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日常在古代爆红》 第一章 救人 “站住!你这死丫头” 几个男人在空荡荡的村里追着女孩跑,有人用打了补丁的鞋踹开挡路的树枝, “哎呦!” 也有倒霉的男人撞上立着的锄头,龇牙咧嘴。 “略略略” 姬九如转头扯鬼脸挑衅男人们, 左转。 趁着后面的人被房子挡住看不见她,女孩往右边用力蹬腿爬上墙。 一气呵成。 打头的精壮汉子沿着路往前跑到头,没看见女孩, “人呢?” 他只好停下来问旁边的人。 姬九如跑得快,只有他能跟上。 后面的人气的闷头往前冲,不看路,领头人都不知道的话,其他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问了一圈,大家都不知道。 带头的壮汉内心无语,面上却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过几天她五叔回来了,我们再来找这死丫头算账!” 他早就不想追了,追到了也就骂姬九如一顿,还能打她不成? 敢打?家里的婆娘马上掐着他耳朵骂!还不如回家奶孩子呢。 壮汉扯几片路边的荨麻叶子,边抹汗边往家里走“我先回了”。 各回各家得了。 他这个核心走了,几个人组成的临时队伍像团熟透的柳絮一样,炸开,被风带去各地。 一墙之隔。 听着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女孩原本高高提起的心落进肚子里,庆幸。 幸亏钢子爹没追上,不然……她又要被五叔念叨了。 她叫姬九如, 家里排行第三。 她妈有五个男人。 当然,现在只有一个, 不然就犯法了。 姬九如站起来,揉捏酸胀的小腿,眼睛转溜。 她分析自己是跳进了谁家院子里,趁没人发现自己赶紧出去,要是被人当成贼,那就尴尬了! 青砖黑瓦。 在这普遍黄泥房子的村里,格外显眼,却少有人来。 刚刚逃跑,姬九如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这外面远远看着倒是挺气派,其实里面的木头门窗都抹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窗户上精致的木头雕花欲掉不掉的,也没人管。 院中间立着的鼎深绿色,能让人一眼望到底部,最底下只覆盖着一层尘埃,不是香灰。 姬九如迷惑:没人插香吗? 看着陈旧的祠堂,姬九如嘲弄的“哟”一声,她还没来过祠堂呢。 村里大小活动都不让女人出面,女孩也不让。 无论是村里退伍回来德高望重的老军人,还是进部队十几年被人尊敬的年轻军人,甚至连怀里喝奶的小婴儿,都被村里的老头说女人身晦气,会让祖宗不高兴。 秽气? 你还是从女人身体里出来的呢!有本事从石头里蹦出来! 姬九如她娘当时没说啥,背地里把这几个老头家里的年轻小伙套上麻袋,狠抽。 揍的他们第二天都下不了床,等恢复了又只敢窝里横,去找自己老子麻烦: “你惹谁不好,去惹这姑奶奶?” 姬九如对手指:现在她一个女娃进来了,祖宗不会生~气~吧~ 嘻嘻嘻。 “狗屁的规矩,谁说女儿身不能进祠堂了!”前一秒还笑呵呵的姬九如抱头躺地上,指着天骂。 你姑奶奶我今儿还就进来了” 姬九如的叫骂声中突然多了一段女人的求饶声 “村长,求求你别这样……” 正在骂贼老天的女孩停下,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被风打了下,有点痒。 幻听了? 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姬九如换了姿势,插腰继续骂道:“敢生气试试,老娘把你给烧了……” 刚骂一半, 又有声音从后方传来 “村长,大牛是你亲侄子!” 这次的音量比刚才大点,也更清晰,女声听着有点耳熟。 等等—— 不是阿飘啊?她以为… 姬九如转身,看着紧闭大门,放祖宗牌位的祠堂正房,声音果然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你就从了我吧, 你那死鬼丈夫……” 她踮起脚尖像魂一样飘移过去,抬起就是一脚,中气十足吼: “哪个没爹养的狗东西,敢在祠堂干坏事我看你是……!” 木门咯吱一声砸下去。 门口逆光站着的女孩,在被欺负的女人眼里就像话本里从天而降的英雌一样,来拯救即将被害的她。 她衣衫不整躺在地上,那女孩背着光站,两人一躺一站。 这一幕印在女人的记忆深处, 让人一辈子都没忘。 木板砸在男人身上,打得他脑袋晕乎乎的,又被姬九如一脚踹到旁边,疼的没反应过来。 他身下的女人,趁机狠踢一脚他的命根子,惹得他嗷嗷叫。 女人抄起身旁俩人的棉服,从姬九如身边跑出屋,记得从来时的小院后门跑回家。 木门砸下扬起的灰尘跟着女人跑出去,将屋内情况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隐藏在黑暗中的脏污, 终将被正义之光审判-消灭。 有光照进屋 “狗蛋,怎么是你!” 姬九如也看清了屋内想要强迫妇女的人是谁,吼出声。 屋里蒲团上躺着的瘦小男子居然是扬州瘦马村-村长苏大锤!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背心短裤,被外面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苏大锤在祠堂蒲团上缩成一团。 听见姬九如像是要吼的全村人都知道,苏大锤连忙把食指抵着嘴巴上“嘘…”眼神示意姬九如小声点。 见姬九如没说话了。 “呸呸呸”苏大锤吐出嘴里的陈年老灰,他推开身上的木门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见没人被姬九如的声音引过来,老男人把自己本来就小的眼睛挤成一条缝,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和他一样高…不…比他还高一点,正指着他大笑的女孩骂道: “笑个屁,你个王八羔子坏了我的好事知不知道!” 眼看着自己就要得手了,被这丫头片子闯了进来。这臭丫头还在嘲笑他被木头砸了,苏大锤的肺鼓鼓的,要气炸了! 他张嘴就要骂… “你想说什么?”姬九如把袖子拉起来,露出力量(肌肉),凶狠地看着眼前的老男人。 “没……没什么” 苏大锤到嘴的脏话憋了回去,差点忘了,姬九如不好惹来着。 他给自己嘴上了条拉链,挤出僵硬的讨好笑。 门大开着, 路过的西北风好像也看苏大锤不顺眼一样,进来扇了他一巴掌: “阿秋…” 谁骂他? 苏大锤抱着胳膊连打三个喷嚏,决定先不跟小屁孩计较。 苏大锤光着膀子在祠堂找自己今年新打的棉袄… 没找着,纳闷了。 不对啊。 他记得自己在半小时前把棉服脱了下来,就放在旁边啊。 棉服外面可是他女婿给的确良布,里面除了棉花,还塞了点苏大锤自己偷偷存的私房钱。不多,但也是他省了好几天的烟钱。 苏大锤还准备用这钱去集市上(闝倡)找女人来着。 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衣服呢,是不是你偷了?” 肯定是这死丫头趁他被砸的时候干的! 姬九如和往常一样笑眯眯,表示自己没有偷衣服。 但她堵住门,不让急着找衣服的苏大锤走 “想走可以,拿过路费来!” 刚跑出去的妇女还没走远,她得拖延点时间,如果能顺便敲苏大锤一笔就更好了。这人平常仗着自己是村长,可没少贪。 二十分钟后 姬九如拎着一筐鸡蛋从村长家离开,筐里有三十个鸡蛋。 是封口费。 还有十个鸡蛋没拿,是过路费。 苏大锤说, 他婆娘今天一大早就拿家里的好东西送去公社,给他女儿吃。 这三十个鸡蛋还是留着家里过年吃的,让姬九如以后再拿。 要不是平时管他很严的婆娘今天去城里了,村里人秋收完都在家里待着。 苏大锤也不敢去调戏妇女,他也不会被姬九如抓住了把柄。 姬九如倒是想坑了苏大锤鸡蛋后,就把丑事捅出去让他下台。 但这里面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妇女,她得问问女人是怎么想的,不能自己随便嚷嚷出去。 苏大锤敢不给后面的鸡蛋? 那她就跟女人说了后,把村长苏大锤在祠堂里耍流氓的事说的满大队都知道! 让人听听,他在大队服务社当经理的女婿,怎么评价自己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丈人。 本来想口上答应丫头片子,出祠堂就后悔的苏大锤,咬牙切齿: “我,苏大锤, 因为在祠堂耍流氓,特地送给前来祭拜祖宗的姬九如五十个鸡蛋,以此为证” 等姬九如写好欠条,苏大锤老实地在纸上签字摁手印。 坑你没商量! 谁让苏大锤背后里说她是丫头片子不值钱,今天还在这想欺负妇女的。 破财是苏大锤罪有应得。 手上拿着自己用祠堂笔墨写的欠条,她啍着不知名小调往家里走。 家门口。 女孩心虚地在墙后探头探脑“嘘”握住一直在舔她手的黑狗嘴巴,在姬九如身旁的五个月大的小狗尾巴欢快地甩出幻影。 看见院子大门上挂着的锁没开“好耶,五叔还没回来”姬九如高兴地蹦了起来,这是她出门前锁上的,只有家里人有钥匙。 倒不是防村里的小偷,只是能让姬九如判断她五叔有没有回来。 姬九如放假放的早,她娘和大姐都要年底才能回来,只有五叔和姐妹在家。 五叔出门前交代她在家好好待着,别出去惹是生非。 教训坏人能叫惹是生非吗? 姬九如理直气壮。 女孩先用早上埋的火丝给自己烧了热水洗澡,再把小狗也洗干净拎上坑。 姬九如来到厨房做自己和小狗的晚饭。 等水烧开,她在擀好的玉米面条里奢侈得放了两个鸡蛋,再撒上一把翠绿葱花,忙碌了一天的姬师傅终于吃上晚饭。 因为她娘当兵的原因,家里不缺吃不愁穿,但是出去一趟就坑了她最讨厌的老东西这么多个鸡蛋,也挺美滋滋的。 姬九如边吃,边想怎么处理这些鸡蛋,吃不完。 等五叔回来了就给四妹做鸡蛋羹吃,再拿几个去卖钱,或者留着过年吃。 “九如,你爸没了” 女人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冲着正在吃面的姬九如喊道。 第二章 激活直播间 什么叫她爹没了! 她爹不是在她没生出来的时候就死了吗?听说抚恤金还是她娘挺着大肚子去领的。 要是清明的时候她娘休假,还会领着姬九如去山上给便宜爹烧纸。 “九如,这是你未曾谋面早死的爹! 上个香吧,磕头就不用了。 他也没养过你”。 姬九如:啊? 也行,她娘说的对。 祭拜的东西除了酒,肉和糖都进了姬九如肚子里,在她看来比过年还舒坦呢! 毕竟大年三十是全家一块吃,她抢不动上头的几个,更加抢不过是成年人的叔叔。 虽然她娘和叔叔会主动让着她,但还是自己抢到的菜香。 姬九如心里想着事也没停手上的动作,她咬下大块鸡蛋,再夹一把冒热气的面条往自己嘴里塞,明摆着不信姬天语的话: “我哪来的爹啊?还是死的” 表姐真会开玩笑。 门口站着女人叫姬天语,是姬九如表姐,她身上的厚棉袄是今年头新做的,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是纯粹的明黄色。 看见姬九如还在吃,她急道: “你还有心情吃呢! 甭管是你哪个爹死了,部队里的人已经到村口了,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她是几十年前饥荒时隔壁县饿过来的被打鬼子大娘收养了,每天给口饭吃,跟着大娘姓姬,比亲生的还亲。 按辈分排。 姬天语是姬九如表姐,跟她娘一块儿长大,读完高中后跟男同学结婚,住在姬九如隔壁,记得她刚会说话的时候,她娘指着发小让她喊人:“叫表姐!” 妈在外面,她就去找表姐玩。 年轻的女人刚死了男人,笑眯眯的给她吃糖,姬九如现在还记得糖是什么味的。 因为姬天语怕狗,姬耀祖在旁边汪汪汪,她再急也不敢上前扯小表妹,只能在门口催姬九如吃快点。 姬耀祖是五叔的陪嫁,和四妹一起长大,听说是藏獒的崽,姬天语还喂过几次小时候的它呢,才几个月就成外人了。 气得姬天语背地里叫它黑熊精。 对内人嘛…… 舔狗! 炫完。 麻利地洗了碗筷,她把姬耀祖塞屋里被子,盯小狗三秒——睡着了。 姬九如被等着急的表姐夹在腋下往村委会狂奔,两人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滴,红星直播已开启”冰冷的女声在屋内响起,也没管消失不见的主播去哪了。 小狗迷惑, 爪子扒拉下耳朵, 把自己往被窝深处挤。 【主播将直播间更名为‘蘑菇!’,观看人数:0,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至邮箱】 姬耀祖哼唧唧,在梦里回忆早上吃的红伞伞白杆杆(没毒),好吃!小狗喜欢! “今天不是镇上有大集嘛” 秋收完了人比往常多,更何况是附近几个村加一起的大集,人山人海。 不过姬天语没去,天微微亮就跟着其他闲家里无聊的村民去赶海,捡了大半桶才去镇上,“今天运气好抓着个大王,我没舍得卖留着中午吃待会带你瞧瞧”。 这意思是让姬九如去她家吃饭。 当然,也包姬耀祖的狗饭。 “我在卖鲜货的时候正巧碰上几个部队的小伙子在问怎么去西湖村,我寻思这不就是咱村的新名吗,周围人可不知道” 旧名字扬州瘦马村,非常有名。 没解放的时候周围都是他们村地主的地,地主家有十几个长工被剥削吃不饱穿的少睡不了,幸好啊现在解放了。 几个小伙子身上那气质…… 啧啧。 跟表姐待久了,姬天语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最近几年部队里新定下的常服, “听说和你娘一个军区的,我就带路…顺便坐着他们的车回来了” 可惜了,男人都是不会下蛋的公鸡,事业上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绣花枕头。 边走边聊,村委会到了 赶集回来的人群成了麻雀云,村委会被围住了,到处叽叽喳喳。 人高马大的姬天语往那一站,吓飞一大群麻雀“去去去,家里没活干呐” 掀开帘子,两人往里走。 屋里人早就听见动静,看过来。 【直播间观看人数一直在0和3之间跳动,新手礼包已发放至邮箱】 村里会计五十了,他旁边站着三个男人,各有风情。 最年轻的那个身姿挺拔,长相清秀,像还没绽放的稚嫩红果。 看得出来是刚入伍的愣头青。 靠窗的那个—— 把军大衣取下叠好放在村委会的长板凳上,可能赶路的时候热,他的袖子都挽起来一节,手上青筋可见。 男人胸口的皮肤比乡下常见的健康麦肤色还深,衬衣下肌肉鼓鼓的,他家的孩子应该不愁没奶喝,臀部丰满圆润,让人想吃水蜜桃,又想狠拍水蜜桃肉,留下红印。 小年轻站在中间,他左手边的男人正跟会计热聊,不知道聊的啥。 房间中间的桌上放了一个正方形木盒子,让人进门都能看见。 怎么看起来有点像材里老人停在家里的棺材板,姬九如脑子一激灵:这里面不会装的她素未谋面的便宜爹吧?! 就在这时,姬天语把腋下夹着的表妹放下,女孩腿软,整个身上扑,单膝跪下。 好险,差点就行大礼了。 为了掩饰尴尬,姬九如只好发出悲痛欲绝的一声:“爹!” 小年轻刚喝下热水,听见这声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全喷在旁边黑皮帅哥身上,衬出他凹凸有致傲人的身材。 会计把姬九如扶起来,“如丫头你快起来,搞错了搞错了”急忙解释道。 黑皮帅哥穿上大衣,其余两人也整理着装,严肃地告诉姬九如真相:盒子里装着一等功勋章和姬天照的黑白照。 姬天照这次出特殊任务时被叛徒出卖,已经半年没跟组织联系,其随行人员都已被各方面确认死亡,任务地点常年战乱,又混着各国势力在里面干脏活。 哪怕是兵王也待不久,姬天照已经是大秦特殊部队在里面待最久的了。 没成想……… 部队开会决定:先安顿好烈士家属,再想办法找到遗骸,哪怕是一部分也好。 姬家大姐入伍几年了,原先跟母亲在边境部队,现在被调到了这边的军区,队里还在家属院特批了间二室一厅,方便她带两个妹妹。 先由这三个人来村里通知,等过几天她大姐整理好房子了,又会有人来接姬九如去军区。 姬九如震惊地看着众人“我不信! 她快速跑回家把自己塞进被窝,姬九如抱着黑熊精蜷成一团,眼泪哇哇的掉。 小狗:下雨啦? 【检测到主播需求,是否查询复活?】 姬九如听到清冷的女声说【叮-收到礼物打赏,新手礼包已发至邮箱】 第三章 直播间通往大唐 大唐,破晓时分 小草疲惫地吸收露珠昏昏欲睡,它一整晚都在忙着把自己拨出地面迎接新春。 “叭”有人甩了它一巴掌,把小草打昏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迷前怒骂‘可恶的人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走了半个时辰的李三娘挑了块被宽叶挡住不是太湿的石头,拨开石头周围的野草坐下来深喘气。 她刚生完孩子还没一天就被自己的童生相公赶去干重活。 狗爹养的张秀才! 今早给一大家子做完饭自己啥都没来得及吃就被他赶了出去,李三娘索性来了山上,山上有个地方是她生孩子前的来钱路子,希望没被其他村民发现。 休息片刻,李三娘往深山里走。 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小池塘前,她紧张得盯着水面生怕几个月来的遭遇是一场幻梦,没一会儿就看见原本清透见底的池水变化成一副能动的画面。 松了口气。 当时她在深山中寻找药材卖钱,意外撞见池水发生变化,心脏被不明物抓紧,没看见妖物的出现,她跪倒在地,祈求牠放过自己。 这池糖应该是长在妖物的头上,清澈的池水如同那些书生用的画布一样,能将妖物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幸运的是,妖物没有注意到她。 妖物的同伴都披着人皮。 是诱惑她吗?妖物做了个东西,成功将女人转化成自己的信徒。 女人在家中相公的冷嘲热讽下,做好东西拿去镇上卖,竟真的换到了银钱! 她将钱藏在女儿的遗物里,没告诉人。 这哪里是妖物,明明是神仙! 她已经成为牠最忠诚的信徒。 女人痴迷于牠,不由自主的靠近,因为八个月大的身子差点摔了,让一些石子掉进池塘。 她吓坏了, 带着怀里孩子的不满,跪在湿泥上,还好神仙没因为信徒的鲁莽而生气。 姬九如捏起其中一颗【来自大唐的石头*18】举起来细看再甩一甩,小狗乌黑的大眼睛也随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这不就是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子吗,谁会用这个送礼啊?!”放回[仓库]里。 触发红星直播后,姬九如的大脑里多了一段关于红星直播介绍的记忆,知道“打赏就是送礼物的意思”。 在看完商城的复活道具后,就迫不及待得接收了打赏和新手大礼包,没想到是什么来自大唐的石子! 大唐她知道书上有教,就是千年前的一个封建王朝呗,里面有一个很厉害的皇帝是女子也就是她偶像武则天! 她娘在她十岁的时候说过:现在解放了不兴旧社会那套当皇帝或者地主压迫人。 人也不屑于变成怪物去害人,她娘希望她们几个姐妹能努力读书,以后为国效力、建功立业。 可这石子就是普通石头啊! 让她拿出去跟人说,恐怕都会被当成神经病,没人信,总不能因为是大唐来的这石子就镀了层“金”吧。 “主播,无论打赏什么物品都可以给直播间增加人气值哦,人气值高了还会被推广到直播平台主界面吸引更多人来观看,打赏物品也可以放在商城售卖” 谁会买没用的破石头啊 姬九如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无助。 刚才的声音……红星直播第99125号房管在姬九如眼前出现。 有点像麻雀…不…就是麻雀,只是圆了点、颜色丰富了点,花里胡哨的像打翻的颜料盒。姬九如给它起名叫圆神。 直播介绍说,只有主播和被她认可的人才能看见直播界面。 主播也可以用意念跟直播间交流,不会发生对着空气说话被人当成神经病的情况。 刚听到脑内的复活声音时,姬九如吓了一跳,停止哭泣,连呼吸都不敢。 她怕是得了癔症,因为噩耗? 眼前突然飘过一行字[这是没开,还是没开?怎么没看见主播啊] 姬耀祖醒来,见人类哭了傻傻的盯着眼前,两脚兽坏掉了,小狗发出害怕的嗷呜,舔掉她的眼泪往人怀里钻。 【原本要关闭直播间的观众,看见镜头中突然多了只黑色小狗】 她的旺财生前也是这么黑。 【没有犹豫,留了下来】 人类傻了,但是她好困。 [直播间观看人数:6] 被窝好暖,我睡睡睡睡睡。 这么大的字你看不见啊? 姬九如被小狗传染了疑惑,瞅瞅怀里三秒睡着的五妹,下一秒脑内突然多了段,如何使用红星直播间与其相关的介绍。 注册红星直播间,成为主播,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 姬九如读取不熟悉的记忆,调出直播界面看,中间有直播和商城两个大版块,旁边是邮箱、举报、设置等小版块。 想起圆神说的“复活”,姬九如点开商城:上面两排是限时刷新的物品。 她现在一个积分都没有直接跳过,划到最下面倒数第三个选项。 复活普通智慧生物一千积分 复活中级智慧生物一万积分 以此类推…… “像您一样的智慧生物,不出意外的话花费一千积分即可兑换”圆神提醒道。 一千积分?她努力直播应该挺快的!原本感觉世界崩溃的姬九如,被注射了名为“复活妈妈”的激素,恢复活力四射。 她把[来自大唐的石子]挂上商城,拉满普通体质物品的最高值:99积分。 万一有人是大唐迷看上了呢? 那她不就赚了! 99125……圆神欲言又止。 虽然有系统记忆在,但不是很熟悉。 领取,姬九如一字一句研究新手大礼包里的新手教程,恨不得马上成为大主播,日入百万积分,复活妈妈姬天照。 [新手大礼包:新手教程、可分配数值+10、积分+10、仓库格数+10] 看完新手教程,姬九如给自己加了两点气运三点敏捷,剩下的都加在了力量上。 她娘说了,女孩子越强壮越好。 因为直播的事忘了时候,到把狂睡的黑色小狗放被窝里,姬九如下床给炕里加了柴火,又夹了点炕里的火丝扔进灶台里。 化悲愤为食欲,把平常舍不得吃,留着过年的好东西都拿出来。 烧水烧了一半,表姐过来给她送了一海碗的肉,本来想陪着姬九如睡觉,听说她五叔今天可能回来,就安慰她几句回家了。 姬天语到家的时候,娘爹年纪大了,都已经吃完了回自己屋里,听见她回来的动静,聊了几句,两个老人又睡下。 姬天语又到大女儿屋里把油灯弄亮点,女儿又在顶着油灯看书,她嘱咐夜里冷,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早点睡。 姬天语回到自己睡觉,也是吃饭用的主屋,“当家的,回来了?”男人温柔的望过来。 这不是白天带头抓姬九如的壮汉吗? 他摆上刚煮好热着的白面条,比脸还大,里面伴着专门留的螺肉,是姬天语赶海摸的大猫眼螺。还有一小碗酱料,壮汉又出去烧洗碗用,和给老婆洗脚的热水。 姬天语出去的时候, 他一直守在厨房看着火。 听见壮汉出去了,有人才从连着主屋右边的屋里掀帘子出来“快过年了,那么多的海味拿去卖钱不更好,留着给二丫吃也行,给那你表妹干啥”衣下的红果若隐若现。 二丫才四个月,我看是你想吃吧! 姬天语心想。 来人埋怨了姬天语一眼,那眼神里沾染些媚意,抽出书借着灯光看了起来。 殊不知那一眼里有股熟夫特有的风情,勾起了女人的欲火,看得她眼神闪躲咽了口水,加快吃面的速度。 男人之前借住在姬天照家里,吃不了苦,仗着脸好和文化人的气质勾搭了姬天语,十年前抛弃了母女俩,在城里站稳脚跟后,又贴了上来,没名没分。 他刚哄睡完姬天照生得四个月大的小女儿,屋里烧了火坑不冷,衣领被想妈的娃供来供去想喝奶有些凌乱,V字领口下滑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姬天语直勾勾地盯碗里的面, 面真白啊…啊不是…真好吃,白面跟粗糙的玉米面口感不一样。 狐狸精!! 壮汉烧好水回屋,本想看老婆有没有吃完面,他拿去厨房洗碗。 结果看到这一幕, 气的直咬牙,在心里怒骂男人。 见收碗了把姬天语手里的筷子夺走,女人都没注意到他,怒气冲冲回厨房。 壮汉冷脸洗碗。 快速用热水擦了下身体上衣都没穿,火也没熄等会还要用,壮汉端了盆热水穿过院子来到主屋,气氛比他走之前还要暧昧。 姬天语双手捧脸撑着桌子直勾勾的看着他,男人就是再迟钝爱学习也感受到了那股灼热的视线,小脸通红,比刷子还长的睫毛在抖动,抿嘴。 两人都是经过人事的,先前姬天语刚生完孩子,村里又接着忙秋收,男人已经半年多没跟她好了,姬天语也差不多。 两人都来了感觉,身体不知不觉凑得越来越近,连哇哇哇的背景音都没听见,眼看就要亲上…… 壮汉掀开帘子,把木门用力关上发出咯吱声,快贴上的两尊合欢雕像飞速分开,假装什么没发生。 屋里孩子闻到了妈妈的气味,早醒了,哇哇哇要妈,“我去看看二丫,可能是尿床了”男人为了缓解尴尬去了里屋。 壮汉把木盆放下,不说话。 冷脸给姬天语洗脚,洗完就用八块腹肌形状的布擦,可能是力气太大。 房间里擦出了火花。 狐狸精!!! 男人就换个尿布的功夫,回来发现两人在妖精打架,这回是他气得直咬牙了。 这边吃着,姬九如那边也在吃。 她吃完自己的那份海鲜,就把腊肉面和海鲜放锅里热着,五叔四妹没回来的话就明天当早饭吃,拿出备着过年吃的零食和小狗一起吃。 她娘姬天照当了十几年的兵补贴高,兵种特殊经常出任务有奖励。 本来就除去她和二姐读书用的钱还有余,日常想吃点好的也不难。 更何况大姐也去当兵一年了有补贴,只是大家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舍不得花钱,她们家也没人有花钱大手大脚的恶习。 木盒里没装她娘的骨灰装着一等功勋章,抚恤金给她大姐了,还有姬天照认识的朋友几个凑的钱,够她和二姐加上四妹读完书了。 姬九如想着未来,食不知味,红星直播的[复活]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直播镜头被她调着对准也在吃东西的姬耀祖。 前段时间姬天照休假带回来的长面包,因为很硬姬九如不知道怎么吃刚好拿来当小狗的磨牙棒,姬耀祖抱着法棍咬的津津有味。 [直播间观看人数:48] 大哭一场的姬九如有点累,啃着东西打脑袋一点一点,烛火也昏昏欲睡。 虚掩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五叔,你回来啦!”姬九如高兴地从炕上下来蹦了蹦,来到前屋小心地接过四妹。她下午刚失去了家人一直待在姬天照睡的主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家人,一直等着四妹没睡觉。 第五仁葛没说话,又出门把买的年货拿进来才开口“我去给你妹泡奶粉喝,你先抱着你妹”避过桌面上的木盒不愿看。 他今天本来是想带孩子体检完,去让不同意他和姬天照在一起的妈爸看看孙女,生米煮成熟饭都结果了,第五家说不定就认了比他大一点的儿媳妇和三个孙女。 妈爸之前不是嫌弃他二十二了还没结婚,同龄人都有头胎了吗。 现在还没到五十就有了三个孙女,还有一个软乎乎的小孙女,不是挺好的! 他抱着女儿进屋,美滋滋想着未来,却被当头一棒整个人晕晕的听见他妈说“你媳妇出任务失踪了,同队的人都死了”。 难怪今天警卫让他进来了,他之前跟姬天照带着女儿来的时候妈爸都不见她们,他还以为是接受她们了,早该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的。 第五仁葛魂都没了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他爸的声音“虽然那女人没了,但这也是我们第五家的血脉不能流传在外面,你带着孩子回来吧,家里就当以前什么都没发生” 见大儿子没呆呆地坐那,停顿几秒“孩子还小需要妈妈,我们也会让人给你找个不嫌弃你带娃的门当户对……” 你们也知道孩子小需要妈妈? 第五仁葛不相信姬天照那个迷得他无法自拔的女人就这么死了,但他需要第五家的力量帮他找人,也没空带孩子。 姬家三小孩除了老大就比他小几岁,剩下两个自己都是小孩要读书,孩子才四个月大也不可能放村里寄养,只有第五家比较安全,无奈默认了妈爸的安排。 冲好奶粉,第五仁葛往主屋去没找到,果然在姬九如房间看见了睡着的小孩和已经醒了张着大眼睛看着他笑呵呵的女儿。 小心抱起女儿在额头亲了一口“乖宝,爹的小囡囡,爹一定会找到你妈的!” 帮姬九如盖好被子,第五仁葛抱着女儿回屋喂奶“明天再告诉三丫头吧” 姬九如睡睡睡睡睡 殊不知她还没来得及改口喊的第五个爹要跑路了,带着她可爱的四妹! 第四章 莫欺少年穷! 昨天闹腾了一天,姬九如狠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躺在床上不愿意动。 正在她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时,一团黑色物体从床尾冲刺跳到她胸口, 又蹦了几下,差点没把姬天语送去见祖宗“汪汪汪”,脸上传来湿润的触感。 修勾喊你起床啦~ 姬耀祖将尾巴甩成螺旋桨,好像下一秒就能以此为动力来源,飞上天。 让我们谢谢修勾^o^ “我谢谢你啊!”姬九如把小狗举起来抵着鼻子,咬牙切齿,对小狗又讨厌不起来。 幸亏是小狗。 姬九如记得她娘说过藏獒成年期很大,这叫人起床的特殊习惯以后得改改。 姬九如把脸埋在小狗软乎乎的肚子上蹭蹭,行吧,她原谅修狗了。 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是想叫人类起床,小狗好,人坏! 几分钟后—— 姬九如元气满满。 开播开播,争取让她娘早点回家,最好在姬耀祖和四妹长大前复活! 寸光女孩麻利地穿好自己和衣服,想了想又翻出来小狗的衣服,给它套上才往外走,这是四个月前做好的。 她们全家都有和这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她娘说这叫亲子装,姬九如很喜欢这个新奇的玩意。 她刚开播没多久,就一个粉丝。 [直播间观看人数:0] 跑到门后,女孩趁姬耀祖腿短刚刚跳下坑还没反应过来,迅速关门,听到小狗在门后嗷呜嗷呜叫才坏心眼的打开门。 姬九如抱起小狗往主屋边走边说“宝宝你是一只小猪,只有姐姐爱你,外面的人都是想…知道吗” 主屋里只有放在摇步椅的小娃娃,看见姐妹来了,乐呵呵地举起手臂“啊啊”表示欢迎,身体前倾想要姐姐抱。 “咦”少女把小狗放下凑近看小妹: “五叔,这是你买的新衣服吗我以前都没见过,四妹穿起来好像年画娃娃!”姬九如用手指戳妹妹的小脸蛋玩。 衣服是第五仁葛的姥姥给重孙女做的,还怪合适的。 四丫身上穿了件有碎花的红棉袄,手和脸蛋被家里养得胖嘟嘟的,不瘦也不胖有种健康的美,被姐姐戳也不哭在那傻乐。 [直播间观看人数:2] 还没过年穿这个干嘛?姬九如挠头也没多想,去厨房帮第五仁葛端饭菜。 “五叔,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啊?!” 姬九如看着满桌的饭菜,脸上写满惊讶,询问正在给女儿喂奶的男人。 “先吃吧,三丫头你吃完我再告诉你”第五仁葛悲伤地看了眼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大口喝奶的小女儿。 还没断奶,妈妈就失踪了…… 唉,它可怜的娃。 自己也苦命,年纪轻轻就守寡。 院门被拍的嘎吱响,“姬天照她男人,姬天照男人,你在不?” 这声音不是村里那苏狗蛋的爹吗,小孩打架输了它还真替自己儿子找上门啊。 羞不羞! 姬九如刚听到门外男人声音的时候有点心虚,心虚了三秒就想起来苏狗蛋干的“好事”它和其它几个男孩一起骂她没爹,娘不要脸喜欢勾搭男人。 啍,下次还打它们! 她确实没爹,她娘在她第一次被苏狗蛋骂的时候跟她说这是什么荡妇羞辱、霸凌,让她先试试自己教训回去,打不过就跑,回来让大的帮忙。 姬九如对她娘说的什么霸凌,似懂非懂,但是趁几人男孩单走的时候揍它们,从此几人结下了仇。 那头两个男人在聊天,主要是苏狗蛋爹说,第五仁葛懒得理它。 苏狗蛋爹调侃地问它:“听说姬天照死了?”。 第五仁葛:“是失踪!” 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这人会不会说话! 在村里男人看来,姬天照虽然比它们厉害,但是她是女人,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找五个男人呢?不要脸! 只有男人才能左拥右抱!姬天照肯定是有第五仁葛的把柄,才能强人锁男。 它们都为第五仁葛高兴, 这下解脱了。 苏二蛋猥琐笑“哪天去城里了兄弟给你介绍几个‘相好’” 被打怕的它说姬天照坏话时心慌慌,想起女人已经死了,苏二蛋又得意起来。 女人那么厉害有什么用? 现在不就死了,要它说还不如它呢! 听说第五仁葛是城里有钱人的儿子,手指头里漏点就够它几辈子吃喝不愁,可得跟它打好关系。 苏二蛋眼睛打转,整个人都散发一股不怀好意的臭味。 第五仁葛被臭到了“你还有事吗?” 苏二蛋看出它有点不耐烦了,心想:姬天语家的那小子真不够意思。 昨天它们几个人不是说好了,等第五仁葛回来就找它告状吗,“你女儿把我宝贝儿子打了,你不管吗?” 结果今天就它一个人来,搞得好像它很小心眼似的,跟小孩计较。 可不是小心眼吗? 小孩打架,大人帮什么。 昨天帮它一起追姬九如的几个男人都是秋收完无聊,逗小孩的。 没想到苏二蛋还真来了。 第五仁葛无语:就这?四丫打过的男孩多了去了,而且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肯定是对方说啥不好听的了。 早知道不出来了,它就知道苏二蛋没什么正经事,第五仁葛退后一步把门关起来“我可管不了她,有本事你找她娘去!”留下碰一鼻子灰的苏二蛋。 姬天照不是失踪了吗, 它怎么找,要它下去找吗? 想到姬天照的手段,苏二蛋打了个寒碜,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 —— 第五仁葛哄女儿睡着后,它喊来姬九如,愁眉苦脸道:“你妈…失踪了”整个人像霜降后的秋蝉,僵硬的身体被风吹下枯树。 孩子大了瞒不住。 “我打算带你两个妹妹回娘家,你愿意的话就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第五家吧,以后五叔对你就跟对你四妹一样”。 姬九如:啊? 她还没改口叫爸呢! 继父带着前面的孩子讨生活?“五叔,我就不了,你照顾好四妹我就放心了。” 算了,天要下雨爸要回娘家,大不了等她娘复活了让她再把自己男人追回来。 在她从小的回忆里,姬天照的前夫会以各种理由抛妻弃女。 她娘桃花运旺,但是烂桃花! 姬九如没瞒着第五仁葛,她把昨天来的兵哥哥和部队的安排说了一遍。 “大姐转到了附近的部队,我可以和二姐跟着大姐住在家属院里”与其去第五家寄人篱下,她还不如跟两个姐姐在一起。 她也有私心,绑定直播间后每天都要直播,比起第五家,她更想要去部队里。 [小主播就是不敬业,才演几天就换场地了]往上滑,经纪人皱眉把姬九如的直播间刷走,去看其它有潜力的新人主播。 直播60年代还挺有意思的,可惜剧本太粗糙,演员演技也不行。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第五仁葛没意见。 姬九如是它看着长大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见继女不愿意跟自己去第五家, 它收拾好自己和女儿的东西,给姬九如留下了电话和第五家的地址,就带着两个娃坐上第五家派来的卡普车。 乡下跟城里天差地别,姬天照不在,它也不愿意待在沪东。 目送妹妹离开,她下定决心,等把娘复活了,就把妹妹接回来! 战神归来…… 第5章 闹事 正午,暖阳。 村里的人在家躺了几天, 现在都缓过劲来了,待屋里也闲得慌,索性在村里溜达到处串门。 姬九如一大早起床去地里收东西,下山时正好是吃饭的点,大家饿得往家里赶。 人少的时候, 还没显出那股时代感。 等姬九如在村路上碰到的人越来越多,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直播间里,终于有观众发现了不对劲。 [主播家在哪啊,我刚开始看见主播和亲戚穿那衣服,还以为是剧本] 有好奇的观众见姬九如没理她,自问自答,一口气发了好几条弹幕。 [看着好像是在海边,穷的地方不都是在道路不发达的犄角旮旯里吗,我怎么不知道海边还有这么穷…朴素的地方] [也可能是在东南亚说中文的华人] 观众对小主播还是挺宽容的,更别提现在只有一个粉丝的姬九如,对她提出演得太假了的意见都很温和,生怕主播跑路: [请这么多群演?主播挺有钱啊] [虽然主播自己也穿的和群演一样不咋地,但还是有点假,好歹整个工人服穿] [主播还招群演吗?同城大学生包吃包住只要两千一个月,跨市包吃住的话三千五也行]还有机灵的趁直播间人少发广告。 姬九如挖红薯的时候把直播间屏蔽了,防止系统声音突然崩出来吓人。 当然,她也没空看弹幕。 姬九如现在走几步路就要跟村里的人唠嗑下,都是村里的人,也不好装盲人。 其实大人都不愿意搭理小孩,即使这小孩快成年了“哟,三丫头吃饭了吗?”但姬九如最近几天都在舆论的中心。 “三丫头刚从山上回来啊?真懂事” “三丫头都这么大啦?” “三丫头又长高了” 只要来一句“三丫头,听说你要去城里了”大家就感觉自己赶上了时髦,专门跑过来找姬九如聊天。 每人聊一句,村里人太多了。 姬九如应付完热情的村民,到家时是口干舌燥,幸好早上烧的热水还有些在外面,不用等放凉了才能喝,姬九如直接暴风吸入。她感觉自己要晕人一段时间了。 [直播拍戏?第一次看见这种] [过年的时候,我被亲戚追着问十几个问题都没主播这么离谱,他们怎么一直问主播吃没吃饭啊?] [我承认,这些群演的演技不错] 两家是邻居,她前脚刚到家“喝慢点喝慢点,咋啦这是”姬天语后脚就站门外了。 听见小表妹喊她进去,狗也不在。 姬天语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看见姬九如在那猛灌水,好奇问她。 等姬九如喝完了,“没啥,路上碰到了亿个好心的婶叔,问了我十几遍吃饭没”她把空玻璃瓶轻轻放回厨房后,回姬天语。 [村民好热情啊,不像演的] 玻璃瓶是她娘去年拿回家的水果罐头,姬九如生病的时候把里面的黄桃吃了。 她娘看上面有个把头,长得还有点像热水瓶,就拿来装水当凉水壶了。 姬九如还挺喜欢这玩意的。 姬天语把纸放桌上用东西压着“村里开的介绍信我给你拿过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腊肉焖饭”。 [还有道具?那个时候确实用介绍信] 她在家的时候,想着姬九如上午在山里干活后,回家再煮饭菜,就是最简单的菜也起码得等到半小时后。 姬天语直接把孩子给男人带,自己从家里拿了个碗装上煮熟的饭菜带过来,等姬九如洗双筷子就能直接吃了。 姬天语是个闲不下来的,“你收拾的怎么样了?要是在新地方睡觉害怕的话,表姐过去陪你几天”边说话边把玻璃瓶装上热水,拎桌上,打开盖放凉。 热气围在她身边,姬天语看不清脸的时候还真有点像姬九如她娘。 果然人和人待久了,会长得越来越像。 “抱(不)右(用)”姬九如饿了,也不跟姬天语客气,打了招呼就坐下往嘴里塞饭,还不耽误她跟人说话。 反正离的也不远,收拾些天天要用的东西就行了,缺什么了到时候再回家里拿。 姬九如还在想,送什么礼物好。 见没什么活干“没事的话,表姐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来喊我或者你表姐夫”姬天语拍拍手走人,到给娃喂奶的时候了。 “表姐,你把伟人的画像带回去吧” 姬九如想起重要的事。 “我去部队了也不可能天天回来擦,放在家里积灰了也不好” 吃完饭,困意上来。姬九如躺着床上,脑子迷迷糊糊的,眼看就要睡着了。 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还越来越响。 “姬九如,你给我出来” 想揍人……姬九如被吵醒,起床气上来,在院门后大喊“谁啊”。 “我家鸡蛋是不是被你拿了?”原来是苏大锤的老婆王宛兰,刚刚空着手从女儿家回来,本来就很恼火女婿不懂事,又看见鸡蛋没了,揪住苏大锤问它怎么回事。 这老东西居然说是姬九如偷的,她当时就抡起手臂给苏大锤脸上印了一巴掌。 还敢不说实话!姬家会缺蛋吃? 王宛兰宁愿信苏大锤去姬家偷东西被狗咬了,也不信姬九如偷她家的蛋。 只是听说姬九如要去城里了,很多人在聊她,王宛兰想借着姬九如把事情弄大,让村里姓苏的老人都看见这出戏,以后她教训老头了,他们也不好帮着苏大锤说话。 苏大锤最近几个月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一直在跟她叫板,在她看来,这是挑衅! 王宛兰一直没找到机会弄它。 姬九如推开门,看见院门围满了人,有小孩太矮看不到前面,就被大人抱起来骑在头上,还有人爬上隔壁姬天语墙边的树,树叶很多根本看不清,爬了个寂寞。 她和王宛兰站在最中心。 姬九如感觉自己和王宛兰就唱戏的角儿一样,在这小小的院门前、黄土上粉墨登场,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俩不说话。 而王宛兰已经唱了个开头,等着她接。 “谁说我偷的你家鸡蛋,苏大锤吗?它说的话你也敢信啊” 看客交头接耳—— “确实,三丫头不像那种人” 站在旁边的男人赞同她, “苏狗蛋这人就没干过正经事,还不是有个好爹……要是我……” 男人拎着锄头舞了几下。 姬九如感觉自己每说完一句话,就能听到观众的欢呼声,尴尬极了,差点左脚绊右脚表演一个原地摔倒。 这次姬九如没关直播提醒,听见她的直播间来了好几百人,震惊。 好多人啊?_? [看热闹是人性,直播间弹幕刷的飞快,被人转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群] [观看人数滚雪球式增长] “恕我直言,这鸡蛋确实是你家的,但这可是苏大锤给我的封口费!” “它干坏事被我抓到了,你自己去问问它干了什么好事吧!”姬九如说完就往后退,钻进门里,把充满遗憾的眼神关在外面。 她再不跑,就用脚扣出一套四合院了。 [真替主播尴尬啊,上次我这么尴尬的时候还是教训逆子,啃猫猫头,嘴被卡住和猫一起去医院] [楼上细说去医院]她决定在待村里的这最后几天,怎么着也不会出去了。 第六章 速来八卦! 眼看着主角都走了,周围看戏的观众也准备各回各家。 有些人为了看戏,还没吃饭呢。 王宛兰钓足了观众的胃口,才来了一嗓子“三丫头,真的假的啊? 那我可得回去好好问你狗蛋叔” 她说完就往家里走。 戏,还没唱完呢! 还有啊热闹看啊?村里的人当然是跟上去看热闹。 王宛兰故意走慢,让苏大锤的狐朋狗友抄近道去报信。 小样,看她这回怎么收拾苏大锤! [真嘟假嘟]直播间的观众都没看见姬九如教训苏大锤,闹着要她说八卦。 [大佬,你说句话啊] [主播,我要听八卦!我要闹了我要闹了我要闹了][打赏礼物·来自21世纪的] [转发链接]你快来看,这里有人吵架 刚好在跟姐妹吃饭的苏青云,打开姐妹给她发的直播链接[怎么刚来就结束了?]“哎?这不是她前几天看到的直播间吗,她当时还想着下班了去看看,结果忘了”。 苏青云点了个关注,随便跟姐妹吐槽自己的奇葩老板,想着过段时间就辞职。 [主播,你们村在哪啊?看着风景挺好的,有啥旅游景点不,等我过几天就休年假了,刚好能去你那玩] 短视频平台发达,像这类乡土气息的视频或者直播,大部分都是来宣传自己村,让人去投资,或者吸引人去旅游的。 正在蒲东喝奶茶的苏青云,还没意识到,姬九如此刻也站在蒲东的土地上,跟她一样从小在蒲东出生。 “这是可以说的吗?” 姬九如打开直播间,没想到观众对她打苏大锤的事那么感兴趣。 99125提醒她:[直播间人数越多人气高,拿到的直播积分也会很高] 姬九如领取完直播满一百人+五百人观看的成就奖励,她看着在刷屏的人,只说到了她那天在祠堂碰到苏大锤 “直播够时间了,姐妹们点个关注,我下次直播再说”。 后面的内容留着钓观众,这是姬九如在新手教程里学到的,说是要留给观众期待感,下次才会继续点进直播间。 经过这些事也睡不着了。 姬九如在屋里来回打转,趁着直播间观众还在,问她们说什么礼物比较好。 “钱?”现在的钱到大唐去,就是一张奇怪的纸币吧,而且她是学生也没钱。 “自己做的手工?”姬九如觉得这个建议挺不错的,她跟着姬天照学了不少东西,第五仁葛偶尔也会教她。 对了,她把石头放商城里,还没看过呢,也不知道卖出去没,希望有大唐的狂热粉丝连石头都不放过。 “啊?” 99积分的石头还真的有人买啊?要知道在商城里面,用几个积分就能买一百斤种子,用一个积分就能兑换一斤!主播当地的普通货币。 姬九如也不知道这个商城是怎么算物品价值的,但是自从她看见新手礼包里才给十积分,直播有五百人观看也才拿到0.5积分,就知道积分这东西肯定不好赚。 99125看着面前的场景不出声。 新手期把任何东西挂上商城,在24小时后都会被系统按照销售价格回收,这个真正的新手福利,可不是它告诉姬九如的。 女孩扬起笑脸,看来她很快就能复活娘了,只要看直播间的粉丝多亿点,打赏多亿点,一千?百万又何妨! 摸着口袋里的一百多积分,姬九如表示,她知道送什么礼物好了。 这个礼物适合所有古代人。 等外面的人都跟着王宛兰走了,有一只苍老的手敲响姬家的院门“三丫头,开下门…咳咳…我找你有事”。 听到老婆婆的声音,姬九如打开房门让人进来,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竟然是她! 半小时后—— “啊?”姬九如从椅子上跳起来,整个人变成惊讶的形状,不敢置信。 什么叫让她拎油泼祠堂,然后点火? 这是……要烧祠堂? 听完老婆婆的理由,姬九如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这是她能听的故事吗? 正合我意,嘻嘻嘻 门口风大,也不适合说私密话。 姬九如扶着老婆婆进屋,到桌边坐下,又赶紧折回去把院子大门关上。 入秋了,姬九如怕老人家冷, 就垫了块塞有棉花的粗布在椅子上“婆婆你坐这,这里暖和些”。 她又点上炭盆放桌子底下,暖脚。 来者是扬州瘦马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苏婆婆,西湖村就是她取的新名字。 姬九如给自己和老人倒了热水,忙活完这些,才坐到老婆婆身边问道:“苏婆婆,你是来找我娘吗?我娘她出任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要看她什么时候挣够积分。 看着姬九如为她忙前忙后,把头发梳起来的朴素老人笑了,“傻孩子,我是来找你的”苏婆婆从衣服拿出一个用布包严实的东西,塞进姬九如手里。 “只要你帮我干一件事,这个就是你的了”是个小方块,拎起来沉甸甸的。 在解放之前,苏家是扬州有名的大户人家,祖上最高的官是明朝的户部尚书,清朝时也管着江南织造这块肥肉。 苏婆婆生于家族最鼎盛的时候,长大后因为她爸吸鸦片,还不管家族事业。 家族逐渐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在那,一直撑到新中国成立才倒。 年轻时,婆婆她是扬州有名的大家闺秀,虽然家里没钱不让她留洋,但为了面子,让她和自己的姐妹们一样读完了大学,她可是民国第一批女大学生。 “苏婆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大学生呢!”姬九如知道苏婆婆厉害,却没想到她还是个大学生。 坐着的老人摆手“这都过去式了,我都大学毕业几十年了”,要不是今天说起来,她都快忘了自己读过大学。 “要是你喜欢的话,可以找个有空的时候来我家看看”不过是一张证罢了,只要姬九如愿意帮忙,给她都行。 其实苏玉衡小时候过得不好,母亲早逝,父亲抽鸦片,怎么看都是天崩开局。 还好苏玉衡的小姨妈是个爱姐又强悍的女人,把她抢回去养了几年。 等父亲去世——她姑姑掌管家族事业,才把她接回去。 她姑姑是个有手腕的,没读过书却能黑白通吃,靠引进欧洲的技术提升竞争力后,又把丝绸生意卖去了欧洲和美洲。 不仅把家族生意盘活了,还更上一层楼,苏玉衡经常听她姑姑说自己投资了霉国的哪个公司,有很多个叫股份的新奇玩意。 可惜民国乱世,到处都在打仗。 苏家的工厂也关了。 她姑姑早就把钱都转移去了美洲,只差带着孩子要坐轮船去避难,临行前问苏玉衡:要不要跟她们一块儿一起去霉国。 在异国他乡,建起另一个江南织造。 那里虽然是新建立没几年的国家,但是苏家有技术,还有殴州的那些军火商罩着,安全可以保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惜…苏玉衡一辈子没出过国,害怕的拒绝了姑姑,把自己匆匆忙忙嫁到了南京。 听到这,姬九如问道:“婆婆,你是想让我去霉国找你的亲戚?” 老人摇头。 年少时没有勇敢,等现在老了,她也不好意思去联系表姐妹。 第七章 新仇旧恨 门口风大,也不适合说私密话。 姬九如扶着老婆婆进屋,到桌边坐下,又赶紧折回去把院子大门关上。 入秋了,姬九如怕老人家冷, 就垫了块塞有棉花的粗布在椅子上“婆婆你坐这,这里暖和些”。 她又点上炭盆放桌子底下,暖脚。 来者是扬州瘦马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苏婆婆,西湖村就是她取的新名字。 姬九如给自己和老人倒了热水,忙活完这些,才坐到老婆婆身边问道:“苏婆婆,你是来找我娘吗?我娘她出任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要看她什么时候挣够积分。 看着姬九如为她忙前忙后,把头发梳起来的朴素老人笑了,“傻孩子,我是来找你的”苏婆婆从衣服拿出一个用布包严实的东西,塞进姬九如手里。 “只要你帮我干一件事,这个就是你的了”是个小方块,拎起来沉甸甸的。 苏家在解放之前是扬州有名的大户人家,祖上最高的官是明朝的户部尚书,清朝时也管着江南织造这块肥肉。 苏玉衡生于家族最鼎盛的时候,长大后因为她爸吸鸦片,还不管家族事业。 苏家开始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在那,一直撑到新中国成立才倒。 苏玉衡年轻时是扬州有名的大家闺秀,虽然家里没钱不让她留洋,但为了面子,让她和自己的姐妹们一样读完了大学,她可是民国第一批女大学生。 “苏婆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大学生呢!”姬九如知道苏婆婆厉害,却没想到她还是个大学生。 苏玉衡摆手“这都过去式了,我都大学毕业几十年了”,要不是今天说起来,她都快忘了自己读过大学。 “要是你喜欢的话,可以找个有空的时候来我家看看”不过是一张证罢了,只要姬九如愿意帮忙,给她都行。 苏婆婆想起年轻时候,其实她小时候过得不好,母亲早逝,父亲抽鸦片。 怎么看都是天崩开局,还好苏玉衡的小姨妈是个爱姐又强悍的女人,把她抢回去养了几年。 等父亲去世, 她姑姑掌管家族事业,才把她接回去。 她姑姑是个有手腕的,没读过书却能黑白通吃,靠引进欧洲的技术提升竞争力后,又把丝绸生意卖去了欧洲和美洲。 不仅把家族生意盘活了,还更上一层楼,苏玉衡经常听她姑姑说自己投资了霉国的哪个公司,有很多个叫股份的新奇玩意。 可惜民国乱世,到处都在打仗。 苏家的工厂也关了。 她姑姑早就把钱都转移去了美洲,只差带着孩子要坐轮船去避难,临行前问苏玉衡:要不要跟她们一块儿一起去霉国。 在异国他乡,建起另一个江南织造。 那里虽然是新建立没几年的国家,但是苏家有技术还有军火商罩着,安全可以保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玉衡一辈子没出过国,害怕的拒绝了姑姑,把自己匆匆忙忙嫁到了南京。 听到这“婆婆,你是想让我去霉国找你的亲戚吗?”姬九如趁苏玉衡喝水的时候,问她。 老人摇头,继续说下去。 她结婚没一年,丈夫就死于战乱。 因为跟苏家的老头们吵过架,她也不想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答应夫家在南京当寡妇,替丈夫守节。当时那谁也在南京,听说这事后就给她弄了块贞节牌坊。 让苏玉衡成为了第一批民国女大学生,也拥有了最后一批贞节牌坊。 姬九如奇怪“可这里是浦东啊,离南京十万八千里”苏婆婆她不是在夫家吗,怎么现在她的人在扬州瘦马村了。 “嗐!乱世哪有安生日子过”南京乱之前,世家们接到消息跑路。 苏婆婆跟着夫家的人逃跑,路上碰到了娘家-苏家的族老们。沪城有人占着不人他们进,大家只好来了这偏僻的浦东,建立扬州瘦马村,后面因为名字不好听,改成西湖村。 忘了说,苏婆婆夫家是靠开私人楚馆赚钱的,清朝的时候就专门培养扬州瘦马给官员,家族里不是漂亮柔弱的小倌,就是管事的女掌柜和龟公。 其他世家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只有当时急着嫁人的苏玉衡,硬着头皮上了。 苏玉衡在几个漂亮的男人里,选了最不好看的那个,嫁到了夫家。 她本来以为丈夫长得冷冰冰,比家里其他人安全多了,没想到他在外面做O,新婚半年就死在了世家公子哥的床上。 想起自己就见过几面的丈夫,苏婆婆咬牙切齿,气得锤桌子。不知道死家里啊?害得她还要上门去别人家收尸! “三丫头,你一定要帮帮我”那天姬九如在祠堂骂老天爷,她都听到了。 现在离旧社会不远,挺多人对这方面都忌讳,就算明面上说不信鬼神,背地里该搞的封建一样不少。 她看姬九如,就不像是信这些的。 为啥不自己上?苏玉衡自己被困了一辈子,连看一眼祠堂都做噩梦,村里人还“好心”让她住祠堂旁边。 她怕。 怕了几十年。 扬州瘦马村祠堂里只摆男性的灵位,因为苏家和夫家一起建的村,苏婆婆丈夫和她吸毒死的爹都在里面。 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烧,再把灰扬了! 没想到爱笑眯眯的苏婆婆有这么离奇的过去,姬九如爽快答应了下来。 烧祠堂还能拿钱,竟然有这种好事? 在姬九如看来,没有女性祖宗的祠堂都是假的,人类都是从女人胯下诞生,怎么出生后来就忘了娘呢。 约好明天什么时候去干活,姬九如站起身来道:“就这么定了”,走到院子里给苏婆婆打开门“婆婆,我送你回去吧”。 苏玉衡挺直腰“不用了,三丫头,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 姬九如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困惑,怎么感觉苏婆婆突然年轻了很多? 吃完饭,姬九如把家里需要人管的东西找出来,去隔壁姬天语家喊人“表姐?” 壮汉冷脸洗内裤。 姬九如一进门,就看见她表姐夫大冷天的,端着一盆冷水在院子里洗衣服“表姐夫,我姐呢?” 她往里面喊道: “表姐,我把东西都拿来了!” 人呢? 花园,园丁的日常工作是把玫瑰花苞一层层拔开,吮吸花瓣上的露珠,突然下雨了,园丁的脸都被雨淋湿了。 姬天语在修家里的自行车,她前夫在旁边搭把手,这年代的自行车比人还高,要把一只腿搭在车轮上修,两人都累得出汗了。 她攒了很久的工业劵,找人托关系才领回家的自行车,丢了几年。 现在是找回来了,但是想找回当年的感觉,还是要经常使用。 听见表妹喊她的声音,姬天语脸通红,挣扎地想从床上起来“我表妹来了,估计是找我有事,你快放开我”见男人不搭理她, 姬天语就用力咬红豆。 “表姐夫,我表姐在家吗?”见壮汉不搭理自己,姬九如往屋里走,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进去了,被壮汉阻止“你表姐有事,你把东西放这吧,等晚上了我给她” “行”姬九如转身走向门口。 “九如,听说你要去城里了,那你还在沪高读书吗?”姬天语的大女儿听见声音,放下物理书出来找她的同学。 姬九如站在主屋一米的位置跟朋友聊天“嗐~学校还是不改,就是可惜了,咱们不能一起住校一起回村了了” 姬耀华听到也感到遗憾,她喜欢看书。村里的几个姑娘每次都是坐驴车回来,大家轮流赶驴车,其中姬九如的赶驴技术最好,在土路上也很稳,能让她在车上看书。 而且,初中毕业了,村里的人有钱也不乐意让女儿读高中。 村里读书的姑娘,就剩下了姬九如和姬耀华,还有村长和会计的女儿。 这俩人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家里的独女,被王宛兰和姑姑宠的有点傲气,天天拿鼻子看人,不跟她们玩,只爱搭理城里的同学。 另外一个是家里的老大,木讷寡言。 家里四个妹妹一个弟弟,成绩好,但是二十多了才因为会计爱面子,想要家里有大学生,让她出来继续读高中。 姬耀华对这俩都不喜欢,姬九如比她们靠谱多了,不就是喜欢让她叫姑姑嘛。 女儿和表妹就在屋外说话。 男人居然要继续修理自行车,姬天语气得直抖擞,瘫软在床上。 跟同学聊了几句姬耀华就回去看书,她小妹妹也在她屋里,姬九如跟着进去逗会别人家小孩,不小心逗哭了,灰溜溜出门。 看见壮汉,也就是姬天语跟前夫离婚了后面娶的老公,终于洗完了衣服。 姬九如挠头,“表姐不是在家吗,怎么说不在家?”她都看见姬天语的棉袄在外面摆着了,姬耀华也说她娘把妹妹给她后,就和她爹没出过门,小爹在洗她娘的衣服。 没见着人,姬九如只好带着迷惑回家。 姬九如回家后给自己烧了热水,吃完饭,她躺床上习惯性往旁边捞小狗,没捞着。才想起来姬耀祖跟四妹一样,被五叔带走了,乐观的女孩突然有了情绪。 她本来也有妹妹可以玩的,爱笑的小娃娃,捏她的小手还是戳脸蛋,都不会哭。 她的四妹,她的小狗! 呜呜呜,总有一天, 她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姬九如emo了一分钟,打开直播间看到自己的二十个粉丝,瞬间感觉人生又有了盼头。烧祠堂能直播不? …… 晴,宜搞事。 赶巧了,今天退潮。 村里的人一大早就去了几公里外的海边赶海,只留下几个种地的人,村里的懒汉也一起去了沪城,在街头晃悠。 姬九如随便用馒头和昨晚剩的菜打发肚子,带上打火机出门。 没错,打火机,这东西可是要工业劵的紧俏货,一般的供销社还买不到呢。 这件跟普通的打火机不一样,在姬九如看来挺丑的的,像书上说的食人鱼。 打火机被工匠做成龇牙咧嘴的大鱼,身上凹凸不平,让姬九如拿着硌得慌,大嘴上面挂着一个灯泡形状的喷火口。 好像是哪个叔叔留给她娘的定情信物,她娘也挺嫌弃的,说这叫灯笼鱼,平常打火都不拿它,就装铁盒子里放着。 姬九如带上它,主要是因为这打火机虽然丑了亿点,但是防火防水挺安全的,小小的一个踹兜里就能走。 打开门,姬九如先探头看周围有没有人,蹑手蹑脚的出来,关门。 她现在可是村里的大明星。 肩膀上搭了只手,“表妹,吃饭了吗?”是满面春风的姬天语,昨晚姬九如走后,她和两个男人一宿没睡,现在才起来。 大女儿难得没看书,被村长的女儿抓去赶海了。她吃完饭也不想跟两个男人待一块儿,就抱着娃出来溜达。 “吃了,表姐你呢?”才跟姬天语聊了几句废话,小侄女睡醒,哇哇哇哇哇。 姬九如告别表姐,往东边走。 祠堂在村子的犄角旮旯里,即不靠山也不靠去海边的路,平常都没人去。 周围只有苏婆婆家,其他人家里最近的一户,也在二十米开外了。 在苏婆婆的掩护下,姬九如白天给祠堂里面的木头撒油,晚上回自己家睡觉。 只用了一天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现在就差晚上去点火了,趁大家睡觉的时候去,等有人注意到火势时就只剩木头架子了。 环节有条不絮得进行, 姬九如这里却出了问题。 果然, 不出意外的话,就一定会出意外。 姬天语不知道咋了,吃完晚饭过来,跟姬九如说想要晚上要跟她一起睡,原因是表妹明天就要去城里,舍不得她。 真的吗?我不信。 村里离城里也不远啊?姬九如不解。 其实是姬天语被两个男人折腾怕了,等两个女儿睡着,就赶紧跑来找表妹。 姬九如去厨房,假装在烧水。 果然,过了几分钟,发现老婆跑了的两人,来姬九如家要人了。 看着姬天语进了她自己的院子,姬九如带着打火机往祠堂走去。 [直播间观看人数:99] 她昨天一直在给祠堂泼油,直播间粉丝终于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有新来的观众骂道[大胆,女人怎么能进祠堂,滚出去] 就在今晚, 她!要!直!播!烧!祠!堂! 第八章 火烧祠堂 大唐,长安郊外。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正是晌午吃饭的时候,身着单薄的女孩用简陋的食材做了一桌吃的,在外面晃悠的父亲和弟弟准时到家,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当女孩是空气,直接坐到桌上开吃。 而女孩也习惯了这一幕,到厨房和母亲祖母,还有自己的四个姐姐,吃父子早上剩下的残羹冷炙。 人多,吃的少。 饭菜很快就抢完了,女孩又急忙去院子里抱起木桶,打算带去河边洗。 她爹早上说她偷吃,打了她一巴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早就没肉了,她没银子,上一次吃肉还是她二姐出嫁,在喜宴上偷拿了一碗肉给女人们吃。 是的,新妇也是在厨房吃饭,和她婆婆还有姐妹们。 木桶里装了一家子的衣服,比她的头还高,挡住视线,要斜着眼睛看路。 女孩把木桶放下,坐到大石头上面,才松了口气。一边锤打衣服,一边跟身边同样洗衣服的伙伴聊天。 她们昨天通过河水看到了姬九如的直播间,姬九如当时正好在吃饭,两人还以为自己饿傻了,约好今天一起看直播。 怎么会有女生能上桌吃饭, 还吃得那么好,她是神仙吗? 今年收成不好,父子又喜欢偷懒,家里缺粮缺的厉害。她经常听到父亲跟弟弟商量要把一个姐姐嫁出去,换冬天的年货,母亲在旁边流泪被父亲打了几拳。 父亲说,顺便带弟弟去镇上见世面。 “好啊爹,二蛋老是嘲笑我没去过镇上”这是弟弟在欢呼的声音,他高兴坏了。 根本不在意,男人会为了好价钱把姐姐卖给谁,青楼龟公,还是马队商人? “四女,你看,神仙好像是在祠堂里” 伙伴叫醒愣神的女孩,惊呼“她竟然能进祠堂,她在干嘛?” 她在往木头上泼油! 女孩没去过祠堂,但她从三岁开始做饭,从小睡在厨房。 一眼就看出姬九如想要干什么,她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代表兴奋的辣味在空气里蔓延,呛的人又爱又恨。 “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老男人抓住女孩手甩到地上,他吃完饭找了半天。 他前几天嫁了二女儿后,手痒难耐,赌输了二两银子,正好把三丫头嫁了。 只要有三两银子, 他就能把前面输的全赢回来! 被甩到地上后,四女想到烧祠堂,看向手边一块尖锐的石块,伸手—— 她,不是父子的买酒钱! 与此同时,她弟弟吃完饭在闲逛,却看见全村的男人都去了祠堂,好奇跟着进去,发现除了他爹以外的村里男人都到场了,俱表情严肃,看向前方——他也望过去 只见祠堂中间摆了一口大缸,里面竟然是在流动的画面! 【直播间观看人数:100】 姬九如拿出打火机,在准备好的火把上点火,等火旺起来后跑到院门口,在安全距离将火把扔到祠堂的木头上。 因为提前泼了油,火焰此刻就是一条回归大海的小鱼,掉进油里游来游去,祠堂瞬间淹没在火海中。 确保火势大起来。 姬九如记着苏婆婆的吩咐,直接从山脚下抄近路回家,假装自己没有出过门。 这么晚了隔壁姬天语家的灯竟然还亮着,搞得她也不好点灯。 姬九如只能摸黑把衣服换了,再借着月光把衣服塞进包袱里,等明天去部队再说。 听到祠堂房屋被烧倒塌的声音,苏玉衡激动地从房间里出来,通过院墙看旁边被火舌吞噬的祠堂,眼里闪过这些年因为家族受到的苦难,有水滴从她的脸上掉落。 她,终于摆脱了。 脆弱,不堪一击。 “村长不好了,出事了!” 有睡眠浅的人起夜,回卧室的路上看见西边有红光冒出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揉了揉眼睛再细看,发现那红光好像还在动,把婆娘喊醒让她出来看。 “这看着好像是火啊”俩人面面相觑。 坏了,两人急忙套上衣服。 深夜,“着火了,着火了”。 夫妻俩在寂静的夜里大喊,想要吵醒熟睡的村民,又和村民去了村长家,把没用的村长苏大锤拖出来。 姬天语刚睡着“什么声音啊?”迷迷糊糊地踹旁边的人一脚,她也不知道是前夫还是壮汉,男人抱住她轻语“你先睡吧,我去外面看看”说完披了件棉袄,出门。 出了院子,姬耀华站在不远处东张西望,看他出来了“爹,祠堂好像着火了”她们要不要去救火? 这祠堂又不是姬家出的钱,跟他就更没关系了,烧了就烧了呗。 “你妈在睡觉,你也回去睡吧,我和你二爹去看看,没事”他回去把壮汉叫醒,一块儿去祠堂。等他俩走远,姬九如假装被吵醒,出来问姬耀华“咋了这是?” “祠堂着火了,我爹们已经去了,你明天不是要去城里?回去继续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姬耀华没兴趣,打算回去睡觉。 “行”姬九如还真回去睡了。 [主播烧祠堂,要不要赔钱啊?] [小女子竟然放火烧祠堂,我已经去衙门报官了,他们正在抓你的路上!] 直播间的观众吵起来了,刷屏。 [村里的人也不知道是主播干的啊] [我没记错的话,祠堂是那个老奶奶给钱建的吧,好像是她的私房钱] 祠堂确实是苏玉衡出钱建的,是她当寡妇时在北平教书挣的钱,当时没什么感觉,没想到等老了却天天想着把祠堂毁了。 没关直播,也没管祠堂。 姬九如累得趴床上,睡睡睡睡睡睡。 —— 太阳从东边升起,好奇地看着变成废墟的祠堂和吵架的村民,这天刚好是冬至。 姬九如不在人群里,她背着行李在村口等人来,旁边有两个人望着她的侧脸说话,“你有没有感觉姬九如最近变了很多?” “咋?”另一个人疑惑,没有啊。 “我感觉她变凶了,我一对她的视线,就感觉心脏跳的特别快,马上会炸掉,还好我反应快”男孩认真脸。 “啊?” “姬耀华,你这个书呆子真是没救了!” “张生,几天不见你说话这么有攻击性” “我不是张生!”“行吧,李四” “我也不是李四!”“哦” 一 姬耀华拍了拍与她同龄的姑姑肩膀“九如,我先回去了,开学见”。 姬九如点头“嗯”。 你不是来送人的吗?人还没走呢!本来还羡慕她能随便拍姬九如肩膀。 男孩无语。 等姬耀华走远,男孩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罐里,空气在他和姬九如之间变得粘稠,甜蜜,窒息感包围了他。 第九章 进城 即将和姬九如分别时,少男想起了他关注姬九如的初衷。 在老师宣布姬九如是年纪第一时,李四感觉女孩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惊人的光芒,刺得他眼睛酸痛,疯狂狂流泪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李四在自己的城市常年是年级第一,来到这里后成了年纪第三。 等被姬九如压得多了,李四沉默,决定向姬九如供奉自己。 年纪第二:? 空气中,像是有无形的烙铁在李四的心脏上印满了姬九如这三个字,就连灵魂都快变成了她的形状。 少男在想,他可以直接喊主人吗? 短短的几秒,在外人看来非常火热的视线,姬九如这只能接收到十分之一。 沙漠中突然多了棵正在开花的桃花树,万众瞩目。 桃花林中人,眼睛所到之处皆是桃花,微风吹过,有片花瓣飘落到她的肩膀上。 姬九如纳闷转身“李四,你很冷吗?” 她俯视看去,正好看见少男修长的睫毛扑腾着,刷得人心痒痒的,高挺的鼻梁下隐约能看到红润的嘴唇。 秀色可餐。 不被美色诱惑的姬九如用一根食指抵在少男眉间,将他推远。 手背贴上自己的额头, “是比我烫了点哎” “你发烧了?” 再好的气氛都会被不解风情的女孩打破,可惜她面前的是少男,他独自签署不平等条约,将自己变成她的奴隶。 李四捧着受伤的小心脏安慰自己,她对感情比较钝。 “我明年要去北平,不在R城了”。 在姬九如的印象里,李四的名字普通到在街上大喊一声,能有一堆人回头。 但是他的脸长得很精致,身材也好,本就优秀的条件跟张生他们四个再一比,就是月亮和西瓜地里的猹。 李四是村里李会记的远方亲戚。 前几年因为家里,把他放在乡下避难,跟姬九如当了三年的同桌。 他的学习很好,在周围几个市都是年级第三,姬九如第一。 她是班长,他就是学习委员。 虽然少男才18岁,却已是绽放的青嫩花瓣,已然能看见未来千娇百媚的他。 因为家里的变故,少男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行走的大冰块,艳丽的容貌在冰霜外壳下若隐若现,格外诱人。 姬九如对他的印象,就是喜欢穿的确良白衬衫,班里的少男可是天天穿背心。 这衬衫没穿好就容易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李四竟然撑住了。 学校有条件好的少男学李四,被其他男同学起哄几次后去跟正主比美,羞得当场跑回家把衣服压箱底。 姬九如当时在班里跟同学讨论学习,没去看这场小型选美比赛。 但她被李四迷惑过,不知道李四是怎么做到的,她就没看见过李四的白衬衫皱过。 无论是科技还是人力洗衣服。 越是这样,越让人想把他弄脏。 姬九如看向少男,眼睛里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喉结因为主人在说话而性感地跳动, 想吃 但是她对男人过敏。 “我家已经安稳下来,如果你来北平了,记得来……找我”少男的声音像白玫瑰面包一样柔软,让人想品尝里面的甜馅。 “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来找我” 芙蓉如面的少男被她盯着,脸红了,留下最后一句话就跑远了。 白玫瑰被揉碎后吞咽下去,居然是红色的草莓味。 跟风赛跑的少男,白衬衫在清晨沾染了露珠,消失在道路尽头。 回北平了? 那她得维护下这份关系。 对外人,姬九如没有剧烈的情绪变化 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初升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给女孩打了层柔光滤镜,衬得她玉树临风。 脚下的阴影却张牙舞爪,嚣张地挑衅太阳, “有本事你下来啊!” 少男走后, 姬九如独自在村口等着,陆续有村民赶集回来,路过她就喊两句: “三丫头,吃饭了吗?” 此刻的姬九如就像村口发放任务的NPC,路过的人都跟她聊会天,期待她给自己发任务,刷下友好度也行。 “三丫头又长高了!” 大娘,这句话你前几天刚在我家门口说过,姬九如笑眯眯点头。 “三丫头,等去城里了,经常回来看看啊!” 村民都觉得姬九如这次跟姐姐去了城里,以后就在城里读书生活,不会再回村里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或许是他们与姬九如的最后一次对话。 等到太阳慢悠悠地爬到半空,终于有绿色的卡普车从道路尽头驶来。 车轮停下时炫起一片黄土,让姬九如想起她在水边用小石头打水漂,水面也是这样溅起一圈圈涟漪。 姬九如反应迅速,带着行李蹦到后面,没想到开车的人将距离把握的刚刚好,扬起的灰尘没有飞到剩余的行李上。 一只肌肉发达的手打开卡普车的车门,屁股还没离开驾驶座,靴子就踩实了地面,腿比天高。 好美的女人。 这是姬九如的第一印象。 如果她娘姬天照是大海,外表看似温柔平静,实则海面下有无数危险漩涡。 那这个女人就是高山的化身,还是珠穆玛拉峰那种高山,望之生畏。 来人严肃地向她敬了个军礼“姬九如,你好,我是来接你的人。” 话风一转 “也是你妈妈的相好~ 我姓姜,按照年龄你喊阿姨,想喊奶奶也可以哦” 女人将帽子摘下,朝姬九如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这动作跟她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结合在一起看,有点反差萌。 自从长到一米八以后,姬九如久违的抬头跟人说话。 自己从现在开始多吃点,还能不能在二十岁之前长到一米九? 她娘姬天照身高188,她生父不知道多高,希望不会妨碍她长高。 姬九如偷偷踮脚。 “姜姐好~我妈妈经常跟我提起,说你是她在部队里最好的姐妹” 女孩彬彬有礼。 母亲朋友,她最熟的就是姜。 她娘一回家就念叨自己因为任务,已经三年没见到姐妹了,姜一个单身人士也不去找她,等这次任务完就去京城和姐妹们一起聚聚。 第十章 进城被嘲笑是土包子 卡普车向R城驶去“等会我们先去R高宿舍拿东西”姜正失往右边打方向盘,躲过带崽的母鸡,“你二姐今天期末考试”。 她跟姬九如解释“她下午就考完放假了,正好把你们两个一起接回家属院里”她要好几天不能在R城,出去躲起来。 “好”姬九如很赞成她的安排,问道:“姜姐,你什么时候回北平啊?”过几天再回的话,她可以在家属院做几道菜,请姜正先在家里吃饭。 姜正先头都没回,“不走了”。 姬九如瞌睡虫吓跑了,“啊?”。 以S线绕过从池塘爬上岸的两只鸭子,“我是逃婚出来的,最近怕是回不去了” 姬九如震惊脸“啊?”。 【直播间观众:啊?】听取啊声一片 姜正先通过后视镜看到她的反应,“很惊讶吧,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我干的事”她今天三十七岁了。 跟她是同龄人的姬天照都有四个女儿了,前不久她初中同学孙子出生,摆满月酒把邀请函给了她母父,这可是一滴掉入油锅的水滴,把她们姜家炸的稀巴烂。 她爸命令她必须在年底前结婚,连夜给她安排了相亲对象,几天的时间就把她的未来定下来了“爸,你让我跟一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结婚,就为了面子?” 【主播阿姨被家里包办婚姻啊】 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忤逆母父,借着替以前的战友打理后事的幌子,连夜逃离北平,来了R城。 【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啦】 【等等……天天看主播演戏,我都差点以为这是我们妈爸年轻的时候了】 姜正先停在路边让人过去,见路人走了老远才从回忆里出来,“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她转头看见姬九如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无奈了“你们母女真的很像”。 姬九如当然不在乎这个,本来她娘在现在的社会就有点特殊:有五个前夫,养了四个女儿。 她娘可能不知道。 她一岁时就有意识了,经常听到她娘在喂奶的时候嘀咕“这古人类时期真坑,没机甲就算了连个智脑都没有,跟人打架还要靠自己算”。 她自己也从小比别人聪明。 【哈哈哈哈,主播演技不行露馅了】 跟她家比起来,姜正先都变小儿科了。 【确实,主播还是再了解一下那个时代吧,别说那个时代了,现在的人接近四十不结婚,都会被全家指责吧】 卡普车从郊外进入R城,又从市中心开去越来越安静的区域,“到了”。 在她未来读的高中大门下车,姜正先让姬九如等她一起进去,她先去停车。 不愧是经济发达的R城,高中都这么金闪闪,在阳光的照耀下,大门像是黄金做的,最厉害的是精致感拉满了,却不俗。 恭喜R高大门, 在模仿太阳比赛里赢过太阳成为第一。 【我去,这就是放在R城也是豪宅吧,主播真有钱,拿这个出来拍戏】 姬九如乖巧地站在门外的广场。 【诸君为何将这宫殿称为“学校”?】太平纳闷了,“学校”为何物。 她叫来侍从,让人去查,这突然出现在她寝室铜镜上的东西是什么。 “哪里来的土包子,站在R高真碍眼” 姬九如左看右看, 指着自己问“你是在说我?” 第11章 学校 充满年代感的小轿车打开车门,后座上的男孩下车。 他黑色的羽绒服上有紫色和黄色的线条交叉,设计感满满,跟姬九如的棉袄比起来,两人不像一个时代的人。 观众还沉浸在R高带来的震撼(X) 吵架(√)中 【我就是R城人,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座学校?这么好看的建筑真存在的话,早成网红打卡点了吧】 男孩的脸像是结合了山茶花与红玫瑰,脚下还踩着价值不菲的球鞋。 在这个吃饭用粮票,买东西要攒工业卷的年代,他像个金尊玉贵的异类。 【楼上还真信主播是在六十年代啊】 男孩唇红齿白,有双标准的杏眼,水汪汪的,让人想欺负他掉眼泪,但他此刻却在嘲讽姬九如。 “R高是全市第一的贵族学校,只招收极少成绩顶尖的贫困生” 被俯视的姬九如见男孩眼睛朝天,往下看都不看一眼,只自顾自的说,便悄悄来到男孩身后坐下。 【演戏而已,都是演员】 男孩没察觉到姬九如的靠近。 直播间也没管她在干什么,早已经吵了起来,还有看戏的在起哄。 【楼上赌不赌?!】 【主播真是我们妈爸那一代的人,你跪下来喊我娘,再给主播刷个火箭!】 【赌就赌!】 路人头脑发热,答应下来。 他不信,真的有跨越时空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 男孩双手抱胸,喊道: “如果你再不离开R高门口,我就要叫保卫科同志了” 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不爽呢。 嚣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姬九如坐着看他,圆润又饱满的臀部像水蜜桃一样。 她凑近男同学,好奇道: “同志,你不冷吗” 冬天,在羽绒服下面穿个短裤? 在冷空气的魔法攻击下,没有人能逃过这场无人生还的战役。 男同学那洁白无瑕的双腿在寒风中战战巍巍。 难怪姬九如挨这么近,这人都没注意到她,怕是一下车就被冷傻了,没瘫软在地,是为了尊严。 这个可恶的平民, 她…她怎么敢的, 竟然离他的腿那么近! 男孩才感受到姬九如的存在,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大腿上,心神恍惚。 刚从人体呼出的热气甩到他的腿上,融化了一块冷风制成的冰面,也在上面留下刺眼的红痕,蔓延到男孩全身。 羞得他脸都红了。 姬九如嘟嚷:这么娇弱嘛 “你管我冷不冷!” 男孩落荒而逃,走之前放狠话: “R高不是你这样的普通人该来的地方,如果再让我看见你, 就让你好看!” 如果他没有小脸通红,威胁就像一隻奶猫在那哈气,还真会有人被吓得。 姬九如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 她选择性忘记了告诉这位,两人会在明年的新学期成为同学。 真期待他的表情呢,在新学期见到自己成为他的同学后,会多么气急败坏。 等姜正先停完车过来,看见一辆轿车开走,她站在寒风中,问姬九如: “你吃什么?” 两个人今天都很早起床,肚子空空的。 她停好车后,排队买了几笼灌汤包和小笼包,刚过来就听见姬九如在那自言自语。 “馒头吧,姜姐,我刚才看见了一只躲在玫瑰花丛下的小猫” 姬九如笑着描述。 小猫? 这学校门口光秃秃的哪有。 姜正先怕她饿坏了,产生幻觉,神志不清,把手上的东西塞给她。 “我刚才去打了包子和豆浆,还热乎的很,你看你吃什么口味的” 国营食堂的肉包子3毛一个,份量给的很足。 两人解决掉食物。 “同志,您好……” 姜正先站在门口喊人,保卫科的同志从房里出来。 “我们是她家人, 随便把宿舍的东西先拿了” 保安大姐听她说自己是姬明安的家人,又看见跟姬明安长得有几分像的姬九如,突然变得很热心,说要带她们去宿舍。 【这才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情况嘛,看见刚才那人,我还以为自己是在21世纪的富人区呢】 警卫对姬明安的印象很好。 学校里有钱人的孩子很会伪装,碰到她们这些普通人时很有礼貌,但眼里的那股鄙视是藏得再深,都能马上看出来。 姬明安就不一样了,听说这孩子是以联考第一的成绩进R高的,学分全免。 平常也是勤工俭学挣生活费,天天在学校捡塑料瓶(那个时代的人认为喝汽水很时髦)卖钱,自己生活过得拮据还经常买礼物看孤儿院的孩子。 “咱农村孩子,能待在这学校就不容易了,还能拿先进奖” 警卫大姐语气里满满的自豪,看了眼姬九如的穿着,叹气。 看她妹妹过的也不好。 姬九如沉默,她二姐是这样的。 因为姬天照的补贴,家里三个姐妹都不愁吃穿,但二姐喜欢在学校装小白花。 捡瓶子也是真的,她还跟着捡过,转手就换成粮票给孤儿院了。 警卫大姐不知道,姬明安还有个骚操作:忙着给学校里的富二代们补习功课,然后把钱换成物资给孤儿院。 每年的暑假和寒假是她二姐最忙的时候,平常的上学才是她真正的假期。 姬九如一直很费解,要给孤儿院物资直接给不就好了,为啥还要去给富二代们辅导功课,为啥还要天天去捡塑料瓶。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主播姐姐让我想起了一个大佬的发家史】 【你是说那个姓姬的奇葩大佬?刚好跟主播一个姓哎,她好像就是在读书的时候拉拢了很多人脉,后面当官混的很厉害】 【对对对,就是她,人到中年的时候被人扒出来在背地干了很多好事,当官多年到死都没有贪污,就是花边新闻多……】 【那叫追求者!】 【你不要造谣我的女神!】 【她只是想给所有追求者一个家,人家又没小孩,多几个男人怎么了,没看见她年年都去孤儿院捐款吗】直播间又吵起来了。 姬九如倒不是觉得二姐勤工俭学给她丢人,主要是她二姐在R城的学校里太有名了,而她刚好是名人姬明安的妹妹。 从初一尴尬到了初二! 做操都会被老师问姬明安是不是她姐! “到了,再过几分钟她们就考完上午的考试,应该会有人回宿舍”警卫看向宿舍楼“你们可以直接上去,在宿舍门口等”。 第12章 好险,差点就要饿死了 跟警卫大姐告别“谢谢姐姐”姬九如跟姜正先走进宿舍楼“您好,我们是……” 织毛衣的宿管大姐听到,只抬头看了姬九如一眼“四楼上去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跟随前面的阳光挪屁股,她低下頭继续织。 姬九如跟姜正先对视,她跟二姐有这么像吗,难怪警卫说直接上去就可以,原来是让她刷脸“好的,谢谢姐”。 上到四楼,姜正先拉着姬九如问“你姐是什么性格的,我该怎么跟她相处?怎么感觉你姐在这学校还挺有名的”。 可不有名,就跟古早小说女主似的。 姜正先她也就小时候在干部大院的幼儿园和小学,长大后都是去的普通学校,还是第一次来这种“贵族学校”,挺新奇的。 等等,古早小说女主是什么东西… 姬九如先放下疑惑,回答姜正先“你跟我怎么相处的,就怎么对我二姐,她……” 右边的宿舍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学生,本来要关门,看见姬九如的脸就把门往里面甩,发出巨响。没关宿舍门。 “啍!”女学生从两人旁边走过,下楼。 被打断了对话,姬九如看女生就是从她姐的宿舍走出来的,和姜正先进去,关门。 “啊” “啊?” 关上门的瞬间,两人异口同声。 姜正先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今天这情况,碰到的人都怪怪的。 两人好奇,在宿舍里逛了逛。 每一层楼只有两个宿舍,宿舍做成了公寓的样子,进门就是公用的客厅、阳台和洗手间,居然还有单独的厨房。 客厅有特别大的沙发,竟然还有电视机!就是不知道电视机是黑白的还是彩电。看得出来客厅不经常有人在,沙发上的枕头都摆的整整齐齐。 客厅两边是四间房间,都上了锁。 但姬九如很快就锁定了自己二姐的房间,无她,其他三个房间或多或少在房门和墙喷了颜色,还贴东西。 只有姬明安的房间光秃秃一片,门和墙都是原始的白色,啥都没有。 姬九如掏出小板凳在二姐房间门前坐下,姜正先从客厅搬了椅子过来。 早在她俩进学校的时候,考试结束铃声就响了,不知道姬明安在干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回宿舍,现在也不是中午。 “寒假的时候,等我给xxx上完课就去找你,咱们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好” 姬明安在四楼跟女生分开,推开宿舍门:“三妹,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姬明安给人的感觉,是五十度高温也悠然自得的小白花,暴雪时还在天上游泳的雌鹰,外表柔弱,看着只剩一滴血就死了。 但是,这一滴血是无敌的。 不等两人回她“走走走,赶紧的”姬明安光速把房间打开,像要去赶火车。 让两人帮她拿早已打包好的行李,冲出宿舍。再不走,就有人来找她表白了。 …… 到家属院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 姬九如带着粮票去食堂打三个人的饭,其他两个人把东西放宿舍去。 【兵哥哥好帅,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刚来,主播之前租的村子到期了?】 她拿着三个铁盒往来家属院的路上走,先走到岔路口再找人问食堂在哪。 笑容满面,“妹子,你是新来的去食堂打饭吧?”赵大姐观察她很久了,以前没见过的面孔,拿着铁盒去澡堂装饭。 赵大姐人缘很好,在去食堂的路上跟好几波人打招呼,跟别人介绍姬九如。 【果然主动找上门的都是社牛,社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姬九如:…… 早知道她就自己去食堂了 姬九如像觅食的小鸡仔,被赵大姐领着去找吃的“食堂是院里最好认的,门口有两颗树,一棵是梨树,另一棵还是梨树”。 【干完活的女孩习惯性看一眼院里的水缸,自从前几天她爹被人发现死在河里,家里就分了家。她爷爷带着她弟弟占了房子,把她娘和她们姐妹赶了出来】 【虽然住在村里的破庙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们干惯了活,没了父子在后面吸血,反而过的比以前还好了】 【起码不用像以前一样吃别人的剩饭剩菜,有时候连剩饭都没有,还要挨打】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今儿运气好,食堂的肉是炊事班的拿手菜?红烧肉,糖色炒的一绝,诱人的色泽看上去就很有食欲,光是闻着就让人感觉暖洋洋的,像在零下几十度泡温泉。 看姬九如打了两个肉一个素的,赵大姐咽口水,还是打了三个素的。 她家孩子不多,就两个,儿女双全。 在院里读书不用钱,但是老家有婆婆公爹,只靠她男人的补贴,还是有点够呛。 姬九如打了份肉给她,笑眯眯地说孩子在长身体,多吃点肉好。 赵也方没想到她好心带路,还有意外收获,开心收下了,没继续推辞,家属院里都是互帮互助,她拒绝的话也不太合适,大不了以后多带姬九如熟悉环境。 不过……她欲言又止,还是没劝姬九如节省点,小姑娘刚来部队 部队里的饭菜比外面实惠多了,但天天吃的话还是挺烧钱和粮票的,有这能力的不傻,没这能力的不能天天去食堂,也就没家庭、天天训练的愣头兵吃食堂。 不然就是,谁哪天家里有事, 没空煮饭才来食堂,她们家属还是得在家里弄个灶台,自己煮,划算。 两人才认识一个小时, 不适合谈这些,她又不是人家亲妈,就是人亲娘,管这么多也讨人厌了。 两人在宿舍楼分开前,“忘了问,你是那个小子的新媳妇啊?说不定我们男人还认识”赵也方终于想起来她忘了啥,问道。 “赵姐,我姐姐是姬xx,我叫姬九如”她侧面回答女人的问题,留下惊讶的赵也方。 【主播耍大牌是吧,都不感谢送礼物】 回到宿舍,三人已经饿发财了,直接在地上铺了块布,坐在地上开吃。 好险,差点就要饿死了。 第13章 英雌救美 刺耳的哨声,鸣响整个营地。 姬九如跟着起床洗漱,眼睛打开一条缝隙,习惯性走出房间想到院子里,走到客厅又想起来自己在部队,转身去洗手间。 人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用冷水洗脸刷牙,姬九如清醒多了,拿着饭盒跟着人群去食堂打早餐,她二姐肯定早在哨声响之前就去食堂了。 姬明安吃完饭就往城里跑,晚上又跟着采购车回来,姬九如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在部队跟村里没多大区别,姬九如用了两天就习惯了这里的节奏。 她在部队里逛了两天了解情况,腻了。 赵大姐看她在家里待着无聊,约她今天一起去百货大楼逛街,这快过年了,她家要置办年货。 姬九如把五叔买的年货带部队来了,不缺,但是她想去凑热闹。 说曹操曹操到“九如妹子,你好了吧” 赵也方在房间外面喊她。 两人一起坐上部队到城里的货车,这是专门给家属们方便到城里开的路线。每天早中晚三趟,错过就要坐公交车到旁边的村口下车,再走一个小时到部队门口了。 两人跟相熟的军嫂往百货大楼走,主要是赵也方认识的人,家属院里人多,姬九如只记住了脸,名字还对不上号。 踩在百货大楼的门口,姬九如的心情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复杂。 上次来,还是今年她考上高中,那时候,她娘还没失踪,单独带她来沪城玩。 “九如,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排队,你看要买点什么,我们到时候在这里集合”赵也方把她从回忆里扯出来,约好了地点。 赵也方变成一条灵活小鱼,一头扎进了称糖的鱼群里,姬九如在外面连柜台的售货员都看不到,其他柜台也是被人包围了。 糖是过年必买的东西,没有糖,那还叫什么过年啊,大人干了一年的话就等着吃糖甜甜嘴,小孩更是从上一年春节盼到现在。 姬九如力气大是能硬挤进去, 但她没去,人太多了。 【好多人啊】一楼是卖食品的,丿人众??,她怀疑全市的人都来了。 不愧是沪城的百货大楼,光是卖食品的一楼就比沪江还宽,姬九如从楼梯上到二楼,这层是卖织品的人也不少。 但是只有一楼的一半,上面还有两层,卖电器这些要工业卷的和进口外国货。 直播了半个月,她现在有两百多积分,还挺多的,姬九如没拿积分换钱,用攒的钱给姐妹们买了新年礼物。 其实,初中毕业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了,只是姬九如还要读高中。 把上面几楼逛完,在约好的地方等赵也方,也才早上九点。 赵也方买完糖出来让她再逛逛,说自己还有其他东西要看,中午一起回去。 姬九如只好去百货大楼附近逛,大长腿随便走,就来到大楼后面的居民区。路过一条小巷子,有打骂声从里面传来,姬九如听到了忍不住抬头看。 【满街都是监控,也敢打人啊?】 万里晴空,无云。 【主播演的是六零年代,那时候怎么可能有监控,电话都是奢侈品】 大白天打人?好好好,打人是吧。 正好她在部队待了几天,手痒痒,姬九如活动自己的身体,像被投射过去的一颗手榴弹,炸开—— 过年都别吃饭了,吃她的拳头吧! 闪现。 把领头的小混混手臂拆脱臼,姬九如扫瞄全场“一起上吧!”省得浪费她时间。 姬九如像捕猎时的虎鲸,身为食物链顶尖随时都能一口解决掉食物,戏耍猎物,让猎物们在绝望中死亡…… 风声从背后吹来,她头都没回,拧着小混混剩下的那只胳膊把人甩到前面。 小混混躺地上晕乎乎的,其他人僵持在原地不敢动,在同伙眼里看到了恐惧,一鼓作气朝姬九如扑上去。 五分钟后,惊慌失措的猎物们还没看清姬九如,就倒在地上成了“尸体”。 还能动的人把昏迷的同伴拖走,“你等着!我们老大不是是好惹的!”真倒霉,他们还没开张就被黑了,起码三天内下不了床。 姬九如把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扶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哄人,只好从兜里挖出刚才赵也方给她的几颗糖, “同志,那几个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了”,挑了块橘子味的塞到他嘴里。 甜甜的能治愈一切伤痛! 甜味从口腔传到灵魂,男人愣住了,颤抖着打开睫毛,抬头看姬九如。 姬九如:我艹大!美!人! 青年嘴角带伤,这在肤若凝脂、完美无瑕的女娲精品上,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她瞳孔地震,还是战损版!姬九如感觉自己要晕倒了,这…也…太戳她XP了。 他怯懦地看向姬九如,“谢谢你”眼眶里的崇拜之情都要溢出来了“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建议鸳鸯戏水(Ⅹ)以身相许(√) 美人把窥探宝库的恶龙带回家,给姬九如倒了杯水“请坐” “咔嚓——”小板凳的一只腿罢工不干了,滚到床底下。 姬九如保持坐姿在那,纹丝不动,就好像她还坐在椅子上。 她面无表情,把屁股底下散架的几个木头拿出来给美人看:“可能是我最近没锻炼,胖了”。 美人小脸爆红,他忘记这是坏的椅子,打算晚上回来修来着,连忙向姬九如赔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你腿上? “坐我床上”青年不好意思的低头。 他母父早亡,从小跟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最近几天很忙。 他早上本来是想去图书馆学习的,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那几个小混混,抢劫,发现他没钱,就骂他是死穷鬼。 姬九如没来的话,他怕是要挨一顿毒打。青年的家里只有一个卧室,姐姐住了,他一个男的住在客厅也没事。 嘶……第一天见面,就邀请她同床共枕?犹豫一秒都是对美人的不尊重! 姬九如坐下。 刚才在小巷子里没细看,现在坐近了,还能仔细观察美人。 如果说李四是白玉兰,富家小少爷是红玫瑰,那眼前的青年就是一朵白莲花…… 第十六章 报仇 医院。 小混混躺在病床上,眼睛还没睁开,消毒水味就争先恐后地挤进他的鼻孔里,疯狂刷存在感,生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闻到这股死亡的味道,小混混皱眉,刚睁开的眼睛又迷起来,嘴巴张开,想吐。 一个没削皮的苹果塞进他嘴里,“大哥你醒啦!来,吃苹果”看他愣住不动嘴,又加力气往下压“嗐~大哥别客气啊”。 黄毛乐呵呵,挠头,怪不好意思的。 忍着痛用伤势较轻的那只手拿出嘴里的大苹果“我去你的!”张三怒吼,红色的圆砸黄毛头上,“滚!”。 因为硬塞苹果,他的嘴几秒内合不拢,不明液体从他的嘴角留下。 老大变成二傻子后是不是就是这样子?黄毛被砸了,第一时间不是生气,而是想象小混混痴呆后的样子,乐了。 避过被砸还傻笑的黄毛,张三看向他旁边的空气,发现整个病房就他们两个活物,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把苹果捡起来往衣服上擦擦,啃,他含含糊糊回答老大:“他们没钱交住院费,就直接回家了”药都没开。 黄毛今天被家里人抓去干活,姬九如救美的时候他在家里,本来还遗憾自己喝不到汽水,反倒逃过一顿毒打。 “他们先不管”张三吩咐他。 这几个小混混天天在街上游手好闲,吃喝全靠老大能不能抢到肥羊,哪有钱像老大张三一样住院,直接灰溜溜回家躺着了。 “你去把那小子喊来,让他给我买点好吃的,再把医药费垫了” “哎”黄毛眼睛一亮,叼着苹果跑了。 背地里,几个小混混只听张三的命令,明面上的老大却是他说的“那小子”。 好像是部队首长的老来子,正值叛逆期喜欢跟老子对着干,给钱大方,拿小混混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张三也是一年前才认识他,想吃什么了就喊他去买,平时当提款机用。 上周,有个男人给了张三一笔钱,让他带小少爷去干坏事,事情闹的越大越好,答应事成之后会保他出来,再给他一笔钱。 张三上没老,下没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答应了。最近几天一直在带小少爷去人多的地方打劫别人,没想到今天他没来, 自己和小弟倒是竹笋炒肉吃饱了!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久了,天花板上绕圈,张三在脑海里骂骂咧咧“等那小子来了,就让他把自己保出来,再弄好东西来吃。 有人来给他换药,“我们老大可是首长的小儿子!”张三跟护士吹牛。 等了不知道是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后,黄毛回来了“老大,那小子被家里人派人关着”他人都没见着,就被打发走了。 张三暗呼今天真倒霉, 抢劫没抢到人,自己和小弟还被打了! 还有今天碰到的那死女人! 张三决定等他伤好了,就让小少爷去找女人麻烦,他在后面看戏。 不管是女人被小少爷打一顿,还是小少爷被女人欺负,他都不亏!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秋,啊秋?啊秋!” 连打三个喷嚏,姬九如眼泪都出来了,迷惑地看着周围,手上剥皮的动作没停。 她在吃烤红薯,刚刚回家的时候,家属院新认识的姐姐给的,是赵也方邻居,听说是个医生,早出晚归的经常在医院加班。 姬九如咬了一大口红薯,感觉这姐姐比起医生更像是厨师,别人会不会烤红薯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会烤。 很甜,跟糖果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外面已经看不到太阳的半点身影了,狂风和乌云登台唱戏,在黑暗里打架,门窗被波及到了战斗,咯吱响。这样的天气在家里吃热乎乎的烤红薯,整个人都是舒坦的。 烫手,里面的红薯都被烤成流心了。 看这颜色和温度,姬九如都要以为,是自己把消失不见的太阳偷嘴里吃了。她舍不得吐,龇牙咧嘴的嚼几下,急忙吞咽下去,太阳在她嘴里熄灭了,冒出几股热气。 等等……姬九如突然想起来她还在直播,她拿起剩下的红薯往前面的空气晃了晃【红薯,邻居姐姐给我的】。 她现在每天除了睡觉洗澡都开着直播,有了48个粉丝,观看人数倒是一直没掉过两百,每次开播都有一堆人冲进来。 【生气了,主播居然不让粉丝先吃】 【+1,今年就不看主播了/狗头】 【怎么感觉手里的泡面突然不香了】 【要不是今年是2023年12月31号,我还真信了你们的鬼话】 2023最后一天……?姬九如默默窥屏,之前还有个观众说她是在2000年。 她发现,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见和自己一个时代的弹幕,2023年有很多直播,所以来自这里的弹幕是最多的。 两千年的弹幕偶尔会有一两条。 大唐的……姬九如目前还没看到过。 姬明安打开房间门走出来,她被红薯的香味勾得肚子饿了,出来觅食,她往热水里扔了块红糖,喝热的糖水也能顶饿。 “如姐,你过几天有空吗?” 呦!今天这么客气。 警惕地看着二姐,姬九如吃完红薯的最后一小块,擦嘴“明天要去城里一趟,后天可能有空”她二姐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外人看姬明安是小白花,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她是一朵会吃人的霸王花。 姬明安看见妹妹的眼神,无语道“那你到时候跟我去上课,我介绍姐妹给你认识,我闺蜜还没见过你呢”想弹姬九如脑壳。 她只是坑过姬九如亿次而已! 姬九如感受到杀气,给自己也倒了杯热水,慢慢吹凉,问直播间观众: 【主播明天要跟赵姐去黑市了,第一次去需要注意什么吗?书上也没说】 【我去,黑市!年代文必有剧情啊,主播不是军人家属吗,去黑市可以吗】 【前面的,看主播的时间线,好像她现在还没到那十年,这时候不管】 第17章 地下防空洞?黑市! 临近冬季,昼长夜短 太阳像18岁男高中生一样羞答答的,不愿意出来。 赵也方可不乐意等它,在姬九如门前喊道:“如妹子,你起了吧?”见没声音又敲了敲木板,风把她的两边脸颊扇的红红的。 风只扇了她一巴掌,门从内打开,姬九如把她接进去“赵姐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漱口说不了话”她给赵也方倒了杯热水。 把昨晚整理的一些小东西拿上,姬九如跟赵也方出门。 风孩子见人类出来了,跟风家长告状,风家长发风:孩子,给我打烂她俩的嘴! 可惜俩人全副武装,头上围了头巾,全身只有眼睛露出来,风孩子奈何不了她们,只能在旁边无能狂怒,把火气发在无辜树木上,树:…… 俩人离开部队,走了一个小时到村子门口,门口已经有十几个赶集的村民在等班车,她俩加入其中,没引起任何人的视线。 东方的红光出来到半空了,赵也方把油灯吹灭,跟姬九如等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一辆半新不旧的巴士从远方慢悠悠驶来。 “别挤啊,都有座位”售票员招呼众人上车,顺便提着一个篮子收车费。 姬九如把她和赵也方的车费-两个鸡蛋放进去,她俩旁边坐着的女人放粮票上去,也有人放钱上去,大部分人是放东西上去。 “妹子,你们也是去那的?”旁边坐的女人屁股往右边挪,挨着姬九如发出气音。 第一次见面,最忌讳交浅言深,姬九如假装听不懂她说话“姐,你也是去城里探亲的?”女人听懂了,也没厚着脸皮用冷脸贴热屁股,转过头跟旁边的人聊天。 赵也方赞同的看向她,果然她的眼光好,急着要钱也没找错人。 车在路上也接了不少人,这年头不管超载,人越来越多把姬九如挤的靠墙,她之前不经常来城里也有这个原因。 她专门穿了件里面有口袋的衣服,钱都放在里面,防止意外还带了点其他票。 巴士摇摇晃晃的,让一大早起床的人们昏昏欲睡,但是都不敢睡,警惕的看向周围,防小偷。 终于到了市中心, 大家都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车。 姬九如和赵也方也起身往下走,就在下车的一瞬间,姬九如感觉身后的男人贴了她一下,羽毛飘落都得跟他拜师。 要不是姬九如从小练武,恐怕要到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东西没了。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她是被人当软柿子了,170看起来很瘦弱的伪装下,全是肌肉。 姬九如用力捏住男人的手,带着他的人往地上甩“表哥,别逗我了,把我的东西还我吧”笑眯眯的。 【啊?x66】 好像她真的是在跟男人开玩笑,只有男人知道自己的手臂捏脱臼了,把偷来的东西都给她,“妹子你把手放开,哥跟你闹着玩呢因为疼痛,几滴汗从他额头流下。 【是小偷啊,我还在想主播干嘛打他】 刚放开手,男人就像光天化日之下吃了药的老鼠,咻的一下就不见了身影,人群里的几只小老鼠见状,也跟着他跑了。 【主播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跟普通女生不一样,还是那个年代的女人都这样?】 赵也方被人群挤在后面,看到这动静急忙跑上来“没事吧,妹子”担心她。 姬九如摇头。 赵也方带她百货大楼旁边的居民区,左拐右拐进一条小巷子里,来到一个很不起眼的房子面前,敲门,三长一短。 有人开门,让她俩进去。 房子的外表就是居民区最普通的两层小楼,红砖裸露在外面,和周围的房子就像复制粘贴一样,平平无奇,谁能想到下面是有地道连接着黑市呢。 除了地方只有老人能找到,还有……赵也方跟守着房子的大汉扬了下眉毛,刷脸。 大汉意外的看着她“小赵,好久没看见你来了”他用钥匙打开后面的房间,把房间中间的地毯掀起来,刚要示意赵也方帮忙一下,一起把木板掀开。 姬九如过来,柔弱一笑:“哥,让我来吧”她一只手轻松拎起几公斤重的木门,露出通向黑市的楼梯。 大汉下巴掉地上,看向赵也方,眼睛里除了询问、迷惑,还有其他的情绪。 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他们这一行,什么没见过。 拍拍大汉的肩膀,赵也方耸耸肩,刚要把油灯点燃下去,大汉在墙壁上摸索到按钮“啪嗒”楼梯的灯泡亮了,把楼梯照亮。 倒卖真是暴利,一年前还没灯呢,要知道这只是居民区几十个入口的其中之一,居然配了电灯,其他估计也有电。 赵也方没说什么,带头下去,姬九如跟着她,等她俩都下去了,大汉守在门外。 等下去走了段路“姐,这里可真有钱啊”姬九如才出声,有点惊讶但不多,毕竟她已经经历了最离谱的事:直播。 难不成还有人是穿越过来的? 没走几分钟,就有嘈杂的声音和亮光从前面传来,屋顶上的大灯像人工太阳一样,把地下的黑市照的和地面差不多亮,黑市改名叫白市算了。 人很多,和集市有的一比。 赵也方带着姬九如来到角落不起眼的一个小房间里,敲门,“白姐,你在吗?”。 有劣质又浓烈的香水味从远方过来,存在感极强,呛人“我要是你,就等会在来找你的白姐了~”为啥?两人不解。 没等女人开口,“——”啤酒瓶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木门里走出来一个长相憨厚的标准“老实人”。 他变脸很快,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看见门外的几人,瞬间就挂上憨厚的表情“小赵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了,你白姐在里面呢,快进去吧”,乐呵呵的像刚从地里种田回来的庄稼汉,碰到认识的人唠嗑。 要不是知道黑市有一半是他管…… “赵哥~”浓香水看见男人出来了,像没骨头的妖精贴上去,娇声细语。 两人走远。 赵也方示意姬九如和自己一起进屋,关门,“白姐,他又打你了?”眼光从女人脸上新鲜的淤青到她平的肚子“你的孩子呢?” 白姐到现在不是才怀孕五个月吗?! 第18章 黑市争权,赵姐的身份 “被那个贱人打没了!” 当她们进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坐到椅子上,头发凌乱,她的脸上有新鲜的巴掌印,让人一眼就知道是谁打的。 赵也方愤怒拍桌“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她为白月光感到不值得。 黑市并没有成立多久,也才三年,是白月光一手建立起来的。 刚搂着女人离开的男人叫随便便,是白月光她男人,他们夫妻以前是村里普通的种地农民,后来,白月光在一次偶然间发现了商机,带着老公一起在城里拼搏。 姬九如询问女人“白姐这里有水喝(能说话吗)?”她拿桌子上的水壶想要给其他人倒水,结果发现水壶上面一滴水都没有,在外面一直笑眯眯的脸恢复到面无表情。 女人长相跟名字截然相反,是典型的农村中年妇女,皮肤黝黑,短发。 如果赵也方不说黑市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姬九如在外面碰到白月光了,也只会把白月光当成普通妇女。 白月光瞅了她一眼,往外面喊:“小赵,帮大姐装壶水来”,马上就有一个青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把桌上的水壶拎着就走。 他和姬九如差不多高,走之前自以为隐晦的看了姬九如和赵也方两人,走远。 现在能说了,无非就是陈世美。 “在你走了之后,我又在村里找了个小伙子帮忙,是村头王寡妇的儿子。 没想到我男人那狗东西发达了,就背着我去找小三,还收买了小王帮他打掩护。” 白月光按下想起身找大汉算账的赵也方,继续道:“他发现我知道后,更加变本加厉,在我打理黑市的时候直接把各路女人带进我们的房子里。”摸了摸脸上的淤青。 “你们也看到外面那个女人了吧?这是他第一个带回家还常住的女人,因为这件事情,我跟他吵架,他就把我的孩子打没了。” 白月光当时大出血,还好她的姐妹就在外面,听到动静跑了进来,送她去医院。 姬九如:手痒…… 白月光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他找女人,我无所谓,但是他竟然想把我从黑市踢出去,自己当老大……”她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把玩。 找死! 木门打开“大姐,水打回来了”青年拎着茶壶进来,放桌子上,他嘴上喊着姐,行为中却没有敬意。 他是赵也方走了之后才来的,对黑市以前的历史不太清楚,以为白月光就是普通的烧饭婆,和她平常表现的那样。 一个黄脸婆而已,要不是他大哥厉害建立了,还能当黑市的大嫂吗? “唉,谢了小赵,你真是个勤快孩子,婶子没看错你”白月光像个普通妇女,乐呵呵夸赞青年,目睹他离开。 白月光问赵也方,“小赵你这是来买东西,还是要回来跟着我继续干?”两个选择决定了她对赵也方的态度。 “姐,我是你带发财的,不能像男人一样忘恩负义”赵也方想到白月光把她当亲妹一样对待,后悔没有早点回来。 白月光拍她肩膀“好!欢迎你回来”,憨厚的中年妇女让赵也方先不回来做事。 等处理家事再来,她有的是办法折磨随便便这个贱人,白月光迷起眼睛看男人和香水离开的方向,舌头顶住右边的腮帮子。 听赵也方说,姬九如是她的朋友,明天要在家里办暖房饭。白月光把两人带到了费市卖猪肉的地方,让人称了新鲜的肉和蔬菜,放进她们两个人带来的箩筐里。 姬九如把准备好的钱拿出来,白月光不客气收了,亲姐妹明算账。 跟白月光告别,两人原路返回。 地面像一面镜子竖起来,连接居民区和黑市,一面是白天,一面还是是白天。黑市中间有个大舞台,上面有很多人在跳迪斯科,男男女女都有。 【我还以为有脱衣舞啥的】 【就是有男模也不会在这啊】 【我感觉蹦迪挺好的啊】 赵也方问她要不要也去玩玩,姬九如对这个不感兴趣,她们就直接出去了。 来到黑市和地面的楼梯这里,没有人,姬九如跟赵也方说:“赵姐,没想到你还有这经历”她有几分惊讶,就有相应的佩服。 “嗐~都是老黄历了”赵也方提醒她不要跟别人说,亲姐妹也思考下。 两人上来地面的时候已经到饭点了,赵也方建议她把东西先放房子这里存着,看管的人跟她很熟,她们去吃饭。 赵也方拉着姬九如肩膀,霸气道:“走,姐请你吃饭”接了姬九如这单, 她拿了三成的提成,这是之前跟白月光做事的福利,像后来的人,就只能拿一成了,当然一成也很多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姬九如打趣她。 来黑市前的赵也方在她的眼里成了化茧的毛毛虫,被家庭、婚姻和孩子困住,接触到事业化茧成蝶,获得了新生。 意气风发的赵也方带着姬九如来到食堂,点了三个小炒和两碗双皮奶。 “方子?”上菜的服务员惊喜的看着赵也方,问道“好久没看到你来城里了”。 赵也方把嘴里鲜嫩的蘑菇咽下,也有点感叹:“是啊,好久回来了”。 她之前身体不好,又三十岁才结婚,怀孕后就一直在婆家养身体,五个月的时候白月光去看过她一回。 后面生了孩子就带着孩子来部队了,又忙着其他事,有时候来城里,也是买了东西就马上回去,认识的老朋友都没联系。 想起今天干的事, 她又兴奋起来,“以后要经常来了”。 吃完饭,姬九如道“赵姐,今天下午我大姐就出任务回来了,明天就能办暖房饭,你这个大功臣可必须来啊”。 “那肯定,咱什么关系”赵也方已经把姬九如当成了朋友。 因为赵也方要去邮局打电话让婆婆来家属院带娃,姬九如不愿意去汽车站吃尾气,也跟着她去邮局。 电话从市里转到县里,又转到公社。 等人喊来赵也方婆婆,电话里终于传出声音“死鬼~你终于知道打电话给我了” 第十九章 暖房饭 姬九如瞳孔地震,无措的站在旁边,思考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接电话的赵也方尴尬的脚趾抓地,她捂住我电话筒:“我朋友在旁边,你注意点!”跺脚,半年没见,忘记婆婆很离谱了。 赵也方刚跟他男人回家的时候,她婆婆很讨厌这个大儿子五岁的儿媳妇,经常针对赵也方挑三拣四,赵也方在后面用人格魅力和亿点点的金钱,才俘获了她婆婆的芳心。 “我不是让你去白姐那干活吗?!”赵也方质问婆婆,这不靠谱的,找什么男人来。听白姐说,这人好吃懒做,啥都不会就知道争权夺利,尽给白月光添乱。 背叛白月光的理由也很离谱,指责她没有给自己好工作,还不如赵大哥。 不是,哥们,你啥都不会干,也不学。 没把你赶回去都是看在同村人的面子! “这不是我以前没干过售货员,怕搞砸你的事吗,王寡妇跟我说他儿子初中毕业,吃苦耐劳,我才推荐他去的”赵也方婆婆也听出不对劲了“咋了,他?” 你已经搞砸了!“我又去白姐那干活了,你把家里收拾来带大宝二宝”赵也方没骂婆婆,直接让她来部队,等来了再说。 跟婆婆说好,赵也方跟姬九如拿着东西去汽车站,坐上巴士回村口,又走回部队。 打开门,姬九如还没进去,就看见二姐从房间里跑出来“姐你回来了?”看见是她,失望的坐在椅子上“我还以为是大姐呢”。 不只姬明安希望自己的大姐回来,姬九如也是天天盼着,大姐上次回家还是去年休假,她们已经有一年没看见大姐了。 想到姬智今天回来,姬九如开心地把她路上摘的野花拿出来,拿透明的玻璃瓶装水,放在原木桌上还挺搭的。 大把的紫色雏菊,路上捡的。 一根银杏小树枝,路上捡的。 小把白色的雏菊,路上捡的。 装完花,姬九如又烧了一锅热水,等姬智回来想要洗澡的话,就能马上用。 干完她能想到的所有活,姬九如打开好久没看的直播间数据,眼前一亮,她的粉丝数量破百了,有成就奖励。 商城里挂的东西除了在新手七天内上线的,其他都没卖出去但是加上直播工资,积分也有四百了,估计再过几个月就能到一千五!姬九如乐开了花。 【谢谢xx送的礼物,谢谢……】 【我大姐长什么样?等她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就在姬九如和姬明安等得昏昏欲睡,门外有女声大喊:“二丫四丫,你们在家吗?快开门!我手上有东西没空”。 “大姐!?”两人对视,拼贱出火花。 她们都想让姐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自己。 1号选手姬明安坐在靠门那边,率先握住门把手! 2号选手姬九如紧跟而来,趁着1号选手打开门之际,气沉丹田,使用了顶臀术,用自己的臀部把姬明安顶开。 “姐!”她,获得了比赛的胜利! “你们都在家啊”姬智拎着大包小包进去,发现二妹坐在门旁边的地上,委曲地看着她,手指着姬九如。 姬智无语,不亏是她的妹妹们。 …… 月亮挤开太阳,太阳挤开月亮。 第二天,姬家姐妹们为了晚上的暖房饭,早早起来干活,姐妹仨分头行动。 因为姬智刚出任务回来,她休假几天,去炊事班请人,还要跟队友说。 “暖房饭?那我肯定来啊”炊事班也有人答应她,可以在下午的时候来。 姬九如处理食材,有些菜要预处理。 “你排骨剁这么大块,怎么入味啊?” 姬明安去借桌椅,起码十几个人吃。 “你就摆桌子,不装饰一下吗?” 姐妹俩双手抱胸,顶着额头,好像马上就要打一架,但是想到晚上的饭,又分开干自己的事。等吃完饭再收拾她!*2 …… 黑夜,暖黄的灯光照在女人们的身上,她们围在用木板拼成的大桌子面前,桌子上红烧排骨、清蒸鲈鱼等冒着热气,不愧是炊事班的手艺,色香味俱全。 众人举杯“喝!”姬智和她的队友没喝酒,是赵也方拎过来的大瓶洋汽水-雪碧。 姬九如她们和其他女人喝的是果酒,除了酒味还甜甜的,适合小酌。 有些军嫂还是人生头一次喝酒,以前一直觉得喝酒是男人才干的事,姬九如对此的回答是“酒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让给他们”其他人想,也是。 谁说好东西只有男人能用? “这次我们完成了那群男兵做不的任务,看着他们那表情”这是姬智的队友,“啧啧啧,爽死了”她好像在用奇怪的东西下饭,菜都没夹,就吞下一大口白米饭。 谁说女子不如男。 姬智赞同她“是啊,每次看到他们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哈哈哈哈哈哈”她拍着桌子大笑,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 “我今天碰到了以前的领导,过几天要去泸城干售货员。”黑市现在是挂在百货大楼那的,表面是售货员,工资她们发。 饭桌上的其他人一听“行啊你,那可是吃公家粮”站起来祝贺她“恭喜!”售货员每天要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也是能积累人脉。 女人们说了一圈,姬九如发现,好像就自己没事干?她二姐也是学生,但是能去补课,而且她快毕业了,以后无论是继续学习读大学还是用高中学历找个好工作,都好。 虽然她天天直播,但是别人又看不见。 姬九如深思,以前她只想学妈妈当兵报效祖国,可是现在来部队,实打实的接触到这些后,她发现自己当兵的梦想淡了。 她到底想要什么? 无论她未来要做什么,姬九如想,她得重新构思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吃完饭,姬智的队友把人送到家,她们简单收拾完东西,放着明天打扫。 姬九如感觉吃的有点撑,跟要洗澡的大姐说“姐,我出去逛逛”“那我给你烧锅热水放厨房”。 她打开门,打算去家属院后面看梅花。 第二十章 小狗 姬九如刚走出房门就后悔了,我是脑子瓦特了吗,这么冷出来散步? 屋里有碳,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一个是夏天,一个是冬天。 寒风试图攻击姬九如,被她的棉袄挡住,倖倖然去找别人,在家属院中巡逻了一圈找不到其他人,只能又回来找姬九如。 姬九如在原地适应了30秒,往手心哈气,搓手,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冷了点吗?多大点事,她穿的棉袄比冰层还厚。 她迈开腿快速下楼,脚踏实地。 今天降温,即使还没到熄灯的时候,路上也没什么人……不,是除了姬九如就没有其他人了,别人都在家里暖被窝。不会有人大晚上还在外面吧,不会吧不会吧? 冷久了反而习惯了,姬九如被冻得鼻子都红了,她加快速度,疾步走向小树林。 摘朵梅花就回去,太冷了。 她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听军嫂说花园的梅花开了,想着来散步随便赏梅的,现在被冻的早没了兴趣,还是带点梅花回家赏吧。 终于到了后花园,花园是个单独用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子,只有一个出入口。 道路从入口进去,围着中心的梅树林绕一圈回去就成了出口,姬九如记得女人说只有一两棵开了花,是红梅。 开花的梅树在花园最里面,姬九如走过去,发现树上只有几朵小花苞,姬九如奇怪,女人不是说开了一树的梅花吗? 再往地上看,破案了,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把梅花都摘下来扔到了地上。 姬九如蹲下来,打算捡几朵花回去。 本来她是想摘朵就回去的,就没带筐子装,现在这掉了一地新鲜的,不捡也会枯萎,姬九如搂了满怀。 看见深处有一朵花,拿不到,她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往前倾,伸手去够—— 突然! ? ! ? 黑暗的树林伸出来一只手,抓住姬九如的右手往里面拽,她没防备,顺着力过去。 狠狠地摔在地上…… 姬九如惊呼出声,张口吃到了土地上的一颗小石子,脑袋右边的手也摸到了一颗,感觉土地颤抖了一下,“呸呸呸”她吐出小石子,感觉自己有点晕…… 等等,这地怎么是软软的! 还有温度?姬九如撑起身体,仔细地看她身下的土地,好家伙,原来是个人!看起来傻傻的,大冷天居然还躺在地上。 八块腹肌别冻坏了,以后孩子吃不饱 原来梅花是被他摘了…… 怎么没穿衣服啊?因为喝醉后脱掉了上衣,男人感觉身体在失温,瑟瑟发抖。 太冷了。 红梅花瓣将陌生男人包围,他眼神迷离,精致的脸蛋上有不正常的红晕,应该是被冷傻了,他微微张开小嘴,像蛇一样吐出来一小截舌头查空气温度。 男人被他爸训斥了一顿, 因为天气冷花园没人,他跑到梅林偷偷喝酒,没想到碰到了姬九如。 白色奶油蛋糕上点缀着几颗草莓,是一盘魔鬼用来诱惑世人,使其堕落的糕点。 姬九如迷惑,可能是个人的兴趣爱好吧,她表示尊重。 姬九如撑在地上想要起来。 男人感受到她的动作,一把抱住她的左手,紧抱着她“别走——”天太冷了。 两个人离的很近,姬九如能看到男人被长长的睫毛下,是遮住了一半的眼睛,里里的眼泪预掉不掉。 眼睛下面是高挺的鼻子,女娲精品。 懵懂无知的小鹿,摔倒受伤了,伸出舌头舔舐伤口,寻找母鹿的安慰。 她的手指很冷,在男人比红梅还艳丽的嘴唇对比下,显得格外白。 “咦?”男人的嘴唇干得起皮,出血了,姬九如在犹豫要不要帮他擦掉血。 姬九如对男人过敏。她感觉自己病发了,接触到男人的手痒痒的,可能下一秒就会起红疹,她害怕的大喘气,想逃离过敏源。 梅花化形的妖精还是魅魔? 姬九如的棉袄帮他挡住了寒冷,男人露出舒服的表情,满意的嘟嚷“好冷”。 “好冷?!”姬九如清醒过来,意识自己还趴在男人身上,不好意思。猛地把自己的棉袄从男人的怀抱里抢回来,冷到他了,引起男人一声闷哼,不满、委曲的看着她。 她素来很有自制力的,今天怎么… 男人旁边就是他的棉袄,姬九如把男人扶起来,粗暴地给他披上外套,要不是碰到她,梅林估计就会出现一具尸体。 “这人怎么回事,喝醉酒了吗?” 比起喝醉…更像一只发情的小动物,难道是被人下药了? 穿上棉袄后,男人的体温回暖,醒酒了。他抱住头,表情痛苦,感觉自己的头要炸开了,持续一阵后…… 男人用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姬九如,眼神清醒。 这是……酒醒了? 姬九如拿出三根手指在男人面前比划,问道“这是多少?” “三”男人紧盯前方,马上就答出问题。 姬九如把手指放下,又问他“1*0=?” “三”男人还是坚定的表情,盯着她。 得,没醒。 很多花瓣在被她压坏了,还好那几朵完整的花,被她放在男人的脸旁边。 姬九如一边蹲下把花瓣捡起来搂怀里,一边问他“你知道自己爸妈叫什么?自己住在哪里吗?”原来是喝醉了啊。 她还以为……白高兴了。 原来笔直站着的男人,看见姬九如捡花,好像应激了一样,往她怀里扑“这是我的,你不许拿”想要抢她的花。 姬九如没站稳,被他扑倒在地。 怀里的梅花都飞了出来,散乱在空中,如同天女散花。花瓣织成一张隐形的被子,盖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他的脸是英气十足的帅气,长大后肯定是有名的霸道总裁脸,不做表情,冷张脸看着就感觉很凶,有种生人勿近的欲。 此刻,这张伟大的脸,哭了。 他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狼崽,以前很有光泽的皮毛现在乱糟糟的,没有人把它梳理,毛茸茸的小爪子也脏兮兮的,没人捏捏。 好不容易找到了主人,小狼崽委屈的哭了出来,因为怕被主人发现,讨厌,它不敢弄出动静,无声的在那里流泪。 看到这幕的姬九如:我艹…… 第二十一章 初雪 天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在小树林里面还没有感觉。 一出来就有雪花落在他们二人身上,融化成雪水,把棉袄外面的布都浸湿了。 冬天快来了,雪花正是她下达的战书。 姬九如把男人掀开,站起来,抬头看老天奶,她伸手接住几片天空的碎片, “下雪了”,没想到初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的,她低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还是跟陌生男人一起见证初雪。 “你乖乖听话”她用力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不抢…花…我的”男人护紧怀里的梅花,“不抢不抢”人可比花有意思多了。 刚好有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鼻头,被雪花吸引,也不看怀里的梅花了,斗鸡眼看雪花。 姬九如:噗呲,她没忍住笑出声。 男人呆呆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迷茫。 发现姬九如不抢他的花之后,男人就乖乖的,捧着几朵梅花,被姬九如牵着走。 出现在家属院里的人,除了军人就只能是家属,看男人穿的衣服,他应该不是兵哥哥,那就是家属了。 姬九如直接往家属院独栋走,男人应该是哪位首长的孙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的,这么冷还在梅园里待着。 总不能是她一样摘花吧,梅花又不带迷药成分,酒精也不会让人不想回家。 姬九如才不管男人是因为什么,待在花园,她现在只想赶紧把青年解决掉,然后回家里泡一个热水澡。她忙了一天了,累。 快到熄灯的时候了,姬九如走到院子外面正好碰到换班的警卫员。 对方也看到了她,问道“同志,这么晚了你……”警卫员又看到姬九如旁边的男人,八卦欲作祟,这不是北冥软软吗? 把男人拉前面来,姬九如解释“我是姬智的妹妹,今天我们吃暖房饭” 姬智?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这位同志喝醉了一直没醒,只好我送他回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北冥软软看着挺清醒的啊,警卫员跟姬九如说“快熄灯了,我带他回家,同志你先回去吧”他拉着男人就要走,没拉动。 姬九如只好把自己藏起来的最后一朵梅花给警卫员“他喝醉了,你拿着花在前面,他就跟着你走了”她本来是留了朵红梅,准备带回家插花的。 她拿花在男人面前晃来晃去,果然男人的身体跟着花转,姬九如拿着逗猫棒,小狼崽算…不算猫,反正有用就行了! “好”警卫员正经多了,接过花没有逗猫,直接往北冥家走去。 姬九如也赶紧回家,夜深,更冷了。 家属院之间相差不是很远,她走了几分钟就到家了。 姬九如上楼前把身上的雪拍完才上楼梯,万一雪掉楼梯上成冰或者水,有人踩到了摔倒,麻烦大,冷天也比平时更痛。 打开房门,屋里果然比外面暖和多了。姬九如早在梅林就感到口渴,桌子上放着一个瓷碗,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装着温水。 她小口喝水,心想“不愧是大姐,大姐回来后,感觉舒服多了”。 姬九如喝完水,又去厨房把热水放到木制的浴缸里……或许该叫木头长浴桶? 这个浴缸应该是大姐按照家里面的模样做的,家里的澡堂也有一个这样的浴缸,而且还有什么干湿分离? 她娘总是能想到这些东西。 姬九如小时候以为别人家跟她一样,后来发现别人家跟她家确实是一样的,但是她们的妈妈不一样,导致她们家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她喜欢不一样的妈妈。 对了,她爹死的早。 这算不算一个不同的点? 在一岁开始,姬天照叮嘱她们不要跟别人说自己家的事,小时候的姬九如不懂,但她无条件信任妈妈,妈妈说的肯定是对的。 兑好热水,姬九如把棉袄脱了,舒服的躺在长浴桶里,舒服的仿佛灵魂都要飘走了,留下沉重的躯壳在人间。 翻译:我尸体不太舒服,下线了。 居然还有花瓣,姬九如抖了抖棉服,放旁边,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将花瓣放到水面,直接摁花瓣是下去的,姬九如用手在水里顺时针打转,制造出一个人工漩涡,看着花瓣在人为的漩涡里传来转去,最后沉底—— 等浴桶里的水凉了,她又把外面木桶里的热水加进去,来回几次。 姬九如躺了一个小时才舍得出来,披上长浴巾,依依不舍的离开浴桶。 桌上多了一碗姜汤,旁边是放着一张标签,这次倒不是姬智干的了,是二姐的字迹,二姐对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喝完姜汤再睡,不喝拉倒! 盖好,留着明天给我喝”没有署名,但是从字迹和语气就能看出来是谁。 家里只有二姐钻研书法,写的一手好字,姬九如不知道她二姐在装小白花的时候,会不会连字体也改变。 见赏过姬明安书法的人,都不会说她是小白花,谁家小白花这么狂? 端起巴掌大的小碗,姬九如把姜汤一口闷,她的身体泡在热水里很舒服,现在浑身都火辣辣的,按照她平常的身体素质。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感冒。 姬九如躺在床上,只过了五秒就进入到婴儿般的睡眠,睡得迷迷糊糊的。 等等! 差点忘了,直播。 姬九如一个鲤鱼打挺,把直播间打开,翻打赏记录,【感谢xxx打赏的一把破碎的玉佩】再跟弹幕互动。 【能有机会见到几位女将军吗?!!!】【我是主播的狗】【+1,我是轩辕将军的未出世的爱人】【楼上的真不要脸,明明我才是……】【?*100】【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200】【逆天】【穿条裤子吧你!】 姬九如站在床上,向前方90度鞠躬“感谢各位在我直播间的投资,我会努力成为大主播”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对我的直播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点关注,现在关注我,以后就是老粉了” 终于忙完所有事,满意地重新躺在床上,姬九如感觉自己比驴还累。 三秒睡着。 第二十二章 偷听秘闻 清晨,北冥家。 昨晚下了一宿的雪,只是打开房门看到白茫茫的世界,就已经让人心生退意,想要回到被窝的温柔乡。 院中,女人挥舞长刀,只需一挥一斩,那凌厉的刀锋便可将敌人斩成两半。 等她舞完一套刀法,旁边的人拿着毛巾上前给她擦汗用“老首长,软软那孩子昨晚十点被警卫员送回来了”。 走近一看,才发现女人满头黑发,肌肉发达,不说她的真实年龄,恐怕没人能想到她是北冥软软的姥姥-北冥强。 北冥强跟同龄的老头走在一起,光看背影,别人还以为是父女呢。 北冥强接过毛巾,边擦汗边往屋里走“十点就十点,反正都是在家属院里,他一个臭小子还能在部队出事不成”。 要不是最近是她的关键时候,北冥强也不会拘着小辈在家属院里蹲着。 洗完手,北冥强坐到餐厅主位啃馒头,“这都快晨哨了,那臭小子还没起来?”。 女人是在北冥强的远方亲戚,因为些事一直待在北冥家,平常去食堂打饭给北冥强吃。北冥强是寡妇,男人牺牲了。 她也坐下来吃早餐“昨晚他回来的晚,估计是还在睡吧,我早上去看了,这孩子没出房间”她递给北冥强一杯豆浆。 管他呢“我先去部队了”北冥强解决掉早餐,穿上军大衣出门。 等北冥强到部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晾着,热气熏着她的脸“报告!”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她手下的兵来干活了。 “进来”小哥跟她汇报情况“姬智呢?我记得她出任务回来了”北冥强想起来人,问道,这小子最近可是给她张脸了。 “她在休假,我马上去喊她过来?” “不用,我就是问问”北冥强让小哥继续说刚才的事,休假就休假吧。 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 …… 女人看着北冥强走远,把自己的早餐吃完,“软软那孩子以前可是凌晨睡,第二天也能一大早起床的”她有点担心,倒了杯热水上二楼“昨晚降温了,别是感冒了吧”。 她上楼的时候,正好碰上北冥软软捂着头,表情痛苦的出来“醒啦,锅里有热着的粥”关心他。真感冒了? 两人一起下去,女人把昨晚的事说给他听“小李说你是被一个年轻女孩送回来的,咋,你朋友?”她没见过北冥软软的女性朋友,男性朋友也没见着几个。 北冥软软皱眉“我就记得我倒在花园,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昨天是他爸的祭日,他才偷偷跑到花园借酒消愁。 不是朋友啊“花园?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雪,花园又没人去”这俩不是正常人。 “行,我准备好礼物就去” “对了,你大伯前几天回来了” …… “姬九如,你还陪我去上课不?”姬明安拍门,她手里拿着上课用的资料。 这都九点了。 要是三丫不去,自己就走了。 “咕噜咕噜:去啊,你等等我”姬九如听到她这么说,急忙跑出洗手间,手上拿着牙刷和水杯,她口里还含着泡沫说话不清楚,姬明安倒是听懂了她说的话。 “你搞快点,到那都要吃午饭了” 等姬九如坐在椅子上吃早餐,姬智都从外面溜达一圈回来了,休假对她来说有点无聊“你们这是要去哪?带我一个”星星眼。 前几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姬明安一个人,等今天再去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三个人。 她走在前面,像企鹅幼儿园里带头的老头,后面跟着走路摇摇晃晃的企鹅姐妹。 因为上次在车上被偷,姬九如这次更加谨慎,背对车壁,盯着看到的每一个人。 姬九如不是莽夫,她现在手上有积分可以换商场的武器,什么激光炮要十个积分,普通的抢和刀是按斤算的。 她一个人就是个军火库,对付五六个人还是很轻松的,打不过也能随时脱身。更何况,姬明安和姬智就在她身边。 这年头没有监控,被偷了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小偷有团伙掩护,找都找不回来。还真让她找到一个。 到站“走!” 小偷看人下菜碟,被偷的受害者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汉,脸上愁眉苦眼,紧紧护着衣服肚子上的袋子。 老汉感激涕零,这可是他全家一个多月的花销,看小偷被姬九如压着,才敢上去踹一脚屁股,唾骂“你个没屁眼的东西”。 …… 因为别墅区离市区比较远,下了公交,三姐妹走上半小时才到。 “哎,大婶,真的是是你啊” 远处看她还不确定,等走近了,姬九如才确定,别墅区外面精神奕奕站着的保安,竟然是她之前在学校碰见的的警卫大姐。 保安的记人能力都很强,“是明安她妹啊,明安妹子,来上课啊”更何况姬九如是跟她姐一起来的,警卫大姐乐了“学校跟别墅区是都是我们保卫科管的,轮班呢” “那我们先进去了”姬明安经常来别墅区,跟她是老熟人了,跟警卫大姐介绍完自己姐妹,正打算要进去。 “等等”警卫大姐拉住她, 姬明安:现在不能带人进去了? 警卫大姐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压低声音,指着南方道:“就几分钟前,那谁开车进去了,你注意下”跟姬明安说悄悄话。 说完,她用钥匙把门打开,让姬明安她们进去,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姬九如和姬智好奇的看着她俩说悄悄话,等走进去到没人的地方。 姬九如才问她二姐,“那谁是谁?”。 “仇人”姬明安咬牙切齿。 听完姬明安的解释“明姐,看来你在学校的日子过得挺丰富啊”姬智眼睛都亮了,她不知道姬明安在学校的情况。 那人的家离主干道特别近,三人想要不路过那里只能绕远路。 别墅区房子是在小山坡上面,前面的路不能走,可以爬后面的山坡。 “老大,快过年了,什么时候能把这批小孩送走啊?”“蠢货,小心隔墙有耳!” “谁会听到啊,这别墅区的房子都离的老远,真讨厌这群恶心的有钱人” 第二十三章 手无寸铁 为了有山有水,别墅区的房子建在山坡上,不像普通居民区那样方方正正的,按照地形的特点和别墅主人的审美打造。 斜着的山坡上种满了树,下方有条小路,只有特定的时间,保安才会过来巡逻。 别墅区外面围了两层围墙,三道关卡。 两道围墙中间隔几米就有人站岗,随时都有保安在巡逻,外人想要进去,只有拿着钥匙,别墅房子里的业主打电话给保安打电话,才能进来。 姬明安刚才就是打电话给闺蜜才被放进来,警卫大姐不会因为认识她,就放陌生人进来。 而斜坡已经是别墅区里面的范围,只有业主能进来。 应该不会有业主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干,爬这个山坡吧? 就是巡逻的警卫看见了,也只会认为他们在山坡上挖野菜。 枯黄的叶子陆续被三姐妹踩在脚下,姬明安打头,小心翼翼走在斜坡上。 她不是怕掉下去,是怕草丛里的草刺到身上,把衣服刮破。 姬九如走在中间。 大姐姬智垫尾。 当她们走到中间的时候,风中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老大,快过年了,什么时候能把这批人卖走啊?”说话的男子蹲在别墅后面抽烟,身边的男子站起来敲它的脑袋。 “蠢货,小心隔墙有耳!”站起来的这个,头顶发光,也在抽烟。 它难道不想早点回去吗?上面的人没发话,就只能一直在这守着。 不服? 没用的东西在老板那只有一个归宿 -去死 仁慈的老板还会给它们选择机会: 海葬、火葬、土葬。 光头选择第四条路:活着。 粗狂的声音摸了摸头,跟着站起来,不敢继续抱怨老板。 它骂起别墅区的住户: “屁事多!这别墅区的房子都离的老远,***,这群恶心的知识分子!” 说完,对着前方的空气拳打脚踢。 光头看出来它的心思,也不反驳,假装自己没听懂,白烟圈吐手下脸上: “行了,干完这票,你想什么时候过年就什么时候过年!”它将烟头扔在地上,把烟头当成老大,用皮鞋狠狠地摩擦。 光头眼神狠厉,看烟头跟看仇人一样。 它对老大也心存不满。 旁边的小弟看见它的动作,也学着这样,还加了一招。 把烟头碾压后,它像踢石子一样,将右腿往后抬到90度再狠狠的往前踹,差点踹到身边站着的光头。 光头往它浓密的头发上狠狠地扇一巴掌“蠢货!” 它气冲冲的往别墅里走。 老大怎么又生气了? 男人眼珠子转了几圈,没想明白。 屁颠屁颠赶上去,从兜里挖出来一包烟,殷勤的凑到光头嘴角,要给光头点上。 光头看到小弟这幅窝囊样,恶狠狠地瞪它一眼。 男人灰溜溜的跟着光头进去。 等两人进入别墅, 听不到声音。 蹲在下方的三姐妹对视,默契的选择继续往前面走。 等离开这一排别墅,在一个没人的喷泉那里。 姬九如忍不住,率先开口, “我没听错吧,它们说的是卖人?” 家里不会避着她,她经常听娘跟大姐讨论抓到的坏人,对这些也有所了解。 而且,直播间快吵翻了。 【主播,这好像是个大案!】 【感觉好危险】 【主播能行吗,这可是个大团伙】 遇到专业的事,姬智严肃起来。 “无论它们说的货是什么东西,这青天白日下偷偷摸摸的,看着不像好人。” 她不会袖手旁观。 “听它们的意思应该还要在这里守一段时间,以免打草惊蛇,我们先按照原来的计划,到我闺蜜那里去吧”姬明安提议道。 “好” 姬明安和姬智异口同声。 -几分钟后- 三人来到一栋小洋楼前。 有一道如青竹般的身影挺立在那里,正是姬明安的闺蜜石磊磊。 看见人来了,她笑着走上前,正好有几片竹叶乘风飞过她的身边。 众人进屋坐下。 姬明安把刚才碰到的事告诉她。 现在的别墅区跟以后的有钱人别墅区不一样,大部分都是有功劳的顶尖人才,别墅区有坏人,对这里的居民不是一件好消息。 【石磊磊?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直播间在看见石磊磊的长相后炸开了锅,弹幕刷屏。 【老天奶,这人怎么那么像首富啊?就是年轻点】 四人讨论的对象也在讨论她们。 “老大,就让她们这么走了?” 有头发的男人凶狠地看着三姐妹的背影,问右前方站着的光头。 光头从别墅里拿了根贵烟在抽,听到他的话,骂不争气的: “蠢货, 当然不能让她们走了!” 早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姬明安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被谨慎的光头察觉到。 他假装没听见,等她们走远,才和小弟从房间里出来,烟对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见老大想杀人,旁边的小弟: “桀桀桀, 那我跟上去,做掉她们!” 死人就不会说话了。 它用手在脖子下面比划,阴笑着把额头前的厚刘海掀开。 刘海下是一只义眼,用米黄的粗麻敷衍的缝成不规则的球,中间用钢笔涂了一颗小黑点,僵硬地盯着前方。 突然,眼球往下转了90°。 光头欣慰手下长脑袋了,但是只长了一半,他淡淡的骂道: “蠢, 这是别墅区,到处都是警卫,她们吼一嗓子就来人了。你带几个人跟着,等她们出别墅区了再动手”。 女人能多厉害,还能翻天不成! 柔弱的姬九如,调动直播商城,拿出武器:砍刀、烟雾弹、枪…… -展示军火库- “我们直接冲进去,把它们窝端了!” 恐惧,来自火力不足。 直播间背包初始十格,需要通过直播经验升级直播间来升级,获取新的格数,相同的东西可以重叠在一个格内。 只有主播,和被主播认同为友方的人能够使用直播间物品,且不会被武器误伤。 如果直播间出品的武器,被人抢去打她们,她们也不会受伤。 其它三人看见姬九如拿出军火库,没有惊讶,她们身上也有秘密。 第二十四章 被抓 石磊磊哪有心思上课啊,拉着三个人讨论对策,一直讨论到中午。 吃完饭,休息。 等姬明安和姬九如出来,已经是午后。 今天的太阳像冰箱里的灯一样,毫无暖意,只有狂风在山林间闲逛。 四人商量好,决定让石磊磊开车带姬智去部队喊人,石磊磊是别墅区的人,不是生面孔,姬智可以躲在后座。 等她们出去了,姬九如和姬明安再出别墅区,在路上边走边聊天。 别墅区前面是一片树林,想要去市区必须经过这里,是埋伏的好地点。 阴冷的树林里,独眼男带着几个小弟蹲在马路旁边的树木后面,头上顶了几片草。 独眼男的首席小弟饿了。 光头不在“老大,要不我先回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兄弟们从早上蹲到现在还没吃过饭,谁饿了也不能饿着你啊!”小弟谄媚,直接喊独眼男老大。 “蠢货!你去拿吃的,坏事了怎么办”就三个女人,都不用剩下的其他人,他自己一个就能搞定。但是,进别墅区还要给光头打电话,他怕回去被光头骂,想到老大骂人。 独眼男学着光头骂人,扬起手掌,就要狠狠拍小弟的头——“咕噜” 他僵硬住不动。 这次更明显了“咕噜咕噜” 友情提示:此处非静止画面。 “哈哈(干笑),老大,是我肚子在响”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回去拿了吃的就回来,那些女人都磨磨唧唧的,估计要晚上才出来。” 饿了的小弟马上背锅,不破坏独眼男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老大气场。 细节里,都是人情世故。 旁边几个小弟捂住嘴,不敢笑。 独眼男捂住肚子,掩耳盗铃,“行了行了,既然你饿了就去拿兄弟们的吃的回来,随便看看那几个女人在哪”挥手,让小弟快滚,等小弟走远。 他骂道:“饿死鬼投胎啊!”旁边的几个小弟面上恭维他,心里偷偷翻白眼。 狗腿子到别墅区拿饭的时候,姬九如和姬明安刚好从别墅里出来,狗腿子早点来的话,就刚好能碰上她俩。 “姐,开学要准备什么吗?”姬九如随便找了个话题跟姬明安聊天,看似步伐轻快,实则在谨慎观察树林里的一草一木, “不用准备什么,你是全市年级第一进来的,学校会全包你这三年的生活费和学习用具,跟初中的时候一样。认真学习就够了,不要担心其他东西。” 姬明安也跟她一样,但是更敬业一点,眼睛躲人没有往树林里看,只用余光扫。 远远看见两人的身影,“老大,人来了!”小弟吐出嘴里用来耍帅的草,猛拍独眼男的背,因为怕他没注意,力气大了点,把他拍得往前栽跟头。 独眼男被他拍得差点把嘴里的草咽下去,也不管姬九如两姐妹,先回头像是要吃人一样,瞪着小弟。 “哈哈”小弟尴尬一笑。 因为这个小插曲,姬明安和姬九如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 独眼男两只手举起来,大拇指把中指和无名指压在下面,这是他跟道路两边的小弟约定好的手势,只要看到这个,就一起冲上去,把姬九如她们打昏。 除了之前走掉的小弟,和独眼男,两边的四个小弟凶神恶煞的冲了上去,手里还拿着刀。 姬九如看见刀的瞬间,有点庆幸,这群人碰到的是带了武器库的自己,要是其他女生碰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让她碰见, 她会好心的物理感化/超度他们。 姬九如本来是想自己一个人来的,但是姬智说这样太明显了,二姐过来跟她一起,反正有姬九如的武器库在,也不会出事。 姬九如同意,兑换了点黑科技给她。 “啊!”这个演技好,尖叫了一半就倒地。“啊!”这个演技差,尖叫完才倒地。 姬明安和姬九如对视一眼,来了。 四个小弟才冲上马路,就发现这两个女人在看见他们的瞬间,把这里当成参加接力赛一样,接连着尖叫,随后晕倒在地。 【主播行不行,你的武器呢?】 【主播这么胆小就别来啊,连武器都没用出来就倒了】【楼上认真的?】 【你们没看到她们商量的计划吗?】 【别吵了,主播能有这样的直播间,就说明她不是什么正常人,她二姐……】 他们来到倒地的两人面前,习以为常,拿出绳索,把两人捆在一起。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女人,就是脆弱,一看见他们就晕倒了 偶尔有反抗的,也不会有多厉害。 四人把姬九如和姬明安手捆起来,抬到独眼男这里,“老大,搞定了”。 这两个女人居然比他们还高,看着很瘦没什么营养,倒是挺沉的。 “好,多亏我聪明,让人在这里守着”独眼男先揽功劳,得意洋洋的坐在地上,跷二郎腿“xxx他怎么还没回来?”让四个小弟把人放在旁边,等下午其他拐卖人口的面包车回别墅了,把这两人一起抬上去。 四个男人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爽、敌意,要不是独眼男有个好兄弟…… 以独眼男的身体条件(大脑,体力),就是做小弟都会被光头天天骂,要不是有个好兄弟,在他们组织早死一百回了。 一个娘生得,怎么差距这么大,听说独眼男的兄弟是二把手,一直在东南亚打理事业,身为底层的他们见都没见过,只是看光头老是忍着独眼男的奇葩操作,独眼男又天天吹嘘自己的二弟,才相信真有这个存在。 夕阳西下,别墅区的人陆续下班回来,坐车回去,等车流过去,完全天黑了。 破破烂烂,外表很不起眼的面包车从远处驶来,看见小弟在那招手,停了下来。 不等领头的人说话,“把这两个也带回去”独眼男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命令小弟们,又挤开副驾驶的人,让他去后面车厢里蹲着。 副驾驶的人不想理他,来到后面的车厢:“哪弄的货,别墅区里的?” 第二十五章 人贩子 看见来人,原本吵闹的车厢安静下来,“不知道,老大(光头)让我们抓的。” 自己是傻了,才来问这群废物。 来人长得像猩猩,放在人群里认不出来,因为常年握枪,手的虎口处有厚茧,被独眼男抢了位置没吭声,下车吞烟吐雾,等四个小弟搬人上去的时候,才去副驾驶。 司机不想理独眼男,敷衍回他“嗯…真的吗……啊对对对”内心疯狂翻白眼。 独眼男把脚搭在上面,神气的很“组织想要发达,还得靠我,缺了我就完蛋了”。 他哼着小曲,美滋滋抖腿。 突然有个冰冷、坚硬的圆孔抵在他的太阳穴上,独眼男汗刷的下来“别……别……有话好好说”他成了脆弱的皮影木偶, 守夜人拿起了他身上纤细的操控线,恶劣的玩耍它,又突然扔下,皮影木偶失去支撑力,肢体无力,疲软的滑下车。 “砰”车门关上。 司机歪嘴,笑,幸灾乐祸。 装,喜欢装,就该治治他! 独眼男抹汗,夹着尾巴灰溜溜爬上车厢,看见小弟在互相乐呵呵的恭维,跟拍冬瓜似的,拍了四个脑袋泄愤“乐个屁乐,一天天的就知道吃,不干活!”。 小弟却没有生气,还是那副高兴的表情“老大,xx哥说人满了,今晚就能把货转出去了”。拐卖人口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他们当小弟的也能拿不少钱回去。 跟班觉得跟着老大后,日子越来越好,将来用拐卖人口的钱去买个老婆回来,幻想自己回家能有口热饭吃,热炕头睡。 他想: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他脚下的麻袋里,是别人的孩子。 面包车被改装过,车厢两边装了长凳,小弟们兜里揣着刀坐在上面,中间是空的,放他们骗来的人,骗不过就绑架。 姬九如和她二姐也在车底躺着,“晕”过去后,她只能通过直播间看外面的世界。 主播可以将直播视角设置为主播自己看到的的第一视角,也可以设置成第三视角。这个写着第三视角,但是姬九如体验后的感受,更像是老天奶视角,可以看见主播周围的二十米场景。 看弹幕的意思,好像她直播间每升一级,观众的体验就会跟着不一样。 身为主播的姬九如,只能使用最原始的第三视角,足够她盯着独眼男和小弟了。 “去去去,不就是要回去过年吗”独眼男听到这个也不生气了,笑眯眯的让小跟班们挤一挤,跟自己让出个宽敞位置。 还没等他坐稳,车飞了出去。 独眼男木偶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摔小弟身上,开口就要问候司机的祖宗十八代,想到自己是被谁吓得掉下副驾驶。 刚开火的灶被洪水淹了,一丝火苗都没出来,变成独眼的哑巴。 罪孽化成车的形状,满载而归,搭乘它的最后一班客人,即将驶入十八层地狱。 …… 远远看见面包车,守门的两个小弟把精致的铁门拉开,让格格不入的破旧小车开进华美的别墅里。要是有人路过,肯定会很好奇是谁的房子,这主人口味真重口,那车看起来像是在泔水桶里腌了七天七夜。 等车开进去,守门的人拿出黑布把铁门罩上,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通过铁门看到别墅里面的情况。也是给他们自己入殡。 “老大,货都带回来了”司机把面包车开进别墅的车库,下车跟早就守在那里的光头汇报,光头跟他和哑巴点头。 独眼男下车想跟光头告状,看见光头乌黑的脸色,从卤蛋变成皮蛋,不敢吱声,站在一个小弟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今晚就得把人运出去”皮蛋表情凝重,仰头让司机和哑巴跟着他进屋说。 全都会跟过去凑热闹的独眼男,因为哑巴在那,没有跟在光头屁股后头,他抓起别墅里的一个小弟衣领吼, “饭呢!xxx那狗东西吃的肚子炸了吗,这么久都不给爷送饭回来,要饿死爷啊!” 进屋关上门,皮蛋拍哑巴的肩膀示意他们坐沙发上,跟司机说“刚刚抓到了一个卧底,想偷偷潜进警卫室,用那里的电话打给警方,被我们的卧底看到打晕了。 现在人在警卫室被保卫科的人守着,卧底说服警卫们天暗了,明天再送去派出所,回来报信”。 他不想承认“我们暴露了,得赶快撤出去”陷入软绵绵的沙发里,深吸一口烟。 “刚好,我们今天抓够老板要的人了”司机上过初中,以前是村里的会计。 他站起来报数给两人听:“男孩抓了三个,我们可以自己卖了,女孩不值钱就只有三个,女人三十二个,给老板交过去三十个,剩下的我们分了”。 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老板会提前给他们定金,货到了再结尾款。 他们本来就是全国各地的人为了钱聚在一起,等把这钱分了,也不用拿介绍信,在全国各地到处逛逛,躲一躲风头再回老家。等下一次有老板找他们,再聚合起来。 “行!”皮蛋听到报数,心里舒坦了。 变回光头,“那就这样办,晚上兄弟们幸苦点,不睡觉了把货都运出去。” 以后有的是时间睡。 “老规矩,司机你会说话,你去带着货见老板拿钱,哑巴保护你,我垫后收拾”光头决定好最终版,司机耸肩表示没意见,哑巴……不会说话。 门被打开“兄弟们还聊呐,吃饭了!” 独眼男拿着烤鸡腿冲进房间,招呼他们三个去厨房吃饭。跟房间里的三个人相比,他蠢得不像是一个图层的人,别人的脑子是精心绘制,他的脑子是只有一个像素点。 独眼男看见没人搭理他,又自言自语的出去“人怎么能不吃饭呢”。 司机看向他的背影,问又变成皮蛋的光头“这货怎么办,还要带他吗?”。 皮蛋跟哑巴同时回头看他,那眼神写满了嫌弃:这东西你也留着,不怕被感染蠢? 皮蛋桀桀桀,“把他留在别墅。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阴险坏笑。 第二十六章 提前撤离 这是司机的声音,“xx,你跟着我去地下室搬人!”他喊了几个面包车下来的小弟。 哑巴走到别墅院子里血腥味最重的地方,对着正在打牌的几个人男人道:“带上家伙什,今晚可能有条子来劫车。” 他原来不是哑巴。 守大门的两个小弟就是他的手下。 哑巴的小弟也是哑巴, 没问原因,马上把手上的牌、烟扔了。 将充当牌桌的木板掀开,打开木板下的长方形箱子,从里面拿出几把小的长管热武器,最高壮的那个还拿了把机枪出来,扛在肩上。 光头大喊: “xx,你跟着哑巴他们去警卫室附近守着,等我们出来就把警卫都杀了。除了有活干的人,其他人都去给我收拾东西,你们的命丢了,都不能把东西丢了!” 命令下达后,别墅里的人成了蚁巢里最底层的兵蚁,接受到工蚁指令动起来。 独眼男正在和小弟吃饭,听到光头的喊话,抱怨“刚回来,饭都没吃完,又要干活。”他没理光头,继续大口扒饭。 他说出了其他小弟的心声。 光头上去一脚踢飞他的饭盒“吃吃吃,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独眼男也摔在地上。 光头骂完,像是突然想到独眼男有后台,无奈道:“你这么喜欢吃,也别出去丢人了!就留在别墅里守着得了。把好东西都煮上,等兄弟们明天回来吃”断头饭。 大家兄弟一场,等条子来了把独眼男弄死,他会和兄弟们在饭店好好吃一顿的,就当是吃席了。他满怀恶意,请独眼男去死。 废物,没有活着的价值。 他会如实禀报,是条子弄死了独眼男。 独眼男不以为然,爬起来,从小弟那抢了干净、没吃的鸡腿坐沙发上继续吃。 这样的事在过去经常发生,光头嫌弃他累赘,不让他去干重要的活。 …… 姬九如感受到自己被人从车里抬下来,放到地上,直播间看,是回了别墅。 外表豪华的别墅,里面脏兮兮的,到处都有干枯成褐色的血迹,连接地下室的车库这里最多。 过了几分钟,姬九如头在上脚在下,和面包车里面的其他女人被抬进地下室放下, “去吃饭了”他们把守卫喊走,下一批的还在吃饭,地下室里只剩下被拐卖的人,小喽啰们把地下室的门关上,走了。 他们带走了地下室所有的光亮,但姬九如知道,这只是黑暗最后的苟延残喘。 她不会倒在黎明之前。 等他们走了,地下室重新恢复安静,连哭泣声都没有,大家都绝望了。 姬九如三下两除二,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弄掉,站起来。“啪呲”姬明安比她先站起来,在她旁边将手上的特强电筒打开。 天……天亮了? 张招弟惊讶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光。 地下室的人无论年龄,头上都套了麻袋,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 …… 七岁的张招弟因为营养不良,长得像五岁,人贩子最不乐意拐的就是她这样的小女孩,又黑又瘦,长得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短命鬼样。 这样的丫头片子到处都是,就是白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哪还会有人买啊,根本卖不出价钱。 独眼男因为她,还被光头骂了一顿。 独眼男觉得自己特冤枉,他看中的是张招弟白白胖胖的弟弟,当时眼睛就亮了,这可是抢手货,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 要不是这丫头片子紧抓着她弟,咬了他一口还想要喊大人,他只能把两个娃一起带走。 张招弟也不想为了弟弟冒着生命危险,只是……等她爹回来了,发现她没有看好弟弟,她也离死不远了。 因为张招弟全身是一层皮包着骨头,独眼男必须憋着气不打她,要是不小心打死了,他就更亏了。 索性旁边还有个她弟弟能让他打,独眼男当时在气头上,抄起张招弟弟弟就打,请胖小男吃了顿竹板炒肉,揍得胖小男嗷嗷叫。 把光头引来又骂了他一顿: 这可是值钱货,被你打坏了怎么办! 独眼男辩解:他打得是屁股,到时候就跟买家说孩子不懂事打的,不碍事。 这确实是光头瞎操心了,买家都能花个几万买胖小男,哪还会在意这些呢,只要是个健健康康的男儿就行! 独眼男出了气,还整了个鸡腿给张招弟吃,念叨:要是运气好把你卖到个好人家,人家把你买过去当奴隶,好歹有口饭吃。要是碰上了有钱人家,当童养媳,以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咯,你到时候还得来感谢我! 真是不要脸的人贩子,最有可能卖去东南亚当行走的器官还有……,他是一条不说,把人卖了,还想让人感谢他? 张招弟是跟着她的弟弟一起被抓来的,她娘生了七个才来的弟弟,平常都是她照顾,因为秋收,家里的人都在地里干活。 那天天气好,她给张来宝喂完饭就要干活,张来宝非要骑着她出去玩,她不想被当狗一样骑,只好带着张来宝出去玩,刚好在村口碰到了晃悠的独眼男,被拐了来。 …… 头上的麻袋被掀开,张招弟看见一个比她爹高还壮的……女(?)人跟旁边的人惊讶的喊道:“二姐,这个小孩好瘦啊!”。 村里的人不是很穷。 姬家的女人个个一米八以上,姬九如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瘦弱的小孩。 为了可能有的麻烦,她们两个只把小孩的麻袋掀开,没有解绑。 她们武器多,但也需要帮手。 三十个女人里,去掉晕倒没醒的,瑟瑟发抖,就剩下四个很冷静的。 姬九如把她们的麻袋掀开,姬明安跟她们长话短说:“等会,人贩子就要带你们转移,我们有的武器可以没有任何风险,保证你们的安全。 区别是:选择留在这里, 还是跟着我们出去打人贩子,复仇?” 军火库在,两个选择都是百分百安全。 四个女人看着姬九如拿出来的好东西,眼里泼了汽油在燃烧,她们干了!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第二十七章 直播间无处不在 【主播,我*****你***】他释放自己最恶毒的语言,电脑蓝光映照在他扭曲的嘴脸上,将其污染成一只变异的怪物。 【你这个*人,最好就死在这!】 【举报了,人身攻击真恶心】 察觉到外面传来动静,地下室内安静下来,姬九如让女人们躲在身后。 她藏在地下室门后的黑暗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车库。 地下车库。 前几天打牌,太激动把电灯泡射碎了,换上新的后,他们才发现线路出现了问题。 灯泡一闪一闪的,也不能请工人来别墅换,只能将就着用,反正过几天就要把货运出去了。 昏暗的灯光中,来人骂骂咧咧。 他在地下室守了一天,还没吃饭就被独眼男抢了鸡腿,本来是要去厨房找吃的,倒楣的让光头看见,喊他去地下室守着。 死光头! 不敢搞老大,故意刁难他一个小弟。 把匕首抛向天花板,又伸手接住,他慢悠悠走向地下室,心里疯狂扎.光头小人。 小弟脸上的青筋突起,表情狰狞,抓着匕首往前面的空气中狠狠地挥舞,好像前面不是空气,而是在砍仇人身上的肉。 死光头,诅咒你今天就死在这儿! 地下室就几个女人,根本不需要人守! 看见小弟拿刀就要走进地下室,直播间嘲讽声变大【这人看着也是见过血的,主播看见他,怕是会被吓得大哭大叫哈哈哈】 【兄弟们,我的外卖到了】 【就等着看主播的惨状,下饭!】 之前帮主播说话的人销声匿迹,它们也不相信姬九如一个女人,能打得过那么多人贩子,只是看起哄的观众不爽,想怼一下他们【二十多个女人还打不过一个人贩子?】 风停云散,空间被按下静止键。 姬九如的呼吸声如常,在雪地中埋伏的猎人,等待猎物到来—— 【主播要是能把这个人解决掉,我就直播!倒!立!】 直播间里他的兄弟们没有回应他,观众紧张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前方。 十步…七步……五步, 一步之遥! 猎物无知无觉,走到猎人的面前才意识到危机,汗毛竖立起来, 抬头,正好与黑暗里那双眼睛对视, 猎物瞳孔缩小,大惊失色。 姬九如动了! “啊!”尖叫刚冲到牙齿的位置,猎物被一双锐利的鹰爪狠狠扑倒在地。 它拼命挣扎,想把捂住自己口鼻的手拿开,猎人无动于衷……猎物的手从空中缓慢地落下,掉在地上,心脏停止跳动。 我…做到了? 姬九如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她刚刚杀了一个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初中毕业生而已,解锁直播间也只是因为十六岁的意外,为什么会这么顺畅? 先不探求原因,她把门开大一点角度,将死去的猎物拖进去,再关上门。 地下室的门很厚,自带隔音效果。 “死了?”被解绑的其中一个女人大胆上去,戳戳猎物的手臂,将食指放在鼻前。 【哈哈哈哈哈哈,主播真把人解决了,说好要直播倒立的那个人可别赖账!】 【就这?我也能做到】 夏盘建气得把鼠标(最便宜)扔到地上,抄起键盘就要砸电脑屏幕,距离1cm时停下来,太贵了,修不起。 【倒立哥说话!】 他把键盘放回床上,使劲的戳下去字母键【这次不算,只是打晕个人而已,我也能做到,有本事把他弄死啊!】 “真死了啊?”没有感受到呼吸的热气,女人往后跳起来,震惊的看着姬九如。 她怎么把拿着武器的男人打倒的? 【倒立哥输得不怨】 【我就说嘛,主播肯定能行】 姬九如把猎物身上的刀和枪搜下来,分给姬明安和说话的女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冷静的S人,也教不了她们怎么开枪用刀,只能看她们的天赋了。 【你放屁,你什么时候说主播能行,要不是有倒立哥,被打脸的就是你!】 【主播牛逼!原谅我曾经质疑过你】 被掀开伪装的键盘侠黑脸,帮夏盘建说话,也是帮他自己【意外而已,我不信主播下次碰到有经验的人,也能这样。】 夏盘建得到支援,趾高气昂。 【啧啧啧,主播运气好点就把你们骗了?要我上我也行,这人没注意而已】 【就是,我……】直播间互骂。 解决掉这个人,姬九如又去地下室门口蹲守,她二姐也跟着在旁边。 很快,那个人的三个队友发现,咋没有声音了?走过来查看。 【哈哈哈,两个废物女人对付三个人】 【这把输定了!主播能把他们解决掉的话,我直播!倒!立!拉!屎!】 夏盘建觉得这波稳了,去倒水喝。 【拉屎哥说话!】 夏盘建没想到主播真的做到了,他又悔又气,赶忙把直播界面X掉,发现X失灵了,怎么也退出不了直播间,满头大汗。 【请实现承诺!】 冰冷的女生在房间内循环。 夏盘建吓得抄起键盘把电脑屏幕砸了,发现终于没有字了,放松。 拿起水杯要喝水……“什么鬼东西?!” 那五个字又出现在水杯里,在房间内所有的平直面(椅面、墙面)上铺满…… 【拉屎哥什么时候直播?等着你!】 从小喽啰的口中得知,别墅里面还有几十个手上有刀的男人,姬九如担心。 【检测到主播您的需求,请问是否兑换当前世界的冷/热武器?】上次出现这个声音还是姬九如得知妈妈失踪了,被提醒到了。 对呀,我可以用积分换武器! 食物都可以换,武器肯定也能换一些便宜的,他之前老是想着一个激光炮要几百积分,忘记普通武器和食物一样物美价廉。 一个积分一把刀,只需要十个积分就可以兑换一把枪,她现在有548积分,完全可以给在场的人都买一把刀。 姬九如眼睛都亮了,锤手。 她打开商城界面上,武器那一页,发现上面有说明书:出自直播间的武器,可以由主播意念控制,自动收回。 还有这种好事?那要是等事情结束了,她还能把武器自动收回直播间。 她转身,看向几个女人…… 姐妹,玩刀不 第二十八章 杀出地下室 “俺以前是杀猪的,俺不怕” “我是种地的,我也不怕” “我会做豆腐……” 姬九如把伪装成枪的激光枪发给四个女人,对敌人造成伤害后会自动伪装成这时候的枪伤/刀伤。 四个女人对她拿出来大量武器,没有任何疑问,这也是直播间的效果。 不仅是现实里的人不会对直播间产物疑惑,就连直播间的人也觉得她一个普通女孩当主播,拿这些东西出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姬九如发现,观众不知道直播间商城。 这个直播间,到底什么样的存在? 姬九如没空分神,不用守在地下室保护所有人,姬九如拿出一个锁门器道: “等会我们几个出去了,我会把这个挂在门上,无论是谁都打不开,明天早上会自动脱落”回到直播间背包。 她没说的是,这是一个保护罩,随着主播等级抵挡相应的伤害,只要不是有人拿坦克轰地下室,就打不开地下室。 现在是下午七点,足够她打死几个人贩子,拖到姬智带人赶过来。 地下室门是很厚重的铁门,小喽啰把门关上,完全不担心里面的人能打开。 用直播间观察,车库的大车都被开出去了,剩下几辆豪车没人守着,姬九如用锁门器打开,让后面的姬明安和四个女人出去,她垫后把锁门器挂上。 正要出去,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正是光头和几个小弟“老大,除了那个小胖男又被独眼男抓去喂饭了,其他的都在这了”。 张招弟和她弟弟是他们今年抓到第一批人,独眼男因为被光头骂了,一直有怨气,天天抓小男孩出去亲自喂饭,要养胖点给光头看,给他争口气。 都是年轻男人没给小孩喂过饭,加上张招弟她弟弟挑食只吃肉。 想着吃啥补啥,越贵的东西越好,独眼男就直接让小弟喂猪油给小男孩吃,还真让他长胖了,每天吃完饭就抓他去喂饭。 不好!要是他们发现地下室进不去,把人都喊来,提前撤离就坏了! 看到光头带人往地下室去,姬九如感到不妙,给后面的人一个眼神:上! 她跟姬明安冲了出去,身下的影子都差点没跟不上人,没有声音。 太快了!分不清是谁开的枪。 光头爆炸,成了熟透的西瓜,炸得车库到处都是红色,剩下的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打晕了捆绑在一起。 【光头吃枪药了,这么激动?】 【是我卡吗?感觉光头突然倒下了】 “呜呜呜(你们是谁)呜呜(放开我们)”小喽啰用眼神骂人,威胁姬九如她们。 “啊——”其中一个小喽啰因为嘴被塞了东西,沉默的惨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噗呲”这是匕首揷λ眼⊙球的声音,会做豆腐的女人朝着姬九如羞涩的笑了笑,把欺负过自己的男人的手筋、脚筋石欠断。 【怎么突然打马赛克啦?】 光头他们手上全有血。 年轻男人不听他们的话就会被卖了、或者虐待活埋,剩下的都是为虎作伥,他们还欺负女人,本来是有三十三个女人的,被玩死了三个。 她因为长得好看也被欺负过,特别恨这些人贩子,才愿意跟着姬九如出来拼命。 四个女人都不信姬九如能完全保护她们的安全,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报仇,多杀几个人为死去的人们偿命。 姬九如和女人们一起把剩下活着的小弟扔进地下室,给地下室两个女人解绑,叮嘱女人给其他女人解绑,就走了。 别墅里还有其他小喽啰等着她们。 “妹子,这个人还帮过我的,要不……”杀猪的小妹犹豫的看着一个被绑着的小弟,“看着你被别人欺负也叫帮你?他只是比别人更变态,喜欢玩不一样的”从地下室出来就沉默的女人开口解释。 她读过书,知道这是叫斯德哥尔摩症。 “好男人都被他们杀光了,在你被拐来之前,有几个汉子想要冲出去,被发现的第二天就不见了”另一个没说话的补充道。 她们把小喽啰捆起来,扔进地下室。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把人质交出来!”姬智和队友赶到,与外面的哑巴对峙,劝他们放下武器投降。 她的两个妹妹还在里面! 小弟问司机:“老大,光头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啊?”司机把受伤的哑巴拉回来“光头可能跑了,别管他了,我们先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刚把东西搬上车,还没把地下室的人转移到车上,怎么条子就来了? 想到光头一去不复返,司机在心里用最狠毒的语言问候光头。他觉得,肯定是光头想要黑吃黑,把他们出卖了。 哑巴流血太多,缺氧, “不用管我了你们先走?好,哑巴你真爷们,兄弟记住你了”他转移到后方就走不动了,司机果断扔下他和这句话,跑了! “贱人!”哑巴气得吐血,昏迷倒地。 独眼男偷偷地跑到别墅侧门,他在这里放了辆小轿车,想带回家。现在却是救命稻草,他和他的小弟没有受伤,手上还有小胖男,可以做东山再起的筹码。 刚好在他上去后,司机也到了“兄弟,好久不见啊”他正愁要去哪弄辆车。 “你别过来!”独眼男最怕的就是他,警惕的通过枪眼望他。 司机把一只手举起来“好商量,兄弟”另外一只手给小弟一个动作:上! 片刻过后,独眼男几个的尸体倒在原地,司机踩油门冲出去,有点心疼“怎么把他养的货也打了呢” …… “姐!”姬九如和姬明安跑出别墅,跳起来招手,后面跟着女人们和五个小孩。 武器被姬九如收进背包,四个女人忘记自己怎么出来的,跟着她俩后面非常迷茫。 在她们出别墅的一瞬间,放在地下室的炸弹被姬九如远程启动,把死掉的几个小喽啰炸飞,华美的别墅塌为一片废墟。 “也不知道是谁家房子塌了”路人好奇,指着前方的房子,跟旁边的男人八卦。 男人笑出强大:巧了,是他的房子。 第二十九章 监视别墅的神秘人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别墅视线上,男人偷偷溜出别墅区,走到树林里停着的卡普车旁敲窗“光头他们被条子端了,快走!” 他急的脑袋冒烟,催促车上的人给他开门。再不走,条子搜过来了怎么办。 别墅不是他的,男人是小喽啰,被上面的人发了套房,派来接触底层的人贩子,车上是派来帮他,也是监视他的人。 车里的人没开车门,只把窗户打开,不相信他,“你确定吗?”男人怎么没死在里面啊,还要他们来解决。 男人很不耐烦,“那肯定啦,我房子都塌了,你们快点把我老婆和孩子放了!”瞧给他急的。听见他说的话,车上的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副驾驶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 “行行行,在这呢”司机最先忍住不笑,拿胳膊肘戳副驾驶腰,让他给钱。 车后方的小弟将一个牛皮箱子递给副驾驶,“老大,全在这了”。 小弟心想:怪沉的,骨灰盒长这样? 男人看见箱子,两眼发光。 副驾驶麻利地拔动箱子上面的铜锁,打开箱子,把满满一箱钱给男人看“想要吗?”左摇右摆,男人的脑袋跟着箱子动,直勾勾的看着钱“磨蹭什么,快把我的钱给我”。 有了钱,他就可以还清赌债,继续赌! 这是个赌虫,为了赌博把自己的爸妈气死,自己欠下赌债流落街头。他们给男人一套别墅,让男人接触光头干活,没想到男人拿到别墅之后,真以为别墅是自己的,还幻想自己有个妻子带着孩子跑路了。 他的精神没问题。 副驾驶把右手拿出来,对着男人脑门“砰!开车”,男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方。 卡普车开走—— 尸体倒下,眼里全是钞票的图案。 …… 【人贩子全死了,太好了!】 【主播运气真好,还能找到炸弹】 和队友忙了半小时,姬智抽出两分钟安慰身为人质的妹妹们,确保两个妹妹没有受伤,状态还可以,姬智让她俩先回家属院,她和队友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去。 【终于结束了,虽然知道主播厉害,但还是为主播担心……】 姬九如也是想赶紧回去洗澡,让大姐注意安全,转头要走—— “姬队长,可能要劳烦令妹些时间了”一道源自女人的爽朗笑声从三人身后传来。 一米八五,浑身肌肉的姬智转身。 一米八零,浑身肌肉的姬明安转身。 还能长高,肌肉发达的姬九如转身。 【才发现,主播家的女人都又高又壮】 【主播姐姐好美,我直接嗨老婆!】 【安全感拉满!】 女人看见三人迷惑的看着她“有几位同志想要轻生,我和其他同志怎么劝都没用,想请你们去劝劝她们。”人命关天,女人对此感到头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哎,名声比命重要】 【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开】 “当然可以”姬明安答应下来,让一头雾水的姬九如在这里等,她去去就回。 二姐有秘密?那也是她二姐! 姬九如蹲在原地,百无聊赖,肩膀突然被戳了一下,像羽毛飘了下来。 因为姬九如对男人过敏,对人的接触比较敏感,羽毛刚飘下来她就回头盯着来人,发现是个小孩,锐利的眼神软化,轻声细语“怎么啦?小同志。”看不出性别。 这不是地下室里那个特别瘦的小孩吗? 之前没时间细看,姬九如才发现,一米七五的她,蹲着都比小孩高半个头。 那群人贩子真是贱人啊,饭都不给人吃。其实姬九如误会光头了,他会给被拐的人吃倒在一起的剩饭。 那我送你去底下跟阎王打复活赛。 张招弟想起弟弟经常被爹娘夸:我家来宝会说话了哦,学着弟弟把自己的想法特别大声说出来:“我可以当你弟弟吗?。”她的声音在姬九如耳朵里,还没蚊子声大。 她还小,不理解。 为什么她三岁就要干活,弟弟张来宝却是三岁还要人喂饭,脚没下过床。张招弟想,是不是……只要她也当弟弟,就可以和张来宝一样了。 不…不用和他一样,只要冬天少干点活就好了,冬天是个大怪物,会把她的手吃掉!夏天的时候她可以干很多很多活。 她要喂弟弟吃饭,平常都是把妈妈和姐姐们在厨房吃剩的剩饭解决掉。 张招弟不是冲动,她在旁边观察了很久,大姐姐的两个姐姐比村里最高的山还要高大,剩一点点饭就够她吃了。 她在别墅外面看到了弟弟的尸体,爹娘要是知道弟弟不会说话了,肯定会打死她的,隔壁的三妞就突然被她爹打S了。 警察姨姨问张招弟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她猛摇头,差点把自己摇晕了。 如果大姐姐不让自己给她当弟弟,自己就去挖树根吃,总比回家好! 声音很小,声音很大。 听完张招弟说话,姬九如感觉自己的眼睛里进了几吨沙子,眼泪汪汪。 给!全都给她! 眼睛和嘴巴进刀片了,说不出话,姬九如想找点吃的给她,搜遍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终于找到一颗被压扁的大白兔奶糖。 拿枪特别稳的手颤抖地剥开糖纸,把糖喂到小孩的嘴里“吃”。她娘说过,吃糖就不痛了。 张招弟迷惑大姐姐在干嘛,张开嘴,选择相信她,毒死也比被爹打S好。 甜甜的,像雨后的彩虹味云朵。 姬九如小心翼翼靠近、抱住她, 让她当姐都可以!不就是养个小孩吗? 大不了,她不读高中了,去赚钱养她! “咱们家还没有穷到让你一个刚毕业的初中生去养家”姬明安站在那,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她就像姬九如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姬九如嘴一张开,就知道她要打哈欠。 远处的警察姐姐温柔地跟不轻生的几个女人沟通,愿意回家的回家,不愿意回家的,警察会帮她们找临时工和住的地方。 “你好,我是你的二姐——姬明安”她蹲下来轻轻握住小孩的手指,介绍自己。 她把自己路上薅的一朵花送给女孩。 第三十章 被污名化的嫖字 大姐姐怎么了,被坏人吓哭了吗? 刘嫖的头发跟鸡窝相比,不清楚哪个更乱,身上的“衣服”就是一块脏兮兮的破布,是她爹穿破的衣服给她娘穿,她娘穿破了又给她姐穿,姐穿破了缝好给她穿。 破布被人倒了一盆盆的眼泪,都没冲刷干净上面的脏污,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 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是明亮的小孩紧闭嘴巴吃糖,乖乖的让姬九如抱着她哭。 看到姬九如哭得说不出话,姬明安无奈的跟刘嫖介绍:“这是你三姐,姬九如,咱们还有个大姐,就是刚才走掉的那个大姐姐” 等回去的时候让姬智自己跟妹妹相处。 过了五分钟,见眼泪雨没变小的意思“别哭了,妹妹还饿着呢”姬明安掏出一块手帕,递给姬九如,让她自己擦眼泪。 对,不能饿着孩子。她接过手帕,哭的直打嗝,在脸上一通乱擦。 姬明安叹气,把手帕抢回来,温柔仔细的给妹妹擦干净脸。 虽然三妹长得高大,像大人,终究还是年龄小,不像她和姬智经历过很多事…… 擦完眼泪,姬九如冷静下来,让二姐照顾四妹,她去别墅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小孩吃的,穿的也可以。 几步走到院子中间,等着车来接的女人们围着在中间烤火,天冷,她们不想待在别墅里面,就把别墅的家具拆了拿来烧。 看见姬九如来了,热情喊她“同志,风大,来这暖和暖和”用力挥手。 在地下室的时候,她们头上蒙着麻袋,不认识姬九如,看她长得人高马大的,还以为是路过的便衣警察。 这年头哪里都穷,公务人员也没多余衣服穿,就那一套,要小心爱护,开会或者受表彰的时候穿,一般是带头的人穿公服,后面跟着的人就穿自己的衣服干活。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有很多警察过来调查处理,还要维护秩序,又忙又累。 快年底了是这样的,过完年会轻快些。 年轻人火气大,姬九如身上穿着棉袄不冷,但想到刚认的妹妹会冷,她谢谢好心的大姐,折回去把姐妹带过来。 “哎呦,这孩子怎么埋汰成这样,连个正经衣裳都没有,家里爹娘都不管的吗!” 好心的大姐家里也有孩子,看着刘嫖心疼坏了,她家也是乡下的,孩子衣服也有补丁,但是人勤快,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被拐了挺久,从乡下的一个犄角旮旯里被运到别墅地下室,也不知道孩子和孩子她爹过的咋样了,怕是急坏了。 说干就干,“妹子你等等,我去端盆水来给孩子擦擦。”好心大姐往浴室跑去。 “那钱杀千刀的人贩子,连这都拐”其他女人看见刘嫖也挺惊讶的,地下室暗看不清楚,等出来了,她们也看见过被拐的小孩。 除了刘嫖和她弟弟,还有两个小女孩、两个小男孩,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一岁。 小的那个女娃娃是在别墅区里玩,被捂着嘴抱走了,早在房子炸了以后,就被来看热闹的家人发现,接回去了。 还有个女孩是十岁,听说她娘生下来一个弟弟后,她爹为了来北方买奶粉,带她和她姐坐火车,俩小孩在火车上被下蒙汗药。 她姐聪明,死死抓住爹的手,人贩子怕吵醒周围的人,就只抓了她走。 现在没地方去,警察姨姨说要接她回自己家,等找到了她家人,再让人来接。 另外两个男孩是在村口玩,被人贩子拿好吃的骗走的,现在坐那烤火,小声说话,说的是方言,别人也听不懂。 被拐的女人,大部分是在路上被人贩子搭讪,吸了迷药昏迷不醒。 小部分竟然是被家人mai了!有的是被她男人mai的,有的是被爹mai的。 “恩人,你们在这啊?”会做豆腐的女人端了一盆白米饭过来,是她刚才在厨房蒸的,还有十几双筷子。 其他女人倒是认识她,给自己解绑的人“我说大妹子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原来是大妹子救了我们”她们纷纷起来感谢俩姐妹,交换自己的名字。 “大妹子,我是隔壁J省的,你要是来J省有什么事了就来找我,我肯定帮你!” “我也是”“那肯定的”其他女人也挤过来承诺,比之前热情多了。 【我小姨就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希望她也能碰到主播这样的救命恩人】 姬明安让女人们先去吃饭,要感谢也等吃饱了再说吧,她还要带妹妹吃饭。 趁着大家在吃饭,姬九如跑去别墅里面,想要在衣柜里找个暖和的衣服给刘嫖穿,碰到了警察姐姐,说明来意。 “已经调查到了,别墅的主人是人贩子的帮手,半小时前在别墅区外的树林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别墅里的这些东西,会作为赔偿给被拐的人。” 李勇帮她找了个羊绒大衣和改一改能让小孩穿的衣服,又忙去了。 姬九如带着衣服回去,大家也吃饱了,她和姬明安带着妹妹去浴室,用热水简单给刘嫖洗下,穿衣服,等回去了再仔细洗。 派来接她们的车到了,姬家姐妹坐到市中心下车,赶上了下午回部队的班车。 …… 可算是到家了。 姬明安去烧水,让姬九如给妹妹剪头发,太脏乱了,只能剪成寸头,重新长。 她想起来件事“四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忙着给小孩找吃的穿的,她还不知道妹妹叫啥。 “我…我叫招弟”焕然一新的小女孩回答姐姐的话,低头对手指。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 她爹说,把弟弟招来,招弟就没用了。 “招弟?这什么破名字,得改!”姬九如呸呸呸,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风。 她已经闻到取这种名字的人,身上那股腐朽封建的馊味了。 “四妹你想叫什么名字?”女孩摇头。 厨房门打开,高中生姬明安走出来说道“嫖字怎么样,英勇轻捷”。 姬九如跳起来“好啊这个字,十几岁的霍去病打仗前就被封为嫖姚校尉”她听娘说过,很多女字旁的字都被污名化了。 第三十一章 因为姬嫖听起来不押韵,三人听四妹的,跟她亲娘一个姓。 张招弟死了,现在的她是刘嫖。 刘嫖没上过学,听不懂两个姐姐说的典故,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好名字。 她对娘的记忆很模糊,刘嫖的娘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她爹虽然是上门女婿,但欺负她娘是个老实人,让家里的娃都跟她爹姓张。 这不公平, 她偏要跟娘姓! 她爹张狗蛋,好吃懒做,天天和他的狐朋狗友去城里晃悠。不然就是带张来宝去吃香的喝辣的,带着张来宝喝酒。 没钱喝酒了就在家里骂她姥姥,用藤条打她们几个姐妹,张来宝就在旁边嘲笑。 她太瘦了, 连张来宝都打不过只能给它们吃点花蘑菇,发誓长大了一定要打回去。 —— 除了刘嫖,还有一个十岁的女孩,李忠良把她安顿在自己的父母家。 等孩子睡着了,她才从一楼出来。 李忠勇累了一天,腿上灌满了铅,迈着沉重的步伐爬到三楼回家,敲门,“是我”。 新婚不久的人夫打开门,看见早上出门还活力满满的妻子,此刻一副肾虚样,像被妖怪吸干了精气,大吃一惊,连忙扶她进来,“你这是怎么了?” 两人还没孩子。 当初相亲的时候,靠在窗边的男人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阳光下发光的的确良下藏着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想,好一个天生尤物。 女人抱着人夫精瘦的腰,闭眼感受那股蓬勃的荷尔蒙,像喝了雪山上的陈年烈酒,有些醉。 换好鞋,进客厅。 屋内烧了炭,很暖和。 人夫一直在看书等妻子回家,精致的脸蛋被热气熏红,他坐下倒了杯水给妻子喝。 女人把半杯水喝完,又嫌弃站着累,也坐到竹椅上,疲惫得埋在人夫的怀里,困的要命,声音含含糊糊传来: “遇到个大案,估摸着要查到年底” 她眼皮已经困的睁不开了,手不小心放在人夫Q弹的囗囗。 妻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或许是因为热,人夫的衬衫没有全部扣上,雪地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开门的时候被冷气拂过,现在有些泛红。 诱惑动物在雪地上翻滚,实验,是否能用毛茸茸的爪子在雪面按下一朵朵梅花印。 掉进陷阱的白兔无知无觉,看见猎人来了,还用自己柔软的绒毛蹭猎人的手。 他躺在椅子上,关心妻子“那……你先休息会,我去给你放热水”说完,人夫的双手扶着椅子想起身,女人太重没成功。 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想要远离,精神却期待陌生女人带他沉沦在欢愉的海洋。 “老婆?”女人好像睡着了,在梦游。 人夫感到不知所措,左手落在女人头发上,右手护住她不掉下椅子。 因为室内暖和,他只套了件衬衫在上面,质量不是不好,他的衬衫被雾气浸□,美味若隐若现。 真□,□□就湿了。 他没有妻子吗? 勾引她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阴暗的想, 那她就好心的假装一下人夫的妻子。 她抬起头假装睡了一会儿,看着人夫虚弱道“忙了一天我又饿又累” 引起猎物的同情。 人夫惭愧:自己怎么能怀疑出去赚钱养家的妻子,他放下戒心,出于愧疚…… 女人不怀好意地用膝盖顶住脆弱。 怎么突然说这个? “啊?” 身体突然变得怪怪的,人夫没忍住□出声,眼睛圆瞪反应过来,马上捂住自己的嘴,不愿意再发出那么□□的声音 他感觉大脑白光一闪,仰起头,眼睛不受控地向上翻。 男人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害怕,试图正襟危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么敏感吗? 女人有点惊喜。 因为害怕人夫的妻子回来,她原本只是想速战速决,品尝一下定金,现在却舍不得这个完美符合她XP的□□。 “厨房留了热水,我去给你放”人夫终于抓住机会从椅子上挣扎起来,衣衫凌乱。 落荒而逃。 他要保住贞洁留给妻子。 猎物遛走后,女人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发现自己困得躺在铺了软布的竹椅上睡了一觉,跑去卧室床上盖上被子。 睡了,明天还要去案发现场检查。 人夫放好热水出来,却发现女人漂移到卧室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遗憾,他还想再来一回。 …… 过了好几天,姬智都没回来。 家里的三个姐妹却是天天听到别人夸她“真厉害啊,二十多岁就拿了一等功” 坐车去市中心的路上,有人在讨论。 “可不是,我家那个要是有她一半厉害就好了”洗衣服的水声和夸赞一起奏乐。 第一次听到时,俩姐妹感到无比的自豪;第二次听到,俩姐妹为大姐感到开心…… 第三次… 第五次…… “是啊,我家那个要是也这样,我都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打饭的路上,有人羡慕。 姬九如面色如常,脚下却加快速度,希望别人没发现她是姬智的妹妹,恨不得拎起饭盒原地起飞,下一秒就飞回房间。 【主播大姐呢?好几天没看见她了】 【主播的新妹妹怎么跟窦太后的女儿馆陶公主一个名字,才发现……】 往常,直播间观众问姬九如问题,只要是她知道且不涉及别人的隐私。 姬九如都是有问必答,最近几天却…… 忙着调理身体 刘嫖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不好,她在商城里兑换了修复剂给四妹喝。 总算让刘嫖的身体从极危转化到饿久了的营养不良,大病被修复了,小毛病还能被现在的医疗补救回来。 二姐天天去市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让她在家里带娃,明天带妹妹一起去医院。 姬九如边走边想,快到楼下的时候被人拦下“九如妹子!” 可算碰着你了! 赵也方她最近几天都在蹲人,不好意思上去敲门,想要假装偶遇,没成想姬九如这几天神出鬼没的,永远不在家。 姬九如讶然,闻道:“赵姐,你有事?” 这么急 第三十三章 秘宝 冬至,家属院。 【本文没有那十年,私设】 短发齐耳的女人,眼巴巴看过来“我有事找你”声音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听见。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赵也方眉开眼笑,已经能看到未来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黄金装麻袋里,一袋袋的运回家,她男人全身只穿个肚兜,跪在腿边服侍她,“当家的,该喝奶了”媚眼如丝。 说啥呢说啥呢,让我听听。 北风在两人身旁呼啸而过,硬生生刹车又折返回来,将耳朵凑近她们,想听八卦的它心痒难耐,搓雪球砸两人。 你倒是说啊! “啊秋!”雪花飘进脖颈,赵也方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跺脚。 自己怎么急着出门,忘带围巾了呢。 她寻思早点吃完饭过来,正巧能碰上去打饭的大妹子。哪知道,姬九如为了躲人群,专程等家属打饭回来吃,才出发。 姬九如前脚刚走,她后脚跟来了。 身强体壮的姬九如,体温比寻常人高,她不冷,但是担心赵也方和饭菜的温度,“先上楼吧姐,这门口冷言冷语(指物理)的。” 不适合揭秘,也对人不好。她的肚子在尖叫,饥饿的灵魂发疯了到处乱啃。 让赵也方先上去,她在后头挡风。 “妹子,你过几天有空吗?”赵也方吃饱了来的,慢悠悠上楼梯,姬九如在前面大步流星,一脚跨过两个台阶。 她掏出钥匙,还没摸上门把手,门就从里面打开,原来是刘嫖听到动静出来开门。 “姐!”小女孩搂着姬九如进来,两个小妹不会说话,姬九如第一次听到别人喊她姐,就是在刘嫖这里“快吃饭,等会冷了。” 干饭干饭,她快饿发财了。 刘嫖随手把门关上,被三姐拦住“你赵姐在后面,等会她上来了,再关吧”姬九如点点楼梯方向,让她别管门。 先吃饭!她饿了。 拉开椅子一半没到,迫不及待的坐下今天是广式烧鸭,她本来没打到,前面的大姐认出她是姬智妹妹,笑呵呵让给她吃。 榜样,就是只立在那,都让人心情愉快“你姐真给我们女人长脸”大姐赞叹。 她最近跟她男人说话都硬气了点。 两人开吃,等姬九如吃了小半饭菜,赵也方转进来,把门关上,自来熟的在屋内坐下,给花瓶里的梅花喂水喝。 外面的狂风听不到八卦,化成一只小猫咪,用无形的爪子在门窗上抓,发出难听的撕裂声,气急败坏。 大妹子把家里弄的还挺好看的。 噢……现在是三个大妹子,和一个小女孩了。只是过去三天,在刘嫖人生中已是崭新的一面,从前的那七年占着短短的一页,轻风就能把它吹翻过去,再也站不起来。 她穿着合体的衣服,和家人上桌吃饭。 衣服是家属院的阿姨们赞助的,她们听说刘嫖的遭遇有些心疼,却在意料之中。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女生都是和招弟一样,无非是比招弟好一星半点。家里一堆孩子,能活下去的都是皮实、顽强的女孩。 听到姬家收养了招弟,招弟以后有自己的名字叫刘嫖,女人们沉默。 有个军嫂不顾丈夫的反对,把原本给儿子做好的过年衣服送到姬家,给刘嫖穿,她的儿子今年五岁,比刘嫖胖一点点。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她跟姬家的所有女孩都不熟,也不是同情被拐的刘嫖,她,只是一个叫招弟的女人,家里有四个姐妹,一个小弟。 刘嫖第一次上桌吃饭的时候,没有想此时此刻,她以前的娘和姐妹,是否在同一片雪花下,透风的厨房吃饭。 她在想,肉真好吃。 俩姐妹几乎在同时吃完了小孩吃的少,姬九如狼吞虎咽。 见刘嫖把两人吃饭装菜用的饭盒拿起来,就要去厨房,“四丫,记得把你的画涂上颜色,晚上给二姐看”姬九如也没阻止她,给孩子点活干,让她搁那,等会自己去洗。 小孩洗啥碗啊。 第一次在家吃饭的时候,刘嫖端碗去厨房吃,姬九如和姬明安还以为是她的兴趣爱好,陪她在厨房蹲着吃。 后来跟赵也方聊了一嘴,才知道这是封建陋俗,带着刘嫖上桌吃饭。 吃完饭,她和二姐出门散步,小孩不愿意去,等散步回来就看见刘嫖拿着比脸还大的碗,在冷水里洗,小手又红又肿。 连忙找冻疮膏涂上。 她娘也会让小时候的她洗碗,但是在热水里,单独洗她一个人的小碗。而且,她七岁的时候都有一米多了,不是寻常的小孩。 你管这叫七岁?! 小人版姬九如,委屈的对手指。 刘嫖坐在炭盆旁边,小脸思考,纠结用什么颜料涂天空蓝云, 旁边的大人在聊天。 先打感情牌,“妹子,一般人我可不告诉她!也就我们这交情,我才跟你商量。”赵也方挤眉弄眼,表情丰富。 还有比她的直播间更大的秘密吗? 姬九如微笑道:“赵姐,你快别卖关子了,告诉我吧”难道是赵也方升职加薪了? 即使在房子里,赵也方还是感觉不安全“我们老大,打听到有一批货,在Y省那里的山洞藏着”她俯首在姬九如耳边轻语,谨慎的看向窗外。 “哦?”姬九如好奇。 看赵也方担心,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又开门看走廊里有没有人,回来。 家属楼都是真材实料建的,隔音很好“安全,赵姐你继续说吧”,小孩的嘴也很严,从不跟外人说家里的事,装哑巴。 姬九如站在桌边,赵也方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示意她看。 “谁的啊?”姬九如好奇,这种东西不都是放在皇帝的墓里和别人的收藏室里吗。 赵也方坐回椅子上,“不知道是谁的,只听说数量很多,我们老大觉得吞不完,足够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分一杯羹。” 不知道消息的,也没她们的份。 这种无主的大批货,上头高个子在前面顶着,她们在后面随便捞件东西,就能喝汤。“我们老大打算在清理内患后,就带人去看看,妹子你去吗?” 第三十三章 撑死胆大的 姬九如心动,面上却没多余的表情。 她靠近旁边坐在椅子上的赵也方,追问细节“赵姐,这么好的东西,……不管吗?”她伸出食指对着天花板问道。 谨慎些好,可不能害到她大姐。 看到她的动作,赵也方乐道:“就是因为上面的不管”她说到这个,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大声了点“甚至…因为地点比较特殊,……还鼓励我们去跟外国佬抢!” 她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激动。 不仅鼓励,消息就是……散出来的。 涉及到地球上其他国家,上面的不适合参与,但这是她们的祖宗藏的东西,自己人拿了,总比让外国佬得手,流落在外好。 毕竟是军嫂,赵也方还没傻到为了钱,毁掉她男人的前途,拜托老大打听到是……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来找姬九如合计。 这样的话,还犹豫什么? 姬九如:她干了! “好的赵姐,我相信你”跟赵也方碰拳,姬九如道:“什么时候去,你提前喊我”。 等确定了,她还要让二姐去学校帮她请假,不能无理由旷课。 “行” 两人商量好,赵也方往门口走,打算回去了,出门前,看到正在画画的刘嫖。 “这是……颜料?看起来不错啊”她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在家没事做,问姬九如“贵吗这个?”她在黑市负责食物类,对颜料画画这些不感兴趣。 “颜料是我们自己做的……”姬九如给她介绍,都不是稀罕物。 看起来不错,赵也方放下颜料盒,准备回去也给两个女儿整点颜料和画纸,天气越来越冷,小孩也不能天天在外面玩。 送人到楼下,目送赵也方离开,姬九如回来关好门,去厨房洗碗。 她边洗碗边想,等姬智回来,她们就带刘嫖去学校报名,明年正好上一年级。 这年纪能学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时间是玩耍,她和姬明安轮流带刘嫖玩,带四妹了解上学要做的事情。 上学认识新朋友,扔掉过去。 洗完碗。 水流转了一圈又一圈…… —— 有几滴雨滴落下, 砸在水面上,引起一层层涟漪;砸在枯枝上压倒它,给明年的荷花多一份养料;砸在窗户玻璃上,收获一只愤怒的人类。 人类探头时被雨滴袭击,砸脸“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出门的时候下雨”。 因为火柴被雨滴湿了,愤怒的火焰烧不起来,只是吐槽几句奇葩天气,冒了下烟,小火苗就熄灭了。 正事要紧。 姬九如大力甩上窗户,关紧窗,不让潮湿侵占房间,使其扩张领地失败。 声音离窗边越来越远…… “姐,下雨了,我们上次买回来的伞在哪啊?”靴子踩上客厅的地面。 伞不是她收的,姬九如找二姐要东西。 音量时大时小,“在门口的铁柜子里,下面还放了雨靴,雨小的话就不穿雨靴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姬九如按照二姐说的,单拿了雨伞出来。她不喜欢穿雨靴,雨水倒灌进去后,贴在脚上黏糊糊的。 “好了,转个身给我看看”姬明安把衣摆拉整齐,拍掉刘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往后退一步,起身。 寸头女孩羞涩的眨眼,僵硬转身。 她身上穿的是好心大姐送的棉袄,棉布是喜庆的大红色,难得的是上面居然没有图案,只有几条线条交叉,简约又喜庆。 刘嫖很喜欢姐姐给她的新衣服。 这件衣服不是按照她的尺寸做的,跟大姐胖嘟嘟的儿子相比,刘嫖穿起来显得空荡荡的,漏风,被姬九如拿去找认识的军嫂改小了点,手快的大姐半天就做好了。 今天还是刘嫖第一次穿,姐姐要带她去城里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完身体在城里玩。 因为剃了寸头,姬九如怕她脑袋受凉,用粮票跟大姐换了个针织的毛线帽,外面是红色的,里面缝了墨绿色的棉布,知道是给她妹妹戴的,大姐还缝了颗胖竹子。 大姐是…那过来的,家里有黑白熊。 她把伞从铁柜子里拿出来,打开门抬头,雨丝变少了,稀稀拉拉。 姬九如往水壶里装满温水,又带了几个手帕,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姐,好了吗?”再不走就没班车坐了。 房门打开,大手拉着小手走出来。 “好看!”穿上红色,吃饱了的刘嫖精气神上来,跟刚碰到时判若两人。 两大一小,三双鞋下楼梯。 ——抬脚跳上车,刘嫖每只手都拉了一个姐姐,大姐在前面找座位,姬智今天休息跟妹妹们一起去医院,她昨天才回部队。 熟悉的女声在车后方传来—— “九如妹子……”赵也方居然也在,热情地招待四姐妹坐她旁边。 这还是姬九如她们第一次看见赵也方的两个女儿和她婆婆,她平常都是一个人来找姬九如,她婆婆也不会来串门。 姬九如和姬明安坐大姐两边,四妹坐大姐腿上望着赵也方的女儿。 大女儿今年三岁了,一大早被妈妈喊起床穿衣服,正坐在赵也方腿上打瞌睡。小的才一岁,第一次坐汽车好奇,坐在奶奶身上到处乱爬,东西能拿到手就往嘴里塞。 赵也方手酸,换了个姿势,小声跟四姐妹介绍她的家人: 女儿跟她一个姓,大的叫启文,小的叫启航,她婆婆叫王建国,只比她大十岁。 两个娃随爸,长得好看,只继承了她和奶奶的聪明劲。王建国努力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她不爱出门就是因为这个,长得太聪明了,人也聪明,别人不爱跟她交朋友。 十分钟不到,班车就满员了。 车胎转动,司机踩下踏板,驶向R城。 启动后,车上安静了点,赵也方跟婆婆换了个娃,让大女儿在奶奶怀里睡觉。 小女儿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是玩偶,一动不动,迫于妈妈的淫威不敢捣乱,过了几分钟,心大忘了,手痒去抓眼睛前面的头发。 赵也方抓住又开始装玩偶的小女儿的手,继续跟姬九如说“你们从医院出来后,要不跟我去公园玩”。 第三十四章 在医院切磋吵架技术 公园说的是R城市中心的翻斗花园。围着中心的雕像栽种大片的鲜花和树木,刚建成没多久,很多R城人喜欢去那里玩。 这大冬天的也有图热闹的人去,抗冻! 赵也方要带孩子去给她老大看,老大还没见过她家小的……顺便带婆婆认路,以后她有事,就喊王建国来报信。 她盘算着,等孩子能上托儿所了,就全送托儿所里面。 等自己下工回来,再去接。 她婆婆 今年四十多的王建国,身上使不完的牛劲,人脑子也灵光,待家里当煮饭婆真是大材小用! 不如跟她一块儿去当售货员。 “赵姐,你们去吧” 姬九如抹掉窗户的水雾,漏出双眼睛,望着窗外 “要是检查完没下雨, 我们就去找你” 二姐下午有事要去找石磊磊,大姐也有同学好久没见了,不跟她俩一块儿。 车里的人昏昏欲睡。 冷风从车外刮进来,众生平等,给每个看不起它的人狠狠一耳光: 让你们只看雨。 …… 云散雨停,姬九如把窗户关上。 车门打开, 大家挤向后车门。 告别赵也方四人,四姐妹徒步走去医院。 为了方便人看病,医院离市中心不远。 大楼只在红砖外面刷了层漆,被雨水冲刷后变成刺眼的白,成了散发寒气的冰块。 身体不好的人从旁边路过,都会抱住自己身体搓手哈气。 医院门敝开着, 临近过年,人多的厉害。 一只蝴蝶被风送进门内,消失不见,姬九如怕四妹被挤到,蹲下抱起小孩,跟姐姐们进去。 姬智去挂号。 姬明安去上厕所。 她带着四妹找地方坐,守着东西。 医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浓浓的消毒水味混着不锈钢金属味,挤入鼻腔。 还时不时有人在你旁边,满脸痛苦地捂住他的身体。 室内有些昏暗,再明亮的灯光下,你也不清楚,自己的身边是否飘荡着别人逝去的爱。 当然也有可能,它正和你亲密接触“啊~~秋!” 姬九如周围喷嚏连连。 在人均一米七的年代里,一米八八,人高马大,安全感爆棚的三姐妹引人注目。 “俺要是长这样, 就不会被俺男人打了”女人羡慕,她旁边的闺蜜也赞同 “要不你找他喝醉的时候,等他睡着,揍他一顿!” “能行吗?” 女人眼前一亮。 旁边的男人挺直脖子看,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怎么比他还高, 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穿媳妇衣服的爷们,女人哪有这么高壮,都瘦巴巴的,一拳过去就能哭好久” 男人tui了一口在地上,跟旁边的兄弟吹嘘。 那猥琐的嘴脸,臭到了别人。 妇女用手扇风,转头嫌弃地看他一眼,跟旁边的人吐槽: “这人真没素质!” 他身边的“好兄弟”也横着往右边蹲一步,企图把自己撇出去。 纯路人,他跟这人不熟哈! “说谁呢你?!” 矮小的男人站起来,举起拳头挥向前方,假装自己要打前面的妇女。 尴尬的是他碰到了硬骨头。 女人把病例单放她娘口袋里,转身,瞪圆眼睛,叉腰骂: “就说你这个没屁眼的东西,咋地你还有理了” 不等对方回答,她发动攻击,“tui!”吐男人脸上。 这…这么厉害? 男人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吞口水,心生退意,边退边喊道: “我一个大男人的,不跟你这个小女人计较!” 三十六计,之,尿遁。 他瞪妇女一眼,扭头跑去厕所。 …… 姬明安从厕所回来,手碰到冷水变粉红色。 姬智也挂号回来了,“挂上了,我们去三楼儿科”在大厅的柱子旁边找到三个妹妹。 医院人多,没有空余的座位。 姬九如抱着四妹,姬明安在旁边站着拿东西。 四人走楼梯上去—— 三楼除了儿科,也是新生儿的育婴室。 听取“哇”声一片。 大人哄小孩,脸上疲惫焦虑。 空气中全是小孩的高声尖叫,化作利刃攻击人的太阳穴,恐慌在儿童之间自动蔓延,刘嫖刚上楼就被感染了。 她脸色苍白,害怕。 姬九如把四妹抱起来, “我们嫖(彪)嫖(彪)超勇敢的,不怕哈~” 作为曾经的小妹,她也是今年才开始很哄孩子。 她的耐心都给了妹妹们。 大姐拿着挂号单,姬明安和刘嫖走进去,留着姬九如在外面等,她好奇的看几步外的保育室,里面的保温箱放满了婴儿。 现在没有计划生育,都是怀了就生。 医院里的小孩特别多,大肚子的孕妇被人扶着,她的阴影是一个女人牵着小孩。 女人慈爱的抚摸肚子 “等娃生了, 就叫阿伟,跟你一个姓” 旁边是她男人“还没生出来呢,不一定就是个带把的”他转动眼珠子:要是个闺女,就送走! 旁边站着几个人。 刚刚在一楼逃跑的男人假装上厕所,实则来了三楼新生儿科。 男人跟他姐夫抱怨道: “年年生,又是个女娃!” 旁边的姐夫高他5cm,点头同意。 今天是他上头的二姐生孩子,怕出事了老公保小不保大,把娘家人喊上,谁知道孩子小舅是个埋汰人,胳膊肘往外拐。 幸好,还喊了几个姐妹。 孩子大姨吼道: “张三你个嘴里喝尿,不清醒的东西,里面可是你亲外甥女!” 她横眉竖眼,指着弟弟鼻子骂: “你要是敢嫌弃是个女孩,在二妹面前说这些,我撕了你的嘴!” 威武又霸气。 男人抺掉脸上的唾沫,决定等回家了跟他爹告状, “我先上去看二姐了” 他走楼梯去四楼。 指弟骂妹夫。 男人的姐夫原本想顺着妻弟的话,也吐槽几句,这会儿被大姨子暗着威胁,他的脸由白到红,又涨成紫色,都可以开染坊了。 他干巴巴的蹦出几个字:“我去看看来娣”皱着眉头,追上妻弟。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大姨子抱胸,想着刚出生的侄女: 你小子的爸爸不简单啊,这么能憋,正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她要一直盯着妹夫, 不能让傻白甜妹妹吃亏。 第三十五章 挑衅 姐,求求你给我张月票吧, 我快不行了,求你了姐,我感觉我身上有蚂蚁在爬,我感觉我浑身都在抖,快不能呼吸了。 求求你了姐,就给我投张月票吧,一张就行,我再也不碰了,求求你了姐,真的,就一张月票,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去做个检查吧” 医生是个年轻的女人,观察完刘嫖的五官,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看着很瘦。 【这时候的人,精气神都好强】 【确实,感觉她们眼里都有光】 这个不能判断是有疾病,因为这时候的人们只是手里有吃的,不一定天天吃饱。 大人都吃不饱,更何况小孩。 她写了张检查单,递给姬智“检查室在一楼门口右边,找不到就问路过的人”。 “谢谢”姬明安跟医生道谢,门打开,还没等医生喊下一个,就有看病的抱着孩子直接进屋,也不管自己拿着的是几号。 【好多小孩呀】 【儿科肯定很多小孩啊】 【我前几天陪我姐去生孩子,不多】 【我在大街上都不一定能看到这么多】 三姐妹带刘嫖去抽血化验,又做了其他检查,护士让她们下午来拿体检报告。 靠近中午,饿虎饥鹰的肚子咕咕叫。 “你们要在旁边的医院食堂吃,还是去饭店吃?”姬智询问妹妹们的意见,她自己没有口腹之欲,在哪吃都可以。 两者区别很大。 饭店是精致的小炒,一般人只有在大日子,或者请客吃饭才去点菜,平常都是在单位食堂打饭,或者自己煮。 医院的食堂是大锅饭,既要管病人的饭,也管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的午餐。 味道寡淡,跟炊事班的手艺肯定比不了,只能让人饿不死,刚从民国转过来没几年,大家对吃的要求不高,能下肚就行。 人又不是来医院吃饭的。 姬九如去看了,食堂多是素菜“姐,我们去饭店吧”她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有了直播积分后就没缺过肉,不吃肉就饿得心慌,刘嫖也要补营养。 四人随着人群走出医院。 …… 宛若水电站开闸。 人流密集,汇聚成一条广阔的江河,从大厂门口猛得涌出来,河流主干道去了工厂的家属宿舍,几条小支流通向全市。 饭店旁边有个市级的大厂。 四姐妹到饭店的时候,正好碰上隔壁工厂下班,人满为患,骑自行车人不少,有家庭的工人都选择去食堂或者回家吃。 年轻人里阔气的主,就来饭店吃。 饭店算是这附近最气派的建筑了,听说是请得河平市的专家画的设计稿,叫什么苏…莲风,建筑队也是R城顶尖的工人。 在这R城,独有一番异域风情。 “姐,我们坐这吧。” 姬九如吹了下空气,摸一下长凳。 这年代的服务员是铁饭碗,可能会有人脾气不好,但是和后面的服务员一样,是天天要干活的,很注重细节。 等人们吃完早餐,她们就会把桌椅都收拾一遍,迎接下一批来吃午餐的客人。 饭店说是饭店,其实就是典型的苏莲风格酒吧,只是用来吃饭了。 姬九如选的位置是有遮阳棚的外面,能看到十几米外的工厂,与马路之间隔了几个高大的俄罗斯套娃,这年代也没几个人有汽车,不怕吃饭的时候吃一嘴汽车尾气。 桌子就是普通的原木圆桌,椅子把手雕成苏莲风,椅子上是缝了复杂图案的布垫。 “好看啊,早知道以前就来这里吃饭了”姬九如还是头一回来医院附近的饭店吃饭,这两个饭店离得不远,她听说过。 现在来了,姬九如对这还是挺满意的。 只是她更喜欢另外一家,是大唐风格的饭店,雍容华贵。 几个穿着工人制服的男人走在后头,都在恭维前面的那个人,上半身是花衬衫,下面穿着喇叭裤,简直是“潮流”的化身。 年轻男人用鼻孔看人,走到他的专属座位前面,刚要坐下,却发现已经有人了。 他轻咳,提醒坐着的人,他来了。 “咳…咳咳”怎么不动? “咳咳咳咳咳咳”他加足马力,像重感冒一样,让人怀疑他会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 这人有病吧?姬九如猜测。 见这四姐妹像没听到一样,不给他让位置,年轻男人只好跑到旁边坐下,原本很得意的他脸色不好,坐在那里不吭声。 “张哥不愧是张厂长的公子,儿子像爸,请我们来这吃饭。” 工人里带头的人大喊,一起吹捧坐在上位的年轻男人,饭菜还没上,这一箩筐的好话已经端上来了。 “低调,低调……” 等听完了好话,看他们实在是憋不出来新的,他才慢悠悠道:“现在大家都是平等的,哪还有什么公子少爷啊?”。 摇头晃脑,像旧时代的学生在背书。 年轻男人抬手,示意他们仔细听自己说话:“请大家以后叫我同志。” 同志?我看你就是个败家棒槌! 他学着他爸平常在公共场合的说话作风,垮起一张脸,严肃批评刚才夸他的工人们“我们是市一厂,更加要注重思想工作”。 真那样喊,你可就不乐意了。 工人们互相对视,没反对,顺着他说: “张同志就是有觉悟,我们佩服,佩服”简直跟他爸张老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要你能请客,管你是谁的儿子。 “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张三终于满意了,吆喝他们坐下,叫服务员。 “点菜吧”他看着墙上的菜单。 工人们干了一上午的活早饿了,决定了,等会全点大鱼大肉,狠狠宰他一顿,既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又能给家里省饭钱。 服务员本来是想跟姬九如说话,被张三扯了一下衣服,不想理他,继续记四姐妹要的“几位要吃什么?”先来后到。 “美女姐姐,我想吃红烧肉”姬九如嘴甜“请问还有吗?没有的话,别的肉也行”。 服务员被叫美女“哈哈,当然有了”害羞的捂嘴笑,心里乐开花。 本来今天就被抢了他经常用的桌子,现在服务员又故意不理他,怒气上头。 张三用手使劲砸在桌面,桌子懒得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tm耳聋啊!没听到我在喊你点菜?!”他只好站起来 第三十六章 遇恶人 岳书强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微笑道: “请问你要吃什么?” 果然,男人如往常一样,猥琐的目光从下往上扫视她。 岳书强忍住不适,把纸当成男人的脸,微笑着用手上的铅笔在纸上戳出一个大洞。 内心骂骂咧咧。 这小件货每次来吃饭,几个男人点一大堆在那吃一下午,增加他们的工作量也就算了。 这是饭店常有的事。 但是调戏服务员——这不是耍流氓吗!要不是饭店要求 “服务员不得殴打顾客” 谁乐意搭理他啊! 看见岳书强搭理他,张三这小件货却装起来了。 他收回停留在岳书强胸口的目光,转身坐下跷二郎腿,伸长左手对着空气指指点点: “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端上来,我可不是那些乡下来的泥点子,尽吃些便宜货色” [谁的祖宗不是农村出身啊,主播快教训他,我给你送礼物] 此刻的张三像在求偶期的猴子一样,扯着嗓子吼叫,把饭店当成森林,卖力地唱独角戏。 一分钟过去,只有岳书强翻了个大白眼,没人搭理他。 张三恶狠狠的瞪向身旁的几个工人,干什么吃的? 快来夸老子! 围着他坐的几个工人,被饭店里十几双眼睛盯着,脚趾抓地,恨自己不是猴子,可以荡树藤逃跑。 只说了厂长儿子喜欢当冤大头请人吃饭,这也没人跟他们说,还要干这捧眼的活啊!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幸好有三个老演员,演技卓越又自然,哪会在这翻车。 其他工人还在尴尬,不敢抬头,他们早已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脸上写满四个字:哥,你真牛! 三人默契的站起来起哄。 剩余的工人见有人带头,为了口吃的,也起身吹捧张三,嘴角硬往上扯,笑得比哭还难看。 张三双手靠后搭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歪嘴邪笑,沉浸在“我可真帅”的氛围中—— 还没听到张三的话,服务员就直接在纸面空白处-写上张三两个大字,占了整整两行。 意思是菜单上的贵菜全要。 岳书强合上本子。 “张三”两个大字频繁出现,从后往前,一路飘到第一张纸。 有钱是吧? 那她就把店里的贵菜们全记上,让他付个够! 见张三又把手臂放在椅子上,用手肘挡住她回后厨最近的路。 岳书强本来想从旁边绕过去的,看小件货没反应,她灵光一闪,肚子里的坏水咕噜咕噜响。 她在张三旁边轻声细语: “大哥, 收下手让我过去”。 不理她? 见张三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把手臂收回去。 岳书强坏笑,迅速把笔塞进裤兜里,左手抓紧本子,深吸一口气跳起来,像扣排球一样,狠狠地拍在张三的爪子上。 “啪” “嗷————” 她在公子哥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让你平常骚扰我,耍流氓! 听到小件货的惨叫声后,岳书强翻了个白眼,吐出口浊气,觉得自己浑身都舒坦了。 趁着小件货还没反应过来,她脚上抹油,火速离开案发现场。 张三痛得跳起来。 他最近总是发呆,傻笑。 刚刚思想飘到天上的他,被服务员一巴掌从万丈高空拍下来,摔的头破血流,变得更加脑残。 等他抱着自己的猪蹄吹气,回神过来,服务员已经在看笑话的人群后面,美滋滋的走进后厨。 他记性差,早忘了是谁。 而周围的人正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紧咬牙关憋着那股笑劲,“噗呲”终于有人憋不住,率先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店里听取哈声一片。 张三恼羞成怒,手舞足蹈: “笑什么笑!” 饭店里大多是认识他的,才不怕他这样子,笑得更大声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震得玻璃晃动,吓路人一跳,询问坐着吃饭的同志。 张三怒气冲冲的从座位上离开,恶狠狠地盯着周围的人,转了一圈,被他盯的人不好当面笑他,等他不看自己了又偷偷笑。 转了90°,正好与坐在旁边的姬九如对上视线。 别人都在笑, 为啥这臭丫头不笑? 肯定是看不起他! 张三不喜欢别人嘲笑他,等真的有人不笑了,又拧巴的不爽。 服务员是铁饭碗,自己也没看清是谁,他收拾不了服务员,还不能收拾这看不起他的丫头片子吗? 怒气上头的张三走过去,用没有红手印的手猛拍桌子,使上最凶狠的语气: “你看什么看?!” 姬九如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顺着姬九如的人看椅子,张三发现这些人就是“抢”了自己御用座位的人,张三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是我的位子,你们要是识相点,就麻溜的给我滚蛋!” 站着的张三只比姬九如高了半个头,他偷偷踮脚,趾高气昂,用一种看蝼蚁的表情,俯视姬家姐妹: 几个女人, 也配坐他的“皇位”? 如果他的身高有一米九的话,说这些话,会吓住人,但是一米六的他嘛……也就吓吓小孩了。 姬九如旁边坐着的小孩——刘嫖害怕得缩着脖子。 嚣张的张三让她想起她阿爸,那个人也是这样,在外被别人欺负了就回家打她们。 嘴里经常嘟囔着她听不懂的话:不就是个村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发现妹妹在发抖,姬明安拍拍刘嫖肩膀,抱住她安慰,心想:等妹妹的身体调养好了,她就带妹妹练姬家秘法强身健体。 出门在外,以“和”为贵。 先礼—— “餐厅的大堂位置,谁坐都可以,我们先来的” 姬九如跟张三讲道理。 张三却觉得: 果然是女人,怂。 见姬九如好声好气的跟自己说话,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张三,更加认定面前的几个女人是软柿子。 他不屑于跟这些女人说自己的家世,继续道:“管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这个是我的位置” 张三苦恼啊,他本来就长得很帅,要是再知道他是厂长的儿子……真怕这几个女人会爱上他。 他左手抱胸,右手撑着下巴,摇头叹气“看你们是女人才好声说话,再不让开,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三决定,看在自己长得太帅的份上,如果这几个女人给他道歉的话,他就不追究了。 目睹张三变脸跟打翻调料罐似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傻笑,浑身散发着笨蛋的臭味。 姬九如嫌弃。 后兵—— “看来,你是想打架?” 第三十七章 打的就是你 姬家三姐妹站起来,像连在一起的高山围住张三。 盗猎者张三在山脚底下,只是抬头一望,就已经被大自然吓得瑟瑟发抖,想马上逃离这片土地,却腿脚发软使不上劲。 群山像玩弄蚂蚁一样,拎起张三的衣领,使他在半空中脚不着地。 把张三吓得语无伦次,双手合十向面前的女人求饶: “大哥…… 好好说有话” “骂谁是大哥呢!” 居然说她是男人,骂得真脏! 发现自己的下意识说错了,张三马上改口“不不不,是大姐!大姐们…求求绕了我吧” 张三为自己开脱,这又不是他的错,谁让她们是女人,看起来就很很弱。 姬九如:女人弱不弱,揍你一顿就知道了! 眼看求饶不行,张三挺着脖子开始叫骂: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爸是李XX,识相的你赶紧把我放下,不然等我爸来了,没你好果子吃!”他伸头想要咬人。 发现姬九如听了狠话后,还是无动于衷的单手拎着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手酸,张三出口成脏: “你个贱人” 阉你爸的是找打。 姬九如抡起右手,打了张三右脸又给了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这下,两边脸都有红梅了。 最佳观影位是姬九如身后的几桌,和她的左右两位顾客。 熟客都知道知道张三有专属皇位,早在张三进餐厅的那一刻就开始关注他,时不时扫一眼。 居然有人不给张三面子。 想到张三的手段,他们好奇,厂公今天会不会“大发慈悲”? 离得近的人还没看清巴掌,就听到了拳头引起的破空声。 定睛去看 下一秒就瞅见厂长公子的左脸像皮球一样鼓了起来,因为人体本能的逃避疼痛,受到惊吓的嘴角习惯性往右逃。 “哈哈哈哈” 笑声在敏感的张三耳中格外明显,欺软怕硬,他不敢去看拎着自己的姬九如,将愤怒注射在眼神里,化作激光寻找笑出声的人。 好事啊。 以后不用张三控制, 他的脸就能自动歪嘴斜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见张三这样,认识他的食客由衷的为他高兴。 该! 你也有今天! 见旁边的食客迷惑,认识张三的人拉着椅子到她旁边,宣扬张三干过的“好事”。 笑得最大声的同志受到张三愤怒的注视后,想遍了自己平生遇到的痛苦,紧紧捂住嘴,把脸憋成红色的大气球,才勉强忍住。 看一眼张三就会破功, 他低头挡住脸,继续笑。 张三只觉一阵轻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左脸便火辣辣的痒,扎进骨髓里。他刚想伸手挠,就感到那股痒劲变成烧红的烙铁熨在自己的左脸上,怎么也拿不下来。 医药费,她出! 看见张三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跟他一起的几个工人幸灾乐祸,眼看他要把自己全家的势力都爆出来,才上前劝道: “这位同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大家都是R城人,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旁边的吃瓜群众听见这句谚语,问她右边的人“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管他呢,能用就行。 张三要是出了什么好歹, 他们和家人肯定会被李老头记恨。 “是啊是啊,有话好好说” 几个人围上来好说歹说,姬九如才把张三放下来,要他给自己道歉。 居然骂她是男人,骂的太脏了。 她娘说了,要是谁说她是女汉子,比男人还厉害,就是在否定她的努力,把她的成功轻飘飘的归在男人头上。 张冠李戴。 抱歉?不可能! 张三从半空中跌下来,身体没什么伤害,心灵却是受到了一万点攻击。 几个跟班连忙把他扶起来,嘘寒问暖,好像刚才围观的不是他们。 强壮的姬九如让张三想到了他娘。 军人出身的张市长为人正直,最恨歪门邪道,看不惯张三的流里流气。 明明两人是亲母子,他每次看见妈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生怕被抓住了碎尸万段。张三背地里干了不少“好”事,全靠他爹在后面擦屁股,两人一起瞒着他娘。 想到他娘,张三心虚的东张西望,害怕他娘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饭也不吃了,放下一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 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看见张三走了,岳书强扶起门帘从饭店里出来,皱眉道: “这位同志,你们最近要是没什么事就别来城里了,刚才那个人是他们厂厂长长的儿子,是我们这附近出了名的二流子。” 她指着不远处的工厂,跟姬九如解释张三为什么这么嚣张,不由得为她们担心。 有厂长父亲护着,张三就是个霸王。 “谢谢你,同志” 姬九如跟服务员道谢,她不后悔教训张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有底气,更有帮手。 [爽了,揍S猥琐男!]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去医院拿报告” 帮手-姬家姐妹已经把桌面收拾好,不在意姬九如惹了什么身份的人。 她们会永远站在姐妹身旁。 站在强壮的姐姐们身边,刘嫖感觉很有安全感,不再对男人有阴影。 她也要这么强壮。 在力量面前,坏人不过如此。 姬家姐妹走出餐厅,刘嫖拉着姐姐的手蹦蹦跳跳,勇敢的踩进小水坑里,变成巨人一脚踩碎天空。 。o O 一圈圈的水波过后,水面拼成巨大的透明玻璃窗,让人能看清楼下的一举一动。 “小张,这是你小儿子吗?” 一身红的女人站在窗前,指着楼下,打趣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好朋友: “20年前我们还是少年,你说这辈子都不结婚生孩子,没想到20年后,你男儿都这么大了。”她感叹完,神情中带有一丝对青春的回忆和留恋。 毕业工作后,大家都忙。 “上次见你男儿还是在他7岁那年,要不把小伙子喊上来,跟我们一起吃饭?”说完,她就后悔了。 难得跟好朋友吃饭,她不想有陌生人打扰,但是想到对方母子连心,女人不情愿得提了一嘴。 因为工作,张毓前几年都是跟丈夫分居,资历熬够了刚调回来,今天终于有空休息,请她以前的大学室友+好朋友吃饭。 听到朋友说他男儿在楼下,她有点意外,但是想到丈夫和男儿工作的厂就在附近,又是饭点,看到她男儿也正常。 张誉走过来站好朋友旁边,往下看,发现还真是她便宜男儿,嘴角带笑,回答好友“行……” 行个锤子! 这个逆子在干嘛? 只见她的好男儿在跟服务员说了几句话后,气势汹汹走到旁边那桌,拍桌子。那一桌是4个女孩。 她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脸正朝着玻璃窗这边,没认错人。 想到男儿平时的德行,女人黑脸。 幸亏,今天跟她一起的是朋友,要是和同事聚会碰到这一出,知道她家里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那可就丢脸了! 朋友在旁边也看到了这一幕,有点尴尬,还好服务员这时候进屋要上菜。 像见到救星一样,“以后有空再见吧,不聊家里的事了,你好不容易回来这一趟,快尝尝这正宗的大白兔奶糖”她拉着张誉回去坐下,聊家乡菜。 难怪不让她来R城看, 说什么路远怕她累,合着是死性不改! 离开窗前,张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楼下的男儿,决定等朋友走了就派人去查查父子在城里干得好事。 女人为人正直,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 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张誉锐利的眼神化作猛禽,在高空锁定猎物,只待俯冲下去,用尖锐的鹰爪抓破猎物柔软的皮肉,带回巢穴宰杀。 猛禽边飞边在空中拔毛,下起羽毛雨,其中一片羽毛从空中缓缓飘落~ 穿过医院天花板,落到医生手里化作一张白色的检查单。 从脑海里掉出方案,医生转头看几眼瘦弱的女孩,仔细叮嘱她的姐姐们 “没什么大问题,注意营养补充,可以订点牛奶喝,还有……” 听着医生说的话,她暗自欣喜。 直播间出品的药,果然不错,姬九如决定以后更加努力的干活(直播)。 送走姬家四姐妹,医生纳闷。 说这家是重男轻女吧?这四姐妹眉眼间没有那股怯弱.讨好的神情。说是没钱吧,那小孩和她姐姐身上又穿得是厚实的棉袄。 难不成是刚从乡下接过来的? 管她呢? 医生摇头不再去想,朝门口大喊: “下一位!” 第三十八章 张家 吃饭的时候碰到找茬的人,没影响姬九如此刻的心情。 姬九如激动的像吃了一剂强力兴奋剂,她在心里大喊:重男轻女的贱人,你活不过明年! 检查单拿了。 姬家四姐妹坐上回家的驴车,不知道几十分钟前的饭馆,有个败家子被亲妈放弃了。 四姐妹离开饭店后。 张誉和朋友吃饱喝足,在包间里闲聊些家长里短。 红衣女人比她大了3岁,大学住宿的时候按年龄喊姐。 多年光阴过去,两个女人的眼角都添上了细纹,张誉皱眉: “王姐,今天我男儿这做派 你也看见了” 她拖着屁股底下的椅子,弯腰挪到女人身边,两张椅子碰撞。张誉骨节分明的双手盖在女人的一只手上,好像大学时向舍友撒娇: “我有个事求你~” 被喊王姐的红衣女人,垂眼看着桌上的碎布桌布,抿嘴不说话,晃动的脚也停了下来。 “这事可不好办” 白炽灯照在她衣服上成了红光,反射到她的脸上,王姐的半边脸在阴影下藏着,看不清神情。 “嗐~” 看朋友想歪了,张誉笑着抱住王姐的手臂: “我是想介绍我的侄女给你” 想到刚才看到自己的男儿欺负陌生人,张誉笑容还在,眼神却有些冰冷,她辛苦了那么多年才爬到这个位置,谁也不能挡住她的路! 亲男儿也不行! 不去想那个败家子,张誉给朋友介绍: “我侄女她从小母父双亡,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人没长歪。 大学毕业后,在我家那个,也就是她舅舅的厂里,从基层干到秘书,经验丰富,人也能吃苦” 看朋友微微点头,挺满意。 张誉骂她男人: “她舅是个老古董,天天就想着我家那不成气的男儿,故意压着侄女不让升,也不让走”。 她气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样” 重男轻女的下贱货。 “亏他姐姐辛苦带大他,旧社会的时候为了给他治病,嫁给老地主当小妾卖了几两银子的买药钱。 解放后打地主,她姐被救回来,二婚后没少补贴他。 老公死…失踪后就带着个女儿回娘家给他洗衣做饭” 王姐惊讶。 他的大学生合着是他姐拱着的?平常在学校看他人模狗样儿的。 “我不就是看他年轻长得俊又是帅哥嘛,谁知道是个不中用的,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来” 张誉本想给侄女卖惨,被起了个吐槽老公的头,大吐苦水。 “跟我结婚睡了觉我才知道,家里啥话他都不干,就洗个裤衩子,其他的活…连脏袜子都要他姐洗” “我结婚的时候,他侄女十岁了还没读书上学,你猜为什么?” 王姐很给面子的附和她 “后来怎么着了?” “我问嫂子,嫂子说是她原来留着些抚恤金当学费,张铁柱说我要的彩礼高,把侄女的拿去当彩礼了” “啊? 那不是你家出的吗” 王姐想起当年,听她在宿舍提过结婚用的东西。 问题就出在这! 张誉眼里冒着寒气,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是啊,婚宴和置办婚房的钱全是我妈爸出的,这张铁柱也就桃子又白又大,脸长得漂亮。 钱是一分没看见他给过, 连我俩谈得时候,他穿得丁.字.裤衩都是我的稿费钱” 听到这,王姐尴尬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挡在鼻子前面,眼神飘忽,到也不用分享得这么详细。 “读书的时候倒没听你说过” 真的很…大吗 有多大?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张誉的脸染了胭脂,红着脸转移话题: “这不是怕你们吃醋吗, 咱前面说什么来着…” [厂长办公室] “啊秋!” 张铁柱在跟秘书聊工作,顺便pua是自己秘书的侄女, 给她画大饼: “给你的工资高了,其他人不服气……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砰”的一声,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吓了他一跳,张厂长脾气上来就要发火。 旁边的秘书翻白眼,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她那个花瓶表哥。 两人都看向门口闯进来的人。 看清是他家的便宜男儿,张铁柱火炉里刚被不孝子挑起的怒火,又被不孝子拨了水,奄奄一息。 情绪大起大落,疲惫的他顾不上pua,合上文件夹递过去: “通知厂里的老人,明天早上开会”这是给秘书的活。 说完,眼神威胁的看她一眼,这是给侄女的,让她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家丑不可外扬。 这不省心的东西! 但凡有他堂姐一半的好…… 可惜,是女孩。 “是”秘书与张三擦肩而过,识趣的带上门,把房间留给父子。 在心里吐槽: “没用的废物,就知道惹祸!” 等门关上,公室里只剩下一扇闭上关着的窗户和父男俩。 张铁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男儿,叹气: “说吧,又惹上谁了?” 这货每年来他的厂长办公室的次数,比他回家的次数还多! 张三早就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掏出进口的巧克力往嘴里塞,不满 “你儿子吃饭的时候, 被人打了!” 被打了?活该! 风韵犹存的中年男人拉开抽屉,把钢笔扔进去。 和名字完全相反的身体条件,让他劲瘦的腰靠在椅子上,心里在骂男儿,嘴里却舍不得说出口。 “别人打你? 怕是你打别人吧!” 他往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迷人的桃花眼看着男儿: “多大点事,跟你堂姐说,让她帮你上门道歉去” 提到刚才走出去的秘书,张三用不屑的语气道: “爸,就不能让我当秘书吗?” 张三不了解厂里的工作,看不懂堂姐张学曜明面上是秘书,实际是帮张铁柱干了一半厂长的活。 他爸当的厂长倒是轻松。 一个侄女而已, 哪有他这个亲儿子好! “堂姐就只会端茶倒水” 张铁柱安抚男儿 “放心,以后都是你的!” 男儿没来之前,他一直在打喷嚏,肯定是他跟侄女待一起倒霉。 侄女克他! “你对厂里的活不熟悉,又娇生惯养,等老大把厂打理的更好了,再让你来当厂长,让你堂姐辅导你” 怕男儿听不明白,张铁柱把话剪细了说。 “她是个女娃,到时候早晚要嫁人的,彩礼就拿来给你娶媳妇” 张铁柱让男儿对他堂姐好点,把彩礼骗到再翻脸。 这边父男在大声密谋。 ——门之隔—— 返回来找文件的张学耀感觉自己成了具冷库里的冰冷尸体,敲门的手僵硬掉了下来,砸在地上。 强撑着力气去找认识的管事,让跟厂长说一声,她妈有事找她。 管事大姐正好有东西问她,见她跟失了魂似的,也不好意思问,下了白班跟人唠嗑:小张厂平常不像张三一样搞特殊,每天是最后一个走的,高烧都不回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管担心地看着张学耀的背影。 张学耀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学耀回来啦?” 张誉拿出榨好的果汁出来,是侄女最喜欢的桃汁。 家里其他三个人都喜欢橙汁,平常她不回来,张学耀就在大家喝橙汁的时候喝白开水。 听到一年见面的舅妈关心她,张学耀感觉自己的尸体暖暖的。 原本有一朵乌云跟着她,在她的头顶下雨,突然有束光破开乌云,照在她身上。 请假一天 姐,求求你给我张月票吧, 我快不行了,求你了姐,我感觉我身上有蚂蚁在爬,我感觉我浑身都在抖,快不能呼吸了。 求求你了姐,就给我投张月票吧,一张就行,我再也不碰了,求求你了姐,真的,就一张月票,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碰这东西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门口风大,也不适合说话。 入秋了,姬九如怕老人家冷, 就垫了块塞有棉花的粗布在椅子上“婆婆你坐这,这里暖和些”。 她又点上炭盆放桌子底下,暖脚。 来者是扬州瘦马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苏婆婆,西湖村就是她取的新名字。 姬九如给自己和老人倒了热水,忙活完这些,才坐到老婆婆身边问道:“苏婆婆,你是来找我娘吗?我娘她出任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要看她什么时候挣够积分。 看着姬九如为她忙前忙后,把头发梳起来的朴素老人笑了,“傻孩子,我是来找你的”苏婆婆从衣服拿出一个用布包严实的东西,塞进姬九如手里。 “只要你帮我干一件事,这个就是你的了”是个小方块,拎起来沉甸甸的。 苏家在解放之前是扬州有名的大户人家,祖上最高的官是明朝的户部尚书,清朝时也管着江南织造这块肥肉。 苏玉衡生于家族最鼎盛的时候,长大后因为她爸吸鸦片,还不管家族事业。 苏家开始落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在那,一直撑到新中国成立才倒。 苏玉衡年轻时是扬州有名的大家闺秀,虽然家里没钱不让她留洋,但为了面子,让她和自己的姐妹们一样读完了大学,她可是民国第一批女大学生。 “苏婆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是大学生呢!”姬九如知道苏婆婆厉害,却没想到她还是个大学生。 苏玉衡摆手“这都过去式了,我都大学毕业几十年了”,要不是今天说起来,她都快忘了自己读过大学。 “要是你喜欢的话,可以找个有空的时候来我家看看”不过是一张证罢了,只要姬九如愿意帮忙,给她都行。 苏婆婆想起年轻时候,其实她小时候过得不好,母亲早逝,父亲抽鸦片。 怎么看都是天崩开局,还好苏玉衡的小姨妈是个爱姐又强悍的女人,把她抢回去养了几年。 等父亲去世, 她姑姑掌管家族事业,才把她接回去。 她姑姑是个有手腕的,没读过书却能黑白通吃,靠引进欧洲的技术提升竞争力后,又把丝绸生意卖去了欧洲和美洲。 不仅把家族生意盘活了,还更上一层楼,苏玉衡经常听她姑姑说自己投资了霉国的哪个公司,有很多个叫股份的新奇玩意。 可惜民国乱世,到处都在打仗。 苏家的工厂也关了。 她姑姑早就把钱都转移去了美洲,只差带着孩子要坐轮船去避难,临行前问苏玉衡:要不要跟她们一块儿一起去霉国。 在异国他乡,建起另一个江南织造。 那里虽然是新建立没几年的国家,但是苏家有技术还有军火商罩着,安全可以保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玉衡一辈子没出过国,害怕的拒绝了姑姑,把自己匆匆忙忙嫁到了南京。 听到这“婆婆,你是想让我去霉国找你的亲戚吗?”姬九如趁苏玉衡喝水的时候,问她。 老人摇头,继续说下去。 她结婚没一年,丈夫就死于战乱。 因为跟苏家的老头们吵过架,她也不想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就答应夫家在南京当寡妇,替丈夫守节。当时那谁也在南京,听说这事后就给她弄了块贞节牌坊。 让苏玉衡成为了第一批民国女大学生,也拥有了最后一批贞节牌坊。 姬九如奇怪“可这里是浦东啊,离南京十万八千里”苏婆婆她不是在夫家吗,怎么现在她的人在扬州瘦马村了。 “嗐!乱世哪有安生日子过”南京乱之前,世家们接到消息跑路。 苏婆婆跟着夫家的人逃跑,路上碰到了娘家-苏家的族老们。沪城有人占着不人他们进,大家只好来了这偏僻的浦东,建立扬州瘦马村,后面因为名字不好听,改成西湖村。 忘了说,苏婆婆夫家是靠开私人楚馆赚钱的,清朝的时候就专门培养扬州瘦马给官员,家族里不是漂亮柔弱的小倌,就是管事的女掌柜和龟公。 其他世家都不愿意搭理他们,只有当时急着嫁人的苏玉衡,硬着头皮上了。 苏玉衡在几个漂亮的男人里,选了最不好看的那个,嫁到了夫家。 她本来以为丈夫长得冷冰冰,比家里其他人安全多了,没想到他在外面做O,新婚半年就死在了世家公子哥的床上。 想起自己就见过几面的丈夫,苏婆婆咬牙切齿,气得锤桌子。不知道死家里啊?害得她还要上门去别人家收尸! “三丫头,你一定要帮帮我”那天姬九如在祠堂骂老天爷,她都听到了。 现在离旧社会不远,挺多人对这方面都忌讳,就算明面上说不信鬼神,背地里该搞的封建一样不少。 她看姬九如,就不像是信这些的。 为啥不自己上?苏玉衡自己被困了一辈子,连看一眼祠堂都做噩梦,村里人还“好心”让她住祠堂旁边。 她怕。 怕了几十年。 扬州瘦马村祠堂里只摆男性的灵位,因为苏家和夫家一起建的村,苏婆婆丈夫和她吸毒死的爹都在里面。 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烧,再把灰扬了! 没想到爱笑眯眯的苏婆婆有这么离奇的过去,姬九如爽快答应了下来。 烧祠堂还能拿钱,竟然有这种好事? 在姬九如看来,没有女性祖宗的祠堂都是假的,人类都是从女人胯下诞生,怎么出生后来就忘了娘呢。 约好明天什么时候去干活,姬九如站起身来道:“就这么定了”,走到院子里给苏婆婆打开门“婆婆,我送你回去吧”。 苏玉衡挺直腰“不用了,三丫头,我自己可以回去”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 姬九如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困惑,怎么感觉苏婆婆突然年轻了很多? 吃完饭,姬九如把家里需要人管的东西找出来,去隔壁姬天语家喊人“表姐?” 壮汉冷脸洗内裤。 姬九如一进门,就看见她表姐夫大冷天的,端着一盆冷水在院子里洗衣服“表姐夫,我姐呢?” 她往里面喊道: “表姐,我把东西都拿来了!” 人呢? 花园,园丁的日常工作是把玫瑰花苞一层层拔开,吮吸花瓣上的露珠,突然下雨了,园丁的脸都被雨淋湿了。 姬天语在修家里的自行车,她前夫在旁边搭把手,这年代的自行车比人还高,要把一只腿搭在车轮上修,两人都累得出汗了。 她攒了很久的工业劵,找人托关系才领回家的自行车,丢了几年。 现在是找回来了,但是想找回当年的感觉,还是要经常使用。 听见表妹喊她的声音,姬天语脸通红,挣扎地想从床上起来“我表妹来了,估计是找我有事,你快放开我”见男人不搭理她, 姬天语就用力咬红豆。 “表姐夫,我表姐在家吗?”见壮汉不搭理自己,姬九如往屋里走,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进去了,被壮汉阻止“你表姐有事,你把东西放这吧,等晚上了我给她” “行”姬九如转身走向门口。 “九如,听说你要去城里了,那你还在沪高读书吗?”姬天语的大女儿听见声音,放下物理书出来找她的同学。 姬九如站在主屋一米的位置跟朋友聊天“嗐~学校还是不改,就是可惜了,咱们不能一起住校一起回村了了” 姬耀华听到也感到遗憾,她喜欢看书。村里的几个姑娘每次都是坐驴车回来,大家轮流赶驴车,其中姬九如的赶驴技术最好,在土路上也很稳,能让她在车上看书。 而且,初中毕业了,村里的人有钱也不乐意让女儿读高中。 村里读书的姑娘,就剩下了姬九如和姬耀华,还有村长和会计的女儿。 这俩人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家里的独女,被王宛兰和姑姑宠的有点傲气,天天拿鼻子看人,不跟她们玩,只爱搭理城里的同学。 另外一个是家里的老大,木讷寡言。 家里四个妹妹一个弟弟,成绩好,但是二十多了才因为会计爱面子,想要家里有大学生,让她出来继续读高中。 姬耀华对这俩都不喜欢,姬九如比她们靠谱多了,不就是喜欢让她叫姑姑嘛。 女儿和表妹就在屋外说话。 男人居然要继续修理自行车,姬天语气得直抖擞,瘫软在床上。 跟同学聊了几句姬耀华就回去看书,她小妹妹也在她屋里,姬九如跟着进去逗会别人家小孩,不小心逗哭了,灰溜溜出门。 看见壮汉,也就是姬天语跟前夫离婚了后面娶的老公,终于洗完了衣服。 姬九如挠头,“表姐不是在家吗,怎么说不在家?”她都看见姬天语的棉袄在外面摆着了,姬耀华也说她娘把妹妹给她后,就和她爹没出过门,小爹在洗她娘的衣服。 没见着人,姬九如只好带着迷惑回家。 姬九如回家后给自己烧了热水,吃完饭,她躺床上习惯性往旁边捞小狗,没捞着。才想起来姬耀祖跟四妹一样,被五叔带走了,乐观的女孩突然有了情绪。 她本来也有妹妹可以玩的,爱笑的小娃娃,捏她的小手还是戳脸蛋,都不会哭。 她的四妹,她的小狗! 呜呜呜,总有一天, 她要把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姬九如emo了一分钟,打开直播间看到自己的二十个粉丝,瞬间感觉人生又有了盼头。烧祠堂能直播不? …… 晴,宜搞事。 赶巧了,今天退潮。 村里的人一大早就去了几公里外的海边赶海,只留下几个种地的人,村里的懒汉也一起去了沪城,在街头晃悠。 姬九如随便用馒头和昨晚剩的菜打发肚子,带上打火机出门。 没错,打火机,这东西可是要工业劵的紧俏货,一般的供销社还买不到呢。 这件跟普通的打火机不一样,在姬九如看来挺丑的的,像书上说的食人鱼。 打火机被工匠做成龇牙咧嘴的大鱼,身上凹凸不平,让姬九如拿着硌得慌,大嘴上面挂着一个灯泡形状的喷火口。 好像是哪个叔叔留给她娘的定情信物,她娘也挺嫌弃的,说这叫灯笼鱼,平常打火都不拿它,就装铁盒子里放着。 姬九如带上它,主要是因为这打火机虽然丑了亿点,但是防火防水挺安全的,小小的一个踹兜里就能走。 打开门,姬九如先探头看周围有没有人,蹑手蹑脚的出来,关门。 她现在可是村里的大明星。 肩膀上搭了只手,“表妹,吃饭了吗?”是满面春风的姬天语,昨晚姬九如走后,她和两个男人一宿没睡,现在才起来。 大女儿难得没看书,被村长的女儿抓去赶海了。她吃完饭也不想跟两个男人待一块儿,就抱着娃出来溜达。 “吃了,表姐你呢?”才跟姬天语聊了几句废话,小侄女睡醒,哇哇哇哇哇。 姬九如告别表姐,往东边走。 祠堂在村子的犄角旮旯里,即不靠山也不靠去海边的路,平常都没人去。 周围只有苏婆婆家,其他人家里最近的一户,也在二十米开外了。 在苏婆婆的掩护下,姬九如白天给祠堂里面的木头撒油,晚上回自己家睡觉。 只用了一天就把准备工作做好了,现在就差晚上去点火了,趁大家睡觉的时候去,等有人注意到火势时就只剩木头架子了。 环节有条不絮得进行, 姬九如这里却出了问题。 果然, 不出意外的话,就一定会出意外。 姬天语不知道咋了,吃完晚饭过来,跟姬九如说想要晚上要跟她一起睡,原因是表妹明天就要去城里,舍不得她。 真的吗?我不信。 村里离城里也不远啊?姬九如不解。 其实是姬天语被两个男人折腾怕了,等两个女儿睡着,就赶紧跑来找表妹。 姬九如去厨房,假装在烧水。 果然,过了几分钟,发现老婆跑了的两人,来姬九如家要人了。 看着姬天语进了她自己的院子,姬九如带着打火机往祠堂走去。 第三十九章 主人给予的勋章 [医院顶层] [单人VIP病房] 门从外打开,精致的手工皮鞋踩在木制地板上,新潮与传统的碰撞。 来人将厚重的木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包了你最喜欢的水晶猪脚”饭店的师傅专门用的古制饭盒,为了不冷,使用物理保温。 上面装饭菜,下面用铁隔开木板,铁碗里烧无烟炭,热气在秘闭的空间里上浮。 病床上躺着的人,原本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听见她的声音后瞬间清醒,瑟瑟发抖,掩耳盗铃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棉被里。 我被.被窝绑架了,有事请交赎金。 他不愿意说话,假装自己还没醒,紧闭双眼,拉上被子盖住口鼻。 耳朵却一直在听,不放过任何动静。 女人很有耐心,温柔低语“乖,起来吃饭了”她让床上的男人自己起来,没有人能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 在外桀骜不驯的他,此刻从被窝里爬出来,眼睛不敢直视主人,像一只饿了的家犬盯着饭盒,飞机耳耷拉下来贴着头发。 昨天,主人玩.了他一晚上。 即使他的肚子在此刻饿得唱大戏,家犬也不敢违反主人,等待吃饭的命令。 听话的乘狗狗。 看见男人从被子里出来,姬天照满意地将饭盒掀开,拿出两荤一素,美味佳肴款式的香水飘荡在房间里,熏的人饥饿难耐。 全是他爱吃的,想吃…… 男人余光瞥了眼饭菜,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主动用头去蹭主人的手,讨好的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 上面绑了个有圆环的项圈,可以把拴狗绳勾上去,牵着家犬让他在地上爬。 姬天照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碗筷,又用热水壶浇水烫,盛好饭给男人“吃吧”。 天亮才结束。 男人累得昏睡过去,早上自然是没吃,听到主人的指令,他扑向饭菜,狼吞虎咽。 铺着布垫的红木椅承受了姬天照的全部重量,她正襟危坐,掏出一颗糖扔嘴里。 人在吃饭,姬天照也在吃糖。 用力的嚼碎硬糖,她上下打量男人精致的脸蛋,检查自己的领地:标准的狐狸眼哭的红肿,像打了粉红的眼影,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形状的果冻被人品尝了很多次。 秀色可餐。 火热的视线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在男人的脸游走,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烙印。 脚步声越来越近—— 注意到陌生人的到来,男人堪比川剧变脸,恢复成冷漠脸,继续吃饭。 医生打开门,“没有意外的话……” 她跟着身旁的护士和女人走进来,看见姬天照愣了下,继续道:“今天检查完,病人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医生例行公事,询问完,观察病人的脸色,在家人的照顾下看起来红润多了啊。 来秦国之前,她已经通过男人身边的卧底知道全部消息,扮演不知情。 女人警惕地拿起装水晶猪肘子的碟子,放医生脸前问:“医生,刚做完手术可以吃这么油腻的菜吗?”她怀疑姬天照想害哥哥。 敏感的词汇敲响了医生心中的警钟,她与护士默契对视,这人不会是想医闹吧? 什么叫刚手术完,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就可以啃肘子。 XX居的水晶肘子,碟子闻着都很香啊,医生只在大喜宴上吃过几道XX居的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标志的饭盒。 把思想从饭菜上拉回来——医生合上记录本,看着女人严肃道: “病人的身体在半个月前就可以进食油水了,吃点猪肘子没有问题,家属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赶紧走行吗。 半个月前就能出院了,后面做的结扎手术也不用住院。 检查完,医生护士离开。 这一年两头的,也就是没人住得起.按天计算费用的昂贵VIP病房,要是普通病房,男人早就被缺床位的其他病人家属…劝(赶)出去了。 大哥最好是死在秦国,永远别回去。 女人压下内心的阴暗,像普通的妹妹一样关心:“哥,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国?”临近年底,她忙得很。 偏让她来秦国接人。 她绕过姬天照,到床边拉着大哥的袖子撒娇“哥,这里又穷又破,我们快回去嘛~”她坏心眼的拉扯男人正在喝汤的右手。 因为他手上有伤,没拿稳。 瓷碗在空中飞行,对着她破口大骂: 你清高,你了不起! 女人在心裡骂她哥: “废物!连碗都接不住” 阿爹他老了,居然让这么一个人接班。 80cm 70cm 60cm … 碗尖叫着扑向地面,在最后20cm处!被它最讨厌的人类单手接住! 姬天照把碗放回木盒里。 把碗玩坏了,可是要负责任的。 “碗是无辜的”姬天照抽出手帕擦手,假装自己没看见夫妹眼中的恶意。 满脸担心,在夫妹的注视下轻轻碰了一下她哥的大腿,引得男人拉住她的一根手指,身体应激发抖——上面有污渍 别误会,是碗里的汤干得。 汤撒的到处都是,擦干净大腿和床单上的烫液,姬天照不生夫妹的气,热情邀请女人去村里过年: “二妹,你难得来秦国一次,我家就在附近,不如…你来嫂子家里玩几天再走” 想到刚才在医院一楼看见的几个女儿,她的心柔软下来,脸上的笑真诚许多。 “谁是你二妹?” 看到嫂子的笑容,妹妹警惕起来。 居然不生气?女人迷惑。 因为受伤的是你哥,不是你嫂子! 女人才不在意他哥想什么,转身贴近姬天照: “我没记错… 嫂子以前是条子,现在回T国,应该要跟同事联系?” 她是趴在草丛中的雌虎,懒慵的眯着眼,尾巴轻快的甩动。 “还有死里逃生,回国后,嫂子应该跟亲朋好友联系感情” 绷紧的全身肌肉和随着猎物移动转得飞快的小眼珠,暴露了雌虎,她索性当着猎物的面站了起来。 蓄势待发。 “嫂子应该不是孤家寡人吧?” “怎会” 姬天照答非所问: “我一直想给你哥一个名分” 第四十章 你的嘴可真大啊 姬九如和小妹到公园时,天上刚好飘起了不要钱的鹅毛,掉到张嘴大笑的老人和荡秋千的小孩身上,冰冰凉凉的。 人生第三次见到雪的小小孩嗷嗷大哭,害怕自己被雪攻击了。 旁边大一点的姐姐抬头,手举得高高的接雪,放在眼前看,数雪花有几条边, “一、二、三……有两条!” 赵大妞嗷嗷叫,兴奋转圈,弯腰仰头张大嘴巴去接雪。 仿佛天上下得不是雪,是糖。 幸好奶奶在旁边看着,手撑着她的腰,没让她摔在地上嗷嗷叫。 她妹妹看见她这样,凑过来,踮脚想把头塞进姐姐嘴里,被亲娘眼疾手快一巴掌盖住脸,搂怀里。 妹妹用力挪开妈妈的两根手指,露出眼睛,朝着姐姐笑: “哈哈哈, 你的嘴可真大啊!” 赵大妞听到妹妹的话,骄傲双手撑腰,大声道: “对呀,妈妈以前还夸过我,(不管的话)我能把家都吃了!” 说完,看着妹妹羡慕的眼神,她想起妈妈说过,被别人夸了要有礼貌,要说谢谢。 她眼珠子转溜一圈,想到个好主意,举一反三道:“不过,你也不差啦,妈妈也夸过你,说你的笑声可以把坏人吓跑!” “对哦,我也不差”妹妹赵二妞指着自己,哈哈大笑。 旁边的刘嫖看她们笑的开心,也被传染了笑容,三个娃娃笑声如洪钟,引得旁边的人看过来。 “也方啊,咱家娃就是乐观, 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奶奶看见三个小妞,骄傲得跟旁边的路人炫耀,话到一半,也跟着撑腰大笑。 两个孩子的亲妈,婆婆的儿媳赵也方看着姬九如,无奈一笑。 这肯定不是遗传她的。 笑声凝聚的越来越多,飘的远远的—— 飞到天上把剩下的雪宝宝都震醒了,揉着眼睛下凡,好奇的看着笑声中心的几人。 而北风嬢嬢忙着贴近人耳边低语,温柔/危险道: 春天再来玩吧,朋友! 冬天很快就会过去! 雪渐渐大了,公园里的人都回家去了,赵姬两家队伍也像空中一起飘着的几片雪花般,结伴回到车站,跟着其他家属回到部队。 冬天,天黑的快。 “幸亏回来的早,雪下得不大”赵也方叹出口热气。 下雪天,大家都不爱出去,开车的小哥记得她们两家带了小孩出来,找熟人要了壶热水。 到家属楼了,姬九如跟赵也方一家分开,看赵也方给女儿扯了下围巾,走远。 姬九如才想起来一件事,她挡住风,学着记忆里妈妈和大姐的样子,摘下手套,用热乎的手检查小孩脖子,果然出汗了。 她小时候皮实,到冬天了去玩雪,一不小心也会发热鼻塞。 每次这个时候,她就被姬明安温柔哄着喝黑色药汁,苦得反胃,又被大姐塞嘴里的蜜饯那股甜到人骨子里的甜味压下去。 难喝。 想到中药的酸苦味,姬九如赶紧带着刘嫖回家。 爬到家门口,扒拉开挡风的帘子,合上木门。 窗户早已被打开一条缝透气。 天已经黑了大半,屋内没点蜡烛,映入姬九如眼帘的,首先是温暖的室内火光,填满了整个客厅。 火焰们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毫无威慑力,更像是在烤乳猪身上抹匀蜜糖和香油,喷香扑鼻。 光是想想,就使人饥饿难耐。 烤乳猪难得,姬九如只在书上看过,没吃过,香糯甜蜜的红薯她倒是经常吃。 她最喜欢在下雪天烧炭的时候,往炭盆里埋几个红薯,只要等个半小时,就会哄得身上暖乎乎,再把红薯挖出来吃,那就更好了。 想到红薯温暖甜蜜的身子,姬九如喉结滚动,吞口水,眼睛被温暖的火光勾过去—— 客厅中间摆着的炭盆,里面有点燃的银炭,下面鼓鼓的。 应该是大姐比她们早回来了,她烧好的炭。 看炭的时候,咕噜咕噜的声音从厨房的方向传到两人耳朵里,看来,大姐还烧了热水。 二姐姬明安不喜欢炭燃烧时的气味,每次回来只烧热水。 再往炭盆后面的桌上看,木桌上的几只铁饭盒被拿走了。 估算着大姐的速度,这时候,大姐应该已经打好饭,在回来路上了,她先装点热水给小妹洗澡。 在公园的时候,小妹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玩不敢过去,她那么大只,又是初中毕业的大人了,也不好意思去跟一堆小孩抢秋千玩,只能拜托赵大姐家大妞去拉着小妹玩。 姬九如坐在赵大姐拿过来的小板凳上盯着小孩们玩,保护她们。 因为穿了同色的人造皮草,她跟旁边坐着织毛衣的赵也方比起来,就像雪地里盯着猎物的北极熊和蹲着的北极兔。 想到雪…… 当人进入有炭火的室内,脱掉外套,头发上残留的雪花就会快速融化成水滴,掉入衣襟里。 “嘶~”被刺一激灵,抹掉脖子上的冷水,姬九如坐到门口的长木凳上,大力把靴子上粘着的残雪砸下来,饿得有点烦躁。 深绿色的尼龙靴子防水没被浸湿,却也被洁白的雪染成了黑色。 鞋内有毛垫,很暖和。 突然,坐着一米八女孩哐哐砸雪的动作卡顿了一下。 姬九如感受到了一道来自右边的目光,自以为悄咪咪,实则很有存在感的烫到了她的手。 用余光往右斜瞄一眼 果然,她的新妹妹正双手捧着脸,嘴角o型,眼睛睁大的看着她的kuku砸雪的手。 啊! 姬九如内心的小人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尖叫,打滚。 此时有会读心术的人在的话,一定会被姬九如的尖叫声喊聋。 她暴力的一面怎么被刘嫖看见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小妹面前维持温柔姐姐的形象啊! 小妹还是个婴儿,好不容易有个“大娃娃”,可以让她扮演自己心目中照顾妹妹的温柔大姐姐角色。 啊啊啊啊啊! 姬九如脚趾无助的扣了扣,面上的表情却严肃起来,假装不知道小妹在看她。 在半分钟内,她把鞋子的雪扒拉下来,迅速塞到鞋柜下层,又把外套挂好,换上家里穿的毛鞋。 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她表情淡定的摸了一下旁边的小萝卜丁头, “小嫖,姐去放水,等脱完鞋你去房里把自己的衣服拿来” 放下摸头发的手,转身,内心“啊啊啊”的向厨房走去。 三姐的左手怎么和左脚一起往前走? 刘嫖感觉自己只是闭了一下眼,原来坐在长凳上砸雪的三姐就“咻——”的一下把事情都做完了,摸她的头,喊她名字。 从三姐的原来坐着地方移开视线,刘嫖仰头盯着姬九如的手看,点头。自己会乖乖的。 抬头看累了,她往下平视三姐的小腿,等两根柱子消失在厨房门后面,她转低头看向自己的脚,松了口气。 第一次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出远门,刘嫖担心把东西弄脏,走路小心翼翼。 路上果然危险幸好自己走路的时候避着水坑走,雪掉鞋子上也会马上被抖掉。 虽然这半个月的相处,自己知道新姐姐们是好人。 但她还是怕新做的鞋子湿了脏了,姐姐会怪她,就像……那样。 旁边坐着的她只到姬九如腰间,是只没长高的小萝卜丁。 刘嫖学着左边的姬九如一样,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轻轻的往地上倒雪,仔细擦干净鞋。 往年—— 刘嫖夏天冬天都是赤脚在地上走,鞋子是她妈爸才能穿的。 至于她弟? 3个月大就有了一双塞满棉花,柔软的鞋子,还有的确良做的袜子。 她们几姐妹总在寒冷的北风中挪动,能缩成一团干活就不站着,在干完活后,她发现大姐偷偷绕到主屋,用粗裂红肿的脚丫塞进小弟温暖的被窝,取暖。 大姐总是这样“欺负”小弟。 不用看,她就能想到小弟肉嘟嘟的脸在塞满棉花的大红被下,睡得很香,乖巧可爱… 仿佛三十分钟前, 他没有模仿阿爹,用稚嫩的嗓音命令她洗干净自己拉满屎的裤子。这裤子,肯定要在零度下用冷水反复搓洗,才能勉强干净一点。 这次看见大姐的举动,刘嫖也没有告诉厨房里吃酒喝肉的阿爹,蹲在门口帮大姐望风。 破旧漏风的堂屋遮不住风,刘嫖无聊的低头看自己的脚…… 刚好有片雪花糊到她睫毛上,眨了下眼再低头看——花哨的厚棉裤下是新做的袜子。 刘嫖跺跺脚,嘴角深弯。 现在… 她也有鞋子了。 —— 室内温暖如春, 室外的北风和雪成群结队,化作凶狠的浪潮,在名为冬天的海面上寻找最后的目标,吞噬。 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屋前。 “没找到人前,你就住这!” ?? 强壮的女人拽着手里的人,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地上衣着单薄的人眼冒金花,还没反应过来。 她又砸个破布和破碗到地上,不顾男人的哀求,扬长而去。 如果刘嫖在这,就能认出来,这是她娘和…她爹?! 短短半年,她爹身上居然全是伤口,比原来瘦了一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