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同娶改嫁王爷后我宠冠京城》 第1章 老娘不嫁了! 没见过正妻走侧门进的,真是颠倒伦常了!” “没法子,谁让那位良妾是小侯爷的心头好呢!” “好了,别说了,前头要到了!” 细碎的议论在不断地颠晃中传到了安若晚的耳中,她揉弄着剧痛的脑袋,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景象,猛然一怔! 她不是身怀六甲被安芷宁推下悬崖了吗?怎么……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过去的记忆,猛地冲进安若晚脑海。 她是相府独女,上头有三个哥哥,原该是千娇万宠的命数,可惜她刚出生不久就被奶娘掉了包,从此成了万人轻贱的乡下丫头。 而奶娘的女儿却成了受尽宠爱的相府嫡女。 直到一年前才被家丁找回,安若晚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跟受尽虐待的过去告别,拥抱真正疼爱自己的亲人,未曾想阖府上下都对那个假千金心疼不已,处处对她差别对待。 甚至她的未婚夫安定侯府的小侯爷莫子清,也扬言非安芷宁不娶。 “停轿!” 花轿里一声娇喝,吓了外头两个媒婆一跳,两人连忙劝说。 “安小姐,还有一会就进府了,你别着急!” “停轿可是成婚大忌,不论什么事,您先忍忍。” 忍?她就是前世忍的太多,才落到那般悲惨的境地! 安定侯夫人不愿意让安芷宁这种卑贱出身当小侯爷正妻,硬是要求安若晚进门当正妻,安芷宁才能做莫子清的妾室。 莫子清为了给安芷宁最大的体面,强行妻妾同娶,成婚当日,更是让安若晚走侧门,安芷宁走正门,让安若晚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这门婚事若是成了,才是她一生大忌! “安小姐,您别闹了,耽误了吉时,咱们可担待不起!” 眼见着没有停下的意思,安若晚透过喜帕看着轿帘掀起露出的地面,突然猛地往前一冲,轿夫没能止住势头,眼睁睁看着新娘子一个翻滚,摔倒在地。 安若晚摔得浑身疼痛,却根本顾不上,她撑着地起身,干脆地一把扯开喜帕。 一张倾城绝色的脸蛋在凤冠霞帔的掩映下愈发出众,只是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睛里头满是哀伤与决绝。 媒婆吓得没了胆,“怎怎……怎么把喜帕摘了,这可是大忌讳!” 安若晚却像是没听到,抬腿就往安定侯府正门走,媒婆赶紧想冲上前拉她,还没挨到身子,就瞧见安若晚拔下簪子指着她。 “谁敢拦我,我杀谁!” 安若晚直奔安定侯府正门,这会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行人,正伸着脖子看新郎把新嫁娘从轿子上牵下来。 不知谁眼睛尖,一眼看见站在后头的安若晚,人群中瞬时爆发起一阵骚动。 莫子清脸色陡变,猛地冲到安若晚面前怒吼。 “谁让你揭的喜帕?当真是粗鄙乡下人,连这点礼数都没有,你不要脸我还要,赶紧滚回去到轿子里待着,晚上我再找你算账!” 安若晚冷笑一声,反手一巴掌重重甩在莫子清脸上。 “寡廉鲜耻的东西,还敢教训我,老娘不嫁了!” 莫子清捂着脸错愕地抬头,一时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从来性格纯朴好欺负的安若晚,什么时候竟然敢对他大小声,更别说对他动手了! “姐姐,要打就打我吧!” 安芷宁也顾不得礼仪,扑倒莫子清身边,揭开了喜帕,对着安若晚哭得楚楚动人。 “都是我不好,若非我跟子清情根深种,他也不会为了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姐姐,感情有先来后到,你已经夺走了爹娘和哥哥,为什么连子清都要抢走?” 好一口极品绿茶! 分明夺走她的十几年身份,霸占她父母宠爱的人是安芷宁,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的? 看安若晚不出声,安芷宁愈发哭得可怜,“姐姐,你已经抢走我的正妻之位,连子清许诺给我的正妻之礼都要抢走吗?” 她实在是太擅长小白花那一套,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人群中也有人不住叹息起来。 “你也知道你不是正妻?” 安芷宁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安若晚,还不等她领悟其中之意。 突然眼前一晃,安若晚竟然硬生生把安芷宁头顶的凤冠拔了下来! 安若晚冷笑一声“什么山鸡也配戴凤冠?” 抬手扔进了火盆,蹦出了无数火星子。 “啊!” 凤冠本就缠绕着发丝,被这么硬扯下来,当即痛的安芷宁面目扭曲,一头黑发劈头盖脸的散乱在头上,宛如一个疯子。 “安若晚,你疯了!” 看到心上人这般委屈,莫子清勃然大怒,“你再这样肆无忌惮,就给我滚回相府,别想进我安定侯府的门!” 安若晚嗤笑一声,“你一个靠着祖宗荫庇,自己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我想进你们侯府,又不是你天天上门赔笑脸求我爹把我嫁给你的时候了?” 莫子清勃然色变,刚想开口,安若晚哪里给他这个机会? “身为安定侯府嫡长子,既无才治,又无武功,要靠着联姻才有争夺爵位的资格,这是其一;” “高门出生,却连男女大防都不懂,还未定亲就多次与安芷宁私相授受,这是其二;” “有心仪之人却没本事也没胆子,更没能力让她当正妻,只能变着法子侮辱另一个女人,来成全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这是其三。” 安若晚比划了一个三的数字,“光这三点,就够不仁不义,无能无德,没担当,大街上找条狗,都知道维护自己的母狗,而你的母狗只能在一边干流泪。” 这话侮辱意味极强,饶是安芷宁再能装腔作势,这会也愤恨不已,她趁着安若晚不防备,突然装作站不住,猛地往安若晚身上一撞! 手心里攥着一根细长的簪子,直直地戳向安若晚的眼睛! 幸而安若晚早有防备,身子一避,安芷宁瞬间扑了个空,人没来得及站稳,手腕就被人攥住。 “啪啪啪!” 安若晚左右开弓,连着五个巴掌甩的安芷宁的脸瞬间肿胀了起来。 “当年若不是你娘心生歹念,把我跟你替换了身份,你现在就该是乡下长大的赌徒之女,一辈子受尽折磨!” “在你享福的时候,我代你吃了整整十几年的苦头,你该给我磕一辈子响头,而不是在这对我趾高气昂!” 第2章 当街改嫁 o“外头在吵什么?” 一抬头,竟是安定侯夫人带着一众下人赶了出来。 “娘亲,我要跟这个泼妇退亲!” 莫子清捂着脸当场告状,“她揭了喜帕,误了吉时不说,竟然还敢对我和芷宁动手,日后进了府岂不是要嚣张到天上去了?” 看着儿子脸上那明显的巴掌印,安定侯夫人勃然色变,“果然是乡下贱妇,连这点教养都没有!” 安若晚只想冷笑,这位好婆婆一直看不上自己乡下出身,进门之后使唤她犹如牲口一般。 寒冬腊月让她挑井水洗衣服,害得她留下顽疾,滑胎几次才有了身孕。 安若晚冷笑一声,“这般看不上我,当初又何必贪图相府的声势,非要娶我过门做嫡妻?” “大可以成全安芷宁和你这个废物儿子,还不是怕别人议论你儿子娶了一个赌徒的女儿,让自己丢脸,既要又要,怎么好处都让你们安定侯府占了?” 她伶牙俐齿说得安定侯夫人回不了嘴,气愤地招呼身边嬷嬷。 “给我撕烂那个贱丫头的嘴,左右进了门她就是我媳妇,我做婆婆的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两个嬷嬷立刻撩起袖子想要上前擒拿安若晚,才抓伤安若晚的手腕,只见安若晚眼风一利,拔下簪子就插进了嬷嬷的手背。 “啊!” 嬷嬷一声惨叫,痛得原地打滚。 安若晚握着还沾着血的簪子指着安定侯夫人,“谁是你这种阴毒妇人的儿媳,这门谁爱进谁进,老娘绝不嫁莫家郎!” 安定侯夫人气得嘴巴都歪了,恶狠狠地骂道。 “本来就是乡下泥坑里出来的野丫头,你看满京城里谁看得起你?也就是我好心给你一个出路,你还敢在这给我闹腾,好,悔婚就悔婚,我只看日后谁要娶你这个弃妇!” 安若晚盯着安定侯夫人得意洋洋的嘴脸,心里怒意上窜。 她自然知道此番悔婚,于她百害而无一利,背上一世污名不说,相府那边肯定会怪罪她败坏名声,还要牵连安芷宁的婚事被毁。 说不得最后还要逼她赔礼道歉,将她硬塞回安定侯府。 她得想个法子,既摆脱跟莫子清的婚事,又能让相府那头哑口无言。 “荣亲王回京,闲人退避!” 一声震天的锣声响起,大街上的行人似是条件反射一般,海浪似的齐齐下跪。 荣亲王? 一些散碎的记忆涌入脑海,荣亲王顾北尘当今天子亲弟,年及弱冠就封狼居胥的大齐战神,战功赫赫,天子盛宠,唯一的缺憾,便是五年前一场埋伏,身中剧毒,不良于行。 她记得荣亲王不是在五台山给仙逝的皇贵妃祈福,怎么会…… 是了! 前世这会她已经从侧门被抬进去,又如何能知道前头发生这些大事? “你疯了,荣亲王来了你还不行礼?” 侧头发现安定侯府一众已经全部跪倒在地,莫子清跪在地上歪着头,压着嗓子去招呼安若晚下跪。 可安若晚似是听不见一般,直愣愣地站着,在整条街上下跪叩拜的人群中,显得异常惹眼。 莫子清急了,膝行过来抓安若晚的袖子,语气都着急了几分。 “你自己找死别害安定侯府,那可是荣亲王,一句话就能让整个侯府人头落地,你赶紧跪下!” 还未等他抓到安若晚的袖子,就见安若晚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回来!” 莫子清压着声音的叫喊,换不来安若晚的回头。 “让开!” 为首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皱眉对安若晚怒斥。 “谁家小姐,竟敢冲撞荣亲王车架?!” 安若晚一顿,突然朝着后头马车扬声道“我能治荣亲王旧疾!” 此言一出,满街哗然,莫子清更是绝望的闭上眼。 早知道这贱妇是这样不知高低,拼死惹祸的性子,当年就是跟娘亲拼命,也绝不让她过门,如今得罪了荣亲王,怕是整个侯府都要陪葬…… 安芷宁垂着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果然是乡下出身没见过世面,连荣亲王身份都不知道,只怕等不到她出手,就能让安若晚尸骨无存。 到时候不管是相府嫡女的身份,还是安定侯府未来的女主人,都将是她囊中之物…… 侍卫顿时黑沉着脸怒斥“真不知天高地厚,来人把这口出狂言的丫头拖……” “青峰,发生何事?” 一道极其清冽好听的声音从车架中传来,听得安若晚心脏乱跳。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把握住! “回王爷,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丫头,看着像是安定侯府上的,奴才已经叫人把她拖下去教训了……” “与我们安定侯府无关!” 莫子清立刻开口喊道“王爷明鉴,这贱人刚刚当众悔婚,让安定侯府颜面扫地,我已经与她断绝关系,从此安若晚与安定侯府绝无瓜葛!” 一旁的安定侯夫人也连声应和,“是呀是呀,这贱妇是乡下养大的,粗鄙不堪,满嘴谎言,王爷您定要好好严惩她!” 安若晚冷笑一声,顶着两个来捉拿自己的侍卫,朝着车架高声道。 “王爷是否终日困倦,必须参茶吊精神,入夜却难眠,不用安神香不能入眠,雨季四肢酸痛,冬季骨骼涨疼,且随着年岁加深,一年比一年更重?” 马车骤然无声,连青峰的脸色都瞬间变了。 “这些事除了王爷近身伺候的奴才,根本无人知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安若晚没有回答,只直直盯着那个始终垂着的轿帘。 “只要荣亲王答应与我做一桩交易,三月之内,保证王爷药到病除!” 青峰有些不耐,“你这丫头怎么还执迷不悟……” “什么交易?” 一只白瓷一般的大手撩开轿帘,只露出半张脸也能看出马车里的人容颜是何等绝色! “我要荣亲王娶我为妻!” 第3章 对王妃不敬,掌嘴五十 三个月后,若是治不好呢?” 安若晚抬着下巴,不卑不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自幼在乡间被一位疯疯癫癫的老头强制收徒,跟他学了十年的医理,才知道这位老人竟然是几十年前隐居的医圣。 旁人医不好的顽疾,到他手里都能妙手回春,安若晚师承衣钵,加上前世对荣亲王的病情的记忆,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荣亲王的病。 “若晚姐姐,你别再为了吸引大家注意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了,谁不知道你养父赌徒,养母常年在外,怎么可能会知晓医理,别是哪里道听途说了一嘴,在这里装相了?” 安芷宁实在沉不住气,她安若晚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怎么敢让荣亲王娶她? 连她这种京城名媛往日连荣亲王的面都见不到,荣亲王竟然主动跟她说话,一定是这个贱人太会惹事了。 莫子清连忙附和道“是啊王爷,你可别被这个女的糊弄了,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您金尊玉贵,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死十个都赔不起的!” 安定侯夫人干脆道“依臣妇之见,荣亲王直接把她拖下去掌嘴四十,打得她不敢满口妄言!” 安若晚盯着那轿帘里半伸的手,后背慢慢浮起一层薄汗。 “带她上来。” 轿帘放下,顶着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青峰下马领着安若晚走到车架前。 “敢有何歪心思,定叫你千刀万剐!” 安若晚表情微变,径自踩着马扎上了车架。 才进车内,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熏香混着药味,闷得人透不出气,偌大的车架内部几乎跟普通人一间厢房那般大,里头却只歪靠着一个病美人。 安若晚前世今生还是头一回见到荣亲王真容,被这个男人的妖孽长相镇住,竟比她见过最美的女子都要美上几分,往那一戳,满身都是掩盖不去的矜贵。 “安正谦的女儿?” 安若晚一怔,“荣亲王认得我?” 男人懒洋洋道“你长得像你爹,不似你娘那般愚钝。” 他伸出手腕垫在一方手枕上,“搭脉吧,让我瞧瞧你还能编出些什么。” 安若晚摇了摇头,突然从头上拔下一根细簪,凑到蜡烛上烧了烧,半跪在荣亲王跟前。 “荣亲王冒犯,我可能要刺你几处大穴,方能把毒血逼出来。” 这句一出,顾北尘陡然睁开半阖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安若晚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刺伤皇亲国戚,一个不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安若晚连脸色都没有变“不会不好。” 她抬头直直盯着顾北尘,眼里满是一往无前的自信,“王爷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功绩,总不能连扎针都害怕吧?” 顾北尘轻笑一声,“好伶俐的嘴。” “扎吧。” 安若晚呼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在顾北尘身上掐着穴位扎针。 不到一炷香功夫,几个大穴就已经扎完,她捏着细簪对准顾北尘掌心,心跳陡然有些快速。 她自然对自己医术有信心,只是如今生死皆在此一举,若是有半分意外,她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与其憋屈一生,不得好死,不如搏一搏! 顾北尘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神一定,突然用簪子在他手心猛地一划! 立刻奔涌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顾北尘掌心溢出,一时竟有些止不住的趋势。 浓烈的血腥味让常年在沙场厮杀的青峰瞬间察觉不对,连忙着急地朝着马车里喊“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需不需要末将进来?” 车架里头久久不语。 就在青峰急得预备冲进去的时候,里头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 “无事。” 顾北尘死死盯着不断涌出的黑色血液,眼里全然是震惊。 他自是晓得自己是中了剧毒,但这毒性刚烈,伤及心脉,遍寻名医也无人敢动手把毒逼出来,唯一能医治的医圣早已隐居山野。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 安若晚的手腕猛地被男人捏住,顾北尘冷冷盯着她“你到底是何身份,跟谁学的医术?” 她不慌不乱,只静静道“我已经证明我的医术,现在需要王爷您践行诺言了。” 顾北尘一顿,看着女子分明害怕却异样坚定的眼神,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别样的心绪。 “青峰。” 外头焦急的青峰连忙应声,“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决议娶安若晚为正妃,择日举行成亲大典。” 这话犹如在人群中投掷了一枚炸弹,瞬间让所有人都受到了冲击。 “一应礼数从重从奢,越快越好。” 青峰张大嘴好容易把吃惊咽下去,“好好,奴才立刻着人去办!” 莫子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荣亲王怎么要娶那个乡下贱妇,他刚才那般侮辱安若晚,等她过门岂不是要立刻报复回来? 想到此处,莫子清连忙冲过去拦住车架,也不管自己之前的害怕,一股脑朝着马车乱喊。 “王爷三思啊!这贱妇虽是相府嫡女,却是乡下穷人堆里长大的,养父爱赌又酗酒,她不知道跟着学了多少坏习惯,成日最擅长的就是坑蒙拐骗,您可千万不要被她的手段迷惑啊!” “是啊,我虽是若晚姐姐的妹妹,但也看不惯她这般骗人。” 安芷宁也跟了上去,意有所指道“姐姐在乡下那些交好的朋友,听说一多半都是男子,这几人还来过相府找过姐姐,相处极为暧昧,我是顾及姐姐名声不好到处说,但到了今日的地步,我不能纵容姐姐坏了相府名声,更坏了王爷的声誉!” 马车久久没有动静。 安芷宁心里一喜,果然,那种土包子能有什么真本事,左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她还不信哪个男人能容忍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何况是荣亲王这种身份! 青峰不知跟轿子里说了什么,转身走到莫子清和安芷宁面前,看着他俩殷切的目光,冷笑一声。 “对未来王妃不敬,来人,把这两个人拖下去掌嘴五十!” 第4章 反手就是一巴掌 荣亲王府。 青峰紧张地盯着安若晚施完最后一根针,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王爷好些了吗?能自行下床走路了吗?” 安若晚一边收着银针,一边没好气地回道“荣亲王中毒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我说了,最起码三个月,三个月才能明显见好。” 青峰不满地皱眉,还想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顾北尘的声音。 “安小姐医术果然登峰造极!” 顾北尘捶了捶腿,那双素来淡漠的眸子也藏不住欢喜“自中毒以来,这是我头一回感到身体没有那般虚无,甚而这双腿也有了知觉。” 青峰眼神顿时一亮,转头朝着安若晚跪下,“安小姐大恩大德,末将愿为以死相报。” 安若晚只定定地看着顾北尘,“王爷别忘了今日说的话。” 顾北尘淡淡道“这是自然,三月之后,等我身子好转,自会娶你过门。” 安若晚眉头瞬间皱起,这荣亲王果然不是吃素的,自己都已经跟着他回府施针半个时辰,还是换不来他的信任,但她可等不起。 今日她当众悔婚,给了安定侯府一个响亮的巴掌,若是不能拿出荣亲王要娶她的证据,回家之后还不知道怎么为难她。 “王爷,能否让青峰总管跟我回府一趟?” 顾北尘一顿,看着安若晚紧皱眉头,眼里满是烦忧,瞬间了然她的顾虑。 开口道“你先回去,让青峰在府中准备准备再去你府上。” 安若晚疑惑地问道“还要准备什么?” 顾北尘淡淡道“本王娶妻,自然不是那等上不得台面世家那般,必要三媒六聘,奇珍异宝作礼。” “头回去老丈人家中,难道两手空空不成?” 听他这般说,安若晚无端有些羞窘,没再多言就仓皇出了门。 “等到了相府,仔细瞧瞧,”顾北尘眼神沉沉盯着女子渐远背影,“总觉得这丫头,没我想的那样简单。” 马车刚到相府门口,安若晚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这会已是半下午,相府正门大开,门口除了往日守着的侍卫,连管家也在那里翘首以盼,似是等着谁回来一般。 瞧见安若晚从荣亲王府的马车上下来,管家陡然脸色一变。 “大小姐真真是好本事,亲还没成就敢从别的男人马车上下来,您不在意那点流言蜚语,老爷夫人还要脸呢!” 这管家自安若晚回府就看她极为不顺眼,动不动帮着安芷宁在她爹娘跟前搬弄是非,弄得她爹娘对她愈发厌弃。 安若晚轻笑一声,抬手就是一耳光! 打得管家一时没回过神,“你怎么敢……”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安若晚冷笑道“一个下人,哪来的胆子敢在主子面前多嘴?” 管家气得胸口起伏,朝着安若晚斥道“我在府上四十余年,连老爷太太都未曾对我动过手,你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对我呼来喝去?” 他显是气得不清,瞪着那双红眼陡然扬起手,就想往安若晚脸上扇去。 左右不过一个才接回来一年不到贱丫头,平日就不受宠,这会犯了这么大错,老爷他们正在气头上,便是知道他打了安若晚,也只觉得是长辈教训晚辈罢了。 安若晚看着他挥过来的巴掌,突然扭身从身后侍卫腰间抽出长刀,对着管家就砍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管家手臂被砍出了寸长的伤口,痛得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资格?这就是资格!” 安若晚还未把刀收起来,就听到门口一声怒喝。 “孽畜,谁教你随意伤人?” 一抬头,就看到他爹安正谦站在门口,后头跟着一圈安家人,尽皆对她怒目而视,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而安芷宁肿胀着脸被她娘亲孟知意护在怀中,又愤恨又得意地看向自己。 “起先芷宁跟我说你今日种种我还不信,以为你虽粗鄙无德,还不至于那般蛇蝎心肠,今日一见,你竟然敢对府中老人出手,你还有半点良心吗?” 安若晚听得好笑,“府中老人关我何事,我不过来府上区区一年,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一个表面道貌岸然,只会背地里告状的刻薄老东西罢了。” “你!” 安正谦似是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分明早上送嫁的时候,还是满眼含泪却不敢说一句不是的乖巧女儿,怎么出了一趟门回来变得这般刁蛮跋扈? 一旁孟知意听不下去,看着后头车架,皱眉问道“芷宁说你当场退了安定侯府婚约,还用了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逼荣亲王娶你?” 果然,她算准了安芷宁回府必定添油加醋,还不知怎么编排今日之事。 安芷宁被打得脸肿的跟猪头一般,说话还有些囫囵听不清,“娘亲你不要怪姐姐,想来姐姐也是一时被权势迷了眼。”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当着那么多人面上了荣亲王马车,耽搁了那么许久,也不知道在里头做了些什么……” 她刻意停顿了一会,面上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感觉羞耻的为难。 “到底姐姐还是小侯爷的新妇,闹出这种事,对安定侯府和相府都是极大的丑闻……” “莫子清说要悔婚的时候,你耳朵聋了吗?” 安若晚听得好笑,“他让你这个做妾的走正门,让我这个正妻走侧门,都侮辱到这种地步,我还要上赶着嫁过去,那才是天下第一丑闻!” 这话一出,安正谦都变了脸色,“什么?莫子清让你走侧门?” 安芷宁不防备安若晚竟然连这件事都说,连忙解释道“子清太过任性,我再三拒绝,他还非要坚持……” “好了,现在是说这些小事的时候吗?”孟知意瞪了安正谦一眼。 转头质问安若晚,“说!你到底在荣亲王马车上做了什么,他那种身份的人凭何娶你这样一个无才无德的女子?” “你知不知道未成亲就与男子私相授受,是多大耻辱?” 听着自己亲生母亲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安若晚心中又是愤恨,又是酸楚。 “相爷夫人这话不如教育教育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毕竟她从一年前就开始与莫子清私会,庙会,上香,春游,无一处不是他们这对野鸳鸯的好去处。” “小心再过两日,小外孙就出来了!” 第5章 下聘 闭嘴闭嘴!!” 安芷宁突然从孟知意怀中冲出来,朝着安若晚疯狂大喊。 这贱人怎么知道自己跟莫子清私会一事,此事做的严密,除了两人的贴身丫鬟小厮,根本没有他人知晓。 难道是莫子清…… 看着安芷宁惊疑不定的眼神,安若晚只想冷笑,怪只怪安芷宁得意忘形,前一世才过门不久她就身怀有孕,跑到安若晚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 她早就跟莫子清有了肌肤之亲。 孟知意看着宝贝女儿这么着急的样子,虽然有些奇怪,但下意识还是怒斥安若晚。 “你还要不要脸?满大街编排你妹妹的私事,若是传出去,你妹妹还要不要做人?” 安若晚听得可笑“母亲现在想起来要脸了,你方才造谣我跟荣亲王的时候,怎么不想跟自己亲生女儿留些颜面?” 她特意在“亲生”两字上面咬重音,听得孟知意一时间心头一跳,眼神也有些游移。 一旁的安芷宁见势不对,连忙开口道“姐姐,你有何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何必要对着娘亲这般无礼?” “若不是你平日在府上偷奸耍滑,行止不端,娘亲又怎么会跟你疏远?” 一句话瞬间勾起孟知意往日对安若晚的厌恶。 这个亲生女儿刚回来的时候,她是想好好照顾她,弥补她十几年的空缺,然而没多久她便发现,到底乡下出生,安若晚满身陋习,连寻常规矩都不懂,更别提跟知书达理的安芷宁相提并论。 一来二去,她对这个亲生女儿愈发厌倦,加上后面几件小事察觉这女儿竟然还心思不正,更加断了要跟她相处的念头。 “你若是当真在乎自己的脸面,就不该做出这等事!” 孟知意指着安若晚身后的马车,“还坐着别人车架回府,好歹也回了相府这一年,你怎么连基本的廉耻心都没有?” “这一年教会了我什么?” 安若晚死死瞪着孟知意,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是亲生父母视我无物,是手足兄弟避我如蛇蝎,是府中下人待我如猪狗,你怎么有脸提这一年,只要想到这一年你们给我的耻辱,我真恨不能一把火把这相府烧个干净!” 这话一出,连站在安正谦后头,她的三个哥哥也听不下去。 大哥安怀玉先皱眉训斥“我什么时候回避你,连你开蒙识字都是我带你去的!” “对啊!”二哥安怀英也不满地应和道“我出门还给你带吃食,现在想来,真不如给狗吃了!” 三哥安怀明平日最厌恶她,又与安芷宁关系最好,开口也愈发恶毒。 “所以我当初就说,没必要对这种白眼狼好,乡下来的玩意能有什么好货,要不是芷宁心眼好,什么都要带着她,我真恨不得没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妹妹!” 这话说得已经不是刻薄足以形容,恶毒地后头王府之人都有些变脸。 侍卫在安若晚耳边低声道“安小姐,荣亲王说了,您要是有什么为难,随时可以找王爷帮忙。” “不必,这点小事,我还应付得了。” 她举着刀骤然朝着安家人逼近一步,闪着寒光的长刀上头还印着一抹血,吓得安家人齐齐倒退了几步。 “安怀明属你最没资格说我!当年要不是你贪玩纵火,引走了府上所有人,那毒妇怎么可能将我调换成功,我又怎么会在乡下吃苦吃了十几年?” 安怀明脸色一僵。 “你试过冬日洗衣服吗,试过夏日去山上摘菜吗,试过一年四季起早贪黑的做活吗,试过每日担心自己被赌鬼养父拿去抵债吗?” 安若晚盯着他,眼里因为愤怒红了一圈“我从三岁开始,每日都在经历这些,而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蛋造成的!” 她长刀猛地往前一戳,险险停在安怀明胸口,吓得安怀明脸色苍白。 “还有你俩!” 安若晚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带我读书,是指你们三人围着安芷宁,让我坐在小凳子上帮你们看书包吗?” “给我的吃食,是安芷宁挑三拣四,扔了给狗吃,你又捡起来送给我的吗?” “指望我对你们感恩戴德,你们都是什么丧尽天良的畜生?” 两人被骂的脸色黑沉,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安正谦眼见着安若晚越说越过分,眼见着家丑就要被所有人听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方才子清和安定侯夫人一起来府上说了婚约一事,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悔婚不成立,择吉日重新出嫁!” “想来荣亲王说什么娶你不过是儿戏,他何等身份,怎会这般纡尊降贵,不行我亲自去王府回一声,只说孩子胡闹,做不得数。” 安若晚看着这个过去她幻想中公正严明的父亲,可笑又可怜的情绪几乎叫她淹没。 “你明知道安定侯府那样侮辱我,还非要我嫁过去,不就是想成全你那个身份低微的养女,知道我这个嫡女身份,根本连良妾都没人要她!” 安若晚突然仰天笑了一声,“做你的梦去吧!” “我一定会嫁给荣亲王,成为你们每次见我都要磕头下跪的身份!” 安正谦变了脸色,还想再开口,一旁的孟知意却嗤笑道“老爷怎么还当真了?这天下只有她这个蠢货才会以为王爷真的会娶她?” 后头的安家三兄弟也附和道“就是,她这种乡下出身,娶了她不怕被笑掉大牙?” “再说,王爷要是真的想娶她,怎么不派人来下聘呢?” “怕不是她在这做的春秋大梦吧!” “咚!” 一声震天的锣响,只见不远处青峰高头大马开道,后头跟着无数辆马车,挤满整条街道,远远望不到头。 “那……那不是荣亲王身边心腹青峰将军……” 青峰翻身下马,走到安若晚面前恭敬下跪。 “荣亲王让我来代他向相府嫡女安若晚小姐下聘!” 第6章 活得不耐烦了 安正谦的眼神好容易从那没有尽头的马车上挪开,连忙跑下台阶想去搀扶青峰。 “青峰将军使不得使不得!这这,聘礼也太过贵重了,小女怎么承受得起呢?” 还没等安正谦靠到青峰的衣袖,就被他不着痕迹地挪开,继续对着安若晚毕恭毕敬道。 “这里只是聘礼的十分之一,王爷已经着人去五台山找玄空大师测算吉日,等到吉日下聘,定当给王妃独一无二的牌面!” 安若晚看着安正谦谄媚的笑意僵在脸上,心知青峰这一出明显是得了顾北尘授意,特地给自己最大的体面。 抬了抬手,“起身吧,有劳青峰将军了!” 青峰站起身,又朝着安若晚一拱手,“为王妃效劳是青峰职责所在,王妃日后就是荣亲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但凡有需要的,只需一声吩咐,荣亲王府上下愿为王妃肝脑涂地!” “自然,若是有人敢欺负王妃,那就是跟整个荣亲王府作对!” 站在青峰背后的相府众人,俨然已经面如菜色。 安正谦僵笑着道“若晚是我们相府的嫡女,当然是千娇万宠的掌上明珠,何来欺负一说?” 青峰转头端详了安正谦半晌,淡淡道“卑职只是随口一说,相爷怎么就往心里去了?” 安正谦一咯噔,连硬撑笑意的眼尾都控制不住耷拉下来。 “王爷很喜欢跟王妃聊天,日后会经常派人来相府接王妃去府上谈天——” 青峰话音一顿,扫了一眼安若晚手里举着的刀,“若是今日的场面多出现几次,卑职怕是不好跟王爷交代啊!” 安正谦连忙道歉道“是下官治下不严,回去定会好好教训管家一顿!” “回去?” 青峰淡淡道,“卑职还以为这样的刁奴,相爷会立刻逐出府上呢!” 安正谦一愣,立刻改口,“好好好,我马上让人把他赶走……” 青峰却话锋一转,朝着安若晚一拱手,“王妃想要如何处置?” 安若晚看着管家抱着流血的胳膊,眼底分明是藏不住的怨毒,却为了生计不得不摇尾乞怜,突然笑了一声。 “我瞧着将军正缺一个洗马的,这管家正合适,不如日后就到王府去干活吧!” 安若晚如何不知道这管家在相府多年,早已有了感情,说什么赶出相府,怕不是青峰一走就立刻找个借口赎回来。 她倒要瞧瞧,人都去了王府,还怎么敢要回来? 管家登时变了脸色,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抱住安正谦的腿大哭大闹“相爷救救我,我年纪一大把去哪里干得了洗马的活?” 安正谦僵着身子,“求我没用,是……是王妃的意思……” 管家刚想朝着安若晚扑去,就被青峰凌空截住,把他往身后一扔。 “敢叨扰王妃,活得不耐烦了!” 雷厉风行地把管家处理干净,青峰留下堆满相府前门后院的聘礼后,又施施然离去。 只留下相府一家人面面相觑,看着安若晚的面容也一时复杂了起来。 安若晚走上台阶,朝着安家人灿烂一笑。 “怎么,还活在梦里吗?” 相府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里,再回过神来时安若晚已经不见了。 安若晚才回房换完衣裳,“砰”的一声,房门就被人撞开。 “安若晚,哥哥们有事要跟你谈谈!” 安若晚隔着屏风慢条斯理地梳洗,冷声道“好歹也是高门显贵出来的儿郎,连进门要敲门的教养都没有吗?” “未出阁的妹妹房间说闯就闯,若是传出去,是想我直接一根绳吊死吗?” 一句话堵得安家三兄弟面色尴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原本理直气壮地要来讨个说法,这会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安怀明气势汹汹地吼道“都在一个府里,能传到哪里去?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不允许你嫁给荣亲王!” 他开了这个头,安怀英也跟着道“对啊,你知不知道荣亲王是个废人,一辈子瘫在床上,无药可治,你非要把一辈子浪费这种人身上吗?” 安怀玉作为大哥到底沉稳一些,看着安若晚从屏风转出来的身影,开口道。 “若晚你好好想想,荣亲王身中剧毒,寿数还不知几何,哥哥们都是为了你好,所以劝你一句,一入王府深似海,你的终生应当托付良人。” “未婚就与女子苟合,还为了心上人让我从侧门成亲的莫子清就是良人了?” 安若晚冷冷看着安家三兄弟,“为了我好?怕不是为了你们那个好妹妹安芷宁吧!” “谁许你这么跟长兄说话的,仗着有荣亲王撑腰,真当这相府没人能管教你了是吗?” 安怀明被她戳中心事,一时间气急败坏。 安若晚却半点没有被他的威吓吓到,冷笑道“知道我背后是荣亲王,就少在我面前放肆,我若是心里不痛快,谁也管不住我在王爷面前说些什么!” 安怀英瞪着她,嗤笑道“你真当一介女子就能左右荣亲王的想法了?” “虽然我不知道,荣亲王出于什么目的要娶你为妻,但谁不知道荣亲王当年征战沙场之时,是出了名的活阎王,脾气乖戾不好惹,今天要娶你,明天说不定就要你的命!” “怀英!” 许是觉得安怀英的话说的太重,安怀玉忍不住出口阻止。 “这就是我的好哥哥是吗?” 安若晚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没过门,就期望我被夫君弄死,你们是不是早就期盼着我早点死了,好让你们心爱的安芷宁名正言顺地当安家嫡女?” 安怀英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口不择言,下意识想解释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不就是怕我拒了婚事,安定侯府不肯让安芷宁进门吗?在这里装什么兄妹情深!” “宝贝妹妹身子都赔出去了,连个名分都混不上,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安若晚鄙夷地扫了三人一眼,“我说既然你们怎么宝贝那个妹妹,干什么不把她直接娶回来得了,彻彻底底成了安家人,还省得便宜了莫子清那个混蛋!” 第7章 初步治疗 安家三兄弟被她戳中心思,一时间都有些恼羞成怒。 安怀玉斥道“安若晚,做哥哥的是为了你好才来劝你,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刚进门的时候,虽然你没有文化,举止粗鄙,但好歹性格乖巧,懂事听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刁蛮任性,恶毒狠辣的德行?” 安若晚听着安怀玉自以为是的教训,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凉意。 可怜她还妄图在这种人身上找寻亲情,然而在他们眼里,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粗鄙的乡下人,根本不配跟他们相府的高贵出身相提并论。 “所以从始至终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粗鄙难堪的乡下人,而不是你们的亲妹妹,是吗?” 安家三兄弟一怔。 安若晚冷笑道“教训我听话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自省自己是什么德行?” “偏心假妹妹到把亲妹妹当丫鬟使得,为了假妹妹把亲妹妹往火坑里推的,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哥哥?” 安怀明听不下去,冲着安若晚吼道“但凡你有芷宁一半知情识趣,我们也不会这么嫌弃你!” “怀明!” 安怀英和安怀玉都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安怀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大哥二哥,我说的有错吗,本来就是!” “每次带她去参加世家宴会,看着她那些粗俗的举止,都丢人死了,让她画画也不会,诗文也写不出来一句,我兄弟都笑我有一个乡巴佬妹妹,要不是有血缘关系,我才不想认她当妹妹……” “啪!” 安若晚甩手一个巴掌,在安怀明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 安怀明还没反应过来,刚张了张嘴,又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左右对称,两颊火辣辣的痛。 “你竟敢打我?!” 安怀明猛地举手握拳,朝着安若晚怒目而视。 未曾想安若晚半点不惧,仰着脖子把脸递上去“有种你就对我动手,我明日就去荣亲王府哭诉,说我三个哥哥为了安芷宁对我动手!” “你猜,王爷是先杀安芷宁,还是先杀你?” 安怀明一口气堵在胸口,到底还是咽了下去,被安怀玉把手按了下去。 “你三哥性子比较冲动,刚才说的话不是他存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安若晚转头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意道“我从不跟蠢货计较。” “只是麻烦你们搞清楚,没有这层血缘,我也根本不想当你们这三个猪脑子的妹妹!” “不上学堂是我不想吗,不懂礼仪是我不学吗,你告诉我,在乡下受尽苦楚,连好好活下去都难的日子,我到哪里去学那些大户人家的礼仪规矩?” 她冷冷盯着安怀明,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恨。 “我在乡下给人当牛做马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享受你的锦衣玉食,当你的猪头三大少爷!” 安怀明脸色陡然一僵,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说了多么荒唐的话。 “滚出去!” 安若晚指着房门口,声音冷冽,“全天下就数你们安家人最没资格教训我!” 等到出了房门,安怀明还沉浸在安若晚那番怒骂的震撼。 “算了,她现在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任凭我们说什么都不会听的。” 安怀英叹了口气,“也怪我,应该多关注她一些,至少不至于男人稍微给些好处,就上赶着倒贴,也不管前面是不是火坑。” 安怀玉皱了皱眉,冷声道“当务之急,是要把芷宁的事解决了,安定侯府那边递了帖子,今天弄得这一出,已经要把芷宁的亲事都退了!” “这如何可以,芷宁跟莫子谦郎情妾意,满京上下无人不知,若是被退亲,芷宁日后可怎么做人?” 安怀明沉默半晌,突然冷不丁开口“若是今天没有荣亲王来提亲,安若晚被安定侯府退亲,也会让她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那是她自己作孽!” 安怀玉不耐烦道“不懂她非要在成亲当日闹着退婚作什么,侧门进就侧门进,有什么事不能成婚之后商量,闹成这副样子,无端端连累了芷宁!” 安怀明没有再吭气,安若晚斥责他的那几句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 为了能让顾北尘的病最快见效,也能让她尽早摆脱相府对她的钳制,安若晚几乎日日去荣亲王府报到,尽职尽责地帮顾北尘治疗。 “王爷现在试试看脚踩一下地。” 安若晚一手握着顾北尘的手臂,一手用力,想拉着顾北尘下床。 “不可!” 青峰立刻冲上前阻止,眼里满是不赞同。 “王爷的腿久未行动,早已不是当年强健有力的状态,贸然让王爷下床是否不妥?不若让王爷先慢慢恢复几日,等到腿上有了力气,再考虑也不迟!” 安若晚却坚定道“前几日我在给他解毒的时候,就已经给他腿做了按摩和恢复,已经可以尝试下地了,不迈出第一步,怎么有日后的两步三步?” 青峰也跟她杠上了,始终伸手拦着不肯松手。 “不行,这件事……” “青峰!” 顾北尘淡淡开口,“本王相信安小姐。” 安若晚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顾北尘,却正好跟他一双深黑的眼眸对上,深渊一样的瞳仁似乎要把安若晚完全浸没。 “安小姐不会让本王受伤,”他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是吗?” 安若晚下意识别开眼,却没有否认,只支撑着顾北尘的手臂,帮着他下床。 顾北尘动作十分小心,先挪到床边,才敢一手撑着床沿,腰上发力,缓缓站起身。 当脚掌触地的一瞬间,顾北尘眼中喜色还未现,突然膝盖一软,整个人直直朝前扑去! “小心!” 第8章 我是正妻 安若晚顾不得其他,下意识转身整个人拦在顾北尘身前,在他摔倒之前将他整个腰身牢牢圈住,让顾北尘全身的力气都压在自己身上。 顾北尘原本都做好了摔跤的准备,不防备抱到了满怀的软玉温香,少女紧张的余韵未散,整个人在他怀里细细地颤动着。 他声音不由放轻了许多,“本王无事。” “多谢安小姐。” 顾北尘再瘦弱到底也是成年男子,何况身高九尺,压得安若晚没一会就站不稳。 一旁青峰立刻上前把顾北尘扶起来,嘴里忍不住埋怨“卑职就说还得慢慢来,王爷非要听安小姐的……” 话语里已经对安若晚有了些意见。 青峰扶着顾北尘就想往床上走去,却被他按住手臂。 “你扶本王走走。” 青峰眼睛顿时瞪大“王爷不可,您方才……” “怎么,本王说话不管用吗?” 顾北尘语气淡淡的,但是话语里都是不容抗拒地冷意,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青峰不敢再多话,只能努力扶着顾北尘的肩膀,做好了顾北尘再摔的准备。 未曾想,重新开始走路,顾北尘竟然真的能一步一步迈开脚,在偌大的屋子,缓慢地走了一个来回。 青峰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军中有那伤了筋骨,百日不下床的,想要走路都要适应疗养三月有余,更何况王爷整整两年不曾走路,竟然区区几天就能搀扶行走!” 顾北尘眼里也满是藏不住的喜意,有些惊喜地看向一旁笑得温婉的安若晚。 “好了,今日运动量差不多了,先扶王爷到床上歇着吧。” 顾北尘却按着青峰的手臂,下意识转头看向屋外,他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看到自己能走一个来回之后,显然是有了到外头更大地方走走的念头。 安若晚看出他的意思,立刻出声制止,“王爷腿伤一事,万不可急功近利,轻则伤及筋骨,重则整条腿都要彻底残废!” 顾北尘到底没有坚持,还是让青峰把他扶回了床上。 安若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道“汤药还是跟我之前交代的一般,一日三次,只是今日开始每晚要用热毛巾在膝盖敷足一个时辰。” “其余的,等我明日来针灸的时候再说吧。” 青峰下意识回道,“明日可能不方便,这几日府上都有事,治疗一事可能不太方便。” 没等青峰开口,顾北尘先解释道“十天之后,是我母妃珍太妃的四十寿辰,皇兄特许她回府过寿。” 安若晚心头一顿,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 许是看出了她的迟疑,顾北尘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道“安小姐愿意赏脸吗?” 安若晚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北尘自然道“三月之后你就要过门,正好可以在寿辰上见一见我母妃。” 这话一出,连青峰都惊诧地看向顾北尘。 即便他知道自家王爷向来是说一不二,但是到底娶一个身份相差悬殊的王妃,又是乡下养大的,原以为王爷只不过摆在屋里当个物件罢了,未曾想竟然愿意将她介绍给太妃! 更何况又是寿辰,满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出席,到时候全都要见到这位从天而降的未来荣亲王妃,这其中的重视,不言而喻。 安若晚眉头一挑“自然愿意。” 离开顾北尘的房间,还要绕过一片大的小园林才能到正门口,安若晚拎着包刚走到园林正中央的花坛,迎面就撞上了一行人。 为首的少女头顶珍宝玉簪,身着绫罗轻丝,漂亮娇嫩的脸蛋上是毫不掩饰地傲气,一看就是出身大户的掌上明珠。 正是顾北尘的表妹,平宁郡主。 安若晚躲闪不及,只能站在道路一侧,微微颔首朝着平宁郡主问安。 平宁郡主脚步一顿,上下打量安若晚几眼,“我以前出入表哥府中,怎么没见过这个奴才?一脸狐媚子长相!” 身后的奴婢蓉儿立刻谄媚道,“郡主,她不是府上的奴婢,是相府前不久刚刚找回的嫡女,安若晚。” 平宁郡主脸色微变,“安若晚?是那个当街拦住表哥车架的?” 奴婢连忙点头,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安若晚,眼里闪过看好戏的表情。 “对,就是那个成婚当日悔婚,还敢不自量力要嫁给王爷的!” 平宁郡主冷笑一声,“原来是那个不要脸贱货啊,胆子真大,还敢到府上倒贴起来了!” 安若晚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平宁郡主抬着下巴,满是对着安若晚的颐指气使。 “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下等人计较,明天叫你爹来府上退婚吧!” 说着,平宁郡主领着人就要从安若晚身边走过。 “凭什么?” 安若晚平静地看着平宁郡主。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乡下丫头竟然有胆子质问她,平宁郡主气笑了,伸着染了凤仙花的手指对着安若晚虚空点点。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染指我表哥?我告诉你,荣亲王妃的位置,只可能是本郡主的!” 蓉儿立刻在后头应和道“郡主说的是!这种不知道从那个泥土堆里崩出来的乡巴佬,少在这做春秋大梦了!” 安若晚抿唇轻笑,“郡主这么说,王爷知道吗?” “管我表哥知不知道,从小谁不知道本郡主爱慕表哥,非表哥不嫁,即便我表哥身受重伤,我也不离不弃,你是什么玩意儿,也想插足?” 安若晚看着平宁郡主趾高气昂的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不知道,是郡主一个人单相思,并且上赶着倒贴。” 她微微一笑,“那郡主跟我也没什么区别,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毕竟王爷答应要娶我了。” 这话瞬间戳到了平宁郡主的痛楚,她痴恋顾北尘多年,朝中上下无人不知,偏偏顾北尘本人只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即便身受重伤,不良于行,也从未动过娶她为妻的念头。 怎么会突然答应要娶一个乡下丫头为妻? “随口说的玩笑话你就当真了,到时候娶不娶还不一定呢!” 平宁郡主越想越恨,忍不住又威胁道“就算你能进门又怎么样,珍太妃那么喜欢我,早晚会让表哥娶我进门,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无所谓。” 安若晚耸了耸肩,笑的意味深长,“反正我是正妻,随便郡主什么时候进门……” “……都是做妾。” “来人,给我掌嘴,把这个贱丫头的嘴狠狠扇烂!” 第9章 荣亲王钦点的王妃 平宁郡主被气得没了理智,歇斯底里地朝着安若晚吼道。 话音刚落,蓉儿首当其冲,抡圆了手臂就要往安若晚脸上扇,掌风还未落下,就看到安若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准她的膝盖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对一处穴位,当场痛得蓉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后头几个丫鬟见势不对,立刻一拥而上,想靠着人多力量大抓住安若晚。 未曾想安若晚就跟泥鳅一般,在几个人身边游走,根本沾不到她的身上,倒是她时不时打人一记,立刻能让人痛得倒地不起。 平宁郡主眼见着场面越来越让安若晚占据上风,心里越来越气,突然瞥见后头马夫手里的长鞭,她立刻夺过马鞭,朝着被困在人堆里的安若晚脸上挥去! 等到安若晚听到风声的时候,躲闪已经来不及,她只能转身硬生生用后背扛了一记鞭笞! 这一下十成十的力气,打得安若晚陡然变色,血水渗透衣衫从纱衣里透了出来。 “小贱人,我今天就要抽死你!” 平宁郡主挥起鞭子,又要抽安若晚,刚刚甩出去,就被安若晚徒手抓住,她忍住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冷冷盯着平宁郡主。 “真是欠教训!” 她捏住长鞭用力一拽,对面使劲的平宁郡主根本没法对付,趔趄着就摔到了安若晚面前。 还未抬起头,就被安若晚拎住衣领,对准她的脸颊,“啪啪啪”连着五个大耳光,扇的人晕头转向,两颊立刻高高肿起。 安若晚扔掉长鞭,捏着平宁郡主的下巴,冷声警告她“我管你是什么身份的大小姐,下次再敢这么犯贱,就不是几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说着,伸手一搡,平宁郡主跌坐在地。 安若晚忍着疼痛,重新收好东西,正欲离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传唤。 “珍太妃回府!” 平宁郡主登时眼睛一亮,“表姨!” 她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飞奔到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雍容华贵的妇人怀里,还未开口就哭得梨花带雨。 “表姨,你要给我作主,不然平宁不如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珍太妃被她撞得一头雾水,低头看到她两颊肿胀通红,吓了一跳。 “好丫头,谁打的你,竟然敢对皇亲国戚动手?!” 平宁恨恨地伸手指向安若晚,“就是这个贱人,之前在大街上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逼着表哥答应娶她,如今仗着未来荣亲王妃的身份,看不惯我喜欢表哥,竟然当场打了我五个巴掌!” 她越说越可怜,当场嚎啕大哭起来。 珍太妃看着眼前混乱一片的景象,眼神定定落在站在正中央的少女身上。 她只一袭白衫,掩不住倾城绝色,背着一个小小的医箱,身上却有着叫人不能移目的气闲神定的气质。 看着她朝自己行礼,珍太妃冷笑一声。 “敢在王府对平宁动手,来人呐,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安若晚不卑不亢,冷声道“我原以为太妃是明辨是非之人,怎能偏信一面之词,就对我动手?” 珍太妃皱了皱眉,指着平宁肿起的脸蛋,“本宫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太妃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动手?” 她冷冷扫了一眼躲在珍太妃怀里的平宁,嗤笑道“平宁郡主无端言语侮辱我,挑衅不成,就让下人对我动手,她拿马鞭抽我的伤痕现在还在我背上,太妃要看吗?” 珍太妃一愣,下意识皱眉看向平宁。 平宁立刻道“我那都是有原因的,谁让你要跟我抢表哥?还说我就算过门也是作妾,打你就是让你管好这张贱嘴!” “对这桩婚事有不满,郡主大可以去质问王爷,王爷若是不同意,我再努力也没用不是吗?” 安若晚嘴里对平宁说话,眼睛却看向珍太妃。 “只知道抓着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平民撒气,这就是天家威严吗?” “你……” “平宁!” 珍太妃打断了平宁的叫骂,上下打量着安若晚,眼里倒是多了一丝赞许。 小小年纪,临危不乱,半点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对她害怕忌惮,倒是有几分气魄。 “既是如此,平宁打了你一鞭子,你回了她几巴掌,也算是扯平了,今日之事,不必再计较。” 平宁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表姨,可是她……” “好了!” 珍太妃也有些不耐,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侄女什么心性,只是怜惜她一心向着顾北尘,这么多年对顾北尘不离不弃,这份心意倒是难能可贵。 “不过,你跟荣亲王的婚事,本宫不同意。” 珍太妃慢慢朝着安若晚走了两步,“你父亲是安正谦吧?” 安若晚没有吭声。 “前几天你在闹市拒婚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即便那桩事是安定侯府的错,但是到底你现在身份是弃妇。” “我儿堂堂少年战神,荣亲王,怎么能让一个弃妇做正妻?” 安若晚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知道太妃舐犊……” “怎么不能?!” 一道男声陡然从身后传来。 安若晚一怔,一转头,正看见顾北尘一袭黑衣长衫,衬得人愈发面如冠玉,即便坐在轮椅上,也没有半分减去他身上渗人心魄的威压。 他被推到安若晚身侧,抬头朝着珍太妃淡声道“原是想着生辰当日再介绍,但母妃既然今日见到了,那正巧……” “这是我未来的王妃,安若晚。” 珍太妃还没反应,平宁郡主先发疯尖叫起来,“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的王妃只能是我!” 说着,就要嘶吼着来拉扯安若晚。 顾北尘皱起眉,眼里是不加掩饰地厌恶“青峰,把她扔出去!” 珍太妃连忙出声阻拦,“平宁可是你表妹!” “在荣亲王府对未来荣亲王妃出手……” 顾北尘语气一顿,“其罪当诛!” 平宁郡主勃然色变,吓得哭着去抓珍太妃的手,“表姨,你快劝劝表哥,他是不是被那个狐媚子用什么招数迷住了……” 珍太妃也皱紧眉头看向顾北尘,“你当真要让这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当你王妃?” “我不同意。” 顾北尘淡淡道,“本王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应允,只是在通知母妃。” 第10章 让安芷宁做妾 珍太妃一怔,瞪着顾北尘满脸不敢置信。 顾北尘性子冷淡,往日待人都极为冷漠,唯独对她这个做母妃的还是有几分尊敬,这还是他头一回这般冷脸无情地驳斥自己。 为了一个女人。 顾北尘转头看向一边捂着肩膀的安若晚,皱了皱眉,“青峰,把府上最好的金疮药拿来,带安小姐去换药。” “不用了,一点小伤。” 安若晚脸色苍白,却淡淡道“王爷,我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又要落人话柄。” 顾北尘看着她一张小脸苍白,额头冷汗密密麻麻,却始终死死咬着嘴唇,眼里满是坚毅。 顿了顿,还是应声道“好。” 安若晚随意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开了王府。 她这些日子本就被安家人看得紧,每日回去都要追着盘问发生了何事,又跟荣亲王说了什么话,弄得安若晚烦不胜烦。 这次又受了伤,恐怕又要逼问得紧,安若晚怕麻烦,回府先简单给伤口上了药,匆匆换了衣服才去前厅用膳。 “这个时辰才晓得回来,不知道还以为你已经是荣亲王府的人了!” 一脚迈进屋子,安怀英的阴阳怪气就追了上来。 安若晚懒得搭理,直接走到自己位置上安静的用餐。 安怀玉放下筷子,语重心长道“若晚,即便荣亲王答应娶你,可你到底是未过门的黄花闺女,怎么能成日往未来夫婿屋子里跑,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一旁的安芷宁眼珠子一转,一边给安怀玉夹了一筷子菜,柔声劝道“大哥,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姐姐从小在乡下长大,哪里知道咱们京城的规矩?” 顿了顿,她显是觉得这话还不够火上浇油,又意有所指道。 “况且能搭上荣亲王这样身份高,手握大权的郎君,虽然不知道姐姐是用了什么法子,”安芷宁故意停了停,意味尽在不言中。 “总是要费些心力,怕人跑了。” 她这番话瞧着是在为了安若晚说好话,实在话里话外又给安若晚扣了不知礼数的帽子,又内涵她为了勾引男人不知检点,当真歹毒至极。 果然,话一说完,安正谦碗重重一放。 阴沉着脸道“明日我就去荣亲王府上拜访,恳请他在成婚之前,不要日日让你去府上!” 安若晚夹了一筷子肉,随意道“那你去说呗,你看他同不同意!” 反正急着解毒治病的又不是她。 安正谦脸色愈发难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他转头瞪了一旁的孟知意一眼,“你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女儿,没规没矩的,在家就这样,日后到了夫家还得了,还不早些请个教养嬷嬷,好好在家教导她!” 孟知意心里正堵着气,被安正谦这话一呛,说话也一时没有思索,脱口而出。 “她又不是我带大的,从小乡下长大的能有什么教养,我亲手养大的女儿是像芷宁这样,性子和顺,懂事知礼的……” “懂事知礼地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背地里跟男人私相授受吗?” 安若晚平静地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安正谦夫妇,突然笑了一声。 “你们原来还记得我是你们的女儿,我还以为你们当我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啪!” 孟知意把碗重重一放,“你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今日我非要教教你大家闺秀到底该是什么模样?!” “来人上家……” 安芷宁连忙拉了拉孟知意的衣袖“娘亲,不要惩罚姐姐了,姐姐到底现在身份是未来荣亲王妃,要是被荣亲王知道的,那就不好了!” 孟知意看着她满眼都是慈爱,“你就是太善良,被她那么诬陷都帮她说话,你再这么好说话下去,等以后真的嫁进门还不是要被她为难?” 安若晚眉头一皱,瞬间捕捉到了话语间的不对。 “什么嫁进门,她要嫁给谁?” 孟知意像是才反应过来要跟安若晚交代,连看都不看安若晚一眼,随意道“我跟你爹商量了,如今你跟莫家的婚事也黄了,芷宁再要嫁过去也是受辱。” “不如干脆跟你一起嫁到荣亲王府,也好一起互相照应。” 说到这里,孟知意才想起来这个女人,转头朝着安若晚吩咐道“对了,正好你明日去荣亲王府,跟荣亲王说一声,让他纳了芷宁做侧妃。” “芷宁性子和顺,长相又出众,荣亲王能看上你,一定会很喜欢芷宁的。” 安芷宁似乎被孟知意说得不好意思,含羞带嗔道“娘,八字还没一撇呢……” “还能撇的下去吗?” 安若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扫了安芷宁一眼,眉间都是兴味。 “你是不是没告诉他们,你脸上的巴掌是荣亲王叫人扇的?” 安芷宁脸色陡变,孟知意转头瞪着安若晚,“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怀玉也沉了脸,“若晚,你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芷宁这种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受到王爷这么重的惩罚?” “不信你们就去那条街问问呗。” 安若晚耸了耸肩,冷笑着看着几人,“你们是不是疯了,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把我未来的夫君拱手让人?” “让安芷宁嫁进荣亲王府,少做春秋大梦!” 安芷宁眼里怨毒地盯着安若晚,眼眶却通红了一圈,不一会眼泪就打着转落下。 “娘,哥哥别说了,我知道若晚姐姐那么恨我,怎么愿意让处处都比她优秀的人嫁进王府,你们就别为难她了!” 安若晚听得好笑,嗤笑一声“你倒是好自信……”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响动,太监扯着嗓子由远及近地喊道。 “圣旨到!” 相府众人脸色骤变,第一反应便以为又是安若晚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出来。 这几日安若晚总往荣亲王府跑,为顾北尘治病,莫不是在这上面出了差池? 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思及至此,安正谦指着安若晚破口大骂,“孽畜!早知道接你回来会给相府惹来如此祸端,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乡下!” 第11章 闹上门来 最恶毒的话也不过如此,还是从自己亲生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好在上一世临死之前,安若晚就彻底对安家死心了,如今听到这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当你安正谦的女儿吗?” 安芷宁适时上前,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指责安若晚,“姐姐,你怎么可以对父亲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安若晚却是一点不给面子,“你可别这样叫我,我没你这么个白莲花妹妹。” “你!” 安正谦正要发作,但顾及孙公公还在外面等候宣旨,只得生气地甩了甩袖子,带着一行人前去接旨。 相府门口,孙公公见人到齐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相府千金安若晚,性情和顺、懂事知礼,特赏黄金百两翡翠绿烟镯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一只,宫锦五匹,余海东珠十颗等一应宝物,钦此!” 看着一箱箱赏赐抬进相府,安芷宁恨不得将后牙槽咬碎! 原以为是要来降安若晚罪的,届时她还能在安正谦等人耳边煽风点火一番,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对她的嘉赏! 安若晚一脸笑意,还不忘叮嘱抬东西的小太监,“我住揽星阁,你们搬东西的时候可别搬错了。” 明眼人都能听出安若晚话里有话,在皇帝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孙公公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这赏赐是圣上给安小姐您一人的。” 此话一出安正谦有些挂不住脸,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性情和顺”、“知书懂礼”这样的词,怎么也和安若晚沾不上边,倒像是形容安芷宁的。 圣上这赏赐莫不是弄错人了? 安正谦理了理思绪,笑脸相迎,“孙公公可知圣上为何要赏赐小女?莫不是弄错了?若是没弄错,我们安家有两个女儿,按理来说芷宁也应当有一份才对……” 孙公公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看起来娇滴滴的安芷宁,端着嗓子道“这是圣上赏给荣亲王妃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的!” 被人当众羞辱,从小被宠到大的安芷宁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安若晚朝着公公颔首,淡笑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孙公公忙堆起满脸笑意,“哎哟,安小姐您可是未来的荣亲王妃,能为您鞍前马后,是咱家的荣幸!” 他殷切的模样,跟刚进门趾高气昂,对上安正谦刻薄的样貌判若两人。 安若晚随意一扫,就瞧见站在一旁的安芷宁眼底摸过一丝阴毒,指尖狠狠嵌入掌心。 她冷笑一声,慢慢看着吧,曾经你带给我的侮辱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这边安正谦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片刻,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朝着孙公公道了声谢,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送走孙公公,安若晚拍拍手准备回自己院子。 “站住!谁让你走的!” 身后传来安正谦的怒喝,安若晚慢悠悠转过身子,讥讽道“脚长在我腿上,我想走就走!” “怎么?没等来灭安家满门的圣旨,让爹爹失望了?” 安正谦气得发抖,扬起手就要往安若晚脸上挥去。 安若晚不但不躲,还将脖子往前伸了伸,指着自己脸大声道“你打啊,最好是朝这儿打!明天要是荣亲王问起来,我如实回答便是了!” 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安正谦差点背过气去。 孟知意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你现在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过是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们罢了。” 撂下这句话,安若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累了一天安若晚回院子倒头就睡,这头的安芷宁可没那么容易睡得着。 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刘嬷嬷闻声赶来,进门就瞧见一地狼藉。 “哎哟,我的小姐,这是怎么了?” 刘嬷嬷,正是安芷宁亲生母亲,当年靠着安若晚奶娘身份,偷换两个孩子,即便安若晚被找回之后,也依旧恬不知耻地靠着安芷宁留在相府。 “还不是那个安若晚!先前搅毁了我和子清的婚事不说,如今还不愿意我同她一起嫁进荣亲王府!” 刘嬷嬷却不以为意,坐在安芷宁身边安抚道“只要安若晚没进王府门一天,这件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荣亲王的聘礼已经大张旗鼓的送进了相国府,圣上也下旨赏赐给荣亲王妃的东西也是写的她安若晚的名字……” 刘嬷嬷到底是府上的老人,高门大院里的那些腌臜事听得也不少,手段自然也是一等一的高。 “聘礼和赏赐是送进了相国府,但是至于是给相国府里哪位小姐的,还不是最后定下来的荣亲王妃说了算。” 安芷宁一听,眼神便亮了起来,“娘可有什么好法子?” “荣亲王被安若晚迷了眼,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小姐您的好。” 刘嬷嬷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小姐如今要想办法多在荣亲王面前露露面,到时候他肯定会喜欢上小姐您的!” 安芷宁一边听刘嬷嬷讲,一边脑海里浮想联翩。 一想到顾北尘要娶她为妻,面上露出了女子娇羞的模样。 “娘说的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二日一早,安若晚就被外头的声响吵醒。 “彩环,外面出什么事了?” 彩环自恃是院中大丫鬟,向来看不上安若晚这个乡下来的,只是到底人家才是真千金,如今又是荣亲王钦点的王妃,她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回小姐,是安定侯夫人和小侯爷来了。” 安若晚疑惑,“他们来干什么?” 院门外来了位通传的小丫鬟,附在彩环耳边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听说是来要聘礼的。”彩环催促道“大少爷让小姐现在赶紧去福泽堂一趟。” 安若晚应了声好,由着彩环伺候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过去了。 到了福泽堂才知道,她三个哥哥和安芷宁居然都在! 看来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安若晚找了个最末端的位置坐下,“说吧,找我什么事。” 安定侯夫人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见到长辈也不知道问好。” “你算哪门子长辈?”安若晚反问。 莫子清拍桌而起,“贱妇,要不是因为跟相府婚约,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这个乡野村妇吗!当街上了男人车的荡妇,我们安定侯府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女人,再敢对我娘叫嚣,真当我不敢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