,姜双双满心讽刺。
“我是为了你好,接下来的话,我猜你肯定不希望被别人听到。”林安静短暂失态后,重新镇定下来。
景泗从不骗人,因为不屑。
他既然说不想谈恋爱,对感情没兴趣,自然是真心这么想,至于这些年他身边昙花一现那些女伴,跟她心血来潮换个花瓶点缀房间没区别。
她堂堂林家千家,会在乎几个花瓶?
这次闪婚领证,显然也是被家里催得不耐烦,看他故意找秦颂的新娘就知道,这是警告秦家呢。他们那点小算盘,真当他看不出?
林安静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心里最后一点难受压下。只要是假的,她都可以不在乎,涉及景氏的权力交接,如果景泗需要,她甚至可以帮忙。
她就是喜欢景泗,比秦颂对她还要执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双双等了一会儿,察觉林安静看过来的眼神让人不舒服,耐心告罄。
林安静一副为她好的语气:“我和景泗、小颂,我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我自认为比你了解他们俩。你听我一句劝,景泗不适合你,他很有野心
8. 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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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姜双双一通硬核输出,气得林安静丢下一句:“你就嘴硬吧,我等着看你什么时候被甩掉”,红着眼离开。
秦颂从远处一直观察这边,发现气氛不对赶过来,本来想趁机再劝劝姜双双,见林安静被气哭,下意识就掉头跟了回去。
“安静姐,你别生气,双双不管说了什么,肯定都不是故意的。她这次被我气得狠了,等我劝好她,她冷静下来,我让她给你道歉。”
“不用,我没事。”林安静上一秒还在为秦颂跟过来开心,听到他帮姜双双辩解,脸色立即变难看,脚步加快返回室内。
秦颂犹豫了下,这次没继续追上去。
他有点担心姜双双。
他的双双以前从没跟人红过脸,现在这样一看就是被逼急了,早知道上午的事对她刺激这么大,他当时绝对管住自己的嘴。
双双对他就是太在意了,哎。
这边是回客厅的必经之路,秦颂站在原地等,眼看姜双双走过来,看也不看他就走过去,人傻眼。
有时候他真的不理解女生的心思,明明为了他又是冲动嫁人又是跟人吵架,怎么轮到他低头求和,她反而不理不睬?
“双双,你等我一下。”他快步追上去。
“下次记得喊舅妈,别没大没小。”姜双双回头,没给他好脸色。
这一声舅妈精准踩到秦颂痛脚,他几乎是不受控地黑了脸:“你差不多行了,马上开饭,你一会坐我身边别出声,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婚礼的事。”
姜双双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秦颂自以为对她的心思完全了解:“放心,不用担心我被我小舅为难,我外婆很明理,不会任由他这么对我,离婚证不过她一句话。”
姜双双翻个白眼:“都说让你顺便挂号看看脑子了,挺年轻的,怎么疯成这样?”
“双双,吃饭了。”景泗走下楼,朝姜双双招手。
姜双双正琢磨怎么脱身呢,见他来了心里莫名一松,雀跃着小跑过去。
“有人为难你吗?”景泗从秦颂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姜双双。
这种专注又深情,好像全世界那么多人我只能看到你一个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招架。
姜双双提醒自己别上当,死死按住试图撒娇的小心思,果断摇头:“没有。”被她为难回去了的不算。
景泗看她一眼,见她笑得一点不勉强,也没主动提起窗外的事:“走吧。”
“嗯。”
景泗下楼梯转弯,姜双双盯着他侧身送到她面前的手臂,眨眨眼——噢,懂了,是想让我挽着他一起走。
刚才为了气林安静胡诌一大堆,这点小要求,满足他。
被主动挽住的景泗微讶,余光扫到满眼妒火瞪着自己的外甥,自认为猜到了姜双双的心思,在甩开还是妥协中摇摆。
罢了,她也是受害者,这点小忙他不介意帮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自动脑补了对方的感激之词一万字,心情不错地相携走向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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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人聚餐,餐桌摆了长长一排,姜双双跟着景泗抬了辈分,位子在仅次于主位的左边。
看着坐得远远的秦颂、林安静两个小辈,连眼前这盘平时超讨厌的北海道毛蟹都顺眼起来。
席间,景家和陆家长辈大方敬酒,祝福一对新人,林家人集体沉默,秦家人被这群老狐狸装傻不敢惹景泗的谄媚嘴脸气歪鼻子。
用餐气氛和谐中透着诡异。
只要麻烦不找姜双双,她也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添堵,一门心思和桌上美食作斗争。
“双双,你尝尝这道法式煎鹅肝,芝士口味的。”距离远也打消不了秦颂一颗凑上来的心。
他知道姜双双讨厌海鲜,因为它们长得丑,也知道她最喜欢芝士口味的蛋糕,他坚信,只要自己肯放低姿态多哄哄,他的双双一定会态度软化。
被点名了,姜双双不能装聋,心里腻味得要死却慈爱一笑:“你这孩子,还怪孝顺的,那舅妈就尝下这道鹅肝吧。”
“噗。”远处有年轻人绷不住笑喷了饭,被身旁长辈瞪一眼急忙收声。
秦颂自己讨个没趣,被他爸妈和妹妹一起怒视也不在乎,然而不经意对上景泗那道凉凉的视线,他下意识低下头,紧跟着又不服地抬头看过去。
景泗已经在给姜双双夹菜。
夹的居然是姜双双以前看一眼都嫌弃的北海道毛蟹,他心底的不安瞬间淡去。
两个人结婚是领证就可以了吗?相爱容易相处难。
姜双双最恨男人花心,他只是对安静姐好些她都醋成这样,换成万花丛中过的景泗,她怎么受得了?景泗向来烦女孩子任性娇气,安静姐念书时就那样,哪怕她这些年为了他努力改变,还是没能换来他一个正眼。
安静姐都做不到的事,姜双双怎么可能?
他们俩根本不了解对方,这段关系也不会长久,他没必要害真会失去什么。
不仅如此,经过景泗这一遭,姜双双会明白他对她的好有多难得,她那个性子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愿意包容她宠她的人,认清这个现实,以后也就不会再因为安静姐的事跟他无理取闹。
想通这点,秦颂心底的焦虑消散,不再折腾。
见他仿佛认命,林安静稳不住了。
明明是假的,景泗为什么要给姜双双夹菜,不是挑剔到连公筷都要独自用一双吗?就算不介意这个,那也是该他等着姜双双殷勤地讨好他才对,为什么反过来?
“景泗,你忘了昨晚是怎么跟我说的?”林安静开口的时候还很犹豫很小声,可不甘和嫉妒快速膨胀,她忍不住提高嗓音,“说什么不想谈恋爱,对感情没兴趣,我信了,你做到了吗?”
尖锐的语气刺破虚假的和谐,餐厅内突然一静。
不少人觉得林安静大概失心疯了,不然她怎么敢用这种语气当众质问景泗。
那可是她的长辈。
那也不是她可以随便质问的人。
姜双双正发愁要怎么对待碟子里这只毛茸茸的螃蟹,才既不伤景泗颜面,又不伤到自己的眼,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她偷偷用手肘碰碰景泗,小声说:“别怕,看我的。”说好了要保护他就绝不食言,老婆力满满。
放下筷子,她不高兴地看向林安静:“大侄女,我老公昨晚没骗你,他真的那么想。”
林安静刚才是一时冲动,内心并不想惹怒景泗,怕被他厌弃,闻言立马调转矛头:“你昨晚都还不认识他,能知道什么?那些话要是真的,那你算什么身份,现在为什么坐在这里?”
语气咄咄逼人,连秦颂都忍不住皱眉。双双是他女朋友,坐在这里理所当然,她只是不该坐在景泗身边而已。
转念一想,他又能理解林安静的委屈,闭上嘴没表态。
姜双双不是第一回跟林安静对上,已经有经验了,专捡她不爱听的说,哪儿疼反复戳哪儿,反正不久前红着眼跑掉的是她不是她。
“昨晚跟你
9. 姿势
《婚礼现场嫁给新郎他舅》全本免费阅读
景泗说的私房菜馆在市区购物中心的顶层,闹中取静,姜双双以前没少来这边逛,却是第一次发现这片新大陆。
嗯,价格也像一片新大陆。
普通人顶多买房,没听说买大陆的。
更关键的是,要不是景泗和老板认识,直接带她过来,光是vip预约已经排到半年后。
景泗一看就是常客,说一句老规矩,很快就上了四菜一汤。满桌红艳艳,像靡丽的山茶花簇拥着绽放,和坐在对面的人一样,危险而诱人。
姜双双严重怀疑是他想吃,自己只是个添头,但她不在乎,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这家确实不错,真好吃。就是好辣,嘶,啊啊啊辣辣辣,我以前可没这么弱。青笋鱼豆腐,我的最爱哈哈哈,还有海带魔芋丝,没想到你爱吃的跟我差不多。”
“怎么会这么好吃呢,我这几年可真亏啊,得全吃回来才行,”笑着笑着,她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往下掉,“好久没吃,太辣刺激的,你别多想。”
“嗯,没多想。”景泗给她倒了杯冰镇酸梅汤,“喝一口,压压。”
姜双双接过来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压下了火烧火燎般的热辣感,还有心底那股几欲喷发的酸涩,“谢谢,舒服多了。”
以前她认死理,觉得情场浪子专骗小姑娘芳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刻却觉得不尽然。眼前这位至少很体贴,她必须承认,他是个好东西。
似是察觉到她的态度转变,景泗淡淡提醒:“协议第四条,严禁假戏真做。”他最看中她一点就是她的心在秦颂身上,伤心也是心,可以有效减少麻烦。
姜双双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举起酸梅汤敬他:“夫妻一生一起走,谁先动心谁是狗,干杯。”
景泗纠正:“只有一年,拒绝续约。”
姜双双送他一记白眼。两人之后全程零交流,一个吃着吃着就哭,一个面无表情给她杯中添酸梅汤,吃饱喝足,景泗送她回宿舍。
家是不能回的,毕竟她爸妈那边不好交代,就算回宿舍,按照协议要求也不能和好姐妹承认这玩意儿的存在。
景泗输入导航地址,星空灰跑车低调驶入学院路,车速减慢,引得来往学生频频注目。
“人多不好掉头,你把我放校门口对面那胡同就行。”可别靠近校门,她不想被围观。
“嗯。”
“对了,咱俩都结婚了,加个微信吧,你扫我?”
“好。”
车靠边停下,姜双双顺利加上景泗好友,备注“人美心善”,给他置顶,视线在另一个置顶名字上短暂停顿,随手取消。而后从他手里接过小行李箱,一下车就和站在马路对面的、刚被取消掉置顶的人对上视线。
秦颂一脸不耐,看样子等了挺久,但看到姜双双果然要回宿舍,立马笑着迎上前:“回来了,箱子重不重,给我我帮你拿。”
说得好像她只是回家拿了趟换洗衣服,没撕破脸,没闪婚,没成他舅妈,他们还和从前一样甜蜜似的。
“秦颂,你这样有意思吗?”
秦颂伸手想摸姜双双的眼角,被她偏头躲开,心疼得放软了语气:“别动,让我看看,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跑别的地方偷偷哭去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消消气。”
“别误会,舅妈这是吃辣吃的。”
“都哭成这样了还嘴硬,让我心里难受,你就能好受了吗?姜双双,你别自欺欺人了,真要当我舅妈,你还会回来住宿舍?”
姜双双被秦颂笃定她没人要的目光刺痛,咬牙道:“我要搬去新房住,回来拿几件常穿的衣服而已,让开,不然我喊你舅舅了。”
说完火速给最新置顶好友景泗发了条语音,拿腔捏调矫揉做作:“老公等我下噢,我收拾好马上出来,爱你。”拜托拜托,你可是人美心善,千万别拆台。
秦颂怀疑她在演,往马路对面看了眼,见跑车确实还没开走,隔着防窥玻璃看不清景泗在做什么,十分的确信还剩五分。
怎么不走,该不会是车没油了?
等他一路跟着姜双双回宿舍,见她真的只是上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径直往校门口走,五分的确信只剩最后两分。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姜双双会跟一个才认识的异性同住一个屋檐下,就算她肯,他小舅那人也不会配合。
那位挑剔得很,所有东西只要最好的,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个个成熟妩媚,热情主动,姜双双这种清汤寡水不解风情的,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秦颂最后的两分确信,在他看到星空灰跑车始终等在马路对面的一霎,轰一声坍塌。
景泗从来不等别人,只有别人等他。可他现在为姜双双破了例,短时内不止一次为她破例。
离得这么近,他应该早就发现自己来了吧,为什么不下车,是不屑吗?笃定姜双双不会回心转意?他就那么瞧不起自己?林安静追着她跑了那么多年,现在又要多一个姜双双,他满意了?
他喜欢的人全都被他迷住,他一定很得意吧。对姜双双不会离开自己的笃定,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姜双双不知道秦颂此刻内心的复杂,见他没纠缠,连忙跑去马路对面,钻进车才缓缓吐口气,看着景泗满眼感激,紧接着小脸一皱。
景泗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刚点燃的烟,挑眉:“介意吗?”
姜双双不好意思地点头:“我爸不抽烟,我闻不惯。”
秦颂本来也不抽,去年忽然学会了,她一度以为是他们的关系不被秦家长辈认可,他为了和她在一起压力太大,体谅他的不易,即使闻到会不舒服也没吭声。
现在想想,他可能是在学人。
为了变成林安静喜欢的样子,像只勤恳好学的大猩猩,模仿景泗的一切。
景泗在这些小事上很好说话,随手将烟按灭丢进车载烟灰缸,打开车窗通风。傍晚的空气没了日间的燥热,凉爽舒适,丝丝缕缕吹过,抚平了姜双双满心的烦躁。
“送你去哪儿?”景泗问。
姜双双皱眉,扫了眼校门口仍未离开的秦颂,小心翼翼问:“可以让我暂时借住一下新房吗?”
想来想去,这是她目前最好的去处,能让所有人都闭嘴,别来烦她。她接下来打算专心练琴,好好准备毕业独奏,系里的大合奏排练也要按时参加,忙得很。
景泗没意见,那房子她愿意去住更好,等他妈问起来,他就说两人住一起,只是他到底回没回去,别人就管不着了。
他给助理打电话:“Sherry,帮我选一处海大附近的房产,要安保好一点的,”说着看向姜双双,“别的还有什么要求?”
“啊?哦,隔音要好,我想在家练琴。”一般情况她才不会这么矫情,普通住宅区哪有这个条件,但谁让景泗主动问。
“听到了?挑好地址发我。”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爽利的女声:“ok,有一处离得挺近,豪华公寓安保顶级,楼层管家一直按时清洁,可以随时入住。我确认下隔音情况,稍后给你回复。
“对了,新婚快乐。下周六晚有个商务宴会,还要帮你敲定新的女伴吗?目前有三个备选,其中两个相当积极在争取,另一个疯了一样在争取。”
“谢谢,暂时不用。”景泗淡定地挂断电话,看向姜双双,“下周六有空吗?一个重要的商业宴会,你陪我去。”
不去算违约吧?姜双双抿着唇郑重点头。这也是等价交换,她刚给他添了麻烦,替他解决点麻烦也是应当。
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们那个圈子的宴会,以前陪秦颂去过几次,可能是她性格不够圆融,开不起玩笑,次次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开心。
片刻后,景泗手机收到一条地址链接,点进去直接跳转卫星导航。跑车启动,远远甩开秦颂的身影,缓缓融入下班高峰期的拥挤车流中。
路灯亮起,夜色美得光怪陆离。
**
姜双双方向感很差,走路还好,坐车完全不记路。
直到抵达目的地,跑车入库,她跟着景泗乘电梯上楼,看着熟悉的装修风格才惊觉不对:“秦颂准备的新房就是这里,你们一起买的?”
景泗回忆片刻:“他上大学那年,我好像送了他一处附近的房产,让他自己挑的。”
姜双双头大,早知道她就去别处了,离学校远点也好过跟她大外甥当邻居。谁能想到,秦颂准备的新房就在他们对门呢?
不过来都来了,她一来不好意思挑肥拣瘦,有的住已经不错。二来,这里离学校是真的近,排练晚了一个人走路回来都没问题。
最后,她其实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洒脱,她一点也不希望秦颂好过,巴不得他发现这边变成了新房,心理失衡日夜煎熬。
东想西想,人已经跟着景泗进了门。
这栋公寓一梯两户,两边建筑结构对称,她甚至比景泗这个屋主更熟悉里面的布局,原本因为要搬进陌生环境的忐忑一下少了大半。
“我平时不回来,你可以住主卧。”见姜双双拎着行李箱往次卧走,景泗开口。
姜双双一想也是:“主卧带卫浴,确实方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这样晚上门一关,害怕的话彻夜开着台灯,应该没问题。
景泗看她适应良好,家里收拾得挺干净,东西也齐全,没什么可交代的,公式化道:“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姜双双在主卧整理衣服,闻言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也辛苦了,拜拜,不送了。”
景泗静静看了一会儿,假装没听出她声音里极力隐藏的哭音,很给面子地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她尽情地大哭一场。
他不擅长哄人,也不喜欢爱哭鬼。
她真是处处踩在他雷区上。
**
电梯停下,秦颂和林安静从里面走出来,依稀能听见秦颂柔声安慰林安静:“放心,她一定会回我身边,不会给你捣乱。”
看见景泗,林安静满脸惊喜,沉郁的面色像傍晚的路灯一样骤然亮起:“你要走了,所以你们就是假的对不对,你根本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景泗语气淡淡:“你们怎么来了。”
其实不问他也已经猜到,他的助理没问题,那就是这边公寓清扫时泄露的消息了。看来他们这位楼层管家和他外甥关系不错。
走进电梯,再次拨通助理电话:“Sherry,把楼层管家换掉,让他们找个话少的来。”对面的女助理意识到肯定哪里出了错,飞快应下,转头去处理。
秦颂闻言有点尴尬。
他知道,景泗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像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是他猜测姜双双他们的新房会不会选这里,提前知会管家帮他盯着,这下对方工作不仅没了,在这行的名声也会变差。
不过这都是小事,稍后给点补偿就行,他伸手挡住电梯门,问景泗:“你知道双双为什么愿意来这里住吗?”
景泗看着他,等下文。
秦颂不爽中莫名掺杂着几分得意:“她是为了气我,因为我们的新房就在对面,她就是想让我煎熬难受。”才不是真看上了你,你没那么大魅力。
景泗挑眉:“那你煎熬难受了吗?”
何止煎熬,整颗心已经快被煎熟了的秦颂:“……”
听管家说他们居然真要同居,房子就在他的新房对门,他气得一拳砸坏跑车反光镜,手到现在还疼。
“下次记得喊舅妈,跟我说话别这么没大没小,我不是你妈,不会惯着你。”景泗拿开他的手。
秦颂一拳打在棉花上,胸闷不已,杵在原地没动。
见门要关闭,林安静一步迈进电梯里。
**
“景泗,小颂没骗你,隔壁真的是他和姜双双新房,姜双双就是在利用你刺激他,你平时不是最不耐烦这种幼稚行为,何必陪他们俩胡闹,不嫌掉价?”她推心置腹,完全是替景泗不值。
景泗懒得理她。
姜双双想干什么他其实不在乎,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而已。她这样,他反而更放心,不必顾虑这段婚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从小到大,他习惯将一切牢牢掌握在手中,厌恶失控的感觉。
林安静不死心,又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结婚是假的就行,我了解你。”
景泗皱眉:“你了解我什么?”
“你不想被任何人约束,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另外你不满意你姐和小颂在公司搞小动作,也不喜欢我爸妈亲近秦家。你是个极度理智的人,有些决定看似随意,其实是釜底抽薪,一口气敲打了我们所有人。”
这是林安静认真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事实也如此,景泗这一闪婚,等同于宣布他将接手景家的一切,秦家的小算盘打不响了,她爸妈也歇了搅风搅雨的心思。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她,她是不会放弃景泗的。姜双双都能做到的事,她能做得更好,她随时等着取而代之。
景泗耐心听完,点点头:“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但有没有可能,你说得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单纯地想结个婚?”
——不在乎你死不死心,不在乎秦颂母子在公司收买人心,也不在乎林家私底下亲近谁,我就是想娶姜双双。
林安静将他的话翻译一遍,嫉妒又心酸,眼底带了泪意:“你还想骗我?那你告诉我,既然连姜双双都行,凭什么我不行,我哪点比她差?”
景泗眼底染上不耐,语气平静无波:“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跟秦颂一样不学好。”
林安静没察觉他这细微的变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哽咽质问他:“长辈长辈,你要真当自己是长辈,为什么抢了小颂的新娘?既然你不在乎这些,那为什么不是我,我跟你又没血缘关系,娶了我我爸妈也会一心支持你。”
你觉得我需要林家的支持?景泗没问出口,这种无意义的对话让他觉得累,刚好电梯到了一楼,他大步走出去。
“喂,这是一楼,不是去B1取车吗?”林安静追上来,一副要跟他搭车一起离开的架势。
景泗拧眉,坚定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径直走去小区内的便利店,随手挑了泡芙、巧克力之类甜的零食。
结账时林安静抢着付款:“我来我来,你什么时候爱吃这些了,要不要再多买点?”
“给我老婆买的,怕她晚上饿,”欣赏着林安静扭曲的表情,景泗突然体会到了姜双双不停喊老
10. 豹纹
见始终没人理,敲门声越来越夸张,外头的人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姜双双和景泗的手机接连响个不停,屋内交织着钢琴曲《梦中的婚礼》和手机自带的默认铃音。
景泗淡淡瞥始作俑者一眼:“我去开门,你有点长辈的样子,别这么幼稚。”
“放心,都听你的,我等下尽量表现得成熟一点。”姜双双答应得相当干脆,麻溜将衣架摆回原位回了屋。
景泗没管她,只要她不像刚才那么胡搞乱搞,想回避也无所谓,这点小麻烦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他打开门,伸手拦住一照面就要往屋里冲过去秦颂:“有什么事,在这说。”
“让我进去。”
“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堂堂景大少爷,景家下一代家主,大婚都没人敢给你闹洞房,多冷清。我和安静姐又不是外人,来帮你们热闹一下。”秦颂阴阳怪气几句,回过神身子已经被景泗推到门外。
他一脸尴尬,挣扎了几下没挣脱,目光扫过眼前这人睡袍下隐约露出的结实腹肌,想到自己当初一拳打上去差点儿骨折的酸爽,憋屈地后退一步,越过他往客厅沙发上张望。
没看到人。
但沙发垫掉了一地,旁边散落着几件衣服,有景泗的也有姜双双的,那双被撕破的黑丝袜尤为刺眼。
秦颂两眼一红,拳头狠狠砸在门上低吼:“景泗,你这个混蛋,你可是我亲舅舅,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外甥媳妇,她什么都不懂,你是禽兽吗!”
景泗也看到了地上暧昧的狼藉,嘴角不受控地轻抽。这叫什么都不懂?不久前那里还干干净净,刚发生了什么用脚趾都猜得到。
“姜双双。”他语气冷冰冰,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没了深情几许做掩饰,仅剩的淡漠和疏离看得人心慌。
姜双双悄咪咪布置完“事发现场”,人就猫腰躲在沙发后,闻言应一声。反复做好心理建设,给自己加油打气,她磨磨蹭蹭站起来,扭捏地扯了一下身上的豹纹吊带睡裙。
“老公,这样你满不满意,够成熟吗?”豹纹诶,不幼稚了吧?
妥妥的长辈范儿,因为那就不是她的,肯定是她妈帮她收拾衣服时装错了,又或者嫌她的睡衣太可爱太保守,故意塞给她。
景泗:“……”真是够了。
那一纸结婚协议看着轻飘飘,实则涉及到景家新老两代人的权力交接、集团的形象、股价的稳定、合作方及股民的信心等诸多因素,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眼下这画面解释不清,他也没义务跟谁解释,面对急红眼的秦颂和默默流泪的林安静,只剩下一个能让耳边恢复清净的办法。
快刀斩乱麻。
他砰一声关上门,戴上蓝牙耳机播放白噪音,优雅从容地迈着两条大长腿回屋睡觉。
门外的两个人一脸呆滞。
片刻后,听到门内有弹簧被压到极致的嘎吱声,伴随着低浅喘息,想到那张意大利高定的黑色真皮沙发此刻或许正承受着不可言说的颠簸,两人情绪一齐崩溃。
屋内,姜双双将沙发腿包上棉袜子,轻手轻脚拖到门口,站在上面来回跳,跳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她想喝水,一回头发现次卧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景泗倚在门边。柔软的黑发垂散在他额间、耳际,发丝微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松弛惬意。
他抬眉,眼底的闲适立刻化作淡淡压迫感:“你是成年人,能不能别这么肤浅、幼稚,无聊?”一连用了三个形容词,可见他这回是真的生气。
姜双双有点理亏,瘪瘪嘴:“对不起,我错了。”还会再犯。
因为她好恨好恨,她真的忍不住啊!
直到刚刚秦颂还在短信轰炸她,十句话里一句让她别闹了,剩下九句都在恳求她:双双,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别折磨安静姐,她对景泗用情太深,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太难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是无辜的。
excuse me???
有没有人考虑过整件事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真逼她提刀出去砍人是吧。
景泗不知她心中所想,被她这一脸乖巧欺骗,亲自盯着她回了主卧不再作妖,扭头回去继续睡。
没多久,在被秦颂和林安静轮番电话信息轰炸后,他看着聊天框里一张姜双双朋友圈的截图陷入沉思。
图片是倒映在墙壁上的一抹剪影,看着像女孩子骑在男人腰间。真是难为她了,抱着衣架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摆拍。
她是树袋熊转世吗?
咚咚咚。他去主卧敲门。
没人回应。
咚咚咚。他再敲。
屋里响起细微的鼾声。
景泗气笑了:“姜双双,我知道你没睡,快开门。”
门后的姜双双蹑手蹑脚拿起手机,看到秦颂的来电无声骂了句:“王八蛋,给我告黑状是吧。”
她恶向胆边生,往远移动几步假装自己刚醒,嗓音懒懒道:“你说什么,没听清,再说一遍。”
景泗只当她装睡耍赖,这次不打算轻拿轻放,沉声道:“我说,我知道你没睡,快给我开门。”
姜双双按下接听键,伸脖子冲门外喊:“我不开!”
风评如此被害,景泗可不惯着她:“开门,别逼我去拿备用钥匙。”
“不,我就不。求求你了,我累了我要睡觉,你也快睡吧。太困了,我真受不了了呜呜呜。”
挂断电话。
同时将卧室的小沙发推过来抵住门。
这话乍听没什么,稍微一琢磨就能品出不对来。隔着一扇门冷不丁坐实了禽兽言论的景泗:“……”
五分钟后,景泗站在姜双双面前,似笑非笑,眼神极度危险。
别说区区一扇门一个沙发,就是姜双双把自己锁保险柜里,他今天也能把铁皮剥了,绝不纵容她。
“姜双双,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景泗步步靠近,摊开手掌,让她识相点把手机交出来。
姜双双抱着手机步步后退:“不,不要过来,你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呜。”
景泗吃过一次亏警觉不少,闻言立刻看她手机,发现并不是通话状态松口气,紧接着眉心微蹙,眼底浮现一丝不耐。他都快被她搞得神经质了。
凶巴巴的,还挺帅。
好看的人真的是怎么都好看,同样是生气不耐,一副坏人嘴脸,别人叫败类,他这种叫斯文败类。
姜双双在内娱小墙头无数,还真没这种气质高冷矜贵的痞帅类型,没事就被他瞪一眼,这谁顶得住呀,这种会过电的瞪眼麻烦再来亿次。
景泗见姜双双盯着自己发呆傻笑,猜到她又在发花痴,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肤浅。他甚至怀疑她是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用她的肤浅百般折磨他。
大半夜无法休息,让本就有睡眠障碍的人无端烦躁,他受够了这场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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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平稳冷淡:“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
“什么。”姜双双不敢放松警惕,怕他突然扑上来。发出去的朋友圈万一被删了,岂不坐实了她自导自演的行为,她还怎么折腾那两人让他们双双深夜破大防。
景泗表情严肃语气认真,听得姜双双心里莫名发凉:“ 这些年,秦颂每年圣诞节都去找我,知道为什么吗?”
似乎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姜双双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强行嘴硬:“ 当然知道,他舅舅一个人孤零零在国外打拼,他去陪陪他老人家,免得他晚景凄凉。”
她重重咬下“老人家”三个字,瞪景泗一眼,仿佛刚刚还盯着人家嘶哈嘶哈的不是她。脸上的骄傲倔强,像躺在锅里气鼓鼓的河豚,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虚张声势。
其实在景泗开口时,她已经快哭了。
她之前有过这个猜测,只是故意不去细想,害怕被自己猜中,不想承认那个曾经觉得秦颂好孝顺的大傻逼是她自己。
景·老人家·晚景凄凉·泗感觉自己成功被冒犯到,像恶魔被勾起恶趣味,声音温柔又无情:“他年年来,是因为林安静年年去米兰找我,林安静的邀约次次被我婉拒,秦颂次次陪她过节安慰她。”
——现在你还要继续自欺欺人,玩这种无聊幼稚的把戏刺激他们吗?
他没问出口。
因为姜双双抬起头,泪流见面。
她哽咽:“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大家一起装傻不好吗?”
“怕你不够疼,不长记性。协议为期一年,我没耐心一直陪你们胡闹。”
“我爸说,人生难得糊涂。”
“那你爸应该挺高兴,有你这么一个糊涂的女儿。”
“景泗,你一定要这么刻薄吗?”姜双双情绪失控,哭得更大声,“我又蠢又瞎,活该让人骗了这么多年。我不该做这么无聊幼稚的事报复他们,不该给你添麻烦。对不起,行了吧!”
景泗心头一堵,开口想说什么,却被迎面飞来的软枕打断,紧跟着被姜双双一下一下用力推出屋。其中一下凑巧将景泗的睡袍拽歪,露出一边肩头,臂膀肌肉纹理分明,带着蓬勃的力量感。
被这样一双手壁咚,想想都兴奋。
姜双双尴尬不过三秒,眼泪还在掉,脑子已经开始想入非非。
景泗面无表情道:“收敛一点,两颗眼珠子都快扑上来了。”
姜双双:“……”拽什么,她只是犯了每一只颜狗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咣一声,门关严。
“脾气还挺大。”景泗慢条斯理整理好被砸乱的发型,穿好被扯得松散歪斜的睡袍,并不后悔自己以毒攻毒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同时接受了她最后毫不走心的道歉。
回屋躺下,辗转数次,起身再去主卧。
敲门的手因为屋里压抑的哭声顿在半空。
所以说他最讨厌这种爱哭鬼,真的好麻烦。
拿出手机迟疑片刻,他终是轻叹一声,在姜双双那条暧昧的剪影朋友圈下点了个赞。
屋里的人抽噎几下,在朋友圈秒回:老公辛苦了,晚安么么哒!
景泗:“……”
大半夜的,他辛苦什么了?他不想知道。
删掉下意识打出来的“闭嘴”,认命地合上眼,点击发送:晚安。
无人在意的对门里,有两个伤心人哭成了狗。
两只狗对着哭了整整一夜。
11. 告白
次日一早,姜双双按掉吵到她耳鸣的闹钟,睁眼看着陌生的水晶吊灯,愣了几秒,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啊。”她脑子里飞快划过成片成片的弹幕。
[救命,这不是梦,我真嫁人了,还当场换了新郎。]
[我不仅嫁了个陌生人,这人还是前任他舅,啊哈哈哈我很好我没疯。]
[前任他舅长得真好看啊,哦不,我的意思是这一切真的好巧啊。]
[谁能想到我是白月光的替身呢,见鬼的真爱,我这几年就是个笑话。]
[真好笑,快笑啊姜双双,笑啊。]
两边嘴角努力牵起一个弧度,眼泪却比这更快地掉下来,过去每一点甜蜜的回忆变成一把锋利的刺刀,一刀刀扎在她柔软的心脏上。
昨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离谱,直到现在她才真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做得好。”
“就喜欢新郎他舅。”
“我不后悔。”
“一起毁灭吧。”
她咬牙切齿地去洗漱,叼着牙刷在屋子里转一圈,确认景泗走了,自己不用尴尬地面对一个完全不熟的老公,紧绷的肩膀一松,没骨头似的倒在客厅沙发上。
刷着牙,看着对面落地窗,想起昨晚那狗男人居然觉得他们能和好,还恳请她别用景泗折磨林安静,心口堵得慌,哇哇哭得超凶。
大门开了又关。
当一声,瞬间止哭。
姜双双挂着两道面条泪,嘴里含着牙膏沫,跟景泗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走了吗?”她声音含混不清,夹杂着委屈和谴责,嫌他影响她发癫了。
“晨跑。”景泗的视线从她嘴角的白沫划过,落在她手里的牙刷上。还好是误会,刚刚进门的一刹,他差点以为她想不开服毒,已经口吐白沫。
此时的他一身米白色运动服,因为刚跑完步额间有薄汗,眉宇舒展,松弛闲适如天上云,身高腿长,气质干净清爽,浑身散发着晨光露水的清新气息。
姜双双抹了把泪,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颜值这状态,毫无压力碾压他们这一届的大学校草,她本来都心如死灰了,见他这样又觉得自己没死透,还能救一救。
果然人就是要多看美好的事物,她一扫脸上阴霾,嗖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抽噎道:“不对啊,你哪来的运动服?”
“楼层管家24小时待命,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他。”景泗说话间已经走回屋,很快就换好衣服出来。
这身休闲西装也和昨天那套不同,暖灰色的布料质感高级舒适,剪裁恰如其分,让他颀长的身型挺拔而不拘谨。隐约露出的袖扣,没看错的话,是一颗简约优雅的方形蓝钻。
不愧是豪门贵公子,看起来真的好贵。
姜双双腹诽着,情绪不知不觉镇定下来,等了半天见他迟迟不走,试探问:“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嗯。昨天结婚太匆忙,除了姓名我对你一无所知,为了顺利度过接下来一年,我觉得咱们有必要交换一下基础信息。”
姜双双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这位新员工你好,恭喜你成功入职,虽然有点晚,还是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她从善如流:“稍等,我这就给你发过去。”
低头在手机上点几下,景泗那边收到一份简历,从小学到大学念的学校、喜好才艺、各科成绩、参赛经历和获奖证书等,一应俱全。
景泗:“……”很全面了,但他没写过这东西,无法交换。
姜双双善解人意地摆手:“你不用给我,我对你的履历可能比你本人还清楚。”不清楚的地方网上也能搜到,只是没本人照片和年龄等具体信息,导致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老头子而已。
以前觉得秦颂是崇拜他舅舅,现在想想,大概是嫉妒得不行,下意识去模仿吧?还故意引导她,让她误以为景泗是个脾气坏的糟老头,狗男人这些年酸破天际了。
景泗扫了眼简历,挑眉:“你从三岁开始学钢琴,学了那么多年,大学怎么进了竖琴系?”
“哦,何教授是我爸好朋友,这专业太偏了,我们那届已经连续好几年没学生报名,我要不上整个系都会被取消。”最主要是她的钢琴演奏水平都能当教授了,真没必要进钢琴系。
景泗只是随口一问,赶时间出席今早的董事会,临走前提醒姜双双:“别忘了周六晚的商务宴会,那天下午把时间空出来,我让助理联系你。”
姜双双举起手,比划个ok的手势,目送人消失在门口。被他这么一打岔,她伤心不下去了,用冷水洗把脸打起精神,赶去学校排练。
**
一晃数日,到了约定好的周六。
这期间姜双双和景泗并没联系对方,就连秦颂也没再纠缠,日子平静极了,好像一切都在正轨,换新郎的事不曾发生。
然而,尽管她足够低调,同学们还是从各种渠道听说“她结婚了,但新郎不是秦颂”的事,说什么的都有,主旋律是同情。毕竟秦颂都二十多了,他舅舅怎么也得四十朝上了吧?
倒不是姜双双不解释,而是大家都在背地里说,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替景泗正名。
说她被甩了可以,怀疑她审美说景泗又老又丑不行!
“听说没有,姜双双真被秦颂甩了,据说她大闹一场,为了嫁豪门攀上秦颂舅舅。一个老男人,她也下得去口……”
谣言愈演愈烈时,秦颂再也按捺不住,径直找到排练室来。
以前每次排练他都来接姜双双,风雨无阻,乐团的学生对他很熟悉,迷妹也有那么三两只。本以为不会再来的人忽然出现,排练室小小的轰动了一下。
“不是分了,他还来干什么,难道是要复合?”
“做梦呢,姜双双都成他舅妈了,而且人家秦少不是一个人来的好吧,没瞧见身边跟个大美女。”
“这女的也没比咱们双双漂亮啊,男人就是贪新鲜,哎。”
“某些人不也是贪财,嫁不了小的就嫁老的,各取所需而已,谁也别说谁。”
“又老又丑,她还挺豁得出去,我就不行,给多少钱也没用。”
乐团成员私底下议论纷纷,有人替姜双双不值,也有几个幸灾乐祸的,自诩人间清醒各打五十大板的最多。
聊得太热闹,连当事人来了也没注意。
姜双双可算抓到现行,没空一一反驳这些人这些话,只挑她最在意的怼回去:“我真的忍你们很久了,我老公不老,也不丑,你们不要怀疑我看脸的能力,他轻松甩秦颂十条街!听到没有,谁再造谣别怪我撕烂她嘴!”
四下一静。
大家默默看向姜双双……身后面黑如锅底轻松被甩十条街的人。
“双双。”秦颂那晚被气疯了,本来想晾她几天,让她消消气顺便冷静冷静,没想到今天一来就听见她在狠踩自己,维护景泗。
她还没闹够?
是因为发现他来了,故意说给他听吧。
身为邻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景泗这些天根本没回那个家,这也是他能沉得住气,不去找姜双双的最主要原因。
至于今天过来,其实是林安静先找上他。她今晚想当景泗的女伴,所以希望他跟姜双双早点和好,免得四个人又要尴尬。
秦颂也觉得晾了姜双双这些天,她差不多该清醒了,尤其见识过景泗的冷漠,她更该知道谁才是真心对她好,谁是利用她。
分开这些天他有点不适应,相信她也一样。
“双双,晚上有个商务晚宴,还跟以前一样,当我女伴吧。”秦颂走到姜双双跟前低声请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秦颂,”姜双双一瞬间想说很多,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三个字,“叫舅妈。”
秦颂:“……”
“小颂你去外边等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我和她谈谈。”林安静一声令下,秦颂习惯性地听从,冲姜双双说句“那你们好好聊,别吵架”,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姜双双冷哼,怀疑他这句话单纯是说给她一个人听,担心他的安静姐在她这里受气,特意交代她要“好好聊”。
“他走了,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林安静努力释放善意。
“没必要,我跟你无话可说。”对着骂还差不多,扯头花就算了,为了狗男人不值得。
又来了,又是这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林安静心里恼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情却管理得很到位,半分不显。
她态度更加真诚:“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态,无非是为了那天换新娘的话不开心,故意接近景泗,目的是报复我,也让小颂着急,好意识到你的重要性,对吗?”
这锅姜双双可不背,她就是看脸,一眼挑中了最好看那个而已:“不对。”
林安静耐心十足:“我找人问过了,你的伴娘当时打听了我的事,也知道我喜欢秦颂的舅舅,这一切必然不是巧合。”
姜双双不喜欢她这副笃定的语气,好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否认就是狡辩一样:“是巧合。”
林安静:“……”
忽然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姜双双心里有气,过于不配合,这让她感到头疼的同时又放心不少。至少,她越生气就代表越在乎秦颂,和景泗这个舅舅就越没可能。
林安静神态十足从容:“你我目标不同,何必闹得两败俱伤,我觉得咱们应该合作,互惠互利。”
姜双双好奇:“你打算怎么合作?”
“很简单,你帮我和景泗创造机会,作为交换,我也会让小颂彻底从过去走出来,对你一心一意。比如今晚的活动,我让小颂邀请你当女伴,你可以抓住机会好好和他沟通,至于景泗那边,自然是我去。”
这次换姜双双无语。
我可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
白月光说,她会让狗男人忘了心爱的自己,对替身一心一意,就问讽不讽刺?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满意?”林安静无法忽视姜双双朝她投去的白眼,“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姜双双点头:“我就一个要求。”
林安静面露喜色:“你说。”
“叫舅妈。”
“……”
说什么都是虚的,姜双双别无所求,就想听他俩叫一声。这种大家族过年时也不知讲不讲传统礼节,那她还能期待他俩给她磕一个。
人生忽然美好起来,世界如此缤纷多彩。
秦颂说是回避,其实人就在排练室门口,耳朵恨不得伸到姜双双眼前,隐约听到那堪比紧箍咒的三个字,气冲冲走回来。
“姜双双,差不多行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段时间已经很努力让着你了,你别作得太过,今晚这事咱俩听安静姐的,赶紧收拾下跟我走。”
姜双双以为自己早就心如止水,不会再轻易被这狗男人气到了,可他就是有这个本事,一开口就让她心口发堵,想掐死眼前这人。
没有破口大骂,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人总要成长,不能在同一处摔两次。
秦颂心道妥了,就知道双双是在耍性子,他一强硬她就会服软,却见他的小仙女朝门口挥手。
八卦当事人齐齐现身,学校好几个微信群都炸了,林鹿、赵一绯和白小萌闻讯赶来。
三人怕好姐妹寡不敌众,气势汹汹冲上前将人挡在身后,一句一个秦狗骂得欢。虽然没指名道姓骂林安静,架不住她们骂狗男人时个个变斜眼,看的全是她,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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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假睫毛都气歪了。
姜双双拉着三个好姐妹嘀咕几句,转身坐到竖琴前,十指在琴弦上灵动跳跃,悠扬动人的音符流淌而出。
秦颂扬眉,突然心情大好。
他就说么,一个人怎么会突然间变化这么大,果然,姜双双见好友骂他心疼了,刚刚肯定是在劝她们别捣乱。
还有,他最喜欢姜双双认真抚琴时的温婉模样,琴声很美,却远不及她动人。所以她现在这样,是想讨好他哄他开心吗?只是不知道怎么选了首儿歌,还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小燕子”。
一旁的林安静不明所以,看秦颂一脸陶醉微微蹙眉。乐团其他人互相挤眉弄眼,等着看好戏。
姜双双踩着拍子领唱:“小燕子,穿花衣。”林鹿、赵一绯、白小萌合唱:“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什么来,燕子说——”
姜双双手一顿,清灵的琴音消失,整间练习室陷入死寂。她看着秦颂和林安静目光挑衅,清唱:“大外甥,管好你自己。”
秦颂:“……”
林安静:“……”
不知谁没忍住,噗嗤一声。
排练室里爆发哄堂大笑。
仿佛没看到秦颂的愤怒林安静的羞恼,姜双双起身上前,朝两人慈爱一笑:“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这份孝心我心领了,自己玩去吧。”
秦颂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火气,冷飕飕道:“你会后悔的,被他甩了别来哭着求我,我不要别人玩剩下的。”
声音不大,但足够身边人听到。
林安静目露同情。她觉得这女孩子有点傻,摆明了和景泗没结果,却不知道紧紧抓住秦颂。她是真心想帮她一把,没想到她不领情。
姜双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么恶毒的话的确是从秦颂口中说出来的,原来他也没那么绅士,那张温柔成熟的面具逐渐从他脸上剥离,过往所有滤镜轰然崩碎。
一地稀烂,像他们俩四年的恋情。
她按下心中淡淡苦涩,笑容骄傲灼目:“彼此彼此,我也不要别人玩剩下的,你现在可以滚了。”
林安静不想被牵扯进去,急忙道:“姜小姐,你真的误会我和小颂了,我和他没什么。只要你同意,今晚我就可以向你证明。”
“我同意什么,你打算怎么证明?”
“晚上你跟着小颂,我来当景泗的女伴,我可以向你证明我心里只有他,不会夹在你和小颂之间。”
“向我证明你心里只有我老公,这种毫无底线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林安静觉得这声老公刺耳极了,心中不忿。在她看来姜双双就是在报复,既然沟通没用,大不了拿钱砸,给的足够多不信她不收手。
正要让她开个价,余光一瞥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排练室门口的灯坏了,亮一下灭一下。明暗光线在那人身上交替,整个人散发着沉稳内敛的强大气场,朦胧中看不清五官,越显得气质极傲极贵。
只一眼,足够惊艳全场,让人生不出攀比的心思,甘愿沦为他的背景。
姜双双背对门口,不知道景泗来了,全心全意在吵架。
林安静心中一动,提高声音道:“别装了,你心里很清楚,你们在一起是假的,你喜欢的是秦颂,景泗也不喜欢你。”
快说,说出你的心里话。
景泗这人骄傲又怕麻烦,必定迅速抽身把你甩角落里吃灰去。
“开玩笑,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嫁,他在我心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爱惨了好吗?”吵架第一要义,对手讨厌什么偏要提什么,反着来就对了。
姜双双一点不怯场,嘴皮子永远比脑子快半拍:“实不相瞒,这几年我没少听秦颂夸他舅舅,对这个人崇拜已久。本来以为是个头发花白弯腰驼背的老人家,没想到他身高腿长,不仅年轻还比秦颂帅,我在电梯里一眼就沦陷了。还得多谢你把秦颂叫上楼,你们俩可真是我们夫妻的大媒人呀。”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算了,鸡你拿走,米归我啦。
“你——”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就因为听说别人优秀,看见别人长得好看,就要据为己有,太过分了!
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妒,林安静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张高高在上美丽优雅的脸蛋一寸寸龟裂。现在这算什么,她帮她深情告白吗?自己居然还成了他们的大媒人?
景泗磁性低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原来在电梯里,你就已经开始打我主意了?”
听他语气冷淡,似在质疑她的动机,秦颂和林安静双双松口气,期待他无情再无情一些,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赶走那些迷失分寸试图上位的女伴,让姜双双认清自己的身份,大家各自归位。
姜双双闻声僵硬地回过头,神色尴尬,双颊因羞恼而染上一抹绯红。
某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不是说让助理接?
没等景泗发难,秦颂已经心疼起来,上前两步深情地凝望她,只等她稍后被他小舅的冷漠无情吓到,委屈得想哭时,好第一时间把人拥入怀中温柔安慰。
所有人都在等景泗开口。
姜双双注定要当众难堪。
景泗眼睫微垂,和偷偷朝他疯狂眨眼的姜双双对视片刻,忽然好奇:“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姜双双认真看着他那张仿佛汇聚了世间一切美好的脸,深呼吸,无比虔诚道:“你是山间捉不着的清风,是夜晚触不到的明月,是我心心念念却求而不得的,人间妄想。”
景泗呼吸微乱。
她的眼神太明亮,感情太直白,有那么一瞬,他险些以为她在说真的。
在所有人心怀各异的期盼中,他目光温软深情款款:“谢谢老婆,荣幸不已。其实,我也是在电梯里,一眼沦陷。”
呵,还能输给她不成?
12. 不行
姜双双被景泗牵着手,晕晕乎乎上了车,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夸张露骨的表白,还有他出乎意料的回应。
他喊她那一声老婆,温柔缱绻,像极了浓情蜜意的新婚小夫妻。秦颂和林安静还只是双双错愕,她这个老婆本人却是虎躯一震,浑身爬满小蚂蚁。
太肉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就是她叫老公时他内心的真实感受吧?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嘴上说“荣幸不已”,那一瞬眼底分明冷得结冰,像在审视她。
误以为她说的是实话,害怕自己被缠上?又或者担心她贪他的权势地位财富,结了不肯离?
“那个,景先生,你别介意,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气他们,连标点符号都不是真的。”她眼含真诚,只差赌咒发誓。
景泗听出一点嫌弃意味,乜她一眼,问的问题却毫不相干:“景先生?”
姜双双奇迹般理解了他的意思:“你之前不是让我想个合适的称呼吗,我深思熟虑后决定,当着外人的面喊你老公,平时就喊景先生,万一被人听到,也可以说是夫妻情趣,保证不露馅。”
景泗:“……”
景泗:“随你。”
见景泗没多计较之前那番肉麻的告白,姜双双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天地良心,不管他各方面的条件多优秀,他刚刚说情话时多迷人,她对这位假老公都敬而远之,绝不会生出非分之想。
感谢林鹿这个包打听,婚后第二天她就得知,原来某娱乐大V隔三差五就暗示一波的大花收割机,那个一度被她们宿舍集体诅咒不举的资本老色批,居然就是她名义上的老公。
老是绝对不老,色也没觉得,花心是真的花心。
就是他,传闻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导致两个一线花私下里撕得很难看,两家粉丝甚至大打出手。
也是他,疑似财大气粗砸钱捧人,纵容演技比咸鱼好不到哪儿去的流量花力压实力花,让某热剧原著粉整个夏天哀嚎一片。
还是他,据说薄情寡性始乱终弃,以至于某冉冉升起的新人花罹患抑郁症,黯然退圈。
光是搜索他那些模棱两可的花边新闻,都足足花了她三天两夜,真是不看不知道,看完世界好奇妙。
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所有一线大花都和他传过绯闻,另外还牵扯到诸多二线小花和选秀新人,哪怕社交平台那些消息明显被清理过,凭她过硬的检索能力,仔细找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
这一个接一个的,时间跨度甚至偶有重叠,景泗其他方面的能力不敢说,时间管理一定特别出色。难怪签协议时,他格外看重她“反黑”的能力,原来他是真的黑啊。
转念一想,大事不妙,跟秦颂交往已经让她成为学校公敌,和景泗结婚的事一旦传开,她怕不是会得罪大半个内娱?
啊,细思恐极。
这种没由来的恐惧在她翻出手机里拍的照片,仔细阅读协议条款后骤降至零点。
是她自作多情了,原来第二条里写的就是:非必要场合,严禁在外透露甲方妻子的身份,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这条好,他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她也不用担心走半路被情敌的粉丝暗杀,大家都有美好的明天。
牢牢记住协议条款,她下决心认真贯彻实施。
**
半小时后,坐在时尚前卫的工作室正中央,看着知名形象设计师戴维带着十多人的团队为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姜双双惶恐又雀跃。
这位是内娱大名鼎鼎的造型大师,在国际上拿过几个相当有影响力的大奖,一线艺人常以能请到他为荣,每每才预上约就通稿发不停,仿佛已经成功碾压全场艳压四方。
以前秦颂带她来过一次,只约到了他的助理,这位大师本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事实证明,当秦颂女朋友没意思,还是当他舅妈爽啊!
“姜小姐个人更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戴维是华裔,普通话不标准,语调洋里洋气。
姜双双伸手挨个点过他助理拿来的几件高定长裙,白的粉的绿的,纯洁可爱清新,郑重强调:“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通通都——不要。”
她早已不再是曾经的姜双双,此刻的她,是钮祜禄双。这些是秦颂那狗最喜欢的仙女风,想想都腻味。
助理对姜双双有印象,特意带了上次她中意的甜美风格来,没想到弄巧成拙,不过他职业素养一流,很快做出应对,重新挑选两件精致的礼服呈上。
一条米色深v露背星空裙,一条黑色蕾丝美人鱼修身裙,两件礼服俱是国际秀台最新款,气质优雅性感,细节各有千秋。
姜双双嫌黑色那件裹着膝盖,走路费劲外八字,果断选择了第一条。
一贯以清纯形象示人的她忽然风格大变,深v露背走性感路线,从可爱甜妹到纯欲女神,走出试衣间的一刹工作室内猛然一静。
原来真有天然去雕饰的美,仅仅素颜便足以让见者心动失神。
饶是见惯各色美人的戴维也微怔,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景泗,见他一脸稀松平常,不由得心生感慨:要论美色方面的阅历,还得是这位主,自己长得好看,女伴也个个不俗,也不知到底要多好的颜色,才能让他收心?
他轻咳一声,看呆的助理等人回过神,争相称赞。
这是贵客试装的固定流程了,不夸个天花乱坠不罢休。但这次,他们显然不用费尽脑汁编台词,夸得无比真诚。
“姜小姐皮肤白皙,天鹅颈修长灵动,穿这件深v真的超美。”
“不用修饰就这么美的背很少见,完全突出了这条裙子的优势和特点,走到哪儿都会特别抢眼。”
“气质也搭调,丝毫不输秀场模特,让人眼前一亮。”
夸得姜双双不好意思地摆手:“别,别停,这么好听的话再来亿点点。”
戴维被逗笑,适时打断今天表现格外积极的员工们:“他们说的是事实,姜小姐可塑性极强,是做我们这行最想遇到的客人,有机会可以尝试更多风格,”说话间他忽然灵感迸发,惊喜之余做了一个决定,“不如这样,以后你的妆造我包了,怎么样?”
姜双双受宠若惊,这种好事不应是傻子。两人愉快地加上联系方式,一番商业互吹,气氛正好时,秦颂拉着林安静大步闯进来。
“刘老师,我就知道你在,我都看到你车了,他们非说你不在。”秦颂和戴维的助理刘凯文抱怨,语气熟稔。其实他是看到景泗的车,这才非进来不可。
说话间走近,一眼就看到了风格大变、美得不可方物的姜双双,傻傻盯着看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双双,这身衣服真适合你。”他由衷赞美,与有荣焉。
姜双双在外人面前保持礼貌,微笑颔首:“谢谢,我也觉得穿上很漂亮,特别符合你舅妈的慈爱气质。”
开口要附和的戴维:“?”
秦颂酝酿的一串彩虹屁被堵在嗓子眼,憋得脸红还不能发作。
其实来之前他就猜测大家可能会遇到,毕竟戴维是景泗国外的校友,两人关系不错,带女伴做造型这里是首选。
果然。
他状似无意道:“还是我小舅面子大,每个女伴都能请动戴维大师亲自出马,换了别人肯定不行。”
重点是每个。
姜双双,你可不是他的唯一,别被这种廉价的虚荣冲昏头。
景泗看着他淡淡一笑,笑得他背后发凉。但他不打算退缩,当年他是输了,那又如何,这次他一定会赢。
姜双双将两人隐隐的对峙看在眼底,谨记她甲方守护者的责任义务,挽住景泗胳膊一脸崇拜:“大外甥说的对,我老公确实特别行,你不行的事别乱说,免得让人笑话你。”
她说的每个字都很普通,但合起来的意思就有些不普通。伤害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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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性极强。
景泗表情微妙,不确定姜双双懂不懂这话有歧义。秦颂郁闷却无奈,心知这肯定是个巧合,他的双双根本不懂那些,所谓不行,指的应该是他上次只约到助理的事。
虽然没能挑拨成功,但这不正说明双双对景泗没动心,根本不在乎他外面那些绯闻也不会吃醋?
而为了林安静,从来温婉可人的双双可是气得伸手打了他一巴掌的,足见他在她心底的重要性。这么一想,他那颗躁动的心勉为其难被抚平。
刘凯文接到老板的眼神示意,立马笑着打圆场,领着不曾预约的林安静去里间做妆造。
按说没预约他们根本不会搭理,但谁让秦颂是景泗的外甥,刚好景泗又在场呢。不看僧面看佛面,算他们走运。
秦颂经过姜双双身边时顿住脚步,低声道:“他与生俱来拥有一切,随意给你一点微不足道,我给你的却是我目前拥有的全部。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区别。”
——虽然我只能请到助理帮你做造型,但我对你的好是百分之百,这点谁也无法超越。
景泗身边那么多女伴,他对姜双双顶多是新鲜感,能有几分在意?面对如此巨大的落差,姜双双怎么可能不失落?
他自认为戳中要害,昂首阔步往前走。
姜双双软糯的嗓音从后面飘来:“我当然知道,区别就是,你拼尽全力都比不上我老公一点随意,不行就是不行,相信只要不是傻子,经历过都知道怎么选。我以前也没想到,当你舅妈会这么快乐。”
感觉周围的工作人员小脸一黄,目光都在喊“牛逼啊”“没想到你这么行”的景泗:“……”
当他舅妈很快乐?秦颂不知想到哪儿去了,脸色发绿,一个趔趄崴了脚,自己稳住却不慎撞倒同样心不在焉的林安静。周围的工作人员冲过去扶人,一片人仰马翻。
姜双双很厚道地没留下看他们笑话,拉着景泗和一脸“我不好奇我一点都不好奇”的戴维告辞离开。
“老公,我穿这身好看吗?”
“嗯。”
“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好。”
姜双双见他如此配合,脑海中浮现他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装扮,狗胆包天道:“制服诱惑考虑一下?”
景泗以为她是说她自己,低垂眼睑睨她:“你还是个学生,少琢磨那些没用的东西。已经听不到了,闭嘴。”
姜双双心说可惜,没眼福了,回头看向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的秦颂等人,轻哼一声,心道:你行不行我不知道,但过了今天,大家都会知道你不行,这就是得罪前女友的下场。
还有,秦颂不是爱当跟屁虫吗,那就让他自己去跟人解释,为什么上个月还是他未婚妻的人,现在成他舅妈了吧。
等他们一走,助理刘凯文得到老板的眼神示意,再也憋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拉着秦颂去一边,低声问:“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你舅妈了,不是你未婚妻么?她跟你舅过来我以为是你的意思,为了让我们老板出手,刚才吓我一跳,献殷勤差点献出错。”
秦颂被戳到痛处,还没组织好语言又见对方两眼放光,极小声嘟囔:“所以你那方面,真的不太行?”
一刹那被周围十几道视线怒盯下三路的秦颂:“???”
林安静甚至顾不上责怪秦颂走路粗心,脑子里回荡着姜双双和景泗离开时的甜蜜对话,目送那道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空落落。
紧跟着,铺天盖地的嫉恨填补了这块空缺。
犹豫片刻,她掏出手机给列表一个英文字母Y发了条消息:景泗外面那些事我找人设法传到姜双双耳朵里了,我不信她一点不介意,我也不信他们俩会一见钟情,我要他们离婚,越快越好。你之前的提议我会尝试,今晚的宴会是个好时机。
那边很快回复:加油,期待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