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魔尊》 第1章 觉醒 痛！ 真痛！ 无法忍受的痛！ 江帆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凿子穿了个通透，又有几根棍子拌浆糊似的疯狂搅拌。 随后断断续续，支离破碎的记忆如同高速行驶的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向他毫不留情地撞来！ 剧痛中，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得到迷魂术的兴奋，成功诱导他人潜意识达到自己意愿、欲望的张狂，以及之后种种不被认可、无法细说的行为。 记忆的画面又是一转，只看到一个迟暮之人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那种喜悦，猖狂，毫不掩饰恶意的大笑。 呼......，江帆抱头，想要起身，两者平常稍微念头转动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却困难万分。 他感觉自己全身软弱无力，精神萎靡。 竭力集中意志，却仍然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大脑一阵阵晕痛。 “这情况，真像那年和那些女明星赤裸的十日大战啊。”江帆心想。 放弃了动作，任由薄弱的躯体躺在木板之上，恢复起了自身的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江帆腰背发力，以手撑地，勉强摆脱刚才晕痛的状态，坐了起来。 目光所及，先是一支燃烧一半的蜡烛，而后右边又有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昏黄和淡淡荧白的光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木屋不再隐于黑暗。 环顾四周，江帆发现自己身边有三只铜镜。 铜镜巴掌大小，镜面有些破碎，黄铜镶嵌的周边，刻有一致的花纹。 那花纹形如蜿蜒的泥鳅，自带着一丝别扭和一丝美感。 只是看过去，江帆就大致了解了那花纹所代表的含义。 “镇定，困锁，夺魂，移魂，阴寒...” 十几个能理解的词语不断变化，最后大部分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夺舍的词语。 “夺舍么？” 江帆喃喃自语，身子往前探去，暗黄的镜面映照出一张年幼稚嫩又俊逸非凡的面孔，只是过于苍白，毫无血色。 这就是自己的这一世么，真是年少俊逸啊。 记忆画面里的自己已经到了中年，虽说种种事件经历之下自有一番韵味，可颜值仍然很是下滑。 但此时的自己，眉目初开，帅气初现，隐约间还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这么说来，我最后还是成功了？” 恍惚中，江帆又想起自己上一世那疯狂的赌注。 以万念神法控制中天星的众生，再以他们的意念承接天地历史，自己却从中暗度陈仓，从而摆脱日渐腐败的躯体，达到精神上的与天同寿，与地不老！ 某种意义而言，谓之不朽！ 嗯！ 闷哼一声，江帆从恍惚中醒来，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又受到一股股针刺般的疼痛。 却是属于另外的一个人的一些斑驳，杂乱的记忆片段。 年少时被收入宗门的喜悦，初次习得功法，见证神奇的兴奋；第一次喜欢的心动，以及修行的繁琐，艰难。 直到那末日的一天。 天黑了。 整个宗门所在的山上，都充斥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以及令人烦躁的声音。 小元宗今日当灭！ 小元宗今日当灭！ 小元宗今日当灭！ 声音连绵不绝，又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从心中升腾而起，大雾弥漫，时不时有莫名的生物从雾气中走出。 非人非鬼，没有任何实体，像是雾气凝聚而成。即便费力斩杀，也很快又从雾气中再度出来。 没有任何的意外，小元宗被灭了。 宗门被毁，师姐师父毫无音讯，自己侥幸不死却又成为奴隶，生死受控于他人之手。 接连不断的打击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而更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希望的，正是知晓自己被俘虏后所在的地方。 万魔窟！ 万魔窟，外道邪魔中唯一绝顶势力，以一己之力对抗玄道佛门。 古老相传，万魔窟往来三十万余年，历数劫而不灭，反而越发兴盛。 自七百年前姜子鱼渡过天劫，成就修行十境中第八境的天人境界，正好凑足上万名天人之境，直令得万魔窟成就真真正正的万魔聚集之地。 一时之间，魔焰嚣张至极。 当真是群魔乱舞，天地失色。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十载，寿元将近，暮气满身，直至最后一次采药时跌落山崖，以宗门秘法假死脱身，剧烈情绪交织之下明悟真我之气，从练气之境晋升凝真之境，机能复苏，命限增高，方才感受到一丝丝生气流转。 毫不犹豫的远遁三千里，辗转数百小国，然后遇到了于襁褓之中的江帆。 巧语诱惑，威逼利诱之下，最终以免于困苦之由，从一位耄耋手里诱拐到后山密林深处。 当然也用了几许财宝金银，用以“捡来不易，颐养天年”。 而后，铭心的仇恨，先天十足的生命力，以及江凡长大后痴傻的模样，种种条件影响，外加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他终于在养育江帆十年后以三枚寒阴铜镜布下移魂之阵，在子午之时，天地阴气勃发之际，诱导江帆神魂离体，从而顺利施展自己的转魂秘术。 毫无保留的灵魂在秘术和阵法的加持之下化作利剑，没有丝毫犹豫的进入了江帆的识海。 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无一合之敌。直至遇到潜藏于江帆魂灵深处那一丝不朽的本质。 那本质居于识海魂灵之中，上下左右有虚无环绕，似是相互依存。 精神所感，本质似金似玉，非物非炁。其万象皆具，变幻无穷。 碰到灵魂所化利剑之后，就幻化成一根不知其顶，不见其渊的通天巨棍。 只见那巨棍轻轻一荡，周遭识海便震荡起来，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其中荡漾而开，只一接触，那利剑便迅速崩裂。 而后又有不可见之光，缓缓消融残器。 在虚无之间，仿佛听见不可置信，难以接受的吼叫之声。 “不！” 自是一番谋划，功败垂成，秘术反噬之下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只留下一些杂乱的记忆。 而在江凡精神的主导下，那记忆也如轻烟一般，缓缓消散。 自此之后，想必这世上还能记得他的，也只有这方天地了。 念头一转，江帆不再留恋记忆片段之中的一些常识，而是于识海光亮中聚起一等身相貌。 那相貌俊雅，身材和谐，没有铜镜上映照出来的苍白脸色，反而精气十足。 只是一观，便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风采。 未过停留，江帆发现刚才所化作擎天巨棍的本质此时已经归为原本真灵模样。 那真灵模样好像一丝线条，色泽银白，极细极柔，却遗留有不灭不朽的韵味。 神思一动，那线条首尾相接，薄弱处有虚无填充，却是成了个金刚镯的形式；念头又起，又幻化成钟鼎模样。 一时之间，自是百般变化，好不乐乎。 不再变化，那本质归为一点，点中时空具备，有一个人形，同外边的魂灵具有同样相貌，正是江帆本来的样子。 江帆猜测，那不朽本质正是自己前世疯狂的结果，也是如今能够重新来过的原因。 “至于那虚无，能够补充不朽，或许其本身也是天外的一种本源之一。” 条件不够，江帆也不多想，望向身体前方，那里躺着的正是最后消化的记忆之中，那人生毫无色彩的苍老男子。 男子身穿青黑色长袍，原本蜡黄，沟壑丛生的脸上充斥着张狂的余韵，仿佛在发泄，狂喜。 正是江帆这一世本体在觉醒前残留记忆之人，亦是收养他，又将他夺舍之人。 人心难辨，无善无恶，无对无错，唯有自分。 “这就是你的一生么，真的是灰暗，失败，毫无特色可言啊。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不然这一世不知还要痴傻浑噩多久。”江帆轻道。 毫不留恋地洒下灯油，引燃火石，离开房屋。 屋外，月隐星暗，有大风呼啸；屋内，火光吐舌，浓烟翻滚。 第2章 妖魔出世 赵国。 望远山，小茶铺。 江帆坐在茶铺角落，抿了抿茶水，感觉有些微苦，放下后观察着前方。 昨夜他放火毁灭证据之后，连夜赶路，到附近有人烟处才停下休息。 一夜行来，也无毒虫野兽，想是那小元宗之人长久气息影响之下都四散逃走。 今早来茶铺之前，听闻大火烧了一片山林，却是没有料到火势如此迅猛。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无愧疚之心，随着那人骂喊了几声，问了路，一路向西，直到望远山山脚茶铺才停了下来。 这茶铺居于道路一旁，扯了五六张桌子，后面有个屋子和草棚，草棚里正起火炖着一锅肉，肉新汤鲜，不知是从哪里打的猎物。 此时天色尚早，但茶铺已经坐满了人。 左上方有一桌和尚，顶着戒疤，身穿黄色僧袍，目光直盯盯着看着草棚，也不知道是看锅里的肉，还是旁边密封的马车。 右方两桌，看打扮一位是道士，一位是猎人。 江凡居于左下，一人独占一张桌子，要了碗茶水和肉，静静观看，却也没有什么人对他这么小产生好奇。 或许有，又或许江湖上有着老人，小孩和少妇不能惹的规矩？ “这十月的天，怎还得这么热，莫非有什么宝物不成，我听闻那酒楼说书人说那些故事里的那个什么主角，不就是感受到什么变化，最后得到宝物么，莫非大爷我，也是个主角似的人物！” 说话那人，圆眼豹首，跨坐于茶铺中央，桌上有一把黑背白刃的大刀，刀柄有圆环内镶，像个绿林人物。 “这位爷说笑了，小子跟随爷爷于这生活二十余年，知晓这望远山暨无古来传说，也没今人豪族，有的只是些山里野味，调剂调剂口味，今日天气酷热，也不过是昨夜山林突发了大火，火势甚大，直到早晨才将将熄灭，这空中火味还未消散罢了。” 小二往大汉那里添了添凉茶，解释一番，又端了一碗炖了许久的野猪肉，往右桌一放，请了个手势，便告退下去。 “这位小哥说的倒也不错，昨夜大火，烧了大半山林，至于原因，却是有一隐于山林深处的人家失手走水。 不过有人隐约听见半夜有大笑声发出，时间正是起火之后，按照那位老人家的说法，那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快意，还说像是妖魔出世，最后又来了一句天下不太平了，要不是了解他是正儿八经长居于望远山的人，我都以为他是一位算命的先生。” 涉及自己，江凡目光微动，望向那人，只见那人着白色长袍，袖口处纹有一只长腿白鹤和黑色水纹。 “白鹤低头，戏水中鱼虾。按照那位小元宗的记忆，是赵国国教水鹤门的核心弟子。” “也对，那小元宗虽说只是三流宗派，但也有成就自身道则法理的道胎境界的真人高手，门中典籍所练出来的真气法力比这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不知道要深厚高明多少，真要对战起来，肯定毫无胜算。 他隐秘逃遁于此，甚至不知为何已经被发现，但在不知好意歹意以及具体实力的情况下，只能派遣人来大致看管动向，这么说来，那个他口中的老人，应该就是监视小元宗的那位。 他现在过来或许就是确定他的动向。可是那个可怜人早已魂飞魄散，连身体也在大火中消失殆尽。” 心念一转，看了看周边丛林，思量着逃跑之路。江帆就静坐观望起来。 “你这小子，看模样像是个修行的道士，只是为何和和尚一起，还偷偷摸摸用马车运了东西。 莫非是个假道士，借以道士之名，行那偷鸡摸狗之事，大汉我这一生未曾行那什么侠义之事，也是看不惯你这等像老鼠一般的小人，若是无那事迹，那就给俺瞧瞧，你那马车到底拉的是个什么事物。 若是说个不字，那就别怪俺今日无什事做，耍耍刀子给你观赏一番。”绿林大汉站起身来，比常人略宽一筹的身子倒有几分凶狠模样。 “你这大汉，好生蛮横，若是你那金钱宝物也拿出来给我等看看，说不定小道我也考虑考虑你的建议”水鹤门的道士常年在国都修行，所见富贵者景丛云集，哪里遇到过如此人物，只不过他门中道法注重心气平和，倒也并未直接动手。 而这，自然也是在那大汉思考当中。 若是遇到其他修行魔道功法的弟子，或许还不等大汉说话，只是一个念头想动，就已经有了杀身之祸。 “不对，若是观看动向，不会派核心弟子来此，毕竟稍有差错，悉心培养的核心弟子就会殒命。而且他还带有密封的马车和一些和尚，这样看来查看动向应该只是顺带而为，真正的行为应该是百年一次的升仙会。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万魔窟的登魔路！而那大汉，看似蛮横毫无规矩，实则是早就在这里等着，若是背后无人指点，想必目标便是那箱子里的人物。” 江凡望向前方，只见那豹首圆眼的大汉猛提大刀，一脚踹翻茶桌，直接往左上方坐着那一群和尚而去。 两桌的距离，那大汉一个跨步便到，只见他右手提刀，由下往上，便将一个反应不及的和尚腰斩，而后双手握刀向下斜斩，又将一个和尚斩的人头滚地。 剩下的和尚就地翻滚，却是退出两三米远，怒视着大汉。 不过慑于大汉武力，也不敢贸然上前。 大汉提刀动手，不过三五秒的时间，却是已经杀了两个壮硕和尚，此时右方那道士也反应过来，胯部一抬，便来到大汉身边，左手轻扬，似是白鹤亮翅，一掌便按在大汉的肋部。 那一掌看起来微不足道，效果却是出人意料。 大汉沉重的身体直接向上飞起，空中还有骨头破碎的声音。 “水鹤门这一代弟子还真是不错，入门的七式散手都能如此娴熟。不过一切都太迟了啊。”大汉哈哈一笑，勉强站起身来。 他中了道士一掌，胸腔肋骨尽断，脏腑之中全是血沫和碎骨，说话都疼痛难忍。 若非早有死志，可能都不能站立。 道士面色冷漠，也不管地上和尚惨状，径直往大汉走去。 他速度不快，远没有刚才出掌般迅捷，却极为用力。地面上刚才掉落的瓷碗在他脚下只一触碰便四分五裂。 江帆目光一转，看向大汉，只见他好似没有看见道士一般，望向后方的密封车厢。 车厢极高，几近成人，有蓝色布匹笼罩，看不清内里情况。 布匹上有一些血液浸染。却是那大汉一掌之下借势来到车厢一旁，吐了几口鲜血。 “姜佐伊，希望你不要忘了与殿下的约定”大汉说完，圆眼怒睁，伤口之处血液受到莫名力量牵引，极速奔涌，冲进了布匹之内。 只是短短片刻之中，就已经化作干尸，丢了性命。 第3章 姜佐伊 小小茶铺，横生变故。 原先宁静祥和的场面，瞬息之间，便血腥四起。 除却中间的绿林大汉和左上方的几个僧人折了性命外，茶铺之内，便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江帆，水鹤门的弟子，以及两个黄袍僧人。 至于另外的茶倌、猎户等人，则是见机不妙，早早逃无踪影。 对于生活在道法显圣，伟力归于自身世界的他们而言，身家性命向来便是摆在首位。 更何况此处还是处于绝顶势力万魔窟的范围之内，时机又是百年一次的登魔路。 别说是他们，即便是那些修行有成的人，也不敢在此多生是非。 登魔路，已经用无数次的鲜血告诫着所有人。 无论仙凡，触之必亡。 当然，他们能够立马舍弃，快速逃遁。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此界放纵心猿意马的修行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而生活在底层的他们，在各种传记、说书故事，口头相传和道听途说的影响之下，自然练就一番“脱身”本领。 没去管其他人，江帆目光一凝，看向了车厢。 近八尺高的车厢，此时此刻，却如石入湖水，荡漾了起来。 咚 咚咚 咚咚咚 震动的声音初始极细极狭，三声之后便好似九天霹雳，响彻耳边。 ...... 声浪袭来，江帆只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体内血液仿佛受到了莫名牵引，想要奔腾出身体之外，聚集到声音源头之处。 而受此影响，江帆脑海中暴躁之意更胜方才。 就在他皮肤鼓裂，血管跳动，差点抵抵挡不住之时，识海深处中那一丝银白色的不朽转动，便有一丝凉意由头到尾，从内至外，沁润全身。 呼，极力平复暴躁之意，江帆伸平捏紧的拳头，望向众人。 只见场中众人双眼血丝密布，皮肤下的青黑色血管上下起伏，血液泵动。 他知道，自己先前的模样并未比他们好上多少。 彭，血管炸裂。飞舞四溅的血液投入那车厢的布匹之中。 “”啊。” 悲愤凄怆的声音随后传来，一位僧人承受不住震动牵引，全身血液迸发出来，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而后皮肤凹陷，骨骼坍塌，成了一具干尸。 仅闻其声，当先便有一人丢了性命。 “姜佐伊，尔敢？” 水鹤门的道士大怒，他受师门命令押送越国前太子前往登魔路，本以为是一个休闲放松的好差事，却没料到发生如此境况。 押送人员仅仅一个疏忽，就只剩下两人！ “滇洲南部数百个国家，还未有人敢在万魔窟开启登魔路时，横生枝节。姜佐伊，你这是自寻死路”话音刚落，道士便一拳击出。 水鹤门弟子在没有感受到“鹤生水云气”之前，便传有一套养生护体的十二招掌法，掌法伤人，却又蕴藏有温和之意，不易取人性命。 唯有借水鹤喙击、翅拍之意，化掌为拳。 一拳，杀人求生。 一拳，驱魔问道。 是为，求道拳。 “姜佐伊，即便我不喜这群秃头和尚，你也不该草菅人命，乱用魔功。”一拳击出，八尺车厢四分五裂，露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盘坐在车厢之内，脏乱披散的长发遮蔽了大部分面容，唯有一双通红的双眼注视着前方，似乎要择人而噬。 江帆心中一惊，身体本能绷紧，看着足有成人手腕粗细的黑色锁链缠绕在其躯体之上，又莫名的放松下来。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看到此人，有些惊惧。甚至想要等到自己修行有成之后，再来找他算这一笔无妄之灾的账单。 不过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他却最终选择了留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需明日。 现在的他，才十岁左右，当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更何况，他也并非没有反制手段。 ...... “姜佐伊，登魔路马上开启，为何还要多生是非，你以为你如此做派，能够逃的出去。”水鹤门的道士得理不饶人，一拳击出打破车厢，阻止众人的血液沸腾之后，再度出手。 刚才那一拳是驱魔问道，现在这一拳则是杀人求生。 “我没有任何做派，只不过是朝堂之中的派系争斗罢了。而且你也知道，万魔窟的登魔路，十死无生。”姜佐伊低沉嘶哑的声音传出，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以江帆的目光，只见得沉重的铁链移动，堪堪抵住了那一招杀生的拳法。 “水鹤门的《求道拳》？你知道的，这种拳法尽管立意高远，但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即便你天赋不错，也不可能凭借如此拳法就能杀我。”姜佐伊声音越来越快，已然习惯。 事实也正如他所言，见到自己的拳法不能奏效之后，那道士也不再进攻，反而几步跳跃，退后到了十米开外。 “姜佐伊，你们越国国祚不过几百年时间，自然对于修行之事不太了解，万魔窟并非十死无生，反而有一线生机。修行界之中的人都知晓，几千年度过登魔路的那一位，已经不可言说。”道士缓慢开口，也不在意江帆还在一旁，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一则消息。 “那又如何，我虽是对自己极为自信，也不敢说是几千年来的独一人。别的我不知道，自我越国开国以来，登魔路每百年照常开启一次，如今开启的两三次，死去的人已经无法用数字来表明。”姜佐伊顿了顿“这天下，有的是沙尘草芥，而凡俗，在他们看来，或许也如砂砾一般。” “我所求的，不过是不想上登魔路罢了，你既然伤不了我，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各走一边？”看着沉默不语的道士，姜佐伊似乎也忽略了江帆，进一步开口说道。 “登魔路已经开启，谁也不能干涉万魔窟的决定，而你的名字已在其中。”道士开口，却是逐渐向着姜佐伊方向前去。 “百国之中的一些魔头确实已经名录其中，不得不去，不过还有一些被凡俗功法困顿已久的江湖人士，他们渴求长生、渴求道法已久。有他们在，自然可以稍微运作一番。”姜佐伊依旧如常，并未看向任何人，也没有理会那道士。 “两个心思深沉之辈，都在拖延时间。”江帆心中看到这一幕，也不开口，反而自己向后退了几步。 他不确定两者的手段，即便有火中取栗的想法，也要先大致保存自己的实力。 第4章 鹤生水云气 “诶，真正的仙家手段，又岂是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宗门能够想象的。不过既然我们的手段已经被发现，倒也不用自欺欺人。”水鹤门的道士在破碎的车厢外停住脚步，开口的瞬间，就将自己激发了许久的最强符篆打出。 “烈火符。” 只见得那道士伸手一掌，一道轻飘飘有朱红色笔锋勾勒的符篆就快速贴上了车厢。 在此之后，则是一道不似凡俗的火焰突然出现，笼罩了原本姜佐伊的位置。 熊熊烈火，似乎要将人吞噬，但道士预料之中各种的场景却并未出现。 “不对，有诈。” 水鹤门的道士心中猛然一惊，已经提起身法，动用自己另外的一张符篆。 “金刚符”体内不多的气息牵引，一道微微散发的金光及时护住了那快速撤退的道士。 顾不上来之不易的符篆，他望向原本烈火符的地方，只见熊熊火焰依旧在燃烧，却有一只通红的手臂自火焰之中伸出。 刚才，正是如此一只手臂，猝不及防的打伤了道士。 “登魔路中不允许任何练气有成的修士进入其中，姜佐伊，你难道不知道嘛。”道士一边治疗，看着并未有任何动作的火人，开口说道。 他现在已经不确定姜佐伊的情形，但就这样简单的逃走，又不是他的风范。 “该死，那群和尚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用深海寒铁封印了姜佐伊的身体、功法，而这个样子的姜佐伊，哪里有半点实力不足。”道士心中大骂，已经有了退意。 “登魔路确实不能有任何修士进入其中，不然直接就会死去，这个隐形规则我自然是知晓的。”火焰之中，姜佐伊的声音传出，江帆心中惊讶，只感觉一股气息莫名的围绕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在不断增强。 “是那一位叫做姜佐伊的人，他的实力看起来正在恢复。”江帆心中一紧。 他现在才十岁，那位小元宗之人为了进入登魔路之中，自然不会给江帆有任何修行的机会。是以他目前的躯体，十分羸弱。 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在火焰之中自由说话的人的对手。 “就看这个水鹤们的道士了，不然就只能先且苟住了。” “那你为何还是如此？”听闻如此话语，道士快速说道。 修行第一境界，是为练气，而登魔路之中，一旦练气，就会被莫名的规则杀死。 “我越国立国百年，你水鹤门也是我们越国的国教，想必也知晓我越国的来历。” “这是自然，你们越国的国土从原本分崩离析的南楚土地分割而来。如今已有两百多年。”道士不由自主的开口回答道。 “南楚之时，对于整个万魔窟而言，亦是什么都不算，不过当时南楚皇室，是为姓姜，而南楚立国之后的太子，则是叫做姜子鱼。”火焰消散，姜佐伊站起身来，缓慢走向那道士。 “你们有血脉关系？”道士心中一惊。 那一位成功度过登魔路的不可言说存在他不能说，但700年前成就天人的那一位姜子鱼却是让他们这些修行人如雷贯耳。 修行之中，一步一重宫阙。而属于第八境界的天人，已经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到达如此地步，已经万载不磨。 “不对。即便你们有血缘关系，但万魔窟中的修行者，除了那虚无缥缈的道路之外，谁又会记挂不知道多少世的血脉。”道士色厉内荏。 “你说的没错，那一位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祖，自然不会记挂我们这些野草，不过在千年之前，老祖还有一丝丝牵挂之时，倒是给予了自己后人的一些功法典籍。 在其之中，正好有一部非是正统修行的典籍。修炼它，自然不能算作练气。而我在知道登魔路之时，早早就准备好了。” “所以说，你假意被俘，实则是早就想要通过万魔窟的登魔路！可是你先前还说登魔路之中十死无生。”道士似乎不能接受如此转变，面容愤怒。 “长生不死，万载不磨，又岂是区区皇太子能够比拟的。更何况修行之人，自然不是一帆风顺。十死无生，又岂会难住真正想要求道的人。”姜佐伊自顾自的说完，看了一眼眼前的道士，又是朴实无华的一拳打出。 真真正正的一拳，没有什么多余的招式，动作也十分缓慢，但看到那一只拳头，江帆再一次听到了自己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又是那一招。 只不过比起先前的那一次吸引，这一次对江帆造成的影响，至少强了三倍有余。 “还来？”江帆心中怒骂一声，屏蔽感知，暂且将自己身体的异动不闻不问，而意识则是直接沉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在那里，江帆直接引动自己那一丝银白色的不朽印记。 意识所能感触到的，一股稍微较粗的气流从印记中荡漾开来，化作清凉的气流浸润全身。 肉眼可见，江帆心脏的跳动变得如同平常，就连白皙皮肤下跳动的青色血管，也逐渐隐没于血肉之中。 “这感觉，倒是和酷暑夏日的河流冲凉有的一拼。”闲暇之余，江帆点评了一番，这才再一次和将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茶铺之中。 目光所及，那道士故技重施，将自己珍藏的符篆全部用气息引动，随后直接丢了过去。 “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之声响起，似乎是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内，天雷与地火勾连。道士感受着火焰之中的场景，心中不由的越发不安。 他练就有水鹤门的鹤生水云气，此气乃是炼气六等中最低等。 以自身为白鹤，感知水云之气。 就算如此，此气前期也是最为强化感知，但不知是何种原因，他并未感受到姜佐伊任何的气息。 “实在不行，我就先撤，反正我已经做到了我自己应该做的。”水鹤门的道士安慰自己，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不管了，先走再说。”念头响动，那道士也不管结果，反而直接给自己贴了一张用于逃遁的符篆，飞速的向着一个方向逃去。 他的鹤生水云气没有感知到任何问题，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第5章 血平功 水鹤门虽为一国之教，但在修行界之中，只能属于不入流的层次。 自然而然，其一脉所传下的鹤生水云气也不是什么高档货色。 或许对于一国之中的那一些江湖人士还算是了不得的功法，毕竟于他们而言，这也算是有一丝渺茫的机会达到修行第三境界。 道基。 可是对于有着第八境界天人的姜家来说，无疑是上不了台面的。 即便是千年前姜子鱼给予姜家的那一部分典籍，也不是区区只能凝练出鹤生水云气的功法能够比拟。 就比如姜佐伊，他不知道是多少代的姜姓血脉，却还有依靠老祖的威名得到了一部非正统的功法《血平功》。 此功法虽然并非传统的炼气之法，却是拥有着诸多妙用。 除却需要大量鲜血用以修行之外，它能够快速的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成为武林之中的赫赫魔头。 上手容易，不需要太多的资质，只需要一点点的资源，就能够让你战斗力大增，甚至最为关键的一点，它并不妨碍正统的练气修行。 可以想象得到，这是一部十分罕见，在关键时刻拥有特殊妙用的功法。 关键时刻，自然就是现在。 姜佐伊谋划甚多，他所求万载不磨，求道之心极为坚定，即便是十死无生的登魔路，也为此做足了准备。 以往不常见的《血平功》就是他最大的底蕴。 若是在以正常状态进入登魔路，姜佐伊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血平功》给予他特殊的躯体以及极为诡异的手段足以让他在登魔路之中安全度过几个月的平缓时间，甚至一窥其中真正十死无生的隐秘。 但问题是他的手段来源《血平功》除了需要大量的鲜血辅助修行之外，还受到寒属性的功法控制。 而这个消息又不知道为何被一群和尚知道。 为此就发生了这一幕。 他作为政治斗争失败品，被押送到登魔路之中。不仅如此，更是使用了深海寒铁封印了大部分的实力。 虽然前往登魔路本就是他的计划之一，但被封印了大部分实力的姜佐伊可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在登魔路之中脱颖而出。 于是不得不寻求脱困的方法。 《血平功》就是他的方法之一。 此功法因血而成，因血而长。他虽然被寒气封锁了身体各个关键部位，但只要有一丝鲜血，就能打通寒气的关卡。从而快速恢复自己的实力。 鲜血，就是契机。 鲜血越多，他就越加强壮。诡异的手段自然也就越加诡异。 先前那一位绿林大汉是自己的手段之一，但其实他本可以不用死。 或者说，不用那么快的死。 ...... “想逃？鹤生水云气倒是感知厉害。不过此时此刻，倒是为时已晚。”地火渐渐熄灭，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中走出。 他长发披散，苍白的面容之上，一双眼珠带有极为不正常的猩红。 只见他伸手一握，已经几十米开外的水鹤门道士就一个踉跄，身躯不稳。 《血平功》因血而成，以血为用。最为擅长之物，就是控制生灵体内的鲜血。 先前姜佐伊实力受到深海寒铁的压制，实力不足十分之一，自然不能引动修行有成的道士躯体，但有那一位大汉鲜血的支持，如今实力恢复了大半的他，一些诡异手段自然能够使用。 道士心中惊骇，在听到姜佐伊的话语之时，就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被一双大手拿捏，全身血液沸腾不止。不敢多加停留，反而再一次激发自己才刚刚生出了一丝水云之气。 “给我冲。”双目怒睁，道士伸手又从腰间取出了自己最后的符篆。 “疾风符。” “我的符篆啊，我辛辛苦苦为观主做事得来的灵石啊。” 顾不上心疼，道士简农气机牵引符篆之中的一点核心，就有一股狂风突然出现，瞬息之间就裹挟着他远去了几里之遥。 符篆停下，感受到自己体内沸腾的气血，道士望了望身后，鲜血溢出的牙口再度一咬。 一张胯间的符篆再一次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这一次，正是亏大了，姜佐伊，希望你早早死在登魔路之中。”咒骂一顿，道士片刻不停，再一次用体内残余的气机牵引符篆。 第三次的血液躁动传出，江帆早有准备，一丝丝清凉的气流传遍全身，抚慰狂躁。 一番战斗，看得他目眩神离。但那一位姜佐伊的气息在遭受一连串的符篆之后却并未有一丝改变。 故而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一丝丝的退缩之意。 他先前还平白遭受了血液牵引，想着“小人”报仇不隔夜，现在却只求着那一个能够引动别人鲜血的姜佐伊能够不发现自己装作晕倒的痕迹。 事实往往并不如人所愿。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愿望，姜佐伊并未追踪那一位远去的道士，而是缓慢踱步来到了姜佐伊的身旁。 “这位小兄弟，为何装作昏迷。” 江帆心中一惊，却是并未有任何动作。 他深谙人性，知道自己早就被道士和姜佐伊怀疑，但另外一方面，他也比较相信自己的伪装之术。 他前世在蓝星控制多人的意识，学得了大部分的东西，一些东西在平常毫无用处，在特殊的时候却可能发挥出令人惊讶的效果。 伪装术就是其一。 此术能够通过各种光学、心理等知识，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一个人的存在。 江帆，正是此术运用的佼佼者。在前世他迷魂术尚未大成之时，就是通过此术屡屡逃脱。 “咦，此术倒是甚为精妙，能够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小兄弟，若是常人或许会忽略，但是对于修炼了《血平功》的我而言，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流淌，就会一直在我的感知之中。”姜佐伊俯视着眼前的孩子，微微一笑:“所以说，希望你下辈子不要这么好奇。” 话音未落，姜佐伊就悍然出拳。 现自己逃脱不了，江帆睁开双眼，说了一句植物之名。然后快速向着姜佐伊冲去。 他左算右算，没有算到这是一个道法显圣的世界，自己过往的规则在这个世界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不过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 他在前世能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被一些人评价为贪生怕死，但从他敢用众生意念承接天地历史就能够看出，他潜藏的疯狂。 第6章 万念神法 江帆目前的身子极为平常，只能算作中等的发育，而眼前的这一位姜佐伊或许是修行有《血平功》的缘故，身材极为高大。 两者之间的高差，至少有一米之遥。 故而江帆主动冲向他的时候，姜佐伊心中莫名的有些好笑。 好笑之余，又想起了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语。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是么？这一句，我倒是听过不同的版本。”江帆险之又险的依靠自己的身高躲过这一拳，在战斗之中开口。 “哦，是何种解释？”姜佐伊拳势不变，再一次动用《血平功》之中的血液沸腾之术。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自量。”江帆这一次并未躲过这一拳，不过他还是通过自己过往的知识以极小的代价挡住了这一拳。 而借此机会，他距离姜佐伊只有半米之遥。 只需半米，他就能让姜佐伊感受到自己的恐怖。 “可笑？可敬。不得不说，一字之差，天壤之别。”姜佐伊心神沉浸两字之中，缓缓说道。而借此机会，半米之遥，已经近在咫尺。 “所以，你这么想要接近我，是想要干什么。”猩红的双眼俯视着接近的江帆，似乎早已将一切看穿。 心中一凛，江帆知道自己隐藏的目的已经被发觉，不过此时的他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凡人，直视神的双眸，罪大恶极！”江帆扬起头颅，苍白的面容之上满是肃穆的颜色。 没有超凡的世界，教派信仰中神更为让人放下戒备。 前世，他便是自称为神。 “万念神法。”不等稍纵就逝去的时机，江帆来到这个世界之中，第一次使用了自己创造出的最强法门。 他前世从大学时候偶然得到一篇迷魂术的残篇，以此为契机作出种种不被道德认可，无法细说的行为。在之后感受到时间易逝，肉体衰朽，一时之间潜心研究各种古老的典籍，以期能够驻世长存。 可惜的是典籍之中记载的任何方法，在那一片时空并没有什么用处。 唯一能够实现的，似乎就只有那一道迷魂术的残篇。 不得不说，对于迷魂术这方面的资质，江帆实在是好的过分。 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就到达了迷魂术之中记载的大成境界--能够将自己的意识以一种特殊的方法进入别人的识海之中。 也正是有着如此诡异的招式，他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聚集起了大片的拥垒。 在其之后，则是苦于肉体的衰朽，于是便将主意打在了各种古老典籍之中。 典籍没用，就萌生了太多的想法。 最为自信的一种，自然是自创功法。 他的运气天赋在这方面也是好极了。 乃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短短数年时间，就创造出了拥有自己特性的神通。 “万念神法！” 心中默念一声，江帆直接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招式。 相比于迷魂术而言，万念神法诸多用法之中，最为恐怖的是，他进入别人大脑之内，能够直接主动去抢夺别人对于身体。 就好像人身体之中有一个核心空间，人体自身的意识占据其中，才能控制主躯体的各种行为，但这个时候突然有另外一个人和你抢夺核心空间的控制权。 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的诡异。 各种典籍之中记载的夺舍，似乎也就是如此。 不过江帆并未用此种方法来延续自己的生活，反而是借助万念神法诡异特性，用来借助众生的意念来承接天地的历史。 这无疑是极大的疯狂。 好在他运气不错。 “现在，就看看到底这个世界之中，我的运气是否还是一如往常。” 身体抽搐，世界似乎在剧烈颠倒，银白色的小人在出窍的一刹那，世界之中纷杂的信息如同洪流一般充斥而来。 有爆裂如火，有轻灵如风，不远处更有两道莫名的气息深深的吸引着自己的魂灵。 顾不得多想，早就有所准备的江帆没有任何迟疑，将自己识海深处的银白色小人直接通过双眸过渡到了眼前这双猩红的眸子之中。 ...... 莫名的空间之中，不辨时间。 江帆虚空而立，色泽银白的“躯体”四处打量。 和以往进入的空间并未有太多的差别，这里的空间之中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大量不知道是何种源质的雾气漂泊其间，阻碍了大部分的视野。 江帆细细感知，轻车熟路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别人的意识空间他来的次数并不算少，万念神法之中也有如何在迷蒙的识海空间之内寻找真灵的方法。 一路前行，源质所化的雾气自然而然的在脚下消散，形成了片刻的空白。若是有人远远望去，只感觉到这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 脚步不停，江帆适应了识海的空间，行走的速度自然越来越快。大量的雾气在其前方突兀的消散，又在后方莫名的聚集。迷蒙不见光芒的识海之内，一点亮堂逐渐悬挂在高空之中。 迷蒙的雾气在脚下汇聚，一个巴掌大小的台阶成型，江帆虚空往上，如同神灵回到他的国。 “跪下。”威严的声音回荡在亮堂的空间之中，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姜佐伊识海中雾气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高有一丈大小，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猩红的双眼平视这眼前的银白。 猩红颤动，雾气翻滚，姜佐伊双腿缓慢曲折，连头颅也在逐渐低垂。 非是他本意如此，而是江帆的话语之中，蕴含了莫名的道理。 像是言出法随。 不如此，又如何才能够在别人的主场地之下争夺躯体。 莫名的空间剧烈震动，源质所化的雾气消散而后聚集，威严的声音还在回荡不休，似乎在与整个空间进行较量。 姜佐伊的意识体越来越消散，似乎已经要不成人形。可以看到，他已经双腿屈膝，高昂的头颅也向着地面伏低。 一旦如此，江帆就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意识控制，从而掌控这片莫名的空间，进而掌控他的躯体。 到那种时候，眼前的危机自然而然的就会消散一空。 哗。 空间震颤不休，迷蒙的雾气前所未有的剧烈翻滚。 一道血色的洪流突兀的出现，所到之处雾气消散，留下大量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