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 1. 亲，考虑成为偶像吗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小美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前台。在她看到某黑衣男子在隔壁公司紧紧关闭的大门口，第n次徘徊、踌躇、张望时，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也是来打卡橘子娱乐的吗？” 对方明显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呃，打卡是什么意思……？” “就是到这里来拍个照片就走，发发朋友圈，已经有很多粉丝来过这了~~”小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隔壁公司是一家娱乐公司，旗下好几个正当红的偶像团体，即使本部并不在注册地址办公，仍然有很多粉丝不远万里赶来，只为拍一张同框照片。 但是，这位男粉似乎不太一样。 没有马上走，仿佛在找什么人，可任谁看这里都是大门紧闭，丝毫没有蹲守的价值。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人也太帅了吧！伟大的脸！伟大的身材！小美默默在心里尖叫了八百个来回。 而对方好像还是没能领会她的意思，眉毛微微皱起，目光从小美转移到橘子娱乐的大门招牌复而又转向小美：“你的意思是，没有人在这里工作，对吗？” “是的，这里只是注册地址，这家公司实际并不在这里办公。” 哇哦，皱眉也好帅的。 小美紧盯着帅哥男粉，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离开了。 直到帅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小美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前台工位，开始在群里轰炸： “宝子们，今天在公司碰到一个大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冷白皮！” [图片] [图片] “别不是艺人搞错了公司的地址吧，可我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他呀。” “再说有这么傻的艺人吗，我拍照那么明显他好像也没发现哎。” 傻傻的知霜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有一个小群正热火朝天地讨论他的照片是究竟是AI生成还是高超的P图，具体来说，他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上千年了。 眼下，他离开这栋写字楼，坐在园区路边的椅子上发呆。 天色碧蓝如洗，阳光柔和地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一切都那样美好，美好地不真实，和记忆里的样子大相径庭。 “真好呀，”他不禁感慨道，继而又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不好不好！人类怎么变得这么难懂，朋友圈是什么，注册地址又是什么……” “又双叒叕碰瓷失败了，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他又不死心地再次屏息凝神，可丹田里还是空空如也，的确是一点灵气也没有。 *** 故事的开端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春分之日，惊雷初现，知霜在电光中苏醒过来。在他成功转了转眼珠，成功把胳膊举过头顶，成功将自己的手覆上了逐渐回温的软物，而脑子也成功地捕捉到这软物是他的脸后，劫后余生的欣喜却并没有涌上心头。 他已经沉睡太久太久了。 死亡是终结的审判，而当这个终结流落到漫长的时间里，结果变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半晌后，知霜终于坐起身子，向洞府门口那一片瞩目的青郁走去。 当年他种下的苦枥木树已高数丈，枝端的白色的圆锥花序就像一柄柄油纸伞，在微风细雨里飘摇。 “知霜大人，你快看你快看，落雨了，是你让它们落下来的，是也不是？”稚子银铃般的声音在记忆里回响，竟清晰非常。 “你个小不点，不好好温书。“知霜记得那时候自己跳起来，狠狠给了小不点一个暴栗，”谁跟你说我会布雨了？”随后丝毫没有顾及眼看就要哇哇大哭的神子，出门玩水去了。 小不点最后哭了吗？知霜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不过哭了也没关系，反正女床山那么多人，总有人能哄好他…… 苦枥木丝状的花梗随着风雨落到他玄黑的衣襟上，洁白一片，知霜这才从回忆里离神。 就在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破风而来，打破了这一方岑寂：“小友，我的知霜小友，你瞧瞧衣服都湿了，哪里需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知霜感觉周身被暖洋洋的气息拥抱了一下，衣服瞬间干爽起来，细雨也绕开他滴向了别处。雨不近身，本该是神仙与生俱来的能力。 眯眯眼的矍铄老人已经站定，穿着罕见制式的短款衣服，周身笼罩着一层光晕，忙不迭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信我，我是过来人，没事的，千万别想不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都说吉神慈眉善目，与之对话便能欢欣鼓舞，果不其然。虽只在鼓钟山与这位吉神有过一面之缘，但这模样不可不谓之大变。 面对着吉神的莫西干头（后来知霜才搞清楚这发型的名字），知霜实在忍不住了：“您这……头发……” “瞧瞧，明星同款，就说我这发型人见人……” “也太奇怪了。”知霜补充道。 “……爱，”泰逢急了，“欸欸，哪里奇怪了，你那千年前的审美 2. 何谓偶像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千年的光阴，对于神仙来说可能不过须臾，但足以令人间沧海桑田，万象更新。虽然眼下种种，搞不清楚状况再正常不过，但知霜还是有点懵。 这逢泰也算旧识吧，他也没不知死活，立马下山找现在的人类说话吧，可为啥从开始到现在听懂的话就没几句。还转圈？这莫非是现在时兴的巫礼？ 转了一圈后，知霜站定，疑惑不解：“何谓偶像？” “就是被人所崇拜的对象。” “这不就是神仙吗？” “恭喜你，抢答成功！”逢泰兴致越发高涨起来，声音也抬高了半调，”这么快就明白了我指导方案的重点，不愧是最年轻的上神（千年前版）。你这么聪明，做神仙能行，做偶像一定也没问题！” “那您怎么不考虑，去做这个……偶像？” “是啊，我怎么不考虑呢，”逢泰晃了晃脑袋，周身的光晕好像更亮了些，“你猜，这会儿是谁毫无神力呢？” 知霜：“……” “开个玩笑嘛。偶像呢，得好看，得善歌舞，得有个人魅力，年轻人得喜欢。“逢泰扳着指头从一数到四，而后总结，“你说说看，我这哪行呀。” “我们处之前的帮扶对象神力多少还有点剩余，再就业指导还能有点灵活度，像你这种棘手的情况，方案可真不好做呐。” 知霜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在沉睡之前就知道自己的神力已然消耗殆尽，而千年已过信徒消散，哪天他消失了都正常。可仅仅靠歌舞，就能获得别人的信仰吗？他想起自己香火还旺盛的时候，为了实现信徒的愿望也曾跋山涉水，赐福从来不是毫无来由。 知霜问：“财神能播撒财运的希望，您说的这个偶像，能带给世人什么呢？” “那也是分外珍贵的东西，”吉神的语气突然庄重起来，“偶像带来快乐。” “快乐？我？”知霜大惊，可他现在不是啥也不会的失足仙僚吗。 逢泰目光坚定，“是的，你一定可以！” *** 说不清是被忽悠还是确实也没有其他的选择，总之，知霜先跟着逢泰下了山。逢泰非常高兴知霜的听劝，不断说着“KPI已经实现了一半”诸如这般在知霜听来的古怪之语。 他们来到了据说是人界暂时安顿神仙的沃野酒店，酒店名称与大荒之中的仙境之地同名，逢泰希望这里能带给知霜宾至如归的感受。 现在的女床山空无一人，不管是真要消亡还是有什么其他转机，先下山总是没错的。 这可是千年之后的人间啊，若是那场灾难之前的知霜那肯定是要上天下地狠狠畅玩，只是今非昔比，他倒的确是没什么兴致了。 “滴——”，逢泰打开了这间名叫“鏖鏊钜”的房间。墙壁被刷成了淡蓝色，太阳和月亮写意形状的水晶状物体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柔和而不刺眼，布做的软垫卧具上还放了一个屏蓬兽的玩偶，左右两个怒气冲冲的脑袋，此外还有一张软榻。 就算是来自千年前的知霜也能明白，这房间大抵包含那座“日月所入”的神山元素，不得不说，本地化做得相当不错。 逢泰指着房间中间的电视，道：“这个黑色方形匣子叫做电视，可以看很多表演，就和走马灯、皮影戏差不多。”说着按下了开关，黑色匣子立马现出光亮和人形来。 又见他在一个比手略大的长条形物体按了按，那黑匣子中立刻出现蓝天草地以及稚语童声：“天线宝宝~天线宝宝~说你好~~” “喏，”逢泰抬了抬下巴，示意知霜来看，“幼儿频道，可以先用这来学习下千年后的现代生活准则。” 接收到知霜的死亡凝视后，逢泰又重新按了按，黑匣子瞬间变换成另一幅蓝天草地的模样，开始唱起歌来：“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也不会去慌乱……” “少儿频道，农业题材，人物众多，长幼有序，适合学习。”逢泰把长条物体塞给知霜， “遥控器，按这里，不想看自己来换。” 知霜忍不住腹诽：是有多喜欢蓝天草地，这春神该你来当。 “这房间相当于古时的客栈，单看这模样也能知道现在的人界和千年前已经大不一样，我看你得先适应一两天。”逢泰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最后看向知霜，“方案呢我也再优化下，今天先下班了。” “对了，这酒店用灵气支付，报再就业指导处的名字可以打8折，现在先赊着，等你重拾灵气后再来还把，很快的。” 说罢连人带光消失地无影无踪，显得此时电视飘过来的那句“我一定会回来的”台词格外清晰。 然而从来没想过自己一定会回来的知霜，此时正坐在软榻上发愣。 人间曾经是他的游乐之所。除了游山玩水之外，他也常常在春耕时分观察田里农人的劳作，虽然辛苦但他却能从人们身上感受到幸福和平和。那时日子过得那样快，农人的耕作常常还未结束黑夜就已然降临，为此知霜还曾找过神女羲和，希望她让太阳待在天上的时间再长久些。 而这是知霜第一次觉得，在人间的一天竟会如此漫长。 他拿起遥控器，按一下切换一个频道，切换一个频道再按一下，直到听到黑匣子中的人提到了逢泰口中的偶像，他瞬间警惕起来。 这是电视台的一个偶像打歌节目。电视里一群年轻的男孩女孩，脸上带着笑，边唱边跳，不断变换着阵型，而台下的观众，他们组成人海，拿着不同颜色的应援棒，随着歌曲的韵律舞动着手臂，气氛非常热烈。 确实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原始部族时期，巫者载歌载舞以期获得神明的赐福，而后歌舞更是成为了盛大庆典祈求神明保佑的必备环节。 现在反过来了，是他有求于人，废神向信徒祈求信仰。 合理。 非常合理。 可是…… 那些年轻人看着好辛苦啊！ 一曲结束，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啪的就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还疯狂扎眼。 偶像的工作环境这么差的吗？ 知霜欲哭无泪，别说是沉睡千年的现在，哪怕是神力全盛时期，这种体术都能要了神命好吗。 一睡就是千年的知霜，今夜开始失眠。 神仙客人们没有进食的需求，沃野酒店自然也没有配备厨师和餐厅。第二天逢泰带着麦当劳来找知霜的时候，他还在看电视。 “你不会一整晚都在看吧？”逢泰把袋子递给他，“喏，人界现在的快餐，高油高盐，你尝尝。” “是啊，睡太久了现在睡不着了，您不说要多学习嘛。”知霜接过袋子，眼神还不住往电视瞟，有点没精神，“我虽然没神力，但也没有进食需求，不过还是谢了。” 逢泰不以为然：“尝尝嘛，需不需要和吃不吃，两回事。人界还有好多好吃的呢，现在时下最流行的是一种叫奶茶的饮料，由牛奶和茶叶调配而成，甘甜醇香，和琼浆玉液没差了，下次带你去喝。” 知霜点了点头，打开袋子，现在的人类食物看起来比起千年前精致了不少。他拿起一根黄灿灿的条状食物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绵软，嚼之唇齿留香，看样子像是拿油炸过一遍，却不吸油，还是干干脆脆、清清爽爽的，又忍不住多吃了一些，问道：“这个像抽签筒一样的是什么呀？怪好吃的。” 3. 西王母都没考校过我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逢泰拿出手机，向知霜展示互联网这份人界大宝典，问题百事通。 搜索：如何联系偶像经纪公司 底下赫然出现：维权！去芒果娱乐门口打坐，让经纪公司听见我们的心声！ 十问香蕉娱乐，请速速归还偶像哥哥的ACE位置！ …… 知霜：虽然我不懂，可也不能这么诓我。 双方陷入僵持，争论无果，别无他法，最终还是只能去经纪公司碰瓷。 “你要不准备个才艺？”逢泰一边嘬奶茶一边和知霜闲聊。 “什么才艺？胸口碎大石？“知霜不以为然，“神力全盛时我还能演演，现在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那还是唱唱歌吧，钟鼓山那次盛会，多少仙僚成为你的粉丝。” 知霜没说话。 逢泰拍了拍他：“你怎么不问粉丝是什么？” “看电视学到了。” “就说我的指导方案一绝，”逢泰乐得眼睛又眯了起来，“今年天庭最佳员工，非我莫属了。” 虽然心里千般万般地不乐意，但这个瓷却是一定要碰的。 据公开信息，逢泰列了个偶像经纪公司的地址，并嘱咐知霜公司很多，慢慢来，失败几个也不打紧，他先回天庭开会了。 知霜跑了几个地址，不是关门就是没人，好不容易碰上了个能说话的，结果还是隔壁公司的员工，连失败的边都没摸上。 他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在心里从头到尾狠狠骂了逢泰个遍，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去吉神殿里偷贡品来吃。 知霜从园区的椅子上起身，看了眼清单，很好，下一个经纪公司，就在橘子娱乐园区内，走几步路就到了。 他也说不清是希望这公司有人还是没人。有人就意味着要接受仙生几千年来的第一个考核，别说三十二位上神了连西王母都没考校过他，更何况他对千年后的世界还一知半解，只怕笑话都不知道从哪里闹的；可没人吧，偶像之路中道崩殂，他倒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所幸，这家西瓜娱乐经纪公司还真就如手机上所言，非常实诚，在注册地址办公，不仅有人，人好像还不少。 前台的背景墙由数条倾斜的冷白光灯带组成，平行分布，左右两侧的灯带一直延伸到墙壁正中央，其上是特意设计过的“西瓜娱乐”的公司logo，黑红配色，字体有棱有角，走的是高端大气的性冷淡风格，和接地气的公司名倒是截然相反。 知霜远远看着，脑袋里的小人已经排练了好几个开场白。 不知道是不是神力消失的缘故，知霜只觉得胸腔里仿佛烧了一锅开水，翻滚上升的水泡炸开又复现，不断蒸腾的热气都涌到了嗓子眼，脸上也跟着有了难得的血色。 在他来回踱步的好几百秒里，前台小妹妹的电话都接了好几通，等到他终于抬起头，那工作人员也已经站在他面前：“您好，我看您刚才就在这儿了，您是有什么预约吗？” 预约？什么预约？没人告诉他要预约呀！ 知霜只能笑笑，斟酌着出声：“你好，我是想问下公司有招收练习生的打算吗？”是的，练习生，上午刚学的新词。 “有的，不过您之前有投递过简历和视频资料吗？通过简历筛选的话会有专人联系您的。” 专业名词越来越多，知霜的脑容量越来越少，“没有这些材料，就不能参加考核吗？” “是的，很抱歉，练习生选拔有规定的流程的。” 不知道是不是知霜的错觉，竟在拒绝里听出了一丝惋惜的意味。今天遇到的人类对他的态度都非常好，好到有点过分了，明明他也已经不算神仙了。 看工作人员转身要走，知霜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赶紧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匆匆和急切：“等下，我有准备才艺的。” 工作人员还想解释什么，就听见知霜在身后已经唱起歌来。 “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他的声音干净又纯粹，和时下流程的唱法不同，反而有一种古韵之美。虽然身处办公楼一隅，那声音却像一道自远方射向暗处的光，携着光晕而来，给周遭的一切染上一层轻盈的落金，没有任何侵略性，落到听者身上，而后照进听者心里。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说话时的知霜声调偏高，嗓子发紧，带着无法忽视的紧张和局促，而此时的他舒展又自在，仿佛回到了极乐之地沃野，自歌自鸣，他化身成草叶上即将滑落的露水、空气中氤氲蔓延的水汽、天边随风飘落的树花，与环境融为一体，在自然里恣意歌唱。 这是他这三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刻，即使处于全然陌生的环境，背负着难以实现的心愿。 这首曲子很短，带来的沉默却很长。 工作人员的不语，让知霜心里不住地打鼓，她怎么还不说话呀？这下尴尬了，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调和一下气氛。 “你好？其实拒绝也没……” 话还没说完，就看那位工作人员狠狠给自己鞠了一躬。 这是什么情况？？？ “您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这首歌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往事，非常温暖。”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说话声温温柔柔的，“虽然我并不在选拔小组工作，但我一定会争取把您的情况带到！” “可我还没有联系方式。”知霜听逢泰提过一嘴，现在的人界通讯都靠“手机”，本来他也有一部，但是指导处库存正好空了，这几天正在采购。 “手机号没有吗？微信也没有吗？”知霜感觉那工作人员的眼神似乎从感动变得怀疑起来。 “可能过几天会有。”知霜实在是没什么底气，音量也越来越小。 工作人员带着知霜走到前台，正准备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他，就看到经纪人王哥和负责练习生选拔的徐总监向他们走了过来。 王哥是西瓜娱乐艺人部负责偶像组的王牌经纪人，在这家以演员业务闻名的娱乐公司地位特殊，是老板从其他公司花重金挖过来坐镇的，老江湖一枚，善于根据艺人的特质进行差异化的包装，带过好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偶像组合。目前西瓜娱乐的偶像组还处于积累组建的阶段，也正是王哥和徐总监集中发力的阶段。 好巧不巧，王哥刚上厕所回来，正好在自家公司门口看到知霜“自荐”的背影，还顺手录了个视频。 以王哥深耕娱乐圈多年的毒辣眼光来看，知霜在走一种很小众的路线。 他唱的歌听起来旋律简单，其实是由宫商角徵羽的古乐五音构成，音准和感染力都非常出众。但和流行的古风音乐却有着本质不同，这类音乐他没听过上万首也有好千首了，八成都是借着传统文化的热度走流行口水歌的老路，听起来软绵绵的，没有筋骨。而刚刚知霜歌唱的感觉，硬要说倒是和原生态唱法沾点边，这种民歌的唱法一般自胸腔发声，歌声在听感上醇厚质朴，知霜的歌声却是轻盈且充满力量的，非常奇妙。 王哥赶紧进办公室找了下徐总监，两人复看了一遍知霜唱歌的视频后，打算先来找他聊聊。 在见到知霜之前，王哥本来打算建议知霜走歌手赛道，实在是很高级的音色和唱法，不好好利用实在可惜。但看清楚知霜的长相后，这念头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用时下粉丝流行的话来讲，这不妥妥的天生偶像圣体吗？ “你好，刚刚在门口听见你在唱歌，很好听，这个调子我们之前都没有听过，是什么歌呀 4. 梁渠兽堂堂来袭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王哥，你的意见是？” “我确实很喜欢知霜的音色和唱法。”，王哥低头思考了一会，抬眼看向徐总监，语气平稳道，“但正如你说的那样，从目前来看，他和我们目前所需求的练习生有较大的差距，这次也并不是正式的考核，我同意你的意见。” “我去会议室找下知霜，告知他这个结果，临时叫你过来辛苦了。”扔下这句话，王哥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你呀……”望着王哥离开的背影，徐总监笑着长长叹了口气。 *** 离开西瓜娱乐所在的大楼时，已经日薄西山，园区内陆陆续续出现了打工人下班的身影，或行色匆匆满怀心事，或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夕阳的余晖渗透着一种温柔的气质，质地是软的，把人们紧紧包裹起来。 而这份安宁与和平同样也感染了知霜，这可能也是千年后知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么多人类。他们就是这样繁衍生息，子又生子孙又生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坚定又顽强，没有因为任何困难而止步不前。 真好。 不过今天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呐。 第二天一早，知霜正在思考该怎么联系逢泰，商量再就业指导方案的进展时，逢泰就敲门过来了。 “知霜小友，今天就别急着出门找工作了。”逢泰精神抖擞，“休息休息，今天等帮手上门。” “等谁？”知霜有点摸不清头脑，不是说人间内务不得干涉吗？还能怎么帮？ “等来了你就知道了。昨天我不是去天庭开会去了吗？组织说像你这种特殊情况，为了能够更好地融入社会，会指派一个对人间熟悉的角色帮助你进行入世指引。听他们那个成竹在胸的语气，我觉得这人铁定靠谱，这把稳了。” 逢泰又补充说道：“说是上午九点，这帮手就来了，且等着吧。” “您今天过来，怎么没带昨天的吃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知霜确实有点嘴馋。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就一顿快餐，就跟古时那馄饨铺子似的，至于这么惦记着嘛？”逢泰虽然嘴上逼逼赖赖，还是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点好了，待会餐就送过来了。” “谢谢吉神大人。”知霜欢呼。 “快别介，”逢泰偏过头去，语气有点不自然，“等指导处收集反馈时给我个好评就行。” “好耶！” 正说着，门铃就“叮咚”响了起来。知霜赶紧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视线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预期的送餐员。 知霜失落着耷拉下头，正准备关门，就看见一只蓝眼睛的小白猫抬头直勾勾地盯着他，背上驮着和昨天一样的牛皮纸餐袋。 他倒是没有多吃惊，这里可是传说中神仙光顾的沃野酒店欸，用小猫送餐有什么好稀奇的！小猫的背不及餐袋宽，但食物还是稳稳地驮着，这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这食品卫生问题要不要给酒店点建议呢，毕竟食安问题大过天，他倒是不介意，可仙僚中的洁癖精可是大有人在啊，转念一想仙僚们不像他，一般也不怎么吃人间的饭，好像也没啥建议的必要。 “谢谢咪咪。”知霜半蹲下身子，左手拿起餐袋，右手摸了下小白猫的脑袋，起身关上了门。 “吉神大人，”知霜语气轻快，摸到猫猫头很是开心，“今天是小猫送的餐，真有意思。” “真的假的，我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事。”逢泰说着朝门口这边走了过来，“一般不都是机器人吗？” “也可能是仿真小猫机器人呢。”知霜从善如流。 “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声密集炸开，来人显然有点着急或者说生气。 知霜再次打开了门，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小白猫倏的一下就窜进了房间，冲着知霜骂骂咧咧。 “第一，我不叫咪咪。第二，不要随便摸我的头。”他就像一只吹满气的白色气球，下一秒就要爆炸的样子。 “第三，哼哼，第三……”不知道是忘词了还是激动到喘不来气，小白猫迟迟没能说完自己的台词。 逢泰也没搞清楚状况，走到知霜身边，问：“你认识这个爆炸年糕？” “第三，我也不是爆炸年糕！”这句倒是冲着逢泰来的。 “不认识啊，就是刚刚送餐的小白猫。可能是酒店员工吧。”可能是这些天大起大落地习惯了，知霜现在淡定的不行。 “可能是要好评来了，别急别急，我现在就来给。”逢泰拿出手机。 小白猫还在张牙舞爪，嗷嗷叫唤，知霜和逢泰已经自顾自演完了整场戏。 好评过了，那小白猫还没走，仔细一看他眼里还蒙着一层泪花，都快被急哭了。 知霜受不了了，夹着声音问：“咪咪别哭，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呀？” “呜呜呜，我不叫咪咪。”爆炸年糕委委屈屈。 “好好好，你不叫咪咪。”知霜哄孩子越发得心应手。 “是天庭派我来的，说是到沃野酒店，鏖鏊钜房间，有上神需要我帮忙。”小白猫转向逢泰，“说事成之后会奖励我好多灵气，我就可以成为大妖了。” 知霜给了逢泰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铁定靠谱的帮手？ “你是猫妖吗？叫 5. 人设？人设！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梁渠兽端端堂堂来袭。 知霜淡定值+1+1+1+1+1 逢泰HP-10，本来打算这个靠谱帮手来了，再写个指导方案的中期报告，就可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结果事情好像更麻烦了？！ 这会端端正团成一团在沙发上睡觉，肚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爪子搭在脸上，遮了个严严实实，更显得这爪子不同寻常（猫）了。 “嘘——”知霜轻手轻脚地开门，示意端端正在睡觉。 逢泰见状给端端施了个隔音罩，严肃道：“打听回来了。端端遇到的那个外卖员不是人类，端端情绪异常应该也是他搞的鬼。” 端端确实有一定的情绪感知能力，但是只能捕捉到生物大脑皮层最浅层次的情绪波动。简而言之，如果一个人高兴快乐端端可以感知到他的情绪是积极正向的，而生气难过这种负向情绪同样可以感知到，情绪起伏越大端端所接收到的信息量也越多，在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时候端端确实可以捕捉到千万分之一的思绪，但那种片段化的思绪基本无法解读。 那个外卖员让自己焦急的情绪暴露在端端的感知范围之中，又强化了自己要送货到鏖鏊钜这一内容，端端这才以为自己正用心在和他对话，也正是因为受到了外卖员的干扰端端的情绪才如此异常。 “……你们城里人真是会玩。”知霜不禁感慨道，“这种情况那个外卖员会被追究责任吗？” “这种怎么追究？“逢泰倒见怪不怪，“只是在脑子里多想了几遍自己的送餐地址，端端就乖乖地把外卖接过来了，也没律法不让人多想想呀。” 知霜摸了摸鼻子，好像确实也没错：“那端端找我是干嘛的？” “这个也说来话长了。”逢泰似是在思考这么解释好，眉头微微皱起，“天庭现在有一项制度，通过试炼的小妖可以跟随神仙进行见习，一起解决事件进行赐福参加活动什么的，见习期结束以后神仙一般会赐予一些灵气帮助小妖修炼，这可是天庭和妖界最成功的一个合作项目，很多小妖怪仰慕神仙已久，对这个项目趋之若鹜。” “端端是这次试炼的榜首，按照规则会跟随参与项目里最强的神仙进行见习。” “等下，您让我想想，我好像有点思考困难。” “……您说的这个最强神仙，总不能是我吧？？？”知霜淡定值-10。 “你可是最年轻的上神之一，按照规则端端来投奔你一点问题也没有。”逢泰说，“天庭估计也是有私心，你这不是刚苏醒对人间不了解嘛，端端可是生活在人间百年有余，人间答案之书了属于是。” “可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强买强卖了都，怪不得昨天端端委屈成那样，要我我也委屈啊！“知霜扶额，“我上哪去整点灵气来，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连经纪公司的边都没摸上，还赊着酒店不少灵气吧？” “端端委屈成那样是因为外卖员的思绪干扰，这孩子据说可是小孩哥这种类型的，快忘了昨天的端端吧。”逢泰拍了拍知霜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天庭给你报的名那灵气自然是天庭来出，这个大可不必担心。” 知霜闷着声音点了点头。天庭不然先来扶贫一下我呗。 我可以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可端端，他行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端端醒转过来，弓起腰先在沙发了磨了磨爪子。 就说他像不像猫吧？ 不对，这沙发是凡物还是仙界的物什？弄坏了不会要我赔吧。 知霜赶紧上前检查了下沙发，幸好什么痕迹也没有，刚准备站直身子就看见端端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呃，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来着？总之，只要微笑就好了！ 知霜挤出一个微笑，看向端端，夸奖道：“端端，你湛蓝色的眼睛真好看，像宝石一样。” 可谁知，端端立马别过头去，跑掉了……跑……掉……了…… 知霜又转头看向逢泰，也只看见他一摊手，耸了耸肩。 没办法，和小孩哥的关系先容后再说吧。眼下要紧的还是找经纪公司碰瓷。 正好指导处的手机也采购到位了，知霜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这是一块寻常的板砖。 “别看了，你这还没开机。”逢泰实在看不下去了。 “吉神大人，您还记得前几天我去找经纪公司碰瓷的事吗？”知霜笑笑。 一听到吉神大人，就知道知霜必定有求于他。 “说吧，什么情况？”逢泰道。 “我不是去西瓜娱乐碰瓷来着嘛，当时唱了一首很短的送神曲，有一个人让我叫他王哥，这个王哥刚好听到了。” “王哥说很看好我，让我去看看西瓜娱乐公开遴选所需的材料，然后投简历给他们，您帮我看看材料怎么弄呗。” “还给了我一个 6. 吉神大人暂时下岗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要我说，最好的人设就是没有人设，问就是神秘。” “试想，一个疑点重重的神秘男子不比古典世家的独子好玩吗？关键中的关键，什么额外的信息都不用编，多省事。”知霜言之凿凿。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可逢泰转念一想，一袭黑衣的神秘古典美男子，这人设好像确实还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就是懒得想了！” 简历和写作“神秘”读作一句话的介绍视频准备完成后，知霜给王哥打了个电话，告知准备的进展，王哥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后期会有个正式的面试，按照知霜的风格来准备就行。 于是在等待面试的过程中，知霜的假期又双叒叕给续上了。 “其实你可以去别的公司多试试啊，万一这个不行呢。”逢泰的担忧不无道理。 “那也是要准备准备的嘛。” “你少来，鸾鸟之歌就好比萤虫之光，都本能行为了，你还能准备点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就是懒得去了！” 当然在这并不难得的休息日里，还有一个主线任务，却是怎么也逃不掉的——端端的善后处理。 前话说到，端端拒绝了知霜的夸奖，并扔给了他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 任凭知霜和逢泰又是讨论人设又是准备视频翻来覆去地来回折腾，端端也只是在开始时伸长脖子看了看，随后又垂下头呼呼大睡，视他俩为无物，可也丝毫没有要打道回府的样子。 每次猫瘾犯了的知霜轻手轻脚想要靠近，端端立马变身世界上精密度最高的报警器，倏地睁开眼睛，随即猛地朝知霜相反的方向偏过头去。 知霜也不是什么善茬，从左边突袭一次，等到端端转头后又立马从右边悄悄靠近，就看端端的小白脑袋像个上了发条的拨浪鼓似的，来回扇风。 再扭下去脖子坏了，得不偿失！知霜在内心尖叫。 如此反复数次，知霜和端端彼此心照不宣般地达成了某项休战协议。 端端对知霜的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出言不逊。知霜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方面他犯不着和一个孩子计较，何况端端是个如此好玩又如此良善的小妖怪。如果神力全盛时期，在他游历人间大好河山的路途中遇到这么一个妙人儿，定会满心欢喜地将其收入麾下，再毫无保留地传道解惑。 而另一方面，无论天庭的所作所为是出于怎样的善意，都没有问过端端的意愿，知霜自己都想不出来此时的他究竟能在这段不长不短的见习中给这位小小的骄傲的“尖子生”带来什么。固然，冲撞奔走于人世，能得一位熟悉人类事务的向导相助再好不过，可这不应该建立在勉强他人的意愿之上。 鏖鏊钜的窗户有种奇异的力量，知霜曾在这里无数次眺望远方，而此刻他又伫立在这里，将心事整理完毕。 屋外的风景，窗户将它定格成无数相似的画卷，可从不会有人觉得它一成不变，因为在那画框的外沿，是广阔而没有边界的新天地。同样是这扇窗户，却也将屋内的景色拓印，而谁人不知在那被框定的内容背后，只限方正一隅。 许久，知霜才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朝着端端的方向，开口道：“端端，我知道你在听。我现在的确没有灵气，别说腾云驾雾了，连你是妖我都感知不到。” “成为偶像，你对人间那样了解，一定也觉得我现在的目标很好笑吧。但和你一样，我也有想要做到的事，有一定要实现的心愿。” “修行不易，你想离开便可以离开。放心，我会和吉神大人说，让他再帮你物色一个厉害的、优秀的见习老师，你知道的，我曾经也是上神，绝不会食言。” “我也想看到成为真正大妖的端端，动天撼地，一定非常气派。” 说完知霜忍不住笑了。是啊，一想到这个因为情绪外泄到羞愤难当的爆炸年糕，这个泪眼婆娑对着自己说“可是知霜大人一点灵气也没有啊”的委屈团子，终有一天，能成长为自己都认不出的挺拔模样，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陷落在没有灵气的困境中，虽然知霜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失落的情绪不受控制地闪现，在思绪的狭间投下一枚小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一边扩大，一边消散。 端端的戏言却轻轻松松将这件不快之事消解，每每回忆起那个时候端端的语气和神情，知霜都会忍不住开怀大笑。 而此时端端却迟迟没有回应。 那双宝石般蔚蓝色的眸子，此刻却因为不知如何回复而微微放大，耳朵也低低垂着倒向一边。 知霜耐心等了很久，等到以为端端不会有所回应了，他才终于出声：“可是……可是吉神大人说，知霜大人好惨，如果我不帮知霜大人，就更没人帮知霜大人了。” “……” 吉神怎么还帮他卖起惨来了，他才看到手机里要避雷的“越卖越惨”明星人设大全，忍不住问：“吉神大人还说了什么？” “吉神大人……吉神大人还说，知霜大人才苏醒不久，脑袋不清醒是个古代老人很容易被诈骗。” “……” “所以，你确定要留下？” “锄强扶弱、行侠仗义是英雄的美德。” “即使什么灵气也不会得到？” “吉神大人明明说天庭会给的！” “傻瓜，他骗你的。” 在端端因震惊而呆若木鸡的几秒钟里，知霜一个飞奔冲向沙发，架起小白团子就抱在怀里，狠狠rua了一把端端茂盛的头毛，喃喃自语：“端端别哭，我诓你的。灵气会有的，小鱼干也会有的！” 白团子的挣扎让知霜越抱越紧，“我不是猫！”的低吼从那温暖的怀抱中满溢出来。 总之不知道怎么回事，端端就这么留了下来。 7. 玄学？催眠？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各位候选人请注意。”广播里传来一阵播音腔女声，“欢迎参加西瓜娱乐2024年度的练习生招募计划。” “首先恭喜你们顺利通过简历选拔，进入到练习生招募的第二个部分面试环节，面试将于今天上午十点正式开始，请各位候选人凭短信通知依次前往练习厅门口工作人员处签到并抽签，抽签结果将作为本次面试的出场顺序，请将抽签号码牌佩戴于右侧胸口处。” “叫到抽签号码的候选人请跟随工作人员前往练习厅候场，其他候选人请在休息区耐心等待，预祝各位取得优异的面试成绩，谢谢。”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直到这块区域都快没人了，知霜才堪堪动身。 “知霜大人就没想快点去抽签，争取一个好顺序吗？”端端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顺序又影响不了结果，”为了不被发现和空气对话，知霜努力缩小口型，声音听起来比以往低沉，“再说我去抽签也不会有神仙保佑我呀。” “不然……我自己保佑下自己吧，保佑什么呢？” “那就保佑顺序别太靠后，早点回去吃薯条吧：）” 不愧是神仙，这什么超绝松弛感。 本次进入面试环节的共有30名候选人，知霜抽到了第7位，确实算是靠前签位。 五位面试官在练习厅前方就坐，除了上次见过的王哥和徐总监，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士和两位年纪稍大的男士，他们面前桌子上堆叠着厚厚一沓打印纸，上面记录着各位练习生的简历信息和一轮分数。两侧各支着一台摄像机，直直对着练习厅中央。 宽敞明亮，严肃正式，紧张有序，和上次那种大门口随便聊两句就走的宽松氛围可是完全不同。 可今日的知霜也不是那时候的知霜了，除了电视和手机的超强度学习，还有端端这个人间强力辅助加持。 ……虽然目前还没看出加持在哪。 对了，端端呢？知霜左看右看不见端端人影。 下一个面试的就是知霜了。他这次也没准备什么花头，打算老老实实继续唱《九歌》，也不算是什么拿手曲目，不过演绎过太多次总不会出什么岔子，王哥也说过按照他的风格来准备就行，虽然他也不知道他有啥风格，不过可能人类和神仙的口味也差不多？那神曲就挺合适了。 毕竟人类老祖宗也说过，“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是赞美没错吧？ 前面的孩子面试结束后离场，知霜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信步款款走向评委席，到了桌子正中间停下，回头看了眼他，一个飞身就跳上了桌，然后…… 然后……躺下了？！是的，没错，端端他躺下了！！ 知霜刚想叫端端下来，就被工作人员请上了“舞台”，面试的时间到了。 他也再来不及去管端端，只能先向面试官们点头致意。 “各位面试官好，我是7号候选人知霜，今天我唱的歌是《九歌·云中君》。”知霜快速整理好了情绪，语速不缓不急。 这是一首旋律悠扬、节奏舒缓的歌曲，瑶琴伴奏声悠远绵长，更加凸显了知霜薄而透亮的音色，琴音和歌声交织，水乳交融。 知霜唱歌时神情很平静，声音里没有娓娓道来的倾诉感，反而有一种站在高维视角平铺直叙的感觉。 端端此刻正躺在vip观看席，看眼前的神明放声而唱。他不是没听吉神讲过鼓钟山天帝宴请百神时拉知霜作为特邀嘉宾的传奇事迹，可是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被这如水一般流动的歌声震惊到了。 就说门外那群年轻人，拿什么打就问你拿什么打？ 可这样的知霜大人是怎么耗尽神力，又是如何沉睡千年的呢？端端实在想不通，他们族中的典籍没有记载，连吉神也不告诉他。 一曲终了后，端端跳下桌子，冲着五位面试官发送情绪感知技能，好像还有两位不太满意的样子。Why？端端扭头震惊地看向知霜。 “这首曲子是你的原创吗？”发问的是知霜没有接触过的新面试官。 “不完全是，词是人类屈原写的，作曲是我。” “你能讲讲这首歌所表达的内容吗？”面试官问 “大概表达了人类对云神的爱戴之情吧。”知霜回答。 “那你觉得在刚刚的歌曲中你有表达出这份感情吗？”面试官继续问。 知霜愣住了。 他和云中君可算不上熟，不熟到都没好意思问出“世人对你的性别都很好奇，你到底男的女的”这样的未解之谜。可云中君本神似乎对这首歌还挺受用，鼓钟山宴会听完后似乎还笑了下，当然这冰块脸到底是满意他的演绎还是诗人屈原的词作还是世人的爱戴，知霜是搞不清楚的。 要说知霜对于云中君有什么印象，大概是帅的，冰块脸，好像是男的，点头之交，爱戴是完全没有的。 人类对云神的爱戴之情，嗯？好像他也不是人类吧？可这让他怎么回答。 面试官见知霜迟迟没有回应，接着说：“坦白来讲，你的外部条件非常好，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原创能力也很强，面试的曲目让人耳目一新。” “综合能力不错，但刚刚这首歌曲里听着有些冷淡和疏离，当然这可能是你的个人特色，不过这是一首颂神曲，你唱着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你不会为神戴上桂冠也不会为神的陨落而感伤，没有临场感，你并不适合这首歌。” 知霜无言以对。 难道会有人对神的陨落而感伤吗？以他的经历来说好像也没有吧？ “知霜对于云中君的诠释可能着重于歌曲的轻盈，这也是这位神明给人的感觉。”王哥出来打圆场，“你还有准备别的曲目吗，可以向我们展示更多吗？” “当然可以。”知霜回过了神。 “正好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这十分钟里你也可以准备下，期待你的加试曲目。” 知霜走下舞台，面试官 8. 开启宿舍生活！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面试官五人紧急会议。 “候选人知霜的面试及加试曲目已经表演完毕，各位有什么看法？” 王哥问。 “我赞成，”资方代表率先表态：“脸好气质佳，哪怕他是个五音不全的我都能包装出朵花来，更何况这小子唱歌还真不赖，不怕你们笑话刚刚有个瞬间我好像真进入歌曲的世界了。” “虽然我其实都没怎么听懂。” “……” 短暂的沉默后，刚刚“刁难”过知霜的面试官紧接着发言：“坦白讲，知霜的音乐风格太小众，对歌曲的理解和我也存在分歧……” “但对气息的控制和作曲能力在同龄人中非常突出，加试的曲风有给我惊喜，很期待他对于其他风格音乐的理解和驾驭。” 王哥和另一位一直沉默的面试官也投了赞成票，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徐总监身上。 “喂喂，怎么又把这种难题丢给我了，下次我一定第一个发言。”徐总监失笑，语气都有些无奈了，“不过我有必要提醒各位一个问题，咱们招募的这批试训生是为了男团的出道做准备的，所以团队的适配性也是很关键的一个维度。知霜的外形、音乐风格都过于古典，和咱们成团的风格有所差距，这一点请务必要多多考虑。” “好看/好听就不行了。”资方代表和“刁难”面试官异口同声。 “团队适配度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其实知霜候选人舞蹈部分展示得也很有限，不过我们现在也是在挑好的练习生苗子，主要看硬件条件和成长性，试训中也会继续对各维度进行考核，很多节点我们都可以止损。”王哥解释道。在当下这个娱乐公司集中话语权和资源的阶段，练习生其实并不强势。 徐总监点点头：“OK，那我没问题了，我也同意。” 语歇片刻，徐总监继续说：“别皱眉头啦，我知道就算我不说，王哥你也一定会问我要理由，再强调些尊重每一位面试官的意见，选拔意见不需要从众之类的道理。” “我赞成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知霜受到面试官的质疑后没有沮丧，迅速调整了状态，加试曲目的完成度也很高，这种心里素质倒很符合我对成团队员的要求。至于外形和唱歌能力，刚刚诸位也都提到了，我不做过多赘述。” “好啦，宣布结果吧，王哥。” *** 端端缩在麦当劳最里头的座位上，看四下没人，以知霜的身形为掩体，轻轻跳上餐桌，开始小口小口舔微微融化的冰淇淋。 “真没想到知霜大人这么蠢的作战计划居然能成功。”端端感叹。 “哪里蠢了，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与其追求声音的临场感，不如追求肉/体的临场感好吧。”知霜撕开一包番茄酱，“离我远点哦端端，不要再把猫毛弄我酱上了。” “说了好多次了，我不是猫！” 看端端又自顾自气成爆炸年糕，知霜一面好笑觉得这孩子太好逗了，一面又在担忧这种小玩笑不会真伤害到端端吧，不过看他每次生气都没超过三秒也就放下心来。 一想到刚刚端端为了造风，在面试官的桌子前上蹿下跳挥动猫猫拳的神武身姿，知霜就在庆幸还好已经唱到了歌曲选段的最后一个词，不然搞不好真要破功，不过…… “端端，你现在偷感真的很重哎。”知霜看他舔两口冰淇淋就要停下来，鬼鬼祟祟向四周张望，确认无虞后才重新开始吃，每次又只吃得了一小口，真不知这么一小杯要吃到什么时候去，“吃得这么辛苦，不然你继续隐身来吃不就好了吗？” “隐身很费灵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我都忘了知霜大人现在可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端端略略略做鬼脸，自以为很有杀伤力的样子。眼看知霜一直没回应，才又急急抬头匆忙解读知霜的脸色。 “那我入住西瓜娱乐的宿舍，要怎么带上你呢？我看手机上的信息，宿舍是很多人住一起，要是你被其他人发现怎么办呀？”知霜有点头疼。 “没事啊，有人在的时候我不和知霜大人说话不就行了。”端端舔完了顶层的冰淇淋，杯子里层的够不着，正在努力挣扎。 “装猫？” “嗯，装猫。” “以我对人世不到十天的理解来看……宿舍一般不只不让养小妖怪，也不会让养宠物的吧。”知霜还是忧心忡忡。 “那也没事，我只能勉为其难装装毛绒玩具了。”无论怎么挣扎，端端还是舔不到最里层的冰淇淋，索性放弃了，跳到座位上整理毛发，在麦当劳棕色坐垫的衬托下显得皮毛油光水滑、无比雪白。 “经验丰富啊，端端。”知霜看着身侧毛茸茸的白团子，确实很像矜贵的小猫玩具，忍不住虎摸了几/把，“从实招来，装猫装玩具多少次了？” 知霜刚入世不过十天，端端则直接是拎包入住，两人都没什么行李要收拾，和沃野酒店的小机器人确认好这些天住店赊账的数目后，便离开了。 其实适应集体生活还有好多问题：端端伪装小猫失败后如何处理；他俩原则上都没有进食和排泄需求，但知霜扮演人类，要是被发现了诸如此类不和谐的细节问题又该如何处理；按理说，同期的试训生都是17、18岁的年轻人，可知霜除了短暂和王哥有过接触，就再没接触过其他人类，冷不丁就是和多人朝夕相处这种困难模式，一时间真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凑合过呗，还能咋地，见招拆招吧。 为了方便课程的安排，试训生的宿舍离园区并不远，条件还算不错，该有的都有，基本上是两人间和三人间，同住人最多的是四人间。知霜又一次人品爆发，抽到了两人间。 同住的人越少，暴露的风险就越低，如果赶上个粗线条的室友，心理压力又得降低不少，知霜在心里默默祈祷。 到了宿舍，知霜的室友已经到了，正在收拾床铺，见知霜进来，立马 9. 我的眼睛就是尺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这种桥段，这句台词，果然还是出现了！ 知霜早前就已经和端端串好供，只要态度大大方方，外人在时别随意乱动，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只小猫玩偶。只不过这一遭怎么都是要挨一下的，只要后续不出意外，估计也就这会儿会被注意到了。 知霜左手在下托着端端的后脚掌，右手在上架着他的前胳肢窝，很轻易就固定住了端端，举到胸前，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小猫玩偶，还有可活动的关节配件呢，是不是很逼真，要不要摸摸看？” 傅旸的目光却落在了知霜有意往后藏的大了一圈的猫爪子上。 谁家好人放着这么好rua的头毛不摸，反而研究爪子呀！爪子大说明身形也大，人类也是这样，多正常。还好出发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知霜正得意地活动筋骨，偏偏低头一眼就看到了端端劈叉开花的指甲盖。 ……怕不是刚刚又偷偷溜出去磨爪子去了。 傅旸又凑近了些，直勾勾地盯着端端的巨型美爪：“这爪子是不是……” “是不是……” 总不能因为指甲盖暴露吧？知霜已经在飞速思考想着先随便胡扯个理由，就听见傅旸接着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呀？” “太大了点吧。” 切忌随地大小喘气！ 知霜微笑：“猫有好多品种呢，体型大点爪子也大亿点。你不摸我可拿走了，过时不候。” 傅旸倒是没再说什么，回头继续整理床铺，对端端有点兴趣但不多。 知霜再次对自己爆表的运气产生了怀疑，面试成功、最小人数宿舍、粗线条舍友……总不能是因为和吉神待了几天蹭了点好运气吧。 吉神大人，什么时候再来看看他呗，或者他去找吉神也行 o′▽`o 至于小猫玩偶·限定版·端端怎么放这件事，不然就直接放床头，随手拿着就换了个位置，哪怕有位移也好解释。 不过端端这也太配合了，简直天生演员，鼓掌，天庭快给端端加工资！ “好了，走，吃饭去。” 看着两人准备出发的身影，端端演员的职业素养终于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我也想吃我也想吃我也想吃，他呐喊着咆哮着，还不忘定住身形（因为门还没关上）。 可知霜到底是一点神力也无，注定是听不到这传音过来的拳拳心语。 饱餐一顿后，两人回到宿舍。 虽然才刚接触，但傅旸这孩子年轻，开朗，善言，却不咄咄逼人，看起来没什么坏心眼，挺讨人喜欢的。 和人类幼崽接触没什么经验的知霜，放下心来。 知霜抢先开了门，端端还是方方正正坐在枕头一侧，安安静静，连瞳孔的大小都似乎没什么变化。 真不愧是他。 傅旸扫了一眼屋内，神情有些紧张，没有进屋而是急急拉住了知霜：“知知你的那个玩偶，好像动了……这房间的钥匙只有咱俩和管理员有，走，我们去找管理员问问情况。” 知霜一头雾水，什么动了？是指位置变了，还是端端刚刚忍不住活动了身子？不对啊，他都在场也检查确认过，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是端端现在的位置和出门前不一样吗？” “这玩偶还有名字？” 傅旸问。 “呃……沿用了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猫的名字。”知霜胡扯得越发得心应手。 傅旸脸上的神情一变，眼睑垂下来，一副哀伤的样子，一看就是脑补了一出人宠虐恋无力回天替身玩偶缺爱少年的精彩大戏，又安慰地拍了拍知霜的肩膀，“不过……你没看出来吗？” 知霜茫然：“没有啊。” “这玩偶，哦不是，端端，和出门前变化很大啊。” “出门前，端端两侧的胡须有六根与地面平行，三根朝下，与地面成30°夹角，现在呢，全部朝下了。” “还有耳朵的位置，原本是竖起来的，右耳朵一点钟方向，现在呢偏右了5°。” “最最关键的是，他原本离你的枕头大概10cm，现在的距离都超过15cm了。还不明显吗？” 知霜：“……” “你刚拍照了？”知霜走上前去，抱起端端，顺了顺毛，企图销毁证据，也顺便安慰下无辜的小白团子。 “我的眼睛就是尺！” 傅旸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指向自己的眼睛，“大家来找茬这游戏玩过没？我，王者。” “呃……”知霜脑子高速运转，“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其实这是个高科技玩具来着，电动的，不信你看。” 知霜把端端放在床铺上，发布指令：“端端，坐。” 端端立马抖动了一下身子，后腿蹲下前腿直立，尾巴轻轻地放在床铺上，昂首挺胸，标准的小猫蹲坐姿势。 “端端，躺。” 端端又迅速舒展了一下身子，伸了个懒腰，躺倒在床上，直接不动弹了。 “看吧，所以你看到的细微差别，估计是我忘了关按钮了。” “真的吗？”傅旸的眼里闪烁着怀疑与不解。 “真的，旸哥，我专门委托朋友定制的。”知霜一脸真诚。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就要上试训课了。” 知霜点点头，起手把端端抱离“案发地点”，又被眼尖的傅旸发现了遗留在床铺上的猫毛，不得不继续瞎编：“天呐，怎么还掉毛，第一次发现，这胶水不行，我要去投诉呵呵呵。” 本来还想和端端击个掌庆祝一下刚刚两人完美的即兴表演，可是一席黑衣的他又怎么配得上洁白如雪且爱掉毛的端端…… *** 这批培训课程由三期面试通过的试训生一起上课，一共18人。这也只是个开始，三个月后第一次考核，淘汰者就此止步，留下来的人则可以正式签约成为练习生。而晋级成功的练习生面临着新的考核，考核复考核，筛选又筛选，最后出道的人简直大浪淘沙。 这群年轻人，有着相似的年龄，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他们是造梦机器的一环，连接着金钱、权利、欲望，却也构建着快乐、感动和信仰。被一些人瞧不起，却被另一些人奉若神明 10. 奇怪的铃音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欢迎知霜小友和端端莅临天庭再就业指导处驻人间办事处指导工作，”逢泰言笑晏晏，“可惜今天只有我在，阵仗不够大。” 这个办事处看起来规模不小，大门、前台、休息区一应俱全，和知霜穿梭过的那些寻常园区公司别无二致，只不过其他公司都是把公司名称放大放大再放大，生怕别人看不见，办事处呢则只在门口搭了个小小的牌匾，其他字都正常，就缩小的“天庭”挤在牌匾左上角，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 端端挣脱知霜的怀抱，轻轻一跃落到逢泰脚边，用爪子拉了拉逢泰的裤腿。 他这几天可憋屈坏了，先是在知霜面试中隐身耗费不少灵力，后来又半强迫给面试官扇风造势，好不容易盼到知霜进宿舍，可那个普通人类舍友居然眼光如此毒辣，终结了他扮演猫咪扮演玩偶未尝失败的局面，最最可恶的是，他俩出去吃好吃的都没有带上他，真真是魔鬼。 端端气坏了。知霜出门后好像忘了他已经不是玩偶这个设定，他也没提醒让知霜继续抱了一路，就是要让上神做他的坐骑！ “吉神大人真是兢兢业业，周末还加班啊。”知霜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猫毛。 “这不是有急事找两位吗？”逢泰半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端端的下巴，“怎么了端端，不开心？离开母族太久，想家人了吗？” “不想，我和他们说过的，成为了不起的大妖怪再来想他们，今天是我发誓的第15天。”端端这会儿说话还有点气呼呼的。 都在说在你想念对方的时候，他们一定也在思念着你，端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大妖怪，但也不想家人一直担心挂念他。 “吉神大人，我怎么才能获得灵力呀？和我同期的的小妖怪们已经进步了好多。”明明他才是试炼的第一名，好羡慕其他的小妖怪可以和见习导师一起腾云驾雾，好酷，知霜大人只会叫他跳起来扇风，可累死他了。 “今天叫端端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逢泰抱起端端，指了指门口的沙发示意知霜一起来坐，“端端可以和知霜大人一起完成天庭指派的任务，完成后就能获得灵力了。至于修行的诀窍，知霜大人可是上神，这方面的行家，直接问他就好了。” “什么？除了成为偶像，天庭还有新的任务给我？”知霜惊讶，“我是前上神，现在可半点灵力没有，端端都比我厉害呢。” 超级厉害的端端这会儿把头搁在逢泰弯曲的腿上，整个身子成“大”字的形状，瘫倒在沙发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逢泰解释道：“非也非也，成为偶像是指导处给你的方案，经过协商你接受了，这KPI可是指导处的，可别安天庭身上。未来可期，你好好加油。” “神仙见习这个任务本该是端端跟随你见习，见习期结束后根据端端的表现来判定等级，然后赐予端端一些灵气。” “现在情况特殊，天庭代你赐予端端灵气，可不就得帮天庭再办办事，更何况也得教端端一些真本领吧，总不能让人家一直蹦蹦跳跳装玩偶什么的。” “好你个小白团子，还偷偷告状了。”知霜佯装生气，去拍端端的屁/股。 其实这个问题从端端决定留下的那一天，就一直存在了。虽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能在试炼中突出重围获得头奖的端端，一定非常厉害，最后却落得跟着他蹉跎岁月的下场。 如果完成任务可以帮助端端得到他想要的，知霜可是太乐意了，只是……只是他现在麻烦重重，往近了说傅旸教他的五线谱都还没参悟透，往远了说指不定他那天就因为神力彻底衰竭而消失了呢。 知霜感觉此刻有无数个小人在他脑袋里吵架。 “端端，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完成天庭的任务吗？”知霜柔声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多事情都做不到，连面试都要求端端帮忙。如果遇到危险的事，我可会先跑掉哦。” 端端这才从逢泰腿上爬起来，抖了抖身子，慢慢靠近知霜，用头去蹭知霜落到沙发上的手，直到那手舒展开来露出手心。 知霜只觉得自己的手被细细密密温暖的绒毛所包裹，仿佛一颗正在融化的甜蜜糖果的汁液滴到了手心，痒痒的，甜甜的。 那甜心说：“我知道知霜大人最好了，肯定不会丢下我。” 知霜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小天使，不，没有好像，那就是天使。 天使还说：“我跑得肯定比知霜大人快啊。” …… 总之，不知道什么情况，知霜和端端又完成了天庭任务的组队。 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天庭的任务并不定时，主要是看x市太不太平，如果有什么干涉人间内部事务的异常情况也会动用纠察小分队。 不过按照过往经验，这片沃土治安一流，近年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恶性事件，顶多是些“耳鼠族群飞行侦测异常，失感降落大泽之中，原是食用鬼草过量致幻”这类新闻，算不上有多危险。 “原先这里没有值守的境神吗？”听完逢泰的任务描述，知霜问。 境神，也可以称之为区域神，是神仙的一种职位，主要负责管理某一地区范围内的异常事务，人类最熟悉的山神其实就属于境神的范畴。 知霜这样问自然也是因为刚刚描述的任务内容和境神的工作范围高度重合，如果此地有境神坐镇根本轮不到他和端端出手。 逢泰摇摇头：“其实这里原先是一片水域，后来河流冲击形成平原，人们迁移至此，繁衍生息，建造城市，安居乐业，算来也不过三四百年，至今都没有遇到过什么重大事件，所以也就不曾需要过境神。” “挺好，一步到位。”知霜笑着摸了摸白团子的头，“也别见习了，端端这不是可以直接上手体验境神的日常。” 突然被cue的端端：你们也妹问过我的意见啊？不过赚灵气不磕碜。 11. 呼呼吹吹痛痛飞飞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其实解决这件事倒也不复杂，要么如逢泰所说找“痛痛飞飞”这名网友了解情况，循着当事人的线索找到这奇怪铃音的始作俑者；要么找到这异常“高调”的灵猫，让他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无关。 可是天庭并没有切确的证据指向这件事就是灵猫所为，也没有动用核心搜捕力量，知霜和端端这个一没证据二没执法依据的编制外小队，实在师出无名。 况且灵猫神出鬼没，小心谨慎，从未出现于人前，要找到他如同大海捞针。 “端端，你看啊，大家都是妖怪对吧？也都像猫咪对吧？灵猫一族怎么也算得上是你亲戚吧，说不定800年前还是一家呢。你就没点办法能找上这座城市的灵猫聊一聊吗？”虽然大概率没戏，但是问一问总是可以的吧。 端端斜眼看了一下他，哼唧哼唧：“我从出生以来，一次也没有见过他们。而且据说灵猫被发现踪迹后就会马上离开这片区域，现在说不定根本就不在这儿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那还是只能从网友“痛痛飞飞”这儿来找突破口了。 知霜拿出手机，打算给这位劫后余生的小姐姐留个言，虽然感觉发完就会被淹没到互联网浩渺的信息海洋中，但万一呢。 屏幕解锁刚出现先前使用的操作界面，一颗白团子的头就跟打地鼠似的突然冒了出来，将他的视线挡得死死的，知霜叹了口气，将眼前这颗圆滚滚的脑袋往旁边推。 “这密密麻麻糊成一片的黑色东西是啥？”端端回头看他。 “好稀奇，难得有你都不知道的东西。五线谱啊。”这可是知霜目前最头疼中的最头疼，即使昨晚中国好舍友傅旸不厌其烦地教他，他还是似懂非懂，脑袋跟滑滑梯一样，知识灌进来又偷偷溜走。等到傅旸第三次问懂了没的时候，他终于败下阵来，心虚地点了头。 其实并没有啊！但是怎么好再继续打扰人家！毕竟已经三点了，傅旸不睡他还要睡呢！ 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疯狂刷题了。这年头还真是什么刷题软件都有，别说，做着做着好像真有种“其义自见”那味儿了。 “端端，你说……我怎么给‘痛痛飞飞’发信息好呢？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快别秀你那老掉牙的网络流行语储备了，小心被乱棍打死。”端端白了他一眼，从知霜腿上下来，开始清日常、整理毛发。 知霜：“善语结善缘，恶语伤人心[微笑] [微笑]” 两人盘算了下，感觉还是伪装成有着同样问题的病患最妥当，毕竟网友最开始发帖就是想找有着同类经历的病友一起交流病情，虽然帖子后面的评论越来越歪。 给“痛痛飞飞”私信完后，知霜又刷到了她新发的帖子。手术后她恢复得还算不错，身体好转不少，已经出院回家，没有大问题的话之后定期复查就可以。可哪怕是回到家中，入睡前还是能听见那奇怪的铃音，她还隐隐感觉到在那声音背后有什么人在说话，可仔细回忆时那感觉又像袅袅的云烟一样飘远了。 虽然知霜给自己描述得很惨，人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要怎么相信自己呢，网线那端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知霜真想在脑门上贴上大大的“好人卡”，求“痛痛飞飞”回复他一下。 令人惊讶的是，没过多久，“痛痛飞飞”还真的回复他了。 主要是在沟通病情，也说已经在接触心理医生了，心理评估量表、生活事件量表之类的也填了不少，目前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医生建议她如果不影响生活可以尝试着忽略这声音，听些舒缓的音乐入睡。“痛痛飞飞”建议知霜也可以试试。 试，都可以试。知霜赶紧回复，从医院的选择到日常的饮食，天南海北说了很多，“痛痛飞飞”回复不快，但也陆陆续续在回。 等铺垫到差不多了的时候，知霜提出能否见面详聊，公园、商圈、菜市场……总之哪里人多就可以选哪里，自己不是坏人，只是也受铃铛之声的困扰还想再挣扎看看。 从此以后，消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复了。 该。冷不丁提出要见面，怎么看都是渣男行径。 怎么办啊啊啊啊。让我去学五线谱，去学跳舞，24小时不间断练习都行，知霜望天呐喊。 “你还是悠着点吧，”端端在一旁煽风点火，“好容易联系上，当心人家给你拉黑，就连消息都发不出去了。” 知霜一把拎起端端的后颈脖，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别说的好像就和我有关一样，这任务完不成你一毛钱灵气也别想从天庭拿。” 端端：坏了，真忘了。 还能怎么办呢？ “要不你去和她说，就约警察局门口。”端端头脑风暴，“对了，你不有身份证吗？拍个手持身份证的照片给她，咱实名上网，身正不怕影子斜。” …… 虽然不靠谱，但好歹是个办法。 知霜kuku一顿拍，拟好了话术，又发了几段60秒的长语音，情真意切，男默女泪，主要论点非常鲜明： 我是好人。我有病。你是好人。救救我。 知霜：怎么感觉还是渣男发言……为了任务为了任务，大家可别轻易相信陌生人。 每刷完一套五线谱题目，知霜就会去看“痛痛飞飞”回复了没有，每次又都没有。等到单声部旋律的题库刷完，进阶到和弦多声部了，“痛痛飞飞”终于回复他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坏人，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是我生病以来，收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和祝福，有时候我就在想他们都不认识我，从我这里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助我呢，哪怕是发一句早日康复也要浪费几秒钟呢。我想了好久还是没想通，只是觉得如果别人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也想要试试看。】 【看你那样难受，我觉得你最应该做的，不是找我，而是去找医生。可是我也生过病，生理的心理的，我也知道有时候心里难受和别人诉说看看，会好很多。】 【你如果真的需要聊聊，可以明天下午3点到凌空路832号的公园门口，我会和朋友一起过来。】 成了。知霜赶紧回复，这就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你知道凌空路832号对面是哪儿吗？”端端问。 “警察局呗。”知霜说。 端端惊讶：“不是，你刚查的？” “没有啊，咱们不是就和人约的警察局门口吗？”好奇怪，干嘛明知故问。 “……” “那我告诉你，公园对面是x市最大的警察局，旁边就是x市最大的男子监狱！” “哦。” “‘哦’是什么意思？”端端跳脚。 “‘哦’是咱又不进去谢谢端端关心的意思，是端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的意思。” *** 春天的凌空公园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游人如织。 柳枝抽芽草长莺飞，不同颜色的月季花按照色系被园丁修剪、打理、排列，宛若一件件小小的精致的艺术品。 只在门口，就感受到了满溢开来的张扬的春意。 知霜来得早了些，在公园的建筑大门口处等待，等的无聊了就在门口随便走走，不然就在四处望望。他没有见过“痛痛飞飞”的样子，只能等着有人来他。倒的确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上前来找他说话，不过都说的都是“ 12. 他真的回来了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咱们不是约着来聊铃铛的事吗？为什么会扯到猫。”女孩疑惑不解。 坏了，太心急没铺垫直接问了。 “呃……是这样，你有想过听到的铃音可能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吗？比方说风铃声、猫咪的铃铛声？”知霜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着问。 “我听到的声音还挺具象化的，感觉是物体撞击后振动的一类声响，清清脆脆，听起来就是铃铛的声音，耳鸣病人听到的很多是持续低频或者高频的噪音，和我这个不太像，你呢？”女孩回答道。 “和你情况差不多，”知霜不假思索，“不过我在想，说不定是猫铃铛的声音，你觉得呢？” 女孩沉吟片刻，抬眼看向知霜，接着说：“不管是住院还是在家，入睡时刻我都能听到旁人听不到的铃铛声，而且很近就在耳畔，我没养猫，医院也不可能有猫。这说不通吧。” 女孩的遭遇确实有些奇怪，是不是灵猫的手笔知霜不清楚，但确实可能有非人类势力插手，他给端端使了个眼色，佯装接到紧急电话，和女孩致意后走到一旁。 “你感觉得没错，她身上确实有妖怪的气息。”女孩情绪平稳，端端只能感知到很浅层的情绪走向，“而且她现在对你还是很防备。” “会是灵猫吗？”知霜问。 端端抬起爪子掸了掸耳朵，而后直起身，正色道：“这我倒不清楚，不过不管是神仙还是妖怪，都违反了不干涉人间内务这一准则不是吗？” 查是肯定要查，只是一面是当事人的防备，一面是不知所踪的灵猫，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踩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刚刚是有工作上的急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哈。”知霜走回来，满怀歉意地笑笑。 “没事，不过你刚提到的关于猫的话题。”女孩低头若有所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我邻居家养了一只布偶，每天都会带猫遛弯所以我出院后经常能看见，是一只很神气的小猫。” “这只猫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知霜问。 “独特？胆子大算吗？” 女孩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怎么怕人，很喜欢贴贴，每天都要散步。” “能带我看看吗？”知霜脱口而出，又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态度太过奇怪，开始打补丁，“实不相瞒，我也养过一只小白猫，蓝色的眼睛，也不怕人……” “……后来他死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给他戴猫铃铛导致的，我非常后悔，他给我托梦说今天会回来看看的。” 算了管他什么逻辑，想到哪儿编到哪儿吧。 在一旁待机的端端：？ 知霜垂下头看着地面，眉头皱起，嘴角微微抽动，神色隐忍，这幅绞尽脑汁也编不出来的倒霉样子，落在木木眼中却是无尽的悲伤。 喜欢小猫的绝对不是坏人！她甚至觉得知霜的耳鸣症状很可能就是忧思郁结、积郁成疾，对，一定是这样，久病成医的她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只是看一下猫咪就能解决知霜的心病，那也算是好事一桩了。以前的她从来不相信托梦之类的玄学理论，但是那奇怪的铃音和那铃音带给她的熟悉的梦境，却开始让她动摇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知霜那低头蹙眉的破碎模样，到底是没忍心拒绝：“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能远远地看着吗？那可是我邻居的猫。” 不管是托梦还是别的什么，绝不给你抢猫的机会，况且我这边还有两个打手，3V1，不加上邻居，4V1，没在怕的，木木暗忖。 “当然当然，我远远地看着就行，绝不会打扰到小猫和主人。”知霜如获至宝的惊喜神情又再一次“刺痛”了木木。 木木家离凌空公园不远，在一个巨大的据说外卖小哥都绕不明白的小区，很少有人会用错综复杂去形容一个小区的路况，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每天晚上6、7点，木木的邻居就会准时出发，从小区的东门，穿过造景的廊桥，穿过孩子的滑滑梯和铁艺的健身器材，一路走到小区的北门，有时候会在北门的水果摊买点水果，再折返。其中，在滑滑梯区域停留最久，因为总有孩子凑过来看这只威风凛凛的大猫。 木木和知霜一行人正在向滑滑梯进发。木木和知霜走在前面，后面是她的两位“打手”朋友，当然还有一位见不着面的端端小朋友。 “好的到了，我邻居遛猫的必经之地，就在这儿等着吧，看时间马上就要过来了。”木木语气轻快。他们蹲守在儿童区内里一侧的树影里，正常情况下邻居遛猫并不会深入到这个位置，而是会顺着小径一路向前。 知霜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端端严阵以待。 傍晚的小区儿童区，是快乐而没有忧虑的海洋。课程结束，作业完成，眼前是一同长大的伙伴，耳边是春夜里弥漫开来的欢笑，滑滑梯和秋千里载着无数条友谊的大船，约定好向着下一个日出扬帆起航。 木木的心也被孩子们的快乐所包裹，活着真好呀。 就在这时，她看到远方的夜里牵着绳的邻居女孩那瘦削的身形和一旁昂首阔步的大猫，赶紧用胳膊怼了怼知霜，示意他来看。 知霜向前走了几步，想着借一步和端端沟通下那猫咪的身份，端端却摇了摇头，看来“痛痛飞飞”经常看见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并不是传说中外号灵猫的妖怪“类”。 但是旁边的女孩却不止为何 13.缺失一角的梦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说时迟，那时快。知霜眼看大狗已经被主人拽走，火速抱起端端，用脸轻轻蹭了蹭端端的脑袋，将那四散开来的炸毛一一理顺，郑重的、温柔的、爱怜地看着怀里的一脸震惊的白团子，喃喃道：“简直一模一样，这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说罢摆了摆手，算是与“痛痛飞飞”作别，一路奔逃，在一切质疑都没能说出口前，带着端端消失在越发深重的夜色中。 等到离开小区大门，知霜才终于敢回头去看，大门口灯火通明，飞蛾盘旋着寻找它的光源，马路上的影子描摹出它奋力的姿态，没有人会它加油，来来往往的行人们正匆忙地奔向远方，自然也无人在意这方小小天地不同寻常的惊慌失措。 怀抱里的端端已经从炸毛中恢复正常，半眯着眼睛，粉红色小小的舌尖和犬齿微微张开，舒展地就像一片摊平开来的荷叶，怎么还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可是把我害惨了！端端——！”知霜敲了一下端端的头把他从安逸中唤醒，那眼睛在受到外力的瞬间猛地睁开，黝黑的瞳仁迅速扩张成圆形，占据了大半个眼眶，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赤金色光芒，机敏的样子与刚刚的躺平年糕判若两妖。 事件又回到了一筹莫展的原点，知霜心里有苦说不出：“早说你怕狗呀，好不容易和‘痛痛飞飞’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信任，差点就穿帮夷为平地，没准现在也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我又不会嘲笑你，毕竟你也只是一只一百多岁的立志成为超强大妖的梁渠兽幼崽，害怕被牵着绳的普通家养小狗什么的，不是再正常不过了。”知霜摊手。 “你……你，还不是知霜大人胡编乱造。”端端气得原地起跳，尾巴重重地打在知霜脚踝上，“干嘛说我死了，我活得好好的！” 知霜耸了耸肩，无奈道：“情势所趋嘛，再说我说的可是小白猫，你是猫吗？” “我当然不是猫！再说我也不怕狗，刚刚是它太凶！”端端诡辩起来。 接着端端又开始反复论证怕狗、怕咆哮的狗和怕狗的咆哮之间的微妙不同，虽然知霜听来听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打住打住打住，还是说回正事吧，”知霜摸了摸耳朵，不愿再同端端继续掰扯，“‘痛痛飞飞’身上确实存在妖怪的气息，说明那铃音不是病症，而是异常之物所致。” “我们这一番折腾，倒是验证了她邻居养的猫确实是普通小猫，那之后怎么办呢？明天我可就得回去上舞蹈课了。”光是提到“舞蹈课”这三个字，知霜又是一阵抽搐。 “妖怪加上铃音，这两者的组合要我看也觉得是灵猫。”端端切回小孩哥模式，分析地头头是道，“根据现有的情况，还是只能深挖小姐姐的过往经历，不只是现在，知霜大人把时间拉长再问问看呢。她看起来并不排斥甚至挺喜欢猫的，灵猫可能就是利用了这个弱点。” “不过强制让人家听自己铃铛的声音，又算是怎么回事。” *** 翌日，知霜早起去上课，碰到刚刚回到宿舍的傅旸。 “怎么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傅旸故作凶狠，举起拳头在知霜眼前晃了晃，“你不会和隔壁那帮小子一样背着我偷偷练习了吧。” “我倒是想。”可我五线谱都还没学会呢，知霜默默咽下后半句话。 “问个问题，你说，如果有人非要敲铃铛让你听，可能会是什么原因？” “铃铛？碰铃吗？打节奏用的呗。” “除了打节奏呢？” “要么就是觉得自己敲得好听呗，你看敲架子鼓是不是贼帅，我想去试试好久了。” 那也不是。知霜换了个方式，接着问：“那你觉得非让你听铃音的人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是坏人吗？” 傅旸大笑出声：“哪个坏人会逼着你听铃铛？是想把你吵死来继承你的花呗吗？” 这也是知霜最费解的一点，铃铛事件中隐匿在背后的那个妖怪，看起来不图命也不图财。妖怪之间可能存在寄生关系，大家各取所需，但是妖怪和人，莫非“痛痛飞飞”身上有什么妖怪也瞧得上眼的东西？ 知霜带着满身的疑问去上声乐课和舞蹈课，又带着满身的疑问回来。 倒是收到了“痛痛飞飞”的私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好奇已故的猫咪托梦给主人帮他找到了替身这种暖心又带点狗血故事的发展后续。 【想不到真的会有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肯定会觉得是营销号编来引流的。】 【不过，上次的小白猫的眼睛好神奇啊，有一瞬间眼珠变成了流动的金色，流麻你知道吗？就像那样，他的眼睛里真的有浩瀚星海。】 【总觉得以前在哪里也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可死活想不起来，不过也正常，毕竟我是物理上的脑子不好。】 ！！！ 知霜赶紧把僵硬的端端玩偶抱进厕所，小声密谋：“看，你们妖怪是不是眼睛都这样？” “哪样？眼睛里有星星？”端端凑过去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不管是有星星还是有月亮，你看她这话是不是说明之前接触过妖怪，正常人类的眼睛哪会这样。” “放心，等你出道了粉丝也会夸你眼睛里有星星的。”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间吗？知霜都快抓狂了。 “好了好了，妖怪的眼睛都不一样又没有固定样式，甚至没有眼睛的妖怪也有呢，不过如果小姐姐所说不假，那她此前遇的确实是妖怪，知霜大人不如赶紧问问吧。” 知霜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出，又一次接受了傅旸全程的目光审判：“不是，你上厕所也带着玩偶啊？这东西上辈子救过你的命吗？” “脑袋这里脏了，洗洗。”知霜尴尬地笑笑。 傅旸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问：“怎么我还听见了说话声。” “呃……我刚打电话来着。”知霜扶额，“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潜台词是傅旸你也太敏锐了吧，不会听见什么了吗啊啊啊啊不要吧。 “没有，不过电话你正常打呗，我又不会说什么，我寻思你这嘀嘀咕咕地打电话听得清楚啥呀。” ……那自然是不能让你听清楚的。 知霜扑倒在床铺上，将端端抱到胸前，让他也看得见手机屏幕，继续给“痛痛飞飞”回信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再见一次面比较稳妥，刚好今天的课程也已经全部结束了。 这次“痛痛飞飞”答应地倒是很爽快，还让知霜别喊网名了，叫她木木就好。 照例约在凌空公园见面，与上次不同 14.永远的朋友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其名曰类。 古书上对这踪迹成谜的妖怪的描述少之又少，可就在一瞬间，知霜就心领神会般知晓了来者的身份。 端端也在这来者不善中，迅速摆出了迎战的姿态。 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就像开战前俩小猫龇牙咧嘴彼此放狠话，但灵猫不仅踪迹成谜战力更是谜，万一端端打不过呢。知霜摸了摸鼻子，不行，这事他得搅和，不是，调停一下。 知霜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看看左边的闪光碧眼长毛怪，又看看右边的爆炸年糕，感觉自己就像是马戏团团长，换上戏服下一秒就可以粉墨登场。 “干嘛呢，这里可是人间的公园，来来往往的可都是普通人类。”说着知霜佯装环顾四周，试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不干扰人间事务的大准则上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指指点点。 可这一回头，非但没见着人，方圆十米内不知何时已经被乌云般沉重的迷雾所组成的厚障壁包围起来，隔绝了这一方小小世界，障壁之上时不时闪过一阵电光，那是下坠的粒子不断压迫空气造成的。 好家伙，不会要来真的吧。已经来不及去细究他们究竟是被换置到其他秘境，还是仍在这屏障之下的公园之中。 知霜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阻止两个孩子打架的倒霉家长，还得时刻防备着自己被偷袭，“刚见面就这样，这架是一定要打吗？你们认识吗就打？” 灵猫这才瞥了他一眼，原本的黝黑瞳色开始变化，就像玄墨中滴了一滴青碧色颜料，那颜料顺着眼眶慢慢洇开，直到完全变成透着琥珀流光质感的青碧色瞳仁，这萤眼想必就是木木曾见过的会流动的眼睛，印象深刻倒是人之常情了。 “梁渠兽就罢了，你又是谁？”这灵猫语气里满是倨傲和不屑，但和端端这种奶声奶气的幼年体完全不同，一听就是个成年体。 挺好，多活了几百年，说不定好沟通得多呢。 “我目前姑且算是这梁渠兽的饲养员，你愤怒地冲过来好歹也得告诉我下原因吧。”知霜想开个玩笑，转换一下这空气里一触即燃的氛围。 灵猫将目光投向知霜身边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端端，尾巴直直立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挑衅道：“好一个人类饲主，不中用的东西，就这么不挑？” 这孩子……嘴也太毒了吧。 他倒是已经习惯了，眼看端端的怒气值又快爆表，他不得维护一把端端这未来大妖的尊严。他赶紧退了两步，拦在端端身前：“我得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嘛姑且现在也算个半神，但端端可是很厉害的梁渠兽。” “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那个人类小姑娘，你也是来看她的吗？” 灵猫却像是被什么不明物体重重敲击了一下似的，怔愣在原地。 “不是，她都走了你不去找她，冲我们来干嘛？”知霜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灵猫一定就是木木描述的小时候的玩伴了，如果说那梦境是记忆的复写，所有的记忆都鲜明，却唯独缺那一角，缺的那一角是个妖怪，还是个只活在传说中所有人都找不着的妖怪。 而这个踪迹难寻的妖怪此刻却横在他们眼前，大放厥词：“不然放任你们骚扰她，要不是我在走之前过来看了一眼，都不知道她已经被妖怪给盯上了。” …… 说的好像你不是妖怪似的。 当务之急还是搞明白那奇怪铃音的缘由，虽然百分百和眼前的灵猫脱不开干系，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知霜问得直接：“木木手术醒来和入睡时分听到的铃音，是不是都是你的摇铃？” “关你们什么事。” 那就是了。知霜语气波澜不惊：“不得干涉人间内部事务，你违规了。” 知霜不掌刑罚，但也知道这是天庭妖界都奉为圭臬的第一准则，产生很多故事，却也引来更多忌惮。 “那又怎样，反正也没人抓得 15.灵猫的自白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我永远记得那个下午。 烈日当空，一丝风也没有。酷爱日光的树叶也被折磨地打成卷垂下头来，苦夏里这是他绕不开的修行。 “离别的时候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知道我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僵住了，怔愣在原地。 “灵猫一族，母弃子去，拜月而息。我早就告诉过你，以后要学着自己长大。”她背对着我，还是那么平静、克制又强大，可那时我却只想再一次看见她的眼睛。 我崇拜她。那时的我还不能自如地动用自己的能力，我还小，修炼的方法还不熟练，灵气的使用也只是门外汉，还未曾学会摇铃怎么盛满月光、躲避之术又该如何掩人耳目。 那个撒泼打滚后拥我入怀的母亲，好像确实走远了。 “灵猫因盗取月亮而周身有光，隐匿之术亦无法习得，这是利用月亮的诅咒，也是我们的第二条生命。” “只要远离人世尘嚣、妖怪异族，就可保自身无虞。记住，被发现踪迹后一定不要说话、赶快逃开，一刻也不要停留。” 说完母亲就跳上了高台，头也不回地融进了夏天聒噪的白日烈光中。 此后，我开始独居于羽山之上。 这里的生活很简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人类也没有妖怪，没有忧虑也没有害怕。下雨只需躲进山洞幽谷，晴朗的夜晚就对着月亮，吸收月华。待摇铃盛满月光之后，遇到危难之时便可阻挡致命一击。 山上尽是些树木草花，和一些没有灵识的小动物，和他们作伴的生活，哪里会出现危机呢？ 世人常说，灵猫一族，善掩踪迹而神出鬼没，我倒觉得那是因为我们躲得远远的，从不敢出现于人前，而且母子分离，形单影只。如果其他妖怪和我们一样，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说不定会有更传奇的故事安在他们身上。 起初，我也觉得岁月悠长，看太阳东升西落，云海翻滚着吞噬星星，虫子在树丛里低鸣，这样没有风险又无拘无束的生活很好。可是在我第三千五百二十七次扑动蝴蝶又让它逃出，眼见它连逃窜的步调都那样缓，我只用轻轻动一动爪子就能毙命，而当它终于找到屏障停在低垂的树叶上时，我竟突然生出它的世界比我大得多这样奇怪的想法。 这么一个脆弱的小玩意，从出生到死亡可能不过十天，此刻我放过它，它的世界还会有千万种凶险。 可它的生活也有鲜花供其采食、树叶供其遮蔽、伙伴供其嬉戏，尽管危机四伏，甚至越不过那条河流，却活得鲜活自在。 长久的生命和恣意的生活，灵猫一族选择了前者。我从不质疑族人和母亲的选择，却逐渐开始好奇山下的世界。 在那念头第无数次推倒重建后，我终于在一个炙热的夏天里下了山，蝉鸣阵阵，树叶打卷，白日烈光，和母亲离开那天一模一样。 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了。 下山之路颇为顺利，可能羽山过于陡峭，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我也不用过于担心躲藏之术是否够用。 这里似乎和山上也没有多少区别，树木花草的色彩比山上还少，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居住着传说中数目庞大的人类。 太阳升起时，他们三三两两地出来，在田地里佝偻着背缓缓移动。太阳落下又回到一个低矮的蔽所之中，等到第二天又重复着同样的流程。 我在树上待了三天也观察了三天，觉得他们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正当我下树准备回山的时候，树下却不知从哪儿晃来了一个小人儿，明明刚刚那里什么也没有的。 我感觉心跳震动地越发明显，动作抑制不住地停了半秒。“不要说话，赶紧逃开”，母亲临走前的话回响在耳畔，我本能般地重新爬上了树。 事实上这也是个正确的决定，因为我发现这个小人儿迟迟没有行动，只是抬头一直看着我，我猜想她并不会爬树，只要等她离开，我就可以上山了。 放下心来之余，我也回想起刚刚的初见，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这个种族，她的眼睛大大的，一眨一眨，就像……就像我曾见过的山间的灵巧小兽。 她不走，我也没法下树，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她转身跑开，我观察好了地面情况准备动身时，她又跑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人类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为什么每次我有所行动前，她就动身地比我更快。 这次她还拿来了两个容器，其中一个里面盛满了水，还有一个放着我不认识的固体。 “猫猫，别怕，下来吃点东西。”她放下容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好想告诉她，我可是传说中的大妖怪，才不会吃人类的食物。可母亲告诉过我，不要说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有些乏了，她竟还是没有走。 等到太阳西斜，终于有另一个人类出现，带着这小人离开，我知道他们会回到前面那个低矮的蔽所。我好像发现了一个规律，人类的某种仪式，和太阳的降落有关。 而终于等我跳下了树，却发现那小人居然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树下，直直地立在我面前，我险些忘记了呼吸。 “我骗外婆说有东西掉了要回来拿，没想到真的等到了猫猫。水和火腿肠记得吃哦，明天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们还约在这里，一定要来哦，不要忘记了。” 说完她就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我讨厌这样自顾自说话、又自顾自约定的小孩。 而那天晚上，我没有上山，第二天一早，我又爬上了那棵并不茂盛的树。 说不清缘由，理智告诉我这并不理智。 太阳越发高了，我犯困趴在树枝下，眯着眼睛，软成了一滩泥。 她终于向我跑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起来的样子很美，我听见她升高的语调：“小猫你真的听得懂我说的话呀，真好。”后来我才知道人类把这种语气称之为开心。 后来，每天我们都会在这 16.作别于今日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灵猫顿了一会儿，才喃喃道：“不干涉人间内部事务是妖怪手册上的第一准则。” 得，这会又记得这准则了，还真灵活。 “……好好好。既然那奇怪铃音的来龙去脉已经搞清楚了，天庭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真是好一顿折腾，不过，我俩终于可以下班咯。”知霜舒展了一下身体，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又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那还闪着电的厚障壁，“对了，这里是哪儿，还在凌空公园吗？我得规划下回去的路线。” 眼看知霜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过来滑过去，才终于打开地图APP。端端实在坐不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知霜大人，这就结束了？” 知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呢？” 灵猫狐疑道：“你们真是天庭的人？” “这可千真万确。” 知霜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是临时工。 “那为什么不抓我？”灵猫后退半步，爪子在石板上划出数道暗色的抓痕。 “你自己不都说了，跑得快天庭也拿你没辙，况且抓你，那可是另外的加钱。不过你既然已在天庭的关注名单上了，就好自为之吧。”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知霜上前一步，不顾灵猫扑动而来的露着尖利指甲的爪子，弯下身，在那利爪刺向他之前，低声对灵猫说完了话。渐渐地，灵猫也安静下来，卸了力般不再张牙舞爪。 由于她偃旗息鼓得过于彻底，知霜甚至抽空给她顺了顺毛，解开了一段时间的疑惑，原来那毛发只单单发光，并不生产热量。这很好，夏天不至于太热。 知霜笑道：“信不信由你，决定权也在你。不过你有考虑好下一站去哪吗？” “我看女床山就不错，四下无人，乐得清静，而且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是个很好的地方。” *** 回宿舍的路上，端端一直没有说话，知霜屈身想摸摸他，却被他的爪子迅速而有力地推开，就像膝跳反射般决绝，转转眼珠后就连目光也跟着移开。 知霜有些好笑：“别不开心了，人家是逃跑系妖怪，不是拼战力，再说你也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打都没打，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打不过。”端端终于说出了一路上的第一句话，看样子确实气得不行。 “我只是觉得打这一架没有必要。灵猫明显并不恋战，我看如果不是那会儿你蹭木木的裤腿安慰她的样子被灵猫看到误会了，她也不会冲出来，我们端端还是太温柔了。” 木木对灵猫来说似乎也太过重要了，重要到只是看到了妖怪在木木身侧就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这实在与“善掩踪迹，从不现于人前”的秉性相悖。 “……我……我只是看她太难过了。”端端垂下了头，耳朵向后贴着脑袋，整个身子都缩在一起。 知霜明白，对端端来说感知情绪这个能力也许并不只带来益处，它确实可以帮助端端嗅到在那平静无波外表下些许的情绪微动，却也会放大世人那些难言的伤感和不甘，直面这些情绪并不简单，甚至……有些残忍了。 “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沉浸在各自想法中的知霜和端端吓了一跳。 “喂，知霜哥哥吗？”电话那头的木木听起来有点急促，电流在传输声音时会导致某些细节丢失，却毫无保留地记录了木木这时候那无法忽视的高频的激动。 “是啊，咱们不是今天刚见过面吗？有什么着急的事吗？”知霜问。 原来木木前几天就收到知霜发过来的安神曲，但今天才听，第一耳朵就沦陷了，歌声中知霜的声音太过明显，欣赏了好几遍后，木木终于忍不住打电话来实名夸夸。 “真的，我本来以为是安眠歌单里那些常见的曲子，原来是你自己唱的呀，真的好听炸了，好喜欢，治愈神曲。长得这么帅，唱歌又那么好听，完全可以出道的呀，我要给你打电话。” 知霜简直哭笑不得：“你不是正在和我打电话吗？” “不是物理上的打电话，是加油助威的那个打call，哥哥出道吧算我求你。” 虽然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但知霜还是很老实地回答：“出道好像不太容易，我争取争取吧。” “啊啊啊知霜哥哥真的要出道了吗？那我申请做你的头号粉丝。”木木“发疯”地更明显了。 知霜解释了好一会儿，试图让她明白自己现在只是试训生，离出道还十万八千里的事实。不过木木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光顾着亢奋了，从一开始的我在娱乐圈终于有人脉了到后来的知霜演唱会她穿什么衣服好，思维已经连跳几百个回合了。 这时候把铃音将在七天后消失的情况告诉她，她能听得进去吗？知霜开始陷入怀疑。 “木木，你听到的那个铃音，七天后会消失，让爸爸妈妈不用再担心了。”知霜硬生生地转了话题，电话那头迅速安静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知霜却能感觉电话那头的无言和认真。 知霜干笑了几声：“我不是和你情况一样吗？做了个玄学测试，说我从昨天开始就不会再听到铃音了，结果真是如此。我也给你测了一下，说是七天后你耳朵里的铃音也会消失。虽然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靠谱，但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转的。” “这也不是什么病症，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一种另类的祝福？” “七天后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平稳而冷静，和刚刚打call的木木判若两人，知霜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是的，七天后。”知霜回答说。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知霜隐隐觉得不安，又赶紧打补丁：“也许会有另外的好梦在等着你呢，不用紧张，木木。” 当晚，入睡前夕，在那熟悉的清脆悦耳的柔和铃音中，木木久违地梦到了外婆家的那低矮的小房子。 这一次，她在房间中，从里面打开了那扇掉漆的蓝色木门，因年久失修吱吱呀呀绕着弯的木头摩擦声惊动了月亮的呼吸，它沉默地吹开云雾，洒下光亮一 17.什么？小考来了？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知霜丹田里好像燃起了一簇小火苗，那气息太微茫，就像杯子里倒空后剩的那一滴水，知道它有却又不知道它在哪儿。 这么一点儿神力，该拿它怎么办呢，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吧。 知霜好像逐渐开始接受自己必将和前辈精卫填海一样慢慢攒神力的事实，不过西山之上的小石子满目可寻，他的下一个灵气爆发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那端端能有多少奖励的灵气呀？” 知霜问得小心翼翼，隔壁躺得四仰八叉的端端倒是瞬间直起了耳朵。 “之前倒是没有天庭直接拨付灵气给妖灵的情况，”逢泰忍不住捏了捏眼前端端小兔子一样扑动的耳朵，笑道，“不过我估计单次灵气值奖励可能在100点左右。” “多少？”知霜单知道在神仙的力量体系中灵气和神力一比一转化，却搞不清楚妖怪的修炼中灵气的转化之法，但天庭竟然这么大方的吗，要知道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不过也才获得一点灵气。 “100点啊，难不成天庭还一点一点拨付？磕碜不磕碜啊。”逢泰咯咯一笑，周身的光晕也跟着跳起舞来，晃得人直眼晕。 …… 知霜只得重新开始接受端端的灵气获取能力比他厉害得多这颇具冲击力的又一事实。 回宿舍的时候，端端倒是乖顺得不行，直挺挺就跳到知霜的怀抱里，一动不动，开始安心做今日份的花瓶小猫玩偶。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知霜却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感觉到他憋笑又企图不被人发现的那细微的身体颤动。 其实身体早就出卖你了！下次想隐藏自己情绪的时候，或许应该先从我身上下来！知霜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暗暗地想。 极其充实又极其忙碌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黄昏和黑夜的边界，有着一条狭窄的裂缝，太阳这个不愿归家的拖延症患者挣扎着撕开这不断坍塌的细缝，漏出漫天的灿烂霞光，盛在那浮云里就像一杯晶莹的樱桃琥珀酒，带着微醺的香气。 琥珀酒洒满了端端的周身，那皎白如新的皮毛就是绝佳的画纸，将端端染成酒香味儿的，带着钩子引着旁人。 “哇，这是你养的娃吗？还是仿真款兽偶，真可爱呀。”旁边一个年轻的女生盯着端端看了很久，忍不出惊叹道。 “……养娃？”知霜疑惑。 “就是关节活动人形玩偶爱好者的那个圈子，但狭义来说哪怕我真是个玩偶你这应该也不算养娃吧。”端端语气轻快。 知霜却跟见了鬼似的突然发起疯来，死死捏着端端，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内心疯狂咆哮：啊啊啊端端说话了，他居然在人前说！话！了！ 在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的知霜终于做好了思想准备，抬头却见眼前的女生还是寻常的样子，兴味不减地看着端端。 知霜：？ “疼疼疼，别捏了，知霜大人，我是在用念力和你对话，没有暴露！”端端堪堪维持着玩偶不动如山的模样，那股子龇牙咧嘴的劲儿全融在这声音中了。 “真的假的？我试试。喂——端端——”听得到吗这后半句话还没用念力说出口，就被端端生生打断。 “快别唱山歌了，我听得到，知霜大人。”端端忍得辛苦极了，“毕竟已经恢复了神力，用念力沟通不是很正常？！快点回话，小姐姐该起疑了。” “哦哦，”知霜这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这算是养娃吗？我其实不太懂。” 他一手托着端端，抽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了抚端端的脑袋，而后罩在端端头上，不动声色地调转了个方向，将尾巴一侧对着面前的女生，端端终于得以有限地活动活动脑袋了。 “不过确实挺可爱的。”知霜总结道。 “这个胖乎乎的尾巴也好真实啊，是定做的吗？”女孩子的关注点又转到了端端的尾巴上。 “定做……？啊是的是的，不便宜呢。”知霜尴尬地笑笑。 “本来我还想集邮，不是，合个影的。太贵的话我可不敢拿。”女孩儿抬起头，眼睛晶亮亮的，嘴角一弯，“那咱俩能合个影吗？” “快答应，说不定又是一个潜在粉丝！”端端用念力不断催促着。 于是，在那漫天绣着金边的霞光云翳之下，一脸懵逼的知霜抱着战战兢兢的端端，在女孩子盛情的邀约中，留下了第一张合影照片（with潜在粉丝版）。 “我觉得遛娃光是抱着也挺辛苦，可以带个痛包呀，如果没有那么大的，透明猫包就不错。”分开之前，潜在女粉还不忘建议，“兽偶挺少见的，说不定以后在漫展咱们还有机会能再见呢。” “兽偶是什么？”待到女孩子走远了，知霜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端端。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漫展我知道，” 端端语调升高，激动地卖弄着自己的博学多识，“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穿着动画里的衣服参加的聚会！” “二次元嘛。” “这你都知道。” “手机上看的。完了，端端要下岗咯。” “谁说的，手机发明才不过40年，端端可是在人世待了上百年。” 晚风捎不动那么多你来我往的俏皮话，那就把它们留在黑夜之前。 第二天，知霜照例早起和傅旸一道去公司上课。 “小考快了，你知道吗？”傅旸问得神秘兮兮。 “我们不是才刚上课？”明明感觉昨天才刚面试，试训生的屁股都还没坐热，转眼就大步迈向了新的考核日。 “就是就是，我愿称之为西瓜速度。”傅旸不以为意地开着玩笑。 “什么吃瓜速度？”知霜随口问道。 “多久了，还玩马冬梅梗。”傅旸都乐笑了，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不过吃瓜速度倒也没说错，得把西瓜娱乐狠狠吃掉。” 只有知霜还在纠结，问得一脸认真：“什么冬梅？” 要说最近知霜的学习成果，那属实还是有那么点进展的。毕竟当你身处南极的时 18.花瓣亦是子弹 《神明大人，出道成为偶像吧［山海经］》全本免费阅读 虽说试训生都一起上课，人也不算多，但知霜和眼前这位同学可一句话都还没说过。 他左看看右看看，身旁的人都三三两两各自说着话，而那道目光又清清楚楚落在自己身上，终于问道：“……你说我？” 那人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时，傅旸也穿过吵吵嚷嚷的人群从练习室前面挤了过来，看到眼下这光景，愣了一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粲然一笑，拍了拍那新来人的肩：“兄弟，抢人来了吗？舞担对不？” 那人又点了点头。 “那最好了，我和知霜都是唱担，舞担绝赞紧缺中。”傅旸很满意地上下打量了片刻，又把目光投向练习室中心那喧闹的人群，“我准备再去薅几个隔壁宿舍的卷王过来，你俩有意见没有？” 知霜摇了摇头，“新人”也没有意见。 这次小考只有一首曲目——《逆火》，是一首大众风格、具有较强节奏感和情感表达的情歌，好听自然是好听的，综合性和平衡性都很强，不过没有高音也没有复杂的鼓点，也就意味着既没办法让vocal飙高音也没办法让dancer炫技。 考虑到目前试训生的水平，王哥和徐总监选择这首歌作为一轮小考的曲目显然有其深意。 试训生一共18名，其实宣布小考规则时并没有对团队人数进行限定，不过试训生们都不约而同地认定六人一团，三个小分队同场竞技，可能这也是选曲之下的另一种公平吧。 傅旸的队友寻找之路还算顺利，已经说服了两人，此刻正在和另一个舞担反复拉扯。 知霜记起搭话这位同学的名字，他叫俞初，自我介绍也没说几句话，和其他叽叽喳喳的小年轻似乎不太一样。 当然，知霜话也不多，毕竟言多必失，他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有意识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随着接触的现代人越来越多，知霜也越来越适应。为此他还总结了几条入世准则，少说话，不想当然，能用手机就用手机，不能用手机就用端端。现在和端端的队内语音已经开启，以后遇上事就可以毫无顾忌地“Hey端端”了。 俞初高高瘦瘦、站姿挺拔如松，知霜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对方为啥找他做队友。刚准备上前问问，就听傅旸隔老远冲他俩招手：“知知，俞初，队友搞定啦！”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傅旸身上，他倒是泰然自若，一路呼朋唤友、勾肩搭背地就这么走了过来，站定之前还不忘回身，体贴地安慰身后人：“加油，搞快点，我就不等你们咯。” 再转身，六人小分队已然集结完毕。傅旸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嘚瑟得脸都朝天了：“嘿嘿，咱们队可是最快定下来的，怎么没人夸我？！” 也许是这话过于惊世骇俗，其他四人愣是没一人接话。玩脱了吧。 虽然有点小孩儿脾气，但傅旸倒是比想象中要靠谱得多，知霜无奈捧场道：“嗯嗯，旸哥好棒。” 傅旸倒是毫不在意这略显敷衍的语气，兴冲冲拉着大家往隔壁的会议室引，一边说：“我刚问过王哥了，组好队可以去会议室先沟通熟悉熟悉，就在旁边，超近的，大家跟我来。” 知霜走在队伍的最后，进入会议室后关上了门，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座位上。 傅旸准备好了开场白：“咱们小队一共六个人，大家都是同期，可能有的彼此之间已经很熟悉也有的只是打个照面的关系，所以我先介绍一下。” “知霜，唱担，俞初，舞担”，傅旸一边介绍一边指着所介绍的人，“这边是我新拉过来的队友，岑叠秋、顾星衍还有凌宁，叠秋和凌宁是舞担。咱们这正好三个负责唱，三个负责跳，非常完美。” “《逆火》这歌大家都听过吧，还挺火，有人想来挑战下编曲编舞的吗？对了对了，我都忘了，咱们也还缺一个队长，有意愿的也可以提出。” “怎么不说话呀，大家都各抒己见呗。在座的诸位，可都是旸哥严选，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就不要再矜持啦。”傅旸挠了挠头，满怀期许地看看知霜，又看看大家。 知霜心虚地别过了头，编曲编舞队长，超纲，大大的超纲，甚至《逆火》知霜也还没听过，他决定遵照入世准则，默默闭嘴。 第一个回应的居然是高冷的俞初，他站起身，语气沉稳道：“俞初，编舞我可以挑战下。” 上周末知霜忙着调查那奇怪的铃音，倒是错过了练习室的小小高潮。俞初在练习室斗舞，一对多车轮战，着实惊艳了不少人。虽然刚刚是傅旸在拉人的第一线奋斗，但拉到人不可不说是有俞初的一份功劳。 所以俞初来挑战编舞，没人不同意。其他人可能是想继续见识看看俞初的本事，知己知彼，知霜和傅旸就更单纯了，完全是因为不会。 “好嘞，全票通过，那编曲和队长呢，有人想来试试吗？”傅旸就像是超市门口的充气人偶，舞动地魔性又真诚。 “都是旸哥把大伙儿聚到一起的，这队长不然就旸哥来。” 岑叠秋提议。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旸哥你自己什么想法？” 凌宁问。 “那自然是要感谢大家的信任了，队长我没问题啊，我就纯纯一e人，不嫌弃我话多就行。”傅旸咧开嘴笑着，“编曲如果实在没人来我也可以顶上。” “那就旸哥包办了。”赵星衍一锤定音。 “行，明天徐总监来验收，咱们现在就已经组好队了，真牛。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别忘了多听听《逆火》。” 眼看队员都走掉了，知霜这才凑过来问傅旸：“为什么说是一（e）人呀？咱们不是六个人吗？” 傅旸：…… 经常被知霜弄得哑口无言的傅旸是个好同志，刚揽下队长的活，就跑去找王哥和徐总监梳理情况去了。 知霜只得一个人回寝室，开门看端端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姿势十分不优雅，知霜轻轻给他调了个头，他竟还是没有醒，就由着他继续做梦了。 还是来听听《逆火》吧，说来惭愧，这竟是知霜第一次听现代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