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见倾心:绝色战王妃》 第一卷_第2章??诬陷偷窃 带头之人,一身明黄锦袍,头戴金冠,脚踩四爪龙纹靴,长得尊贵俊美,正是当朝太子君寒烨。 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许多官家子弟和小姐,以及侍卫。 “楚倾言,你们主仆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莫不是月华郡主的寒云佩是你们偷的?”率先开口的人,是楚家三小姐楚玉嫣,她先是看了一眼楚倾言,确定楚倾言被推下山坡还没死之后,眼里闪过不甘和恶毒,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珊瑚,对珊瑚暗暗使了个眼色。 楚倾言在这些人赶到之前,就已经重新蒙上了面纱。 此时火把的光亮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在地上出现了影子。 珊瑚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楚倾言还没有死,并不是鬼。 于是听到寒云佩三个字,接收到楚玉嫣的暗示,立即就假装吓得控制不住,大声脱口而出,“我家小姐不是故意要偷寒云佩的,我家小姐只是一时缺钱,才会想偷寒云佩去卖钱!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 “楚倾言,你这个丑八怪,小贱人,原来是你偷了本郡主的御赐玉佩,看本郡主不抽死你!”寒云佩的主人,一身鹅黄锦袍的月华郡主从太子身边快速冲了出来,鞭子一甩,就朝楚倾言劈头盖脸打去。 楚倾言立即明白,楚玉嫣是见珊瑚把她推下山坡,她还能大难不死,所以不甘心,想退而求其次,把偷盗寒云佩的罪名扣到她头上。 寒云佩的主人月华郡主深受皇宠、跋扈狠毒,只要看一个人不顺眼,就能毫无理由将一个人鞭打至死,所以把偷盗寒云佩的罪名扣到她头上,她自然活不过明天。 好一招借刀杀人! 楚倾言暗暗佩服对方的好手段,见鞭子甩来,不慌不忙,后退避过。 打不到楚倾言,月华郡主鞭子更加用力地向楚倾言打去,怒吼:“丑八怪,你居然敢躲?本郡主命令你乖乖站着被本郡主抽几鞭,本郡主或许还能高抬贵手饶你一命!” 楚倾言再次避过鞭子,一连后退好几步,鞋尖不着痕迹地勾住青藤。 再次打不到楚倾言,月华郡主彻底火了,不顾一切地扑上前,然而她只顾盯着楚倾言,压根没看地上,这一扑上去,立即就被青藤给绊到,整个人失衡,往前扑了下去。 后面的人看到地上青藤,正想开口提醒,可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啪”地一声巨响,月华郡主已经摔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的草屑。 楚倾言嚣张地从她身上跨了过去,走向众人。 “楚倾言,你个丑八怪,你居然敢害本郡主摔倒,本郡主一定要杀了你!”月华郡主被人扶起来,气得大叫。 而她一叫,嘴里的草屑簌簌地往下掉,滑稽得不得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害郡主你摔倒,是郡主你自己不长眼睛被绊倒的。”楚倾言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 被骂不长眼的月华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想甩鞭子再打楚倾言,可胳膊却好像脱臼了,根本抬不起来。 “楚倾言,虽然说郡主摔倒不是你害的,可你居然敢从郡主身上跨过来,你就不怕死吗?”有人受楚玉嫣暗中指使,大声开口想挑高月华郡主的怒火,只要月华郡主再怒一点,绝对会不顾胳膊脱臼,也要抽死楚倾言的。 楚倾言淡定如斯,看向这人,反问:“我不从郡主身上跨过,你是要我从郡主身上踩过?”说完,假装怕死地缩了缩脖子,“你敢这样做,我可不敢!” “丑八怪你……我……”那人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么伶牙俐齿,怕得罪月华郡主被抽鞭子,赶紧想解释,可一时又解释不上来,一张脸憋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够了!楚倾言,偷了寒云佩就直接承认,本宫会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让郡主不对你追究责任,若你还敢继续诡辩,本宫也保不了你!” 这里能自称本宫的人,自然是太子君寒烨。他这一声怒喝,当真是威慑四方,霸气得不得了,把所有人都震得不敢再出声。 只可惜出口的话太过恶心,直接就要她承认罪行。 “太子殿下息怒,二妹妹只是一时糊涂,二妹妹肯定不是要偷寒云佩去卖钱的,请太子殿下明鉴。”站在太子左边,一身湖蓝碎荷锦袍,长得极其出尘美艳的女子,正是天启国才貌兼一的侯府庶长小姐楚乐瑶。 一番吴侬软语的话,像是在给楚倾言求情,实则是直接给楚倾言定了罪,顺带再次提醒众人……楚倾言之所以偷寒云佩,就是为了卖钱! 有动机有理由,还有人证,合情合理,让人不信都难。 更是能把她的人品贬到最低处……一个会偷东西的贵家小姐,无论出身再高,在众人眼里都是会被唾弃被永远瞧不起的。 她楚倾言就算今日不被月华郡主抽死,日后走在大街上,也会因为偷东西,被知情的人吐唾沫。 而且她相信,就算今夜这里人不是很多,整个京城的人也很快都会知道她楚倾言偷了寒云佩,是个为了钱偷东西出去卖的小偷。 瞧瞧,多么低贱的行为! 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是怎么都配不上他们天启国的太子的! “乐瑶,就你最善良最没有心眼,她楚倾言若是能跟你一样,就不会偷月华的寒云佩了。”君寒烨温柔地看了楚乐瑶一眼后,目光转向楚倾言,立即变得像是淬了毒,“楚倾言,还不快快承认偷了郡主的寒云佩!” “太子要我承认,总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只凭一个婢女的说辞,那是诬陷!”这么着急要她承认,看来今夜这出好戏,这位天启国名满天下的好太子也有份啊! 楚倾言不亢不卑说完,昂首挺立,目光清澈明亮,蕴满光华。 众人皆是惊讶,这样的楚倾言虽然依然丑陋不堪,可给人的感觉却和以往大不相同。除了变得伶牙俐齿之外,浑身上下好像蒙上了一层光辉,幽冷却夺目,气质焕然一新。 君寒烨也不例外,他深深地探究了楚倾言一眼,望向后山小道走下来的侍卫,目光犹如毒箭能射死人,“楚倾言,你要证据,本宫就给你证据!” “启禀太子,属下在后山山坡上找到这块玉佩!”侍卫来到君寒烨面前,跪地禀报,将手中物件托举到额前。 月华郡主一听,立即瘸着腿过来,没受伤的手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物件,然后就激动地叫了起来,“没错,是寒云佩!是本郡主的寒云佩!” 第一卷_第3章??反攻 噗通! 原本已经站了起来的珊瑚,又忍痛跪了下去,“奴婢无意中看到小姐进入月华郡主的房间偷了寒云佩,并准备先悄悄藏于后山,说过后可以卖很多钱!奴婢害怕,劝小姐把寒云佩还回去,可小姐不听,还要把奴婢推下山坡!没想到推搡之下寒云佩就掉了,我们一起滚下了山坡!还好奴婢命大,滚下山坡没死,还逃了上来!可小姐怕奴婢告发她,追着奴婢上了山坡后,连寒云佩都来不及捡,就一路追着奴婢从后山上下来,想杀了奴婢!” “来人,把楚倾言给本宫抓起来,本宫要治她个偷盗之罪!”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君寒烨毫不掩饰对楚倾言的厌恶,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侍卫立即上前,就要抓楚倾言,楚倾言后退避过侍卫的抓拿,她双眸清澈明亮,冰凉地瞪视着太子,“等等!我没有偷东西,太子凭什么抓我?” 见楚倾言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敢顶撞他,还敢怒视他,君寒烨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双目似要喷火,“楚倾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诡辩!” “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在?物证又没有在我手里,太子怎么就能断定寒云佩在后山,是我偷去的?”楚倾言微昂着下颌,从始至终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扫视着众人,她身上那种幽冷的气质更加的夺目,这种气质不凌厉,却能让人望一眼就心生畏惧。 “你婢女都指控你了,寒云佩也是在后山找到的,难道还不是人证物证俱在?”月华郡主满腔愤恨地挂着一只脱臼的手动都不敢动一下,要不是她的手不敢动,她一定要再赏楚倾言几鞭子,让楚倾言皮开肉绽跪地求饶。 “珊瑚可不是我的婢女,她是我离府时,我三妹妹才送给我的。她说我偷寒云佩,怕她告发要杀她,我还说是她偷寒云佩,我为了帮月华郡主你抢回寒云佩,不惜以身涉险呢!” 反正珊瑚就是楚玉嫣临离府前送她的,珊瑚之前常跟楚玉嫣出门,京中的小姐公子都认得珊瑚,楚玉嫣赖不掉。 也怪原主真是个傻的,临来这里时,自己的婢女突然生了病,没法陪她一起来,她不但没觉得奇怪,楚玉嫣说要把自己的婢女送给她,她还以为这个三妹对自己多好,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在算计她,还欢天喜地地接受了。 而她把话这一反转,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这样一来,楚倾言不但没有罪,还变成了她帮月华郡主找回玉佩,月华郡主不但得为自己刚才误会她道歉,还得感谢她帮自己找回玉佩。而本来无关这事的楚玉嫣则得担起御下不严的罪!就连太子都得褒奖她勇敢! 当真是不要脸得很! 这时,楚玉嫣也意识到把自己的贴身婢女送给楚倾言失策了,珊瑚经常跟她外出,京里的公子小姐都知道珊瑚原来是她的,她辩解不了。 原本送珊瑚过去,不过是想着方便计谋完成,却没想到楚倾言这丑八怪突然开窍了,抓住了这一点反咬她一口。 现在,她要是急着开口,反倒显得她在心虚辩解了。 想到这,楚玉嫣只得悄悄给珊瑚使眼色。 珊瑚会意,立即磕头卖忠义,“奴婢以前虽然是三小姐的人,可三小姐既然将奴婢给了二小姐,奴婢自然是对二小姐忠心耿耿的!奴婢是真的为了二小姐好,才想劝二小姐偷偷把寒云佩送回去还给月华郡主的!” “既然你想劝我偷偷把寒云佩送回去还给月华郡主,那我问你,你碰到寒云佩没有?”楚倾言美眸微挑,不冷不热地看向珊瑚,那平静的眼里却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珊瑚心里一慌,不得不强装镇定,“奴婢说过,寒云佩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至始至终都没有碰到过寒云佩咯?”楚倾言再问。 珊瑚不明白楚倾言为什么这么问,虽然觉得奇怪,但前面那样说了,后面自然不能自相矛盾露了破绽,只得把唇一咬,“是!” 珊瑚说完,紧张地等着楚倾言再往下问,甚至心里在盘算着楚倾言还会再问什么,可是楚倾言却转身看向了月华郡主,眸光更为清澈发亮,“郡主的寒云佩是陛下所赐,据说只要碰到这块玉佩,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瞬间解掉。” 说到这块御赐的寒云佩,月华郡主当即骄傲地昂起了下颌,就连脱臼的手臂都觉得没那么疼了,“那当然,这块玉佩可是皇伯伯亲赐给我的,别说中了毒之后只要碰一下寒云佩就能解毒了,就是先碰了寒云佩,半日之内再碰有毒之物,也都是不会中毒的!” “那就对了,后山的荆棘一碰就会中毒,我的手心可都被毒成黑色的了,证明我没有碰过寒云佩,更不可能偷!”楚倾言无辜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果然掌心是黑色的。 “这不能证明你就没有偷寒云佩,有可能这荆棘的毒,寒云佩解不了!”有楚玉嫣的走狗立即大声反驳。 楚倾言美眸倏地一冷,目光直直射了过去,“你是在说月华郡主为了彰显自己皇宠深重,夸大了寒云佩的作用,寒云佩并不能解百毒?月华郡主是个极度虚假的人?” 她不喜欢月华郡主,但她现在人单力薄,又初来乍到,凭一人之力是对抗不了楚玉嫣、太子之流的,所以她得借力打力,能利用就利用。 对方都能借刀杀人,她也能。 就要看月华郡主这把刀,最终是握在谁的手里了。 月华郡主跋扈惯了,一听此言,当即不乐意了,鞭子“刷”地就朝那人挥去,“你到底是在质疑本郡主夸大寒云佩的作用,还是在质疑皇伯伯的话?寒云佩能解百毒,可是皇伯伯说的!” 那人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变成了质疑皇帝的话,差点吓得屁滚尿流,还被月华郡主抽了一鞭子,手臂皮开肉绽的,衰得不得了,身子跟乌龟一样缩了回去,半个屁都不敢再多放。 但还是有不怕死的人继续开口,“你说你手心变黑是中荆棘的毒,就是中荆棘的毒了?说不定是你半日之前就中的毒!” “请太子派一名侍卫到后山采些荆棘,刺一下手,看手心会不会跟我一样变黑,就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了。”楚倾言转头看向君寒烨,目光清冽如刀,气势十足,竟逼视得君寒烨不由自主就照着她的要求命人去做了。 很快就有侍卫到后山采了两条荆棘下来,分别扎在两名侍卫手上,然后静等半炷香,看两名侍卫手上会不会跟楚倾言一样变黑。 第一卷_第4章??破局 “三小姐,怎么办?” 此时,珊瑚已经悄悄退到楚玉嫣身边,着急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 楚倾言敢这么做,又那么自信,那荆棘肯定是有毒的。 而她身上很明显也扎了荆棘的刺,等两名侍卫的手也中毒变成黑色,再让她把手伸出来对比,她的手没有变颜色,一切就都解释不通了。 楚玉嫣自然也想得到这些,她眼珠子一转,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在珊瑚耳边道“去,后面厨灶,用灶灰涂一下手。” “可是……”这能蒙混过关吗?听起来很不靠谱啊。 “只是远远让那丑八怪检查一下,你以为太子会让她仔细检查?还不快去,要是赶不及回来,小心你的皮!”楚玉嫣不着痕迹地将珊瑚挡到了身后。 珊瑚只得忍着膝盖的痛,一瘸一拐地溜走。 等珊瑚去而复返,两名被扎了荆棘的侍卫,毒发也差不多了。 “要是两名侍卫跟我一样手心变成黑色,说明荆棘有毒。三妹妹送我的婢女也被荆棘扎了,她的手心却是白的,那就证明只有她拿过寒云佩,是她诬陷于我!”楚倾言扫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目光盯在珊瑚脸上,刻意强调珊瑚手心是白色的。 珊瑚手心本来就作了假,被楚倾言这一说,顿时就心虚,而心虚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想赶紧证明自己,所以立即就站了出来,把涂了灶灰的手亮出来,并大声说道“谁说我的手心是白的,我的手心也是黑的,我也中了荆棘毒!”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她的手。 果然是黑色的。 而在珊瑚亮出自己的手后,楚玉嫣就暗暗松了口气,还邀功般地看着楚乐瑶。 楚倾言这个蠢货以为用这个方法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不是被她轻轻松松就破解了。 就算两名侍卫的手心也是黑的,证明了荆棘有毒,但只要不能直接证明是其他人偷了寒云佩,那偷寒云佩的人就只能是她楚倾言! 她是不可能让楚倾言这个蠢货赖掉罪名的! 楚乐瑶和太子也不可能让她把罪名赖掉的,只要她赖不掉偷寒云佩的罪名,月华郡主就一定会打死她,他们不用出手,楚倾言也死定了。 原本还因为这个蠢货被推下山坡没死而气愤呢,现在想想,完全没必要,她没死倒好,可以多玩一玩这个蠢货,让她死在月华郡主鞭下,绝对会比她摔下山坡而死惨烈万倍。 楚玉嫣越想越满意,可令她想不到的是,两名侍卫的手心却是白色的。 “难道……难道寒云佩是他们偷的?”有不明其中原委的围观者脱口而出。 可说完才觉得不对,这两名侍卫是刚刚才跟他们来的,怎么可能偷寒云佩。 侍卫不明所以,听到“偷”这个字,吓得立即说自己没有偷寒云佩。 “他们的确没有偷,其实是有碰到过寒云佩的人,寒云佩正在解毒,将荆棘的毒从手心逼出来,手心才会变黑的。”楚倾言看向众人,“我刚刚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在替月华郡主抢回寒云佩时,碰到寒云佩了,所以毒素正从体内排出来,手心才会变黑的。” “楚倾言,你一会说手心变黑是因为中毒,一会又说是正在逼毒,你分明就是在诡辩!”君寒烨目光阴毒,仿佛是好不容易逮到楚倾言的把柄一样,迫不及待地下令,“来人,把楚倾言给本宫捆起来,交给月华郡主处置!” 太子俊美尊贵,奈何现在这副嘴脸实在太过丑陋,楚倾言再次避过上前抓她的侍卫,清亮地扬高声音,“就算我是在诡辩,也能证明我的手跟珊瑚是一样的!那么她说她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我自然也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既然我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我自然没有偷!太子这样就要抓我,传扬出去,可是有损您的英明!” 她此话一出,太子顾着自己的名声,还真无法再让侍卫捆她。 众人也都觉得她这话有道理,无论荆棘有没有毒,无论寒云佩能不能解毒,楚倾言和珊瑚的手心都是一样的! 那么珊瑚说自己没碰到寒云佩,楚倾言自然也就没有碰到过寒云佩,没有碰到过寒云佩,哪来的偷? 可楚倾言没有偷寒云佩,珊瑚却说她偷了寒云佩,难道是珊瑚在说谎? 众人看向珊瑚的眼神顿时就充满了怀疑,而因为珊瑚之前是楚玉嫣的人,众人看向楚玉嫣的眼神也就怪怪的,好像是在说:你那么好心把自己的婢女送给楚倾言,不会就是为了和自己的婢女联手陷害楚倾言的吧? 楚玉嫣被众人这一看,顿时万分不自在,但众人只是看着她,又没有明说,她要是开口反驳,反而显得她不打自招,只得狠狠地暗瞪珊瑚。 第一卷_第5章??罪名再起 众人一片哗然。 珊瑚没想到楚倾言会这么做,速度会这么快,惊得都呆住了。 “在场的各位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什么,各位也都明白了。”要是还不知道谁在说谎,那就是傻子了! 楚倾言将瓢扔回缸里,拍了拍手。 在场的各位都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这种话,自然是楚倾言为了把话说得好听,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却是真的,都明白珊瑚要是不心虚,就不会去涂灶灰,看来楚倾言十之八久是真的被冤枉的,没想到楚玉嫣这人那么狠毒,手段那么龌蹉。 “月华郡主在此,到底是谁指使你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的,还不快如实招来。”楚倾言再次将月华郡主搬了出来,底气十足地质问珊瑚。 珊瑚猛地回过神来,就听到楚倾言在说她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而月华郡主也握着鞭子目光凶狠地瞪着她,那鞭子仿佛随时会朝她身上打来。 她知道自己刚刚露了馅,又很怕月华郡主的鞭子,一看月华郡主是真的认定她偷了寒云佩,吓得脑子直接就懵掉了,腿一软就又跪了下去,出口的话也不经脑子了,“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偷郡主的寒云佩!我的目的是陷害二小姐,不是针对月华郡……” “主”字还没说完,珊瑚就没了声音,她居然被楚倾言给套路了。 可是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楚倾言满意勾唇,“大家都听到了吧,珊瑚自己亲口承认了,她的目的是陷害我!珊瑚只是一个小人物,她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她!这个指使珊瑚的人,不把我放在眼里,想要害我也就罢了,但她偷了月华郡主的寒云佩嫁祸我,显然也是不把月华郡主放在眼里,要不然就是想要利用月华郡主,让月华郡主以为寒云佩真的是我偷的,然后找我算账,把月华郡主当枪使,让月华郡主对付我!” 楚倾言这话一出,君寒烨、楚乐瑶、楚玉嫣三人立即就变了脸色,楚玉嫣还心虚地看了一眼楚乐瑶。 楚倾言是谁?侯府无人问津的废物罢了,她们是有太子撑腰的,这个计谋太子也有份,若只是楚倾言质问珊瑚,他们自然不会有事。 可这丑八怪将月华郡主拉出来就不一样了,月华郡主脑子简单又跋扈狠毒,她要是闹起来,场面不可收拾。 说不定还会把这事闹到御前,皇帝可是个睿智英明的君主,到时候稍微一审问,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那么太子在皇帝面前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就崩塌了,皇帝本来就不大喜欢太子,换了他都有可能。 而他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月华郡主一听楚倾言这话,立即挥鞭子就上前,连甩了珊瑚两大鞭子,“是谁指使你的,还不快给本郡主从实招来!” 珊瑚被月华郡主的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哇哇大叫。 “说不说,不说本郡主就抽死你!”月华郡主鞭子又连甩了两下。 “小姐!小姐救命啊!”珊瑚现在喊的小姐,自然是楚玉嫣。 鞭子甩在珊瑚身上,“啪啪”的声音却像是甩在楚玉嫣、楚乐瑶、太子三人心上一样,听着珊瑚的叫喊声,心头更像是有火在烧,珊瑚再被这样抽下去,肯定会什么都招了的。 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要是出声维护珊瑚,免不了就要被质疑是他们指使珊瑚的。 可不发声,这月华郡主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不把珊瑚抽到说,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怎么办? 君寒烨心头像是有火在烤,两束目光就像两支冷箭,硬生生像要在楚倾言身上钻出两个窟窿似的,却又奈何不了楚倾言半分。 楚乐瑶也暗自握紧了五指,要是珊瑚把他们供出来,太子会不会怪她? 楚乐瑶偷偷看了一眼君寒烨,见君寒烨整个脸都沉了下来,更加的担心,只得给楚玉嫣使了个眼色。 楚玉嫣立即上前,对着珊瑚就甩出一大巴掌,“好你个大胆的贱婢,你居然敢偷寒云佩陷害二姐,你要是还不说实话,不但我不会包庇你,就是月华郡主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珊瑚听得出来,楚玉嫣这是要她认罪,否则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月华郡主的鞭子还在不断往她身上招呼,她身上已经布满了鞭痕,全身火辣辣的痛,就快要没一处完整。 她知道,无论她认不认罪,都会活活被月华郡主的鞭子抽死的。 虽然她只是奴婢,虽然她比小姐们低贱,可她也是一条命啊,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 骤然,她想起白天在青檀洞里的一件事,立即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大声喊了起来,“我认罪!我认罪!月华郡主的寒云佩的确是我偷的!但我偷寒云佩嫁祸二小姐是有原因的!奴婢之所以会偷寒云佩嫁祸给我家二小姐,是因为奴婢撞见我家二小姐她与人私通,奴婢害怕二小姐杀奴婢灭口,才会先偷寒云佩嫁祸二小姐的!” 她不想死,她的父母也都在楚玉嫣手中,她只有再咬住楚倾言,让楚倾言死,她戴罪立功,才有活命。 只要能咬住楚倾言,让楚倾言死,她就能不死,小姐和太子还会褒奖她。 所以她一定得抓住这棵救命稻草踩死楚倾言,一定! 而楚玉嫣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看向珊瑚,用眼神逼视、询问珊瑚是不是真有此事?楚倾言是不是真的偷了人? 珊瑚现在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想还能活着,就只能继续诬陷楚倾言,所以楚玉嫣询问,她怎么可能说是假的,而是将腰挺了挺,甩给楚玉嫣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楚玉嫣顿时就像是再次踩住楚倾言的尾巴一样,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立即看向楚乐瑶,给了楚乐瑶一个肯定和邀功的眼神。 楚乐瑶答应过她的,只要除掉楚倾言,等楚乐瑶当上太子妃,就让太子纳她为太子侧妃,等太子当了皇帝,她就是皇贵妃。 侯府现在是楚乐瑶的生母把持着,她这些年在侯府,也都是巴结和奉承楚乐瑶母女才能过上好日子,本以为这件事没办好,她回到府里,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丑八怪居然敢偷人,还被珊瑚这小蹄子发现了,这怎么能不叫她开心?她开心得都快发疯了! 让珊瑚推这丑八怪下山坡,这丑八怪能侥幸不死,诬陷这丑八怪偷寒云佩,这丑八怪也能侥幸辩解过去。这一次,她就不信这丑八怪还能这么幸运! 因为开心过头,楚玉嫣根本没时间去思考珊瑚本来就是她派去害楚倾言的,若真是发现楚倾言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等到现在才说。 为了回到府里的日子好过和往后的富贵,楚玉嫣眼里迸发出更加恶毒的光芒,见楚倾言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当即就兴奋地冷笑了起来,“贱人,我刚刚还以为是珊瑚诬陷了你,原来是你背叛太子偷人在先!你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我看你也不必再狡辩了,直接认罪,免得越狡辩越丢人!” 第一卷_第6章??掌掴 围观的人也都看向楚倾言,想看楚倾言如何狡辩,楚倾言向来都是京城里的笑话,他们可是百看不厌的,楚倾言越丢人,他们觉得越好玩。 若没有楚倾言,他们的生活都失去一项乐趣了。 “我、我没有偷人,珊瑚你不要胡说。”楚倾言一改刚刚不亢不卑的气势,低下头,一副心虚状。 楚玉嫣一看她这模样,更加对珊瑚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就添油加醋,“怪不得我今日午时去找你,你不在房内,原来你是去偷人了!” 珊瑚本来是有些心虚的,听了楚玉嫣的话,又为了活命,更加挺了挺腰附和,“奴婢、奴婢今日午时看到二小姐和一名男子一前一后进入后山青檀洞,奴婢偷偷过去看了一眼,见我家二小姐和那男子边抱在一起,边脱衣服。” 居然边抱在一起还边脱衣服,这也太不要脸了,众人看楚倾言的表情,顿时就充满了鄙夷。 “没错,我在你房中等了许久,你才回来,你一踏入房中,我就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你还说要马上去洗澡。”楚玉嫣见所有人都鄙夷地看着楚倾言,心里非常满意这效果,更加无中生有地编排起来。 奇怪的味道?还要洗澡?这些信息真的是超级劲爆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饥不择食,楚倾言长得跟鬼一样,居然也下得去手。 “楚倾言,你丑就丑,居然还放荡,你就不怕你去偷人,那张脸把奸夫吓得不能人道了吗?”有楚玉嫣的走狗大声嘲笑了起来。 这人一嘲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全部把楚倾言当笑话一样看。 楚倾言故意不语,还把头埋得更低。 楚乐瑶本来对珊瑚指控楚倾言偷人一事持怀疑态度,见楚倾言这心虚到连辩解都不会的模样,这才信了。 心中满意之余,也缓缓走了出来,对太子柔声细语,“我不信二妹妹会做出这种事。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二妹妹,对珊瑚拷问清楚,不能让珊瑚一句话,凭白污了二妹妹的清白。” 看似在关心楚倾言,实则是让珊瑚有更多的开口机会,可以把楚倾言往死里掐。 楚倾言暗暗勾唇,她这个庶长姐,还真是为她好啊! 君寒烨黑着一张脸,适时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怒指楚倾言,“你居然敢背叛本宫,本宫一定要治你个不贞不洁之罪!来人……” “慢着!”不等君寒烨喊人来抓她,楚倾言率先打断太子的话,转头冷视珊瑚,“我没有偷人,你说我偷人,拿出证据来。” 珊瑚哪里有什么证据,眼里闪过一阵慌乱,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道:“青檀洞里还有他们的衣服,他们做那事时,垫在身下的!” 这话一说出来,每个人脑海里都有了画面,有人还忍不住吹了记口哨,“楚倾言,没想到你还这么重口味!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越丑越下贱!” 这人话一说完,其他人又跟着嘲笑了起来,看楚倾言的眼神,尽是鄙夷的,看垃圾都没有用这眼神。 很快,被君寒烨派去的侍卫,就从青檀洞里面拿回了两件外袍……一件男式锦袍,一件有些旧的女式外袍。 虽然女式外袍不能确认是楚倾言的,但众所周知,满京城的贵女谁不打扮得光鲜亮丽,唯有楚倾言穿的都是旧衣服,从来没穿过一件新的。 所以这件女式外袍,不是楚倾言的,又能是谁? “贱人,丑八怪,你还有何话说?”楚玉嫣抓过那件女式旧袍,就像一只斗赢的公鸡,趾高气扬地来到楚倾言面前,直接将袍子扔在楚倾言脸上。 “这、这件外袍不是我的……”楚倾言抓着砸到自己身上的外袍,脸色变了变,目光闪烁,辩解的声音很低很低,俨然是心虚到快要不行了。 珊瑚见她这表情,还以为自己歪打正着,白日里青檀洞里那一幕的女主角真是楚倾言,顿时就来了底气,一口咬定楚倾言,“明明就是二小姐你的!出门时,还是奴婢帮你收拾的呢!二小姐你若是还要矢口否认,可敢让宫里的嬷嬷验一验身!” “对,验身!验一下身就知道这丑八怪到底是不是已经被破了身!”受楚玉嫣暗中指使的人,立即出声附和。 验身? 宫里的嬷嬷都是他们买通了的,她是完璧之身,验出来也一定不是,她才没那么傻。 “我清清白白的,凭什么受验身这种侮辱。”楚倾言还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而且都快哭了。 楚玉嫣特满意楚倾言这副表情,这副表情是真的偷人无疑了,已经看够了这丑八怪的笑话,是时候送她去见阎王了。 眼里恶毒光芒一闪,楚玉嫣立即开口,“你不敢验身,那是你心虚了!楚倾言,你已经破了身,你以前就配不上太子,现在更加配不上太子!识相的,赶紧将你如何跟人私通一五一十说出来,就算你不说,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也能验得出来!” “三妹妹,我们天启国律法,随意编排他人,可是要受掌掴之刑的。我没有偷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楚倾言抬头看了楚玉嫣一眼,又垂下头去,哀哀怨怨的表情,像极了想辩解,又心虚不敢大声辩解,只能垂死挣扎地弱弱说了一句。 “你明明就偷人,我才没有编排你!”楚玉嫣像看垃圾一样看楚倾言,刚刚还以为这丑八怪变能耐了,原来不过是侥幸罢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又蠢又丑。 “那要是证明三妹妹编排我,只怕三妹妹受不住那掌掴之刑,也不愿受那掌掴之刑。也是,五十巴掌打下去,三妹妹这如花似玉的脸,只怕就要变成猪头了。”楚倾言依然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更加不敢看楚玉嫣,话虽然说了很多,但很小声,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不过是楚倾言在垂死挣扎,想吓退楚玉嫣罢了。 楚玉嫣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昂起头颅,“你要是能证明我编排于你,不用别人对我行刑,我自己就能打我自己!” “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楚倾言依然弱弱地问。 为了让楚倾言显得更加胆小懦弱,从而衬托出自己的不俗,好在太子面前表现一番,楚玉嫣下颌一昂,十分有将门虎女之风道“我虽不是男儿,但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能证明我编排于你,五十个巴掌我一个都不会躲!” 第一卷_第7章??祸水东引 蠢就是蠢,稍一套路,楚玉嫣就入套了。 可惜原来的楚倾言比楚玉嫣更蠢,居然被这样一个蠢蛋欺负到在侯府里差点没法生存,最后还丢了性命。 哦,不! 楚玉嫣背后是有楚乐瑶指点的。 向来坏事都是楚玉嫣在做,但恶毒主意都是楚乐瑶出的,楚乐瑶可是京城所有男子心目中的白月光,包括太子。她是不可能做坏事的,她想要做的坏事,都会让楚玉嫣去做。 坏名声也是楚玉嫣担着,她永远是纯洁的白月光,男人们心中的幻想。 楚倾言暗暗一笑,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已经不再闪烁怯弱,而是清冽逼人,“太子殿下睿智英明,想必已经听到我三妹妹的话了,我相信太子殿下到时一定会公平裁决的。” 君寒烨和楚乐瑶皆是眉头微皱,他们已经知道楚倾言并非以前那样懦弱傻笨,楚倾言此话一出,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楚玉嫣话已出口,这时候已经轮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了,因为再说什么都无用。 而且别人都听得到楚玉嫣的话,君寒烨要是说自己没听到,那岂不是根本不睿智不英明。太子沉着脸,狠狠地剐了楚倾言一眼,心头特不爽。 楚倾言只当没看到,拎起裙子,露出雪白的脚踝和绣花鞋,问楚玉嫣,“你说你今日午时去我那里,闻到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我还说要去洗澡。那我问你,我今日午时穿的,可是这套衣衫,可是这双鞋子?” “不要脸。”楚玉嫣见她公然露出脚踝,立即骂了一句,冷笑,“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人闻你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没有味道,你没有换衣鞋,就证明你没有偷人了?这儿的贵家公子小姐们,可个个洁身自爱得很,哪里懂得你身上是什么个味道。” “那三妹妹你怎么就懂得?难道你不洁身自爱?”楚倾言问。 “你!”楚玉嫣被噎住,见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带了几丝嘲讽,顿时恼羞成怒,“楚倾言,别以为你胡说八道一通,就能混淆视听,你身上的衣服是没换,你的鞋子也没换,但时间太久,你身上的味道散了,所以别以为这样,你就能狡辩说自己没偷人!” “我本来就没偷人,为什么要狡辩。”楚倾言很满意楚玉嫣这些回答,走到珊瑚身边,顺手拿走一名侍卫手里的火把,将火把往自己和珊瑚的鞋照下去。 珊瑚下意识要把脚缩走,被楚倾言一把抓住,“青檀洞外面是半指高的青苔草,走过青苔草,鞋子上面必然会沾满青苔草上的青色污渍。” 众人果然看到珊瑚的鞋子上满是青色污渍,而楚倾言的鞋子干干净净的。 青檀洞外面有青苔草众所周知,是辩解不了的事实。 珊瑚大惊,“你、你已经把鞋子上的污渍洗掉了!要不然……要不然就是你已经换了鞋!或是……或是你根本没有从青苔草上走过去!” “青檀洞就只有一个入口,我没有从青苔草上走过去,那你倒是示范一下给我看看如何不用从青苔草上经过进入青檀洞。”楚倾言冷眼逼视着珊瑚。 珊瑚咽了口唾沫,无话可说。 楚倾言再道“刚刚三妹妹已经确认过了,我这双鞋就是午时穿过的鞋,若我将鞋上的污渍清洗掉了,那鞋子必然还没有干,我不可能穿在脚上。” “有可能午时看到你时,你就已经把鞋子给换掉了。”楚玉嫣急忙开口。 “换掉?换给谁?三妹妹你想说我把鞋子换给谁?”楚倾言转头看向楚玉嫣,顿时换上一副不解和难过的表情,“三妹妹,你让珊瑚偷月华郡主的寒云佩,利用月华郡主来对付我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还想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月华郡主?” 鞋子换给谁? 她哪有说鞋子换给谁,她明明只是说楚倾言把鞋子换掉了! 毁月华郡主的名声? 她哪有毁月华郡主的名声! 她明明要毁的是楚倾言的名声,怎么就扯到月华郡主身上了,楚倾言这丑八怪到底在说些什么? 楚玉嫣一时想不到楚倾言话里是什么意思,但其他人却似乎明白了什么……楚倾言说把鞋子换给了谁,然后就提到了月华郡主…… 众人不约而同,就看向了月华郡主的鞋子。 向来跋扈的月华郡主,在众人目光望过去时,竟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可因为没有地方可以躲,她才不得不强装镇定地继续站在原地。 但她沾满了青色污渍的鞋,却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楚玉嫣、楚乐瑶、太子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月华郡主的鞋。这一看,三人都不由得再次变了脸色。尤其是楚玉嫣,当即就震惊得脱口而出,“郡主的鞋怎么也……” 说了一半,才惊觉自己失言,赶紧捂住了嘴! 可她这一捂嘴,更像是刻意说出一半吸引人去看月华郡主的鞋,然后假装失言捂上嘴。 楚倾言冷冷一笑,她这一招祸水东引,本来以为还得再废些口舌,没想到楚玉嫣这么笨,这下应该可以两三句解决了。 “我知道了,原来……原来不是三妹妹把月华郡主当枪使要害我,而是三妹妹把我当枪使,要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什么我偷寒云佩,什么我偷人,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利用我指出月华郡主的鞋子……”楚倾言像是突然看清真相一样,大惊失色地喃喃自语。 但那喃喃自语的声音,自然是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随后,又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楚玉嫣,“三妹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毁月华郡主的名声,但你不能因为害怕月华郡主报复,就拿我当枪使,利用我自证清白时指出鞋子的证据,然后你就假装发现了月华郡主的鞋也这样,让大家怀疑月华郡主偷人,从而毁月华郡主的名声啊!” “我没有!” 楚玉嫣是真的没有,得罪谁,她都不敢也不能得罪月华郡主呀。 听楚倾言这样反咬自己,楚玉嫣都快急红了眼。 可楚倾言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痛斥,“你没有,那你刚才干嘛假装说漏嘴指出月华郡主的鞋!” 没错,楚玉嫣刚刚就是假装说漏嘴。 她的鞋子虽然也沾了青色污渍,但楚玉嫣要是没有假装说漏嘴,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楚玉嫣假装说漏嘴,这里所有人才都开始怀疑她的。 经楚倾言这么一说,月华郡主不由得真的怀疑楚玉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她了。 “楚玉嫣,本郡主跟你有什么仇,你居然要这么毁本郡主的名声!”月华郡主脱臼的手,刚刚已经被她贴身随从请来的御医治好,气得拎鞭子冲上前就去抽楚玉嫣。 第一卷_第8章??顶罪 啪! 楚玉嫣被甩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疼得大叫,“郡主,我没有,是楚倾言那个丑八怪偷人!她为了摆脱罪名,才把郡主您牵扯出来的!” “贱人,你以为本郡主还会被你骗,看本郡主不抽死你!”月华郡主认定了就是楚玉嫣要毁她的名声,而敢毁她名声,那后果就只有一个,死! 见月华郡主完全不听解释,楚玉嫣急得边躲边大声喊,“那丑八怪就是想洗脱罪名利用郡主你来对付我,郡主你不能那么笨,不能被那个丑八怪给利用了啊!” “三妹妹,郡主冰雪聪明已经看透一切,你怎么还能认为郡主笨,认为郡主还能继续被你骗?你还是给郡主认个错道个歉吧,郡主不会怪罪你的。”楚倾言假装好心地大声劝道。 已经怒火中烧的月华郡主,被楚倾言这话刻意一点,立即就炸了,“好你个楚玉嫣,居然还敢说本郡主笨?本郡主今日就要让你知道,本郡主到底笨不笨!” 话落,鞭子连连甩出,不抽死楚玉嫣誓不罢休。 “郡主!郡主……”楚玉嫣还想解释,可月华郡主的鞭子疾风骤雨般连连甩来,逼得她只得集中精神躲鞭子,根本顾不上解释。 君寒烨太阳穴青筋突突地跳,连连吼了几声住手,都没能制止住暴跳的月华郡主。 他虽然不喜欢月华郡主,但月华郡主是皇室一员,真把这事闹大,无论月华郡主有没有偷人,皇室脸面都无光,父皇也会动怒。 他现在在场,若不能将这事按下,让皇家丢了脸面,那就是他这个太子无能。 他这个太子无能,就有可能被认定无法胜任皇位,无法胜任皇位,就很有可能会被废掉! 君寒烨真恨不得把楚倾言这个丑八怪弄死,再把没脑子的月华郡主拖走扔掉,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强压下心里暴躁的怒火,阴沉着脸命令身边侍卫,“把郡主给本宫拦下!” 侍卫上前,拦下暴跳的月华郡主。 楚玉嫣被追得到处逃窜,狼狈得要死,但月华郡主没抽死她,根本不甘心,指着楚玉嫣,骄纵地质问君寒烨,“太子哥哥,你难道要包庇陷害我的人吗?” 若是与他无关,他自然不会包庇。 问题是事情与他有关,他自然不能任由月华郡主继续抽打楚玉嫣下去。这个事情,必须结束了。 君寒烨摆出威严气魄,“这件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本宫是在替你查清楚此事!”话落看向楚玉嫣,怒喝,“楚玉嫣,所有事情,你给本宫交代清楚!” 君寒烨眼神阴测测的,充满了威胁,楚玉嫣看到君寒烨用这样的眼神逼视着自己,吓得腿软,君寒烨是要让她承认陷害月华郡主? 伤到皇家体面,太子没办法再弄死楚倾言,要牺牲她,保住皇家体面了? 不,她承认陷害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这位月华郡主。 这位月华郡主太心狠手辣了,她要是承认陷害月华郡主,月华郡主绝对敢活活用鞭子把她抽死。 而且她被抽死,她父亲顺昌侯绝对一句话都不敢吭。 楚玉嫣悄悄看向楚乐瑶,想让楚乐瑶为她说句话,说白了这件事的主谋是楚乐瑶,她只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可楚乐瑶根本没有要保她的意思,而是用眼神警告她自己想办法把事情扛下来或是推出去,否则她回到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手臂上被鞭子抽到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痛,楚玉嫣怕极了月华郡主的鞭子,更不想再被月华郡主追得像狗一样狼狈逃窜,思来想去,最终回身一巴掌甩在珊瑚脸上,“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月华郡主,还不快如实招来!” 珊瑚被打得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和两个牙齿。 她知道,楚玉嫣是再度要推她出来顶罪,太子不想再把这事闹下去,要用一条命来熄月华郡主的怒火,堵所有人的嘴。 珊瑚爬起来在地上跪好,她不想死,可她知道今日自己逃不掉了,于是不甘地啐出一口血之后,开始“砰砰砰”地磕头,“请太子殿下恕罪,请郡主恕罪,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痛恨三小姐将奴婢送给二小姐,所以想做这一切害三小姐给自己出口气!” 说完,她又看向楚玉嫣,眼里满是哀怨和悲愤,“三小姐,奴婢错了!念您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原谅奴婢!在奴婢死后,好好善待奴婢的家人!” 瞬间,之前所有人对楚倾言的鄙夷,都转移到了楚玉嫣身上。 珊瑚说的话,在场所有人都不信,一个婢女,怎么可能因为恨自己的主子,就兜这么大一圈来害自家主子。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楚玉嫣干的,想要一个婢女顶罪罢了,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陷害自家姐妹,楚玉嫣真是歹毒。 这时,楚倾言突然走向珊瑚,“你是为了家人才认的罪,只要你说出幕后黑手,郡主可以放过你。郡主是金枝玉叶,又深得皇宠,要保你家人轻而易举。只要你告诉郡主背后主谋是谁,郡主不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将功折罪,甚至奖赏你!” “没错,你要是招出幕后是谁要害本郡主,本郡主可以保你和你家人不死!”月华郡主也不相信珊瑚的说辞,不过是碍于太子在这里,她没办法再抽楚玉嫣罢了,只要珊瑚把楚玉嫣供出来,太子就没理由再让侍卫拦她了,她非把楚玉嫣抽死不可。 对于垂死挣扎的人,楚倾言的话,让珊瑚嗅到了生机。 珊瑚刚刚还准备赴死的眼神,立即就燃起了亮光…… 而君寒烨听到楚倾言的话,再看到珊瑚的表情变化,心再一次像被架到了火堆上烤,楚倾言这个女人,居然又利用月华郡主这蠢货。 要是珊瑚贪恋活命,把楚玉嫣供出来,再让月华郡主一顿鞭子打,恐怕就要把他和楚乐瑶都招出来了。 到时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用这么阴损的招术害人,那么他的名声就毁尽了,父皇会对他失望,百姓会对他失望,他的太子之位会被废。 第一卷_第9章??恶有恶报 同样如架在火上烤的人,还有楚乐瑶。 楚玉嫣要是把她招出来,她落得一个陷害嫡小姐的罪名,试问还有哪个王公贵胄敢娶她?她想嫁给太子,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了! 楚乐瑶五指暗暗一捏,那双一直楚楚动人、时刻装着善良无辜的眼睛,陡然间溢出抹如恶鬼般的阴冷毒芒,并不着痕迹地瞥了楚玉嫣一眼。 楚玉嫣被楚乐瑶的眼神吓得半死,立即冲上前,“啪”地一声就又朝珊瑚甩了一巴掌,珊瑚本来已经要说出实情,被楚玉嫣这一巴掌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玉嫣打完珊瑚,又将她抓了起来,大力往前推去。 楚玉嫣出自将门,还是有两下子的,这一推,珊瑚直接就摔了出去,额头直直撞在了石头上。 顿时,头破血流! 珊瑚软软地倒在石头边,额头露出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鲜血从窟窿里面汩汩地流了出来。 血腥味弥漫空中,有胆小的和晕血的人,已经闭着眼睛不敢看。 珊瑚还没死,身子随着额头汩汩冒出来的血抽搐了好几下,这才不动了,但那眼睛却还大大地瞪着。 “哎,居然就这样死了!” “眼睛都没合上,死不瞑目啊!” 一些人窃窃私语,他们又不傻,只要带点脑子,都看得出来楚玉嫣是在杀人灭口。想不到,想不到啊,顺昌侯府的三小姐,居然是这么蛇蝎心肠的一个人! 楚玉嫣自然知道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但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能了结这件事保住命要紧,所以见珊瑚已死,暗暗松了口气,连连命令侍卫,“把这陷害月华郡主的贱蹄子拖下去,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明明是替她顶罪,她居然还要把人家的尸体拖去喂野狗?众人对楚玉嫣的恶毒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楚乐瑶见楚玉嫣的愚蠢行为都快把自己的恶毒召告天下了,怕有人再借机横生枝节,赶紧站出一步,柔声细语开口,“佛门清净之地,不宜见血。来人,快点把尸体拖下去,别污了佛门圣地。” 这话说得实在是很有水平,不用君寒烨再开口,也立即就有人附和,“对,佛门圣地,赶紧把尸体拖走,影响了陛下祈福,那就不好了!” 于是珊瑚的尸体被拖走。 地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迹。 她一双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那不甘的眼神配上那张已经沾满自己血的脸,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狰狞到恐怖,人人见之毛骨悚然。 很快,她不但会暴尸荒野,尸体还会被野狗撕扯成一块一块,然后再一块一块地啃咬,直到被吃干净或是腐烂生蛆。 “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没有管教好奴仆,才会闹出今夜之事,望殿下恕罪。”楚玉嫣见机赶紧给君寒烨认错。 其实她应该认错的人是楚倾言和月华郡主,但楚倾言她向来瞧不起,自然不会给楚倾言认错。而月华郡主,楚玉嫣则是不敢,万一她向月华郡主认错,月华郡主还是不放过她,那事情就还没完。 跟太子认错则不一样,这件事情她和太子心知肚明,太子也想了结此事,那么她跟太子认错,太子自然会借机揭过。 事实也如她想的一样,君寒烨见她认错,阴沉着脸开口,“佛门净地,本宫便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若有下次,本宫绝不轻饶!” 楚玉嫣连连说是,但目光转向楚倾言时,顿时就充满了得意和威胁,仿佛在说:哼,就算你现在能言善辩,本小姐还不是没事!等回到府里,定让你知道得罪本小姐的后果! 楚倾言冷冷一笑,楚玉嫣想让她知道后果,没机会了。 “刚才是谁说若是编排我,就要受掌掴之刑的。”楚倾言突然扬声道。 “没错,楚玉嫣,楚倾言没有偷人,你却不加查证,就肆意编排她,得受掌掴之刑,而且是你自己承诺的!”因为珊瑚被灭口,太子出面,月华郡主没办法再抽楚玉嫣鞭子报仇,一腔怒火正无处安放呢,一听楚倾言的话,顿时就又抓到了教训楚玉嫣的机会,和楚倾言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月华郡主……”楚玉嫣脸色大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掴,太子怎么看她?她以后还怎么嫁给太子当侧妃,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刚刚是谁说‘我虽不是男儿,但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还说五十个巴掌,一个都不会躲!”月华郡主大掌一挥,立即就有她的贴身随从冲上前,将楚玉嫣死死按住。 楚玉嫣拼命挣扎,想摆脱月华郡主那两名随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死死按在地上已经很丢脸了,还要被打五十巴掌,叫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五十巴掌打下去,她以后就别想再嫁给太子了。 她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君寒烨是决计不会要一个曾经丢脸丢那么大的女人当他的太子侧妃的。到那时楚乐瑶就算会兑现承诺让君寒烨纳她为侧妃,君寒烨也绝对不会要她。 所以这五十巴掌打下去,不单单是让她脸痛,让她丢了面子,还是把她以后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通通给打掉。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乖乖被打的! “放心,本郡主不会让手下下手太重的,最多就是把你打得脸歪眼斜、嘴唇外翻、鼻子上翘,不会把你打瞎或打残的。”月华郡主见楚玉嫣被按在地上挣扎,怎么看怎么爽,故意火上浇油,想看楚玉嫣更加狼狈挣扎的样子。 刚刚楚玉嫣一直在担心面子和做不了太子侧妃的问题,压根没想到这五十巴掌打下去对自己的脸会造成怎样的伤害,经月华郡主这一恶意提醒,果然就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要是被打得脸歪眼斜、嘴唇外翻、鼻子上翘,别说嫁太子当太子侧妃了,就是想随随便便嫁个普通男人,都没有男人会要她啊! 楚倾言长得丑,却还能在府里呆着,那是因为楚倾言有太子未婚妻这个身份。 她要是脸废了,没有像楚倾言一样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罩着,她肯定会被扫地出门,或是被送到尼姑庵当姑子的! 楚玉嫣本来不敢再向君寒烨求救的,可一想到这些,又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月华郡主那两名随从的钳制,不得不斗胆看向君寒烨,“太……” 第一卷_第10章??打她脸变猪头 她想让君寒烨救她,可“太子”两字还没说完,就被楚倾言打断了。 “太子殿下最是公正无私和明察秋毫的,三妹妹你放心,你说打五十,太子殿下就不会让月华郡主多打你一下的,更加不会让月华郡主把你打晕。”楚倾言知道楚玉嫣肯定会假晕逃脱这次惩罚,所以她不给楚玉嫣这个机会,刻意加重最后一句话。 月华郡主虽是个蠢的,不懂楚倾言话里的意思,但她不在乎楚倾言说的这些,还如楚倾言预测的一样,高傲地冷哼一声,“本郡主才不会多打她,说五十,就打五十!但五十要是打不到就晕了,本郡主也会一盆冷水把她泼醒再打!” 楚玉嫣听到这话,心下怕得要死,不敢再喊太子,但双眼直直地看着太子,满是求救的信号。 太子的心脏,在楚倾言提到掌掴之刑时,就已经再一次被架到火堆上烤了。 本来把珊瑚推出去送死,就是避免楚玉嫣被毒打到招架不住供出他,没想到兜了一圈,又因为楚玉嫣的愚蠢回到了原点。 楚玉嫣怎么能扛得过五十巴掌?真被打下去,绝对会把他招供出来的! 明明是他想楚倾言死,可到头来,居然变成他堂堂一个太子被步步紧逼到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他现在不止想尽快弄死楚倾言,他想把楚倾言活撕了喂狗的心都有!而笨到无药可救的楚玉嫣,同样让他恼到了极点。 更可恶的是,他没想要救楚玉嫣,但架不住怕楚玉嫣扛不住打乱说,所以在楚玉嫣向他求救时,不得不憋下想吐血的冲动,想开口以某些理由把对楚玉嫣的惩罚押后,可没想到刚要开口,楚倾言就给他戴了这么一顶高帽子。 要是平时,这顶高帽他戴着绝对舒心,甚至还会因此赏楚倾言一眼两眼。 可今日,分明是楚倾言在堵他的嘴! 尤其还被楚玉嫣这样看着,又拿楚倾言没有半点办法,君寒烨心火狂烧,眼神阴毒似利箭,恨不得在楚倾言身上射出几个窟窿。 倏地,他威胁地瞪了楚玉嫣一眼,浑身上下腾发出浓浓的杀气和威压,吓得楚玉嫣心口狂跳,哪还敢再去多看君寒烨一眼。 君寒烨这眼神表明是要她乖乖被打,不能再耍什么花样,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好名声。 因为楚倾言此话一出,君寒烨若是替她说情,那就是不公正无私了。 而她若是在被掌掴过程,假装晕倒逃脱惩罚,君寒烨没有指出来,那就是不够明察秋毫。 楚倾言不但把她所有后路都堵死,还让她到时候哪怕是真晕都不能晕,因为君寒烨为了保住自己明察秋毫的名声,哪怕她是真晕,也绝对会和月华郡主一样让人一盆凉水把她泼醒,让月华郡主的人继续打她。 因为只有那样,才没有人会质疑她是假晕而太子看不出来,或是她是假晕太子包庇她。 君寒烨之前为了保全自己,让她把珊瑚推出去,现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把她推出去。 楚玉嫣害怕、心凉、不甘,但比起得罪太子以后没了性命,现在被打和当不了太子侧妃就没那么严重了。 想到这,楚玉嫣只得双手死死攥紧,怨恨地瞪了月华郡主和楚倾言一眼,心一横,眼睛一闭,牙关一咬,认命地被按在地上不动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巴掌一下又一下地甩在楚玉嫣脸上,楚玉嫣的脸被甩得从左边别到右边,右边又被甩了一下,整张脸又从右边别到左边,如此周而复始。 她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脑子一阵阵旋转,却因为谨记君寒烨最后那一抹阴戾的眼神,真要晕倒都不敢晕倒,直挺挺地强撑着继续让月华郡主的两个随从打。 她虽然在府里得巴结楚乐瑶母女生活,但也不曾受过这等委屈,所以想晕不敢晕,疼又不敢叫,最后憋不住,竟“哇”地一下大声哭了起来。 君寒烨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嫌恶。 他不会因为楚玉嫣是在替他们扛罪而怜悯她,他现在眼里只有楚玉嫣被打的狼狈,还有大哭时丢人现眼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他碰一下,都觉得丢脸,都觉得有辱他太子的身份。 月华郡主两个随从打得越用力,楚玉嫣就哭得越大声。 因为哭,嘴巴张得很大,口水不断从嘴里流了出来,成串成串地滴到脖子和胸口,恶心得要死。 最后,她哭不出来了,因为两边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连牙齿也被打得脱落了好几颗,鼻子和嘴巴都渗出了血,脸直接变成猪头,眼睛虽然睁开,但因为脸肿,只剩下两条眼缝,根本看不到东西。 直到五十个巴掌打完,楚玉嫣脸已经被打歪了,有一只眼睛也差点凸了出来,眼角溢出泪和血。 “好丑,都变成猪头了,猪脸都没这么大这么肿!” “你们别侮辱猪了,猪才不会口水流到脖子和身上都是!人家猪丑是丑了点,但人家猪五官端正,可不会脸歪眼斜,嘴巴外翻鼻子上翘!” 有一些平时看不惯楚玉嫣作为的,这时嘲讽了起来。 “这脸是好不了的了,不过楚玉嫣你放心,本郡主还是手下留情的,就算你的脸好不了,也不会是京城最丑的,你们楚府还有一个楚倾言给你垫底呢!你这脸啊,虽然歪了,眼睛凸了,但还是会比楚倾言美上那么一丢丢的!”月华郡主报完仇,心里爽了,说完跟君寒烨告了辞,就带着自己的人嚣张离去。 楚玉嫣被打得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别人的议论她听不清楚,但月华郡主说的话,她却听清楚了。她心里崩溃得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想去摸自己的脸,却疼得不敢摸。也不知道是心里承受不了这个结果,还是已经被打得支撑不住,突然心口一撅,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君寒烨觉得晦气得很,冷冷地命人将楚玉嫣送回寮房里,让随行的御医去看,就带着其他人走了。 不过临走前,他朝楚倾言丢下一句话,“一个时辰后,陛下会带领所有臣属在灵光宝殿给七皇叔北狂王祈福,你最好不要迟到!” 第一卷_第11章??战无不胜北狂王 太子离去,其他人自然也散了。 楚乐瑶是跟抬着楚玉嫣的人一起走的,刚刚一句话都没有替楚玉嫣求情过,这时却假装得无比担心,还边走边擦泪,真真是虚伪得很! 她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还没将楚玉嫣送到寮房,就转身去找君寒烨了。 除不掉楚倾言,君寒烨整张脸阴郁得像被泼了墨,身上笼罩着一层阴狠杀气,见楚乐瑶进来,“啪”地一声将手里握着的酒杯放下。 楚乐瑶知道君寒烨是在宣泄心里的不满,因为她和楚玉嫣把事情给办砸了,还差点让他这个太子名声扫地。 想要让君寒烨再对自己热情,那就必需再出一计,不能把楚倾言按死,也得帮君寒烨退了和楚倾言的婚约。 可她向来是白月光的形象,坏事都是指使楚玉嫣去做,如今楚玉嫣算是彻底废了,她也只能自己豁出这白月光的好形象了。 楚乐瑶自作主张地屏退左右,来到君寒烨面前,同样吴侬软语的,“太子休要气恼,三妹妹出那个主意想要二妹妹的命,实在狠了点。现在二妹妹没死,我也心安了,太子也不必为我二妹妹难过。就是太子您是未来君主,我二妹妹那容貌……着实欠了点母仪之风,只怕将来咱们天启国会被临国取笑……” 明明主意是她出的,她却要全推给楚玉嫣,还假装认为太子跟她一样是为了天启国的颜面,再加上被楚玉嫣鼓动,才会同意楚玉嫣去害死楚倾言。 这样她不但体现了自己的善良,踩了一下楚玉嫣,还顺带给了太子一个退婚的高尚理由……那就是为了以后不会因为天启国有一个丑皇后而被临国取笑。 瞧,他们并不是为了私心,而全都是为了天启国的名声! 不得不说,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虚伪能装! 君寒烨一听她这话,还真就不能再生气了,但眼神依然阴毒似箭,“没错,本宫想要退楚倾言的婚,都是为了天启国以后的名声!” “乐瑶理解太子殿下的,乐瑶倒是有个好主意。”楚乐瑶来到君寒烨身边,不顾廉耻地依偎进君寒烨怀里,顺着君寒烨的话,表明自己有主意。 君寒烨眼里阴毒依旧,“你还有什么好主意?今夜已经闹了一出,现在父皇为七皇叔祈福选妃在即,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楚倾言现在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变得伶牙俐齿,没以前那么蠢了,他也想让楚倾言早点死,可现在根本不适合再对楚倾言出手。 免得搅乱了祈福选妃大典,再被楚倾言伶牙俐齿狡辩逃脱,那有可能他这个太子就要栽进去了。 毕竟楚倾言刚刚是如何一步步洗脱自己的嫌疑,他是亲眼看到的! “就是因为陛下为北狂王选妃,才是好时机。”楚乐瑶纤细手指在君寒烨胸口轻轻游走,她努力想维持白月光的形象,可说到这句话时,还是控制不住眼里流露出一抹狠毒。 君寒烨哪里经得起她这般撩拨,猛地握住她的手,眼里的阴毒立即变了韵味,“为何是好时机,说。” “我那个二妹妹啊,以前懦弱傻笨,此次来皇家寺庙,只知道是来祈福,根本不知道是来为北狂王祈福和选妃。我三妹妹受伤没法去灵光宝殿,所以选妃的签子多了一支,我二妹妹是太子殿下您的未……” 见君寒烨脸色一沉,显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说楚倾言是他的未婚妻,楚乐瑶聪明地跳过,往下说,“二妹妹不用参加抽签,想办法让她最后一个到,然后把剩下的签撞到她身上,再让钦天监说这是天定的良缘,陛下必然会把我二妹妹指给北狂王。” 君寒烨一听,阴狠表情瞬间一亮。 北狂王功高振主,是天启国的骁勇战神,十二岁就征战沙场,屡战屡胜,所向披靡,收复了南境失守的七郡十八洲,还击退北境渝国百万雄兵,重筑北境防线,更是把西境安国打得近十年来对天启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是天启建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个从未有过败战之人。 他的军功,天启历代武将加起来,都不及他的一半。天启东南西北边防都有他的足迹他的战功,天启因为有北狂王这一号人物,十年来才能边境安定,百姓安乐,国富民强。 但这样一号人物,已经得民心强大到让皇帝忌惮! 这次北狂王在班师回朝途中被人暗算生死未卜,明面上皇帝立即携满朝臣属来为北狂王祈福选妃,暗地里皇帝其实恨不得北狂王早点死。 但北狂王若是不自己死,皇帝想让北狂王死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能不给臣子百姓落下话柄,却还能羞辱一下北狂王解解气,皇帝绝对乐意做。 楚倾言本来是他的未婚妻,还长得丑,把楚倾言选给北狂王,绝对是对北狂王最大的侮辱。而为了皇叔,他大义让妻,还能博个贤良的好名声。 皇帝解了气,说不定也会因此改变态度,喜欢他这个太子多一些。 是个一举三得的好计谋! 于是,君寒烨和楚乐瑶一拍即合,立即就暗中派人出去。 楚倾言回到自己寮房里,艰难地把身上的刺全部拔干净,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至于脸上的黑纹,其实是毒。 也就是说她从小就被人下了毒,才会从小脸上就长满了黑纹,也是因为脸上长满了黑纹,楚倾言才会觉得自卑,慢慢的形成一种懦弱胆小的性格。 这毒她能解,但她刚穿越过来,手上没有工具,也没有药,所以暂时解不了,也没时间解。 君寒烨离开时,最后那一句“最好不要迟到”,倒是提醒了她,这个太子今晚的一系列骚操作按不死她,心里肯定不甘,所以指不定还会在祈福大典上再出毒计。 托原主的福,她人是跟着御驾前来祈福,但对祈福的内容却一丁点都不知道。 所以她得尽快前往灵光宝殿,就算不能摸清祈福内容,也不能因为晚到落得个被动的地步。 可当楚倾言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远处突然又火光亮起,无数侍卫往她这边赶来,大喊刺客。 第一卷_第12章??神秘男人 楚倾言刚刚还在想,太子摞下狠话叫她不要迟到,怎么也得出出招派些人来阻拦她,让她迟到被治罪才对,没想到人就真的来了。 接下来呢,肯定就是赶来的侍卫假借搜查刺客之名,阻拦她,让她不能及时赶去灵光宝殿。 可惜,这些侍卫从前头来,她可以从后头走,寮房不是有窗嘛!君寒烨想让她迟到,怕是计谋要落空了! 然而楚倾言刚靠近窗,突然就感觉到窗户旁边有人,这种感觉跟在山坡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未见其人,却能先感受到一种带着强大压迫的气场。 “谁?”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她已经被人捂住嘴巴,飞身上了房梁,楚倾言被一具灼热滚烫的身体抵到了房梁柱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的脸。 这张脸充满了慑人的狂傲霸气,只单单看到这样一张脸,她就能深深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强大威压和睥睨一切的王者之姿,男人一双眼眸更是深幽如潭,举手投足间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和生人勿近的冷漠。 这个人,很危险! 楚倾言大惊,难道真的有刺客? 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没有错,根本没有什么刺客,来的侍卫就是为了拦她,不让她太快去灵光宝殿的。 因为那群侍卫目标明确地直奔她的寮房而来,踹开她寮房的门,冲了进来。 见寮房里无人,侍卫连搜查都没搜查就快速退了出去。 其中一名侍卫对着为首一人耳语了几句,为首那人立即留下一半人守在门口,带着另一半侍卫往远处跑去。 “你不是他们追的刺客?” 楚倾言很确定地用眼神质问抓她的男人,刚刚那些侍卫若是追刺客,找不到刺客定然会搜查,不会直接退出去,更不必耳语。 如此神秘兮兮,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冲着她来的,所以才会见她不在,立即退出去。 而这个男人不过是刚好躲在她寮房里,以为被人发现,所以才抓她上屋梁。 男人没有回答,但手掌下滑,掐住她的脖子,意思很明显,她敢出声,他就杀了她。他动作干脆利落,表情狷狂霸气,仿佛随时都能掌控一切。 楚倾言大惊,她回寮房那么久,寮房里一直躲着一个人,她居然不知道。她刚刚脱衣服拔刺、换衣服,全部被眼前这个男人看光了? “放我下去,我不会把你透露出去,何况他们要抓的也不是你。” 楚倾言恨不得戳瞎这个男人的眼睛,但她很会审时度势,她知道斗不过这个男人,也没时间跟这个男人斗。她现在必须赶紧赶去灵光宝殿,否则就如了君寒烨的意了,她会因为迟到被皇帝治罪。 或者,君寒烨还有其他阴谋等着她。 总之,她去得越晚,就越是被动。 可男人不但不放她,深幽眼眸还危险一眯,五指收紧,楚倾言顿时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脉,呼吸不上来,脖子被男人滚烫的手掌熨得如被火烧。 楚倾言前世研究药,也懂医术,立即知道男人的体温……不正常! 她内心焦灼,可她现在不但被男人扼住咽喉,还站在房梁上,又不会古代人的轻功,男人不放她下去,她自己没办法下去,她要是跳下去,会被摔死。 而这时,男人身体烫得像火一样灼着楚倾言的身体。 楚倾言的衣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肩膀露在外面,上面布满了荆棘的伤口红点,让她的肩膀看起来更加的诱惑。 男人俊美的五官紧绷,在极力控制自己。 可他的样子分明已经忍了很久,一个男人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尽快医治,就算他靠强大的意志力忍住,结果也会把自己彻底憋坏,以后就再也好不了了。 而男人那方面不行,是最大的耻辱。 楚倾言立即有了主意,涨红着脸,艰难开口,“我……知道你中了药,你放我下去,我能帮你行针医治……” 她无计可施,只得以能帮他医治为由,让他放开自己,送自己下去。 “没用。”男人吝啬又狂霸地甩出两个字,那声音低哑沙沉,性感十足,纵使已经忍到了常人不能忍的程度,他的神情仍不见丝毫的狼狈。 “你怎么知道没用,我是大夫……”话未说完,楚倾言猛地停住,突然就知道他说没用的原因了。 因为他中的不是药,是蛊。 他现在是蛊毒毒性刚好发作,要解这种蛊,必需杀死身体里的蛊虫,或是将蛊虫移到其他人身上。 嘶啦…… 突然,男人撕开了她的衣服,毫无征兆地占有了她。 楚倾言疼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差点往地上摔下去。 这算什么事儿? 她居然在房梁上突然被人…… 楚倾言磨牙,想撕了这男人的心都有,可苦逼的是,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根本反抗不了。 不但反抗不了,还怕自己挣扎或是男人太用力的话,会一不小心掉下去摔死,所以缓过神来后,她赶紧反手死死抱住身后梁柱。 清白重要,但命更重要! 不是她楚倾言无能、笨,而是碰到古代这种有武功的男人,还被架在房梁上,外面还有人把守,她除了能长出翅膀飞走,真的别无他法。 可楚倾言也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手脚不敢动,但白白被人占了身子,还是在房梁上这种接近变态的地方和接近变态的方式,她岂能咽下这口气,猛地就一口咬住对方的肩膀。 可是肩膀被咬得渗出血,男人浑不知疼,而且更加的用力和兴奋,楚倾言顿时感觉整个人要被彻底撕裂和撞碎,疼得她硬生生咬下了男人一块皮肉。 直到她双腿发软,两眼发黑,快要晕倒,男人才总算完了事。 楚倾言双腿打抖,既因为恐高,更因为刚才被要得过猛,她现在除了腿软,身子还发虚,身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不等她缓过气来,男人抓住她,倏地下了房梁、出了寮房,十几名侍卫还守在门口,可他犹如一阵清风,从侍卫中间飞掠而过。 那些侍卫只感觉到身边卷过一阵冷风,却什么都没看到。 眨眼间到了灵光宝殿,楚倾言被丢在灵光宝殿外面,男子转身飞掠离开,那转瞬即逝的背影充满了狂傲和霸气。 莫名其妙被占了身子,还因此迟到祈福大典变得被动,楚倾言深呼吸口气,狠盯着男人转瞬即逝的背影,她要记住这人的脸,还要记住这人的背影。敢占她的便宜,他日不让这男人自杀谢罪或是自宫请罪,她就不是楚倾言! 掏出面纱蒙住脸,楚倾言转身进入灵光宝殿。 谁知刚一踏入,便有一个托着盘子的宫女朝她撞了过来。 第一卷_第13章??选妃 能在御前伺候的,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稳重宫女,怎会这般冒失?怕是故意来撞她,想栽赃些什么罪名在她身上吧。 楚倾言快速避过。 可怎奈双腿还发着软,避得不够远,那宫女见撞她不到,竟把盘子往前一丢,盘子和里面的木签全部丢到楚倾言脚下。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陛下恕罪!”宫女立即转身朝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这可是给七皇叔选妃剩下的签子,你这宫女不好生端着,居然还把它打翻在地,分明是蔑视七皇叔,还掠扰圣驾!来人,把这宫女拖下去杖责二十!”君寒烨立即威严下令。 宫女一听,连连磕头求饶,“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刚刚明明一直站在旁边,可一看到楚家二小姐进来,突然就控制不住双腿往楚家二小姐跑来,想把剩下的签子给楚家二小姐……” 刚刚宫女撞过来,楚倾言还在想宫女这一招是想怎样给她栽赃罪名。这下,楚倾言明白了。 原来这不单单是祈福,还有选妃。 原主虽然懦弱傻笨,但天启战神的名号实在太过响亮,所以她知道太子口中的七皇叔是北狂王,在班师回朝途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 所以这次祈福,是皇帝为北狂王祈福,顺带为北狂王选妃,太子是想借用钦天监之手,把她推给北狂王,以此达到和她解除婚约的目的? 都怪刚刚那个该死的男人,若不是被他拖延到现在才来,她就能早一点知道祈福还有选妃,她就能避过这次“意外”,不至于变得如此被动。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给那什么北狂王选妃是抽签的,而撞到她身上这支签子,绝对就是“适合”北狂王的。 “佛门圣地,父皇在此,你居然说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简直是怪力乱神胡说八道,还不快把这宫女拖出去杖责。”君寒烨霸气下令,更加的威严。 然而就在宫女要被拖下去时,钦天监突然开口了,“慢着。” 随后,让人将楚倾言脚下的签子捡起来送到他面前。 钦天监拿过签子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然后对着签子念念有词,又神秘兮兮地卜了几卦,最后大喜地对皇帝道“陛下,上签,上上签!此乃北狂王的天定良缘,这姻缘定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楚倾言暗暗翻了下白眼,果然如此,能不能来点让她意外的。 “你说什么?”皇帝不敢相信问。 “陛下,刚刚所有大臣之女都已经抽过签,臣全部卜过卦,没有适合北狂王的良缘,只有这一支签是上上之签。看来刚刚是神佛指点,天意安排,才会让这宫女撞到楚家二小姐身上,这分明就是上天的旨意啊!”钦天监激动得快要唾沫横飞,好像终于找到适合北狂王的良缘,多么的不易,多么的值得激动一样。 楚倾言美眸微挑,出声提醒,“我是太子的未婚妻,难道你忘了?” 她声音清冷,气质悠然,这一出声,竟万分夺目,像是有万千光华笼罩其身。 怎奈那张脸不能见人,朝中那些听闻过楚倾言但未见过其人的官员暗暗摇头,这太子未婚妻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看起来还气质不俗,可惜脸太丑,就算气质再好,也拿不出手。 “七皇叔战功赫赫,为保天启而受伤,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若是楚家二小姐与七皇叔的天定良缘能助七皇叔化险为夷,儿臣愿意将这门亲事让给七皇叔。”太子立即就对皇帝跪了下去。 虽然说得大义凛然,但那急于甩掉楚倾言的嘴脸,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 皇帝沉着脸,没有马上开口。 “陛下,北狂王生死未卜,若是这天定的良缘不能成,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钦天监也跪了下去。 “父皇,七皇叔深得民心,若是让百姓知道有这么一桩天定的良缘能救七皇叔,却因为楚倾言是儿臣的未婚妻,所以父皇没有同意楚倾言嫁给七皇叔,导致七皇叔重伤不治的话,只怕天启的百姓就要怪儿臣,也要说父皇您了啊!”君寒烨神色悲恸。 他很能抓住皇帝的心思,皇帝本来就忌惮北狂王,他这一说北狂王深得民心,更加激发了皇帝想灭掉北狂王的决心。但在灭掉北狂王之前,先羞辱羞辱才能解气。 “皇儿说得有理,你与楚倾言的婚约……”皇帝想说婚约解除。 “陛下,臣女是太子未婚妻,北狂王未来的侄媳,陛下若是把臣女指给北狂王,只怕会让北狂王落得一个恃功抢夺侄媳的骂名。那时,天启的百姓不会懂得陛下的良苦用心,反而会觉得陛下是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楚倾言朝皇帝行了一礼,不亢不卑,言语大方在理。 心思被说中,皇帝就像突然被人踩到了尾巴,心里燃起一团火。但毕竟是皇帝,到底没表现出来。 “楚倾言你放肆,父皇一听七皇叔受伤,立即就带领臣属来为七皇叔祈福选妃,对七皇叔那是爱宠深重!你这番话,分明是刻意指出父皇不但不记七皇叔战功,还容不下七皇叔!”君寒烨深知自己父皇有多忌惮北狂王,刚刚没对楚倾言发怒,不过是顾及君王体面,所以故意想点高皇帝的怒火,让自己的父皇一时恼怒把楚倾言拖出去咔擦掉,他就什么事都省了。 “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哪知,楚倾言一听,一脸震惊地看向君寒烨,还单纯地眨了眨眼,“北狂王战功赫赫,陛下又英明贤德,太子殿下您怎么会说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呢?这是真的吗?这一定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太子殿下您也不能在这里说呀!” “楚倾言,你胡说些什么?”君寒烨脸色猛的一沉,“本宫哪里说父王容不下北狂王了?刚刚分明是你说百姓会觉得是陛下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 “是,臣女是说百姓会觉得是陛下忌惮北狂王的战功,想借此毁北狂王的好名声,可臣女没说陛下容不下北狂王啊!臣女的意思是,北狂王恃功而傲危及皇权,陛下为了朝局稳定,不得不打压一下北狂王的名声给点警告。可被太子殿下您这么一曲解,怎么就变成陛下容不下北狂王了呢?!” 楚倾言一双漂亮的眼睛无辜地扑闪扑闪着,任谁看,都觉得她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小女孩。 她说完,还非常不解和伤心地问君寒烨,“难道在太子殿下您心目中,陛下就是这样的人?” 第一卷_第14章??如今局势 她此话一出,君寒烨一团火直接从脚底冒到了头顶,明明说陛下忌惮北狂王的人是她,她狡辩了一下,居然就变成是他说的,而她特无辜。 君寒烨快气炸了,他只知道楚倾言变得伶牙俐齿,却没想到她还变得这么的无耻,反咬人一口都不带打草稿的! 可这种话能怎么辩解?越辩解,越显得他心虚!深呼吸,再深呼吸,君寒烨连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总算没被气得吐血或内伤,“楚倾……” 然而他才想出声教训楚倾言,皇帝就冷喝,“够了。” 虽然语气并不凌厉,但帝王的威压还是让底下所有朝臣都跪了下去,太子也不例外。 皇帝的语气明显已经不悦,君寒烨顿时心如火烤,要是让皇帝认为他这个太子是真的那样看待他。那么,皇帝肯定会更加不喜欢他这个太子。皇帝越是不喜欢他,他被废的风险就越大。 想到此,君寒烨赶紧想解释,“父皇……” 可是皇帝正眼都不瞧他,只看楚倾言,“满朝文武皆知,朕今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北狂王早点脱离危险,安然回京。” “陛下恕罪,刚刚是臣女失言了。”楚倾言见好就收,给皇帝赔了个不是,“既然陛下对北狂王爱宠深重,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别让北狂王落得一个恃功抢夺亲侄媳的骂名,被史书记载,后世唾骂。” 除了皇帝,全场唯独楚倾言站着没跪,但她字字在理,一点都不突兀,就连皇帝都生出一种她站着没有什么不妥的错觉。 眼见皇帝就要被说服,太子筹谋了那么多次,实在是不甘心,阴毒眼神再次射向楚倾言,“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救北狂王,名声和命相比,哪个重要?” 太子说完,继续阴测测地瞪视楚倾言,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话回他?还能说名声比命重要不成? 谁知,楚倾言压根就没想回他,而是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太子殿下莫不是嫌臣女长得太丑,想把臣女塞给北狂王?太子殿下若是嫌弃臣女,直说就是,臣女是万万不敢缠着太子殿下的!但太子殿下若是因为嫌弃臣女,就想把臣女塞给北狂王,那臣女就太对不住北狂王了!” 君寒烨又有一团火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不,这次是直接燃到了发尾了! 楚倾言此话一出,他还坚持把楚倾言让给北狂王,那就真的所有人都要认为他是嫌楚倾言丑,要把楚倾言塞给北狂王了。 虽然事实就是这样,但被楚倾言直白说出来,就不能那样做了呀! 楚倾言这句话,可以说是完美击碎了他和楚乐瑶的算计! 可这还没完,楚倾言给他来完这么一句后,接着开口,一副很有自知之明的屈辱模样,“臣女自知丑陋配不上太子,避免陛下为了臣女和北狂王伤了兄弟感情,也避免日后有人议论说太子借陛下之手解除和臣女的婚约,臣女现在就恳请陛下,还是解除臣女和太子的婚约吧!” 要说上面那一番话,只是完美击碎了太子和楚乐瑶的算计,那么这一番话,就不得了了,直接把太子利用皇帝都给说出来了。 偏偏她还说得很无辜,像是无心之过,想让人治她的罪都找不到理由。 君寒烨这下彻底跳了脚,“楚倾言……” “太子。” 皇帝打断君寒烨的话,还拖长了尾音,警告意味明显。 虽然他很想羞辱一下北狂王,但今日太子和楚倾言这婚是不能退了,要真退了,外界可就要认为他和太子父子联手欺负如今生死未卜的北狂王了。 太子好样的,为了甩掉楚倾言这丑女,居然敢在祈福选妃大典上做手脚,还敢利用他的手,想把楚倾言塞给北狂王。 皇帝不由得恼怒,目光转到太子身上,充满了凌厉的警告。 太子背脊发寒,垂下头不敢和皇帝对视,同时心焦如烈火烤,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现在是退不了楚倾言的婚,还惹得一身骚,不但被臣子质疑他堂堂一国太子耍见不得门面的手段甩楚倾言,还弄得父皇不快! 看父皇刚刚那冷厉的眼神,只怕他日后要在太子位置上坐稳,会更艰难了。 越想胸腔里越像是堵着一大块淤血,君寒烨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活生生要被憋出内伤,按在大腿上的手指,也紧紧地抠住大腿。 这时,楚乐瑶见君寒烨还是没能推掉和楚倾言的婚事,眼里再度浮现一抹狠毒,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父亲楚侯,给楚侯使了个眼色。 楚侯走了出来,跪到皇帝面前。 “陛下,天启子民只知道与太子有婚约的是臣的女儿,却并不知道是臣哪个女儿,如若陛下和太子不嫌弃,臣愿意把长女乐瑶许配给太子殿下,二女改配北狂王,这样天启子民就不会觉得北狂王恃功抢夺侄媳了。”楚侯大义凛然道。 但他话刚一说完,所有同僚就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要脸。 把二女改配北狂王,长女许配太子,这样一来,楚府与太子的婚事依然在,还多了一门与北狂王的婚事,无论日后是太子当君主,还是北狂王篡位当君主,他都是国丈! 高!真是高啊! 就连楚倾言都被这个便宜父亲的不要脸程度刷新了三观。 太子要退她的婚,皇帝想羞辱北狂王,她这个父亲就能老奸巨猾地来个顺水人情,同时满足这父子二人的想法。 不但两头都铺了路,还让皇帝和太子都记他的好。 而且,现在朝中局势是这样的…… 边境传来消息,北狂王途中遇刺,胸口被刺了两刀,生还的机率渺茫。 除了胸口被刺两刀,还中了剧毒,就算北狂王能生还痊愈,也有可能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 皇帝接到这个消息,一边把这个消息暗暗散播出去,一边携满朝臣属到皇家寺庙祈福,还要给北狂王选一个生辰八字最好的王妃,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而这选妃,真的就是为了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 当然不是! 而是皇帝在告诉所有人,北狂王就算能生还痊愈,也做不了真正的男人了,所以他才要趁着祈福把这个皇弟的王妃也给定下,免得他这个皇弟因为不能人道,以后打一辈子光棍。 瞧,这才是帝王的手段,想要羞辱一个人,也羞辱得毫无痕迹,甚至还让人觉得,他全都是在为北狂王好。 但能在朝中混的,谁不是人精,谁不会揣度帝王的心,谁不知道皇帝是在打压北狂王,北狂王这次就算能大难不死,有朝一日也绝对不为皇帝所容。谁要是把女儿嫁给了北狂王,就算不被皇帝列为对立面,也会被皇帝所猜忌。 以前的北狂王,只要是女的,人人想嫁。 如今的北狂王,是人人避之。 “楚侯言之有理!” “这样北狂王就有救了,两全其美的好方法啊!” “楚侯果然大义!” …… 所以现在难得有人愿意奉献自己的女儿,其他官员自然乐于附和,就怕钦天监再选的话,会倒霉选到自己女儿身上来。 第一卷_第15章??倾国倾城倾天下 朝臣现在一致支持她父亲楚侯的提议,皇帝想解除她和太子的婚约,把她赐婚给北狂王,以羞辱北狂王,也就顺理成章了。 楚倾言纵是再有办法,也抵不过他父亲这不要脸的一招啊! 现在,就看皇帝是想羞辱北狂王的心思多一点,还是不允许太子在他面前耍心眼多一点了。 可显然,皇帝忌惮和想羞辱北狂王的心思多一点。 因为,他在听完朝臣的话后,略一思考,立即就同意了,“爱卿此言有理,为了北狂王能早日康复,也只能如此了。传朕旨意,解除楚倾言和太子的婚约,将楚倾言改配北狂王,楚家大小姐赐婚给太子。” “儿臣遵命!”君寒烨立即叩谢,目的总算达到,他唇角阴毒勾起,抬头看楚倾言时,眼神阴狠得就像淬了毒。 楚乐瑶也红着脸,袅袅娜娜地走出来,和父亲一起拜谢皇恩。 “楚二小姐,还不上前谢恩。”见楚倾言站着不动,皇帝身边的太监提醒了一句。 谢就谢,无论赐婚给谁,她最终都不会嫁,所以她也不算吃亏,不过君寒烨和楚乐瑶敢再阴她,她自然也不会就此作罢。 楚倾言挺直腰背,一步一步上前,她步履从容,气质优雅,不但让人忘了她是一个丑女,背影还风华无限,将人深深吸引。 楚乐瑶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楚倾言的,可今日她也发现了,楚倾言的背影很美,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风骨,这种风骨是她所没有的,她很嫉妒,嫉妒到眼里再度浮现出一抹狠毒,并朝灵光宝殿屋顶暗暗使了个眼色。 就在楚倾言行礼谢恩完,准备退下时,一道强劲掌风突然从屋顶打来,掠起她的面纱,往远处飞走。 “啊……有刺客!有刺客!”太监大声尖叫,摊开双手护在皇帝面前。 侍卫立即冲了进来,有些保护皇帝和朝臣,有些四下查看,却没有发现刺客。许久,除了那道隔空打来的强劲掌风,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众人都心慌未定,楚倾言也被吓到,脸皮发疼,心砰砰狂跳,她不会武功,刚刚那人若要杀她,是不是一掌就能击爆她的脑袋了?这古代的武功,真可怕! 侍卫没查到刺客,捡起面纱,递给楚倾言,“二小姐,给。” 楚倾言暗暗呼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抬头伸手去接,“谢谢。” 谁知,她这一抬头,侍卫突然就瞪大了眼睛,“啊”地一声大叫,惶恐得双目都瞪直了,急急后退。 楚倾言有些无奈,没办法,她的脸就是这么丑,她不是有意要吓人的,是看她不顺眼的人非要她出丑。 不过,楚倾言并不是很在意,她长什么样,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何况,她以后绝对能治好。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楚倾言还跟侍卫道了个歉,这才大大方方地转身往回走。 谁知这一转身,背后众人全都倒抽了口凉气,眼睛同样都瞪直了。 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声,“楚倾言,你……你的脸怎……怎么……” 楚倾言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转身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倾天下,是如何的风华万千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她只听到底下又有人高喊,“这人真的是楚倾言吗?这也太美了吧!是谁说楚倾言脸上都是黑纹的,这张脸明明白嫩得跟刚剥开的鸡蛋一样!” 美?白嫩? 楚倾言还未缓过神来,太子就如条毒蛇一样窜了出来,瞪着她,“你不是楚倾言,你到底是谁?” 太子眼神阴毒,瞳仁幽森,楚倾言从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真的是一脸白皙,没有黑纹。 她还没给自己解毒呢,这毒就解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男人的蛊毒? 没时间细想,楚倾言回视太子,美眸清亮,气质悠然,“太子殿下言笑了,臣女只不过是觉得配不上太子殿下,偷偷找人治了脸。不过现下,臣女这脸是治好了,却跟太子殿下没什么相干了。” 话落,直接越过君寒烨,站到楚府女眷位置上,还特地跟楚乐瑶肩并肩。 “美!太美了!” “谁说这楚家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我现在觉得,这楚家二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狂王要是知道,绝对会更加满意陛下为他选的这个王妃!说到底,还得感谢太子殿下的成人之美啊!” …… 楚乐瑶手指紧攥,心头不甘,她以前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她身上,或爱慕欣赏或嫉妒羡慕。可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倾言身上,她站在楚倾言身边,就像一个透明。 她努力挺直腰背,想吸引回所有人的目光。可这次,无论她再怎么装高雅、装白月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只是在楚倾言身上,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她。 以前两人站在一起,她是仙女,楚倾言是丑小鸭;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楚倾言是天上的明月,她是地上的淤泥。 论容貌,她比不上楚倾言! 论气质,她还是比不上楚倾言! 不比还好,越是比较,楚乐瑶就越是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个小丑! 一个被自己踩在脚下十几年的人,一个最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突然间站在自己身边光芒万丈,而自己在她的光芒之下,黯然失色到就像一粒尘埃。 楚乐瑶以前有多瞧不起楚倾言,刚刚被赐婚给太子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以前她总恨不得在人前发光发亮,可这次她却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就算她不愿承认楚倾言长得比她美也没用,因为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她锦衣华服、珠翠满头,还不如楚倾言旧衣清素的好看,她还拿什么跟楚倾言比? 根本不用再比!惨败! 而太子眼睛都快突出来了,刚刚到底是谁说成人之美的,该死的是在讽刺他吗?谁都知道他是嫌楚倾言丑才要退她的婚的,现在好了,他如愿退了楚倾言的婚,还跟京城第一美人有了婚约,可才眨眼的功夫,这京城第一美人就被楚倾言给比下去了!打脸不?打脸啊,何止打脸,这脸都打得啪啪响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明明楚倾言之前是丑女的,特丑,他看一眼就想吐的那种,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 楚倾言变成这个样子,不是应该早点来他面前献殷勤,让他爱上她吗?她为什么要藏着自己的脸,不露出真面目? 君寒烨越想越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所以等皇帝颁了圣旨两桩婚事敲定,祈福选妃大典也结束之后,直接就去找了楚倾言。 第一卷_第16章??气死太子 “太子殿下想做什么?”还没走回寮房就被拦住,楚倾言暗暗勾了勾唇,她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先跟太子讨点利息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君寒烨冷着脸,咄咄逼人,“楚倾言,你这脸是什么时候治好的?为什么要瞒着本宫?” 君寒烨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刚走,他就来找她,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看到她变美,突然舍不得她了? 还一国太子呢,原来也只在乎皮囊,肤浅! 楚倾言眼珠子灵动一闪,突然垂下了头,“臣女……臣女……” “本宫问你这脸到底怎么回事,快点回答!”君寒烨半点耐心都没有,冷厉出声,更加咄咄逼人。 楚倾言这才抬起头来,但是表情万分委屈,“臣女这脸已经好了有一阵子了,臣女也想告诉太子殿下您的,可太子殿下您一见到臣女,就让臣女滚远点,臣女根本找不到机会跟太子殿下您说啊!” 以前的楚倾言一出现在君寒烨面前,君寒烨就恨不得让人把她拎得远远的,然后扔掉。 这些都是事实,君寒烨想要把罪怪到楚倾言身上都怪不了,可是心口就是憋着一口浊气吐不出来,磨着牙,“你今夜有机会,为何不说?” “哎呀!”楚倾言突然惨叫了一声,要往地上摔去。 君寒烨下意识就伸手去扶她,楚倾言这张脸实在太美,美到让君寒烨一时忘了她是以前的丑女和今夜的种种。 楚倾言反握住君寒烨的手臂,站了起来,然后维持着这个被扶的姿势,和君寒烨站得很近很近,双眼灼灼地看着君寒烨,不停地放电。 君寒烨被她这一看,突然之间就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楚倾言藏着自己的脸,原来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现在见他追来,要勾引他了! 想勾引他是吧?行,他先假装上钩,再狠狠把她甩掉,才能解今夜之气! 如此一想,君寒烨也就不撤回手了,同样双目直直地看着楚倾言,假装魂被勾走。可看着看着,他目光还真就不由自主地灼热了起来。 楚倾言眨了下眼。 君寒烨心头一痒,突然就有些魂飞天外了。 “太子殿下对臣女的爱,真的如那巨浪拍岸汹涌猛烈,又如那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才会为了臣女的幸福,选择牺牲自己,选择一个人悲伤!”楚倾言突然夸张地说道,还边说边抽泣。 嗯?她在说什么? 君寒烨凝眉,万分不解。 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听楚倾言继续抽泣开口,“太子殿下,您当时说您不能人道,不想连累臣女,想跟臣女退婚,臣女当时又感动又难过,臣女心想一定要找人治好太子殿下您的隐疾!无论如何,也不会嫌弃太子殿下您,一定会陪太子殿下您一起面对,一起战胜病魔的!” “楚倾言,你在说什么?”君寒烨完全听懵了,下意识就要将楚倾言推开。 可楚倾言早就有准备,自己先松开太子的手,连连后退,因为距离离得远了,楚倾言的声音自然也得拔高,还充满了悲恸,“太子殿下,您不必再来跟臣女解释了,臣女明白的,臣女什么都明白!虽然太子您今夜一再逼迫臣女退婚,但臣女知道,太子您都是为了臣女好,不想因为自己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害了臣女,才要逼臣女退婚的!臣女是不会怪您的……呜呜……” 楚倾言悲痛到不行,说完捂着嘴巴,假装哭泣,转身就跑。 君寒烨完全没想到楚倾言刚刚还在勾引他,转眼间就能朝他捅刀,而且她话还说得特别大声,那句“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在他耳边嗡嗡回响,四周围无论是侍卫还是暗卫,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震惊地看着他这个太子。 惊天猛料啊! 他们的太子要退楚家二小姐的婚,并不是嫌弃楚家二小姐长得丑,而是因为太子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是个雄风不振的伪男人,不想连累楚家二小姐不幸福,才千方百计退她的婚的!我滴天,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过,看楚家二小姐和太子殿下刚刚那缠绵悱恻的模样,十有八久是真的! 太感人了! 可是,也很悲伤啊!太子身份尊贵,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居然是个雄风不振的废物,享受不了男欢女爱,还不能生孩子,这这这……还不如他们这些值班守夜的侍卫呢! 君寒烨见这些侍卫看他的表情都充满了质疑和同情,气得整张脸都绿了,偏偏楚倾言说完就跑,他连想威胁楚倾言澄清都没机会,只得拼命压下想杀人的冲动,怒目扫视这些人,“楚倾言那女人胡说八道造谣本宫的,她因为得不到本宫,心里记恨本宫,想毁了本宫,才这样说的!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谁要是敢乱说出去,毁本宫的名声,本宫一定割了他的舌头!” “是是是,这些肯定不是真的,属下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侍卫和暗卫齐声应道。 可一个个心理都在想不是真的才怪,楚家二小姐刚刚明明就是真情流露啊,太子殿下您就是不能人道、不能生孩子!您不肯承认也没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您越是否认越证明是真的!我们同情你! 可想是这么想,他们不敢表现出来,自然也不敢乱传,毕竟太子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们哪敢挑战太子的权威。 “没错没错,太子皇兄阳痿不举不是真的,此等隐私,你们可不能乱传!”可太子刚用威压震慑住这些侍卫暗卫,暗处就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太子一看来人,脸色顿时由绿转黑,更加冒火。 来人是他五弟,当朝五皇子,宠妃所生,最得他父皇疼爱,跟他是死对头。这人突然冒出来,绝对没好事! 五皇子刚刚从灵光宝殿出来,就看到太子急匆匆来找楚倾言,他也跟了过来,没想到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你来做什么?这儿没你开口的地儿!”太子冷着脸,五皇子横插一句,更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真的有隐疾,他真的那方面不行,他不怒才怪! 第一卷_第17章??庶妹挡道 “太子皇兄放心,为弟会为你保守秘密的!”五皇子笑嘻嘻地揽住太子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画面。 什么叫会帮他保守秘密?他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隐疾,才不需要别人帮他保守! 五皇子不说这句话,那些侍卫还不会真的认为他有这方面的问题,五皇子这一说,等于是间接给他承认了! 太子气得头顶青烟直冒,偏偏这位五皇子就是个笑面虎,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闪烁,太子有恶气都没办法对他发。 “本宫没有隐疾,你要是敢乱传,别怪本宫不顾兄弟之情!”太子七窍都在冒烟,甩开五皇子的手,气咻咻离开。 楚倾言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她早知道五皇子在附近,早知道五皇子跟他是死对头,所以故意勾引他,说他不能人道给五皇子听的。 那些侍卫不敢传他的谣言,但老五不一样啊,老五绝对不会放过这次造他谣的机会,而且还会添油加醋。 他不举的谣言,很快就会像一阵风席卷整个京城,到时候大到八久十岁的耄耋老翁,小到刚会走街窜巷的孩童,都会知道他们天启这个太子,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吧嗒! 太子实在是太气了,气得走路都忘了看路,突然一脚踩空,摔了个四仰八叉,一脑门磕在地上。 因为太丢脸,太子快速爬起来,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挥掉,就一阵风消失不见,活似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可是他边跑边磨牙,气得都快把牙齿磨掉出来了,他后悔啊,后悔以前对楚倾言太仁慈了,他就应该直接派个高手把她给做了,而不是只想退她的婚。要是早把她给做了,今晚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他丢脸头疼的事情! 现在倒好,她成了他的皇婶,现在想弄死她,都不可以了! 所以,他今晚所做的一切,总结起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砸得想吐血,还吐不出来! 而楚倾言敢这么做,的确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有北狂王未婚妻的身份罩着,只要北狂王没死,太子就不敢贸然再对她下杀手。 她现在要是突然死了,事情可就可大可小了,北狂王要是不追究,那她的死,就像一粒尘埃消弭于世,无声无息,不会有人关注,也不会有人替她讨公道。 但北狂王要是追究,那有可能就是动荡朝野或是颠覆王朝的大事。 北狂王的心思,无人猜得透,只要他还没死,就没人敢对他或是和他有关的人下手。皇帝恨不得他死,也只敢在暗地里使使绊子,不敢在明面上为难他,更何况是太子。 她现在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也就是和北狂王有关的人了! 皇帝打着为北狂王好的由头,为北狂王选妃,北狂王就算知道是一种羞辱,但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突然对皇帝发难,落得一个弑君篡位的骂名。 但若是用来羞辱他的王妃突然死了,他若是真想反、真想篡位,就完全可以借此大作文章,颠覆朝野。 所以,她若死,事件是大是小,全凭北狂王怎么想!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有北狂王未婚妻这个身份罩着,比太子未婚妻那个身份好上太多。 这个北狂王,最好别太快回京,就算要死,也别太快死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筹谋打算。 不知为何,想起北狂王这号人,楚倾言脑海里就浮现那个占了她清白的男人。她不由自主抚摸上自己的脸,她体内的毒,是真的解了。 紧接着,她找来纸和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画出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画好之后,等墨干了,她将纸折好,收起来。 銮驾第二日回京,楚倾言不知道,因为画图画到半夜,第二天起晚了,銮驾已经回了京。 楚倾言被丢下,楚府家眷没有因见不到她,而来找她。 好在楚倾言早有准备,昨晚偷藏了一匹马在后山,不至于真的要靠两条腿走回京城,还骑马绕过銮驾,先半日到达了京城。 入了京,她把马卖掉,拿着卖马的钱找了家打铁铺,确定打铁铺能打出她所画之物后,用卖马的银子付了一半的钱,让铁匠将小样先打出来,大样她改日再来拿。 等了将近半日,铁匠将小样打好,楚倾言确认能用,将如火柴盒的小样藏于袖兜中,稍扁一点的盒子藏在腰间,回了楚府。 快到楚府,远远就见一个穿着桃粉色衣裙的十三四岁女孩站在楚府门口东张西望,见她出现,立即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脸。 等楚倾言走近了,女孩立即难以置信问“你……你真的是楚倾言?!” 她是楚府的四小姐楚乐莹,因为前不久出外踏青歪了脚,又还没有及笄到成亲的年岁,所以这次皇家寺庙祈福,她没有去。 楚府女眷一回来,她就听说楚倾言脸上的黑纹没有了,还被改赐婚给了北狂王,她大受打击,立即就跑到楚府门外张望,想第一时间看楚倾言的脸变成怎样。 “四妹妹太客气了,脚瘸了还出门来迎接我。”楚倾言故意看了她的脚一眼。 楚倾言! 真的是楚倾言的声音! 楚乐莹眼睛瞬间瞪到最大,楚倾言不但脸上的黑纹没了,还变得这么好看,比大姐姐还好看! 前后反差实在太大,楚乐莹想象过楚倾言脸变好看,但没想到能变得这么好看,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还嫉妒得要死,立即就指着楚倾言的脸,“楚倾言,你这张脸肯定是假的!我命令你,马上,立刻,挠一下自己的脸!” 你让我挠我就挠,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还当她是以前的楚倾言,叫她挠,她就挠呢,可笑! 楚乐莹其实长得很好看,可因为嫉妒,整张脸都扭曲了,那张牙舞爪命令人的表情,更是把她总体的气质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像个母夜叉。 楚倾言无视她,想直接入府。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楚倾言,根本不怕楚乐莹,楚乐莹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好笑,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楚乐莹见楚倾言不挠自己的脸,还敢无视她,气得破口大骂,“楚倾言,你个丑八怪,小贱人,蠢货,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你以为你脸变好看,就能翻天了不成?你只不过是府里的一条狗,蠢狗,笨狗,贱狗!” 第一卷_第18章??惩恶奴 小小年纪,嘴巴真臭! 骂来骂去,离不开那几个字眼,真没营养,能不能骂点别的? 楚倾言掏了掏耳朵,突然回头看她,问:“狗骂谁?” “狗当然骂你!”楚乐莹趾高气扬的,一跛一拐横到楚倾言面前。 楚倾言勾了勾唇,“好,我知道了,是狗在骂我!好狗不挡道,所以狗,请让道!” “你、你……你居然骂我是狗!”楚乐莹像颗雷一样炸了起来,手指往旁边狗洞一指,“楚倾言,你不配从正门进府!你想进府,就从狗洞爬进去!” “楚乐莹,我知道狗骂的是你自己,你不必特地跟我强调!狗洞狗洞,狗爬的洞,我就不跟你争了!”楚倾言似笑非笑,眼神清冷,故意气她。 果然,楚乐莹气得跟只蚂蚱一样跳了起来,“楚倾言,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脑子有问题?!我说狗,骂的是你,不是我自己!” 这丑八怪是不是傻了,听不懂人话了,还是聋了?她骂的明明是这丑八怪,不是自己,这丑八怪听不懂人话吗?! “我是爹的种,你说我是狗,那爹就是大狗,你是大狗播的种,那你当然也是狗!脑子有问题的人不是我,是你!这么简单的人物关系都搞不懂,果然是狗的智商!”这种智商也敢来拦她的路,不把你虐成渣,她就不是楚倾言。 什么狗?什么播种? 楚乐莹脑子不够用,直接被绕晕了,见楚倾言要入府,扑上去就要抓楚倾言的脸,“丑八怪,我才跟你不一样!你才是狗,我不是!你敢骂我是狗,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楚倾言身子微微一侧,楚乐莹扑了个空,“咕噜噜”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看着楚乐莹像肉球一样往下滚,楚倾言同情地咋了咋舌,“原来你跟我不一样,你不是爹的种啊,看来你是你娘跟隔壁老王的种!” 啪! 楚乐莹滚完最后一个阶梯,摔在楚府外面大街上,她天旋地转,挣扎着爬起来,一脸懵逼,“丑八怪,你在说什么?隔壁老王是谁?” “回去问你娘!”丢下一句话,楚倾言唇角一勾,潇洒入了府。 楚乐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滚下阶梯了,还像条死鱼一样摔趴在大街上丢尽了脸,火气顿时蹭地一下冒到了头顶上,“楚倾言你个丑八怪,你居然害我摔倒!别以为你进了楚府大门,你就能逍遥大吉了,林姨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居然才知道自己摔倒了,这反射弧都能绕地球一圈了,真是有够慢的!真不知道这种人以前是怎么欺负人的,靠蠢欺负人么? 也只有以前的楚倾言太弱,才会被这种人欺负!现在想来欺负她?门都没有! 林姨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林姨娘是楚玉嫣的生母,这母女二人一直以来都是巴结和讨好楚乐瑶母女生活的,所以这个林姨娘跟楚玉嫣一样,没少欺负以前的楚倾言。 楚玉嫣废了,楚乐瑶一回府,就迫不及待地要利用林姨娘来对付她了? 也对,像楚乐瑶这种自恃才貌第一的人,容貌被比下去,自然要从另一个地方挽回点面子。 楚倾言才刚这么想,就看见两个肥硕的婆子从门后窜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林姨娘要见你,马上跟我们去一趟林轩阁。”其中一名婆子鄙夷地看着楚倾言,那语气就像在命令府中最低等的下人一样,容貌变好了又能怎样,还不照样是个废物! 楚倾言看了这两个婆子一眼,冷笑,“她没有脚吗?要见我就让她到我的院子见我,好歹是我爹抬进门的一个妾室,不是什么低等的下人,我是不会不见的。” 一个姨娘就敢命令她去见她,果然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还有这些下人,比她这个主子还有气势,不打压一下,还当她是以前的病猫呢。 “丑八怪,你居然敢侮辱林姨娘!林姨娘要见你,那是你三生修来的福分,你不自己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婆子抡起袖子,伸出肥硕的手就要来抓楚倾言。 “侮辱又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姨娘也配敢叫我亲自到她院中去见她,我看你们是忘了这个府中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了!”楚倾言眸光一冷,后退避过。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怎样对她不客气! 婆子见抓不到楚倾言,凶神恶煞地继续上前,“当家作主的是侯爷和夫人,还有大小姐,你这个丑八怪算什么?别以为你的脸好了,就能翻了天了,你再不乖乖去见林姨娘,我们只能把你抓去……不,你不配我们抓,我们会把你拖去!” 一会要对她不客气,一会又要拖她,果然是一群敢爬到她头顶上拉屎的奴才啊! 楚倾言冷笑,手骤然往袖兜里一按,“咻”地一声,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接飞射出去,扎在婆子的膝盖上。 “哎呀!”婆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另一名婆子大惊失色,“丑八怪,你居然敢杀人?!” “你眼瞎啦?她还在喘着气呢,你就要咒她死。”楚倾言一个冰冷的眼刀横扫而去。 那婆子吓得浑身一抖,可楚倾言在她们眼中,永远是一个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的废物,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怕楚倾言的,于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壮胆,也抡起袖子就来抓楚倾言。 楚倾言抓住婆子的手,“咔擦”一声就把婆子的手卸了下来,那婆子的手挂在肩膀上晃荡着,疼得在地上打滚,冷汗不断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最先那婆子缓过神来,边抱着膝盖嚎痛,边朝着看门的护院大喊,“还不快把这个丑八怪抓起来!快啊,快把这丑八怪抓起来!” 楚倾言气质清冷,昂首挺立,目扫一切,不慌不忙,似是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见那些护院就要上来抓她,她冷笑提醒,“怎么,没看到她疼得站不起来,你们也想试一试银针刺穴的滋味?这银针很快就会像蛇一样在她身上游走,先是游到她腹中,再到她的心肺,最后直接到她的脑子,把她的脑子扎出一个一个洞!到时候她会变得身体僵硬,四肢不协调,流口水,比傻子还傻!你们要尝试吗?” 护院看了一眼抱着膝盖嚎痛的婆子,犹豫不敢上前。 那婆子见护院被楚倾言的话震住不敢再动,继续大声嚷道“不要被她给吓住,她只有一根银针,她只是吓唬你们而已!快,快上前把她抓住!只要抓住她,林姨娘重重有赏!” 第一卷_第19章??治姨娘(一) 一听到有赏,那些护院顿时心动了,纷纷扑上前要抓楚倾言。 楚倾言眸光清冷一扫,寒光咋现,手往腰间一摸,“咻”地一声,一根更大的银针扎在了说话那婆子的眉心,婆子吓得两眼一翻,连惨叫都不会,双眼一闭,就往后晕倒过去。 “啊……杀人啦!杀人啦!”另一名婆子立即大叫,把从楚府门口经过的百姓都吸引住,纷纷围在了楚府门口观看。 那些护院见楚倾言腰间还有银针,顿时不敢再动,楚倾言干脆踢了张椅子在门口坐了下去,“林姨娘不是要见我吗?好,本小姐给她一个机会,你们去告诉她,想见我,到这里来。”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听在那些护院耳中却是充满了威慑力。 “怎么,不敢去?还是不尝一下我银针刺穴的滋味不舍得去?”楚倾言眸光再次一扫,似笑非笑的,但那表情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护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终推出一人去找林姨娘。 林姨娘在府中已经不受宠,但好在生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些年巴结讨好楚乐瑶母女,也算在府中能过上日子,现在就指望着这个女儿能嫁个好夫婿,让她往后也跟着享受荣华富贵。 却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去了一趟皇家寺庙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却被打得毁了脸。 她只是一个姨娘,皇家寺庙祈福她自是没有资格去的,所以楚玉嫣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全凭楚乐瑶一张嘴在说。 得知女儿的脸变成这样,是被楚倾言叫人打的,林姨娘自然是恨不得喝楚倾言的血,啃楚倾言的肉。 所以一听护院说两名婆子没能把楚倾言带来,还被打趴在地上,顿时气得急吼吼就冲去了前门。 到了前门才知道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前院除了楚倾言、楚乐莹、婆子护院,外面还围了一大群吃瓜群众在看热闹。 她本来是想让婆子把楚倾言抓到自己院中,直接命婆子把楚倾言的脸撕烂给女儿报仇的。可眼下,外面多了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她显然不能再这样做。 不过林姨娘脑子转得很快,楚倾言这张脸突然变好看,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她完全可以利用楚倾言这张脸作文章,按死楚倾言。 “我命苦的嫣儿啊,你不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被狐狸精给毁了脸,以后你还怎么见人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呜呜……”林姨娘突然就往地上坐了下去,哭嚎起来。 林姨娘往地上这一哭,众人都傻眼了,这林姨娘莫不是脑子有问题了,刚刚还气焰十足,怎么突然就撒泼哭嚎起来了?狐狸精又是什么鬼来着? 那名被楚倾言卸了手臂的婆子更是摸不着头脑,她还指望林姨娘教训楚倾言给她报仇呢,可林姨娘怎么不毁楚倾言的脸了,还坐到地上哭? 唯有楚倾言继续似笑非笑地坐着看戏,林姨娘这戏精上身的样子,绝对有精彩的后招还没出。 果然,楚倾言才刚这么想,林姨娘就看向她了,“楚……楚倾言你这丑八怪,你……你为了治好自己的脸,甘……甘愿被狐狸精附……附身!可你……可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我的嫣儿不过是撞见你被狐狸精附身,你就……就要毁我嫣儿的脸……呜呜……” 她很愤怒,又好像很怕楚倾言,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 “什么,这人是楚府那个丑八怪?” “楚府的丑八怪变得这么好看了,怎么可能?” “狐狸精?难道真的是被狐狸精附身了,所以才变得这么好看的?” “这人肯定不是那个丑八怪!这世上哪有什么狐狸精!” 围观的百姓这才从林姨娘的话语中,得知坐在楚府门前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是以前全京城闻名的丑女。可是,有些人选择不相信。 见林姨娘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楚倾言不由得暗赞了一句好演技,既然林姨娘已经把戏台搭好,她不配合演下去,这出戏怎么够精彩? “林姨娘,你是说我楚倾言是被妖怪附体了?”楚倾言适时开口,围观的百姓不是还不确定她就是楚倾言么,那她给这些围观的百姓一个答案就是,省得这些围观的百姓继续猜,影响了这出好戏的进度。 这下,围观的百姓都瞪大了眼睛,这个长得比京城第一美人还好看的女子,真的是以前全京城闻名的丑女楚倾言? 震惊!真是震惊,而且很匪夷所思,令人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全京城最丑的丑八怪,怎么突然就变成全京城最好看的了? 难道真的是被狐狸精附体? “怎……怎么,难道你还想狡辩?你被狐狸精附体,是我嫣儿亲眼撞见的!我的嫣儿就是撞见你被狐狸精附体,才会被你毁了脸!你说你不是被狐狸精附体,那你的脸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三天前你的脸还丑陋不堪的,现在除了京城第一美人,还有谁能长得这么好看!”林姨娘继续一边假装颤抖,一边刻意大声引导。 只要楚倾言狐狸精附体被坐实,她到时候挠烂楚倾言的脸,也没人会质疑她什么,反而会觉得她是在为民除害! 而且,全京城的百姓还会要求楚府把这个丑八怪烧死。 到那时,这个丑八怪必死无疑! 百姓一听林姨娘这话,又开始议论了起来,有人说确实看到楚倾言三天前前往皇家寺庙时,脸上还丑得让人想吐的。 “你说楚玉嫣撞见我被狐狸精附体,所以我毁了楚玉嫣的脸?可我怎么觉得楚玉嫣真撞见我被狐狸精附体的话,我应该杀了她才对!只毁她的脸?狐狸精有这么仁慈吗?”楚倾言故意问。 “你……你就是要杀我的嫣儿的!幸好被太子殿下看到了!是太子殿下救了我的嫣儿啊!”林姨娘说到这,颤抖得更厉害了,就像口中所说之事,是她亲身经历一样。 太子都被抬出来了,那事情肯定是真的,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而楚倾言突然不再说话了。 林姨娘见楚倾言不说话,以为她怕自己了,更加添油加醋地编排起来。 “你……你说,你这张脸到底蒙了多少层假皮,才会变得这么好看的?你害了我的女儿,你还想害谁?” “你休要以为还能瞒过我们的眼睛,我们家二小姐懦弱傻笨,绝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要借我们二小姐的身体,吃掉我们整个楚府的人?!” “不!不对!你是要用这张脸迷惑男人,吸男人的阳气!你的目标不只楚府,是全京城的男人!你要吸全京城所有男人的阳气!” “妖怪!你就是妖怪!吃人的妖怪!专门勾引男人,吸男人阳气的妖怪!” 林姨娘越说越害怕,身体抱成一团,颤抖得跟糠筛一样。 第一卷_第20章??治姨娘(二) 百姓一听楚倾言要吸男人阳气,尽管他们站得离楚府府门还有一段距离,还是吓得纷纷后退。 楚倾言有多丑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突然变脸,所有人都不解,加上古人大多愚昧,林姨娘又害怕成那样,这些百姓还真有些信了。 就算不信,关系到他们的生死,他们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一个楚倾言,跟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杀了楚倾言,他们才安全! 林姨娘抓住了人性的自私和怕死这一点,很管用! “快!快!快把这妖怪抓起来,不要让她祸害其他人!快,快抓起来啊!”林姨娘见围观的百姓都怕了,立即给护院使眼色,让护院上前抓人。 但那些护院不敢动。 倒不是信了林姨娘的话,而是害怕楚倾言的暗器。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动?你们都被这妖怪迷住了吗?”林姨娘见护院不动,眼珠子一转,帕子一甩,更加害怕地嚎叫了起来,“不得了啊,我家护院都被这妖怪给迷住了!大家快跑,这妖怪要吃人啦!快跑啊!” 围观的百姓听到这句话,胆小的,果然转身就要跑。 林姨娘暗暗得意,虽然护院不敢上前抓楚倾言这丑八怪,可只要这些围观的百姓一跑,她就可以命人关上府门,随意处置楚倾言了。 此时的楚倾言一脸无语,林姨娘不愧是他爹从花楼里赎出来的,虽然在府里过了十几年了,可一举一动,还是一幅低俗做派,挥着帕子嚎叫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花楼里的老鸨。 “演够了没有?”戏已经唱得差不多,楚倾言终于冷冷出声,“林慧,你才是狐狸精,你要不是狐狸精,当年也不会迷得我爹把你从花楼里赎出来!听说你当年还是醉花楼里的头牌呢,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数得清我爹是你第几个男人?” 林姨娘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提起身世,当即就再也装不下去,猛地变了脸色,“楚倾言,你这丑八怪,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当年是卖艺不卖身,你爹仰慕我的才情,才帮我赎身,让我当了他的姨娘的!” “丑八怪?你眼瞎啊,我现在还丑?”楚倾言傲然地昂了昂头,“哦,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可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你辱骂我,就是在辱骂北狂王。” “你……你说什么?”林姨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除了林姨娘之外,楚府外面那些还没有走的百姓,也怀疑自己听错了。楚倾言这丑八怪是太子的未婚妻,怎么可能变成北狂王的未婚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北狂王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唯有京城第一美人才配得上他们心目中的战神,楚倾言给北狂王提鞋都不配! “怎么,楚乐瑶没有告诉你吗?”楚倾言反问,随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对,楚乐瑶只会告诉你她已经是太子的未婚妻,她要是告诉你我和太子解除婚约后,又被赐婚给了北狂王,你又怎敢来诬陷我是狐狸精!” 什么? 京城第一美人,已经是太子未婚妻? 围观的百姓都震惊住! 林姨娘见此情形,赶紧开口,“陛下既然已经退了你跟太子的婚,又怎么会把你许配给北狂王,陛下又不是昏君,岂会做出这种把原侄媳改配叔叔的事情!你这狐狸精分明是想勾引北狂王,吸北狂王的阳气!” 林姨娘怎么都不会相信皇帝会把侄子原来的未婚妻赐给叔叔,楚倾言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北狂王名声有多响亮,有多受百姓爱戴,林姨娘是知道的,只要她说楚倾言要害北狂王,不用她出手,百姓就会把楚倾言给活撕了的。 而她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果然个个义愤填膺地指着楚倾言骂了。 “你这种丑八怪还想嫁给北狂王,你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给北狂王提鞋都不配!” “丑八怪你要是真敢勾引北狂王害北狂王,我们跟你拼了!” “楚倾言你就是一个废物,就算你没有被狐狸精附体,就算你的脸变好看,你也配不上我们天启的战神!” 楚倾言只当这些骂声如拂耳清风,从容地从椅子上站起,似笑非笑看着府外百姓,“陛下把我赐婚给北狂王,那可是因为我生辰好、八字硬,能助北狂王化险为夷,我要是不赐婚给北狂王,北狂王没有我帮他化险,只怕就真的要死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了!你们真的确定我不配给北狂王提鞋,还要跟我拼了?” 北狂王在班师回朝的途中遭人暗算生死未卜,皇帝去皇家寺庙给北狂王祈福选妃,这些百姓都是知道的。楚倾言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难道是真的? 见百姓都快要信楚倾言了,林姨娘又赶紧开口,“你这丑八怪怎么可能生辰好八字旺,你分明是被狐狸精附了体!你被狐狸精附体是我嫣儿亲眼看到的,就是因为我嫣儿看到你被狐狸精附体,才会被你毁了脸!” “楚玉嫣是因为诬陷月华郡主偷人,才被月华郡主打成那样的,你若是还不清楚自己女儿的脸为什么会被打成那样,我建议你回去好好问问楚乐瑶。”楚倾言冷扫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有些怕了,但骑虎难下,只得据理力争,“你说你不是狐狸精,那你这脸怎么解释!” “自己好的呀,要不然怎么说我是北狂王的天定良缘呢!我丑了十多年,傻笨了十多年,就是为了等北狂王啊!我要是不傻不笨不丑,我早嫁给太子了,还能有北狂王什么事!”楚倾言大言不惭地扬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反正北狂王在这些人心目中就是神,无论她怎么编,这些人都会信。 “你骗谁呢,哪有那么玄乎的事情!”林姨娘也大声道。 “你冤枉我被妖怪附体,难道就不玄乎?”楚倾言反问。 林姨娘心虚,“我……我哪有冤枉你,你就是被狐狸精附体了!” 楚倾言冷笑,“林慧,我被赐婚给北狂王,那是皇家寺庙祈福指定,陛下亲下的旨意,你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天意质疑陛下?或是你想谋杀北狂王,不想北狂王康复回京!” 林姨娘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变成质疑陛下和谋杀北狂王,顿时吓得脸色一青,急了,“你说陛下把你赐婚给北狂王,就把你赐婚给北狂王啦?圣旨又没下,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要圣旨,我给你圣旨!”楚倾言从怀里摸出一道明黄圣旨丢给一旁的护院,霸气命令,“念出来。” 第一卷_第21章??斗庶姐一) 那护院接过圣旨,打开一看,顿时眼睛瞪大,震惊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昌侯府之女楚倾言,生辰旺,天命佳,天意指定,钦天监择选,乃……乃助北狂王化险之良配,着……着改配北狂王为正……正妃……” 护院念完,颤抖地转头小声告诉林姨娘,“林……林姨娘,后面还戳了个玉玺印章,是真的圣旨!” 林姨娘一听,顿时吓得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护院把圣旨合好,毕恭毕敬送到楚倾言面前,对楚倾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刚刚对楚倾言鄙夷不屑,现在恨不得趴在楚倾言脚下,给她抬脚。 “林姨娘,你质疑陛下,说陛下是昏君的话,我会如实告诉陛下的。还有,你说我是狐狸精,我也会上报给陛下。”楚倾言慢条斯理地收起圣旨。 林姨娘立即谄媚地笑了起来,那笑比哭还难看,“倾……倾言,我刚刚只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你不要当真!” 这嘴脸变得可真够快的。 外面围观的百姓,都对林姨娘鄙夷得不得了。 “怎么能说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呢,我细想了一下,林姨娘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脸突然好了,也不傻不笨了,的确很奇怪,万一我真的是被狐狸精附体而自己不知道呢,我还是得上报陛下,再让钦天监给我卜卜卦做做法。”楚倾言一脸你说的很有道理的表情。 林姨娘怎么会听不出楚倾言是不想放过她,当即“砰”地一声就往地上跪了下去,“二小姐,二小姐,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林姨娘,你跟我道歉也没有用,我真的不敢包庇你。不过我想,陛下宅心仁厚,一定不会怪罪你的。”楚倾言特地加重怪罪两字。 林姨娘吓得这下是真的全身都在颤抖了,当即“啪”地一声,就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这一巴掌是惩罚自己嘴碎的,二小姐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你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不过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罢了,陛下和北狂王不会杀你的,只是会割去你的舌头,把你的舌头一寸一寸地割下来,然后拿去喂狗。不过你放心,你的舌头已经割下来了,就算拿去喂狗,被狗一口一口地咬,一口一口地撕扯,你也不会知道疼的。”楚倾言说到最后,还伸出自己的舌头,比划着割舌头的动作。 林姨娘大腿一热,一泡尿控制不住,突然就吓尿了出来。 其他人不由得翻了下白眼,现在不用楚倾言辩解,也都知道林姨娘之前说楚倾言是狐狸精全都是假的了,楚倾言脸上黑纹消失,不再傻笨,看来真的是因为天定的良缘,是北狂王护佑她。 所有人都把楚倾言脸变美、不再傻笨,归功到北狂王身上。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像楚倾言这种小人物,肯定是左右不了天意的,只有北狂王这种强大到能逆天的人,才能左右得了天意,才能使楚倾言的脸变美、不再懦弱傻笨。 楚倾言要是知道自己穿越过来,功劳都落到了北狂王身上,绝对会呕得想吐血。 刚刚被射了银针的婆子,这时已经醒了过来,膝盖以下整条小腿都疼得要死,她还指望林姨娘救她,却没想到林姨娘自己都被吓尿了,她痛得实在受不了,也跟着求楚倾言了,“二小姐,快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那个肩膀被卸了的婆子同样眼巴巴地望着楚倾言求饶。 楚倾言没好气地看着她们说“不好意思啊,我只会放银针,不会拔针的,不过我们府中好像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小姐,你们赶紧去请她来救你们,她肯定能救得了你们的!” 那两个婆子一脸为难,她们哪敢去求楚乐瑶,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啊。 楚倾言见她们不敢去,又补充了一句,“这银针啊,很快就会上游到腹部,再到心肺和脑子,到那时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 那婆子吓得半死,赶紧就转头去看林姨娘,希望林姨娘替她们出头去找楚乐瑶。 林姨娘被那婆子一看,瞬间眼睛一亮,她怎么把楚乐瑶母女忘了,只要把楚乐瑶母女请出来,就没有楚倾言扑腾猖狂的地儿了,于是赶紧命令护院,“还不快去请大小姐,大小姐正在府中,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楚乐莹在旁观看了很久,以为林姨娘能毁了楚倾言的脸,没想到林姨娘很没用,早巴不得把大姐或母亲叫来了,立即自告奋勇道“我去找大姐!” 她的脚还瘸着,可完全不影响她的速度,很快就到了楚乐瑶的院子。 楚乐瑶正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玫瑰澡出来,听到楚乐莹要叫她去给一个贱婆子治脚,气得半死,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去给一个贱婆子治脚,她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可偏偏楚乐莹和林姨娘这两个蠢货说她在府中,她想不去都推不掉了。 楚乐瑶眼里闪过一抹毒芒,立即递了一瓶药给身边婢女,“去,把这药涂在楚玉嫣脸上,再把她抬到前门,就说她的脸突然溃烂了,情况凶险,需要本小姐马上救治!” 话落,她端起京城第一美人的气势,往前院走去,林姨娘这蠢货既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一个楚倾言都搞不定,就别怪她再把楚玉嫣拿出来做棋子。 “大小姐,救命!救命啊!”一看到楚乐瑶出现,被射了银针的婆子立即大声求救。 楚乐瑶内心嫌弃得要死,面上却皱着眉,一副不忍看到婆子痛苦的表情,柔声细语问“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大小姐,奴婢……奴婢被二小姐射了银针在膝盖上,现在整条腿都好痛,求大小姐救救奴婢!”婆子哭嚎道。 “二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下人也是人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伤她的腿?”楚乐瑶一脸悲天悯人地问楚倾言。 那善良到快哭了的模样,楚倾言和她相比,就像一个恶毒的巫婆。 第一卷_第22章??斗庶姐二) 楚倾言冷笑,“我为什么要伤她,你就不必管了,你再多废一句话,她就多痛苦一会,你可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肯定是不忍心看到她多痛苦一会的,所以你还是赶紧救她吧!” “二妹妹,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愿再见到你以后胡乱伤害家奴,他们虽然只是家奴,但也有家人,也是一条命。”楚乐瑶红着眼眶,一句话说得漂亮动听,却再一次体现了自己的善良,衬托出楚倾言的歹毒。 “你这么多废话,是不会医治这婆子,还是婆子太低贱,你根本不愿意帮她医治?”楚倾言毫不客气地反击。 那婆子一听,立即爬过去抓楚乐瑶的手,“大小姐,只要您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一定孝敬大小姐您!” 婆子早先疼得在地上打滚,蹭了一身的泥土,楚乐瑶眼里闪过一抹嫌恶,假装弯下身要去扶婆子,从而甩开婆子的手,“别这样,快起来,我一定会帮你医治的!”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婆子,就有两名婢女抬着楚玉嫣急急跑来,“大小姐,不好啦,三小姐的脸突然溃烂,情况危急,大小姐您快来看看三小姐吧!” 楚乐瑶假装着急楚玉嫣,顺理成章地从婆子身边走开了。 “三妹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必需赶紧处理,不赶紧处理的话,这脸继续发炎溃烂,必然会危及生命!”一看到楚玉嫣的脸,楚乐瑶差点失声惊叫,那一脸的着急和关切,就跟真的一样,丝毫让人看不出破绽。 林姨娘一听到自己女儿情况危急,赶紧也扑上前去看,这一看立即就哭天抢地地哭嚎起来,“我的嫣儿啊,你怎么脸烂成这样了?你刚刚的脸不是还好好的,只是肿了吗?怎么娘才离开你一会,你的脸就烂成这样了?” 烂了? 楚玉嫣的脸只是被打得肿了起来,虽然嘴歪眼斜,但根本不可能会烂掉! 楚倾言微微靠上前去看,果然看到楚玉嫣的脸,左右两边各有两个大小不等的窟窿,是被毒物腐蚀出来的,而楚玉嫣已经昏迷。 楚倾言前世鼻子特别灵,无论什么药,都逃不过她的鼻子,只要她一闻,立即知道是什么药。而且对于药,她能闻到别人闻不到的味道。 所以她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常人闻不到的药味。 对于古代的药,她了解不多,但奇怪的是,她一闻到这个药味,脑海里就闪出一个中药的名称和功效……糜草,能致人体肌肉腐化,效果堪比硫酸。 楚倾言瞬间明白,楚乐瑶嫌婆子低贱,不想给婆子拔针治脚,但又怕直接拒绝会毁了她善良的白月光形象,所以给楚玉嫣下毒,让人把楚玉嫣抬到前门来,她就有借口可以不给婆子拔针治脚了。 就因为这样,就想彻底毁了楚玉嫣的脸,楚乐瑶果然够毒! 或许,她不只想毁楚玉嫣的脸,她还想借机展现一下自己的医术,容貌被比下来,她必然要在才气上好好表现一下,方能挽回面子。 “大小姐,快救救玉嫣!快救救玉嫣啊!”林姨娘一看到女儿这样,顿时就乱了分寸,扯着楚乐瑶的手求道。 楚乐瑶赶紧将林姨娘扶起来,“林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三妹妹的,三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你千万别再哭了,你要是哭肿了眼睛,三妹妹醒来会心疼的。” 楚乐瑶的声音温柔得就像一阵清风拂过所有人的耳际,听得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在心里暗赞她温柔善良美丽大方。 就连林姨娘都觉得安心了许多,不再哭了。 楚乐瑶亲自将她扶到一旁坐下,然后回身之时,看了看楚玉嫣,又看了看婆子,假装很为难,不知道该先救谁。 而她就站在林姨娘面前,那为难的表情,林姨娘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立即就从椅子上蹦起来,重新将楚乐瑶拖向楚玉嫣,“那不过是一个贱婆子,嫣儿可是咱们侯府的三小姐,一根手指头都不知道要比那个贱婆子贵重多少,大小姐你不必理会那贱婆子,赶紧先给嫣儿看看,救救嫣儿!” 楚乐瑶假装摆脱不了林姨娘,但被林姨娘拉向楚玉嫣时,还不忍心地望着受伤的婆子,急急吩咐护院,“快!去!去请大夫,三妹妹情况危急,我必需先马上救她!但秦婆子她们也不能有事,快去将京中最好的明大夫请来,无论多少钱,都一定要请来救秦婆子她们!” 吩咐完护院,楚乐瑶又看向楚倾言,“二妹妹,请明大夫花的银子,从我的月例中出,你不会损失什么的,姐姐只求你,日后莫要再为难秦婆子她们了。” 楚倾言听到这句话,都快冷笑出声了,楚乐瑶真的是一朵盛世大白莲,无时无刻不想体现自己有多善良也就算了,还非要拉踩她。 楚乐瑶这话一出,众人就会想到秦婆子她们受伤是她弄的,而她打伤奴仆,身为楚府大小姐的楚乐瑶却善良到要请郎中来救奴仆,而且银子还是从她楚乐瑶的月例中出的。 瞧,一个多善良,一个多恶毒! 她爹顺昌侯是朝廷二品大员,侯府什么时候穷到请个郎中,需要一个小姐用自己的月例出了?真是可笑! 楚乐瑶体现完自己的善良后,就回身去给楚玉嫣治脸了,先是拿出一种药倒在楚玉嫣腐烂的伤口上。 楚倾言吸了吸鼻子……麻沸散! 楚乐瑶给楚玉嫣伤口用了麻沸散,防止楚玉嫣突然醒来疼痛后,给楚玉嫣简单清理了伤口,拿出第一瓶药,洒在楚玉嫣伤口上。 鼻尖萦绕过几种常人闻不到的微弱药味,楚倾言脑海里立即蹦出几个药名和功效……百齿、苜黄、白荞、须扬…… 祛腐收敛生肌止血。 对症! 随后,楚乐瑶又拿出另一瓶药,也洒在楚玉嫣的伤口上。 楚倾言鼻子嗅了嗅,龙卧。 依然是祛腐收敛生肌止血的药! 而楚乐瑶两种药用完之后,楚玉嫣的伤口果然就止了血,而且快速地收敛,渐渐的,伤口居然不到一刻钟就愈合得只剩下一道疤痕。 “好了!三小姐溃烂的脸好了!”楚乐瑶的婢女玛瑙夸张地大声尖叫了起来。 第一卷_第23章??打脸 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早在楚玉嫣被抬出来时,就全都围了上来,他们是亲眼看到楚玉嫣的脸溃烂成怎样的。 楚乐瑶的婢女这么一叫,他们又纷纷凑上来看,果然就看到楚玉嫣的脸愈合得只剩下一道疤痕。 治好了! 一张溃烂的脸,居然不到一刻钟就被楚乐瑶给治好了,只剩下伤疤!这医术,简直可以说是逆天了! “好了!真的好了!” “这楚家大小姐真不愧才貌排名第一,果然名不虚传,真材实料啊!这医术也太好了!” “只可惜天命择选的北狂王妃是楚倾言,楚家大小姐综合条件,明明要比这丑八怪好上许多!” “这丑八怪脸变好了又能怎样,还不照样什么都不会,只是一个废物,远远不能跟楚家大小姐比!” 众人看楚乐瑶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仰和膜拜,都觉得这楚家大小姐人美医术好,善良大方!同时,又很为北狂王惋惜,北狂王那样神一样存在的人物,就应该有才有貌才配当他的王妃! 听着围观百姓赞不绝口的声音,楚乐瑶扫了楚倾言一眼,微昂了昂下颌,感觉自己在祈福大典上丢的所有面子,终于统统都找回来了。 脸上的黑纹消失了又能怎样?人活着,不单单只是靠脸!这不,她一出手,楚倾言就被她彻底比下去了。 一个废了十多年的人,脸能被治好,性子也能突然间转变,可她就不信,废物能在朝夕之间有她这一身医术! 所以,她完全不担心楚倾言能比得过她的医术和才气! 现在,她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终于一雪前耻,现在,她做回了天上的明月,楚倾言依然是那粒被她踩在脚下的尘埃。 不过,她内心得意,面上却是宠辱不惊,轻轻一句“治病救人乃是我的使命”说得淡泊名利济世为怀,更加让人对她刮目相看鼓掌称赞。 “明大夫来了没有?”眼角扫到护院带着明大夫已经到了围观人群外面,楚乐瑶假装担忧地回身看向秦婆子。 人群这时就有人喊,“明大夫来了!明大夫来了!” 热闹的府门口让开一条道,明大夫背着药箱,被护院领着,从众人让开的通道里挤了进来。 同是医道中人,楚乐瑶为了体现自己理贤下士,准备上前打招呼。 谁知刚要走到明大夫面前,一个身影突然从她身后一阵风般窜了出来,拿着两瓶药递到明大夫面前,一脸天真严肃求告知的表情道“明大夫,我家三妹妹疑似被人下毒,这两瓶药很可疑,你赶紧帮忙检查检查。” 楚乐瑶脸色猛地僵住,楚倾言这废物突然冒出来想干嘛?那两瓶药怎么有点眼熟?她赶紧回身,就看到自己两瓶放在楚玉嫣身边的药不见了! 而这边,明大夫见楚倾言表情严肃,已经接过药瓶闻了起来,然后脸色一变,“这两瓶药里面,一瓶含有苜黄,一瓶含有龙卧,分开用都是止血收敛祛腐的良药,可用在一起,却会使伤势腐化得更加严重!” 楚乐瑶这下脸色彻底变了,玛瑙上前劈手就将两瓶药抢了回去。 “什么?两种药加在一起会使伤口腐化得更加严重?可我这脸明明用了这两种药,不到一刻钟就好了的呀!”楚倾言夸张地叫了起来,还一把捂住自己半边脸。 “胡闹,两种药加一起是能使伤口转眼就好,但只是表面好,伤口假性愈合,内里会腐化得更快,这是要人命的啊!”明大夫急道。 “大姐姐,这两瓶药,好像是你刚刚给三妹妹用的耶。”楚倾言突然回头看楚乐瑶,纯良无比地眨了眨眼睛。 楚乐瑶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紧,眼底深处恶毒涌现,瞬间整个人差点控制不住狰狞起来。这废物想干什么?想当众揭穿她,让她丢脸,让她名声尽毁吗? 这废物是怎么知道两瓶药有问题的?她连靠都没有靠近过两瓶药,又不懂医术,怎么可能知道两瓶药有问题,怎么可能知道两种药不能一起用?! “大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明大夫说你给三妹妹用的这两种药里分别含有苜黄和龙卧,这两种药一起用能使伤口假性快速愈合,但其实里面腐烂得更快,能要人命的。”楚倾言依然纯良地眨着眼睛,“大姐姐你肯定不会想要害三妹妹的命的对吧?所以你肯定是不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 “什么,这是楚大小姐给三小姐用的药?”明大夫瞪大了眼睛,楚家大小姐不是说医术高明吗,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楚乐瑶没有开口,面上也已经恢复处变不惊,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但实则,袖子里的手指已经快要掐入肉里。 “明大夫,你闻错了,这两个药里面没有苜黄和龙卧!”玛瑙上前一步,警告地看着明大夫。 明大夫看出事情不对,不接玛瑙的话,只问:“贵府不是叫我来治病的吗?病人在何处?” 他只负责治病,可不想掺和其他! “明大夫!”玛瑙眼里警告意味更浓。 明大夫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玛瑙眼里的警告是什么意思,可他行医几十年,以耿直和医术高明出名,不可能说谎,于是背起药箱就要走。 玛瑙却一把将他拦住,不让他走。 这时,楚倾言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来到楚玉嫣身边,手法飞快,又狠又准地将楚玉嫣脸上四个愈合的伤口全部切开。 楚玉嫣的脸,血淋淋的,腐臭的脓水从里面流了出来。 林姨娘来不及阻拦楚倾言,吓得惊叫,“丑八怪,你想干什么?你杀了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在救她!她伤口表面是愈合了,可里面全是脓水,这是伤口真正愈合该有的样子吗?”楚倾言冷视了林姨娘一眼。 林姨娘也看清楚楚玉嫣的脸了,不敢相信到呆住。 围观的百姓也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质疑地看向楚乐瑶。 “原来你是跟楚倾言这丑八怪,联合起来陷害我们家大小姐的!”玛瑙见明大夫不受威胁,事情也快要兜不住,立即就指着明大夫反咬一口。 第一卷_第24章??策反 “在场有眼睛的人都看见是你家小姐命人去请明大夫的,难道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家小姐会命人去请明大夫,事先跟明大夫串通好陷害你家小姐?”楚倾言微冷的视线转向玛瑙。 只一眼,却已经足够让玛瑙不敢再说话。 明大夫没想到楚府的人这么龌龊,也气了,“就算我跟二小姐联手要害你们大小姐,我还能逼着你们大小姐给你们三小姐胡乱用药不成?伤口割开是对的,要不然这三小姐很快就会死,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全京城的大夫都请来!” “大姐姐,到底是你医术不精用错了药,还是你有意想要害死三妹妹?”楚倾言似笑非笑地看向楚乐瑶。 “胡乱用药”四个字,让楚乐瑶脸上再度浮现一抹狠毒。 她要是承认医术不精用错了药,那么她刚刚好不容易挽回的面子,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刚刚有多少人敬仰她崇拜她,就会有多少人嘲讽她奚落她,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别人会觉得她的医术是假的! 而一想到她的医术是假的,就会联想到她的容貌也比不上楚倾言,她京城才貌第一的名号就保不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全京城的人取笑。 而若承认故意害死楚玉嫣的话,她虽然能保住才名,却会落得一个坑杀姐妹的恶毒名声,比失去才名更加严重。 楚倾言明显是要把她逼入死胡同,让她无论怎么回答,都会名声尽毁。 楚乐瑶瞪视着楚倾言,眼里的杀意已经快要掩藏不住,这一刻,她内心不由自主地忌惮楚倾言害怕楚倾言,也彻底明白楚倾言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可欺之人,而是一个有章法有谋算,能把人逼至绝境的魔鬼。 不过她楚乐瑶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让自己苦心经营的美好名声被这个魔鬼给毁掉。 “没错,我是想害死三妹妹,不过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侯府的名声,三妹妹与人私通,我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楚乐瑶站出一步,一脸的痛心疾首,实则内心怄得要死,恨不得杀了楚倾言。 私通? 楚乐瑶果然能编,都这样了,居然还想蒙混过去。 可能不能编点新鲜的,楚玉嫣才在皇家寺庙诬陷她与人私通,楚乐瑶现在又拿私通来说事! “林姨娘,大姐姐说三妹妹与人私通,是真的吗?”楚倾言故意回头问林姨娘。 林姨娘一听,急了,“大小姐,嫣儿没有与人私通,大小姐你肯定是误会了!” “林姨娘,大姐姐聪慧过人,怎么可能会误会。”楚倾言特地强调聪慧过人四个字,“容我提醒你一下,楚玉嫣无论有没有和人私通,但被冠上私通的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姨娘倒退一步差点摔倒,聪慧过人?没错,楚乐瑶做事何等精明,从来就没有行差踏错过半步,何况现在是关系到一条人命,怎么可能会因为误会就要杀她的女儿。 “狡兔死,走狗烹。林姨娘,我这只兔子都还没死呢,你和你女儿却已经没用了,就快要被剥皮下锅了。哦不,楚玉嫣已经被剥皮下锅了!”楚倾言嘲讽一笑。 林姨娘身子摇了摇,更加惊恐到差点站不稳。 “二妹妹,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楚乐瑶见形势不对,赶紧开口,“三妹妹与人私通本来就是要浸猪笼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受尽伤口折磨,还被抛进江里淹死!我是侯府的大小姐,我不但得顾及姐妹,我还得顾及侯府名声,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楚乐瑶用帕子擦着没有眼泪的眼角,一副不得已很伤心的表情,未等楚倾言出声,突然质问“为什么?二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妹妹偷人的事你是知道的,府里除了你我,还有四妹妹五妹妹六妹妹,你我已经许了人,可她们还没有啊,我一心想保住侯府的名声,你为什么非要捅出来?你叫她们以后怎么嫁人?” 她也知道?她非要捅出来? 高!实在高啊!楚乐瑶这么反咬她一口,一下子她就变成了自私自利为了个人恩怨不顾姐妹名声的坏人,而楚乐瑶却是为了保住整个侯府名声、为了姐妹前程不得已才得选择牺牲楚玉嫣的。 这下,别人要说她残忍、说她不善良都不行了。 在古代,和人私通本就是要被浸猪笼的,所以楚乐瑶要处死楚玉嫣,没有什么错! 反而体现出了她出身名门,能统筹全局的大家风范! “大姐姐,楚玉嫣偷人这件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既然你非要说我知道,那就把三妹妹救醒,让她自己来说个明白。”楚倾言回身看向林姨娘,“林姨娘,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女儿背负偷人的骂名不明不白地死掉;二是我现在把她救醒,让她自己说个明白,就看你想不想要她醒过来了!” 林姨娘不傻,楚乐瑶母女是怎样的人,这些年她太清楚了,楚玉嫣是她的女儿,一心只想当太子侧妃,根本不可能偷人,楚乐瑶给女儿冠上私通的罪名,就是要将女儿置于死地了。 楚倾言这次回来,明显不一样了,她能看出楚乐瑶故意用错药,又懂得割开女儿脸上的伤口,或许她真的能救自己的女儿。 林姨娘根本没有其他退路,再依附楚乐瑶母女迟早得死,何不拼一把,或许还有活路。 想清楚这一切,林姨娘立即就道“要!当然要!二小姐你快点把我的嫣儿救醒!” “二妹妹,我这么努力想维护侯府的名声,你还要把事情越搅越大,让侯府更加丢人现眼吗?”楚乐瑶难过问。 “大姐姐,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你既然要维护侯府的名声,那你干嘛还把三妹妹抬到前门来?”楚倾言反击一句。 “那是我的婢女不清楚状况。” “你说她们不清楚状况,旁人就信她们不清楚状况?反正这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救不救醒三妹妹,我看差别也不大!把三妹妹救醒让她自己说个明白,反而能让大姐姐你洗脱用错药的嫌疑,那样你名声会更好,不是吗?”楚倾言话落,回身走向楚玉嫣,“林姨娘,我现在就救三妹妹,若是有人上前阻挠,还望你拦着,要不然我可能手一抖,手术刀就不知道会割到三妹妹哪里了!” 她下颌微昂,手握手术刀,自信、镇定、从容,让人不由自主就信她真能救醒楚玉嫣。 第一卷_第25章??恶行暴露 “二小姐你放心,若是有人阻挠,我一定拦着!”林姨娘话落,就站到了楚倾言身后去。 “林姨娘,二妹妹从来就不会医术,你难道真信她能救醒三妹妹?”楚乐瑶冷视着林姨娘。 那是一种警告的眼神,林姨娘看得明白,可她这次不怕,反而警告回去,“大小姐,请你让二小姐救醒嫣儿,若是嫣儿醒来,真的是做了那种不耻的事情,我一定不敢求您放过她,我一定把她交给您处置!但若大小姐决意阻止二小姐救嫣儿,有些事情……我现在会说的!” 为母则刚,果然不错! 林姨娘果然可以为了救女儿,直接就调转枪头对准楚乐瑶,楚倾言满意一笑,楚乐瑶母女利用楚玉嫣母女欺负了她十几年,今日就要叫楚乐瑶尝一尝被反噬的滋味。 而楚乐瑶完全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以来对她唯命是从的一条狗,居然敢威胁她? 这种感觉,就像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一样,楚乐瑶有气吐不出来憋得难受,立即给玛瑙使了个眼色。 玛瑙猛地上前,一巴掌甩在林姨娘脸上,命令护院,“把林姨娘拖下去,三小姐也抬回去,别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们侯府可丢不起那个脸!” 楚倾言知道林姨娘一人对付不了玛瑙和护院,不慌不忙地继续处理楚玉嫣脸上的伤,同时看向还抱着腿痛嚎的秦婆子,“你应该疼得快受不了了吧?还不快去求大小姐现在救你,等三小姐被抬回去,大小姐也就回内院了,到时候你的腿可就没人治了,你很快就会死!” 秦婆子一听,顾不着疼痛了,立即就快速爬过去,一把抱住楚乐瑶的腿,“大小姐,银针很快就会上行到奴婢的腹部心肺和脑子,大小姐您菩萨心肠快点帮奴婢把银针取出来吧,奴婢不想死啊!” 楚乐瑶一身衣裙全都是新的,而秦婆子早先疼得在地上翻滚,早已蹭了一身的泥土,对楚乐瑶这一抱,身上的泥土全都蹭到了楚乐瑶裙子上。 楚乐瑶今日穿的是一套白裙,被秦婆子这一蹭,白裙变成了灰裙,秦婆子哭嚎时流出来的鼻涕也一并蹭到她的白裙上。 楚乐瑶恶心得想吐。 下意识的,就想一脚把秦婆子踹开。 可她不能这么做,她要是这么做,长久以来营造出来的善良人设就会崩塌,善良人设一旦崩塌,会影响她嫁入皇家,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玛瑙一看这情景,赶紧就踹开林姨娘,上去将秦婆子拉开,这个时候刚好两个护院上来,一人抓住林姨娘,一人捂住林姨娘的嘴,就要把林姨娘拖走。 林姨娘为了救女儿,力量也不可小觑,不知道怎么拼命挣扎,突然就从两个护院手中挣脱出来了,她这回很聪明,知道自己拼不过两个护院,迟早还是会被拉走,于是灵机一动,见玛瑙正拖开秦婆子,而楚乐瑶凌乱地站在原地,她当即直接冲过去,饿猪拱食一样,一头撞在楚乐瑶肚子上。 噗通! 楚乐瑶整个人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林姨娘这还不算,直接爬上前坐在楚乐瑶的肚子上,“楚乐瑶,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我的嫣儿根本就没有跟人私通,你为了展现自己医术高明,就胡乱给我的嫣儿用药,被明大夫指出来,为了掩饰你胡乱用药,又要我的嫣儿给你赔命,我跟你拼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又为了救女儿,林姨娘也就顾不得太多了,怎么爽怎么来,死死将楚乐瑶坐在身下。 护院一看,赶紧上前要将林姨娘从楚乐瑶身上拖下来。 可林姨娘哪肯这么轻易被拖走,突然一爪子就向楚乐瑶胸口抓了下去,大叫,“谁敢把我拖走,我就把大小姐的衣服扒下来!我真的会把大小姐的衣服扒下来,你们敢拖我试试!” 上前要来拖林姨娘的护卫不敢再动,瞪大眼睛盯着楚乐瑶的肩膀,楚乐瑶胸口衣衫被林姨娘这一抓,整个雪白的肩膀都露了出来,暴露在所有男男女女眼前。 “啊……”楚乐瑶大叫,赶紧捂住自己的肩膀。 “闭上眼睛!你们敢看未来太子妃的肩膀,你们都想找死吗?还不快闭上眼睛!否则让太子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玛瑙赶紧将秦婆子扔开,边威胁众人边冲上来推林姨娘。 所有人都假装闭上眼睛,然后露出一条眼缝偷看。 两个护院也闭上眼睛没办法上前帮忙,玛瑙越推林姨娘,林姨娘就越挣扎,“撕拉”一声,楚乐瑶胸口的衣服突然就被撕下一大块,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抓的林姨娘被玛瑙从后面一推,原本是坐在楚乐瑶肚子上的,突然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坐到了楚乐瑶的脸上。 林姨娘不管不顾,继续叫“这么多年,你让我们欺负楚倾言,我们都照做了!你现在名声这么好,都是因为坏事我们替你做了,我们那么听话,只不过是为了想在府里生存下去,可你现在为什么要卸磨杀驴,连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母女……” 什么,楚大小姐这么多年都指使别人欺负楚倾言?还做坏事? 听到这句爆炸性的话,众人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睛一睁开,人人又都忍不住瞪大了眼,京城第一美人的脸,居然被人直接坐在了屁股下面。 要知道,这个坐在楚乐瑶身上的林姨娘,不久之前可是才刚被吓尿的呀,那下身的裙子都是湿的! 楚乐瑶整张脸差点被林姨娘给坐扁了,连想叫都叫不出声音来,只觉得无法呼吸,一股尿骚味扑入鼻腔,好像还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滑进她嘴里。 好在两个护院反应过来,赶紧将林姨娘从她脸上拖了下来。 楚乐瑶钗环零乱,脸色煞白,脸上还湿哒哒的,林姨娘一被拖走,她直接“唔”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大小姐……”玛瑙赶紧上前扶她。 “楚乐瑶,你不但让我们欺负楚倾言,你还想抢她太子妃的位置,我的嫣儿就是为了帮你抢太子妃的位置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林姨娘边被拖走边大叫。 楚乐瑶一听,整张脸都扭曲了,再也崩不住大吼,“把她给我拖下去!把她的嘴塞住!塞住!” 可是她叫得越大声,越失控,围观的人就越相信林姨娘说的话。 就在局势快要控制不住时,人群突然闪开,楚侯回来了。 被拖到一旁的林姨娘一看到楚侯回来,顿时就像看到救命稻草,奋力挣脱两名护院,“噗通”一声跪到楚侯面前,“侯爷救命啊,大小姐要杀嫣儿!嫣儿没有偷人!大小姐诬陷嫣儿偷人,嫣儿冤枉啊!” 第一卷_第26章??怼渣爹 林姨娘满怀期待,指望楚侯能救她们母女,未料楚侯却只是冷冷下令,“来人,林姨娘疯了,把她带回内院,三小姐也一并带回,稍后处置。” 楚侯身边的人可不比刚刚那些护院,行动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很快就捂住林姨娘的嘴,把林姨娘拖走。 楚倾言内心冷笑,看来这个父亲是要保楚乐瑶,舍弃楚玉嫣了。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啊,只要对他没有用,无论是不是亲生女儿,都随时可以舍弃。 “慢着,你们带走林姨娘我不管,但楚玉嫣现在是我的病人,你们要带走她,必须等我把她救醒!”楚倾言将上前要来带走楚玉嫣的人拦住。 噗通! 楚乐瑶直接朝楚侯跪了下去,浑身狼狈,抽泣不止,“父亲,三妹妹与人私通,女儿为了保住侯府名声,才不得已想秘密处置了三妹妹!都是女儿没用,没能阻止二妹妹把此事公开,让侯府当众丢了脸面,请父亲责罚!” 这话听起来是在请罪,其实是借机把事情跟楚侯交代清楚,可让楚侯为她圆场挽面子。 她相信,父亲一定会帮她! 顺带又告了楚倾言的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让侯府丢尽脸面的人,是楚倾言,不是她。 不出所料,楚侯神色一凌,冷厉地看向楚倾言,“你三妹妹的事,是本侯命令你母亲和你大姐姐秘密处置的,没想到你这虐女无才无德不说,还因为嫉妒你大姐姐成狂,就不顾侯府脸面,干出这种事情想毁你大姐姐的名声!” 嫉妒楚乐瑶成狂? 真是搞笑,看来她这个父亲心果然是长偏了,而且都快偏到腋窝肘去了,不就事论事处置楚乐瑶也就罢了,居然还为了保楚乐瑶的名声,同楚乐瑶一起朝她泼脏水。 堂堂一朝二品大员,这信口胡诌满口喷粪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强! 很好,既然他父亲回来了,那么谁才是这个侯府真正的女主人,也该一并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楚倾言当即冷笑,“母亲?父亲,我母亲早已经死了,而且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我没有什么大姐姐!” 楚侯一听,脸色猛地一沉,更加冷厉,“你母亲是死了,你母亲是只生了你一个,可你大姐姐的母亲卫淑仪是本侯的正妻,同样是你的母亲!” “正妻?我母亲死后,父亲你可没有续过弦,难道卫淑仪是父亲你未入仕之前明媒正娶的正妻?父亲你是为了借我外祖家的势力当上大官,休了这个正妻,骗我母亲你未曾婚娶,让我母亲下嫁于你的?然后你再借我外祖家的势力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当上如今的二品顺昌侯?”楚倾言问。 “胡说八道,本侯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都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从未借过你外祖家的势力!”楚侯差点跳了起来,为了仕途而休元配这种事情,是要被世人所不齿的,尽管他真是借助楚倾言外祖家势力平步青云,但他也决计不会承认的。 何况,他在娶楚倾言母亲之前,的确没有跟卫淑仪成婚,只是搞在一起罢了。 “既然父亲未曾借我外祖家的势力,为何要骗我母亲你未曾婚娶,让我母亲下嫁于你?”楚倾言故意引导问。 损及脸面,楚侯急急撇清,“本侯何曾骗你母亲未曾婚娶?本侯在娶你母亲之前的的确确未曾婚娶过,你母亲是本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唯一正妻!” “那就对了,既然我母亲是你唯一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在娶我母亲之前未曾婚娶他人,在我母亲死后,你也未曾续弦婚娶过任何人,那么我母亲就是这个侯府的唯一女主人,是我唯一的母亲!” 说到这,楚倾言看向楚乐瑶,继续道“男人未娶正妻,没有先纳妾的道理,大姐姐大哥哥又比我大,说到底,卫淑仪不过是父亲你娶我母亲前在外面养的一个外室罢了,连妾都称不上!一个外室连妾室的名份都没有,现在也配当我母亲,配当这侯府的女主人不成?” 楚倾言微昂下颌,字字句句铿锵有力,而且不亢不卑,气度雍容,嫡女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拍掌叫了声好。 楚侯被噎住,他居然被这个女儿给绕进去了,但出口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恼得想吐血。 楚倾言轻笑一声,补充,“养在外室的孩子,若是得不到祖宗的承认,名字没有写入族谱中,充其量只能算是野种!” “你……你说什么?!”野种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楚乐瑶,那张委屈无辜的脸再也装不下去,狰狞了起来。 “大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你和大哥哥还没有上族谱吗?也对,一个外室生的孩子,就算父亲忘了给你们上族谱也是正常的,毕竟父亲忙得连自己的正头妻子是谁都忘了。”楚倾言嘲讽一笑,如沐春风。 这句话那就更打脸了,楚乐瑶一下子从人人认为的侯府大小姐,变成了外室生的孩子,连庶出都算不上,最后还直接成了野种。 楚乐瑶脸色由绿转红,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紫,倾刻间整张脸像个调色盘一样精彩,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荡然无存。 可楚倾言说的是实话,她居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话语可以反击,羞得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 “还有何事,入府再说!”楚侯脸色又绿了绿,沉声怒吼。 他身边的下人立即附和一句,“对,侯爷可是朝廷堂堂二品大员,哪有站在府门口料理家事的道理。” 可下人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楚侯觉得更丢脸,它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当众噎得无话可说,传出去绝对让人笑掉大牙! 愤怒地将袍子一甩,楚侯就先要入府,他这个女儿,是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看他入到府内,如何收拾她! 然而这时,明大夫突然喊了起来,“三小姐醒了!” 众人的目光便都看向楚玉嫣,楚侯脸色一阵难看,也停了脚步。 第一卷_第27章??才名初起 别人看不出来,明大夫却看得出来,楚倾言在楚侯出现时就能让楚玉嫣醒来的,是她在银针上做了手脚,把楚玉嫣醒来的时间控制在现在。 这种本事,是他做不到的。 还有楚倾言那一手银针刺穴的技术和为楚玉嫣祛除腐肉的熟练手法,明大夫也自觉不如。 出于惺惺相惜,明大夫忍不住就夸道“二小姐医术真是高明。” 别人看不懂,但听得懂啊,明大夫都夸楚倾言这个废物医术高明了,那楚倾言肯定就是医术高明,楚倾言其实不是废物! 众人看楚倾言的眼神,顿时就变了,不再有之前的嫌弃。 秦婆子一听明大夫都夸楚倾言医术好,立即就爬过来拉着楚倾言的衣角,“二小姐,快救救奴婢!” 楚倾言没好气地低头看秦婆子,“我为什么要救你?” 当她是慈善机构不成? “只要二小姐救奴婢,奴婢以后做牛做马,一定孝敬二小姐您!”秦婆子保证。 楚倾言翻了翻白眼,“我有手有脚,又不是老弱病残,不用人孝敬!” 秦婆子急了,“二小姐您菩萨心肠,是观音娘娘再世,二小姐您最善良仁慈了,二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观音娘娘再世了,我分明是侯府的嫡小姐!我也不善良,只是心不黑而已!”楚倾言将一缕垂落下来的碎发扬至耳后,动作优雅霸气,还特地加重了嫡小姐和心不黑六个字,恶心楚乐瑶。 见楚倾言油盐不进,秦婆子想转身求明大夫,可明大夫夸完楚倾言后就走了,只得立即改口威胁,“奴婢这伤可是二小姐射的,二小姐你必需救奴婢,奴婢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奴婢也是人啊,二小姐你这样肆意欺凌下人,若是不救奴婢,传出去名声可不好!” “你还记得你这伤是我射的啊,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射你吗?”楚倾言漫不经心地蹲下身问。 没想到楚倾言会突然蹲下来靠近自己,秦婆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因为二小姐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好吓人。 “既然你忘了,那容我提醒你一下,你这个下人对本小姐大不敬,辱骂本小姐是丑八怪、废物不说,还威胁说要对本小姐不客气,要将本小姐拖去林轩阁!”楚倾言拍了拍秦婆子肥硕的脸,“你说你对本小姐如此不敬,本小姐还治你,本小姐脸面往哪搁?侯府脸面往哪搁?” 秦婆子咽了咽口水,觉得二小姐这个样子好可怕,虽然二小姐只是轻拍她的脸,一点都不疼,可比命人狠打她的脸还让她害怕。 “本小姐现在可是北狂王的未婚妻,代表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脸面、侯府的脸面,我代表的,还是北狂王的脸面,我要是任意被你拖走,肆意被你辱骂,那岂不是丢尽了北狂王的脸。”楚倾言说到这,叹了口气,站起来,看向众人,“所以你们说,我该不该射她?我要不要救她?” “该!该射!不要救她!” “明明是你先对楚倾言不敬,楚倾言凭什么救你!” “楚倾言可是未来的北狂王妃,你敢让未来的北狂王妃救你,你是想羞辱北狂王吗?” “对,你这恶婆子!不对的人是你,你就应该继续被疼痛折磨,你不配楚倾言救你!” …… 北狂王本身就是权威,是众人心目中仰望的神,楚倾言把北狂王一抬出来,众人就很自然地想到对啊,楚倾言现在是北狂王的未婚妻,北狂王的未婚妻凭什么被你一个下人欺负!楚倾言是配不上北狂王,可她既然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就是跟北狂王有关系的人了,你一个下人欺负一个跟北狂王有关系的人,那不就是在蔑视北狂王,羞辱北狂王,不把北狂王放在眼里吗?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就不满了,纷纷指着秦婆子骂,对于敢羞辱北狂王、不把北狂王放在眼里的人,他们坚决零容忍! 秦婆子见激起群愤,吓得脸色发青,“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给北狂王妃磕头,求北狂王妃救救奴婢吧!” 楚倾言斜了秦婆子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救你?我家王爷可是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我觉得我得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 “揍她!” “对,揍她,替北狂王报仇,让她以后不敢再蔑视北狂王!” 有人这么一喊,顿时臭鸡蛋烂菜叶就全部往秦婆子身上招呼过去。 秦婆子瞬间就被拍了几个臭鸡蛋在脸上,头上、肩上也顶了无数片烂菜叶,吓得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了,拖着受伤的腿,拼命往侯府大门后面挪去。 侯府大门眨眼间一片狼藉,楚乐瑶咬得银牙都快碎了,楚倾言这丑八怪到底有多无耻,人家北狂王都不知道看没看上她呢,她就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地叫,打着北狂王的旗号在这里作威作福了! 早知道北狂王的名号这么好用,她就自己主动请求赐婚给北狂王了,若不是觉得太子以后更有可能当皇帝,她更喜欢的人其实是北狂王! 可楚倾言更加无耻地还在后头,见彻底把秦婆子吓住后,又笑眯眯起来,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没有肚量的人,以前欺负过我、骂过我的人,现在一笔勾销,我不跟他计较!但若是以后谁还敢骂我、想要欺负我,我可就真的要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了!” 言下之意就是,以前你们骂我瞧不起我,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但是以后你们最好都不要再来惹我,看见我躲远远的,否则我一定不客气! 在场的百姓都是骂过她废物丑八怪的,她这样直接摆明立场,既不会让在场这些百姓害怕她报复,又树立了自己的威望,还让人觉得她特大度,特恩怨分明! 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火箭式地上升了一个高度! “都利用围观百姓把秦婆子给揍了,还说不计较,还说以后才真正发扬北狂王的精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玛瑙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 “玛瑙,你说我什么?”楚倾言耳朵可灵了,立即似笑非笑地转头问。 第一卷_第28章??北狂王伤势恶化 玛瑙眼神心虚地躲闪了一下,想了想,又觉得气不过,下颌一抬,道:“你刚刚还一口一个大姐姐地叫大小姐,现在却说你没有大姐姐,大小姐不配当你的姐姐,那你把自己刚刚叫过的话当什么了?!” “口误口误,被你家小姐欺负了太多年,一时改不过来,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只会叫她楚乐瑶或是侄媳妇!”楚倾言扬头冲玛瑙一笑,整个人明媚、耀眼、闪亮。 众人顿时忘了楚倾言以前是懦弱的丑女,她现在自信耀眼光芒四射,仿佛是这京城中最亮眼的一人。 再反观楚乐瑶,一身狼狈,面目狰狞,因为玛瑙那句愚蠢的话和楚倾言那句侄媳妇,气得脸色再次五彩缤纷,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再次荡然无存。 对比之下,楚倾言更加的美。 以前人们觉得只有京城第一美人才配北狂王,现在楚倾言把京城第一美人比下去,所以众人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楚倾言原来和北狂王更匹配的感觉。 而对于楚乐瑶说什么为了保住侯府名声,才不得已想秘密处置楚玉嫣的话,他们一句都不会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骗,楚乐瑶就是为了展现自己医术好,特地让楚玉嫣的脸假性愈合,好让人觉得她的医术很高明! 没想到,没想到啊,京城第一美人也是这么虚伪的一个人,看来她以前的才名,多半也是参有水分的! 而且还是个黑心肝的,霸占楚倾言嫡女位置、抢夺楚倾言太子妃名份不说,还打压楚倾言、欺负楚倾言,今日更是为了才名想害自家姐妹,在外面却营造一种白月光的形象,真是极度的表里不一! 这个世界,永远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传话的人,很快侯府这一切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楚乐瑶的形象在所有人心目中急剧下降! 就连太子,也对她生出了不满! 这件事当夜就传到了太子那里,太子摔了那一跤,额头磕出了个大包,听到这个消息时,宫人正在给他额头抹药,气得他一脚就将宫人给踹开,蹭地站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太子,未来太子妃居然是一个连庶女都不是的女人,他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的。 以前楚倾言被楚乐瑶母女压制,楚府被楚乐瑶母女把持,渐渐的,所有人都忘了楚府的当家女主人应该是楚倾言的母亲,楚倾言才是楚府的嫡女,而错把楚乐瑶当楚府嫡女,错把楚乐瑶之母当楚侯夫人。 现在这个错误被楚倾言当众捅开,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楚倾言才是楚府正儿八经的嫡女,楚乐瑶什么都不是,连庶女都不算,而且原本楚乐瑶自以为傲的才貌也都被楚倾言给压过了一头。 太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打脸打得啪啪响。 “楚倾言,本宫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子对楚乐瑶生出不满的同时,对楚倾言更加的记恨。 “太子不必急,边关传来消息,北狂王伤势加重,楚倾言那丑女蹦跶不了多久了。”身边的宫人宽慰道。 “没错,等北狂王一死,本宫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太子恶毒地攥了攥手掌,虽然对楚乐瑶产生了不满,但楚侯现在最得皇帝信任,他想顺利登上帝位,还得仰仗楚侯,所以他对楚乐瑶也还得保持热情。 只是这份热情,已经像是吃到不合口的食物,却还得硬逼自己吞下一样,恶心、难受。 …… “为什么会医术?!” 一入到府内,楚侯就让楚倾言跪到祖宗祠堂里,冷着脸问她。 而楚乐瑶则被她父亲宝贝地命下人送回院子休息了。 “女儿会的东西还有很多,父亲想知道吗?”楚倾言直挺挺地跪着,反问。 她嘲讽的语气让楚侯脸色又是一沉,“你还会什么,说!” 命令的语气,不带半点温情。 楚倾言撇了撇嘴,“太多了,说不完,父亲以后多多关注女儿,自然就会知道了。” 这是玩他吗? 楚侯脸黑得就像要滴墨,“皇家寺庙祈福大典,还有今日这一切,都是谁教你的?!” 他不相信这个懦弱傻笨了十多年的女儿,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伶俐聪明,脸也变好了。 “都说是天定的良缘了,北狂王是战神,不但保天启太平,还让女儿脸变好,人也变聪明了。”楚倾言道。 “鬼话,你当本侯好骗?”楚侯不只脸黑得像要滴墨,头顶都开始在冒火了,他问话,这孽女居然敢不好好回答,尽跟他鬼扯,真是该死! “既然父亲知道是骗人的,为什么还要配合陛下把我赐婚给北狂王?”楚倾言质问。 “那是圣上的旨意!”楚侯厚颜无耻地辩驳。 “父亲是想两头兼顾吧!太子将来有可能继位,但北狂王掌兵权、得民心,将来得帝位也不无可能,所以父亲趁着陛下想羞辱北狂王的机会,把我改配给了北狂王,这样既不会让陛下猜疑,还讨好了陛下,更重要的是和北狂王也攀扯上了关系,将来就算是北狂王登帝,你也可以立马舍弃太子,攀附北狂王继续当你的大官,甚至国丈!可你终究是觉得太子继位的机率大一点,也更偏爱楚乐瑶一些,所以你才会帮楚乐瑶抢我太子未婚妻的位置,把我当成你和北狂王攀扯上关系的棋子!”楚倾言毫不客气地戳穿对方心思。 楚侯脸色阴郁,龌蹉的心思被人一字一句剖扯出来,就像是把他的心肝肺都掏出来晒一样,令他极其的不悦。 “棋子也当有棋子的待遇,所以父亲既然把我当成攀扯上北狂王的棋子,那么就请接下来的日子好好对待我这颗棋子,免得哪天我真的走了狗屎运,北狂王称了帝,我当了皇后,让你还没坐上国丈的位置,就死得太难看。”楚倾言吐字轻缓,一字一句像是在说笑,可字字句句却满是威胁啊,甚至比直接用威胁的语气说出来,更让人气愤。 楚侯想掐死这个女儿的心思都有。 可真如楚倾言所说的,楚倾言就是他用来和北狂王攀扯关系的棋子,这颗棋子作用都还没发挥,他自然不会掐死,哪怕再怒,他都会拼命逼自己忍住。 “要让你失望了,边关传来消息,北狂王伤势恶化,只怕撑不到京城了。”楚侯怒极冷笑。 第一卷_第29章??白日行凶 “看来父亲是要舍弃我了?”楚倾言问。 “听话点,安分点,这侯府还能有你一口饭吃!”楚侯威胁。 “怎样才算听话安分,像以前一样任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吗?” 面对楚倾言的控诉,楚侯没觉得愧对这个女儿,他不屑回答,看楚倾言,就像在看一个弱小的对手。 “好吧,看来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楚倾言像泄了气的皮球,北狂王要是真死了,她会在侯府被人活刮分尸。 “知道就好,你现如今,还威胁不了你的父亲,好好给本侯在这里跪着,天亮之前不准离开!”楚侯站了起来,无情地拂袖而去。 楚倾言没有继续跪,也没有走,坐到了地上。 真是倒霉,才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这北狂王就传来伤势恶化,能不能给她坚挺一点,可千万别挂得太早啊! 楚倾言在祠堂“跪”了一夜,无人理会,次日一早才回自己的院子。 只是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前面突然跑来一个人,头发零乱,浑身狼狈,后面有人在追她。 楚倾言看清被追的人是林姨娘时,林姨娘已经来到她面前,故意朝她怀里撞了过来。 楚倾言躲开,林姨娘扑倒在旁边花坛里。 后面追林姨娘的人很快到达,将林姨娘从地上拖起来,直接带走。 林姨娘回头,双目凄凉、绝望、乞求地直直看着她。 林姨娘刚刚朝她撞来时,好像说了一句,“替我和嫣儿报仇。” 看来,她那个绝情的父亲,是真的觉得楚玉嫣已无用处,要处死楚玉嫣母女,以保楚乐瑶名声了。 直到林姨娘被拖到看不见,楚倾言四下望了望无人,才从草丛里捡起一只手镯。 将手镯在阳光下照了照,楚倾言唇角微微一勾,把手镯藏进袖子里,回了自己院子。 才走进院子,就听到她窄小的房间里传出狠毒的对话和反抗声。 “捂住她的嘴,把她闷死!” “不行,这小贱蹄子反抗得厉害!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 “三天都饿不死你,居然还有力气反抗,跟那丑八怪废物一样是个贱胚子!” 啪! 巴掌甩落在脸上的声音。 楚倾言眼神倏地一冷,快步上前,一把将房门踹开。 琉璃躺在地上,王婆子和聂婆子一人压制琉璃的手脚,一人扼住琉璃的咽喉,琉璃嘴角溢着血,左脸印着一个巴掌印,整张脸涨红,双目圆睁,就快要断气。 两个婆子听到踹门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扼住琉璃咽喉的王婆子已经被楚倾言再抬起一脚踹开。 “滚!” 踹完王婆子,楚倾言一个冰冷的眼刀射向聂婆子。 聂婆子吓得屁滚尿流,咽了口唾沫,赶紧松手,滚到王婆子身边去。 “这、这人是谁?”聂婆子没认出是楚倾言,只觉得这人的气势好可怕。 “是、是是……是那丑八怪废物!”王婆子慌张地小声回答,昨日她偷偷去前门看过,见过楚倾言黑纹消失后的脸,也见过楚倾言用银针射秦婆子的壮举。 聂婆子也听闻了昨日的事,和王婆子不敢再轻举妄动。 “琉璃!” 楚倾言蹲下去查看琉璃,琉璃眼睛紧闭,呼吸微弱,脉搏虚浮,显然是饿虚脱了。 三天前她突然病倒,是楚玉嫣给她用了泄药。 琉璃腹泄病倒后,无人给她医治,还让她活活饿了三天,琉璃现在是虚脱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刚刚能挣扎,完全是生命受到威胁,求生的本能。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王婆子和聂婆子原先是想把琉璃活活饿死,没想到她回来了琉璃却还没有死,所以刚刚王婆子和聂婆子才会动手想将琉璃直接弄死。 楚倾言眼里划过一抹愤怒,区区两个贱婆子就敢白日在府里行凶杀人,这侯府果然人人皆是豺狼。 “还……还上不上?”王婆子惊恐过后问,没弄死琉璃这碍手碍脚的贱丫头,始终不甘心。 “上……上!我们有两人,她只有一人,我们一定打得过她!”聂婆子同样不甘心。 “可……可她身上有银针!”王婆子毕竟亲眼见过楚倾言射银针有多厉害,心生害怕。 “她银针说不定早射完了!”聂婆子给自己壮胆。 “可……可她现在还是北狂王的未婚妻!” “以前她是太子未婚妻,不也照样被我们欺负!”聂婆子不屑,楚倾言在她们眼里,向来狗屎都不如。 王婆子觉得聂婆子说得有理,可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上。 就在这时,楚倾言突然将身上的碎银子全部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两位嬷嬷高抬贵手,放过我和琉璃吧,北狂王重伤不治,我是没法嫁去北狂王府了,以后还得指望两位嬷嬷继续照顾。”楚倾言眼巴巴地恳求,如往日一样懦弱可欺。 哈,原来是北狂王病重,快回不了京城了,怪不得这废物昨日在府门口那么狂,现在这么怂,侯爷也照样半点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让她在祠堂跪了一夜。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见楚倾言一脸乞求,顿时就对楚倾言重新鄙夷了起来。同时,看到银子,眼睛发亮,一拥而上去抢。 就在两人快要抢到银子时,楚倾言故意手一抖,银子落到了地上,王婆子率先往地上扑下去,把所有银子都抢到怀里。 “王嬷嬷,你不能独占银子啊!”楚倾言夸张叫道。 反应慢了一步的聂婆子听到“独占”两个字,也快速往地上扑下去,抢王婆子怀里的银子。 “聂嬷嬷,你怎么也想把银子占为己有!”楚倾言叫得更大声。 王婆子听到聂婆子要把银子占为己有,又见自己怀里的银子的确被抢去一些,立即用力反抢。 “聂嬷嬷,你怎么把银子全都拿走了,你分一些给王嬷嬷吧!” “王嬷嬷,你怎么把银子都抢走了,你真的不能独吞啊!” “你们……你们别抢了!聂嬷嬷,你不能把银子全都抢走啊!王嬷嬷,银子怎么都到了你怀里了!” …… 楚倾言闲闲地站在一旁,看谁占了上风,她就喊谁的名字,另一个听到楚倾言的话,就真的觉得银子要被对方全部抢走了,立即就更加发疯地抢。 楚倾言故意越喊越快,越喊越大声,两个婆子就越抢越疯狂,最后扭打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第一卷_第30章??恶婢 “给我!给我!我先抢到的!” “见者有份,你必须给我一些!” 王婆子一把扯住聂婆子的头发。 聂婆子伸了只脚过去,踹了王婆子的脸一下。 王婆子脸上被踹出一个脚印,张嘴就咬住聂婆子的脚。 “啊……” 聂婆子被咬疼,拼命扭着脚挣扎,死咸鱼一样的脚臭味熏了王婆子一脸。 王婆子这才发现自己咬的是对方的脚,立即松口,“呸呸呸”地啐了聂婆子一脸的口水,“妈呀,太臭了,你这贱婆子到底几个月没洗脚,臭死我了!” 聂婆子抹了下脸,却被王婆子的口水熏得差点狂吐,“你才几个月没洗脚,你这老贱婆子肯定几年没漱口,口臭得就跟吃了屎一样!” 王婆子气得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你才口臭!你丫口臭还脚臭腋臭,你腋臭能熏死一条街的人,你家老王八都被你熏到人家小妖精床上去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被踩到痛处的聂婆子炸了起来,抱住王婆子,直接就对准王婆子的耳朵咬了下去。 “啊……”王婆子疼得惨叫,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聂婆子,聂婆子就像疯狗一样咬住她不放。 最后,王婆子半只耳朵被咬了下来。 聂婆子将嘴里的耳朵往地上一扔,总算解了气,抢过所有银子美滋滋离开。 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王婆子,楚倾言递给她一瓶药,“王嬷嬷,这药能止血,也能止痛,你赶紧用用!” 能止血能止痛都是真的,这药是她从楚乐瑶那儿顺来的,是楚乐瑶用在楚玉嫣脸上那两种药,被她顺来之后兑成一瓶了,用在王婆子耳朵上绝对会有“奇效”! 王婆子疼得要死,哪里顾得着去思考楚倾言这药从哪里来的,是否真的对她的耳朵有效,直接抢过就倒在自己耳朵上。 很快,耳朵就不疼了,也不流血了,她立即来了力气,站起来逼问楚倾言,“丑八怪,废物,还有没有银子?那老贱婆子抢走了所有银子,你必需也给我一些,否则我让你好看!” 楚倾言赶紧摇头,“都被聂嬷嬷拿走了……” 王婆子不信,扯着楚倾言的衣服搜她的身,楚倾言没有反抗,王婆子把楚倾言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没搜到后,不满地朝楚倾言主仆吐了口唾沫才捂着耳朵去找聂婆子算账。 而王婆子一走,楚倾言就从身后拿出一个手镯,宝贝地捧在手心里,喃喃自语,“还好,还好你没被她们抢了去!” 说完,又将手镯拿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手镯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 在两个婆子打架时就躲在门外的翠竹一看到楚倾言手里拿着的是手镯,立即两眼发光,冲进来劈手抢了去。 “翠竹,还给我!”楚倾言急道。 “好漂亮的镯子!”翠竹将手镯翻来覆去看了看,眼里露出贪婪之色,哪里肯还给楚倾言。 “翠竹,求你把镯子还给我,这镯子对我很重要!”楚倾言眼巴巴地望着翠竹,一脸的着急和哀求。 “那两个贱婆子有银子,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把手镯还给你?好啊,你要我把手镯还给你,你有银子来跟我换吗?你要是有银子跟我换,我就还你!”翠竹俨然已经将手镯占为己有,傲慢地盯着楚倾言。 “我没有银子了,这手镯真的对我很重要!这是我从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因为得到这姻缘镯,我才能如愿被陛下赐婚给北狂王的!”这侯府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无耻,主人是,奴才也是,楚倾言内心冷笑,面上依然乞求着,看起来就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可怜虫、废物。 “什么姻缘镯?什么如愿被赐婚给北狂王?谁不知道你是因为被大小姐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才会被赐婚给北狂王的!”翠竹瞧不起楚倾言道。 “我是被楚乐瑶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身份没错,可我是太子前未婚妻,北狂王又是太子的亲叔叔,若不是我求得这姻缘镯,又怎么可能会被指婚给北狂王!”楚倾言委屈巴巴的,说得跟真的一样。 也是,这丑八怪废物就算被大小姐抢走了太子未婚妻的位置,也是太子的前未婚妻,陛下怎么可能把太子前未婚妻,改配给了北狂王呢。 翠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不懂得帝王家的弯弯绕绕,只道平常人家都不会这么做,何况是帝王家,所以还真就信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那么好骗,继续道“你昨日不是说你跟北狂王是天定的良缘,才被赐婚给了北狂王的吗?现在又这样说,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好骗是吗?!” 楚倾言一听,立即显露紧张之色,还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心虚。 翠竹立即看出有问题,命令,“还不快回答我!” 一个丫鬟,气焰比小姐还足,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楚倾言眸光倏地一冷,表面则更加心虚,“我若说了,你是不是就把姻缘镯还给我?” “没错,只要你说,我就把它还给你!”翠竹不屑地敷衍一句。 楚倾言像是为了让翠竹还她手镯,而迫于无奈不得不说一样,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天定的良缘,这个姻缘镯是皇家寺庙的佛祖开过光的,谁要是能戴上这个姻缘镯,就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姻缘,我都是因为有了这个姻缘镯,才会被指婚给北狂王的,其实我一直更喜欢的人是北狂王!” “你说的都是真的?!”翠竹一听,两眼发亮,若是真的,她要是得到这个姻缘镯,是不是就可以如愿嫁给大少爷,翻身当侯府少夫人了? 楚倾言点头,知道自己挖的坑,翠竹要往下跳了,翠竹原本是卫淑仪的儿子楚英哲房里的丫鬟,因为狐媚勾引楚英哲,妄想让楚英哲将她收房,所以三个多月前被卫淑仪赶到这里来。 对于这种人,楚倾言太明白了,给她一丁点希望,她就能顺着竿子往上爬,不管这根竿子牢不牢靠,是真是假,她才不会细想。 翠竹眼里的亮光更盛,立即将手镯藏进自己怀里。 楚倾言假装急了,“你刚刚说过,我回答,你就还我的!” “你和北狂王的婚事已经定了,这姻缘镯你带着也无用了,给我又怎么着!”翠竹态度嚣张,完全不把楚倾言放在眼里,心想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蠢,说会还她,她还真就信了。 翠竹都要怀疑昨日府门口的事,是不是别人夸大其词了,毕竟她没有亲眼看到,可现在她怎么看,都没看出楚倾言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搞得大小姐声名狼藉,怼得侯爷无话可说。 “可我现在才被赐婚给北狂王,还没跟北狂王成亲,这姻缘镯是有灵性的,它得一直戴在手上,还得沐浴天地日月精华,亮于人前,不能掩于袖中,方才有用!”楚倾言一脸的着急乞求,实则是在很淡定地胡说八道。 翠竹一听,施施然地将手镯从怀里掏出来,戴到手腕上,就是不还给楚倾言,态度之嚣张,完全就像她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楚倾言是随时能被她踩在脚下的贱奴! 第一卷_第31章??泻药 “你……”楚倾言好像就快要被欺负哭了,又由于那手镯对她太过重要,所以壮着胆子站起来要去抢回。 翠竹用力将楚倾言推开,这么好的姻缘镯,她才不会还给楚倾言,本来以为就是个普通镯子,没想到还能促成姻缘,她要是戴了这个镯子,大少爷肯定就会娶她了!这么好的镯子,谁都不能跟她抢,只能是她的! 至于这个丑八怪废物,就算脸好了,也根本就配不上天启的战神,没有姻缘镯嫁不成北狂王才好! “你……你要是不把姻缘镯还给我,我……我就告诉聂婆子她们你抢了我的姻缘镯,让聂婆子她们把姻缘镯抢走!”楚倾言被推得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像是无计可施一样,只得继续壮着胆子威胁翠竹。 可翠竹完全不怕,蔑视地看着楚倾言,“哼,你要是敢告诉聂婆子她们,我就去告诉所有人,说天定良缘是假的,让皇帝治你欺君之罪,把你拖出去砍头!” 楚倾言成功被吓得没了声音了。 翠竹得意地翻了下白眼,当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天定良缘是假的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又蠢又笨,还胆小懦弱,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了,这蠢货以后就得对她唯命是从了。 翠竹想得很美好,可当她要离开,裙摆却突然被楚倾言拖住,“好,我不说,但你得给我们弄些吃的,我从昨天饿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琉璃也快被饿死了,你快拿些粥给我们喝,我还要吃肉,拿些肉来!” 楚倾言说这些话,就像个好几年都没吃过饱饭的可怜虫一样,极度的让人瞧不起,翠竹更加的拿她当废物看,堂堂侯府的嫡小姐混到这个程度,也是没谁了。 “你要是不拿东西给我们吃,就算皇帝不砍我的头,我们也会饿死!横竖都是死,我一定会去跟聂婆子她们说你抢了我的姻缘镯的,到时候你的姻缘镯也保不住!”楚倾言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威胁道。 “你这废物居然敢威胁我?!”翠竹凶神恶煞地瞪楚倾言。 可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不怕她,不但敢回视她,还好像随时准备出声喊人一样。 要是楚倾言真出声喊人,那两个贱婆子一来,她的姻缘镯可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等着!”翠竹磨了磨牙,转身去了厨房。 她拿了两份粥,一碗鸡肉,还有一叠小菜,可一想到楚倾言居然敢威胁她,她就很气不过,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婢女,可大少爷喜欢她,她现在有了姻缘镯,大少爷肯定会娶她的,她很快就是侯府的少夫人了,楚倾言一个废物居然敢威胁她这个未来的侯府少夫人,真的很该死。 翠竹越想越气,拿出楚玉嫣之前给她用在琉璃身上剩下的泻药,直接倒在鸡肉里,端去给楚倾言主仆吃。 “好好吃,慢慢吃,可别以前没吃过肉,见到有肉,把自己给噎死了!”翠竹将食物往楚倾言主仆面前一扔,转身就走了。 而她才将食物端到门口,楚倾言就闻到泻药的味道了,目光准确地落在那碗鸡肉上…… 加这么多泻药,琉璃本来就虚脱,若再误吃,绝对会没命,而她这个身体虚弱,也至少会去掉半条命。 好歹毒的一个婢女! 不过,敢在她面前蹦跶叫嚣,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翠竹、王婆子、聂婆子之流,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先让这些小丑适当地蹦跶几下,后面的大戏才能够唱得精彩。 掩去眼底深处的冷笑,楚倾言将鸡肉推到最靠近门的位置,舀起一勺白粥,扶起琉璃,喂琉璃白粥。 鸡肉的香味顺着空气,很快就飘到了聂婆子房中,聂婆子鼻子像狗一样用力嗅了嗅,蹭地跳了起来,“好香!哪来的香味?是什么?” “好像是鸡肉的香味,谁敢背着老娘偷吃鸡肉?有肉吃,居然敢不拿来孝敬老娘!”聂婆子将来找她算账的王婆子用力一推,就出了自己房间。 在院子里嗅了嗅,她快速找准了定位,直冲楚倾言房中。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摆着一大碗鸡肉,顿时就双眼发亮,一把抢过那碗鸡肉抱在怀里,直接用手往碗里抓起一大块鸡肉塞进嘴里。 聂婆子吃得满嘴油腻,吃完一块,又抓起一块塞嘴里,这才想起质问楚倾言,“丑八怪,废物,你怎么会有鸡肉?这些吃的从哪里来的?!” 她边质问,还边吃得“砸吧砸吧”响,鸡肉的油都糊到脸颊和鼻子上,肥硕的手不断在大碗里翻搅着,要不是楚倾言心里素质强大,真的要被恶心到狂吐。 “不、不是翠竹……”楚倾言洋装吓到脱口而出。 “翠竹?”聂婆子眼睛叮地一亮,翠竹被打发到这里来,捞不到半点油水不说,还见不到大少爷,早就一腔怨愤,又找不到人发泄,都把气撒在这丑八怪废物头上了,怎么还会去给这个丑八怪废物拿食物? 但是,聂婆子坏事做多了,加上本性贪婪,在这方面脑子特活络,立即就想到楚倾言肯定给了翠竹好处,嘴里鸡骨头往地上一吐,问“你是不是还藏了银子?你把藏起来的银子给了翠竹那个贱丫头,所以她才会给你这废物送吃的?!” “没、没有……”楚倾言赶紧否认,可那慌里慌张的神情,却让聂婆子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没错,立即就将碗里的鸡肉全部抓了塞进嘴里,然后把碗一丢,嚼着一嘴鼓鼓的鸡肉,直冲翠竹的房间而去。 翠竹正举着手腕,在欣赏镯子,越欣赏越对镯子满意,越满意就越认定自己很快能当侯府少夫人,就在她沉浸在美梦中时,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聂婆子从外面一脚踢开。 “好啊,原来你这小贱蹄子是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手镯!”聂婆子直接冲上前就抢,“给我!把手镯给我!” “这手镯是我的!”翠竹抓住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死活不愿意让聂婆子抢走。 聂婆子抓着手镯往外拖,硬是要把翠竹手腕上的镯子扯下来,翠竹不给,整个人被聂婆子拖到了院中。 “啪”地一声,聂婆子肥腻腻的巴掌直接甩在翠竹脸上,翠竹娇滴滴的,被这一巴掌直接掀翻在地上,脸上不但被打出一个巴掌印,还全是油渍。 聂婆子大屁股往翠竹肚子上一坐,满是油渍的肥手直接按住翠竹的脑袋,将翠竹的脑袋按在地上摩擦,另一只手再去抢翠竹手腕上的镯子。 第一卷_第32章??狗咬狗 翠竹还是拼命护着手腕上的镯子不给,同时嘤嘤地哭泣,边哭边叫,“老不死的臭婆子,放开我!起来!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你要是再不起来,等我成了侯府少夫人,我第一个就扒了你这层老贱皮!贱婆子!臭婆子!” “小贱种,都被打发到这里来了,还做春秋大梦呢!你再说,你再说老娘把你的脸磨成马蜂窝,看你还怎么勾引人!”聂婆子抬起屁股,又用力往下坐,同时按着翠竹的脑袋往下一转,就要让翠竹的脸跟地上摩擦。 聂婆子就像一座山,翠竹被她这一坐,隔夜饭都快被压得吐出来,顿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拼命护着自己的脸,脸蛋可是她攀附富贵的本钱,要是被这个贱婆子按在地上毁了容,她就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跟着楚倾言那个废物吃糠咽菜了。 聂婆子一看翠竹双手护住脸,手镯露了出来,立即就用力把手镯从翠竹手腕上扯了出去,然后吐了口唾沫在镯子上擦了擦,大喜,“好镯子,肯定值很多钱,肯定能卖很多银子,这镯子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聂婆子笑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也顾不着再理会翠竹,从翠竹身上起来,拿着镯子边摸边看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翠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脸顶着五个手指印,另一边脸和头发沾满了地上的灰尘,手腕也被聂婆子抓出好几条爪痕,又痛又狼狈。 可她打不过聂婆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手镯被聂婆子抢走。 然而就在这时,聂婆子突然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哎呀,痛!好痛!痛死我了!肚子好痛!救命啊,我肚子好痛,快来救我!” 翠竹见此情形,顿时狂喜,心想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老贱婆子报应来得真快,贪吃鸡肉泻药发作了,她赶紧胡乱扫掉脸上的灰尘,就要上去抢回手镯。 至于救聂婆子?那是不存在的事情,要不是怕被报复得太惨,她恨不得也把聂婆子的脸按到地上摩擦。 然而她还狂喜不到两秒,王婆子就从聂婆子的房间里气势凶凶走了出来,一把抢过聂婆子手里的镯子,捂进怀里。 王婆子和聂婆子皆是一身肥膘,无论哪个,翠竹都不是对手,别说打架了,用体重都能把翠竹压死。 翠竹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镯子落入别人手里,而且那种得到,失去,眼见着又要得到,最后还再次失去的感觉更难受,就像心肝被人掏走了两次一样,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可想抢回来又无能为力。 “老贱婆,你咬老娘的耳朵,终于得到报应了!活该!疼死你!”王婆子因为耳朵被咬去一半,恨死聂婆子了,边说边抬起一脚,踹了聂婆子的肚子一下。 聂婆子本来肚子就痛,被王婆子这一踹,后门没把住,“噗噗噗”几声巨响,就拉出屎来了,顿时臭气熏天。 “哎哟,疼死我了!老贱婆,你……你敢踹我,等我好了,跟……跟你没完!救……救命啊……快叫大夫来救我……”聂婆子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臭死了,谁会救你!大夫要是来了,都会被你熏死,你要叫去茅房叫,别在这里熏死我们!”王婆子抡起袖子,捂住鼻子,命令翠竹,“你过来,给老娘搭把手,把这老贱婆子拖去茅房,扔那儿!” 翠竹尽管不愿意,但不敢违抗王婆子的命令,乖乖过去,屏住呼吸和王婆子一起把聂婆子拖去了茅房。 聂婆子一路上又嚷又叫,但无济于事,直接被扔在了茅房里。 她挣扎着爬起来,蹲在茅坑上拉稀,拉到两腿发软,才总算感觉到肚子没那么疼了,赶紧穿上裤子,扶着茅房的门框,双腿颤抖地走出来。 可还没走回到房间,肚子又开始疼,又想拉稀,只得重新回到茅房里蹲着。 等她好不容易再次拉完,重新想走回房间时,依然没走几步就又肚子疼,就又得回到茅房里。 来回几次,最终聂婆子连茅厕都爬不出来了,摔坐在茅坑旁边,就连想拉稀也无力爬起来,任由屎尿全部往裤子里面撒。 翠竹和王婆子扔完聂婆子后就都各自回去了,根本没有人愿意管她。 王婆子到聂婆子房里,搜聂婆子抢走的银子。 翠竹则跑回房间给自己受伤的手搽药,她以后可是要当侯府少夫人的人,这手不能留疤,仪容也得时刻整理好。 另一边,被喂下一碗热粥的琉璃,已经渐渐清醒了过来,看到楚倾言,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往后缩,“你……你是谁?” 又是楚乐瑶母女新派来的什么人,来欺负她和小姐的是吧?都有两个婆子和一个翠竹了,楚乐瑶母女怎么那么坏,还要多派一个人来欺负小姐! 琉璃又怕又气,很担心小姐从皇家寺庙回来后,日子更加不好过。 “琉璃,你看清楚了,是我!你家小姐,楚倾言,不是别人!”楚倾言暗暗叹气,原主主仆以前得被欺负得有多惨,琉璃才会见到一个她自以为不认识的人,就害怕紧张成这样。 “小、小姐……”琉璃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女子一脸白皙,容貌倾城,双眸明亮,气质慧黠,真的会是她懦弱丑陋的小姐吗? 可琉璃往下看,就发现楚倾言身上穿的衣服很熟悉了,破旧短小不合身,琉璃再往上看,也认出楚倾言的脸了,虽然脸上的黑纹消失了,但脸型是一样的。 “小、小姐!你真的是小姐!”琉璃惊喜得叫出声音来,身体虚弱地往前挪,“小姐你脸上的黑纹怎么没有了?还有……还有你怎么好像变了?” “因为我不用再伪装了。”楚倾言知道自己的变化太过明显,是骗不过琉璃的,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伪、伪装?”琉璃皱眉。 “因为你小姐我,从小就不喜欢太子,但我又从小就被赐婚给了太子,若我不装傻扮丑的话,及笄就必需嫁给太子!现在好了,我装傻扮丑很成功,太子这些年很不喜欢我,费尽心思想跟我退婚,已经让皇帝解除了我和他的婚约,所以我不用再嫁给他了,也就不用再装傻扮丑了!”楚倾言一本正经地胡说着,而且说得那叫一个洒脱。 第一卷_第33章??一个赛一个惨 琉璃却听得直接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小……小姐,你……你在说什么,你脸上的黑纹和你这些年的性情都是假的?是伪装的?” “你不会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这丫头太单纯了,不是不信你。”楚倾言看着琉璃,担心琉璃多想。 哪知,琉璃刚刚还苍白的脸,突然明媚了起来,连连摇头,“不会,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姐你太聪明了,懂得用这一招让太子跟你退婚!琉璃一直都不喜欢太子,一直都觉得太子不是小姐你的良配!现在退婚了更好,小姐你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琉璃还很虚弱,可整个人却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样,对楚倾言一脸的崇拜,无论楚倾言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无条件相信! 甚至,她觉得小姐特别的厉害,扮丑装傻骗过了所有人,还把她也骗了过去,她可是从小就服侍在小姐左右的人,跟小姐形影不离啊! 小姐得多聪明才能把她和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而且一骗就是这么多年,所以小姐现在不用再扮丑装傻,这副倾城倾国的慧黠样子,绝对错不了。 琉璃看楚倾言的眼神,越发的崇拜了起来,虽然她才第一眼见到这个样子的小姐,可小姐似乎浑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自信,那清亮的眼眸、慧黠的气质,就是能叫人不由自主地从骨子里对她生出崇拜之情。 这样的小姐,她喜欢! 这样的小姐,比之前好太多! 琉璃脸色惨白,却拉着楚倾言的袖角,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很开心,开心到忘了问楚倾言什么时候回来的,在皇家寺庙有没有受欺负。 楚倾言知道,琉璃虽然单纯,但对她的话毫不怀疑,并非琉璃蠢,而是因为琉璃无条件地信任她。 “你放心,我们主仆日后不会再受欺负了!”楚倾言此话,既是保证,也是承诺,既然这小丫头对她忠心,她自然也会好好待这小丫头。 “琉璃相信小姐!”琉璃用力点头,眼里全是亮光。 “你先好好休息,晚点还有好戏看,没有休息好,可就没精力看好戏了。”楚倾言拍拍琉璃的肩膀,示意她躺下睡一会。 琉璃很听话地躺下休息,她现在还病着,浑身无力,根本照顾不了小姐,必需赶快休息恢复力气,才能继续照顾小姐。 楚倾言也在旁边闭目养神,直到夜幕降临,王婆子房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怎么突然好痛……” “痛死了!我的耳朵烂了!好多脓水!好痛!救命,谁能来救我!救命啊……”王婆子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跟杀猪差不多。 可惜楚倾言的院子偏僻,她喊得再大声,也只有院中这几个人听得到。 楚倾言唇角微微一勾,好戏…… 开!始!了! 手镯被抢的翠竹恼得要死,正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抢回手镯,突然听到王婆子的惨叫声,立即就跑出房间去看王婆子。 王婆子躺在床上捂着耳朵哀嚎,手镯就放在枕头边。 翠竹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即推门进去,冲到床前要抢回手镯。 王婆子虽然疼得要死,但见翠竹要抢走手镯,还是伸手一把按住琉璃的手,“贱……贱丫头,你要干什么?滚!这手镯是我的!滚!” “这手镯明明是我的,我先拿到的!老贱婆子,你赶紧给我放手,你放手了我兴许还能找个大夫来给你瞧瞧,要不然让你疼死!”翠竹甩掉王婆子的手,继续伸手去抢手镯的同时,还不忘忽悠王婆子。 王婆子恶人看恶人,自然知道翠竹没那么好心,不但不把手镯给翠竹,还整个人往下扑,将手镯压在身下,“贱丫头,你……你乖乖去给我请个大夫来,我……我就把镯子给你!要不然我死也不会让你把镯子抢走!” “你都快痛死了,还霸占着这个手镯有什么用?你就算现在霸占着,你也没命戴!识相的,聪明的,把它给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谁……谁不知道你这贱丫头在骗我!这镯子值好多钱呢,我……我才不会给你,给了你,就……就便宜了你了!这个镯子够治我十回耳朵了,我……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说的就是王婆子这种人,她虽然耳朵疼得要死,但一想到卖这个镯子够治自己十回耳朵,就觉得给翠竹不划算,也信不过翠竹,所以依然趴在手镯上,就是不让翠竹抢走。 翠竹用力要把王婆子推开,可王婆子一身肥膘重如泰山,无论她如何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动王婆子分毫。 老贱婆真是要财不要命,太可恶了! 翠竹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又见王婆子的耳朵肿得跟注了水一样,还有脓水流出来,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操起旁边案桌上的杯子就往王婆子耳朵上砸下去,“叫你抢我手镯!叫你抢我手镯!这可是能让我当上侯府少夫人的手镯,你抢我手镯,就是挡我当少夫人的路,老贱皮你真该打!” “啊……”王婆子惨叫,双手赶紧捂着耳朵,疼得差点窒息。 翠竹杯子更加用力地一下一下往王婆子的耳朵砸下去,王婆子的耳朵本来就化脓肿胀,被翠竹这一砸,因肿胀变薄的皮肤立即破裂,脓水直接破皮而出,混着血水,从王婆子指缝中流了出来,恶心至极。 王婆子疼得又嚎又叫,抱着手镯一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试图用这个方式摆脱翠竹。 翠竹干净的衣服被污染到了脓水,这下气极了,见王婆子还抱着手镯不放,再用杯子砸也不解气了,直接抬脚猛踹了王婆子的耳朵几下。 王婆子被踹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地响了几下后,世界就安静了,再也什么都听不到,彻底聋了。 “哼,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了我!”翠竹一把抢回手镯,又想到她有手镯的事能被聂婆子知道,肯定是楚倾言那废物出卖她的,于是转身就去找楚倾言。 她脑袋被按到地上摩擦,那废物也得受同样的罪,否则她不甘心。 第一卷_第34章??美梦 于是翠竹一进屋子,见楚倾言靠在旁榻边闭目养神,立即就冲上去用力推了楚倾言一把,“废物,你出卖我,居然还敢在这里睡觉!” 楚倾言的院子不但偏僻,还很小,一共就三间屋子和一个小火房,最好的两间屋子一直都被王婆子和聂婆子霸占着,原主和琉璃本来住着最小的一间屋子,但自从翠竹被赶来这里后,就把原主和琉璃的屋子给霸占了。 所以她现在和琉璃是住在火房里,火房什么都没有,只挨着灶台摆了一张床供她和琉璃两人睡觉,楚倾言被翠竹这一推,后脑勺直接磕在灶台上,起了个大包。 “废物你给我起来,你害我被姓聂那老贱婆子欺负,这笔账我得跟你算,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出卖我的后果!”翠竹说着,伸手就要去拽楚倾言,想把楚倾言拖到地上,像聂婆子对待她一样,将楚倾言的脸按到地上摩擦。 翠竹很嫉妒,这废物的脸凭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把这废物的脸磨成马蜂窝毁容才好,反正侯爷也没把这个女儿当一回事,北狂王也还没娶这个废物,没人会治她的罪! 而琉璃在王婆子发出惨叫时就醒了,因为力气还没有恢复,翠竹推楚倾言时,她来不及阻拦,此时见翠竹还要再拽楚倾言,当即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将翠竹的手撞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楚倾言面前。 “贱丫头,你居然敢撞我,还不快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翠竹指着琉璃威胁,在她眼里,琉璃就是一个低贱到不能再低贱的丫鬟,完全不能跟她相提并论,更没有资格挡在她面前,妨碍她报仇。 “你欺负我可以,但不准欺负小姐!”琉璃死死地护在楚倾言面前。 “小姐?她算什么小姐,一个废物而已,活得连奴才都不如!就算她是小姐又能怎样,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她见到我,还是得乖乖任我打骂,你一个贱丫头更加没有资格挡我!”翠竹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半个侯府少夫人,看谁都觉得比自己低贱,更何况还是以前就受她欺负的楚倾言主仆,她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我是贱丫头,那你又是什么?你别忘了,你和我一样,都是侯府买回来伺候主子的,小姐永远都是小姐,你没有资格骂小姐!”琉璃大声维护楚倾言。 翠竹心里做着少夫人的美梦,觉得琉璃顶撞她,挑衅到了她未来侯府少夫人的威严,顿时就火了,“我以前是丫鬟没错,可我很快就会成为侯府少夫人,所以你这贱丫头根本没有资格跟我比!有些人生来就是永远低贱的,不但你如此,你身后那个废物也是如此,侯府嫡小姐又能怎样,还不照样被我踩在脚下!” 琉璃听自家小姐被人一口一个废物地骂,和往常一样气得浑身发抖,可到底是跟着原主被欺负惯了,就算愤怒,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琉璃,一旁休息去。”楚倾言却在这时,突然将琉璃往一旁拉去。 “小姐……”琉璃不知道小姐想干什么,很不放心。 “我有办法。”楚倾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琉璃一看到楚倾言坚定的眼神,没来由地就觉得安心,听话地挪开。 翠竹却不屑地冷笑了起来,“有办法?你这废物能有什么办法,我骂你,你还能打我不成?!” 说完,嚣张地伸手,猝不及防将楚倾言拖到地上。 琉璃虽然相信楚倾言有办法,但见她被拖下地,还是跟着快速从床上爬下来,重新要挡在楚倾言面前,却被楚倾言拦住。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主仆情深到什么程度!”翠竹立即伸手将楚倾言的脑袋按到地上。 “小姐!” 琉璃立即就想扑上去救小姐,就算救不了小姐,她也要代小姐受过。 楚倾言看着琉璃,示意她不要动、不用救自己。 “小姐……”琉璃很听话,没有再动,但明显一脸担心。 而这一切落在翠竹眼中,自然是琉璃怕死、怕她,所以才不敢上前来救楚倾言,琉璃只是嘴上主仆情深,真正看到楚倾言被虐,为了明哲保身,根本就不敢救楚倾言。 这种认为,让翠竹很满意,又将楚倾言的脸往地上按了按,“怎么,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你都被我按到地上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废物能有什么办法!” 说完,看向琉璃,“你看,她有办法吗?没有,我就算现在折磨死她,她也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废物,以前是,现在也是!” 琉璃强忍着怒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几次忍不住要上去救楚倾言,都被楚倾言示意不准动。 翠竹见琉璃都快哭了,还是不敢上前救楚倾言,心里更加过瘾,那感觉就像主子在惩罚奴才一样,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于是变本加厉地对琉璃道:“你不是要救你家小姐吗?你倒是来救呀!怎么?不敢?怕死?” 说完,哈哈地笑了两声,看回地上的楚倾言,“什么主仆情深,你都被我按在地上了,你的琉璃根本就没有想要救你!也是,你这废物根本就不值得别人救,你也根本没有那个魅力让别人救你!你还是好好巴结我吧,等我当了侯府少夫人,以后勉强还能有你一口饭吃!” “我要是巴结你,你以后真的会给我饭吃?”楚倾言问。 “那当然,你要是现在就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大嫂,或一声少夫人,我就保证以后给你饭吃!”翠竹已经迫不及待想体验体验一下当少夫人的感觉了,松开按着楚倾言脑袋的手,等着楚倾言给她磕头。 可惜,她左等右等,等不到楚倾言给她磕头叫她大嫂或少夫人不说,楚倾言还给了她一大盆冷水,“要让我叫你一声大嫂或是少夫人也可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有姻缘镯,但你见不到楚英哲,你有姻缘镯也根本没有用!” 想要一个人从云端跌入谷底,当然要当一个人爬到云端之后,再对她出手。 心理战也是一个道理,所以楚倾言刻意不出手,让翠竹做着少夫人的美梦,当她的美梦做得正上瘾时,再抛出这么一个大难题,给她迎头一击,让她从云端跌入谷底。 而对于翠竹这种做过少夫人美梦的人,自然不甘心,等她不甘心的时候,自然就是条件由她楚倾言开的时候。 第一卷_第35章??道歉 果然,翠竹嚣张的神情立即消失了大半。 她清楚自己无论刚刚有多嚣张,身份都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怎么都不可能像楚倾言那废物一样被赐婚,所以见不到大少爷,就算姻缘镯有通天的作用,那也白搭! 可是,她没忘了刚被卫淑仪打发到这里来时,因为不甘心偷偷跑出去见大少爷,差点被卫淑仪命人打断双腿的事,当时卫淑仪就警告过她,若敢再偷偷去见大少爷,就毁了她的容貌,把她丢出侯府。 翠竹刚刚有多把自己当侯府少夫人,现在就有多不甘,有了姻缘镯,却见不到大少爷,她怎么能甘心! “后天就是楚乐瑶的生辰宴了,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广发请贴,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她的生辰宴,我自然也不会缺席,琉璃身体还没有好,我或许会换一个贴身婢女去。”楚倾言适时给出希望。 翠竹一听,眼睛瞬间一亮,虽然卫淑仪打发她来这里,是授意她来欺辱楚倾言这废物的,可她既然来了,自然就算是这废物院中的人,琉璃身体不舒服,这废物带她去参加大小姐的生辰宴,顺理成章。 而且大小姐的生辰宴,大少爷一定会去,翠竹还是肯定自己的魅力的,她相信,只要能跟大少爷碰上面,就能跟大少爷旧情复燃,加上姻缘镯的作用,她一定能一步一步成为侯府少夫人。 翠竹高兴坏了,立即命令楚倾言,“废物,你一定得带我去!” “好啊,你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小姐,我就考虑带你去。”楚倾言看着翠竹,似笑非笑,言语轻淡如风。 翠竹哪里愿意,立即威胁,“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天定良缘是假的的事说出去,让皇帝判你欺君之罪!” “恐怕你还没有把我天定良缘是假的的事说出去,我就已经把你想再去勾引楚英哲妄想当侯府少夫人的事告诉卫淑仪了,你确定你要跟我赌?”楚倾言反问。 “……”翠竹被噎住。 不管卫淑仪有多想弄死这废物,但这废物要是真去告诉卫淑仪她想再去勾引大少爷,无论卫淑仪信不信,都会把她毁容丢出侯府的。 “不要跟我比狠,我可是从废物堆里爬出来的人,连尊严都可以不要,难道还怕欺君之罪不成。”楚倾言似笑非笑的,特地强调废物两字,还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翠竹骤然发现楚倾言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没有半点刚刚任她揉搓时的懦弱不说,还一脸的慧黠狡诈。这样的楚倾言,竟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害怕之情。 “你……你到底想怎样?”咽了口唾沫,翠竹强迫自己镇定。 楚倾言拍拍地面,“磕个头叫声小姐,如果我听得满意了,就会考虑带你去参加楚乐瑶的生辰宴。” “不可能!”翠竹直接拒绝,该磕头的人是这废物,不是她! 楚倾言施施然站起,“哎呀,我是直接去告诉卫淑仪好呢,还是现在大喊一声,让王婆子聂婆子知道,等她们去卫淑仪那里举发你好呢?” 砰! 翠竹猛地跪了下去,楚倾言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她要是再不跪下磕头,这废物绝对会喊得王聂两个贱婆子都知道的!这废物用一个手镯让她和王聂两个婆子都结下了梁子,现在那两个婆子肯定都恨死她了,若是知道她想再去勾引大少爷,绝对会去卫淑仪那里举发她的! 她不要被毁容丢出侯府,她不要再继续做一个低贱的婢女,她要抓住机会嫁给大少爷当侯府少夫人,所以她赌不起,她不能跟楚倾言硬干,她必须忍! 翠竹一万个不愿意,却不得不硬生生逼自己给楚倾言磕了个响头,喊了声小姐。 “要有诚意,否则别人会以为是我逼你的。”楚倾言道。 翠竹想吐血,明明就是她逼的,她却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有够无耻的。 但是,楚倾言更无耻的,还在后头…… 她看了看翠竹,突然狡黠勾唇,“不过你一个低贱的丫鬟,也没有读过什么书,要让你有诚意,只怕你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你还是跟着我念吧。我,翠竹,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最下等最低贱的那种,却以下犯上,多年辱骂主子为废物,实属该死!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小姐!从此以后,我见到小姐,都会像狗见到主人一样,摇尾乞怜毕恭毕敬!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贱的婢女!” 翠竹越想当侯府少夫人,越瞧不起她和琉璃,她就越要翠竹明白,谁才是这侯府最低贱的人! 翠竹紧紧咬着唇瓣,死活不愿意跟着念。 “怎么?不说?想要我去告诉卫淑仪,说你要勾引楚英哲?”楚倾言问。 她笑得特别好看,可却像个魔鬼,翠竹赌不起,只得屈辱地跟着念,“我,翠竹,天……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最下等最低贱的那种,却以下犯上,多年辱骂主子为废物,实属……实属该死!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小姐!从此以后,我见到小姐,都会像……像狗见到主人一样,摇尾乞怜……毕恭毕敬,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最低贱的婢女!” 话断断续续是念完了,可是憋屈得要死。 楚倾言很满意地受了。 “够了没有?”翠竹憋屈问,嘴唇都快咬破了。 楚倾言想了想,看了一眼琉璃,道“你骂我家琉璃是贱丫头,也得道歉,就照着你刚刚跟我道歉的样子,跟琉璃来一遍吧。” 翠竹眼睛都快喷出火了。 可偏偏楚倾言笑眯眯地,就等着她道歉,仿佛她不说,楚倾言就随时要喊一样,翠竹拳头紧握,手指都快掐进自己肉里了,却不得不再逼自己开口,“我,翠竹,天生低贱,只是侯府一个下等丫鬟,比琉璃还要低贱,我辱骂她,实属不对!我深深地知道错了,我一个下等的低贱丫鬟,没有资格辱骂琉璃!从此以后,我见到琉璃,都会毕恭毕敬的,若是有违此诺,必无法嫁与大……大少爷楚英哲,永远只能是一个最低贱的……的婢女!” 楚倾言听完,故意慢慢等,细细品味,直到翠竹腿都跪酸了,这才转身问琉璃,“琉璃,满意吗?” 琉璃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让别人道歉,早就愣住了,见楚倾言问,愣愣地点头。 “好了,我家琉璃满意了。”楚倾言回头对翠竹道。 翠竹狠狠咽下心里的不甘,站了起来,就要走。 然而,才走两步,又听楚倾言道“道完歉,那就来算一算你刚刚推我,让我撞到灶台,还有你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的账。” 翠竹猛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瞪着楚倾言,这个废物怎么突然像个魔鬼一样,没完没了了。 第一卷_第36章??杀计 “翠竹,人要往高处爬,就该要有往高处爬的品格,一点牺牲都不做,就想当侯府少奶奶,要真这么容易,我都可以当天王老子了。”楚倾言甚是嘲讽。 “我会做出牺牲,但不是对你,你不配!”翠竹气得拼命磨着牙。 “我不配?呵……”楚倾言冷笑,“我再让你瞧不起,我也是侯府的嫡小姐,与生俱来就是,你几辈子都比不了。你今天不撞灶台,就休想见到楚英哲。” “你……”翠竹气得面容扭曲。 楚倾言却笑得如沐春风,看了看灶台,又看了看翠竹,就等着她撞。 翠竹只是表面硬气,骨子里其实只敢挑软柿子捏,对于现在的楚倾言,她早已不由自主地心生害怕,她不敢再上前殴打和威胁楚倾言带她去参加楚乐瑶的生辰宴,但要让她放弃当侯府少夫人的念想,她更加不甘心。 在翠竹眼里,楚倾言现在就是个魔鬼,她要是不撞灶台,这个魔鬼绝对会在生辰宴当日告诉卫淑仪她要再去勾引大少爷的,到时候她就惨了。 翠竹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甘,只得拼命咬牙,拼命握紧拳头,拼命逼自己豁出去,拼命安慰自己只是撞一下脑袋而已,顶多流点血,不会死人的。 可是一想到万一撞的方式不对,把自己撞死了,又害怕得要死。 最终,只得深呼吸,咽唾沫,再深呼吸,再咽唾沫,那表情滑稽又好笑,翠竹害怕得都快踹不过气来了,却不得不眼睛一闭,一头直接往灶台撞了过去。 砰! 声音还真不低,翠竹额头上破了个洞,鲜血流了下来,瞬间就糊住了眼睛,她疼得要死,捂住伤口憎恨地瞪着楚倾言,“够……够了没有?!” 她磨着牙问,活了十几年加起来的憋屈,还不如今日一天的多,这个废物今天真的是魔鬼!魔鬼! 楚倾言看着翠竹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很爽,点了点头,“下去吧,今晚和明日的膳食,就由你负责了,记得准时拿到我房里来。”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负责膳食?!”翠竹气得快跳起来。 楚倾言看都没再看她,“低贱丫鬟有跟主子讨价还价的资格吗?你就算躺在床上快死了,我命令你做事,你也得马上爬起来给我去做,何况你还没死呢,不过是破了个额头罢了。” 破了个额头罢了?罢了?这废物知道她的容貌有多重要吗?要是留了疤,有可能大少爷就会嫌弃她了? 翠竹转身就往外走,她发誓,她一定要把另一包泻药全部放进拿来的食物里,让这废物泻得比聂婆子还要惨。 “可别再往食物里加料,我要是哪里不舒服去不了楚乐瑶的生辰宴,你也别想去。”楚倾言在背后幽幽提醒。 翠竹正要迈出门槛,听到这句话,差点摔了出去,她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虽然不甘心到想吐血,却不敢再有这个想法了,毕竟楚倾言要是真去不了楚乐瑶的生辰宴,她也就别想去了。 而整个过程,琉璃都惊呆了,她是发现小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却没想到小姐整起人来这么的厉害,这……这真的还是她以前的那个小姐吗? “小姐,原来你说的好戏就是这个,可是我们这样对待翠竹,真的不会有事吗?”琉璃跟着原主被欺负惯了,无法习惯楚倾言现在的强悍作风,有些担心。 “好戏不止如此,这不过是开胃菜,翠竹也不过是小角色,真正的好戏是在后天。”楚倾言拍拍琉璃的肩膀,“乖,不用担心,翠竹为了可以去楚乐瑶的生辰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当她到了楚乐瑶的生辰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做小动作了。” 琉璃不大明白小姐话里的意思,不过她也觉得今天这种感觉……很爽! 这样的小姐虽然让她有些担心,但她喜欢! …… 楚乐瑶昨日被楚侯命人送回院子后,就将闺房中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稀巴烂,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楚倾言怎么会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 楚乐瑶越想越气愤,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楚倾言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楚倾言懂得多少,变得有多聪明,是她无法预料到的。这样的人,这次是让她名声扫地,是不是下一次就能突然要了她的命? 可她这边还没想明白楚倾言为什么会知道苜黄和龙卧不能一起用时,生辰宴前夕,她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就给她送来了消息,说太子知道侯府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后,对她心生了不满。 楚乐瑶气得又将闺房里所有东西摔了一遍,“君寒烨,你顾及自己太子的名声,不敢明目张胆甩掉那废物,一切都是我在给你筹谋,现在居然因为这样,你就对我不满!好,你对我无情,他日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啪! 又一个花瓶被摔在地上,“你能等到北狂王死后,再杀楚倾言那废物,我可等不了!那废物可以抬出北狂王,我自然也可以!北狂王威慑四国,杀人多如牛毛,四国要他死的人,何尝不是也多如牛毛?那么在本小姐的生辰宴上,混进一两个敌国杀手,杀了北狂王的未婚妻,自然也是说得过去的!” “呵!呵呵!”楚乐瑶站在一地狼藉中阴狠冷笑,“楚倾言,废物,这是你自找的,这叫自食其果!谁叫你狂,你以为你狂,本小姐就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本小姐的生辰宴人来人往,到时候就算你死在本小姐的生辰宴上,也不会有人怀疑本小姐,更不会显得侯府太没用!毕竟,凶手是混在参加本小姐生辰宴的人中进来的,怎么都跟本小姐扯不上关系,侯府也不可能去查每一个来参加本小姐生辰宴的人!”楚乐瑶满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阴毒和杀意,她一脚踢开一个碍脚的碎花瓶,衣袍一甩,一边命令下人快速收拾房间,一边走到窗户边放了只信号箭, 等房间收好,一个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窗户外面。 “楚倾言要害我,我生辰宴当天,先除掉她。”隔着窗户,楚乐瑶下着命令。 “北斋领命。” 男人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看得到的那只眼睛,透着淡淡的微光。 第一卷_第37章??生辰宴 为了侯府门面,和掩饰这些年来对楚倾言的欺辱,进而平息侯府门口闹出来的流言蜚语,生辰宴一早,卫淑仪命人给楚倾言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裙。 只是那套衣裙崭新是崭新,却俗到爆,白色的衣裙上面绣着一朵一朵的大红花,大红花旁边还用绿色丝线勾勒出一片片大绿叶,裙角边缘和袖口边缘又用紫色丝线绣着小碎花。 腰带是大黄色的,还给她配了一个深蓝色的荷包。 配套的钗环首饰更是琳琅满目,色彩艳丽,金色的,绿色的,红色的,死亡芭比粉色的……总之什么颜色都有,晃瞎人眼。 能凑齐这么多颜色的钗环首饰,楚乐瑶母女也真是用心了。 这些东西要是都往她身上挂,那她绝对是一个移动的调色盘,或是一棵行走的油菜花,走哪儿,哪儿闪亮。 “小姐,这些真的都要穿,都要往头上戴吗?”给楚倾言梳妆的琉璃皱着眉头,她一个丫鬟虽然没什么品味,却也知道小姐要是这样穿,绝对会是全场最丑的,卫淑仪母女哪里是真心给小姐送衣裙,分明是要小姐出丑。 “戴啊,干嘛不戴?全都戴上,我今天就是全场最富贵的人,谁都不能跟我比。”楚倾言自己拿起珠钗就往头上戴,还在水盆上面照了照。 那感觉,好像还挺良好。 翠竹进来时,刚好就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在心里鄙夷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改变,照样品味恶俗低贱,丑得要死的珠钗,居然还觉得很美,送给她戴她都不要!还侯府嫡小姐呢,跟从来没见过珠宝首饰一样,乡巴佬! 当然,翠竹只敢在心里这么骂,还没去楚乐瑶生辰宴,她是不敢胡乱吭声的,进来后只能乖乖站在旁边等楚倾言。 楚倾言微微侧目,见翠竹乖乖站在一旁,打扮得娇俏靓丽,比往日要美上几分,她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婊砸是真有几分姿色,就算额头贴着纱布,也不影响她的美,反倒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感,怪不得能跟楚英哲滚到床上去。 只可惜,心思太毒,就算再有姿色,也只能注定是炮灰。 戴完所有珠钗,楚倾言带着翠竹往外走,琉璃跟着送出院外,目送小姐离开,要不是小姐不让她跟去,她一定要陪小姐一起去,万一宴席上有什么人想欺负小姐,她可以挡一挡。 楚倾言到了生辰宴,才知道她那个便宜老爹对楚乐瑶到底有多偏爱,楚乐瑶的院子是府中除了主院之外最大的,紧挨着后院花园,现在整个花园和楚乐瑶的院子都布置得隆重华贵,一花一草皆讲究,一景一致皆最美。 也对,她那个便宜父亲必然要为楚乐瑶挽回些声势,毕竟有了侯府门口那一事,楚乐瑶现在名声受损,身份地位尴尬,若是生辰宴不办或是办得不够隆重,别人越发会觉得楚乐瑶不是侯府大小姐,其母卫淑仪连个妾都不是。 虽然楚乐瑶出身摆在那,卫淑仪身份摆在那,已经人人皆知,但这些浮华的排场,还是能给楚乐瑶母女抬抬面子。 楚乐瑶是太子未婚妻,给楚乐瑶抬面子,也是在给太子抬面子。 在她父亲眼中,太子成为未来皇帝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她这个便宜父亲无论怎样,现在都是站楚乐瑶这一头的。 不过没关系,她这个便宜父亲越是护着楚乐瑶母女,到时候的打击就会越大,他很快就会知道护着楚乐瑶母女是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二妹妹。” 楚倾言才踏入生辰宴场地,楚乐瑶就亲热地喊了她一声,朝她走去,好像之前侯府门口的事未曾发生过一样。 而楚乐瑶这一出声,所有人就都往楚倾言这边望了过来。 这一望,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闪了一下眼睛,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这人谁啊?打扮成这样也敢出来见人,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美?太丑了,品味真是低俗!” 其他人也都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楚倾言。 “二妹妹,你终于来了。”楚乐瑶亲热地拉着楚倾言的手,刻意用一声二妹妹告诉所有人,这个丑到爆、品味低俗到让人无法忍受的人,是楚倾言。 而她自己,穿的是一套绣有竹叶的白色衣裙,妆容和发型也是经过特别精心设计的,和她的衣裙互相依衬,显得她整个人分外的雅致高贵。 楚倾言被她一比,更像棵行走的油菜花,恶俗、没品味。 楚倾言不得不暗叹一句,果然是道行高,脸皮厚,才过去不到三天,楚乐瑶为了艳压她,就能当侯府门口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亲亲热热来挽她的手。 她配合地扶了扶脑门上的珠钗,看向刚刚发出惊叹的人,深表赞同,“我也觉得好丑,不过过生辰嘛,穿得喜庆一点,闪亮一点,也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说着,将头上的珠钗一根根拔下来,塞进楚乐瑶手中。 楚乐瑶被塞得猝不及防,“二妹妹,你……你这是干什么?” “你生辰用的珠钗首饰啊!今早你命人给我送来这套衣裙首饰时,我就知道送错了!”楚倾言脱完珠钗首饰,把衣裙也脱下来,全部塞楚乐瑶手中,“只有过生辰的人,才需要穿得这么闪亮喜庆成为全场的焦点,这衣裙要是你给我准备的,我岂不是喧宾夺主抢了你的风头,所以我知道这衣裙肯定是你的,肯定送错了!” “这不,我发现你送错了,就赶紧全都穿戴过来还你了!瞧你穿的,一身素白,半点喜庆都没有,这件衣裙上全是大红牡丹,最适合你过生辰了,赶紧换上!”楚倾言可不管楚乐瑶接不接,塞她手里后,转身就找了张食物最丰盛合口的案桌坐下,自顾自吃起东西了。 而她衣裙脱下,里面还有另一套衣裙。 楚乐瑶拿着衣裙珠钗,尴尬地杵在原地。 想发飙,不行,影响形象! 想解释,楚倾言又跑开了! 原本所有人都在欣赏她的美貌,现在被楚倾言突如其来地弄了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尴尬,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刚刚有多美,楚倾言有多丑。 楚乐瑶气得要死,又不能发飙。 好在,这场尴尬持续没多久,侯府家丁就高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第一卷_第38章??北狂王回京 所有人都赶紧准备行礼。 然而还没有看见太子的人,侯府家丁又高喊了一声,“五皇子驾到。” 一个小小的生辰宴,竟然引来了当朝两位皇子亲自登门庆贺,而且还是一位太子,一位当朝最得宠的皇子,当真是天大的面子。 想来,侯府之前闹出来的那些不利楚乐瑶名声的事,对楚乐瑶影响并不大,太子依然对楚乐瑶深情,就连一向傲慢无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五皇子都折服在楚乐瑶的魅力中。 那些因为侯府门口的事,对楚乐瑶另有看法的人,重新不敢小瞧楚乐瑶了。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五皇子,太子殿下千岁,五皇子千岁。”众人齐刷刷跪下行礼。 “乐瑶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五皇子,二位殿下驾凌,有失远迎,请二位殿下恕罪。”楚乐瑶声音比黄鹂还好听,袅袅娜娜地也准备跪下。 太子会来,在她的意料之中。 五皇子能来,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无论怎样,五皇子的到来让她更加脸面有光,刚刚的尴尬消失无踪。 “赶紧起来,免礼。”君寒烨将楚乐瑶温柔扶住。 其实他看到楚乐瑶,心里还是很不满,但为了得到楚侯的帮助,楚乐瑶定然是他日后要娶的。他要娶的女人,若是自己现在都给她没脸,那日后自己岂不是更没脸,所以君寒烨纵使对楚乐瑶还心有不满,也不得不强迫自己两眼情深。 “谢太子殿下。”楚乐瑶站了起来,深情回视太子,引得在场所有人羡慕不已。 太子大掌一挥,好不霸气地命其他人也都平身,然后眼神一扫,就看到了楚倾言端庄地坐在一旁,没有起来给他行礼,当即脸色一沉,“楚倾言,见到本宫都不行礼,你胆子真大!” 楚倾言早就知道这个没品的太子不踩她一下,不足以体现他高大的形象,所以早在这儿等着呢。 见他怒斥自己,清纯无害的眼眸立即一眨,一脸不解,“太子殿下说得好生奇怪,我现在是你的皇婶,不是你应该过来给我行礼才对吗?我瞧你们两个晚辈过来,心想我们天启以贤孝礼仪闻名,你们肯定是要过来给我行礼的,害得我立即放下美食,紧张地在这儿等着呢!” 她除了一脸不解,还一脸委屈无辜,好像是她为了太子和五皇子不被外界说不尊敬长辈不够贤孝,才不得不等着他们过去行礼一样,她为了等太子和五皇子过去给她行礼,承受了很大压力,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牺牲到立即放下美食,在那儿紧张地等着。 众人一听她这话,再看她那表情,真的好想吐血,怪不得这废物刚刚还在大快朵颐,眨眼间就摆了副端庄的姿态,原来是等着太子殿下去给她行礼。 真是有够无耻,也有够无脑的,不知道北狂王还生死未卜,她也还没嫁给北狂王吗?北狂王要是回不了京,就算她是猫有九条命,也不够太子殿下砍! 太子一看楚倾言这副无耻嘴脸,自然也是大怒,“你放肆,还没跟七皇叔成亲,就敢在本宫面前摆长辈架子!” “原来还没成亲是不算的呀,我还以为陛下金口玉言许下的话,我就是北狂王妃了!”楚倾言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站起,就要行礼,“既然陛下的话在太子面前是不算的,那我行礼就是。” 什、什么? 陛下说的话在他面前不算?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刚刚话里哪有这个意思! 太子一见她要行礼,吓得袖子一甩,赶紧转过身去,这废物又故意在曲解他话里的意思,上次在皇家寺庙,就因为这废物曲解他话里的意思,害他惹得父皇不快! 这次居然又给他故伎重演,这话要是被有心人断章取义传到父皇耳中,他又要惹得父皇不快,他的太子之位更加不保! 太子气得真想一巴掌把楚倾言拍飞,可他却怂得连半点跟楚倾言争论的勇气都没有,多争论几句,说不定又被这废物带进阴沟里。 “太子殿下,你转过身去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给你行礼,还是不给你行礼呀?”楚倾言故意追问。 君寒烨整个脸都绿了,他要是还让楚倾言行礼,那岂不是印证了楚倾言那句“陛下的话在太子面前是不算的”,可是不让楚倾言行礼,他又觉得很丢脸。 思来想去,只得假装没听到,指着楚乐瑶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衣裙首饰钗环,生硬地转移话题,“乐瑶,你抱着这些是何物?” 众人一看太子被楚倾言逼得不敢接话,皆忍不住暗暗鄙夷了一下。 楚乐瑶是个有眼色的,见太子和楚倾言第一回合就失利,自己刚刚想艳压楚倾言,局势也被楚倾言扭转过来,衣裙的事不能再作文章,必需揭过。 于是微微一笑,轻启唇瓣,“没什……” “哦,太子你说这衣裙首饰钗环什么的呀,那是楚乐瑶自己生辰要穿戴的,错送到我那儿了,我脱下来还她的!”楚倾言先一步,麻溜地把话说完了。 楚乐瑶“么”字还没出口,两片唇瓣粘在一起,笑容僵住。 “这怎么可能是乐瑶生辰宴穿戴的衣裙首饰,乐瑶的品味怎么可能这么低?楚倾言,你自己品味低,穿成这样过来被人嘲笑,就要栽赃到乐瑶身上,你还不是记恨乐瑶代替你成为本宫的未婚妻,你真是无耻又恶毒!”太子真是被楚倾言气惨了,怒火狂烧,手指都快指到楚倾言鼻子上了,毫无半点帝王的大度可言。 “太子殿下莫要动怒,二妹妹说这衣裙是我错送的,那就是我错送的,我不愿辩驳什么,坏了今日大家的雅兴就不好了。”楚乐瑶低着头,一副甘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多作辩驳的表情。 “看看,这才是侯府大小姐该有的样子!楚倾言,你身上就没有一处可以跟乐瑶比的!”太子表情阴毒,似要吃人,反正衣裙是从楚倾言身上脱下来的,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楚乐瑶送的,所以他这次一定也要打楚倾言一个没脸,给自己出口恶气。 太子认为楚倾言被他这样说,肯定会反驳证明自己清白。 可是,楚倾言却半点都没有要辩驳的意思,而是无奈地呶了呶嘴,“太子说我不如楚乐瑶,那我就不如楚乐瑶好了,太子觉得衣裙的事,是我自己品味低栽赃到楚乐瑶身上,那就是我自己品味低好了,反正我也没有证据可以反驳。” 太子准备了一腔话语等着楚倾言反驳,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不反驳了!明明是他赢了,可他怎么就有一种被憋得有气喘不过来的感觉。 而且楚倾言那些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他和楚乐瑶在联手欺负她一样! 太子那个气啊,忍不住就当众丢出一句威胁,“楚倾言,你最好期待七皇叔早点活着回京!” “太子皇兄你这消息可就落后了,七皇叔北狂王昨晚已经秘密回京,今儿个七皇婶生辰,七皇叔可能会来哦。”自进来后就一直没出声的五皇子,突然笑眯眯开口。 “什么七皇婶生辰?今日是楚家大小姐楚乐瑶生辰。”有人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解释。 此人一解释,五皇子就惊讶地叫了起来,“啊!楚家大小姐不是七皇婶吗?楚家难道还有其他嫡女?不是嫡女也能称大小姐?本皇子备了重礼,看来这重礼不用出了!” 呃,五皇子不是来庆贺楚乐瑶生辰的?!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了楚乐瑶…… 楚乐瑶脸色明显一阵难看,她紧咬着下唇,在强忍着即将喷发的怒火,刚刚有多因为来了五皇子而觉得脸面有光,现在就有多觉得丢脸!而且她的身世还再一次被捅出来,更叫她难堪! 还好,北狂王秘密回京这个消息足够振奋人心,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转移到五皇子身上,人人八卦地竖起耳朵问北狂王是真的回京了吗?北狂王重伤好了没有?还有人追着五皇子,让五皇子快点告诉他们! 楚乐瑶的生辰宴,顿时变成了一场询问北狂王情况的追问会。 第一卷_第39章??凶险 太子楚乐瑶二人,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 身为今日主角的楚乐瑶,彻底沦为陪衬。 楚乐瑶气得袖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心里直骂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真的以为北狂王回了京就能得势不成?陛下是不会容他的!这些人,看不清朝局形势,迟早要倒霉! 而被围在人群中的五皇子,优雅矜贵,从容应对,“七皇叔虽然回京,但本皇子还没有亲眼见到他的人,对他的伤势具体还不是很了解。” 五皇子说完,见所有人都很失望,又很有技巧地补了一句,“不过七皇叔能这么快回京,想必伤已经好了,就算伤还没有好,肯定也已经无大碍。” 众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北狂王的伤要是没好,怎么可能这么快回京。 看来北狂王的伤就算不是好了,也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绝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而北狂王能安然回京,楚倾言自然不能再小瞧她,毕竟陛下已经赐了婚,无论北狂王瞧不瞧得上她,都肯定得娶她,楚倾言这个废物迟早都是北狂王妃。 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不敢不给太子面子,但更不敢不给北狂王面子,所以连带楚倾言在别人眼中,也都变得很有面子,比楚乐瑶还有面子。 “好了好了,既然七皇叔的情况,大家已经了解,就都散了吧。虽然这不是七皇婶也不是侯府什么正儿八经嫡女的生辰宴,但好歹大家还是来参加生辰宴的,总不能一直围着本皇子。”五皇子晾够了太子和楚乐瑶二人,彻底给他们添完堵后,终于挥挥手让人散开。 而他这句话,还再次提醒了众人,楚乐瑶不是侯府的嫡女。 楚乐瑶不知道五皇子到底为什么要帮楚倾言来羞辱她,但她知道自己丢脸丢尽了,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毒芒后,转身就给玛瑙使了个眼色。 玛瑙立即上前,假装不小心滑倒撞到案桌,“啪”地一声,案桌上的羹汤溅了出来,弄到楚倾言身上。 “二小姐恕罪,奴婢刚才脚滑了。”玛瑙立即道歉。 楚倾言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没法再穿的衣裙,脸色微沉,玛瑙这一撞来得太突然,肯定是故意的,楚乐瑶想对她做什么? 刚这么想,就听楚乐瑶开口了,“玛瑙,快带二小姐下去换衣裙,二小姐的院子离得远,就在我的院中换,快去。” “是,小姐。”玛瑙领命,回身客气地请楚倾言,“二小姐,请跟奴婢来。” 玛瑙从未对她这般客气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楚倾言眼神四处扫了一圈,想察觉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都没发现,默默地跟着玛瑙下去。 不过,路过花坛时,趁玛瑙不备,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 玛瑙把她带到偏房里,给她送上一套衣裙后,就找了借口离开。 房门一关上,楚倾言就对着空气开口,“出来吧。” 她知道,楚乐瑶让玛瑙把她带来这里,绝不是单纯地换衣裙,若是有人要杀她的话,等对方一出手,绝对一掌或是一剑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所以她得主动出击,这也是她会跟玛瑙来的原因。 藏在暗处的男人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废物给发现了,简直是他杀手生涯中的奇耻大辱,他脸色一黑,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到了屋内。 还真有人! 楚倾言暗自嘀咕一声,而且还真被她给诈出来了,其实她根本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要杀她。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楚倾言双手拢在袖中,做出一副端庄的姿态,实则是手里面握着沙子。 男人本可以隔空一掌杀了楚倾言,或是骤然出现给楚倾言来个一剑封喉,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不急于杀人了,冷傲开口,“北狂王的仇家,雇我来杀他的王妃。” “我看不是吧,是楚乐瑶让你来杀我的吧!” 男人本来是低垂着脑袋,眼神触地,不屑看她,酷酷地举着剑,听到她这句话,眼帘顿时猛地一抬,逼视着楚倾言。 没想到又被她蒙对了,果然是楚乐瑶派来杀她的! 楚倾言冷笑,“皇家寺庙屋顶上给我一掌那个人,就是你吧?” 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你问题太多了。” 说罢,刷地一声,拔剑出鞘,杀气逼人。 “看来我今天是必然要死在你剑下了。”楚倾言主动往前走,向男人靠近,“真倒霉,我的脸才刚刚好就要死,麻烦你下剑利落一点,别让我太疼。” 男人不屑再理她。 眼见男人真的就要动手,楚倾言左手突然往他脸门一扬,大喊,“毒药!” 因为楚倾言主动送上前,两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不到五步,男人一听,赶紧别过脑袋,用手挡着脸。然而,什么都没有! 被骗了! 男人脸色刷地更黑,可是他还来不及再次出手,楚倾言左手再次往他脸门一扬,再次大喊一声,“毒药!” 一次是假,两次绝对是真了!男人赶紧再次把脑袋一别,手再次挡住脸。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男人脸色彻底黑如墨,“你找死?!”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你不是要杀我吗!”楚倾言话落,骤然飞快地再次大喊,“毒药,这次是真的!” 可是男人不再上她的当了,根本就没有要躲,而且为了表示自己不会再次被她骗到,还直挺挺地站着。 然而这次却是真的,一把沙子直接扬到男人面门。 由于楚倾言每说一句话,都是继续向前走,现在跟他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两步不到,这沙子一扔过去,等他看到有沙子,就算身法再快,也已经来不及躲,眼睛直接就进满沙子睁不开。 楚倾言趁机一扑而上,手里早已捏着的一根银针往男人脑袋上某个穴道精准地扎了下去。 “砰”的一声,男人直直往后倒去,僵硬不动了。 “都跟你说这次是真的了,你非不信,这次栽了吧。”楚倾言拍拍手,蹲下去,又捏了捏男人的脸,啧啧两声,“长得还真是好,细皮嫩肉的。可惜了,怎么会是楚乐瑶的走狗,明明看起来档次蛮高的嘛!” 楚倾言说完,又咬着下唇想了一会,突然站起来,走到外面观察了一圈,见从这儿到楚乐瑶院子后门一路都没人,便折返回来,把男人往外拖,直拖到隔壁的院子,将男人扔到了隔壁院子主房的床上,又将男人上身的衣服扒下来,扔到地上。 “脸蛋长得好,身材也不错,看着瘦瘦的,肌肉倒是不少,要不是你想杀我,本小姐还真不舍得对你下手。”楚倾言顺手在男人胸膛上揩了一下油,把被子往上一丢,盖到男人胸口,转身就走了。 出了院子,她并没有急着回到生辰宴当中,而是在后院兜了一圈,然后她就发现新大陆了。 翠竹那小婊砸果然没让她失望,已经将楚英哲勾到无人的地方卿卿我我,而且撩拨了几下之后,楚英哲就按捺不住了,带着翠竹进了一间房内,很快房内就传出不堪入耳的声音。 第一卷_第40章??布局 楚倾言找来火种,在房门口点了一把火,然后躲了起来。 北斋出手,楚乐瑶相信并认定楚倾言今日必死无疑,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和担心,就等着时间差不多,引导某一位宾客过去发现楚倾言的尸体。 可没想到的是,当她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听到家丁着急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这里着火了!” 声音是在花园旁边传来的,前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听到着火,都紧张了起来。 楚乐瑶赶紧命人救火,而她也没有放过这次可以体现她身为侯府大小姐能稳住全局的机会,除了赶紧命人救火之外,还亲临到现场。 身为今日主角的她亲临火场,其他宾客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幸好,只是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门口着了火,火势并不是很大,侯府家丁正在全力扑火。 突然,一名家丁高喊了起来,“房间里面有人!大小姐,房间里面有人!” “赶紧救火,不能让屋子里面的人有事!”楚乐瑶急忙下令。 里面的楚英哲和翠竹好事只进行了一半,没想到门口就突然着了火,两人都来不及穿好衣服就从床上滚了下来,拼命拍着门喊救命。 “大小姐,好像是大少爷的声音!”家丁向楚乐瑶禀报。 “快点救火,无论是大少爷还是下人,都一定要确保里面的人安全无虞!”楚乐瑶再次着急但不慌乱地下令,将自己把下人一视同仁的白月光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是,大小姐!”家丁见楚乐瑶把他们这些下人和大少爷一视同仁,觉得大小姐特别的善良,特别的有爱心,立即就受到鼓舞,更加卖力地扑火。 火光一灭,房门就被楚英哲一脚踹开,他快速从房里跑了出来,但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翻滚了两圈,摔趴到院子里,又赶紧爬了起来,狼狈得要死。 翠竹也跟着从后面跑出来,脸鼻都被熏得发黑,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露在外面的肌肤红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是刚刚才被男人用力疼爱过的痕迹。 “大……大少爷……”家丁看到楚英哲狼狈不堪的模样,惊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啊……”现场女眷赶紧捂住眼睛,不敢看楚英哲。 楚英哲只穿了件中衣,上半身的衣服还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就连裤子都没有系紧,随时会往下掉一样,画面不堪入目。 楚英哲赶紧拢住中衣,茫然地看着所有人,“你们……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楚乐瑶气得整个脸都黑了,她和楚英哲是亲兄妹,楚英哲做出这种事情被人知道,叫别人怎么看她?太子又会怎么看她?他还有脸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侯府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光了! 蠢!蠢到了极致! 不但蠢,还好色! 这两人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他人多言,在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明白刚刚两个人在屋里面干了些什么事,一个侯府的贵家公子,居然在亲妹妹的生辰宴上,跟婢女闭门做这种苟且的事情,真是好不自爱! 一个爹生的,一个娘养的,兄妹秉性应该差不多吧?众人看楚乐瑶的眼神,也都怀疑了起来,楚乐瑶这白月光形象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否也是一副放荡的灵魂? 楚乐瑶见众人看她的眼神,全都带着质疑,气得她实在是怎么忍都忍不住,立即给玛瑙使眼色。 玛瑙上前一巴掌就甩在翠竹脸上,“贱婢,居然敢勾引大少爷!” 啪! 翠竹摔在了地上,原本就刻意露在手腕外面的手镯,彻彻底底地暴露了出来。 有眼尖的人立即看到,“这不是太子殿下和楚家大小姐的定情手镯吗?皇家寺庙那时候陛下亲赐的,怎么会在一个婢女手上?难道是我看错了?!” 楚乐瑶也看到了,立即脸色大变。 自侯府门口那一闹之后,这几天她心情都特别的不好,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怎样可以弄死楚倾言那废物,又不会被查到她身上来,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她和太子的定情镯不见了。 她和太子的定情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又怎么会在这个贱婢手上? 楚乐瑶一时想不通,也没有答案,但皇帝亲赐给她和太子的定情手镯被她弄丢了,而且还戴在一个低贱的奴婢手上,太子肯定生气,肯定会对她更加的不满的! 楚乐瑶内心七上八下,很担心地看向太子,而太子脸色的确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眼神更是阴冷得就像淬了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要将人凌迟的气息。 楚乐瑶下意识就要脱口否认翠竹手上带着的定情镯是假的,可是话到嘴边,又骤然想到,在场所有人基本都是当时皇家寺庙赐婚在场的人员,都是亲眼见过定情镯的,何况还有一个搅局的五皇子在,若是她现在否认,五皇子让人来鉴定的话,她就更加难以解释了。 所以楚乐瑶到嘴边的话打住,看着翠竹,樱唇一咬,双眼含泪,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原来……原来是你偷走了我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我找了它整整两天两夜,我……我食不下寝不寐,却怎么都找不到它,你、你……你为什么要偷我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楚乐瑶说着,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而此时,玛瑙已经从翠竹手腕上抢回了定情镯递到楚乐瑶面前,楚乐瑶拿过定情镯,紧紧地捧在怀里,就跟自己的心肝一样,然后还“砰”地一声,直直朝太子跪了下去。 “乐瑶该死,哪怕是把我们的定情镯如珠如宝般护着,舍不得拿出来戴,小心翼翼收藏着,却还是给有心之人偷了去……乐瑶没用,乐瑶该死,请殿下惩罚乐瑶!” 话落,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太子对楚乐瑶弄丢定情镯很不满。 但是,楚乐瑶上面的话可以理解为,不是她不看重定情镯,才弄丢了定情镯,其实她很宝贝定情镯,是贼人太过狡猾,将定情镯给偷走了。 所以,他若是惩罚了楚乐瑶,岂不是间接证明了定情镯是楚乐瑶不爱惜才弄丢的,哪怕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惩罚楚乐瑶。 太子对楚乐瑶的一腔不满,不但不能释放出来,还得强逼自己收住怒火,满眼柔情地将楚乐瑶扶起,“本宫怎会怪你,本宫知道你一向对本宫情深,都是那贱婢把父皇亲赐给你和本宫的定情镯偷了的。快起来,这不怪你。” “殿下……”楚乐瑶哭得梨花带雨,顺着太子,被扶了起来。 可是翠竹一听,却害怕得要死,这手镯明明是楚倾言那废物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怎么变成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了?难道……难道是那废物坑她的? “不是!这手镯不是奴婢偷的,奴婢根本不知道这是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这手镯是二小姐送给奴婢的!”翠竹差点就被自己想到的真相吓死过去,急忙爬到太子和楚乐瑶脚下大声解释。 第一卷_第41章??对质 又是楚倾言?! 太子和楚乐瑶一听,皆猛地盯着翠竹,翠竹被这两人一看,吓得差点连跪都跪不稳,可为了活命,不得不强撑着,继续大声解释,“真的是二小姐送奴婢的,如果大小姐不信,可以把王婆子和聂婆子叫来,她们可以给奴婢作证!” 楚倾言那废物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无论定情镯是不是她偷的,只要栽赃在她身上,那就是死无对证,不是她偷的,也会成为她偷的,而说是楚倾言偷了定情镯,别人会更加相信,太子的不满也会转移到楚倾言身上。 如此一想,楚乐瑶立即就命人去把王、聂两个婆子叫来。 可是,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禀报,“大小姐,王婆子和聂婆子两个人,一个拉肚子拉得下不来床,一个耳朵烂得出不了屋,两个婆子都没办法来作证。” “既然两个婆子没办法来,楚倾言的院子在哪里,我们过去就是。”有好事者开口提议。 翠竹急于摆脱自己的罪名,不等楚乐瑶开口,立即就站了起来,“奴婢这就带太子殿下和诸位过去。” 所有人都跟在翠竹身后,前往楚倾言的院子,就连太子都冷漠地放开楚乐瑶的手,走在人群最前面。 楚乐瑶想阻拦,但已经来不及,眼里闪过一抹毒芒之后,只得也跟了过去。 一到楚倾言的院子,翠竹就将王、聂两个婆子从各自的房间里给拖了出来,聂婆子拉肚子拉得已经虚脱,趴在地上起不来,王婆子捂着发臭腐烂的耳朵,一直在哀嚎。 “王婆子,聂婆子,你们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不是我偷的,是楚倾言那个废物给我的!”翠竹拼命摇着王婆子和聂婆子两人,让她们帮自己解释。 可是,聂婆子已经虚脱得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翠竹看聂婆子都快死了,只得把希望都寄托在王婆子身上,抓着王婆子的手臂猛摇,“王婆子,你快说啊!你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是楚倾言那废物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王婆子什么都听不到,但被翠竹晃了几下,总算脑子清醒了一些,大小姐不是会医术吗?大小姐肯定能救她的!于是用力把翠竹甩开,爬到楚乐瑶脚下,“大小姐,快救救奴婢!奴婢的耳朵好疼,奴婢什么都听不到了,快救救奴婢啊!” 楚乐瑶立即就看出王婆子的耳朵是被人咬去半只,还有用了含有苜黄和龙卧两种药的药粉,才会导致腐烂成这样的,而她的药被楚倾言顺手拿走了,所以王婆子的耳朵是楚倾言弄的。 楚乐瑶心里猛地一惊,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楚倾言设的一个连环套,他们都被楚倾言给设计了,火是楚倾言放的,定情镯真的是楚倾言偷的,为的是把他们都引到这里来。 那废物想干什么? 想让这些人都知道她住得有多惨,过得有多惨,然后得到她在侯府中应有的地位不成? 自认为已经想明白一切的楚乐瑶,心里冷笑,楚倾言啊楚倾言,你脑子是好用了,可惜你今日还是得死,你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但根本就没命看到最后的结果。 楚乐瑶没把想明白的这一切当一回事,吩咐下人去给王、聂两个婆子请大夫。 “太子殿下,这一切只有二妹妹才能说清楚,二妹妹还在生辰宴那边,我们回去吧。”楚乐瑶想把所有人都带回生辰宴,只要楚倾言的尸体被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会被转移,无人会再想起这里的事。 太子也已经察觉出这一切不对,阴沉着脸点头,“嗯,回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时,楚倾言却突然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怎么我才去换了套衣裙,大家就都跑到我院子里来了,难道我这儿有什么值得参观不成?” 她气质卓然,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仿佛一道光,照亮所有人的眼睛。 楚乐瑶一看到她,脸色猛地僵住,这废物怎么还没死?! 同时,看到所有人都在惊叹楚倾言出尘的气质和容貌,嫉妒和不甘心到想杀人! “怎么,看到我好像很震惊,难道我只是去换了个衣裳,就应该永远回不来才对?”楚倾言看着楚乐瑶,故意意有所指地问。 楚乐瑶的脸只是僵住一瞬,便狠狠逼自己压住心里的嫉妒和不甘,脸色快速恢复正常,“二妹妹说的哪里的话,只是我们就要回生辰宴了,却突然看到二妹妹也过来,有些震惊罢了。” “有什么好震惊的,我问了生辰宴中的奴仆,他们说你们都来我的院子了,我自然要赶过来招待招待。”楚倾言笑眯眯说完,看向翠竹。 翠竹已经在第一时间朝她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二小姐,你快告诉大小姐和太子殿下,那个手镯是你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 “什么手镯?”楚倾言却根本不承认,“翠竹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送你手镯了?” 见楚倾言否认,翠竹又气又急,“就是那个姻缘镯!你给我的!你还骗我说是你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谁戴着它,就能得到自己心目中想要的姻缘!” “有这么好的手镯吗?有这么好的手镯,我也想要一个。”楚倾言一脸我也好想要一个的表情。 “二小姐你怎么可以不承认?那不是什么姻缘镯,那是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是你骗我的,你骗我说是你在皇家寺庙求来的姻缘镯!那个手镯不是我偷的,是你给我的!”翠竹更加的急和怒。 “定情镯?我为什么会有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我要是有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我应该拿去还他们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楚倾言继续装傻,就是不承认。 翠竹万万没想到楚倾言这么无耻,楚倾言要是不承认,她这条命就要完了,于是急得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会有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那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要给我?那是因为你想害我!” “我为什么要害你?”楚倾言夸张地瞪大眼睛问。 “因为……因为……”翠竹找不到好的理由,最后急得再次脱口而出,“因为我是夫人派过来这里监视你、凌辱你的,所以你记恨我!” 监视?凌辱? 楚侯夫人居然是这么有心计,这么恶毒的人?翠竹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哗然,看来侯府门口的传言根本就不是假的,楚乐瑶也是那样的一个歹毒的人。 “闭嘴!”玛瑙顿时怒喝。 翠竹吓得“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玛瑙立即看着所有人,大声强调,“这贱婢胡说八道的,她说的话都不是真的!” 第一卷_第42章??嫁妆 “确实,翠竹说的话,都是假的。”楚倾言赞同说道。 楚乐瑶和玛瑙都在绞尽脑汁想如何让人相信翠竹说的话是假的,没想到楚倾言自己出来说了。 而楚倾言说完,又蹲下去看着翠竹,“翠竹,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就承认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是你自己偷的,不要再赖在我身上了!你再继续说什么因为你是卫淑仪派来监视我、凌辱我,所以我记恨你、要害你的话,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楚倾言特地强调最后一句话,翠竹一听,越发的紧张害怕得要死,顺着楚倾言的话就大声强调,“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还说是真的,都没人信你了,你再说个千遍万遍,也不会再有人信你。”楚倾言继续引导话题方向。 楚乐瑶脸色阴冷,她当然知道楚倾言说这些不是在帮她,肯定还有其他阴谋,可她一时也想不到楚倾言还想干什么,只得趁着楚倾言自己都说翠竹的话是假的的时候,赶紧下令,“把翠竹先拖下去,生辰宴过后,我和太子再慢慢审她。” 眼见有人就要来拖自己,翠竹心理清楚,她要是现在被拖走,等到生辰宴过后,她估计死得尸体早就凉透了,于是拼命挣扎着喊道“我、我承认我刚才说的话,有些是假的!但定情镯真的不是我偷的,是二小姐的,只不过不是二小姐给我的,是我从二小姐手里抢来的!她有这个定情镯,肯定是偷大小姐的!” “又赖我头上来!”楚倾言不悦了。 “快,把这贱婢拖下去!”楚乐瑶怕翠竹透露更多事,急忙再次下令。 可是,楚倾言不同意了,挡在翠竹面前。 楚乐瑶冷着脸,“二妹妹,你又想干什么?” 楚倾言也冷着脸,“她又攀咬我,我自然得问个清楚,要不然我岂不是被冤死。” 说完,看向众人,“大伙儿说对吧?” 在场只要长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今天这出戏绝对不单纯,个个都有心看热闹,于是出声附和,“对,既然事情还不清楚,那就再问个清楚。” 有人还转身对着楚乐瑶和太子道“楚大小姐,太子殿下,就让楚倾言问两句吧,事情问清楚了,生辰宴才能好好继续不是。” 太子黑着脸,他还能说什么。 楚乐瑶看太子没有表态,也不敢再强行让人将翠竹拖下去。 楚倾言很满意,转身就给了翠竹一个巴掌,刻意学着别人的刻薄语气,“你这贱婢,竟然敢诬赖我偷太子殿下和大小姐的定情镯,你说我要偷他们的定情镯干什么,偷了我又不能戴出去,难不成我偷完之后,藏起来,等着大小姐发现定情镯不见了,来我这儿找不成?” 楚倾言这话说得在理,众人点头,认同她的话。 翠竹见众人还是不信她,更急了,“谁知道你要偷大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定情镯干什么,说不定你只是想拿出去卖点银子,只不过还没拿出去卖,就被我发现了!” 楚倾言冷笑,“我一个侯府的嫡小姐,我还需要偷一个手镯出去卖不成?” “是!你是侯府嫡小姐,可你哪里有侯府嫡小姐的样子,你住的是最破的,穿的也是最破的,吃的更是最不好的,你连月例都没有,你当然要偷东西出去卖!”翠竹为了能摆脱罪名,根本顾不着说出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因为罪名摆脱不了,她肯定会死的! 而她此话一出,楚乐瑶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翠竹不说,他们的心思都在定情镯上,没有去关注其他,翠竹这一说,他们就注意到了,楚倾言这院子脏乱破,连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 他们以前只知道楚倾言过得不好,没想到过得这么的不好,楚倾言怎么说都是楚侯女儿,楚乐瑶母亲掌管侯府多年,却如此苛待楚倾言,看来就算外面名声再好,其实内里没见得有多善良,这婢女说的话,肯定都是真的。 而楚倾言却突然不说话了,好像心虚一样,眼神还躲闪了一下。 翠竹一见,觉得自己的话有用,立即更加大声起来,还指着整个院子,指着楚倾言住的房间,“侯爷根本就不管你,夫人恨不得你早点死,把你打发到这里来,你住的是侯府最破落的院子,这两个婆子也是夫人派来这儿监视你的!你不但住着府里最破落的院子,你还住着这个院子最不好的房间,你跟你的婢女琉璃只能住在火房里面,你住的还不如我们三个下人好,你还说你不是为了偷大小姐的定情镯去卖钱!” 楚乐瑶这下,脸色彻底黑得跟锅底一样,就算明白现在强行阻止翠竹说话会显得她心虚有鬼,但让翠竹这贱婢说下去,只会更糟糕,她不得不赶紧给玛瑙使眼色,让玛瑙阻止翠竹说下去,这个蠢货再往下说,她和母亲的名声可就真的要彻底毁掉了。 可玛瑙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楚倾言快速辩驳了,“没错,我是住全府最烂的院子,住这个院子里面最烂的房间,我是没钱,我是没有月例,我是我父亲都不管,我是天天被你们欺负和凌辱,我是连饭都吃不饱,连粥都没得喝,但是我起码还有我娘的嫁妆,我怎么都不至于要去偷太子和大小姐的定情镯去卖!” “谁不知道你那个死鬼老娘的嫁妆,好的都在夫人和大小姐她们那里,只剩下一些不大值钱的,这几年也都被王、聂两个婆子搜刮干……啊……” 玛瑙一巴掌扫了过来,翠竹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直接被打翻在地。 “放肆,二妹妹母亲的嫁妆都是由她自己收藏的,若是二妹妹母亲的嫁妆没有了,那都是被你们三个贱奴搜刮走的,怎么会在我和母亲那里!”楚乐瑶立即否认,而她也终于明白,原来楚倾言今天所做的一切,真正目的是想拿回她母亲的嫁妆。 的确,她母亲当年的嫁妆很丰厚,够这废物好几辈子都用不完,她想拿回,无可厚非。 但是,想拿回嫁妆哪有那么容易,楚乐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最为恶毒的光芒,踏出一步,背对着众人,看着翠竹。翠竹惊恐地咽了口唾沫,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大小姐的目光好恐怖。 “既然说到我母亲的嫁妆,那我就真的要好好回忆一下我母亲的嫁妆到底哪里去了。”楚倾言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楚乐瑶,“其实我母亲的嫁妆,我可以不要回,但我母亲当年的嫁妆当中,有一幅前朝古画,应该挂在……” 她刻意顿了顿,一字一句补充,“你!的!房!中!” 第一卷_第43章??绿帽 “哪有什么前朝古画,二妹妹怕是记错了,我房中是挂了许多名画,但却并无一副是二妹妹你说的,更别提还是二妹妹你母亲的嫁妆。”楚乐瑶矢口否认。 “既然你不承认,那你可愿让我现在去你房中看一看。”楚倾言提出要求。 楚乐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这废物今日不是想要回她母亲的嫁妆的?她变来变去,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在她房中放了些什么,想要害她? 北斋? 这个废物现在还没死,难道是北斋反被这个废物制服,现在在她房中或是床上?借此毁她名节? 尽管楚乐瑶怎么都不相信北斋会反被楚倾言制服,但她完全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可是,楚倾言说要去她房中看一下,她如果拒绝的话,那么在场所有人就真的都要认为她和母亲霸占这废物母亲的嫁妆了,传扬出去,同样名声有损。 “既然二妹妹想要看,那就看个彻底,今日就去把我和母亲的房间都看一遍,免得二妹妹看完我的闺房没有发现前朝古画之后,又说画在我母亲房中。”楚乐瑶干脆很大方说道。 她越是大方,越能证明心中无鬼,而从这儿过去,会先到达她母亲的院子,先到达她母亲的院子,自然先看她母亲的房间,她便有时间让人回她房中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陷阱。 “你这是在拖延时间,不敢让我第一时间去你的闺房看?”楚倾言故意问,如果她同意得太快的话,势必会引起楚乐瑶的怀疑。 楚乐瑶脸色一变,“我有什么好拖延时间的,既然二妹妹要先去我的院中,那就先去我的院中,只是得麻烦各位从我母亲院中绕过,看完我的闺房,再绕回我母亲院中看了。” 众人一听,觉得这楚大小姐倒是大方,不但让楚倾言亲自去看,这意思是他们也可以去看,顿时就有些人为楚乐瑶打抱不平了,“楚倾言,你也不用那么多心,两个院子相隔不远,先到楚侯夫人院中看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楚倾言没有答应,像是在挖空心思想先到楚乐瑶房里看。 “楚倾言,乐瑶什么都依你了,你还想怎样?”太子盛气凌人问。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执意先看楚乐瑶房间的话,未免显得是我在闹事了。”楚倾言只得勉为其难同意了。 “啊!疼!爹!爹!我没有!是、是翠竹那小贱婢勾引我的!啊……疼!疼……”楚英哲被打得嗷嗷叫,像只蚂蚱一样上蹿下跳躲避楚侯的棍棒。 楚侯见儿子这么不禁打,越发觉得丢脸,追着儿子打得更用力。 而他打得更用力,楚英哲就跑得更快,惨叫得更大声,父子两人像耍猴一样,一个逃一个追,一个上蹿下跳,一个左右开弓,一个被打得杀猪般惨叫,一个追得大气都快喘不过来。 楚倾言可没空看这对父子在这里耍猴,带着一些人就直接进入卫淑仪的院子。 太子脸色阴沉地杵在原地没有动,楚乐瑶也不好丢下太子进入母亲院里,不过母亲房中什么都没有,她不急,于是装模作样地站在太子身边喊,“爹!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逆子,枉我素日里对你要求严苛,日日教导你,要习文练武,勤学不辍,可你倒好,居然被一个婢女给迷惑,将我往日对你的谆谆教诲,全都抛诸脑后!”楚侯可不是真想耍猴给人看,不过是想体现自己教导严苛罢了,毕竟他的名声可不能被一个不长进的儿子给毁了。 现如今,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他自然要停下,气喘吁吁地继续骂,“你母亲也常常教诲你要修身养德自律自省,对你寄予厚望,可你一时脑子犯浑,就做出这等混账事,你怎么对得起你母亲!你母亲,你妹妹,全都修身养德自洁自爱,就你是个混账羔子……” 楚侯咒骂自己儿子,不忘夸一下自己老婆女儿,免得老婆女儿被别人认为跟这个混账儿子是一路货色。 可他话音未落,卫淑仪院子里就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声,然后所有人就都从卫淑仪房中快速退了出来,人人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楚侯见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心头“突”地一跳,预感到没好事,又没有人敢说什么,他把棍子一丢,就赶紧进去看了,这一看也“啊”地一声大叫了起来。 “谁?谁?!这是谁?!这到底是什么人?!”因为刚刚还在夸卫淑仪,转眼间就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楚侯暴风式狂吼,打击实在太大。 第一卷_第44章??贱人自有贱人磨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是窃窃私语。 “里面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 “对,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是个小白脸!” …… 片刻之间,有进去卫淑仪屋里的,和没有进去卫淑仪屋里的,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卫淑仪听到楚侯在打楚英哲,急急赶了回来,未料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这些议论声,她赶紧看向楚乐瑶,但楚乐瑶也不确定里面发生的事情,母女两人只得赶紧跑进去看。 谁知前脚才刚踏进屋里,一巴掌就从里面扬了出来。 “啪”地一声巨响,卫淑仪直接被这一巴掌抽翻在地。 卫淑仪被打得莫名其妙,嘴角溢着血,双眼含泪,想爬一时爬不起来,从未有过的狼狈。 “母亲!”楚乐瑶喊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把她扶起来。 家丑不外扬,虽然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楚侯还是想遮点丑,怒火冲天地从房内走了出来,就要把门关上…… “奸夫已经醒了,可别让奸夫从窗户跑了,快去把奸夫捆起来,带到这院子里来。”五皇子看戏不嫌事多,大手一挥,命令自己的随从进去捆人。 楚侯还来不及关门,五皇子的人已经冲进屋里,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捆了,抬出屋子,扔到院中,任凭他想拦都拦不住。 “奸夫”上半身裸露,长得极为俊俏,看得五皇子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卫氏好眼光。” 的确是好眼光,这种年轻的小白脸,玩起来肯定要比楚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强上太多,众人看楚侯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不只觉得他被绿了很可怜,还觉得他老了!不但老,脑子也快没用了,老婆在屋里偷人,他居然还在门口大赞老婆修身养德自洁自爱! 楚侯现在是想遮丑也遮不住了,脸色黑得就跟块炭一样,恨不得把刚刚说过的话全部收回来,他现在看卫淑仪,就像在看一只肮脏恶心的破鞋,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侯爷,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屋里?!”卫淑仪看到从自己床上拖下来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俊俏男人,震惊到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赶紧扑到楚侯面前否认,“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有人要害我!是有人要害我啊侯爷!” “你倒是告诉我,是谁要害你!”楚侯一肚子怒火,但卫淑仪若是能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他会容她说,毕竟他也不愿意被人当绿毛乌龟看,还得被同僚耻笑。 卫淑仪目光一转,立即就指着楚倾言,“是她!侯爷,是她!” 众人都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不慌不忙,站出一步,“你说是我,有何证据?” “我虽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就是你!”卫淑仪一口咬定是楚倾言。 楚倾言冷笑,“原来卫姨娘……哦不,你可是连姨娘都不算,那么我只能叫你一声卫氏。”楚倾言特地强调卫氏两字,“原来你无凭无据,是来诛心的。那好,既然你非说是我,又拿不出证据来,那就将奸夫送官查办,官府自然会帮你查出是不是我在陷害你!” 送官查办? 那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要知道他被人给绿了,这个孽女想干什么,还想让他丢脸丢到四海列国去不成?楚侯脸色一沉,“把卫氏关进柴房,不准见大小姐,不准见大少爷!” 卫淑仪大冤,怎肯就这样被带走,扑到楚侯脚下,“侯爷,你是知道我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是有奸小在陷害我,你是知道我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楚侯无动于衷,一脚将她踹开。 卫淑仪被踹得摔翻在地上,又重新爬起来,抓着楚侯的衣角,“侯爷,你一定要信我!我说是楚倾言,并非无凭无据,她这些年一直将她母亲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我想跟她亲近,我想待她如亲生女儿,可她排斥我!我几次三番亲自到她院中,想好好讨她欢心,她也不愿意接受,还辱骂我!这些年还自己搬到侯府最破落的院子里,我命人送过去的新衣裳,她也统统不要,故意穿着破小的衣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我在苛待她,就连侯爷你也落得一个苛待女儿的名声!” 她说得自己就像个受害者一样,特别的委屈和无辜,不但把这些年苛待楚倾言的事摘得干干净净,还三言两语把自己变成受害者,而且说得有根有据,让人不信都难,楚倾言听完她这席话,真的对卫淑仪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手段,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怪不得她能从一个外室,登堂入室,掌控侯府十数年。 “侯爷,我是真的想好好对她,可她一直仇视我,我没有办法,可是我没想到,她今日居然会来害我!”卫淑仪说完,痛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父亲,刚刚二妹妹还说我跟母亲霸占了她母亲的嫁妆,非要来看女儿的闺房,我们因此才会来母亲的院子查看的,也才会发现母亲房中有人!父亲,你想想,这一切难道就真的会这么巧合吗?今日可是女儿的生辰,母亲就算真的会做对不起父亲的事,也不可能是在今日今时啊!”楚乐瑶也跟着哭泣起来。 不得不说,楚乐瑶的话很在理,让所有人心里都泛起了疑云。 楚侯刚刚还怒得想掐死卫淑仪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父亲,因为二妹妹,咱们侯府已经丢尽了脸面,女儿倒觉得就把这男人送官查办好了,反正咱们侯府的名声,也已经毁了!”楚乐瑶算准了她父亲爱面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所以故意这样说,来体现母亲的无辜。 同时,也能激发楚侯对楚倾言的不满。 楚侯脸色果然更加黑沉起来,一想到侯府门口的事,就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也跟楚倾言有关,他刚刚还想杀了卫淑仪,现在突然就没了这个想法,而且还越发地不满起楚倾言来。 然而眼见局势就要扭转,围观的宾客突然被人扒开,翠竹一身是血地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到楚侯面前,“侯爷救命!侯爷救命啊,大小姐要杀奴婢灭口!” 第一卷_第45章??完胜 “这不是刚刚跟楚大少爷苟且那婢女吗?”有人说了一句,其他人也就都认出了翠竹,这婢女刚刚只是有些狼狈,怎么突然全身是血? “侯爷,大小姐和夫人怕奴婢把她们用定情镯陷害二小姐的事说出去,要杀奴婢灭口!奴婢不想死,侯爷救命啊!”翠竹边说,额头上的血边往下流,好不凄惨。 而她此话一出,就连宾客脸色都变了,什么?楚乐瑶和卫淑仪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还要杀一个奴婢灭口?刚刚这婢女明明指控楚倾言偷了定情镯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楚乐瑶母女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 好乱,到底是谁陷害谁? 楚侯还不知道定情镯一事,一听这话,骤然又预感到不妙,就怕再有什么事让他更加丢尽脸面。 “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用定情镯陷害二小姐?我何时要杀你灭口?!”楚乐瑶激动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要杀人灭口,她更加没有让翠竹用定情镯陷害楚倾言这废物,她根本不需要杀人灭口。 她猛地看向楚倾言,这一切都是楚倾言设计好的,一环扣一环,把她和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可她不明白,翠竹为什么会帮这废物,难道已经被这废物收买了?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们又要诬赖我,说翠竹是我指使的不成。”楚倾言不慌不忙,那气定神闲的姿态,已经在气势上赢了一把,让人在心里不由自主地相信她多一些。 “侯爷,奴婢手上的定情镯是夫人给的,她让奴婢故意戴着定情镯到大小姐生辰宴上,并露出定情镯让来参加大小姐生辰宴的宾客都看到,太子震怒之下就会追查,再让奴婢指出定情镯是二小姐送的,那样太子就会降罪二小姐!夫人还答应奴婢,只要奴婢完成这件事,就同意让大少爷将奴婢收房的!”翠竹大声说道。 “贱婢,你胡说!”卫淑仪怒喝,她简直是比窦娥还要冤。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万万没有想到,奴婢才刚帮夫人办完这件事,大小姐就要杀奴婢灭口!”翠竹说完,抓着楚侯的衣角继续哀求,“侯爷救救奴婢,奴婢还不想死,侯爷救救奴婢吧!” “侯爷,不要听这贱婢的话,她一定是被楚倾言收买了,来攀咬我和乐瑶的!”卫淑仪话落,一巴掌就朝翠竹呼了过去,“贱婢,我打烂你的嘴!” 啪! 翠竹直接被打得身子往一旁摔趴下去,吐出一大口血,可是她快速爬起来,正要回身继续去跟卫淑仪理论时,突然看到了被捆住的北斋,她眼睛猛地一亮,就像即将死亡的人看到天堂的路,突然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奸夫!” 她指着被捆住的北斋,手指颤抖,高兴得都快疯了一样,“奸夫终于被抓住了!奸夫终于被抓住了,卫淑仪要完了,我可以不被她灭口了!” 什么?奸夫? 这贱婢也知道是奸夫? 这贱婢刚刚根本不在,却能一看到这男人被捆住就喊奸夫,证明她是之前就见过这个男人,知道这个男人跟卫淑仪有一腿,所以才会一看到这个男人被捆,就一眼认出这个男人,并喊奸夫! 楚侯这下彻底确定自己被绿了,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贱婢,你给我住口!”卫淑仪气得又一巴掌要朝翠竹呼过去。 可是,她那一巴掌还没打到翠竹,“啪”地一声巨响,她已经先被楚侯呼了一大巴掌在脸上。 “来人,把卫氏关进柴房!”楚侯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再听卫淑仪讲,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爹……”楚乐瑶想要求情。 “谁敢求情,就跟这贱妇一样!”楚侯磨着牙丢下话。 楚乐瑶和楚英哲到嘴边的话,都不敢再说出来了。 楚侯像吃了火药一样,大吼,“还不快点把这贱妇拖走!” 下人快速上前,不管卫淑仪如何哭叫,都被直接拖走。 他刚才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相信卫淑仪这个贱妇的辩解,这些年她所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好好对待楚倾言。 她从来就没有善待过楚倾言,却还能那样诡辩,偷人这件事,肯定也是她在诡辩! 楚侯越想越怒,连带看楚乐瑶,也觉得这个女儿根本不如往日见到那般优秀了。 “父亲,女儿不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没有尽到劝阻之责,请父亲责罚!”楚乐瑶见救母无望,立即“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直接撇清关系。 她不能跟母亲一起栽了,跟母亲一起栽了,他们就难翻身了,她现在保住自己,再救出北斋,让北斋把楚倾言杀了,只要楚倾言一死,她的父亲就还会再宠爱她们母女的。 楚倾言知道,楚乐瑶是太子未婚妻,太子又在场,楚侯肯定还会保楚乐瑶,把楚乐瑶从这件事中摘出来的。 可楚倾言不给楚侯这个机会,楚侯还没开口,她先跪了下去,“父亲,女儿知道您这些年让一个外室登堂入府当了侯府的女主人,一是因为感念她当年的相陪之恩,二是念念不忘我的母亲,才不愿再续弦,把对我母亲的思念转移到卫氏身上,女儿知道您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是因为您过于重情重义,才会被卫氏蒙蔽了眼睛!” 虽然她对这个便宜父亲没什么好感,但她还没办法把楚侯一竿子打死,现在也还不是把楚侯一竿子打死的时候,楚乐瑶一直把楚侯的疼爱引以为傲,她要是把楚侯这份疼爱抢过来,绝对能把楚乐瑶气个半死。 “没错,这些年都是本侯瞎了眼睛,居然因为怀念你的母亲,就把这贱妇当成你母亲的替身来宠!”以楚侯的智慧,自然知道楚倾言说这些,并非真心,但他此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谁能给他台阶下,他就觉得谁是最好的。 楚侯上前,疼爱地将楚倾言扶起来,旁边跪着的楚乐瑶,楚侯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太子见楚乐瑶开口,楚侯都不理她,觉得自己也被打了脸,再加上今日卫淑仪母子身上所发生的一切,让他脸面无光,气得袖子一甩就走了。 其他人看太子走,自然也相继告辞,不过有同僚实在看不下去,临行前说了一句,“楚侯,虽然大小姐才学出众,但二小姐现在也不差,同是女儿,你也不能太过偏颇了。” 楚侯自然懂得同僚话里的意思,一是对楚倾言的赞许,二是明里暗里瞧不起他这种行径,他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忽视楚倾言,专宠楚乐瑶,会更加让人耻笑和瞧不起的。何况现在,楚倾言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楚倾言。 思及此,楚侯再次下令,“把大小姐关进院子里,闭门思过一个月,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第一卷_第46章??第一杀手 “爹……”楚乐瑶好不甘心。 楚侯却袖子一甩,无情离去,只丢下一句话,“马上把这奸夫拖到城外乱葬岗活埋!” 楚乐瑶眼睁睁看着北斋被抬走,自己被禁足,母亲还被囚,气得怒瞪楚倾言,恨不得扑上去活撕了她,“是你!都是你!你什么时候收买了翠竹这贱婢的?” “收买?”楚倾言冷笑,“我根本就用不着收买她,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帮我的。”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说过要杀她灭口,你到底许给了这贱婢什么好处,她才会帮你?”楚乐瑶这次输得不明不白,她一定要问个清楚,她和母亲掌控整个侯府十几年,府里除了琉璃那贱婢,怎么可能有人敢反过来帮楚倾言陷害她和母亲! “这个问题就留给你禁足期间慢慢想吧,免得你禁足期间太过无聊。”楚倾言才不告诉她,嘲讽一句之后转身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离开。 “楚倾言,你给我站住!站住!”楚乐瑶怒吼。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两个护院上前,“大小姐,请跟我们回你的院子!” “本小姐自己会走,滚开!”楚乐瑶本性暴露,面目狰狞阴狠,她才被禁足,两个贱奴就敢来给她脸色看,简直是该死! 楚乐瑶愤怒地回了自己院子,不过临走前给楚英哲使了个眼色,让楚英哲去见她。 楚倾言刚离开卫淑仪的院子不远,就看到五皇子还没有走,他看着被抬远的北斋,啧啧出声,“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居然甘愿当别人的男宠,真是暴殄天物,食也性也!” “你说什么?什么四海列国第一杀手?”楚倾言耳尖听到了,朝他走过去。 五皇子回身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刚那个人是杀手北斋。” “这杀手很厉害吗?很厉害的话,为什么会甘愿当别人的男宠?”楚倾言试探问。 五皇子把声音压得更低,“据说,这个杀手有一个规定,谁救了他或是有恩于他,他就会为这个人办三件事。”五皇子说完,鄙视地摇了摇头,“可是本皇子万万没想到,居然连献身这种事情他都答应做,这个杀手名声虽大,却一点都不自爱,本皇子看不起他。” 五皇子说完,又摇了摇头,径直往外走了。 楚倾言眼珠子慧黠一转,跟了出去,在侯府门口将正欲乘坐马车离去的五皇子拦住。 “听你说北狂王已经回京,我有个香囊想送给他,还请五皇子帮我转送。”楚倾言上前几步,将香囊放入五皇子手中,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侯府南墙根等我。” 说完不等五皇子反应,小女儿娇羞一般,转身提着裙摆就往侯府里面跑了进去。 太子和一些来参加生辰宴的人也还没有走,以前楚倾言也送过太子香囊,但都被太子扔掉了,现在见她送别的男人香囊,太子莫名地觉得不舒服和吃醋。 “楚倾言刚刚真的只是托你转送香囊给七皇叔?”太子阴阳怪调的,也不知道是怀疑香囊有问题,还是心里太吃醋。 五皇子转身看太子,“就是托我转送香囊给七皇叔啊,不然太子皇兄你以为?” “香囊上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太子心里头更加的不爽,还觉得楚倾言突然从府里跑出来绝对不单纯。 五皇子特地将香囊摆弄来摆弄去,什么都没发现之后,开口了,“太子要是嫉妒七皇叔有人送香囊的话,那就去叫楚乐瑶做一个送你,我也挺嫉妒七皇叔有人送香囊的,可惜我还没有未婚妻,但太子皇兄你有。” 说完将香囊往怀里一揣,上马车扬长而去了。 太子却在后面气得要死,现在的他恨不得暂时跟楚乐瑶没有任何关系,可五皇子非当场再提一次楚乐瑶是他的未婚妻。 他脸色刷地一下黑沉如墨,就算再怎么觉得刚刚楚倾言出来找五皇子不单纯,也没心思多想了,袖子一甩,就赶紧上了马车,“回宫!” 太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儿,在楚乐瑶没有挽回名声之前,这侯府他是不会再来了。 楚倾言回了府,到南墙边爬墙出去,而五皇子避过太子视线,就绕到了侯府南墙根下,这一去刚好看到楚倾言骑在高高的墙头上,瘦瘦小小的,风一吹,就能被吹跑一样。 可她骑在上面一点都不带怕的,三爪钩往墙上一扣,就麻溜地顺着三爪钩的绳索爬了下来。 “我要出趟城,借五皇子你的马车用一下。当然,若是五皇子愿意借两个随从给我,会更好。”楚倾言开门见山,边说边快速将三爪钩收起来。 “你要去乱葬岗挖人?”五皇子问。 五皇子是个聪明人,能一眼看出她的意图,楚倾言并不意外,也没打算隐瞒,“没错,我就是要去挖人!” 所以她得跟五皇子借马车,要不去得太晚,那人就憋死了,坐马车也能遮掩她的行踪。 “虽然你是本皇子未来的七皇婶,可那也是未来的,本皇子现在为什么要帮你?”五皇子做思考状。 “我就问你,打了太子的脸,爽不爽?”楚倾言问。 “爽!”五皇子点头。 “爽不就对了。”楚倾言不客气地跳上马车,“我还有更多太子的隐私,只要你把马车借我去挖人,我就把太子的隐私都告诉你,包你绝对满意。” 五皇子一听还有太子的隐私,跟着跳上马车,“那本皇子跟你一起去,你现在就把太子的隐私统统告诉本皇子!” …… “你说什么,你要出府,让我关注父亲,若是父亲有要来你的院子,或是派人来叫你,让我拖住父亲?”另一边,楚英哲一到楚乐瑶房中,就看到楚乐瑶已经换上了一套婢女的衣裙,发型也梳得跟婢女一样。 “想不想救母亲出来?想不想报你今日的仇?”楚乐瑶冷声问。 楚英哲点头,刚开始他以为门口着火是意外,后来他也想到是楚倾言干的了,那废物让他今日丢了那么大的脸,他自然要报仇。 “想的话就照我的话去做,天黑之前不准让父亲找我!”楚乐瑶话落让楚英哲离开,随后跟玛瑙偷偷从后门离府,留了一名扮成她的婢女在她闺房里。 第一卷_第47章??三个条件 到达乱葬岗,活埋北斋的人恰好刚离开,楚倾言赶紧命令五皇子那两个随从帮忙挖人,很快北斋就从坑里被挖了出来,上半身还衣衫不整,从头到脚都是土,很狼狈。 楚倾言蹲下去,扫开他脸上的土,再一次啧啧称赞,“长得真是不错。” 话落,拍拍他的脸,“是楚乐瑶雇你来杀我?还是你欠楚乐瑶人情,帮她来杀我?” 北斋只是愤怒地瞪着她。 楚倾言这才记起,他脑袋里还扎着银针,根本不能说话,手往他脑袋摸去,飞快地将银针移了位置。 北斋身子一抽,还是动用不了内力,但能说话了,磨着牙威胁,“快把银针给我拔掉,否则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脑子又没病,你都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还会帮你拔针?”楚倾言看白痴一样看他。 “既然你不放了我,为什么要把我挖出来?!”北斋愤怒,他会落到如此惨境,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他堂堂一个杀手,居然被当成男宠还给活埋了,这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他不卸了这个女人,他就不是杀手北斋。 “只是把你活埋,太便宜你了,我得慢慢折磨你呀!”楚倾言故意看了看他的手腕,又捏了捏他的脸,“先把你的手筋挑断,让你拿不了剑,再把你卖去南风馆当小倌,先赚一笔钱回来,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绝对值钱,等你被客人玩够了,再把你的脚筋也挑断,放干你的血,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骨头扔去喂狗,这样才解气。” 楚倾言说到最后,还比划着切肉的动作。 五皇子在旁边听得毛骨悚然,常言道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啧啧,这种女人,父皇把她改配给七皇叔北狂王是对的,只有七皇叔才拿得住这种女人。 死,北斋不怕! 但听到要被挑断手筋,让他一辈子拿不了剑,简直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严重,还要把他卖去当男妓,太侮辱人了,北斋忍无可忍怒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该杀,该死!” “就算我该死,那又怎样,你现在咬我啊!”楚倾言嚣张地拍了拍他的脸。 北斋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牙齿磨得更响,“要杀便杀,有种现在一剑杀了我!” “我一剑杀了你,还费时费力把你从坑里挖出来干嘛?”楚倾言从怀里摸出匕首,在旁边的石头上磨了起来,“我到底是先挑断你的左手筋好呢,还是先挑断你的右手筋?” 北斋听着磨匕首的声音,急得要死,他可以死,但是他的手不可以废! “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左手用剑,我先切断你左手的手筋。”楚倾言只见过他用剑一次,就已经注意到他是左手用剑,等匕首终于磨好,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往北斋左手伸去。 北斋更急,楚倾言的匕首还没碰到他的手腕,可他已经感觉到手腕凉飕飕的,手筋随时不保的感觉,他想要更加用力挣扎,可是根本无济于事,他动弹不了半分。 很快,楚倾言匕首抵到他手腕上。 “等等!”北斋急喝。 “我现在只是切断你的手筋,不是要切你的喉,你没必要急着留遗言。”楚倾言把匕首一提,洋装要往他的手筋切下去。 谁要留遗言?谁要留遗言!他根本不是要留遗言好不好,这个恶毒女人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的!若是能动的话,北斋估计已经急得跳起来了,大吼,“我们做个交易!” 嘎! 楚倾言的匕首离北斋的手筋只有0.1cm,她骤然停下,看向北斋,故意托大,“交易?什么交易?我为什么要跟你做交易?” 其实,她目的就是等着他主动来跟她做交易! 北斋这辈子没有害怕过什么,但是他的心明显在颤抖,明显在害怕,害怕手筋真的被这个恶毒女人切断! “只要你不切断我的手筋,我可以不杀你!”为了自己的手筋,北斋忍着怒火憋屈求和。 楚倾言翻了下白眼,“我把你的手筋切了,你想杀我,也杀不了我!” 很明显,这个交易根本不足以让楚倾言动心。 眼见楚倾言又要切他的手筋,北斋心抖得更厉害,再一次喊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当这一次是你救了我,救了我的人,能让我为他办一件事!” “能让你为我办一件事很了不起吗?”楚倾言压根不买账,别人是三件,到了她这里只剩下一件,她才不干。 “那你到底想怎样?”北斋崩溃,他是杀手,向来练就了沉着冷静,可此刻却真的是慌了。 “到底想怎样?”楚倾言假装思考,“我看你也是个人才,而且长得还不赖,要真把你的手筋挑断,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先答应永远不准杀我!” “然后?”北斋知道绝不只如此。 楚倾言歪着脑袋想了想,“还得答应我三个条件。记住,是答应我三个条件,不是为我办三件事,而且这三个条件是什么,得等我什么时候想到再跟你说。” 三件事跟三个条件,可完全不一样。三件事,那就只能是三件事,而三个条件,可以一个条件里面包含无数件事,就看你开的条件范围够不够大! “好,我以血刹门起誓,永不杀你,再答应你三个条件,若是有违此言,就让我被逐出血刹门,在四海列国无立足之地。”北斋显然没有领会到三件事和三个条件的区别,为了保住自己的手筋,发誓发得干脆。 “这个誓言很毒吗?有用吗?”楚倾言回头问五皇子,发誓谁不会,发完誓等一下他若是不承认,她找谁去。 “有用。”五皇子压低声音在楚倾言耳边说,“血刹门的人不轻易允诺和发誓,一旦允诺和发誓,就绝不会违背,这是他们血刹门杀手的品格和尊严,除非他不要这种品格和尊严了。” “那好,我就姑且信你一回。”楚倾言将北斋脑袋里的银针拔了出来。 啪! 捆住北斋的麻绳立即被挣断,他内力恢复,“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出手如电,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转身就走。 然而此时,来的方向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很快到达停下,楚乐瑶和玛瑙主仆二人快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第一卷_第48章??慢性剧毒 五皇子和两个随从快速躲了起来。 楚乐瑶一下马车,看到楚倾言,立即警惕了起来,又见北斋已经被人救起,而且很有可能是被楚倾言救起。 她立即看向北斋,想确认北斋还是不是她的人。 “那么紧张做什么,他还是你的人,我抢不走他。”楚乐瑶这急得连白月光形象都忘了伪装的样子,真的很可笑,楚倾言看透她的心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心思还被看透,楚乐瑶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什么目的?” “跟你一样,是来挖人的。”楚倾言回答得漫不经心。 而她越是漫不经心,楚乐瑶就越是怀疑,北斋会被活埋是楚倾言所害,按道理北斋会第一时间杀了楚倾言才是,怎么可能两人相安无事。 “去,马上把这个废物给我杀了,报你被羞辱之仇!”楚乐瑶命令北斋,一是想试探北斋,二是一刻都不想多等,她要楚倾言马上死。 “我已经答应她,永不杀她。”北斋如实说道。 楚乐瑶立即瞪向他,“你说什么?你难道忘了你会被活埋,就是拜她所赐吗?” “我已经以血刹门发了誓,永不杀她,我不能违背自己发的誓言。”北斋颔首,并低声提醒,“五皇子也在场。” 什么?! 楚乐瑶惊得猛地瞪向楚倾言的方向,寻找五皇子。 五皇子跟两个随从自树后走了出来,“楚乐瑶,你要连本皇子也一起杀掉吗?” 杀五皇子? 她怎么敢! “五皇子,你怎么也在这里?”楚乐瑶袖子里的手已经不甘到掐进肉里,可是脸上还得逼自己赔着笑。 “跟你一样,来挖人的。”五皇子说完,问,“楚乐瑶,你平时装得柔弱善良,没想到心比墨还黑,居然要谋杀亲姐妹,你这么恶毒,太子知不知道?” 楚乐瑶脸色微微一变,但不得不强装镇定,“五皇子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看到二妹妹离府出城,担心她的安危,才跟了过来。” “你当本皇子是傻子还是聋子,你刚刚说的话,本皇子可都听到了,还有你打扮成这个样子……”五皇子指了指楚乐瑶的丫鬟扮相,“你跟本皇子说你是担心七皇婶才跟来的?本皇子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正在禁足,你在禁足,你怎么知道七皇婶离府出城?楚乐瑶,你敢欺骗本皇子,本皇子不会放过你!” “五皇子,这一切跟你无关!”楚乐瑶瞬间收住笑脸,想让五皇子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就无关?我可是天启的皇子,看自己的臣民滥杀无辜,怎么能当做没看见!”五皇子大义凛然道。 “你可知道,你管了没有任何好处!”楚乐瑶瞪着五皇子,眼神中充满威胁。 “怎么,难不成你连本皇子也要杀?”五皇子还真低估了楚乐瑶的胆量,居然敢来威胁他。 楚乐瑶掐进肉里的手更加的用力,她若是放五皇子走,她今日所做的一切,绝对会暴露出去的。 一旦暴露出去,她的名声就彻底毁尽了。 一想到她的名声因此毁尽,变成一个被人唾弃和人人避之的可怜虫,而楚倾言这个废物一步一步踩着她上位,变成高高在上的王者时,她就受不了! 怎么办? 楚乐瑶手掌都被自己掐出血来,突然一个令她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的想法在脑子里闪现…… 北斋身手了得,来历成迷,有他出去顶罪,就算把五皇子给一道杀了,也没有人会查到她头上来吧? 说不定,还可以说是北狂王派北斋杀掉五皇子的,来个一箭双雕! “你可是太子进阶最主要的绊脚石,我若是把你杀了,太子应该会很感谢我吧!”楚乐瑶眼里的威胁已经变成了杀意,其实她一点都不想杀五皇子,是五皇子逼得她不得不这么做的。 “楚乐瑶,你难道真敢杀了本皇子?”五皇子吓了一大跳,不是他怕死,是楚乐瑶的恶毒,让他震惊。 楚乐瑶阴毒杀意已经不想掩饰,立即命令北斋,“去,把五皇子给我杀了!” 北斋领命,顿时身子一闪,寒光咋现,五皇子身边两个随从根本来不及拔剑,其中一人的剑就已经被北斋拔了去,“啪啪”两声,两个随从皆被一剑扫飞,倒地昏迷。 虽然这一切都是顺着楚倾言引导的方向发展,但还是被北斋的速度吓得大吃一惊,这人是鬼吗,居然眨眼间,就能从十几米外到达他们面前并扫飞两个人,不愧是第一杀手! “你的桃花酥!”楚倾言赶紧开口,语速飞快,就怕语速没有北斋的剑快,害五皇子一命呜呼。 而她说完,北斋的剑真的刚好抵到五皇子喉咙,只差一点点,五皇子就被一剑封喉。 北斋猛地回头,看到楚倾言手里捏举着一块桃花酥,他赶紧摸了摸身上,他上身的衣服之前被扒掉,藏在胸口最贴近心脏位置的桃花酥果然不见了,他立即劈手夺回桃花酥。 五皇子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北斋剑没再对准自己,赶紧后退。 如此紧张和宝贝,定是佳人所赠没错了,楚倾言将刚刚捏举桃花酥的手指放到鼻腔下闻了闻,暧昧一笑,“幻芜、钩吻、灵苏、水白……好多慢性剧毒药啊……” 什么意思? 北斋想将桃花酥重新藏进胸口的动作一顿。 而楚乐瑶早已脸色大变,这桃花酥是她给北斋的,里面含有慢性剧毒药,若是北斋敢不听她的话,她就可以威胁北斋,可桃花酥怎么会落到这废物手中?这废物还知道桃花酥含有慢性剧毒! “这些慢性剧毒药,没有药引引发的时候,正常人服用十年以上,身体才会察觉出不适,但若是有药引引发,中毒者立即就会毒发。”楚倾言继续开口,这块桃花酥是她当时扒掉北斋衣服时,从北斋身上掉出来的。 楚乐瑶紧张到手指再次掐进肉里,北斋要是信了这废物的话,会不会就不帮她杀人了? 她已经说出让北斋杀五皇子,北斋若是因此不帮她杀五皇子,死的人就会是她! 楚乐瑶害怕,着急,赶紧否认,“废物,为了活命,你倒是什么话都能编得出口!” 第一卷_第49章??威胁北斋 “我编的?”楚倾言冷笑,“这些慢性剧毒药一个月用一次,药量轻,但日积月累便成剧毒,下这种药的人,一般都是想控制对方。”话落,转身看楚乐瑶,自信,笃定,“你敢说,你不是一个月给他两块桃花酥?” 两块? 没错,楚乐瑶是每个月都给他两块桃花酥,可一块已经被他吃了,只剩一块不舍得吃留着,这废物怎么知道是两块的?难道桃花酥真的有毒,这废物是根据药量推算出来的? 北斋忍不住看向楚乐瑶…… 楚乐瑶一阵心慌,但面上装得无比淡定,而且眼中瞬间含泪,“你……你居然不相信我,怀疑我!” 北斋刚刚心里还存着怀疑,一看到楚乐瑶这楚楚可怜的表情,怀疑瞬间就没有了,回身长剑再次指向五皇子。 “桃花酥是真的有毒!”楚倾言强调。 “不要听她挑拨离间,我对任何人用毒,都不可能对你用毒,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楚乐瑶深情款款,一句话再没有半个杀字,但却是对北斋最好的命令。 “你不相信我,你会后悔的,等你哪天发现楚乐瑶的真面目,不想再听她的话时,她就能用毒药控制你!”楚倾言飞快说完,试图让北斋信她。 然而北斋完全不信她的话,“滚开!” 楚倾言有些无奈,英雄难过美人关,连没有感情的杀手都一样,她还真得佩服楚乐瑶的魅力。 楚乐瑶内心得意无比,刚刚还紧张着急的心骤然放松下来,这个废物以为说出桃花酥有毒,北斋就会相信,简直是可笑!还不是她三两句话,北斋就打消怀疑了! “既然你那么想保五皇子,我会让你在他死后跟他的尸体永世相伴。”北斋答应不杀楚倾言,便不会杀她。 让她永世跟尸体相伴?好变态的做法,楚倾言怒,“你刚刚发誓答应我三个条件的,第一个条件我想到了,就是不准杀!不准伤害!不准抓五皇子!” 北斋脸色明显一怒,原来这废物刚刚要他答应三个条件,就是在这儿等着他的! “你以血刹门发过誓言的,我第一个条件就是永远不准你杀害五皇子,也不能伤他和抓他,你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楚倾言唇角轻扬,她刚刚要北斋三个条件,的确就是为了现在。 三个条件? 楚乐瑶一听这话,五指再次掐紧,什么三个条件?怎么还有这事儿?她认定北斋出手,五皇子必定得死,她才敢出此下策铤而走险,现在给她来个什么三个条件,五皇子不死,叫她怎么办?! 她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紧张,一会放松,此时再度紧张起来,管他什么三个条件,她大声命令北斋,“还不快杀了五皇子!快!” 北斋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也不想违抗楚乐瑶的命令,怒目看着楚倾言,“换个条件!” “原来你们血刹门口口声声说一旦允下诺言或是发下誓言,就绝不违背,不过是骗骗外人罢了!你们是不会违背诺言或誓言,但你们会让人换条件!”楚倾言嘲讽一笑。 北斋绝不允许自己的师门被嘲讽,冷声强调,“我们血刹门一旦允下诺言或是发下誓言,就绝不违背!”话落,回到楚乐瑶身边,“我不能杀他,但是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你有事。” 谁要他保护! 楚乐瑶气得要死,“五皇子若要杀我,你能时刻保护我?” “可以!”北斋承诺。 可楚乐瑶根本就不要他的保护,五指深深地掐紧肉里,“我再命令你一次,给我杀了五皇子!” 北斋没有动。 楚乐瑶又气又急,她要杀五皇子本来就是铤而走险,再耗下去只怕会有意外,而她承担不起任何意外。 见北斋是真的要死守誓言不帮自己杀人,只得豁出去,撕碎自己腰间一个香囊,“那废物刚刚并没有骗你,我给你的桃花酥的确含有慢性剧毒,现在我已经用药引引发你体内毒性,你给我马上杀了这两个人,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两只手很快就会废掉,以后永远都无法再拿剑!” 一股香味弥漫空中,北斋只觉得双臂一麻,“当”地一声,剑掉落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乐瑶,刚刚楚倾言的话,他选择不信,却没想到是真的! 这种选择相信一个人,最后却被现实无情打击的感觉,比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来得更加残忍。 “快点杀了他们,否则你的手就废了,不能用剑的杀手,就是废物!”楚乐瑶命令,嘲讽,刺激北斋。 “这种香味药引是通过皮肤进入人体的,就算能不呼吸,也会中毒。”楚倾言刻意在一旁解释。 “没错,不呼吸也会中毒!你杀了他们,我马上给你解药,我数到十,你若是还没动手,我会再用药引,让你的手彻底废掉!”楚乐瑶杀人的心太过迫切,举起另一个香囊开始数,“一……二……” 可数到十,北斋都没有动。 楚乐瑶气得银牙都要磨碎了,北斋居然为了一句誓言,背叛她,不听她的话,还不受她的要挟,楚乐瑶越想越气,又无计可施,只得真的将另一个香囊捏碎。 又一股香味弥漫,北斋这下全身一麻,往地上倒去。 “小、小姐,现在怎、怎么办?”玛瑙一看北斋倒下,彻底急了,没有北斋帮她们杀五皇子,她们是不是要反被五皇子杀掉了?就算现在没被五皇子杀掉,回去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急什么!”楚乐瑶吼,她自然还有后手,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就把北斋给弄死,真弄死了北斋,她也得死。 “只要你答应把楚倾言那废物和五皇子杀掉,我就给你解药,否则等你四肢彻底没了知觉,你就会丧命,还要命的话快点答应我!”楚乐瑶着急地看着北斋威胁,北斋这个毒等不了多久,也怕五皇子真会杀她。 可惜,北斋没有答应她,五皇子也没有对她出手,但楚倾言动了…… 楚倾言施施然上前,拿出两根银针分别往北斋手臂扎下去。 第一卷_第50章??落荒而逃 北斋发麻的手臂立即感觉到缓解了一些。 “你干什么?”楚乐瑶立即问。 这个废物是要杀了北斋,断了她的后路吗? “救他,再不救他他就死了!”楚倾言道。 救北斋?要是让这废物用银针救了北斋,北斋岂不是更不会帮她杀了这废物和五皇子?楚乐瑶立即上前,把北斋手臂上的银针拔了丢掉。 失去银针的作用,北斋手臂更加的发麻。 楚倾言见银针被丢掉,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就要倒出药丸喂给北斋。 “这又是什么?”楚乐瑶又立即问。 “解药。”楚倾言给出两字。 “你怎么可能会有解药?”楚乐瑶不信。 “我是没有,但你有,不是吗?”楚倾言刻意把药瓶的瓶身露出一些来。 什么意思,难道她身上的解药被这个废物给拿了?又看那药瓶很眼熟,像是自己专用的药瓶,楚乐瑶立即就要查看身上的解药还在不在。 “不必找了,刚刚趁你不注意,从你身上拿的。”楚倾言将药瓶亮给她看。 上等的瓷瓶瓶身上绘有一个“瑶”字,是楚乐瑶的专用药瓶没错,楚乐瑶没再找自己身上的药还在不在了,顿时气得想吐血,药是她的,但现在在楚倾言手里,如果让楚倾言救了北斋,功劳就是楚倾言这废物的了,北斋不但不会帮她杀人,是不是还会感激这废物?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乐瑶立即再次上前,夺过楚倾言手里的药瓶往地上就扔了下去,“啪”地一声药瓶碎成几块,药丸从里面散了出来,滚到地上。 楚乐瑶提着裙摆,跑上前就对着药丸一顿猛踩,直到将药丸全部踩碎,踩进泥土里,这才作罢。 “你不是要救他吗,为什么我拿你的解药喂他,你要踩掉?”楚倾言冷着脸问。 楚乐瑶没有回答,她踩得实在有些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 “你是怕我救了他,他更加不会再听你的话吧?你救他,只不过是想可以再利用他,若是我救他,就算他毒解了,也不会再听你的话,所以你就将解药毁掉,宁愿他死。”楚倾言无情地戳破楚乐瑶的心思。 心思被戳破,楚乐瑶心虚,但仍高傲开口,“反正现在谁都没有解药了!” 本来她是算无遗漏的,绝对能用解药逼北斋为她杀人,可没想到这最后一步居然被楚倾言给毁了,现在解药没了,北斋必死无疑,没有北斋替她杀五皇子,她是不是要反被五皇子杀掉了? 楚乐瑶从未有过的害怕,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盯着五皇子,害怕五皇子突然上前来杀她,就连玛瑙也害怕得瑟瑟发抖,都快站不稳了。 然而就在这时,楚倾言趁楚乐瑶不注意,突然伸手,一把向楚乐瑶的胸口抓了过去,楚乐瑶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尖叫,楚倾言已经把她胸口的衣服直接扯开,一小瓶药掉了出来。 楚倾言眼疾手快捡起来,倒出两颗药丸喂进北斋嘴里。 “小姐,那……那不是你的解药吗?”玛瑙傻了眼。 楚乐瑶也愣住,她的解药不是被楚倾言拿了吗?怎么还在她这里? “小姐,你的解药刚刚并没有被拿走……”玛瑙回过神来,大声道。 楚乐瑶也瞬间明白过来,气得瞪着楚倾言,“你……” “没错,刚刚那个瓶子是假的,是我去你院中换衣裳时从你屋里拿的,瓶子里是我随便装的几颗药丸。”楚倾言说完,嘲讽一笑,“谢谢你刚刚告诉我,你的解药就藏在胸口。”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拿走楚乐瑶的解药,也不知道楚乐瑶的解药藏在哪里。 她是用假的解药骗楚乐瑶,让楚乐瑶下意识去检查解药还在不在,暴露了解药的位置。 而她又在楚乐瑶还没有检查到解药时,又故意露出瓶身,让楚乐瑶相信解药已经被拿走。 现在,楚乐瑶的解药不但真的被拿走,还暴露了她救北斋只不过是想利用北斋的真面目! 生辰宴上已经被耍了一次,现在又被耍一次,楚乐瑶气得想吐血,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扑上前就要去刺楚倾言,反正她不杀楚倾言,五皇子也不会放过她,她死也要拉楚倾言垫背。 北斋吃了解药,四肢已经恢复,他撑着剑站起来,楚乐瑶这一扑上去,差点撞在北斋身上。 见北斋能站起来,楚乐瑶突然灵机一动,不再去刺楚倾言了,而是眼里骤然蓄上泪水,将匕首往自己心口扎。 “小姐……”玛瑙吓了一大跳,赶紧抢匕首。 “我为什么要杀五皇子和楚倾言,还不是因为他们步步紧逼,让我名声毁尽毫无活路,若不是他们一心一意对付我,我怎会想杀他们?可如今我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你放手,让我死。”楚乐瑶相信,只要北斋看到她的眼泪,看到她受伤无助的样子,肯定还会帮她的,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小姐,你死了奴婢怎么办?”玛瑙配合地哭叫起来。 “这是我自己罪有应得,你回去服侍我母亲,她现在被父亲囚禁,肯定日子也不好过,我不孝,不能在她身边尽孝,只能拜托你了。”楚乐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拼命抢着匕首要往自己心口里扎。 楚倾言真的很佩服楚乐瑶的演技,那梨花带雨的表情,真的让人看了不想心疼都忍不住,她翻了下白眼,看北斋,“瞧楚大小姐这伤心无助的,你还不快安慰安慰。” 北斋没有动,但握剑的手,用了用力。 “小姐,他……他好像真的要杀我们……”玛瑙害怕得赶紧撒手。 玛瑙这一撒手,楚乐瑶的匕首倒霉地直接往心口扎了下去,疼得她差点窒息。 可是她此时根本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也顾不得流出来的血,她刚刚虽然还自信地认为能拿下北斋,但做多了坏事,还是心虚,于是越看北斋,越觉得北斋是真的要杀自己,“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突然用力把匕首一拔,向北斋扔去,转身就跑,跟背后有鬼在追一样。 爬上马车时,还因为着急一脚踩空,整个人从马车上摔下去,发髻都摔散了,她赶紧爬起来,披头散发的,连整理一下都来不及,重新爬上马车,命令玛瑙快速赶马车。 第一卷_第51章??利用太子 楚倾言冷笑,这叫恶有恶报,之前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北斋见楚乐瑶落荒而逃,冷漠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还欠我两个条件呢,这样就走,是想赖掉吗?”楚倾言朝北斋的背影开口。 可北斋压根不理人,强行调出内力,快速消失不见。 他刚刚用力握剑,根本不是想杀楚乐瑶,不过是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常,想用力握稳剑罢了,可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把楚乐瑶吓得落荒而逃,真是可笑。 楚倾言无奈,也转身想回城,一转身却看到五皇子正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她,她知道,五皇子应该是看出了什么,她也没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地迎视五皇子的目光,等待他说话。 “本皇子怎么觉得好像被人给利用了。”五皇子开口。 “何以见得?”楚倾言问。 五皇子本来是不打算细说的,既然楚倾言一点都不心虚,还反问他,他倒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若是你自己来挖北斋,就算北斋答应不杀你,楚乐瑶也完全可以再找机会杀你,根本不用拿出给北斋下毒的事来威胁北斋,但本皇子来了就不一样了,楚乐瑶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会铤而走险杀本皇子,而你又事先让北斋答应三个条件保下了本皇子,所以逼得楚乐瑶不得不把给北斋下毒的事,拿出来威胁北斋。你根本不单单是跟本皇子借马车,你主要的目的是想让本皇子跟你一起出城来乱葬岗,你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想让楚乐瑶失去北斋这个杀手。” 能身为皇子,果然都不傻! 楚倾言没有否认,笑着给五皇子行了个女儿家的礼,以作感谢,“今日这一切,没有五皇子,我办不成,谢过五皇子了。” 她倒是承认得大方,五皇子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了,矜贵地斜眼看她,“你就不怕这个杀手不信守承诺,真的把本皇子给杀了?” 他的命可是很尊贵值钱的! “杀不了。”楚倾言轻笑,转身往马车走去。 “怎么就杀不了?”五皇子跟上去。 楚倾言眼神往四周的林子瞟了瞟,“五皇子的人不都在林子里吗?” 原来她知道! 五皇子不由得勾了勾唇,见楚倾言上了马车,也跟着上去,“你还没有爆太子的隐私给本皇子,你利用了本皇子,现在可得爆更多的隐私做补偿。” “不必急,作为报答,我会送五皇子你一个大料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楚倾言可不想欠人,今日利用五皇子让楚乐瑶失去北斋,也算是保了自己一条命,毕竟有一个第一杀手随时想要杀她,她随时都会没命。 “好,那本皇子等着。”五皇子很期待。 楚倾言笑而不语了。 …… 玛瑙上了马车后,鞭子狂甩着马,马拖着马车急速往前奔跑。 楚乐瑶坐在马车里,虽然胸口被匕首扎得不深,但也已经足够她疼得脸色煞白,好在她随身带有药,赶紧想给自己止血。 可是胸口的衣服刚扯下,药瓶刚打开,往前狂奔的马车就猛颠了一下,她一头撞在马车车箱壁上,药瓶跌落车板,滚出马车外。 楚乐瑶眼睁睁看着药瓶在自己面前消失,想发飙又不敢喊玛瑙慢点,只得拼命忍着胸口和脑袋的疼痛爬回座位上,可是才刚坐好,马车颠得比刚才更猛,差点把她甩出马车,她吓得心脏狂跳,哪里还顾得着胸口的伤,抱着马车死活不敢撒手。 马车不但没有再平稳下来,还越颠越猛,楚乐瑶被颠得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她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觉得屈辱,她堂堂侯府的大小姐,向来都是风光无限的,今日居然两度被逼到如此狼狈,而且今日还是她的生辰。 不光如此,她还失去了北斋这么一个得力杀手! 更要命的是,她还招惹了五皇子! 谋杀皇子那可是死罪,楚乐瑶越想越害怕,可她不甘心,于是拼命强迫自己镇定,拼命绞尽脑汁想要想个办法脱罪。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对策! “停车!”楚乐瑶急喝。 马车此时已经入了城,玛瑙赶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 “快去东宫,让我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透露消息给太子,说楚倾言跟五皇子今日一起出城去乱葬岗救人,楚侯夫人一事有可能是楚倾言和五皇子联手策划的,目的是削弱我和母亲对父亲的影响,将父亲拉入他们的阵营中,而且五皇子应该是得到了北狂王的扶持。”楚乐瑶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吩咐玛瑙。 她太了解太子了,太子不得帝心,想要保住太子的位置,急需她父亲的扶持,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绝对会第一时间找她父亲的。 由太子去告诉她父亲是五皇子和楚倾言策划陷害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会更加相信,而且太子一定会拿出证据证明楚倾言和五皇子真的一起去了乱葬岗。 如此一来,她母亲今日被冤之事,就不洗而白了。 相反,她父亲会认为楚倾言策划陷害她母亲,让他丢尽了脸面,而更加厌恶楚倾言,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而有了这个前提,五皇子要指控她想杀害他,她的父亲和太子也不会坐视不理了,一定会保她周全的。 楚乐瑶觉得自己这个计谋天衣无缝,目送玛瑙前往东宫,自己反方向秘密回了侯府。 太子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派人前往乱葬岗,果然发现埋人的坑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人,而城门口的兵将的确见过五皇子的马车出城。 太子对此深信不疑,虽然他对北狂王扶持五皇子一事有怀疑,觉得情理不通,但谁都知道北狂王行事素来只凭自己好恶,没有人能猜得透北狂王的心思,所以太子也猜不透他这个七皇叔是怎么想的,搞不好就真的扶持五皇子了。 而北狂王要是真的扶持五皇子,那他这个太子就是砧板上的肉,连剁都不够北狂王和五皇子剁。 侯府他是不想再去了,让楚侯来东宫自然也不行,太显眼,太子立即命高手去给楚侯传话,命楚侯秘密到指定的地点见他。 楚倾言入了城,到打铁铺取了她前几日订做的物件,这才悄悄回楚府。 第一卷_第52章??连踹三脚 而她一回到府里,东西才刚放好,楚侯就命人来传话,让她去见他。 楚倾言不由得看向琉璃,“有人知道我出府?” 琉璃摇头,“小姐您刚离府不久,侯爷的确就派人来传话了,说他这些年官场繁忙,疏于对小姐您的关怀,不知道小姐住在这么破落的院子,拨了北面的露荷院给小姐,院子今日就能打扫好,让小姐可以随时搬过去。但奴婢以小姐您被大小姐她们冤枉,受了惊吓正在歇息为由,没有让人知道小姐您不在。” 楚倾言赞许地看了琉璃一眼,这个丫头很机灵。 “肯定是侯爷看清楚大小姐母女的真面目,觉得亏待了小姐,叫小姐您过去,要补偿小姐了!”琉璃天真地认为楚侯以后会对自家小姐好了。 补偿? 那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的事情,要不是她现在被赐婚给北狂王,她这个便宜父亲还想靠她跟北狂王攀扯上关系,估计前几日就让她跪死在祠堂里了。 而楚乐瑶从乱葬岗逃了回来,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等着五皇子来找她算账,只怕她这个便宜父亲现在叫她过去,并没有什么好事。 “既然他给了露荷院,那我们就搬过去。琉璃,你准备一下东西,搬到露荷院去,我去见父亲。”楚倾言吩咐完琉璃,就前去见楚侯。 才进书房,就看到楚侯阴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跪下!”楚侯见她进来,立即桌面一拍,怒喝。 楚倾言很乖顺地跪下。 楚侯的怒火却没有因为楚倾言的听话而消减半分,又猛拍了一下桌面,怒问“你今日偷偷出府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如实招来!” “女儿今日并未出府。卫氏院中,女儿被冤枉受到惊吓,一直在院中歇息,想必父亲先前派去传话的人,也有回禀父亲说女儿在歇息。”楚倾言不慌不忙,“不知是谁告诉父亲,说女儿偷偷出府的?” “你居然还敢狡辩!”楚侯气得拍桌而起,抬起一脚就往楚倾言心窝踹去。 楚倾言跪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躲,被踹得心口一疼,整个人往后摔翻在地上。 “告诉本侯的人,是太子!”楚侯怒吼。 太子? 太子要是真发现她跟五皇子出城,绝对也会发现楚乐瑶,而太子发现楚乐瑶也出城,在没有搞清楚他们出城做什么前,绝对不会贸然把消息传给她这个便宜父亲,而搞清楚他们出城做什么的话,楚乐瑶亲自去乱葬岗挖人只会让太子更加坚信卫氏和北斋有染,太子更不可能将这事告诉楚侯。 所以,太子把这事告诉了楚侯,只有可能是楚乐瑶故意把消息透露给太子的,她还真是小看了楚乐瑶,居然能在太子身边安插人,而且楚乐瑶为了保命,敢利用太子。 楚倾言啐出一口血,然后硬气地爬起来,继续笔直地跪着。 “是,我是跟五皇子出城……”楚倾言知道自己出城的事是瞒不住了,直接承认。 然而她话音未落,楚侯气得再次上前,往她身上又连踹了两脚。 楚倾言被踹趴在地上起不来,当时他觉得自己被卫淑仪戴了绿帽,也只是把卫淑仪关进柴房、把楚乐瑶禁足,对她却是一上来就连踹三脚,这“待遇”果然是不一样啊! “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就可以联合五皇子夺嫡吗?”楚侯桌面拍得啪啪响,怒火狂烧,桌上的杯盏都跳起了舞,“起来,给本侯跪好!” “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不假,但要说我联合五皇子夺嫡,证据何在?”楚倾言艰难爬起来跪好。 居然还敢反呛他? 楚侯更怒,猛地抓起茶杯往楚倾言砸去。 楚倾言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额头上的血流过眉毛,挂在长长的睫羽上往下滴。 楚侯见她这个样子,一点都不怜惜,一想到自己当时被人嘲笑的场景,就愈发的愤怒,觉得只是踹她几脚,根本就是这孽女罪有应得! “证据?你还敢跟本侯说证据,没有证据你就能把一个男人丢到卫氏床上,让你的父亲当众丢尽颜面被人耻笑?!”楚侯最气的就是这一点,其他人的死活,在他眼里,再大也大不到哪去,但是他的脸面,那是绝对不能丢的大事。 “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不假,但是父亲被戴绿帽那事,却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楚倾言直白地将戴绿帽三个字说出来,气得楚侯又差点暴跳如雷。 但楚倾言一点都不怕,继续往下说,“女儿之所以会出城去乱葬岗,是因为听五皇子说那男人是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这个人曾经要杀女儿,被女儿侥幸逃脱,我原来还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女儿,直到看到他在卫氏床上,才知道原来他是卫氏母女的人,杀我可能是受她们母女指使!卫氏母女绝不会舍得这个人去死,他若是被救起,首当其冲便是女儿,女儿出城去乱葬岗,不过是防止北斋被救起,为的是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你居然还敢跟本侯胡编!编!你继续编!”楚侯完全不信她的话,抓起另一个茶杯又想往楚倾言砸去。 “父亲本身就信卫氏母女多一点,我说再多,父亲都不会信!”楚倾言不给楚侯再伤害自己的机会,扬眸冷厉地看了楚侯一眼。 楚侯被她冷厉的眼神吓得动作一顿。 “但是……”楚倾言加重语气补充,“父亲就甘心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吗?卫氏母女这些年怎样,父亲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有没有养小白脸另说,但卫氏母女其他行径,父亲心知肚明!父亲可不要轻信他人,毁了自己的官途才好,毕竟太子要是知道他被卫氏母女利用来洗白脱罪,太子首先要怪罪的,肯定是父亲!” “官途”两字击中楚侯的心坎,他阴厉的目光看向这个女儿,“你说什么,什么卫氏母女利用太子洗白脱罪?!” “父亲若是信女儿,可细查一下楚乐瑶今日有没有跟女儿一样出城去乱葬岗。”楚倾言道。 第一卷_第53章??三小姐疯 楚侯看楚倾言的眼神又阴厉了一分,“你若敢胡说八道,我必不饶你!” “父亲已经踹了我三脚,若细查之后是我胡说八道,父亲大可再踹我三脚。”楚倾言直挺挺地跪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流到了脖子上,但她眉头皱都不曾皱一下。 楚侯见她如此硬骨头,不但没有赞赏,还冷哼一声,“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话落,又冷喝一声,“滚回你的院子,没有本侯允许,不准离开!” 楚倾言站起来,转身离开。 楚侯见她连告辞都没有,站起来掉头就走,完全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气得又猛拍了一下桌面,骂出两字,“孽女!” 楚倾言走回露荷院,额头上的血仍在不断往下流,大半张脸和脖子、胸口都是血,一路上碰面的丫鬟奴仆都吓得不敢去看她。 琉璃已经把东西搬到露荷院,楚倾言一走进露荷院,琉璃也是吓了一大跳,随后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快速拿了一块帕子要去给楚倾言止血。 “不要哭,去大厨房给我找些锅底灰来。”楚倾言接过帕子捂住伤口。 锅底灰又誉名百草霜,具有止血的功效,她现在身上没有药,只能先用锅底灰止血。 “是,小姐!”琉璃擦了一下眼泪,快速出了露荷院,就往大厨房跑。 与此同时,已经处理好胸前伤口的楚乐瑶得到楚侯书房那边的消息,知道楚倾言回了新院子,楚侯派人去查她今日有没有离府出城。 “小姐,今日出城是奴婢驾的马车,侯爷派人去查的话,会不会小姐您出城的事被查出来?”玛瑙很担心,小姐离府出城要是被查出来,她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那废物已经今非昔比,我早就知道父亲找她过去,她会为自己辩解,并把我偷偷离府出城的事也抖露出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安排,你不过是出城去庄子上给我送些东西,整个庄子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可没有跟你一起出城去什么乱葬岗。”楚乐瑶冷冷一笑,胸有成竹,并不担心。 “还是小姐聪明,什么事都想得周到。”玛瑙拍着马屁,狗腿地给楚乐瑶递上一杯茶,“没想到侯爷还会信那废物的话,小姐和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废物却只是被侯爷踹了三脚和砸破额头,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玛瑙火上浇油,在她眼里,像楚倾言这种废物,被踹三脚和砸破额头,根本不算什么。 “父亲不是信那废物,是担心自己的官途!”楚乐瑶接过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这个父亲她是最了解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自己的面子和官途来得重要。 “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小姐虽然已经做好安排,不会被查出离府,但这样就真的能让侯爷完全相信夫人一事是那废物陷害的吗?”一想到那废物马上就要栽跟头,玛瑙就觉得兴奋,因为那废物栽得越惨,楚乐瑶就会越开心,楚乐瑶开心,就会赏她一些银钱首饰。 “再加上一把火,他绝对会完全相信。”楚乐瑶眼里浮现一抹阴冷毒芒,“父亲想秘密处死楚玉嫣母女时,我和母亲保下了楚玉嫣。现在,她可以派上用场了。” 玛瑙一听,脸色瞬间更加兴奋,“小姐的意思是……” 楚乐瑶眼里的毒芒更为阴冷,轻轻凑过去,樱唇附到玛瑙耳边。 玛瑙越听越兴奋,最后道了一句“奴婢马上去办”,转身就退了出去。 楚侯才安排完人去查楚乐瑶有没有离府出城没一会,就听到林轩阁传来阵阵又哭又笑的声音,而林轩阁是林姨娘和楚玉嫣的院子。 为了保住楚乐瑶的名声,他本来是要秘密处死楚玉嫣母女的,但卫氏为了体现她的大肚仁慈,保下了楚玉嫣,所以他只秘密处死了林姨娘,命令楚玉嫣永远不得出府。 现在听到林轩阁传来哭笑声,楚侯并不理会,一个失去用处的女儿的情绪,不配得到他的过问和关怀,但那哭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吵得他不厌其烦,最终只得愤怒地派了个人过去看情况。 很快被派去的小厮就回来禀报,“侯爷,是三小姐疯了!” “什么?!”楚侯既不信,又不悦,瞪向小厮。 “回侯爷,林轩阁的婆子说林姨娘死后,三小姐就疯了,这几日时常哭笑,只是侯爷您公务繁忙时常不在府里,她们才没来得及向侯爷禀报。” 楚侯脸色阴沉,不当一回事,“疯了就疯了,把嘴塞住,别让她乱叫,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又该丢尽了!” 说完袖子无情一甩,打算不再过问,一个疯了又名节全毁的女儿,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不会把感情浪费在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儿身上。 但小厮仍犹豫着开口,“可侯爷……” “又怎么了?!”楚侯已经完全失去耐心。 “林轩阁的婆子说三小姐发疯的时候,总是疯言疯语,说什么皇上赐给她跟太子的定情镯不见了,被林姨娘给带走了。”小厮斗胆说道。 定情镯? 楚侯一听到定情镯三个字,瞬间变了脸,皇上赐的定情镯是给太子和楚乐瑶的,什么时候变成楚玉嫣的?还被林姨娘给带走了? 就算是疯话,也不会无端说出这种疯话,难道定情镯的事跟这母女二人有关? 楚侯立即站起来,“去林轩阁!” 到了林轩阁,楚侯立即命人关上院门,将整个林轩阁的奴仆,包括楚玉嫣都聚到一起问话。 楚玉嫣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被带到楚侯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把一个普通镯子紧紧抱在怀里,瞪着楚侯,“定、定情镯是我的!楚、楚倾言!废、废物!我娘是不会偷定情镯给、给你的!” 偷定情镯? 这疯女儿对着他叫楚倾言,还说林氏不会偷定情镯给楚倾言那孽女? 有时候疯子说的话,才更是真话,对这样的女儿,楚侯已经产生不起任何想关心的念头,只阴冷地质问“你说什么?谁偷定情镯?!定情镯是你娘偷的?!!你娘偷定情镯去给楚倾言那孽女?!!!” 第一卷_第54章??丢到马厩 楚玉嫣却突然激动了起来,“爹要杀我!爹要杀我!娘、娘说了……娘说那废物会救我们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那孽女为什么会救你们,给本侯说清楚!”楚侯拍着桌面怒吼。 可楚玉嫣却被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抱紧那块普通镯子,拼命往墙角缩去,“爹!你是爹!你不要杀我!” 她楚楚可怜,双眼盛满无辜和恐惧,还带着满满的求生欲,随后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杀不了我的,娘说了,定情镯给那个废物,废物就会救我们的!” 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将手中的普通镯子扔了出去,着急惊恐地喊“我不要定情镯了!我不要定情镯了!我要那废物救我!救我!快点救我!” 她边哭边说,还抓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加凌乱,那模样真真就是个疯子。 楚侯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虽然楚玉嫣的话断断续续说得不清楚,但拼凑起来的意思就是,林姨娘知道他要处死她们母女,为了自救,偷楚乐瑶的定情镯去给楚倾言,让楚倾言救她们。 那孽女跟林氏肯定早就有勾结,要不然林氏怎么会相信那孽女能救她们,会救她们! 当日侯府门口的事,说不定就是林氏跟那孽女串通好的,让楚乐瑶毁了名声,那孽女还怼得他无话可说。 楚侯越想越气,桌面拍得啪啪响,“那孽女为什么要救你们母女?你们母女跟那孽女有什么勾结,快说!” 楚玉嫣被他这一吼,“哇”地一声,哭得更大声,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楚侯又拍着桌面质问,但楚玉嫣只顾着哭,而林轩阁里面的奴仆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无论他怎么问,楚玉嫣都不会回答他,楚侯只得调转矛头对准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说!你们的主子是何时跟那孽女勾结的,不如实说出来,一个个都给本侯拖出去杖毙!” 那些奴仆吓得更加不敢吭声,根本无人敢回答他。 楚侯更怒,“来人,把这一个个的,都给本侯拖出去,杖毙!” 那些奴仆一听,吓得纷纷哭叫,林姨娘的贴身婆子赶紧爬了出来,“侯爷饶命,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快说!”楚侯怒喝。 “奴婢、奴婢曾听林姨娘说……说只要大小姐当上太子妃,就让三小姐当太子侧妃,可自从皇家寺庙回来,三小姐的脸就毁了,林姨娘觉得……觉得是大小姐不想让三小姐当太子侧妃,大小姐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不但想把三小姐一脚踢开,还……还害三小姐毁了脸……” “所以林氏就偷定情镯跟那孽女合谋陷害大小姐母女?”楚侯怒问。 那婆子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林姨娘……林姨娘也是为了三小姐着想……” “混账!”楚侯气得抓起一个茶杯,往婆子砸了过去。 “侯爷饶命啊,这一切都跟奴婢无关!定情镯是三小姐在皇家寺庙回来的路上,与大小姐同坐一辆马车偷的,林姨娘知道后就想跟二小姐联手用定情镯陷害大小姐和夫人,替三小姐报毁脸的仇!定情镯也是林姨娘拿去给二小姐的,侯爷不信的话,可以叫当时抓回林姨娘那两个丫头来问话,定情镯就是林姨娘被秘密处死之前偷跑出林轩阁时送给二小姐的!”婆子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但实则是借着这番话推出两个证人。 楚侯立即命人去把那天抓回林姨娘的两名婢女叫来问话,一问之下,果然得知林姨娘那天偷跑出去之后,刚好遇到了在祠堂跪完一夜回去的楚倾言,林姨娘还故意往楚倾言怀里撞过去。 虽然两名婢女没说林姨娘有塞东西给楚倾言,但林姨娘无端向楚倾言撞过去,已足够让人怀疑,加上婆子的话,楚侯深信无疑,当即大怒,命令小厮,“去,把那孽女带到此处,本侯要亲自审问她!” 小厮领命就要下去。 “等等。”楚侯又突然开口,那孽女口齿伶俐,这种事情关系重大,这样直接质问,她一定不会轻易承认。 “去,带几个人过去,把那孽女捆了,扔到马厩里,她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本侯!”必需得先让她吃些苦头,她才会实话实说,楚侯一脸无情,根本不会考虑楚倾言在马厩里会受怎样的委屈。 小厮领命下去,带着四个大汉,一条粗绳,直奔露荷院。 楚倾言额头的血才止住,露荷院的大门就被踹开,三个男人冲进房里,就要用粗绳强行将她捆住。 楚倾言神色一冷,快速站起来避过向她套来的粗绳,手往袖兜摸去,“给我退后,否则我的银针可不长眼!” 那两个大汉知道她会射银针,不敢贸然动手,看向小厮。 小厮完全不把楚倾言放在眼里,“二小姐,识相的把银针都交出来,侯爷让我们把你捆去马厩。” “马厩?我父亲为什么要捆我去马厩?”楚倾言冷眼扫向这些人。 “二小姐还不知道吧,你跟林姨娘勾结,让林姨娘替你偷定情镯,你又用定情镯陷害大小姐和夫人,还害死了林姨娘,又逼疯了三小姐。”小厮直接给楚倾言扣上一连串的罪名。 楚玉嫣还没有死?疯了? 看来楚乐瑶母女保下了脑子简单、容易利用的楚玉嫣,只让林姨娘去死。 现在,她们要利用楚玉嫣来证明卫氏的清白,把是她做的,和不是她做的,统统扣在她身上! “你说的这些,我可统统都没做。”楚倾言冷笑,有做的,和没做的,她统统都不会承认。 “侯爷知道二小姐会这么说,所以才让奴才把你捆了扔到马厩里思过,待二小姐想清楚了,再到侯爷面前回话。”小厮高高在上,眼睛长在头顶,看都不屑看楚倾言一眼。 “我现在就要去见父亲。”楚倾言怎会乖乖被捆。 “既然二小姐不想去,那奴才只能把琉璃丢去马厩了。琉璃是贱婢,自然没有二小姐的待遇,二小姐只是去马厩过夜,这贱婢自然得去服侍马蹄。”小厮说得极其嚣张,服侍马蹄的意思,就是把琉璃丢到马厩里被马踩。 而他话刚一说完,出去外面打水的琉璃就被两个壮汉押了进来。 第一卷_第55章??庶妹作妖 “奴才知道二小姐厉害,能射银针。但是,咱们侯府别的不多,最不缺的就是奴才,二小姐就算能把我们都射倒,侯爷也会让其他人来把琉璃带走。”小厮高昂下颌,更加嚣张地威胁着。 “小姐,不要管我!”琉璃挣扎着大喊。 楚倾言看了琉璃一眼,又看了小厮一眼,不得不承认小厮这句话威胁得很有效果,她暗器再多,也终有射完的时候,何不暂时留着,等到更需要的时候再用。不就在马厩过夜,她还真觉得没什么。 “把琉璃放了,我跟你们走。”楚倾言语气不轻不重,但自有一股凌人气势,让人不敢违逆她。 抓着琉璃的两个壮汉,不由自主松了手。 “小姐……”琉璃跑到她身边,不想让她走,怕她受委屈,同时很自责,觉得自己很没用,拖累了小姐。 楚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里等我。”说完,径直出了露荷院,回头看还落在后面的人,“马厩在哪,走那么慢,难道还要我给你们带路?” 小厮和四个壮汉回过神来,赶紧走在前头带路。 都要被丢去马厩了,居然还敢这么傲,小厮冷哼一声,但嚣张气焰却弱了几分。 一到马厩,楚倾言就被人直接从背后推了进去。 马厩臭气熏天,全是马粪马尿的味道。 楚倾言被推进去之后,差点撞到一匹马的脑袋,那马一抬头,喷了楚倾言一脸的鼻息。 楚倾言皱眉,往一旁闪去,却发现已经踩到两坨马粪。 “二小姐,好好在里面待着,我们会在前面守着你,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带你去见侯爷。”小厮得意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凉棚,凉棚里还有茶具桌椅。 至于马厩里两步一坨的马粪,那是楚乐莹在得知父亲要将楚倾言丢到马厩后,特地命人快速过来放的,在她眼里,楚倾言就跟马粪差不了多少。 小厮嚣张地走到凉棚里坐下,抖着腿命令壮汉倒茶,壮汉狗腿地上前倒完茶,小厮端起茶边饮,边准备欣赏楚倾言被马尿马粪熏得狂呕的惨状。 可让他失望的是,楚倾言前世研制各种各样的化学药,有些化学药味道比马尿马粪更难闻,她早就练就了能适应各种味道的本领,马尿马粪的臭味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小厮见楚倾言面不改色地呆在马厩里,就像没有闻到臭味一样,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命人去把晚膳送来,他就不信这废物能当着马粪用膳。 可再次让他失望的是,楚倾言接过晚膳,直接坐在马厩里就吃了起来,仿佛围绕在她身边两步一坨的马粪根本不是马粪,是花儿。 小厮坐在凉棚里,却被时不时顺着风飘过去的马粪味熏得吃不下,气得把其中一名壮汉往马厩踹去,“去,把那废物的晚膳扔掉!她想吃,让她吃马屎去!” 壮汉过去,跨进马厩,将楚倾言正在吃的晚膳打掉,踩进马粪里。 楚倾言眸光一冷,扫了这个壮汉一眼,正想给他点苦头吃时,远处响起了一道刻薄的女声,“那废物被熏吐了没有?本小姐来看那废物吐得有多惨!” 楚乐莹的声音。 而话音一落,她人也出现了。 因为楚倾言被赐婚给了北狂王,她恨透了楚倾言,也伤心了好几天,就连楚乐瑶的生辰宴,她都因为伤心没有去参加。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不但楚乐瑶的生辰宴办得不顺利,母亲还被楚倾言害得被父亲关进柴房,她想去看母亲,父亲都不同意。所以,她现在一定要整死楚倾言给母亲和大姐报仇。 “四小姐,您怎么来了?”小厮一看到楚乐莹,立即狗腿地站起来迎接。 楚乐莹一走到凉棚,就闻到马粪马尿的味道,立即捏住鼻子,“臭死了,那废物吐得怎样了?惨不惨?” 小厮一脸难色,“四小姐,二小姐没有吐。” “你说什么,没有吐?”楚乐莹非常不高兴,也非常没有成就感。 小厮怕被责备,赶紧补充,“奴才看她没有吐,还专门去大厨房拿了晚膳过来给她吃,心想让她对着马粪马尿用膳,肯定会吐!可二小姐对着马粪马尿,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没有吐!” 楚乐莹气得一把将小厮推开,就要上前去看楚倾言为什么没吐,可才走近两步就被熏得实在受不了,又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回来。 “四小姐,那边脏,您身份高贵,不能过去。”小厮拍着马屁道。 谁知话音刚落,楚乐莹就一记眼刀瞪了过去,“离得这么远,我不过去,我怎么看那废物为什么会没吐?!” 小厮被瞪得不敢作声。 “低贱就是低贱,别说马粪马尿熏不吐她了,我看就是喂给她吃,她也不吐!”楚乐莹气得磨牙,娇纵下令,“既然熏不吐她,你们还不快去把那些马粪马尿给本小姐弄掉,本小姐要过去,本小姐有的是办法让她比吐还难受!” 小厮赶紧命令四个壮汉,“都聋了吗,没听到四小姐的话吗,还不快去把马厩清理干净,四小姐要过去!” 四个壮汉赶紧过去。 小厮站在楚乐莹身边,一脸的狗腿样,楚乐莹远远地看着楚倾言,楚倾言站在马厩里,一点都不受周围污秽环境的影响,气质清冷,居然像个遗世独立的仙子。 楚乐莹越看越嫉妒,恨不得能马上跑过去挠楚倾言几下,可那边实在太臭,她闻一下都想吐,想了想,又一记眼刀瞪向小厮,“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一起清理马厩,本小姐一刻都不想多等,本小姐要快点过去教训那废物!” 小厮一听自己也得清理马厩,郁闷得想去死,但楚乐莹发话,他根本不敢违逆,只得硬着头皮上。 楚倾言闲闲地站在马厩里面,看着小厮跟四个大汉一坨一坨地捡着地上的马粪,她冷笑提醒,“可收拾干净点,四小姐金贵,要是让她踩到马粪沫儿,你们的狗腿可就保不住了。” 说着,脱下自己的绣花鞋丢过去,“把我鞋底也擦干净,四小姐上来让我难受的时候,我要是不小心把鞋子上的马粪蹭到四小姐身上,可也算你们的。” 第一卷_第56章??真疯假疯 小厮自命比楚倾言这个主子还金贵,怎可能给她擦鞋,抬脚就要将楚倾言的绣花鞋踢出马厩,他不但不会给楚倾言擦鞋,还要让这废物没鞋穿。 “你要是想给我擦脚,尽管踢。”楚倾言将脚丫悬在一坨马粪上。 这废物能对着马粪用膳,把脚踩进马粪里也是大有可能的,而这废物要是脚上沾了马粪,等一下万一真的蹭到四小姐身上,那就真的是他们的责任了,小厮不敢再踢鞋了,而是前后左右望了望,想让别人来擦鞋。 但那几个壮汉,好像早有准备,一个个都躲到马厩边边角去,假装没看到。 小厮只得自己捡起绣花鞋,忍着恶心给楚倾言擦着,楚倾言内心冷笑,敢对她嚣张,这就是下场。 没过多久,马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块马粪渣都看不到,楚倾言的鞋子也被擦得纤尘不染,而且马厩还洒上香料,将马粪马尿的味道全部掩盖。 与此同时,楚乐莹调来了三十名家丁站在马厩外面,包括疯疯癫癫的楚玉嫣。 “三姐姐,你不是要报仇吗?害死你娘的人就是里面那个废物,你还不快进去报仇!”楚乐莹来到马厩前,看着楚倾言,双手插腰,嚣张无比,还一脸兴奋。 “娘!娘!我娘死了?我娘死了?!”楚玉嫣听到楚乐莹的话,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惊慌地四处张望大叫。 “对啊,你娘死了,被里面那个废物害死了!她不但害死你娘,她还想害死你!看,就是里面那个废物!”看着楚玉嫣激动疯癫,楚乐莹更加兴奋,特地伸手指了指马厩里面的楚倾言。 顺着楚乐莹的手指看向楚倾言,楚玉嫣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向马厩栏栅扑了过去,拼命挠着栏栅,“是你害死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我要给我娘报仇!我要杀了你!” 有门不走,去挠栏栅,这楚玉嫣是真的疯了? 楚倾言一直默不作声地审视着楚玉嫣,而她刚这么想,就见楚玉嫣挠不动栏栅,居然趴到栏栅上,对着脏兮兮的栏栅,用嘴啃了起来。 嘎嘣!嘎嘣! 一块一块的竹屑被啃下来,楚玉嫣还边啃边摇着栏栅大喊,“报仇!我要报仇!我娘死了,我……我也要死了,我不要死,我要报仇……我不要死……” 当真是疯得可以,不像假的! “都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三小姐连门在哪都不知道吗,还不快上去帮忙!”楚乐莹嫌恶地看了一眼楚玉嫣,但脸色却更加的兴奋,并娇纵地大声命令。 几个家丁上前,直接将趴在栏栅上的楚玉嫣拖向马厩的门。 “好歹都是姐妹,想对付我,自己来,别利用一个疯子。”楚倾言观察了好一会,终于冷冷出声。 “利用一个疯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利用一个疯子来对付你了?分明是本小姐看到疯子要过来找你报仇,怕你吃亏,特地叫了三十个家丁过来保护你!”反正父亲要是怪罪起来,她直接将责任推给楚玉嫣就行了,根本怪不到她头上来,何况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才不会因为楚倾言这个废物来怪罪她呢。 楚乐莹态度嚣张,说完特地指了指排成三排,个个威武强壮的家丁,“我知道你会射银针,应该不用别人保护,但三姐姐现在疯了,逮着人就咬,而且还不怕疼,所以我想你现在就算有再多银针也不够用,特地调了三十个家丁过来保护你。你放心,三姐姐要是想咬你的话,我一定会叫人拖开她,保护你的。” 拖开楚玉嫣,保护她? 是拖住她,让楚玉嫣折磨她吧!楚倾言怎么会听不懂楚乐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你暗器再多,也多不过我三十个人,等你暗器射完了,我照样还有人对付你! 楚倾言扫视着那三十个家丁,这三十个人无论是一起上,还是轮番上,她的暗器的确都不够用,就算她的暗器够用,把这三十个人射倒,楚乐莹还会再找三十个人来。 而此时,几个家丁已经将楚玉嫣拖到马厩门前,楚玉嫣一挣扎就从他们手中溜了出去,跑进马厩里。 第一卷_第57章??第一正妃 但是,她仍嘴硬反驳,“你……你危言耸听,北狂王是不会让百姓陷于水火的!” “你信我的话也好,不信我的话也罢,总之没有适当的理由,北狂王是不会抗旨不尊的,否则他早就造反自己当皇帝了。祸从口出,我建议你以后还是谨言慎行,免得给北狂王招惹麻烦。那时,恐怕你没能引起北狂王的注意,还会引起北狂王的不满,你想当北狂王妃,那就更不可能了。”楚倾言漫不经心地告诫。 “小、小姐,这废物说的好像……好像有道理,奴婢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造反不能随便说啊,万一北狂王根本没想要造反,就因为小姐您说北狂王要抗旨、要造反,害北狂王被削了兵权,北狂王肯定会记恨小姐您的!”楚乐莹的贴身婢女珍珠,贴在楚乐莹身边低声提醒。 楚乐莹根本就没什么立场,已经被楚倾言上面的话说得底气不足,再被贴身婢女这话一说,当场就害怕起来,“我……我没说北狂王要抗旨不尊!也……也没说北狂王要造反!” 说完又觉得心里不甘,瞪着楚倾言道“但别以为北狂王不会抗旨不尊,就一定会娶你!就算北狂王娶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坐稳北狂王妃的位置!北狂王可以娶你,也可以把你弄死,北狂王是一定不会喜欢你这种废物的!” “就算北狂王娶了我,再把我弄死,那我也是北狂王的发妻,北狂王府的第一正妃,以后无论是谁当了北狂王妃,逢年过节都得到我的牌位前磕头,包括你。”楚倾言似笑非笑,特地强调磕头两字。 天启规矩,继室是要到正室牌位前执妾礼的。 楚乐莹磨牙,“那又怎样,你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但我还是能恶心你,你还是永远低我一截,不是吗?” “你……”楚乐莹气到肺都快炸了,拼命跺脚,可又找不到话语反驳。 楚倾言看她这个样子,比狗急跳墙还好笑,忍不住冷嗤一声,“聪明的,学学楚乐瑶,她是怎样把男人笼络在石榴裙下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卫淑仪亲生的了,要不然她怎么把御男之术都教给了楚乐瑶,而同为亲生女儿的你,却活得像个草包,半点都不懂。” “你……你居然敢骂我是草包!”楚乐莹气得暴跳如雷。 “怎么,想让人打我了吗?好啊,来啊,就你这个蹿头给人挡箭的蠢样,别说当北狂王妃了,北狂王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不过是楚乐瑶推出来的靶子,你来对付我,北狂王要是念我是他未来的王妃,知道此事产生不满,第一个要算账的,便是你楚乐莹。”楚倾言故意激将,说完又深笑一声,“恭喜你,那时你就真的成功引起北狂王的注意了!” 成功引起北狂王的注意?是成功引起北狂王的不满吧! 楚倾言最后一句特地说得极其嘲讽,楚乐莹一听就知道楚倾言是在说反话,她才不要当靶子,她要的是北狂王喜欢她,不是要北狂王找她算账!怎么办?她是不是已经引起北狂王的不满了? 楚乐莹想到这儿,急得又连连跺脚,哪里还有心思让人折磨楚倾言,抓心挠肺地重重哼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她不要引起北狂王的不满,她要像大姐一样,温柔善良,才能让北狂王喜欢! 楚乐莹一走,其他家丁也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怕跑晚一步,欺负北狂王妃的罪名会落到他们头上。 而楚玉嫣见所有人离开,也疯疯癫癫地转身跑出马厩。 望着楚玉嫣的背影,楚倾言冷冷一笑,楚玉嫣是真的疯了吗? 答案是否。 楚玉嫣刚刚要离开时,眼神机灵一闪,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楚倾言完全捕捉在眼中。 还有,楚玉嫣从马厩外面溜进来之时,作为一个发疯嘴里喊着要报仇之人,肯定会第一时间朝她扑过来折磨她才对。然而并没有,楚玉嫣一直站在旁边,显然是害怕她的银针,想等楚乐莹发号施令,那些家丁将她按住之后,再上来折磨她。 一个疯子,哪会这些计较,楚玉嫣分明一点都没疯。 第一卷_第58章??食人毒鼠 楚乐莹直接去了楚乐瑶的院子,一股脑儿把事情都讲给楚乐瑶听,并质问楚乐瑶,“为什么母亲把大姐你教得这么聪明,却什么都不教我?” 楚乐瑶优雅地喂着笼里几只大黑鼠,没有回答。 “大姐,你为什么只顾着喂老鼠,老鼠又黑又臭,还恶心,有什么好喂的!你回答我的话,母亲是不是偏心,把什么都教给了你,却不教我!”楚乐莹见楚乐瑶只一味喂黑鼠,气急败坏地跺脚,“大姐,你快回答我!”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鼠,是食人鼠。将这种药粉洒到人身上,食人鼠就会扑上去咬人。”楚乐瑶指了指桌面上的一瓶药粉,答非所问。 楚乐莹吓了一跳,赶紧远离笼子,“食人鼠?大姐,你居然养这种东西!” “你想多了,北狂王受伤,被我们天启压制了十几年的西境安国近来蠢蠢欲动,当年安国用食人鼠败过我国大军,为了防范于未然,我才用当年安国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养了几只,想培养出新的食人鼠。”楚乐瑶声音轻柔好听,将忧国忧民的情怀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乐莹好奇,“食人鼠咬了人,人会怎样?” “食人鼠是喂了毒的,咬了人,人就死了,所以我必需把它们关紧在笼子里。”楚乐瑶收起喂黑鼠的毒药,终于转头看楚乐莹。 楚乐莹不关心战事,她现在只想弄死楚倾言又不会引起北狂王的不满,问食人鼠只是出于好奇,问完又气急败坏了起来,“大姐,你还没回答我!” “楚倾言不过是知道你人多,她就算有暗器,动起手来也是吃亏,所以才改换战术用言语把你击退,你还真中了她的招,转身就跑回来了。你也不想想,北狂王要真跟她成了亲就把她弄死,估计连牌位都不会给她,还用得着继室到她的牌位前磕头?”这种智商还想当北狂王妃,北狂王要是能看上她,不是眼瞎,就是心瞎了。 “也是哦,北狂王都把她给杀了,怎么还会让后面的继室去给她磕头。”楚乐莹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被楚倾言给耍了,气得又狠狠跺了下脚,就要重新跑去找楚倾言算账。 可是跑到门口,又突然想到,她要学大姐温柔善良才能让北狂王喜欢她,于是甩手又往回走,一屁股坐在楚乐瑶身边。 楚乐瑶一看她这样,就猜到楚乐莹的想法,心里郁着一口气,她本来还想让楚乐莹好好折磨楚倾言一下,好给自己出口气的,没想到楚乐莹一点用都没有。 “罢了,都是姐妹,你不该这样的,何况二妹妹是要嫁北狂王的人。”楚乐瑶故意说道。 楚乐莹本来还想学温柔善良的,可一听这话,又炸了起来,“大姐你说什么呢,什么嫁北狂王,我才不会让她嫁北狂王!大姐你被禁足,母亲被关柴房你都忘了吗?怎么可以罢了,一定得找她算账!” “我被禁足,母亲被关柴房,都是父亲下的命令。她是被陛下赐婚给北狂王的,哪是你说不会让她嫁,她就不嫁,这皇上下的旨意,谁敢怎样?除非有人暗地里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自己没办法嫁过去,否则她是一定会嫁过去的。”楚乐瑶叹气,一脸随口说说的无心样子。 但说者“无心”,听者就有意了,楚乐莹好像领会到了什么。 “玛瑙,拿下去。”楚乐瑶站起来,示意玛瑙将黑鼠笼拿下去。 “是,小姐。”玛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提起黑鼠笼转身出去。 楚乐瑶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歇息一下,你这丫头也回自己院中休息去,母亲是被冤枉的,父亲迟早会想明白放母亲出来的,你别乱来。” 说完,就侧卧到床上,背对着楚乐莹。 楚乐莹眼珠子一转,道了声“那大姐你好好休息”,偷偷拿起桌上的药粉藏到袖子里转身快速出去,又偷偷跟着玛瑙,看玛瑙把食人鼠放在哪里,等玛瑙一走,偷偷把食人鼠拿走。 “小姐,现在就算那废物被老鼠咬死,也怪不到小姐您头上来了。”背后,楚乐瑶和玛瑙站在窗前望着这一切,玛瑙嘴角衔着得逞的冷笑。 楚乐瑶也冷冷一笑,满目阴狠,“那废物早就该死了!” 因为被楚侯踹了三脚,楚倾言胸口闷疼,一直坐在马厩里闭目养神,直到夜黑,马厩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先是“啪”地一声,一个大瓶子朝她砸了过来。 楚乐莹直接去了楚乐瑶的院子,一股脑儿把事情都讲给楚乐瑶听,并质问楚乐瑶,“为什么母亲把大姐你教得这么聪明,却什么都不教我?” 楚乐瑶优雅地喂着笼里几只大黑鼠,没有回答。 “大姐,你为什么只顾着喂老鼠,老鼠又黑又臭,还恶心,有什么好喂的!你回答我的话,母亲是不是偏心,把什么都教给了你,却不教我!”楚乐莹见楚乐瑶只一味喂黑鼠,气急败坏地跺脚,“大姐,你快回答我!”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鼠,是食人鼠。将这种药粉洒到人身上,食人鼠就会扑上去咬人。”楚乐瑶指了指桌面上的一瓶药粉,答非所问。 楚乐莹吓了一跳,赶紧远离笼子,“食人鼠?大姐,你居然养这种东西!” “你想多了,北狂王受伤,被我们天启压制了十几年的西境安国近来蠢蠢欲动,当年安国用食人鼠败过我国大军,为了防范于未然,我才用当年安国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养了几只,想培养出新的食人鼠。”楚乐瑶声音轻柔好听,将忧国忧民的情怀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乐莹好奇,“食人鼠咬了人,人会怎样?” “食人鼠是喂了毒的,咬了人,人就死了,所以我必需把它们关紧在笼子里。”楚乐瑶收起喂黑鼠的毒药,终于转头看楚乐莹。 楚乐莹不关心战事,她现在只想弄死楚倾言又不会引起北狂王的不满,问食人鼠只是出于好奇,问完又气急败坏了起来,“大姐,你还没回答我!” “楚倾言不过是知道你人多,她就算有暗器,动起手来也是吃亏,所以才改换战术用言语把你击退,你还真中了她的招,转身就跑回来了。你也不想想,北狂王要真跟她成了亲就把她弄死,估计连牌位都不会给她,还用得着继室到她的牌位前磕头?”这种智商还想当北狂王妃,北狂王要是能看上她,不是眼瞎,就是心瞎了。 “也是哦,北狂王都把她给杀了,怎么还会让后面的继室去给她磕头。”楚乐莹恍然大悟,觉得自己被楚倾言给耍了,气得又狠狠跺了下脚,就要重新跑去找楚倾言算账。 第一卷_第59章??吓到没魂 白天她已经观察过整个马厩的构局,马厩的马槽做得比较高,连成一排的马槽将马厩隔成内外两个部分,她快速躲到马槽另一边,俯下身去。 珍珠进去之后提着灯笼四处查找,没找到楚倾言。 “怎样,那废物死了没有?”楚乐莹在外面心急地问。 珍珠声音颤抖,“小姐,没……没有二小姐……” “什么?那废物还没有死?!”楚乐莹超级不甘心。 “不……不是,是二小姐不见了!”珍珠的声音抖得更厉害。 “怎么可能,你找清楚了没有,那废物怎么会不见了!”楚乐莹不信。 “都……都找清楚了,没有二小姐的身影,真的没有!”珍珠害怕得要死,尤其是灯笼一照,看到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马,和肚子圆鼓鼓在地上翻滚的食人鼠,更是吓得连连后退,差点脚滑摔倒。 “怎么可能不见了,那食人鼠呢?食人鼠在哪里?”楚乐莹忍不住逼近马厩问。 珍珠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就像风中的线,“食……食……食人鼠在这里,马……马死了,食人鼠好像吃饱了,不会动!”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楚乐莹完全听不明白。 珍珠已经吓得不敢在马厩里多待,提着灯笼转身就往外跑,出了马厩的门,还差点撞到楚乐莹。 啪! 楚乐莹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想撞死本小姐吗?那废物怎么会还没有死,你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没有二小姐的人影,真的没有二小姐,不过死了一匹马,那些食人鼠都吃马肉吃饱了,在地上翻滚,跑不动!”到了外面,珍珠没那么害怕了,总算把话说清楚。 楚乐莹不信,“怎么可能!那废物怎么可能不见!刚刚我们把药粉和食人鼠扔进去的时候,她明明在的,那药粉和食人鼠都落到了她身上,她怎么可能跑了!她肯定还藏在里面!” “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找遍了整个马厩都没找到!”珍珠说完,害怕楚乐莹再叫她进去找,赶紧补充,“小姐知道奴婢眼神不是很好,晚上经常看不清楚东西的!” “废物!”楚乐莹气得把她往前一推,“前面走,你看不清,本小姐自己进去看!” 楚乐莹迫切想让楚倾言死,此刻也壮着胆子,而且有珍珠在前面,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珍珠不敢违逆她,只得颤颤巍巍地又往马厩里面走。 “把灯笼提高一点!”楚乐莹在后面命令。 珍珠只得把灯笼又往上举了举,但是手一直在抖,灯笼晃来晃去的,到处都是影子,让人看了之后毛骨悚然。 楚乐莹走进去一半,也觉得脊梁骨发寒,后悔进来了。 “小……小姐,我们还……还进去吗?”珍珠脚步越来越慢。 楚乐莹咽了口唾沫,实在没胆量再往里走了,可是当她转身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白影从马厩门口飘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 “啊……”楚乐莹立即吓得惨叫,转身就往里面跑。 珍珠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被楚乐莹一撞,灯笼掉到地上,火光熄灭,马厩里顿时黑乎乎的。 白影从马厩门口飘过之后,没过多久又到了马厩中央,朝她们两人飘了过去。 “啊……”珍珠也看到了,主仆二人吓得谁也顾不着谁了,争先恐后地往里面跑。 最终“啪”地一声,不知道是谁撞到了谁,主仆二人双双倒在地上,楚乐莹好死不死摔在了马的尸体旁边,手里还摸到了一只食人鼠。 圆圆的,软软的,不知道是什么,楚乐莹下意识抓起来,放到眼前看,这一看就看到食人鼠森冷的獠牙在夜里放着寒光,朝她“呲”地裂开嘴,楚乐莹吓得大叫一声,赶紧扔掉。 然而手往下一放,又抓到了一根毛绒绒的东西,她赶紧往下看,这一看差点晕倒,面前不是别的,好像是马的尸体,马身上一个一个的血窟窿还在往外流着血,她赶紧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因为太过害怕,双脚都在颤抖,爬起一半,“啪”地一声居然又摔了下去,整张脸扎到了马的尸体上。 浓臭的血腥味钻入她鼻腔,她当场“呃”地一声,吐了出来。 “珍珠!珍珠!!”楚乐莹双腿发软,无力爬起来,拼命喊着珍珠。 可是珍珠早已经吓得抱着头,自己跑出马厩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楚乐莹喊不到珍珠来救她,吓得在原地挣扎,爬不起来,走不了,全身都是软的。 “救命!救命啊……”楚乐莹越害怕,手越到处抓,这一抓不只抓了一手的血,还抓到了两只食人鼠,手也被马厩地面磨破了皮。 感觉到手的疼痛,又看到自己好像又摸到两只食人鼠,楚乐莹这下吓得彻底没魂了,“啊……我……我被食人鼠咬到了!我……我要死了!” 说完白眼一翻,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还好两只食人鼠吃饱了,暂时不会咬人,楚乐莹这一晕,两只食人鼠从她手中滚了出去。 珍珠跑到外面,没有那么害怕了,也回了些理智,要是楚乐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她就算能跑出来,最后也是死,想清楚这些,只得豁出去重新往回跑,抓着楚乐莹,“小姐,快点跟奴婢走!” 可是楚乐莹晕倒在地上,根本不会跑。 珍珠自己也害怕得要死,哪敢浪费时间在这里耗,抓住楚乐莹的两只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楚乐莹往外拖。 马厩地面凸凹不平,楚乐莹像尸体一样被珍珠一路拖到马厩外面,整个后背的衣服都磨破了,皮也磨掉了几大块,无数小砂砾扎进肉里。 “小姐!小姐您快点醒来!”珍珠把楚乐莹拖到马厩外面,已经没了力气,只得拼命摇着楚乐莹,想让她快点醒来。 可是楚乐莹怎么摇都没有反应。 珍珠怕得要死,想喊又不敢喊,摇了楚乐莹十几下她都没有反应后,只得再次豁出去,扬手“啪”地一声,甩了楚乐莹一个巴掌,想将楚乐莹打醒。 可是楚乐莹依然没有反应,啪啪啪……珍珠只得左右开弓继续连甩楚乐莹十几个巴掌,“小姐!小姐你快点醒来!我们得赶紧跑啊!” 第一卷_第60章??二手准备 “你居然敢打我!”不知道被甩了多少下耳光,楚乐莹这才猛地清醒过来,气得回甩了珍珠两个大耳刮子。 珍珠委屈得要死,“小姐,奴婢是想把你打醒,我们快跑,后面有鬼!” “鬼?鬼!”楚乐莹这才想起刚刚的事,吓得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拔腿就跑。 珍珠赶紧跟着她跑。 楚倾言冷笑着从马厩后面走了出来,那鬼就是她假扮的,她的外衣刚刚脱掉,只剩下白色中衣,又将头发散下来披到前面遮住整张脸,还真是跟鬼差不多。 珍珠往里面找她的时候,她就悄悄沿着马槽溜到了马厩门口,并“飘”出来让楚乐莹和珍珠以为是看到了鬼。 楚乐莹跑回自己院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的脸被珍珠打了十几下,为了打醒她,珍珠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她的脸现在不但都是血,还肿得像包子。 可她此时根本顾不了脸上的状况,她以为自己的手被食人鼠咬到了,就快要死了,但又不敢喊叫,怕被别人知道她要用食人鼠去咬楚倾言,所以那种等死的感觉让她更加害怕。 楚乐瑶很快就得到这边的消息,气得抓起一个昂贵花瓶就往地上扔下去,“没用的东西,给她食人鼠,她居然还没有办法把那废物咬死!” “啪”地一声,花瓶在地上裂成碎片,可楚乐瑶气根本没有消,抓起另一个花瓶又要扔,玛瑙赶紧上前抢了下来,“小姐,你的胸口还受着伤!” 不提醒还好,玛瑙这一提醒,楚乐瑶就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只得赶紧捂住胸口,心里更加的不甘和愤怒。 “现在该怎么办,没有弄死那个废物,还留下了鼠人食,那废物要是把事情闹开,恐怕对我们不利啊!”玛瑙担忧了起来。 楚乐瑶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毒芒,留下食人鼠是对她们不利,但她敢利用楚乐莹拿食人鼠去害楚倾言,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好第二条退路。 她是个豁得出去的,当即对着闺房门口就重重跪了下去。 “小姐……”玛瑙吓了一大跳。 “去,去萧和院门口跪着,我早就打听到父亲今晚在姓萧那女人的温柔乡里,你跪到第二天早上告诉我父亲,说我在闺房里跪了一夜认错赎罪。”楚乐瑶下颌一抬,目光坚定。 玛瑙毕竟跟在楚乐瑶身边多年,大概猜到楚乐瑶的做法,立即点了下头,离开楚乐瑶的院子,去了萧和院。 楚侯近些年基本都被卫氏管得严实,甚少宠幸其他姨娘,卫氏这一倒,他立即就想起了萧姨娘,昨夜也觉得新鲜,连续耕耘了好几次,累得第二天差点没办法去上朝。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官服刚一穿好,就接到下人的禀报说玛瑙在外面跪了一夜,他赶紧出去看。 “侯爷,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大小姐已经在房中跪了一夜了,说要赎罪认错,无论奴婢怎么劝,大小姐都不起来,奴婢无奈,只得来求侯爷您,可大小姐说侯爷您在休息,不准奴婢扣门打扰,奴婢只得一直在这里跪着!”玛瑙一看到楚侯,就着急地大声说道。 赎罪认错? 楚侯皱眉,很快就想起楚倾言说楚乐瑶去救北斋的事,难道那孽女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北斋真的是卫氏母女的人,卫氏真的把他给绿了,所以楚乐瑶才在闺房跪了一夜赎罪认错? 想到这,楚侯立即板起了面孔,“赎什么罪?认什么错?” “奴婢不知,侯爷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就知道了,再跪下去,大小姐双腿可就废了!”玛瑙大声哀求。 楚侯袖子一甩,就向楚乐瑶的院子赶去,倒不是他真的很担心楚乐瑶的腿废了,他在意的是卫氏是不是真的把他给绿了。 “父亲……”楚乐瑶脸色苍白,见楚侯进来,立即磕头,“女儿对不起父亲,求父亲原谅女儿。” 楚侯脸色阴冷,“你又做了什么错事,需要我原谅你?说,是不是那孽女所说的,都是真的,奸夫是你们母女的人?奸夫跟你母亲的事,是真的?!” 楚乐瑶摇头,“女儿认错,是因为女儿养的食人鼠跑到马厩咬了二妹妹!” “什么,你居然养食人鼠那种东西,还咬了那孽女!”楚侯一听,当即大惊,食人鼠他是知道的,普通老鼠用毒喂养,一咬到人,人必死无疑。 他还指望用那孽女和北狂王攀扯上关系,要是那孽女被咬死,他的计划岂不是就落空了。 “女儿知错了,只要父亲能原谅女儿,父亲怎么责罚女儿都行!”楚乐瑶认错态度诚恳。 “你知错?我看你根本不知错,你是故意的,故意放毒鼠想去咬死那孽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这些年安了什么心,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楚侯大怒。 楚乐瑶没有半点辩解,“是,都是女儿的错,请父亲责罚!” 见她请求责罚,楚侯更怒,心想能让楚乐瑶跪在这里认错,后果肯定很严重,想必那孽女已经被咬死了,那孽女死了,他就断了一条跟北狂王有联系的线! 一想到断了一条跟北狂王有联系的线,楚侯就心痛,忍不住上前打了楚乐瑶一巴掌。 楚乐瑶捂着半边脸,委屈得拼命忍住眼泪。 楚侯急得转身就赶紧往马厩赶去。 可一到马厩,却看到楚倾言安然无恙地用一大把干草铺在地上,正躺在地上睡觉。 要知道,楚侯着急赶来,并不是因为关心楚倾言,而是担心自己和北狂王可以扯上关系的线断了,所以一看到楚倾言没事,还躺在地上睡大觉,而自己心急火燎地赶来,顿时就来了气。 尤其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只是死了一匹马的时候,立即就恼怒地指着还躺在地上睡大觉的楚倾言,“本侯是让你来马厩思过,不是让你来睡大觉的!” 楚倾言一晚上都很警惕,直到快天亮才敢深睡,但才刚睡上一会,就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楚侯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 “没听到本侯的话吗?本侯是让你来思过,不是让你来睡觉的!”楚侯觉得楚倾言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气得一脚就往还躺在地上的楚倾言踹去。 第一卷_第61章??查到证据 还好楚倾言快速爬起来,没被踹到,她脸色也冷了冷,“女儿的确是来思过的,但女儿已经想清楚了,只不过深夜不敢惊扰父亲,所以才铺草打了个地铺,以便养足精神回父亲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清楚了什么!”楚侯没给好脸色。 “女儿还是那番话,我跟五皇子出城去乱葬岗,只是怕楚乐瑶救起杀手北斋,会让北斋来杀女儿!”楚倾言坚持之前的话。 “你说你出城去乱葬岗,只是为了怕奸夫被救,那定情镯你又怎么解释,整个林轩阁的人都能证明林氏跟你有勾结,是林氏帮你偷了定情镯的,就连林氏之女疯言疯语都可以证实!”楚侯已经没当楚玉嫣是自己女儿,只说林氏之女,只要于他无用,还丢他脸面的,他统统都可以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履。 “林氏已死,死无对证,谁又知道林轩阁里的人所说是真是假。至于楚玉嫣,她根本就没疯!”楚倾言道。 “你说什么,没疯?”楚侯不信。 “父亲若是不信,可让人试探一下楚玉嫣。”楚倾言提出建议。 楚侯立即吩咐随从去把楚玉嫣带来。 很快楚玉嫣就被带来,一起来的还有楚乐瑶,她跪了一夜,双腿发软,根本不会自己走,是被婢女扶来的,她一来就又跪到楚侯面前,面色依然煞白。 “哼!”楚侯现在看楚乐瑶,更是多了厌恶,袖子一甩,转身吩咐下人,“三小姐既然已经疯了,活着也只是给侯府丢脸,把她拖到水缸溺死。” 两个下人领命,上前就把楚玉嫣拖向马厩旁边的水缸。 楚玉嫣不知道害怕,一路被拖向水缸都还在嘻嘻哈哈地笑,直到整个脑袋被按进水缸里,才拼命挣扎。 但楚侯无动于衷,直到楚玉嫣快要被溺死,才让人把楚玉嫣从水缸里拖起来。 楚玉嫣被拖起来后,只一味狼狈大哭,根本不懂得求饶。 楚侯一点都不心疼,又命令下人将楚玉嫣整个上半身都溺进水里。 可是直到楚玉嫣再次差点被溺死拖出水,仍是疯疯癫癫的。 而且就在这时,被楚侯派去查探楚乐瑶有没有出城去乱葬岗的下人回来了,向楚侯行礼之后禀报,“回侯爷,属下细查过了,昨日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一人离府出城,大小姐一直都在院中,并未出府半步。” 楚侯一听,立即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问:“不知你是通过何种途径查的?可有证据?楚乐瑶昨日是扮成婢女偷偷离府出城的,驾马车的人是玛瑙,可没有人能看到马车里面是不是坐着楚乐瑶。” “回二小姐,属下敢回来禀报侯爷,自然是仔细查过,并且有证据的。”下人嘴里喊着二小姐,眼神却并不大恭敬地瞟了楚倾言一眼,招手让远处的人过来,又转身跟楚侯解释,“侯爷,这是城外一个庄上的管事。” 管事上前,给楚侯行礼,并一五一十地说道“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昨日去了庄上,带了三棵凤酥香梨的果苗给老奴,说是侯爷忙于公务时,容易心焦上火,凤酥香梨可生津止渴、利心肺,侯爷平时也爱吃,但市面上买的,多半不如自己种的新鲜,大小姐得知京城的气候可以种,便托人从西淮带回了三棵果苗,让奴才种在庄上,来年就可以自己结果,让侯爷尝到自家庄子出的新鲜凤酥香梨。” “当时去庄上的,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人,没有大小姐?”楚侯威严问。 管事毕恭毕敬回答,“的确只有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人,奴才没有看到大小姐。”说完,还招来庄上下人送上三棵果苗,“这便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玛瑙送到庄子上的果苗,侯爷可查看。” 楚侯接过果苗细看,这果苗是不是凤酥香梨他自是不懂,但是只要他有心想找人识别就能找到,所以这果树定是不假。 而楚乐瑶那边,早已伤心到嘤嘤啜泣起来,拿着帕子拼命擦着眼泪,“原来父亲从未相信过女儿,竟还派人偷偷去查女儿,好在有管事可以给女儿作证,否则女儿这次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女儿只不过是想尽点孝心,让庄上种些果子给父亲解暑利心,没成想就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不但想害女儿,还想害母亲!” 楚乐瑶继续擦着眼泪,哭得更加伤心,特地加重后面“还想害母亲”几个字,让人把之前的事情全部联想到了一起。 楚侯在听了她最后面几个字后,也果然就想到自己因为卫氏床上躺着一个小白脸而被同僚嘲笑的事,而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卫氏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想到这,楚侯顿时就瞪向楚倾言,眼中带着愤怒和质问。 “父亲这是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陷害卫氏母女,楚玉嫣是真疯,楚乐瑶真的没有离府出城,是我到现在还在诬蔑她们?”楚倾言问。 楚侯冷声,“难道不是?你三妹妹若是假疯,本侯要将她溺死,她岂会不吓得求饶?你大姐若有谎言,岂能在短短时间内,就串通城外别庄管事弄来三棵凤酥香梨苗糊弄本侯?凤酥香梨苗是西淮之物,京城中根本就没有卖!” “父亲若不信楚玉嫣是假疯,可将她交给我,我定有办法让她现出原形。楚乐瑶有凤酥香梨苗,那是因为她为了讨好父亲,刚好之前托人在西淮买了三棵,要种给父亲吃。而她在偷偷出城前往乱葬岗时,就已经做好了二手准备,让人通知城外别庄管事,若父亲派人去查,就说是玛瑙单独去送果苗,还能让父亲你觉得楚乐瑶孝顺。”楚倾言不慌不忙,一一分析,楚乐瑶果然能拿捏人心,用三棵果苗表孝心,无形中就让楚侯站她那边多一些了。 楚乐瑶一听,立即就委屈辩驳,“二妹妹,你怎能这样诬陷我?你想怎样让三妹妹现出原形?你是想对一个疯子屈打成招吗?好!好!你说我做了二手准备,那你拿出证据,只要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做了二手准备,我就认了,好吗?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因为你我之间的恩怨,让整个侯府乌烟瘴气,让父亲心情不畅,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我宁愿被父亲误解!我对父亲的孝心,宁愿被你恶意曲解成是刻意讨好父亲!” 她委屈到不行,说到最后,差点哽咽难言。 第一卷_第62章??再受责罚 楚倾言冷看了楚乐瑶一眼,楚乐瑶分明是知道她拿不出证据,所以才敢这样说。果然够厉害,明明在害人,却还能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你大姐让你拿出证据,你的证据呢?”楚侯再次瞪向她。 “我暂时没有证据。”楚倾言道。 而她此话一出,无疑是在自掘坟墓,让楚侯更愤怒,楚乐瑶心里顿时就冷笑起来,得意地暗骂了一句:蠢货,自不量力! 可楚乐瑶得意未过,楚倾言就补了一句,“不过楚乐瑶胸口有道伤口,是她去乱葬岗想让北斋杀我和五皇子,而北斋不听她的话,她拿匕首抵在自己心口,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北斋时误伤到自己的,父亲可以让人检查楚乐瑶的胸口。若是楚乐瑶真的一直都在闺房里,请问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觉得好玩,自己拿匕首戳自己的胸口玩?” 一听她这话,楚乐瑶猛地攥紧手指,她做好了全部退路,唯独胸口受伤是意外,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解释的完美理由,若是父亲真的让人查她的胸口,她根本解释不了。 楚乐瑶心急如焚,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对策,快速给玛瑙使了个眼色,然后“啪”地一声,往地上倒了下去。 “小姐!”玛瑙立即夸张地大喊。 楚倾言嘴角一抽,不由得冷笑,“怎么,不敢让父亲检查胸口,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所以假装晕倒了?” “二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血口喷人,大小姐胸口何时受伤了?!”玛瑙假装着急、心疼、愤怒,“砰”地一声就向楚侯跪了下去,“侯爷,大小姐根本就没有受伤,大小姐这是跪了一夜受不了了啊!刚刚大小姐又跪了那么久,才会支撑不住的!大小姐根本就没必要受这个苦,她都是为了四小姐……” “玛瑙!”楚乐瑶虚弱地打断玛瑙的话。 玛瑙憋屈地闭了嘴,但望着楚侯,明显还有一腔话要说。 而她们主仆刚刚那些话,已经足以成功将话题引开,楚侯就像没有听到楚倾言的话一样,命令玛瑙,“什么为了四小姐,还不快说!” 玛瑙咬了咬牙,假装憋不住,全部倒豆子般倒了出来,“侯爷以为是大小姐故意让食人鼠来咬二小姐的,其实根本不是,侯爷你错怪大小姐了,食人鼠是被四小姐偷走的!四小姐记恨二小姐陷害大小姐和夫人,所以想要报复二小姐,但大小姐没同意,四小姐就偷了食人鼠来咬二小姐!大小姐知道这事后,怕侯爷责备四小姐,就跪了一夜,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楚侯怒喝。 玛瑙一脸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的样子,“大小姐不让说!其他小姐,大小姐都不舍得伤害,何况四小姐还跟大小姐是一母同胞,大小姐宁愿自己受责罚,也不愿意四小姐受到一丁点伤害!” 楚侯气得怒吼,“去把四小姐带来!” 下人立即领命而去,很快就将还一身是血的楚乐莹带来。 楚侯一看楚乐莹那个模样,什么都不用问了,就知道玛瑙说的话是真的,气得狠狠甩了楚乐莹一巴掌,“孽女,不听你大姐的话,专惹事情!” 楚乐莹一晚上都不敢声张,被打了一巴掌之后,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抱着楚侯的腿哇哇大哭,“爹,我被食人鼠咬了,我要死了,爹救救我!” 要是真被食人鼠咬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楚侯知道她不是被食人鼠咬到,是自己吓自己,气得直接将她推开。 楚乐瑶已经缓过力气,见状赶紧求情,“父亲,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作为长姐,没有管好四妹妹,食人鼠是女儿养的,也是女儿没有尽到看管好的责任,所以一切都是女儿不对,父亲若是要责怪,责怪女儿就好,不要责怪四妹妹!” “你不用为她求情,她得罚,你养这种毒物,也得罚!”楚侯虽然信了楚乐瑶前面的话,但一个贵家小姐养这种上不得门道的毒物,还是让他愤怒。 玛瑙看着时候已经差不多,再次跪到楚侯脚下,“侯爷,您不能罚大小姐,大小姐养这种毒物都是为了天启!北狂王受伤,大小姐是怕被天启压制了十多年的安国会趁机作乱,而安国十几年前就用食人鼠大败过我天启大军,所以大小姐才会养食人鼠的!” 楚侯一听玛瑙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神一亮,看着楚乐瑶,态度大转变,“食人鼠你养成了?” 楚乐瑶等的就是这句话,不但点了点头,还道“女儿还研制了新的方法,能养出新的食人鼠。” “新的食人鼠?就算是安国,也没有解药的食人鼠?”楚侯追问。 楚乐瑶故作低调地点了点头。 楚侯这下哪里还顾得着再责备楚乐瑶,要知道楚乐瑶要是能喂养食人鼠的话,像十几年前的安国一样将食人鼠用于战场上,那可是一件国之利器,楚乐瑶不但会成为天启的功臣,他也会跟着升官发财,更得皇上器重的。 楚侯顿时就觉得楚乐瑶跪了一个晚上,刚刚自己还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一巴掌,让她继续跪着,实在是太委屈这个女儿了,立即就上前将楚乐瑶扶了起来。 楚乐瑶不愿意起来,“父亲,不要怪罪四妹妹,母亲也是无辜的!” “你为国为民,为父岂会怪你,莹儿虽然做了错事,但念她岁数小,教育教育就好,现在所有事情为父都查清楚了,之前是错怪你母亲了。”楚侯看着这个女儿,顿时就比之前更加喜爱和心疼起来了。 楚乐瑶这下不再装模作样了,被楚侯一扶,就起来了。 安抚完楚乐瑶,楚侯终于想起楚倾言了,转身看着她,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孽女,几次兴风作浪,若不是念在陛下赐婚,本侯绝不轻饶于你!但就算有陛下赐婚,也不能纵容你!” 楚侯说完,立即命令,“来人,把夫人接出来,将二小姐送到柴房绑起来,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准给她送吃送喝,让她反省清楚了再说!否则将来嫁到北狂王府,定会祸害北狂王府家宅不宁!” 第一卷_第63章??脸上长毛 这个孽女,不但搅了生辰宴,还陷害卫氏,让他被同僚嘲笑,现在为了遮掩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还敢拿他的官途来说事,让他信了她的话,派人去查楚乐瑶。 简直是可恨! 楚侯不但惩罚了楚倾言,还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理由,那就是为了北狂王府将来能家宅安宁,他现在先教育好女儿,免得以后嫁过去,祸害了北狂王。 而他此话一出,想怎样惩罚楚倾言都可以了,就算北狂王因此不满,都没理由说什么,还得感谢他这个未来老丈人为自己着想呢! 楚倾言被无情带走。 在柴房门口,和像王母娘娘一样被人从里面接出来的卫淑仪碰了个正着。 卫淑仪被关了一夜,衣衫整洁仪容完好,看到楚倾言只着中衣,狼狈不堪时,勾唇得意一笑。 “你虽然陷害我,但我依然不会薄待你,好好在里面待着,我会让人‘关照’你的。”与楚倾言擦肩而过时,卫淑仪落下一句话,特地加重关照两字。 楚倾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被人直接推入柴房,绑到柱子上。 卫氏母女回到院子里,就又开始密谋起来。 奈何母女二人还没商量出任何能再次将楚倾言置于死地的诡计,清洗干净的楚乐莹就进来了。 她得知自己根本没有被食人鼠咬到,哪里甘心,抓着卫淑仪的手就撒娇,“母亲,你一定要替女儿报仇,狠狠折磨楚倾言那个废物,然后再把那废物杀了!不,杀了太便宜她了,我要抓很多很多老鼠,把她关在大笼子里,慢慢让老鼠把她咬死!” 听着这么恶毒的话,卫淑仪没觉得不好,还很是欣慰,“你们都是母亲的孩子,你们受了委屈,母亲自然会为你们报仇,何况母亲与那废物的仇也还没有算。但目前,暂时不能再对她出手。” “为什么,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母亲你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去给我报仇!”楚乐莹骄纵地跺脚,“你要是不现在立刻马上替女儿报仇,你就是不疼女儿,只疼大姐!” “要不是你大姐被打了一巴掌,又在闺房跪了一夜,你早就栽了!还敢说我只疼你大姐不疼你,分明连你大姐都疼你!”卫淑仪瞪着女儿,严肃起来。 可楚乐莹不信,“大姐被打一巴掌和在闺房跪一夜,关我什么事!” “混账,你大姐在闺房跪一夜,那是先假装示弱认错,让你父亲打她一巴掌,再给出证据,你父亲就会以为错怪了你大姐心里产生愧疚,在心里偏向于你大姐。最后你大姐再用食人鼠,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父亲在乎功名利禄,只要能让他升官发财,他就会偏向谁。所以最后你大姐为你求情,才有效果,才能让你免受责罚!” “既然大姐那么聪明,那你就再让她想办法为莹儿报仇!”楚乐莹颐指气使。 “现在能撇清你大姐偷离府去乱葬岗的嫌疑和救出母亲,已是不易,不可再轻举妄动。”卫氏不是冲动之人,她们虽然有毒计,但若仓促行动,被抓到把柄,别说难以脱罪,前面的种种怕又会被牵扯出来。 “不给莹儿报仇,你们就是不疼莹儿,母亲你把才学手段都教给大姐,不教给我,母亲你偏心,你要是把才学手段都教给我,我怎么会被那个废物给耍了!”楚乐莹闹了起来。 “给我闭嘴!”卫淑仪怒,隔墙有耳,她们密谋这些事,哪能让外人知道。 可楚乐莹却越说越大声,“反正我不管,你们现在就得去给我报仇,否则我现在就自己去杀了她!” 话落,转身就要出去。 见这个女儿一点脑子都没有,卫淑仪急得站起来将她往回拉,“不准去!” “啊……我的脸……”楚乐莹突然捂住脸,惨叫了起来。 卫淑仪以为她的脸之前被珍珠打肿,现在疼了起来,赶紧上前去看,可这一看却把卫淑仪吓得够呛。 楚乐莹整张脸肤色泛黑,她拼命挠着自己的脸,“痒!母亲,好痒!” 卫淑仪往她的脸一摸,粗粗的感觉,怎么像是要长出胡子来。 可人家的胡子只长在下巴和嘴巴周围,楚乐瑶的胡子却是要长满整张脸! “母亲,怎么回事?”楚乐瑶站在远处,也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上来问。 “你妹妹的脸……她是不是真的被食人鼠咬到了?”卫淑仪紧张担心了起来。 “不可能,那食人鼠是女儿养的,女儿最清楚,要真是被食人鼠咬到,早就死了!而且还过了一夜,不可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楚乐瑶十分笃定。 “那你妹妹的脸是怎么回事?”卫淑仪更加着急和担心。 楚乐瑶赶紧给她看,可是无论怎么看,都瞧不出病因。 楚乐莹急得大叫,“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不是才名远播吗?你为什么会看不出我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救我?楚倾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也不是你的亲妹妹,所以你不救我!” “闭嘴!”卫淑仪脑子都快被楚乐莹吵炸了,“你要不是母亲亲生的,还能是谁亲生的?你大姐要是能救你,肯定会救你,就算你大姐救不了你,母亲也会想办法救你!” 楚乐莹委屈得要死,只听到卫淑仪骂她闭嘴,直接忽略了后面的话,愈发觉得自己肯定不是母亲亲生的。 此事不可张扬,楚乐瑶只得先给她开了药。 可是第二天楚乐莹的脸不但没好,还长出绒绒的毛,跟鼠毛一样,只要她身体有直接接触到马血的地方,都长出这样的毛。 楚乐瑶猜测跟楚乐莹当时染到的血有关,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把卫淑仪叫到旁边,“母亲,还记得当年凤氏的死吗?” 卫淑仪自然记得,十几年前安国用食人鼠大败天启大军,食人鼠无人能破,唯有楚倾言之母凤致心凤氏能研制出克制食人鼠的解药。 但真正的解药配方最终却落到凤家二房手中。 凤家大房因为送出的无效药方,导致边境大军不但不能克制食人鼠,还再次惨重大败,凤家大房被逐出京城,凤致心也因此而死。 第一卷_第64章??奇葩药引 随后凤家二房献出真的药方,使边境大军获得胜利,凤家二房也因此得到皇帝重用,在京城威望渐高,二房家主凤乾清成为宫中太医院院首,而这个院首就是楚乐瑶的师父。 但二房虽有克制食人鼠的药方,却没有喂养食人鼠的方法。 “你提起这个做什么?”卫淑仪不解,“你不是说莹儿不是被食人鼠咬到的吗?” “我怀疑妹妹的脸是跟食人鼠的毒血有关,得去请我师父来。”楚乐瑶道。 卫淑仪立即让人去把凤乾清请来,可惜凤乾清看完之后,只道“这血毒,非一朝一夕所能解。” “那要多久?”卫淑仪急问。 凤乾清没有回答,只继续道“四小姐等不起……” 卫淑仪急得要死,“那到底怎么办?” 楚乐瑶也在一旁着急问“师父,就没有快速治四妹妹的方法吗?要是拖延下去,四妹妹会怎样?” 凤乾清依然没有回答,反问“凤致心之女呢?” “你问那废物做什么?”卫淑仪也反问。 “带我去见见她,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到治四小姐的方法。” “我命人去把她带来。” “不,带我去见她。” 卫淑仪为了救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但她也留了个心眼,让带凤乾清过去的人,留意他们讲了些什么。 十几年未见,楚倾言却一眼就认出凤乾清。 虽然原主当年还小,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但是单看凤家大房突然从巅峰没落,二房突然迅速崛起,就知道这其中少不了二房的功劳。 “原来是舅舅,多年不见,舅舅午夜梦回时,可有梦到我的母亲?”楚倾言似笑非笑问。 不知道是楚倾言的眼眸过于清亮,还是笑容过于灿烂,亦或是“我的母亲”几个字,让凤乾清心虚,他避过楚倾言直视的眼神,“据我所知,你母亲当年并不只单单研制出食人鼠的解药这么简单,你若是告诉舅舅如何治好四小姐脸上的鼠毛,我定跟陛下禀报,带你进太医院。你要知道,你进了太医院,身份地位会高上一截。” “提拔我进太医院就算了,不过舅舅若是去跟我父亲求求情,现在放我出去,再让我父亲收拾卫氏母女三人,我倒是真的能告诉舅舅怎样治我四妹妹。”楚倾言特地说得特别大声。 刚刚那一试探,她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当年母亲的死,凤乾清脱不了干系。 外面的奴婢一听,立即跑去告诉卫淑仪。 求情?放楚倾言出来?收拾她们母女三人? 想都别想! 卫淑仪立即赶往柴房。 正当凤乾清对楚倾言威逼利诱时,卫淑仪直接推门而进,逼问楚倾言,“你真的能治我的莹儿?” “自然能治,我母亲当年可是得我外祖真传,她既能研制出解食人鼠的毒,我自然能解鼠血之毒。”楚倾言自信笃定。 “好,我信你一回,你若是敢对你四妹妹做什么,不只我不会饶你,你父亲也不会饶你!谋害亲妹妹,传扬出去,你也休想再嫁给北狂王!”卫淑仪威胁。 “楚乐莹只不过是一个草包,你们都还活着,而我为了一个草包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楚倾言问。 卫淑仪冷笑,“我谅你也不至于这么蠢。但是,你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单纯想治我的莹儿!” “我不想被继续绑在这里,我只有治好楚乐莹,父亲才有可能把我放出去!” “还有呢?”卫淑仪不信只是这样。 楚倾言却不答,只道“怕我何必来找我,让你女儿等着变成一只怪物就好,反正不会死的。” 卫淑仪磨牙,拼命忍着怒火,最终命人将楚倾言的绳子解了,带她去女儿院中。 这笔账,她会等女儿被治好,一起好好跟楚倾言算! 楚倾言到了楚乐莹的院子,却不急于动手,而是提出要求,“给我准备好清水、干净衣裳,我要沐浴。还有,我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必需用膳,方有力气救人。” “去,准备清水,干净衣裳,备好膳食,送到偏房给二小姐。”卫淑仪何曾这样受制于人,整张脸都是黑的,瞪着楚倾言,“你最好快点!” 楚倾言勾了勾唇,不说话。 卫淑仪实在担心女儿,命人到偏房看着楚倾言,督促楚倾言沐浴用膳快点,自己则回去女儿房中等着。 可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楚倾言才一身清爽地从偏房过去。 “楚倾言,该怎么治莹儿,快点!”卫淑仪冷着脸催促。 楚倾言仍然不急,慢条斯理开口,“去把我父亲请来,让我父亲在旁边看着,我才能安心动手,免得我把四妹妹治好,你们又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要求太多,卫淑仪怒,“楚倾……” “你的女儿可等不起。”楚倾言打断她的话。 等不起?等不起她刚才却慢吞吞洗澡吃饭浪费那么多时间! 可卫淑仪为了女儿,只得再次忍着怒火赶紧命人去请楚侯。 “圣莲,杜荷,蓬草,嫣絮。”楚倾言吐出四个药名,“这四个药,每样二两,再给我取一碗井水,一碗马血,半碗马尿。” 马尿? 楚乐瑶立即问“要马尿做什么?” “当然是祛楚乐莹的马血毒。”楚倾言看都没看楚乐瑶一眼,“你院中素来有药草,这四种药应该有,麻烦你亲自去取来,别人取怕会取错。” 这是把她当丫鬟使? 楚乐瑶冷了冷脸。 “瑶儿,这四种药可行?”卫淑仪低声问楚乐瑶。 楚乐瑶知道这四种药是驱血毒的,对症,但还是谦虚地看向凤乾清,“师父,你觉得这四种药可行?” 凤乾清点头,“驱血毒,没错。但马血毒……” “被食人鼠咬到的生物的血都有毒,食人鼠咬了马,楚乐莹又碰到了马血,所以中了马血的毒。而要治这马血毒,马尿是其中一味药引。”楚倾言不吝啬地解释。 “那这药是内服,还是外敷?”凤乾清问。 “自然是内服。”楚倾言道。 内服?马尿? 也就是说楚乐莹要喝马尿? 楚乐莹虽然脸越来越痒,还长了一脸的毛,躲在床上不敢出来见人,但一听这话,还是立即就哭叫起来,“我不要喝马尿!这个药肯定不是真的!废物,你是在报复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楚倾言冷笑,“不要就算了,我还真怕你杀我。” 说完就要走。 楚乐瑶赶紧伸手,将她拦住,“四妹妹说的都是气话,二妹妹不要介意,都是姐妹,还望二妹妹赶紧治四妹妹。” 楚乐莹能不能治好,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想知道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该如何治。 她相信,楚倾言敢提出将父亲请来,绝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一定要知道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怎么解。 第一卷_第65章??小小惩戒 楚乐莹已经揪着卫淑仪的手,又摇又哭,“母亲,你不要相信那个废物,她一定是想报复女儿,我不相信治女儿的脸需要马尿,你快再给我找大夫去,我不要这个废物治我!她害我还差不多,她怎么可能治我!” “有母亲在,你放心,她不敢害你的,听话。”卫淑仪尽量安抚女儿,然后回身警告地看着楚倾言,“马尿怎能入药,你看能不能换另一种。” “可以。”楚倾言点头,“马屎,二选一。” 卫淑仪母女听到可以,才刚要欣喜,就听到马屎,顿时母女俩更加觉得恶心。 “是要马尿还是马屎,快点选,别耽误时间。”楚倾言催促。 这还用选吗? 如果可以,两种都不要! 但非要一种,当然是马尿! “我不要!母亲,我不要喝马尿,你再去给我找个大夫来!这废物就是想羞辱我,你让人把她给我杀了,我不要再见到她!”楚乐莹又哭又闹。 对于食人鼠的毒,卫淑仪太清楚了,当年涉及国家存亡,都没有人能够研制出压制食人鼠的毒,唯有楚倾言之母凤致心。所以现在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自然同样无人能解。 “好!好!母亲知道她是想刁难你,才故意要用那两种污秽物做药引的,你稍安勿躁,母亲过去,定能让她换真正的药,相信母亲。”卫淑仪极力安抚女儿。 楚乐莹这才安静下来,“母亲你快去,她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她给我杀了!” 卫淑仪又拍了拍女儿的手,这才走到楚倾言身边,压低了声音,“我信你需要用马尿做药引,但莹儿不喝。你去告诉她,刚刚的话是故意刁难她的,真正的药引不需要马尿。” “就是需要马尿,这种话岂能骗人,医者药方是要公开的,免得患者有个好歹,说我下毒杀人。”楚倾言毫不买账地大声说道。 卫淑仪被噎得杵在原地,整张脸都绿了,眼里射出最为恶毒的光芒。 “母亲,你居然要串通楚倾言那废物骗我,你居然也要我喝马尿!我就知道你偏心大姐,你不疼我!我不要喝马尿,我恨你!”楚乐莹哭闹得更厉害。 卫淑仪被这个女儿吵得脑子发疼,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安抚她,马尿就马尿,阴冷地命令楚倾言,“还不快治她。” “四种药草,一碗井水,一碗马血,半碗马尿,一套捣药的器具,赶紧取来这里给我。”楚倾言交代完毕,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坐下。 楚乐瑶只得分别命人去取井水、马血、马尿,自己带着玛瑙回院子取药草。 等所有楚倾言需要的东西送到,楚侯也被请过来了。 楚倾言只加了一点点井水和四分之一马血在捣药的器具里,然后将半碗马尿直接倒入,再放入四样药草捣烂,挤出一碗浓浓的汤汁。 汤汁散发着浓臭的马尿、马血和药草的混合味道,闻得在场所有人各各都想吐。 “父亲,药已制好,可以给四妹妹喝了。”楚倾言特地将一整碗药端到楚侯面前。 楚侯皱眉,拼命忍下想吐的冲动,“这药……真的能治好你四妹妹?” “父亲在此,女儿哪敢造次,自然是能治好四妹妹,女儿才敢给她喝。”楚倾言表现得乖巧懂事。 楚侯被熏得受不了,恨不得这碗药离自己远点,赶紧挥手,“那就赶紧拿去给你四妹妹喝。” “是,父亲。”楚倾言特地端着药从楚乐瑶凤乾清面前越了过去,来到卫淑仪面前,“一滴都不能剩,否则脸上身上的毛不能尽除,我可不负责。” 卫淑仪看了一眼,差点被熏晕过去,赶紧用帕子捂住鼻子,命令贴身嬷嬷,“还不拿去给四小姐喝。” 这么臭的药,还含有马尿,就算能治好她女儿,她日后也绝对要扒了这废物的皮。 贴身嬷嬷拿着药转身入帐内。 楚乐莹哭叫着死活不肯喝。 卫淑仪又指挥了四个婢女进去,四个婢女按住楚乐莹的手脚,那贴身嬷嬷捏住楚乐莹的鼻子,把整碗药往她嘴里灌进去。 楚乐莹被灌得脸色发青,灌完整碗药之后,恶心得一直往外吐。 可因为楚倾言说过一滴都不能剩,卫淑仪的贴身嬷嬷看她往外吐,赶紧捂住她的嘴,逼她将吐出来的,重新吞回去。 楚乐莹被呛得半死,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紫,直到不再往外吐时,已经差点断气,脸色灰败,躺在床上不会动,只感觉到依然恶心。 随后,那贴身嬷嬷出来汇报,“夫人,侯爷,四小姐已经把药全喝下了。” 楚乐莹遭什么罪,楚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这个女儿还能不能好,还能不能给他以后带来利益,所以一听那贴身嬷嬷说药已全部喝下,立即点了点头,看向楚倾言,“你四妹妹何时能恢复正常?” “父亲放心,一个时辰后再用一剂药,四妹妹就能好了。”楚倾言轻笑,给楚乐莹喝马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戒,现在才刚要进入主题呢。 “什么,还得再用一剂?”卫淑仪到底是心疼女儿,不满了起来。 “我的药又不是仙丹。”就算是仙丹,也不一定一颗就能见效。 “既然一个时辰后就要再用一剂,那就赶紧下去准备药。”过程不重要,楚侯只想楚乐莹能恢复原貌,那样这个女儿才有价值。 “是,父亲。”楚倾言答应之后,转身就吩咐,“去把三小姐带到这里来。” 带楚玉嫣? 楚乐瑶立即警惕起来,“不是要备下一剂药吗?带她来做什么?” “下一剂药需要同父姐妹的心头血做药引,我思来想去,三妹妹已经疯了,用她的心头血来治四妹妹,也算她为我们楚家作出贡献,还了父亲对她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楚倾言说完,看向楚侯,“唯有这个方法能治好四妹妹,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牺牲三妹妹?” 楚乐瑶隐隐觉得情况不对,看着楚侯,赶紧道“父亲,这样太残忍了,三妹妹虽然疯了,但到底还是自家姐妹,还是您的骨肉啊!” 第一卷_第66章??堵嘴取血 楚倾言轻扯嘴角,不语。 她知道,她父亲是会同意的。 对于她父亲而言,失去作用的女儿,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起到作用,随时可以牺牲。 果然,楚侯根本就没有多作考虑就同意了,“作为楚家一员,时刻都得以家族荣辱兴衰为先,既然她已毁了容貌和名声,如今又疯癫难好,自然要以其他姐妹为重。言儿说得没错,她还能有此作用,也算是为家族作出贡献,于家族于她而言,都比活着更有价值。” 楚侯难得叫楚倾言为言儿,话落命令自己的贴身随从,“去,把三小姐带来。” 眼见那贴身随从应声而去,楚乐瑶紧张地握紧了手指,楚玉嫣根本就没疯,之前被楚侯命人按进水缸里没有露陷,那是因为楚玉嫣知道父亲只是想试探她,只要她挺过去,父亲不会真的让人淹死她。 可现在不同,挖心头血那可是要死人的,楚玉嫣要是知道自己要被挖心头血,怎么可能还绷得住,绝对会露陷的。 同样紧张的,还有卫淑仪,她自然也知道楚玉嫣根本就没疯。 母女俩暗暗对视一眼,皆无计可施,越来越紧张焦灼。 可这母女二人怎会就此认栽,很快卫淑仪就想到了对策,上前白嫩十指握住楚侯的手臂,“侯爷,年前我才去三清观为三个孩子卜卦祈福,道长说莹儿今年忌血,还是别用嫣儿的心头血了,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卫淑仪皱着眉头,一副担忧和不忍之状。 不想要楚玉嫣的心头血是假,不想楚玉嫣被带到这里来取心头血,才是真。 “是啊父亲,你看食人鼠那么毒,四妹妹都没有被咬到,倒是被马血污了身子,就变成这副样貌,那三清观的道长说得一点都没错,四妹妹是真的忌血,要是把三妹妹带来这里取血,怕是对四妹妹更加不好。”楚乐瑶顺着母亲的话说,只要楚玉嫣不在这里取心头血,她们就有办法继续遮掩楚玉嫣假疯之事。 “既然莹儿忌血,那这事简单,就在林轩阁取了心头血,再送过来。”楚侯毫无感情道。 挖心头血那么残忍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在哪儿挖,对他来说,更是一样。 “那这事就由女儿去处理,女儿毕竟随师父学过医术,由女儿去取血,能让三妹妹少些痛苦。”楚乐瑶乖巧地跟楚侯请缨。 楚侯点头同意。 计谋得逞,母女二人心中暗喜,楚乐瑶得到父亲应允后,转身就要去林轩阁。 楚倾言却骤然挡住她的去路,“既然楚乐莹忌血,那刚刚用马血做药时,你们母女二人为何不提?” 楚乐瑶停下脚步,柔声细语的,“刚刚那是马血,怎能跟人血比。” “照这样说,楚乐莹碰到马血才这样,也不是因为忌血咯,是因为心术不正,害人不成,反遭报应才对。”楚倾言嘲讽一笑。 “吵什么吵,到底懂不懂以家族为先,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情同手足,你四妹妹都这样了,你还在辩驳这些,还不快让你大姐去取心头血来治你四妹妹。”楚侯心向卫氏母女,不满地怒责楚倾言。 楚乐瑶母女一听楚侯护着她们,皆暗暗得意,卫淑仪还忍不住抬了抬下颌,鄙夷地扫了楚倾言一眼哼,以为脑子好用了,脸变好看了,就能踩死她们母女三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凤氏的种,永远都只能是被她踩在脚下,不可能爬到她头上来! 可是,她得意未过,就听楚倾言道“父亲,我就是因为懂得什么叫家族为先,情同手足,才说这些的,心头血要热乎才有用,要是从林轩阁取了血再拿来,那血都凉了,根本起不到作用。” 卫氏母女一听这话,顿时再度变了脸色。 “既然如此,那就把林氏之女带来,在院中取血就好,只要不入房中,就不算忌讳。”楚侯沉声说道。 院中取血? 要是楚玉嫣害怕大喊,就算在院中,楚侯也定会知晓! 卫氏母女紧张得都掐紧了五指,可显然不宜再多说什么,再多说的话就要让人起疑了。 卫氏母女阴毒的目光射向楚倾言,皆恨不得现在上去把她掐死。 很快楚玉嫣就被带到院中,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晃着手腕上戴着的一个普通镯子,疯疯癫癫地说道“这是太子殿下给我的定情镯,我……我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哈哈……我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哈哈哈……” 楚侯一听这声音,觉得无比丢脸,阴沉着脸,看都不看门外。 楚乐瑶见机赶紧开口,“父亲,要不将三妹妹的嘴堵住吧,取心头血之时,三妹妹若是大喊大叫,怕是影响不好。” “嗯,堵住。”楚乐瑶的提议,很合楚侯心意,他想都不用想就同意。 楚乐瑶立即拿了条帕子就要去堵楚玉嫣的嘴,只要楚玉嫣没机会说话,就算她取血时再挣扎,也只会被认为是疯癫之举。 楚倾言怎会看不出她的意图,但不打算阻止,而是跟了出去,站在廊上望着楚玉嫣,“我取心头血很利落的,手起刀落她就死了,根本不会大喊大叫。” 取心头血?死? 楚玉嫣根本就没疯,听到声音,立即就向廊上的楚倾言望去。 “不过堵嘴也好,我下刀虽快,但未下刀之前,怕三妹妹惊吓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污了父亲的耳朵。三妹妹已经疯癫难治,献出心头血治四妹妹,虽死……犹荣,的确比活着有价值。”楚倾言刻意加重后面的话,更是用简单几句话,让楚玉嫣大致了解了事情。 楚玉嫣心脏猛地一跳,楚倾言看她的眼神,除了嘲讽,还带着深深的令人觉得可悲的同情,那种同情是深刻入骨的,不像假的。还有楚乐瑶,为什么要堵她的嘴?她又不出卖她们,难道这次是真的要她死? 眼见楚乐瑶命令两个家丁上前要来将她按住,楚玉嫣吓得转身就跑。 可是,楚乐瑶哪里容她跑,用眼神示意其他家丁一起上,很快楚玉嫣就被几个家丁包围住,按在地上。 第一卷_第67章??我没有疯 楚乐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将帕子塞进她嘴里。 楚玉嫣拼命挣扎扭动,瞪着楚乐瑶,不敢置信。 见楚玉嫣已经无法开口,楚乐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向后伸手,“拿匕首来。” 她要亲自取心头血,不能给楚倾言接触楚玉嫣的机会。 卫淑仪也站在廊上,立即命人给楚乐瑶送去匕首。 楚乐瑶握着匕首,直接往楚玉嫣心口扎了进去。 楚玉嫣疼得差点窒息,拼命挣扎,眼神直直地瞪着楚乐瑶,求她放过自己。 楚乐瑶仿若未见,手掌用力,就要把匕首再往里扎…… “等等。”楚倾言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心头血分为几种,三寸为心阳血,两寸为心阴血,两寸与三寸之间,为阴阳圣血,只有这个地方的心头血,才是最好、也才是最有效的。你确定你这一匕首扎下去,能取到最好的阴阳圣血?” “我把整个心脏都挖出来,你要怎样的心头血都有。”楚乐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笑,想要用这个方法难住她?休想! “心头血来自身体四肢交汇,乃生命活血。你把心脏挖出来,那就是死血,根本起不到作用。”楚倾言说得自信专业。 “我也精通医术,我师父乃太医院院首,知道的,并不比你少,你少拿这些糊弄我,心头血就是心头血,哪那么多讲究!”楚乐瑶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非要自己取楚玉嫣的心头血,难道我来取不一样吗?”楚倾言明知故问,“也罢,你要取,那便让你来取,能不能治好楚乐莹,可就未知了。不过我有言在先,界时治不好楚乐莹,可别说是我根本不会解马血之毒,骗了你们。而且心头血稀缺,楚玉嫣死了,可就得再找其他姐妹的心头血,方能治得了楚乐莹。” 楚倾言这话故意说得大声,不只让卫淑仪听得到,楚侯也听得到。 卫淑仪与楚乐瑶不同,楚乐莹到底是她亲生的,她真心心疼楚乐莹,也真心想要楚乐莹好。 可她也明白,要是让楚倾言取心头血,她们形势就很被动。 若是楚玉嫣假疯之事败露,她们母女三人可就要再度面临失宠了。 这样的局面,她死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卫淑仪左右为难,既想治好楚乐莹,又怕她们母女让楚玉嫣装疯之事败露,焦灼得手掌握紧、握紧、再握紧,五指都快掐进肉里。 但楚侯已经听到这些话,姐妹争吵,宅院不睦,凤乾清这个外人还在场,楚侯更加觉得脸面无光,袖子一甩,也走到廊上,“取个心头血都吵吵闹闹!瑶儿你过来,让你二妹妹取,毕竟是你二妹妹在治你四妹妹,你不要插手!” 楚侯出言,楚乐瑶不敢当听不到,握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想将楚玉嫣捅死。 楚倾言早料到她会这样,死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把匕首往里扎。 “瑶儿。”楚侯沉了声音。 楚乐瑶不敢再耽搁,狠狠瞪了楚倾言一眼,不甘地松手,退开。 匕首还扎在楚玉嫣心口,但不深,鲜血流了出来,楚玉嫣再次用力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双目死死看着楚倾言。 楚倾言知道,她不想死。 “这张脸,治好了,不输楚乐莹。可惜疯了,治好也没有用,注定要沦为弃子。”楚倾言取代楚乐瑶的位置,站在楚玉嫣面前,同情地看着她。 楚玉嫣一听这话,身体扭动得更用力,她之所以会装疯,是因为楚乐瑶告诉她,她的脸已经毁了,永远好不了了,而楚侯要杀她们母女,她只有装疯,她们才能保住她,让她在侯府永享富贵。 她为了活命,为了能继续留在府里,才答应装疯的。 要是她的脸能好,她死也不愿意装疯。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乐瑶居然还要取她的心头血! “二妹妹,请你不要感慨太多,四妹妹还等着你治,快取心头血。”楚乐瑶催促,就怕楚倾言突然把楚玉嫣嘴里的帕子拿掉。 她们母女二人都心焦如火烤,楚倾言一刻不取心头血,楚玉嫣一刻不死,她们就一刻心不安神不宁,紧张地盯着楚倾言。 “你说得对,是该取心头血了。”等看够了卫氏母女二人的焦急模样,楚倾言唇角一勾,突然握住扎在楚玉嫣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从两个按住楚玉嫣的家丁面前飞扫而过,匕首尖端的血液“咚”地一声,进入她左手端着的碗里。 紧接着,一颗乌黑的血渣从她袖管里滑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碗里,跟心头血一起融化、晕开。 楚倾言的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快速,那两个家丁只感觉到面前冷风一扫,血光一晃,惊得赶紧松手,往后躲去。 而两个家丁一松手,楚玉嫣立即就从地上爬起来,要跑。 卫氏母女脸色大变,楚乐瑶指着家丁,快速命令,“还不快把三小姐抓住,三小姐疯疯癫癫的,要是乱跑走丢,唯你们是问!” 那些家丁上前又要来抓楚玉嫣。 楚玉嫣大惊,吐掉嘴里的帕子大喊,“我没有疯!我没有疯!” “疯子一般都说自己没有疯,快把三小姐抓住,把她的嘴也堵住,大吵大闹,传扬出去,让侯府被人笑话!”楚玉嫣的话,让楚乐瑶更加紧张,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腕,才得已让自己冷静,知道父亲要面子,直接拿侯府颜面说事。 奈何事关生死,楚玉嫣这次豁出去了,撞开上来抓她的家丁,直接冲到楚侯面前,“砰”地一声跪了下去,“父亲,女儿根本就没有疯,是大姐和她母亲让女儿装疯的!” “侯爷,嫣儿实在是疯得不轻,居然说出这种疯话,实在是可怜。”卫淑仪也紧张到十指狠狠掐进肉里,方能让自己冷静应对,装出一脸的同情心疼。 “我没疯!”楚玉嫣一把抱住楚侯的腿,大声凄嚎,“是大姐为了救她母亲出来,让女儿装疯的!女儿根本就没疯!女儿的脸还能治好,女儿还有用,女儿还有价值,父亲不要取女儿的心头血!女儿不想死!” 第一卷_第68章??反咬一口 “父亲,三妹妹是真的疯得不轻,您千万不要信她的疯言疯语啊!”楚乐瑶也“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二位怕是脑子有问题吧,疯得不轻的话,说话能这般逻辑鲜明条理清晰?”楚倾言目光清冷锐利,从楚乐瑶身上扫过,定在卫淑仪身上,“你们害我可以!但卫氏,父亲对你情深意重、不离不弃,你却做那种对不起父亲的事,还死不知悔改!为了脱罪,又母女合谋,威逼楚玉嫣假疯害我,把父亲耍得团团转!” 楚倾言知道,她这个便宜父亲,可以心向卫氏母女,可以偏疼楚乐瑶。 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被这母女二人耍弄,更不能忍受卫氏给他戴绿帽。 “我没有!侯爷,楚倾言是在血口喷人,我是被冤枉的!你也查过了,瑶儿根本就没有去过乱葬岗!那个男人,就是别人故意放到我床上陷害我的!而定情镯,也是林氏拿去给楚倾言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楚地表明,是楚倾言想害我啊,她就是想让我无法翻身!”卫淑仪同样“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声音比谁都凄婉。 “我害你?我想让你无法翻身?”楚倾言冷笑,“照你这样说,楚玉嫣假疯也是我指使的,我指使她假疯指控我自己,说我跟她母亲勾结,用定情镯陷害你?” “父亲,我真的没有疯,我是假的,我没有疯!”楚玉嫣怕被舍弃,把楚侯的腿抱得更紧。 卫氏母女一看这情形,心知想要再说楚玉嫣疯言疯语,也说不过去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楚玉嫣是真的没疯。 脑子一转,楚乐瑶立即又有了对策。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地看着楚倾言,连说了两次原来是这样,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而她,立即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二妹妹不说这话,我还真的无法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原来你觉得母亲被陷害关至柴房还不够,所以你又串通三妹妹,让她装疯卖傻,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最后反过来把屎帽子扣到我和母亲头上,说成是我和母亲威逼三妹妹陷害你,让父亲以为是我们母女二人一直在兴风作浪,从而更加厌恶、憎恨我们母女!” 楚乐瑶说到最后,特别伤心,而她把话这一反转,直接就把楚玉嫣假疯这个锅甩给了楚倾言。 楚倾言不得不佩服楚乐瑶脑子转得快。 但,楚倾言不慌不忙,“这几天,我不是被关在马厩,就是被绑在柴房,可没有与楚玉嫣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说楚玉嫣装疯,是我指使的,那我倒要问问,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去指使楚玉嫣?” “这我怎会知道,你跟林姨娘都能勾结在一起,让林姨娘死前给你送定情镯,又怎会找不到机会指使三妹妹!说不定在皇家寺庙,你们就串通好了,侯府门口的事,母亲床上躺着的男子,以及今日的种种,皆是你和三妹妹的阴谋!”楚乐瑶说得更加伤心。 “是的侯爷,我和瑶儿根本不知道嫣儿是假疯,这一切肯定都是她们串通好的,嫣儿脸毁了,嫉妒我的瑶儿要成为太子妃,所以她和楚倾言要害我的瑶儿,要害我!”卫淑仪委屈道。 “楚玉嫣,瞧瞧,你没有帮到她们,她们就要把你和我一锅端了。你不过是一颗可怜的棋子,她们目的不能达到,就要杀你灭口。当然,就算她们目的达到了,也会杀你灭口!你的脸明明可以治,但她们不治你,反而利用你!”楚倾言刻意再次点明楚玉嫣的脸能治好。 楚玉嫣现在除了命,最在乎的,就是脸。 命和容貌加在一起,楚玉嫣绝对不会再包庇卫氏母女。 果然,楚玉嫣立即就嚷了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跟楚倾言串通,我装疯就是楚乐瑶她们母女指使的,跟楚倾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三妹妹,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承认的,毕竟一旦承认,肯定会受责罚。罢了,只要你日后不要再心有不甘地搅弄事非,我和母亲,不会追究此事的。”楚乐瑶适时地摆出一副好人的姿态。 而她这副白莲花的模样,楚倾言看着,实在是想吐。 “既然你们母女还不承认,那我就来帮你们把事情捋一捋。” 楚倾言不想再跟她们多废口舌了,站出一步,看着所有人,将卫氏母女有做的,和卫氏母女没有做的,全部通过自己的猜测串在一起,说出来。 “你们母女用定情镯陷害我,卫氏你又偷人被抓,这就不用再重复了,根本一点都不冤枉。” “之后,因为那奸夫不是一般人,是四海列国第一杀手北斋,所以楚乐瑶不舍得舍弃这么一个好帮手,便扮成婢女和玛瑙一起偷偷离府出城去乱葬岗,想救回奸夫。” “而她在离府之时,就已经想到有可能会行踪败露,所以做了二手准备,派人去城外庄子跟管事通了气,又恰好之前她为了表孝心,买回三棵凤酥香梨果苗。” “可惜楚乐瑶运气不好,比我和五皇子晚到乱葬岗,北斋已经被我们救起。” “楚乐瑶见五皇子在场,竟然命令北斋把五皇子和我一起杀了。好在血刹门有个定律,谁救了他,他便答应对方三个条件,北斋因此答应不杀我和五皇子。” “楚乐瑶怕五皇子找她算账,为了自保,入了京,就透露消息给太子,说五皇子跟北狂王联手。因为这样,就算五皇子找她算账,太子和父亲也定会保她。” “太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急需父亲扶持,自然会第一时间找到父亲。而通过太子的口说我出城去乱葬岗救人,父亲会更加相信,会更加认定那奸夫是我的人,卫氏是被冤枉的。” “但父亲没有盲目信楚乐瑶的话,派人去查楚乐瑶,楚乐瑶才让楚玉嫣装疯,和整个林轩阁的人一起指控我,让父亲彻底相信是我在陷害她们母女。” 卫氏母女听完大惊,卫淑仪立即抓着楚侯衣角,大声辩解起来,“侯爷,我们没有,瑶儿怎么可能做这些,我是被冤枉的,瑶儿是被冤枉的!” “父亲,如此荒唐的事情,女儿怎做得出来,父亲你要信女儿啊!给女儿天大的胆子,女儿也不敢要杀五皇子!女儿真的什么都没做,女儿一直都在府中!”楚乐瑶膝行两步,拉着楚侯另一边衣角。 “做不出来?什么都没做?”楚倾言冷笑,“你胸口有道伤口,这就是你去乱葬岗的证据,你可敢让父亲叫人查看。” 楚倾言最后拿出杀手锏,她之前提过一次,楚侯当没听见,她就没再提,不过是想留着现在再说,只有卫氏母女作死作得彻底,这个证据才能发挥更有力的作用。 第一卷_第69章??彻底失宠 楚乐瑶心虚得整个人都僵住,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父亲,我的胸口没有伤口,你要检查,那就让人检查好了!” 她在赌,她别无他计,只能继续赌,赌她父亲还能继续向着她。 “检查?你不过是知道父亲素来疼你,赌父亲还能继续向着你!”楚倾言无情戳破她的心思,“既然你知道父亲疼你,那你就更应该为父亲、为侯府着想,而不是知道自己母亲私通男人不报!为了自保,编出北狂王与五皇子联手的谎言欺骗太子,这件事若是让太子知道,太子第一个要怪罪的人就是父亲、是整个侯府!而你要杀皇子,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你为了一己之私,就将整个侯府、整个家族置于危难之中!” 既然楚侯在乎面子和权位,那她就拿面子和权位来说事。 果然,楚侯一听,脸色立即就变了,一把就将楚乐瑶踹开,“验伤口?我怕验了的结果,你承受不起!” “侯爷,你不能轻信这废物的话!”卫淑仪心疼女儿,拉着楚侯的衣角,更加凄婉道。 “贱妇,你还敢说话!你对本侯不忠,兴风作浪,要害本侯其他女儿,你简直是罪该万死!”楚侯翻起脸来,比谁都无情,抬起一脚,将卫淑仪也踹开。 “父亲……” “侯爷……” 卫氏母女双双被踹翻在地上,但又快速爬起来,想再度去拉楚侯的衣角。 楚侯气得浑身发抖,瞪着这母女二人。 但到底楚乐瑶还是太子未婚妻,这个女儿他不舍得舍弃,只得拼命忍下对楚乐瑶的怒火,抬脚又踹了一下卫淑仪,“贱妇,自己私德不修,对本侯不忠,还把本侯的女儿也教坏,让瑶儿为了救你,跟着你一再犯错!” 想起那个小白脸,再想起当时那些同僚嘲笑的画面,楚侯更怒,抬脚又踹了卫淑仪的心窝一下,“贱妇,你不配本侯的宠爱,本侯这些年宠爱你,真是瞎了眼,本侯就应该把你休了,赶出侯府!” 卫淑仪一听到楚侯要把她休了,赶出侯府,吓得顾不着身上被踹的疼痛,赶紧爬起来,再度抓紧楚侯的衣角,“侯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冤枉啊,我没有!” “父亲,母亲真的冤枉,你不能将母亲赶出去,母亲要是被赶出去,我和哥哥四妹妹该怎么办啊!” “贱妇,还敢在这儿继续哭闹,扇动你女儿替你求情!”楚侯是真的气,听着楚乐瑶的哭叫声,气上加气,又抬起一脚,对着卫淑仪连踩了两下,“贱妇!贱妇!” 他这些年有多信任卫淑仪,有多宠爱她,现在的怒火就有多盛。 “侯爷,你纵然不信我,纵然不再念旧情,但你把我休了赶出侯府,你有没有想过孩子,瑶儿还能嫁给太子吗?哲儿还能有前途吗?莹儿还能寻到好亲事吗?”卫淑仪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捏,更加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多无情,知道今日卖惨是不行的了,想辩解,也辩解不过,干脆心一横,反威胁起来。 “你、你居然还敢威胁本侯!”楚侯气啊,气得指着她,手指发抖,胡子发抖,全身都在抖,恨不得上去把这个贱妇给掐死。 “父亲,女儿知道您一直是疼女儿的,请您为女儿为哥哥想想,你要是把母亲赶走,女儿和哥哥妹妹就完了啊!”楚乐瑶为了自己的前途,绝不允许自己的母亲被送走,爬起来,一把抱住楚侯的腿,继续哭喊,“父亲,您要是把母亲送走,太子一定会退了女儿的亲事的,到时候太子妃人选就会落到其他大臣之女身上,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父亲您的政敌之女身上啊!” 楚乐瑶知道,父亲最在意的,是这个! 楚侯本来是真的要休了卫淑仪的,听了楚乐瑶的话,不得不冷静下来,指着卫淑仪,手指颤抖地命令,“把这贱妇给我扔到废院里面去,本侯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她!” “侯爷……” “闭嘴!”楚侯怒喝,命令那些吓傻了的家丁,“还不快动手,把这贱妇给我扔到废院里,快!” 那些家丁这才赶紧上前把卫淑仪带走,卫淑仪知道,现在再挣扎,只能是火上浇油,认命地被几个家丁拖走,大声喊,“你可以这样对我,但莹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要治好她!” 直到她的身影被拖得消失不见,声音还在院子里弥漫,楚侯“哼”了一声,对卫氏厌恶到了极点。 楚乐瑶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颓败地瘫坐在地上,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现在扑上去,啃楚倾言的肉,饮楚倾言的血,把她的骨头也都啃成渣。 可惜了,她再恨又能怎样,楚倾言清冷傲然地站着,看都不屑再去看楚乐瑶一眼。 今日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二人咎由自取。 楚倾言将手里的药递给旁边一名婢女,“拿去给四小姐喝,这一剂药下去,她明日身上的毛就会全部脱落,毒也解了。” 凤乾清眼巴巴地望着,确定那真的只是清水兑了楚玉嫣的心头血,别无他物。 得知解毒血的配方之后,凤乾清倒也念着楚乐瑶喊他师父的情份,对楚侯道“瑶儿是未来太子妃,她秉性不坏,不过是为了救母,才做出些糊涂事,小惩大诫即可。” “院首说得对,瑶儿向来孝顺,哪敢违抗她母亲的意愿,这些全部是卫氏那贱人做的!”楚侯虽怒,虽恨,但根本没想要责罚楚乐瑶,甚至还想把她从此事中摘出来,毕竟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个女儿的名声不能毁。 “父亲……”楚乐瑶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声。 “回你自己院子去,以后不准再去看那贱妇,你是爹的女儿,行事得跟爹商量,不要再被那贱妇引错了路!”楚侯沉声警告。 “是,父亲。”楚乐瑶不甘,不甘呐,可又能怎样,再不甘也只能假装乖巧地应着,落下两滴泪之后,羸羸弱弱地站起来,由玛瑙扶着回去。 只是一出楚乐莹的院子,就气得差点把帕子绞碎,“楚倾言,你个废物,今日之仇,本小姐不报,誓不为人!” 第一卷_第70章??初得父心 楚乐瑶一走,凤乾清也告辞离开,随后楚侯的目光转向楚玉嫣。 在楚侯踹卫淑仪时,楚玉嫣害怕地躲到了一边,此时见楚侯看向自己,又赶紧爬过去,抓着楚侯的衣角哀求,“父亲,求求你不要挖女儿的心头血!求求你!” “心头血已经取完,你死不了。”楚倾言在旁边告知。 其实真正解楚乐莹血毒的,根本不是心头血,她不过是取一滴做做样子罢了。 “真的吗?我的心头血真的已经取完了吗?我不用死了吗?”楚玉嫣喜出望外,这才感觉到自己心口被楚乐瑶刺中的位置,好疼。 楚玉嫣是死不了的。 但是,她这个便宜父亲会不会让楚玉嫣去死,她就不知道了。 刚这么想,就听到楚侯无情开口,“来人,把三小姐捆了,送到城外清庵堂,不准她再回京,也不准她离开清庵堂半步。” 虽说没有要楚玉嫣的命,但楚玉嫣这张脸,没有继续治,早晚都得烂死。她父亲这个命令,跟直接要了楚玉嫣的命,差不了多少。 楚玉嫣一听,害怕得大叫,紧紧揪住楚侯的衣角不放,“父亲,不要把我送去清庵堂!我不要离开侯府!我的脸还能好!父亲,女儿还有用,女儿的脸还能好!不信你问问楚倾言那废……” 楚玉嫣顿住,硬逼自己改口,“二姐姐,不信你问问二姐姐!” 话落,又急急转头看向楚倾言,“二姐姐,我的脸还能治好是不是?你快告诉父亲,我的脸还能治好,我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她边叫边哭,像个可怜虫,害怕被丢弃,害怕被舍弃,可楚倾言一点都不同情她,楚玉嫣落到今日这地步,全是罪有应得。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经此一事,楚玉嫣肯定不敢再依附卫氏母女,只会对着干,说不定哪天,楚玉嫣就能派上用场。 思及此,楚倾言说道“她的脸,的确还能治好。” “父亲,你听到了吗,二姐姐说我的脸还能治好!你不要把女儿送走,女儿还有用处,女儿以后一定还能帮到父亲的!”楚玉嫣把楚侯的衣角抓得更紧,求生欲满满地望着这个绝情的父亲。 “她的脸,真的还能治好?”楚侯转头问楚倾言。 楚倾言如实点头,顺带坑楚乐瑶一下,“不是什么难治之症,一般医术就能治好。” 楚侯脸色阴了阴,他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想处死林氏母女,是因为问过楚乐瑶,确定了楚玉嫣的脸彻底毁了,治不好。 也就是说,他这个大女儿不是医术不精,就是心思歹毒想除去林氏母女,让他少一个妾少一个女儿。 “那本侯就把她交给你,你负责治好她。”楚侯看着她命令。 “是,父亲。”楚倾言应道。 楚侯转头看楚玉嫣,“没有本侯允许,不准出府半步,在府内以帕掩面,只许在自己院中,和去你二姐姐院中,若是乱走,打断你的腿!” “女儿一定不乱走,女儿一定乖乖只在自己院中和去二姐姐院中!”楚玉嫣高兴得都快哭了,连连保证。 楚倾言跟楚侯告辞,回了露荷院。 但未料,她后脚才刚进露荷院,楚侯前脚就跟进来了,往主位上一坐,就开始盘问她,“你跟五皇子去乱葬岗,不是为了防止奸夫被救起吗?为何你刚刚却说,你和五皇子救了那个奸夫?” 果然是来问她这个,楚倾言一点都不意外,她刚刚是故意把话说得前后矛盾的。 “因为……”她正要回答。 “跪下,想好怎样回答再说!”楚侯冷厉出声。 楚倾言跪了下去,但胸背挺直,下颌微昂,那从容幽冷的气质,并不因跪下而减弱半分。 “我去乱葬岗,是为了防止奸夫被救起,但五皇子不同,他是想救起北斋收为己用。否则,他一个皇子,凭什么跟我一起去乱葬岗那种晦气的地方。” “真是如此?”楚侯加沉了声音。 “难不成女儿真跟五皇子有勾结?”楚倾言反问。 见楚侯沉默,楚倾言又道“若是我跟五皇子有勾结,更应该避讳在一起才是,哪还会明目张胆一起去乱葬岗被太子发现。这恰恰证明,我跟五皇子半点勾结都没有。” 她望着楚侯,目光坦荡。 楚侯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虚假,都看不到。而楚倾言的话,也确实在理。 “起来吧。”楚侯缓和了些脸色,“为父是过来给你送药的,刚刚的话,不过是顺口问一句罢了。” 话落对门外招手,“把药拿进来。” 一个随从端着个盘子进来,盘子里放了好些药,有止血的,有祛疤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还有治内伤的。 楚倾言内心冷笑,刚刚的话只是随口问一句这种话,她全然不信,倒是她这个便宜父亲,居然还记得踹了她三脚,怕把她踹出内伤,把内伤药都送来了。 “为父之前都是因为被卫氏蒙蔽,才误会了你,也皆因过于看重你,才会那般愤怒,导致下手过重,伤了你。这些药,你留着,好好养伤。”楚侯算是安抚。 过于看重?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会信吧?也亏他脸皮厚,居然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楚倾言也不推拒,照单全收。 “还有,这个院子到底还是小了点,搬去你母亲的院子吧,那儿这些年被尘封,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是,父亲。”楚倾言依然照单全收。 楚侯话说完,站起离开,到达门口,又突然停下说了一句,“你大姐只是因为孝顺,被她母亲蒙蔽,不能怪她。同是姐妹,日后你们还得好好相处,以家族为先。” 好好相处? 这话他应该去跟楚乐瑶说才对吧! 楚倾言依然乖乖应了声“是”,现在就算楚乐瑶会好好跟她相处,对不起,她也不可能跟对方好好相处,就冲着原主是被楚乐瑶害死的,她跟楚乐瑶的关系,就永远只能是你死我活! 楚侯一离开,楚倾言就马不停蹄地搬至她母亲的院子……凤莅院。 尘封的院门开启,许多记忆也跟着涌入脑海,其实原主并非生来就是废物,她的母亲是天启第一大医药世家的传人。 她小的时候,也得过母亲的医学真传,而她骨子里,更是流淌着这种血脉传承的东西,天赋要比一般人高上太多。 她闻味辨药的本领,就是这具身体与生俱来的天赋。 第一卷_第71章??治病收费 乔迁凤莅院的当晚,楚玉嫣就来了。 她惴惴不安,以为以前那样对楚倾言,楚倾言就算会治她的脸,肯定也会借机为难她。 可楚倾言却让人直接将她请了进去,还给了座位。 楚玉嫣如坐针毡,“二……二姐……” “你要我治你的脸是吧?可以。但我有言在先,给你治脸,我是要收费的。”楚倾言气质清雅,自顾自地含了口茶。 收费? 楚玉嫣愣了愣,她想过楚倾言会为难她,但没想过楚倾言会跟她谈钱。 谈钱? 好俗气! 可楚倾言就是这么俗气,话也说得直白,“亲兄弟都明算账,何况你我也没啥姐妹感情,你也不好意思让我白辛苦是不是?” 楚玉嫣好想说我好意思,可是有求于人,她可是半点反调都不敢唱,连连点头说是,还问“那二姐姐要怎样收费?” “诊费嘛……一次一两,良心价。清创上药按伤口大小定价,一般像你心口的伤,一次一处一两,伤口大的话,清创难度大,就会加价。至于药费,另算。” 一次一处一两? 楚玉嫣默念着这几个字,算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脸上左右各两处,心口一处,那她一次就得花五两,加上诊费,一共六两,还没有算药费。 楚玉嫣虽然是侯府三小姐,但这些年月例总是被卫氏克扣,时不时还得拿些钱讨好楚乐瑶,亲生母亲也没有丰厚陪嫁,根本就没多少钱,这笔钱算下来挺让她肉疼。 “你症状已经明确,只是来清创上药,诊费就免了。看在你是我第一个病患的份上,清创费给你打个八折。药费就没有优惠。”楚倾言看出她的心思,适当给点折扣,但该收的,照样要收,她可从来不白干活。 一听八折,虽然还是为自己的钱肉疼,但楚玉嫣已经很满足,毕竟跟自己的脸能好起来相比,再多的钱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很快,楚玉嫣脸上和心口的伤就都被处理好。 无论是清理伤口,还是包扎上药,楚倾言都是利落干脆,没给楚玉嫣造成任何的痛苦。 楚玉嫣付了钱,准备离开,楚倾言丢给她一张药方,“等过几天结痂脱痂,就该用祛疤药了。父亲给我的祛疤药,用在我额头这块小疤上还行,用在你那整张脸,效果次了点。你想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就得照这药方抓药给我,我只收你加工费。” “加……加工费?” 怎么又是钱? 俗! 不但俗,她还肉疼! 可楚倾言就是这么的俗得彻底,“你抓回来的是中药饮片,我要自己制成药膏,难道不用加工费?我自己还得加辅料才能制成药膏,辅料我都没收你钱呢。” “知道了,二姐。”楚玉嫣伸手去拿药方。 可一看那药方,上面鬼画符一样,没有一个字是她看得出来的,不只她看不出来,估计外面的药堂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父亲不让我出府,我也不懂药,还是二姐姐你去帮我抓药吧。”楚玉嫣把药方递还给楚倾言。 “我去抓药?”楚倾言为难,“你知道的,我可没钱。” “需要多少,我给你。”楚玉嫣赶紧道。 楚倾言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 “五……五十两?”楚玉嫣心疼,肉也疼,但狠了狠心,“好,我去拿给二姐!” 楚倾言差点无语,“五两!给多了我也不要!” 五十两一下子变成五两,差别实在有点大,对于没多少钱的楚玉嫣来说,大喜,正想真心夸一句二姐真是好人,没想到话还没出口,楚倾言又来一句,“不过药我自己去抓,你得贴我跑腿的钱,就二两吧,一共七两!” 忒俗! “好,七两!”楚玉嫣满口答应,虽然多了二两,虽然觉得楚倾言这人特俗,可对于心里已经做好给五十两的她来说,七两已经足够让她开心到大笑。 楚玉嫣跑回去拿钱,临行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药方,对上面的字,实在是嫌弃。 楚倾言没有错漏楚玉嫣嫌弃的眼神,等楚玉嫣走远,拿起药方来看,撇了撇嘴,字有那么丑吗?好吧,她不是故意的,她不会写墨笔字啊! “小姐,三小姐之前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给她治脸,而且还收这么低的价。”楚玉嫣一走,琉璃就进来了,端着两碗莲子羹。 莲子羹是楚倾言叫她去熬的,最近跟卫氏母女斗智斗勇,挺上心火的,熬两碗,跟琉璃一人一碗,败败心火。 不得不说,府中下人消息灵通,风向转得也快,她才搬到凤莅院,整个府中的下人就都知道了,琉璃现在去大厨房要东西,大厨房也不敢不给了,楚倾言对此很是满意。 “这是市场价,不低。” “明明就比市场价低的,而且三小姐之前那么欺负小姐你!”琉璃还是心疼自家小姐之前受的委屈。 “这你就不懂了,楚玉嫣是我的第一个患者,她是我打响品牌的第一杆枪。只有价格合理,品质过硬,顾客才会源源不断,开医馆也是一个道理的。” 无论在哪个时代,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她没打算真嫁北狂王,就算嫁给北狂王,她也不能全倚仗这个男人,更不能守着一点点钱财坐吃山空,她得用自己的本领,创造自己的事业。 而她话音刚落,门口就跪着三个人。 王婆子,聂婆子,还有翠竹。 聂婆子拉肚子已经拉好了,是看到楚倾言被楚侯重视,来投奔楚倾言的。 而王婆子和翠竹则是看到楚倾言能给楚玉嫣治脸,价格还公道,一个来找楚倾言治耳朵,一个来找楚倾言治额头的伤的。 楚倾言很大方地将三人都留下,而且还不收王婆子和翠竹的清创费,不过这二人得在能触及到的圈子里,帮她宣传。 另一边,楚乐瑶回到自己院子,越想越不甘,又听说楚侯让楚倾言搬去凤莅院,她熬了一天一夜,楚侯也没有去看她,明显是有意冷落她。 直到次夜,她终究是再也忍不住,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去了楚侯书房,一进书房,就“砰”地一声,对着楚侯跪了下去。 “父亲,女儿知道您现在厌恶女儿,女儿实在不该出现在父亲面前,让父亲您生厌。但女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算被父亲责骂,女儿也得来跟父亲说一声,否则属于咱们侯府的功劳,就要凭白给了旁人了。” 第一卷_第72章??宫门遇阻 “什么功劳,说清楚。”楚侯一看到楚乐瑶,的确生厌,但一听她这话,立即就变了态度,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能给侯府、给他带来利益更重要。 “昨日二妹妹解血毒时,我师父也在场,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解血毒的方法。这方法若献于陛下,绝对能得到陛下的重视,这本是属于二妹妹、属于咱们侯府的功劳,若是让师父先把方法献给了陛下,那功劳就是师父的,陛下重视的人也只会是师父。”楚乐瑶望着她父亲,一脸为家族利益为先的表情。 楚侯一想,还真是这样。 他本来是想先冷落这个女儿几天,让她长点教训之后,再带两个女儿入宫,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和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的。 若是让凤乾清捷足先登,把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先献给陛下,那他们侯府的功劳可就少一半了,得陛下的倚重,自然也就轻了一半。 而且凤乾清还是楚乐瑶的师父,若是让他先献出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的方法,楚乐瑶再献出喂养食人鼠的方法,皇帝和所有朝臣肯定都会觉得喂养食人鼠的方法其实也是凤乾清研制出来的,他的女儿只不过是起到协助作用,沾了凤乾清的光罢了。 这样一来,本是他们侯府一家的功劳,不但变成了两家,他们侯府还成了附带的。 想清楚这些,楚侯怎愿吃这个亏,次日上朝就奏明了皇帝。 皇帝果然万分重视,当即就将楚侯留于宫中,让内监出宫传旨,召楚倾言、楚乐瑶二人入宫觐见。 楚乐瑶手里握着圣旨,唇角阴毒一勾,盛装打扮,到侯府门口等着楚倾言。 而楚倾言知道此事时,有些发懵,不知道皇帝突然召她入宫做什么,她既没有接到圣旨,也没有看到传旨的人。 不过,来通知她的,是她父亲书房中的人,自然不假,还给她送来了新的衣裙首饰,配了轿子,以及六名婢女。 派头也算还足。 稍微打扮之后,楚倾言将琉璃也带上,出到府门口,就看到楚乐瑶。 楚乐瑶朝她勾了勾唇,那笑充满挑衅,然后由玛瑙扶着,袅袅娜娜转身,进入轿子里,起轿前往皇宫,京城第一美人的派头端得十足。 “小姐,大小姐这是也要入宫吗?”琉璃一看到楚乐瑶就紧张,怕自家小姐吃亏受委屈,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家小姐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又释怀了。 楚倾言没有回答,而是把手给了琉璃,由琉璃扶着她上轿,这才道“跟紧楚乐瑶的轿子,圣旨在她那儿,没有圣旨,无法证明我们是奉旨入宫,到宫门口就得被拦下。” “是,小姐。”琉璃应着,然后催促轿夫跟紧楚乐瑶的轿子,不能落远。 到了宫门,楚乐瑶的轿子依例进行简单的查问。 楚倾言的轿子紧挨在楚乐瑶的轿子后面停下,让人一看就知道两顶轿子是一块来的。 琉璃还机灵上前,往守卫首领手中塞了点银两,“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块儿奉诏入宫觐见的。” 守卫首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挥手让人放行。 琉璃大喜地朝对方福了福身,赶紧回到自家小姐轿子旁边,让人起轿,想紧跟着楚乐瑶的轿子入宫,可楚乐瑶的轿子一过宫门,宫门突然关闭下钥。 “宫门怎么关了?我们还没进呢!”琉璃急眼了。 “宫中失窃,皇后娘娘正在排查,闲杂人等,一应不准进出,你们先在宫外等着吧。”守卫首领高喊,挥手赶乞丐一般,让她们的轿子退远点,不要堵着宫门。 “大人,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跟大小姐一起奉诏入宫觐见的,你怎么让我家大小姐进去,却把我家小姐拦下了,我们两顶轿子是一起来的呀!”琉璃再次上前,解释了起来。 “既是奉旨入宫,圣旨何在?”守卫首领向她伸出手。 “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琉璃说完,又赶紧解释了一遍刚刚的话,眼神儿拼命往守卫首领手里射去,提示他刚刚才拿过她的好处,不要为难她们。 可守卫首领昂首望天,“既然没有圣旨,那就在宫外侯着!” 琉璃看解释不通,急得跺脚,“我们有圣旨,圣旨在我家大小姐那儿,我家大小姐都进去了,各位大人不能把我家小姐拦在这儿呀,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觐见陛下,恐各位大人也得担责任。若是各位大人还是不信,麻烦前去问一下陛下,讨道口谕让我家小姐入宫。” “楚家大小姐是太子未婚妻,你家小姐算个什么东西?没有圣旨,又没有被特许可以随意入宫,自然就得在宫外侯着!至于去跟陛下讨口谕?陛下岂是随便想见就能见的!赶紧侯远一点,别再堵着宫门!”守卫首领明摆着就是故意不让她们入宫,挥手赶苍蝇一样赶着琉璃。 琉璃不知如何是好了,回去找楚倾言,“小姐……” 看来今日入这趟宫,想顺利是不行了,才刚到宫门口,就有恶狗拦路刁难了。 楚倾言冷笑,不慌不忙,“我的确不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顺昌侯府的嫡小姐,北狂王的未婚妻。请问,北狂王是不是特许能随时入宫?” 她声音不轻不重,但却异常有力地从轿子里穿透出来,如一记重锤,击入人心。 那守卫首领一听这声音,莫名地觉得有些胆寒,但他是奉命来刁难楚倾言的,岂能胆怯,于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北狂王当然能随时入宫!” “那北狂王妃呢?” “可惜,你还不是北狂王妃!”守卫首领冷笑,极度不屑。 “陛下已经赐了婚,金口玉言,难道我这个钦定的北狂王妃还会跑了不成?”楚倾言猛地沉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你现在不让我入宫,是何意思?是看不起北狂王?还是陛下的话,你觉得只是狗屎!” 第一卷_第73章??是北狂王 守卫首领突然觉得胆更寒,硬着头皮开口,“强辞夺理,你还没跟北狂王成亲,就不是北狂王妃!我等就是谨守陛下御令,才不能贸然放你们这些闲杂人入宫的!” “陛下下旨赐了婚,我就不敢当自己不是!今日这宫,你们是让进,我要进,不让进,我也要进!你们敢罔顾陛下的意思为难我,我可不敢罔顾陛下的意思任你们为难,免得百姓以为陛下不满北狂王,刻意为难他未来的王妃!” 楚倾言一下子就把问题升级到北狂王与皇帝之间的矛盾,并把问题都抛给了这些守卫。 守卫首领和他的手下们对视了一眼,心理皆想这楚家二小姐哪是什么废物,明明比什么都难缠! 这楚家二小姐他们不怕,但牵扯到北狂王,他们可就有些怕了。 “我最后再说一句,要不直接放我进去,要不进去跟陛下讨个旨意,问我是不是奉命入宫。”楚倾言下最后通牒。 守卫首领又和他的手下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朝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又回身跟楚倾言道“那请二小姐等一下,我派人去讨下旨意!” “等等。”楚倾言突然改变主意了,讨旨意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可没有错漏这人的眼神,分明是假的,想让她继续在这里等。 她素手撩开轿帘,伸出手来。 琉璃赶紧上前扶她。 楚倾言端庄大方地从轿子里面出来,走到守卫首领面前,守卫首领正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她突然猛地抬起一脚,直接踹到守卫首领心窝。 一排守卫立即拔刀…… “怎么,你们想杀我不成?”楚倾言傲然地挺了挺胸,半分都不怕。 她知道,给这些人千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动她半个手指头。 而这时,一顶十六人抬的黑色轿子已经在远处停了许久,在楚倾言被拦下不许入宫时,那顶轿子就已经到那了。 “王爷,前面那女子就是楚家二小姐,陛下赐婚给您的那位。”轿子外面,骑着马,与他家主子一样严肃不苟言笑的贴身侍卫,向轿子里的人,低声说了一句。 轿子里面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 “二小姐,我们已经答应你的要求,要进去讨旨意了,你还想干什么?”守卫首领从地上爬起来,扶了扶脑袋上歪了的帽子,觉得很丢脸,很生气。 “所有人可都知道我是钦天监择选,陛下赐婚的北狂王妃,能助北狂王早日康复。若我初次进宫,就被拦于宫外,知道的,是宫里面出贼,宫门早早下钥,禁止一切人进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北狂王又伤势恶化,或者命不久矣,我这个未来的北狂王妃才如此不受待见。”楚倾言说完,嚣张一笑,“而北狂王一旦伤势不稳,只怕边境也不稳,在这种微妙时刻,我可不想成为边境动荡的罪人。” 守卫首领见楚倾言笑得嚣张,突然觉得更加胆寒。可是,太子交给他命令,他自然不能轻易放楚倾言入宫。 还是不开宫门是吧? 楚倾言冷笑,那我就打! 反正这些人也不敢拿她怎样,就当松松筋骨,在这个有权就能仗势欺人的古代,不仗势欺人一回,还真是白活了。 “天上是什么?”楚倾言突然往天上一望。 所有人都傻傻地跟着她往天上一望,除了黑色轿子里那个冷漠矜贵的男人。 “我家王爷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你今日让我看着很不爽,我要发扬我家王爷的精神!”楚倾言趁机抬起一脚,往守卫首领踹去。 啪! 守卫首领被踹得往后摔坐在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摸刀。 黑色轿子里的人,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指力破空而出,打在了守卫首领膝盖上。 砰! 守卫首领刀还没摸到,突然跪到了楚倾言面前。 什么情况? 楚倾言眨了眨眼。 管他呢! 抬脚又往守卫首领踹去。 眼见其他守卫要上来救人,她立即手往袖兜一摸,咻咻咻咻…… 无数银针飞射出去。 男人慵懒地换了个姿势,手指再次轻轻一弹,这次指力破空而出时,竟在半道分成了六道指力,准确无误地分别打在六名守卫膝盖上。 就在六名守卫中银针,刀掉落地上的同时,齐齐朝楚倾言跪了下去。 又是什么情况? 她只是射落他们手里的刀,这些人怎么都朝她跪下来了? 不过楚倾言再次不管,大喊,“给我上,谁揍得最用力,谁就有赏!” 六名婢女纷纷上前,跟楚倾言一样,抬脚就往守卫踹去。 宫服太过繁复,头饰也有点重,楚倾言用力踩了守卫首领几下,差点站不稳,朝琉璃伸手,“琉璃。” 玻璃赶紧上前扶她。 楚倾言这下站稳了,抬脚啪啪啪,直接就将守卫首领的脸踹成猪头。 那守卫首领被踹得嗷嗷叫,想爬起来反抗,膝盖居然用不上力,他从来就没见过战斗力这么强,这么彪悍的女人,他居然被踹得抱着头,毫无招架之力。 旁边那些婢女虽然没有楚倾言的战斗力,但女人天生就是打架的好手,抓捏挠咬样样在行,那些守卫不是脸上被挠出几个血印,就是身上被咬出血窟窿,情况没比他们的首领好多少。 楚倾言踹了十几下,把自己都踹累了,气喘吁吁,“开不开宫门?” 这个身体实在太弱了,瘦瘦小小的,使不上力,要是换成她以前的身体,还能大踹五十回合。 “开!开!”那守卫首领哪里还敢说不,连滚带爬地跑去开宫门。 楚倾言这下总算满意了,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招手让六名婢女住手,再由琉璃扶着,款款回身,想回轿子里去。 可这一回身,就看到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从远处而来,无视她的轿子和所有人,嚣张地从她身边擦了过去,直接入宫。 那些守卫被揍得左翻右滚,一看到这轿子,却个个赶紧爬起来,退得贴着宫门边儿,朝着黑色轿子,匍匐于地,头都不敢抬。 “这人谁啊?早不来晚不来,我揍到这些人开了宫门,他就来了,还真会挑时候。”楚倾言不满地在嘴里嘀咕。 “小姐,整个京城,只有北狂王……会坐这种全黑、让人看了都不敢靠近的轿子。”琉璃不知何时,也已经对着擦肩而过的黑色轿子跪了下去。 北狂王? 这顶黑色轿子里面的人,是北狂王! 第一卷_第74章??你死定了 可是,那又怎样,她又没有真正想要嫁给北狂王。 北狂王的出现,在楚倾言心里并未掀起多大的波浪,就被楚倾言迅速抛之脑后。 倒是琉璃,在她们下了轿子,被内监引去御书房时,不断向内监打听。 “敢问公公,北狂王伤势可是全好了?他今日也入了宫,是否也在御书房?” 楚倾言知道,琉璃这是在为她着想,在琉璃眼里,她是一定会嫁给北狂王的,北狂王的生死,关系到她的未来。 而作为北狂王的未婚妻,打听一下北狂王的消息,没有任何不妥。 所以,楚倾言没有阻止琉璃。 内监也因此未有戒备,有问必答,“北狂王伤势未好,太后娘娘和陛下心疼王爷,让他入宫养伤。王爷近来以身子为重,不问政务,不在御书房,在宁寿宫陪着太后娘娘呢。” “那北狂王在宫中养伤,居住何处?要多久才能出宫?”自家小姐要是能跟北狂王先培养感情,他日嫁去北狂王府才不会太受委屈。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过王爷是在太后娘娘膝下养大的,太后娘娘又对王爷心疼得紧,多半会留王爷在宁寿宫住着。至于何时出宫,那自是等到伤好。” 问完话,御书房刚好到了。 琉璃留在远处候着。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等着她,楚倾言一抬头,就看到太子君寒烨一身金黄蟒袍,人模狗样地站在她面前。 内监赶紧给君寒烨行礼。 楚倾言却站着不动,目光清冽地直视对方,自信,从容。 君寒烨挥手,让内监退下,他一看到楚倾言,就来气,以至于目光极其阴毒,“楚倾言,父皇召你入宫觐见,你不但刻意迟到,还殴打宫门守卫,蔑视皇权!这次,你死定了!” 简直是天助他,本来只是想让楚倾言迟到,惹父皇不快,没想到这个女人敢胆大包天殴打宫门守卫,这次不叫她吃几十大板子,他就不是太子。 “太子在这儿等着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楚倾言早就料到宫门守卫的为难,是太子的指示,皇帝就算要给北狂王难堪,也不至于用这种毫无含金量的手段。 “看样子,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君寒烨目光更加阴寒。 “当然怕啦,可是我怕有什么用,难道我现在跪下给太子你磕头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楚倾言皱了皱眉,洋装一脸无奈。 “没错,别说你跪下来给本太子磕头求饶了,就算你跪下来给本太子舔脚,本太子也不会放过你!”君寒烨一想到自己不举的名声传遍京城市井,就气得想掐死楚倾言,怎会放过她? 见她真的怕了,他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高高在上,转身就要进入御书房。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我殴打宫门守卫的?”然而,楚倾言却突然朝他的背影开口。 她正愁揍了宫门守卫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太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刚刚好! 君寒烨回头蔑视她,比刚刚还高高在上,“本太子自然知道!” “哦,看来我殴打宫门守卫时,太子殿下在场?”楚倾言挑眉。 君寒烨高傲地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太子殿下既然在场,看到我奉命入宫被拦于宫门,为何不帮我解围?”楚倾言问。 这废物是要把他拖下水,说他身为太子,不调和矛盾,德不配位,不配当太子? 君寒烨立即撇清关系,“本宫自然没有在场!” “既然没有在场,太子殿下如何知道我殴打宫门守卫?”楚倾言再问。 “本宫只不过是从东宫过来,半路碰到被你殴打的宫门守卫,那宫门守卫向本宫告你的状罢了。” “是吗?”楚倾言往君寒烨身后望了望,狡黠勾唇,“东宫与宫门方向相反,太子从东宫过来,能碰到被我殴打的宫门守卫,也真是奇了。这话我能相信,不知道陛下相不相信。” “你……”君寒烨被噎住,脸色顿时又阴毒起来。 楚倾言知道自己猜对了,宫门守卫为难她,又是太子的骚操作没错。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太子是从东宫过来的,更不知道东宫是在什么方位,她不过是从君寒烨出现的方位推测出来,顺便套一套他罢了! “楚倾言,你难道觉得本太子会这么蠢,会直接进去告你殴打宫门守卫?”发觉自己三言两语就被楚倾言给套路了,君寒烨勃然大怒。 他堂堂一个太子,根本不用自己去告她的状,她套路出是他命令宫门守卫为难她又能怎样?能证明他没有去过宫门,如果不是他指挥宫门守卫,不可能知道她殴打宫门守卫又能怎样? 他还真就不怕她! 等宫门守卫来告她的状,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事跟他有关! 而这废物敢殴打宫门守卫,等于是在挑衅天家的威严,打皇帝的脸,绝对会吃不了兜子走。 “太子殿下当然不会这么蠢,就是不知太子殿下可有问问我最后是如何入宫的,是我自己逼宫门守卫开了宫门,还是北狂王突然驾临,吓得他们开了宫门?”楚倾言似笑非笑的。 北狂王? 北狂王也出现在宫门? 太子脸色立即哐啷啷变了变。 “看来太子是真的没有在场,向你汇报的人也着实不靠谱,北狂王最后出现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禀报给太子你。”楚倾言不得不感叹,北狂王真是威武,一提此人,连太子都害怕。 “我敢在宫门口殴打守卫,难道会没有准备,会怕宫门守卫告状?”托楚乐瑶的福,太子已经认为北狂王和五皇子联手,她这么一说,太子定会忌惮。 第一卷_第75章??暂留宫中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太子脸色又哐啷啷变了变,楚倾言敢殴打宫门守卫,本就超出他的料想,加上北狂王…… 这其中难道真有什么陷阱? 太子被楚倾言阴过太多次,心有余悸,实在是怕再次被楚倾言带进阴沟里! “我跟楚乐瑶是一起到达宫门口的,宫门守卫却只放她入宫,将我拦下,这本就说不过去。当然啦,太子可以说我跟楚乐瑶不是一起到达宫门的,楚乐瑶先到,在宫内未失窃时就已经入了宫。不过五皇子的母妃潆贵妃专宠多年,她在宫中的眼线应该也不是白养的,宫中到底有没有失窃,我是不是跟楚乐瑶一起到达宫门,她应该也很清楚。”楚倾言依然似笑非笑的。 潆贵妃都用上了! 果然! 果然北狂王在扶持五皇子,五皇子才会帮这个废物! 君寒烨脸色哐啷啷变得更厉害,“楚倾言,你是在威胁本宫?” “岂敢岂敢。”楚倾言笑靥如花,“太子殿下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君寒烨脸色变得更彻底,“本太子就算病了,也与你无干!” “怎会无干,我在宫门口用你七皇叔的名义揍了人,你七皇叔也没说什么,证明他是认了我这个王妃的,既然他认了我这个王妃,我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对于你们这些晚辈,我作为皇婶的,自然得关心关心。” 楚倾言说完,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叹了口气,“烨儿不要动不动就生气,保重身体要紧,就算不为自己的性福着想,也得为我那未来皇侄媳的性福着想不是?” 晚辈?皇婶?烨……烨儿? 君寒烨脸色顿时全黑了,就像整张脸被人灌了墨。 可楚倾言还嫌不够,又伸手拍拍他的肩,“烨儿乖,咱们进去见你父皇吧。” 这称呼让君寒烨听得想吐,想把她按到地上掐死。 可该死的,他居然没有勇气对她出手,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越过去进入御书房,他只得拼命忍住想伸出去掐死楚倾言的手,忍得手在剧烈地颤抖个不停。 “太子殿下,被殴打的宫门守卫首领来了,只要让他进去告楚家那废物的状,楚家那废物绝对吃不了兜子走!”被殴打的宫门守卫首领刚好这时到达,君寒烨的贴身随从一见,立即凑到君寒烨身边阴测测说道。 “滚!”君寒烨大怒。 楚倾言越是云淡风轻,在他看来,这事就越有诈。 何况北狂王和五皇子也牵扯进来。 潆贵妃又专宠多年,她要是吹吹枕头风,皇帝什么都听她的。 他哪还敢让宫门守卫去告楚倾言的状,搞不好楚倾言不用吃板子,他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之前被楚倾言阴过的经历,皆历历在目呢。 那贴身随从被君寒烨这一低吼,差点失足滚下阶梯。 君寒烨扫了那守卫首领一眼,忍着怒火,咬着牙,沉声下令,“把这人赶紧给本宫弄走,按下宫门口之事,要是传到父皇耳中,你提头来见!” 说完袖子一拂,就急急进了御书房。 那贴身随从吓得赶紧命人将前来告楚倾言状的守卫首领拖走。 可怜那守卫首领被楚倾言揍了一顿,什么功劳都没捞到,还直接被人拖走,警告把嘴巴闭紧,否则差事不保。 君寒烨入到御书房内,楚倾言已经行完礼。 皇帝脸色不虞,可还没来得及质问她为何现在才到,楚倾言就自己先开口了,“陛下恕罪,臣女在半路碰见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拦下了好一会,以至于来迟,让陛下久等了。” 说完,目光一转,就落到了刚刚踏入御书房还没站定的君寒烨身上。 君寒烨接收到两束目光,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皇帝立即就问:“太子,你为何拦下楚倾言,不知朕在御书房等她有要事吗?” 君寒烨赶紧稳住身子,气得再次想将楚倾言按到地上掐死的心都有,皇帝质问她为何迟到,她居然直接把他拖下水,让他来回答。 卑鄙! “太子……”皇帝扬高了尾音。 君寒烨一急,脱口就道“回父皇,宫内失窃,窃贼逃跑时刚好撞到楚倾言,儿臣怕她被窃贼伤到,这才将她拦下的。” “宫中失窃?”皇帝一听,黑了脸,“宫中丢失了何物?窃贼可有捉到?” “父皇放心,不过是母后宫中丢失了珠宝,窃贼已经捉到。”君寒烨躬身回答。 可皇帝脸色却并未缓和,“朕把后宫交托给你母后,可朕这后宫不但不能平顺,如今还出现奸小,你母后这个后宫之主到底是怎么当的?” 君寒烨一听,赶紧跪了下去,“父皇,这事怪不得母后……” “回去转告她,这后宫她若是统领不好,朕有的是其他人选可以代她帮朕统领后宫!”皇帝气得脸色又黑了黑,直接丢下太子不理了,转头问楚倾言,“你父亲说,食人鼠能衍生血毒,而你有解食人鼠衍生出来的血毒之法?” 君寒烨尴尬地被晾在一旁,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气得手指都快把地面抠出一个洞来。 楚侯站出一步,想为太子和皇后说话,可楚倾言直接抢先开口,“是的,陛下,食人鼠能衍生血毒,而臣女有解血毒之法。” 显然再插话进去不合时宜,楚侯只得默默退了回去,楚乐瑶也看了太子一眼,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将解血毒之法献出来,朕重重有赏。”皇帝道。 楚倾言颔首,“解血毒之法有些复杂,操作起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很难说明白,只怕陛下需要派个把懂医之人,跟着臣女学习些时间。” 凤乾清也在场,听闻此言,立即站出一步,“既然如此,陛下可将瑶儿言儿暂留宫中,臣与整个太医院院士向瑶儿言儿学习喂养食人鼠之法和解血毒之法,再总结献于陛下。” “如此甚好。”皇帝说完,看向楚侯,“爱卿,就且将二位爱女留于宫中,授以喂养食人鼠之法和解血毒之法,等太医院鉴定喂养的食人鼠和血毒皆有利于战事,朕一起重重有赏。” “臣遵旨。” “臣女遵旨。” “臣女遵旨。” 父女三人皆领命。 而此时,皇帝才想起君寒烨,再度沉了声音,“太子,去看看你母后,将朕的话转述给她,如若她不能帮朕整肃好后宫,这皇后她就别当了!” 第一卷_第76章??太后召见 君寒烨一脸死灰,帝后失和,他母后但凡犯上一点小错,在他父皇眼中,就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连带他这个太子,也被嫌恶。 “儿臣……遵命!”强忍着屈辱,君寒烨领命站起来离开。 转身之际,狠狠仇视了楚倾言一眼,那眼神阴毒得就像要咬人的蛇。 潆贵妃是吧?五皇子是吧?还有北狂王和这个废物,本宫一定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等本宫当了皇帝,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都碎尸万段,拖去喂狗! 而君寒烨越是仇视,楚倾言就笑得越是灿烂,君寒烨气得一口恶血从心头涌起,生生把那张俊雅的脸憋得狰狞。 留在宫里是第一步,如何探查当年解鼠毒配方是怎么被偷梁换柱落到凤家二房手中是第二步。 楚倾言到达太医院,还没想好这第二步该怎么走时,宁寿宫那边就派人来了太医院,宣她前往宁寿宫见太后。 楚乐瑶捏紧手中帕子,能蒙太后召见,也只有北狂王未婚妻有此殊荣,她虽是太子未婚妻,却未能得太后召见,由此一比,便已显得矮楚倾言一截。 若是太子日后不能继承大统,她就永远得屈居楚倾言之下,这叫她怎么甘心。 皇家寺庙,她为什么要亲手把这废物推给北狂王? 楚乐瑶手中帕子捏得更紧,后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宁寿宫里,太后和一群妃嫔在等着楚倾言。 楚倾言只屈膝给太后行礼,其他莺莺燕燕,她只当羞怯忘了礼节,垂首站立,目光触地,雍容自若。反正她要是真跟北狂王成了亲,跟皇后成了妯娌,皇帝的女人,除了正宫娘娘,其他的,见了她,都还要比她矮上一截呢。 太后打量了她一番,点了点头,招手让她过去,“到哀家这边来。” 楚倾言乖巧过去。 太后又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执起她的手放到自己手中,轻拍着她的手背,十分和蔼可亲,“哀家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未能远行,皇家寺庙没去。皇帝将你许配给御儿,哀家甚是欢喜,特召你来见见。” 她慈眉善目,像是对楚倾言十分喜欢,而她口中的御儿,就是北狂王君御。 “你娘当年也是生得这般模样,杏眼桃腮、冰肌玉肤,怎么瞧都好看,一双素手更是能活死人肉白骨,哀家的命还曾是她救的,可惜……”太后突然感伤起来,叹了口气,还抹了把泪,“……哀家却没能救她……” 楚倾言垂眸看地,她娘当年就是救了太后,她才会被赐婚给太子的。 一名妃嫔闻言,立即宽慰起来,“太后娘娘莫要自责,若不是凤家大房当年做了那等错事,怎会落得这下场,这可跟太后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呀太后娘娘,到底是凤家大房当年急功近利献了无用的药方,导致边境大军溃败,若不是凤家二房戴罪立功,那是要被治罪的,岂是逐出京城这般简单,太后娘娘和陛下也没有降罪那凤致心,已是很仁慈了,都是她自己命薄,罪孽深重,活不长命。”另一名妃嫔也说道。 且不说当年解毒鼠药方存在怎样的猫腻,就单单这妃嫔提起她母亲那不屑的语气,楚倾言就无法当听不到。 然而她还没开口,太后突然怒喝,“放肆!” 那两名妃嫔看着品级不低,被太后一喝,却吓得赶紧跪了下去,齐声低唤,“太后娘娘……” 太后甚是不悦,看了那两名妃嫔一眼,冷了声音,“今日已经来给哀家请过安,就都退下吧,休要继续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两名妃嫔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退了下去。 其他妃嫔也依次向太后行礼退了出去,很快宁寿宫就只剩下太后、楚倾言,以及宫女奴才。 太后又恢复了慈爱笑容,也转了话题,“御儿此次受伤,哀家着实担心。” 楚倾言继续垂眸,含笑。 刚刚那一出,到底真是那两名妃嫔胡言乱语,还是太后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谨记自己母亲犯过大错,无从得知。但祸从口出,能不多言,便不多言。 “御儿生母早逝,先帝将他放到哀家膝下养,哀家疼他,胜过陛下和英王。”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背。 “当年若不是他自己非要上战场,哀家是不同意的。你说这战场上,刀枪剑戟哪样是长眼的,万一伤了可怎么着。好在这孩子争气,如今打下这一片功业,深受百姓爱戴,哀家和先帝也是欣慰了,也足以慰他先母亡灵。”太后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对北狂王尽显疼爱之色。 楚倾言顺着太后的话,说道:“北狂王战神之名远播天下,苍劲之姿如松木屹立天地,可惜他常年远征在外,倾言至今未曾目睹过他的风采。”说完,刻意露出娇羞之色,“听说,北狂王也……也入了宫……” “是入了宫,那孩子伤未好,哀家如何能放心得下,只得将他接入宫中来养,宫中的御医总比外头的好些,哀家得看着他伤势日渐好转,方能安心。”太后说完,似是看出楚倾言心思,暧昧一笑,“你这丫头,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哀家的御儿了吧……” 说罢便命人去请北狂王。 但旁边的奴才回道:“太后娘娘,王爷刚刚被陛下请去讨论兵防大事了。” “这皇帝,说好的只是让御儿入宫养伤,怎的又让御儿去操劳什么兵防大事了。”太后嗔怪,拍拍楚倾言的手,“不急,在哀家宫中用膳,等用完膳,那孩子也就该回来了。” 楚倾言点点头,反正她只是想顺便看看北狂王,看不到也没关系。 可是直到用完晚膳,北狂王都没有回来,倒是宁寿宫后院似乎有什么动静,楚倾言鼻子极灵,还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 而太后,似乎对后院无所知,也无人来禀报,一切透着诡异。 皇家秘辛多,能不知则不知,知道越多越不是好事,楚倾言聪明地起身告辞。 太后没有再留她,着了名宫奴送她回太医院。 可她才刚回到太医院,入了自己房间,窗户就被人撞开,一个黑影从外头闯了进来。 而且这黑影速度奇快,楚倾言还来不及放袖兜里的暗器,那黑影已经如一阵冷风,到达她身边,捂住她的嘴。 第一卷_第77章??找她治伤 未见其面,就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熟悉威压。 是那个男人! 楚倾言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惊怒,立即就转过头去确认,皇宫是什么地方,这个男人居然在皇宫? 而她这一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脸……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充满慑人的狂傲霸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下手太狠,先废再杀,才能平息本小姐心中的怒火。 楚倾言手中顿时多了一根银针,然而还没来得及往男人腹下三寸之处扎进去,男人就已经看透她的意图,手掌下滑到她的脖颈。 又要扼她的咽喉! 楚倾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赶紧用缓兵之计,“好歹我救过你一次,不带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放开我!” 男人仿若未闻,深邃锐利的眼眸,往下一扫。 这是在警告她,收好银针,别乱动心思? 她银针藏在袖兜里,还没有扎到他,他居然就知道?楚倾言微惊,知道硬碰硬不明智,乖乖收起银针。 男人这才放开她,但抓起她的手,按到自己腰间。 湿湿濡濡的,楚倾言吓了一大跳,这才知道他受伤了,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 “给我止血。”男人逼视她,目光深幽如潭,让人永远都看不透他的内心,那声音,一如皇家寺庙那次,低沉性感,略微带着沙哑,极其好听。 这个男人,是知道她在此,刻意来找她止血疗伤的? 止血疗伤? 可笑,不立马让他自宫谢罪,已经算她忍耐力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男人在宫里受伤,又偷偷跑到她这里来,证明是怕别人知道,难道是刺客?若是把他交出去,是不是更能报仇雪恨,还能立功? 可是,就算要把他交出去,也不能直接喊人来抓他,照这个男人的速度,她估计刚一喊出口,就会被掐死,根本等不到宫中侍卫来抓他! 眼珠子一转,楚倾言立即有了主意,伸手到他腰间,查看他出血的地方,然后命令,“坐下,把上衣脱了。” 男人在床边坐了下去,摊开双手。 什么意思? 当自己是大爷,要她伺候更衣? 楚倾言恨不得上前戳瞎他再阉了他,但她实在不是这男人的对手,只得把这心思先藏下,上前帮他把上衣脱了。 “伤口是飞镖之类的暗器所致,伤口不大,但有些深。”楚倾言刻意用力在男人伤口旁边按压,精准地判断伤口的大小深浅。 男人仿佛不知道疼,无论楚倾言怎么按,都面不改色。 “血是黑色的,有毒。”楚倾言暗自佩服男人的忍耐力,拍了拍手,站起来往外走,“稍等一下,我这里没有止血包扎的器材,也没有药,需出去外面取。” 本以为男人会阻止她,但男人居然没有,好似不怕她出去喊人了。 楚倾言到外面拿了剪子、钳子、纱布,外加一瓶止血药和一瓶麻醉散。 “毒尚未入血,我只需将伤口剪开,把毒血全部放出,再止血就没事了。”楚倾言回到屋内,拿起剪刀就去剪男人腰间的伤口,“忍着点,疼是正常的。” 第一卷_第78章??自宫请罪 她毫不手软,剪开他的伤口,用钳子夹住皮肉往外翻,让毒血更快地流出来。 而且,特地动作粗鲁,用力撕扯伤口。 要是换成常人,只怕早就疼得受不了或是哭嚎起来,可男人全程面不改色。 若不是他额头渗出汗水,会让人以为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伤口皮肉外翻,阴森恐怖,黑色毒血染红腰间,可纵使如此,男人也丝毫不见一丝狼狈。 那种尊贵优雅的气质,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丝毫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那种气质。 哪怕是将他扔入地狱,他也是那种能浴血博杀出来的王者,永远的镇定自若,永远的不畏疼痛。 简直了! 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楚倾言一点报仇的痛快之感都没有,见伤口被刻意外翻得足够大,这才假装终于放完所有毒血,然后开始止血,把一整瓶麻醉散都往他伤口倒,用纱布简单地在他腰间缠了几圈,把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楚倾言开始等待麻醉散起效,男人失去知觉…… 谁知,男人却突然开口,“麻醉散对我无效,想对我做什么,直接说。” 戛! 楚倾言尴尬地愣住。 这男人居然知道自己对他用麻醉散?那他刚刚要是恼羞成怒的话,是不是已经扼断她的喉咙送她去见阎王了? 这男人,真可怕! “等我改变主意,你就永远都报不了失身之仇了。”男人又补了一句。 他还知道是失身之仇?要不要脸?夺了她清白是很小的事吗?居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楚倾言怒,“你确定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好! 你让我说的,可别后悔! 楚倾言丢了把刀给他,“夺了我的清白,现在就给我自杀谢罪!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自宫请罪!” 自……自宫? 男人俊脸明显抽了抽。 “你要是不敢自己动手,我可以一针帮你解决。”楚倾言知道男人不会杀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手里捏了根银针。 男人俊脸明显又抽了抽,“换一个。” “不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用哪里伤她,她就要废他哪里! “你可知,若非你救过我两次,你已经死了。”无人能对他如此嚣张之后,还能活着。 “你也知道我救过你两次,那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楚倾言冷哼。 男人想了想…… “或许,我可以以身相许。”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未婚夫,除非你是北狂王,否则你高攀不起我!”楚倾言恨不得用眼神废了他。 男人不屑勾唇,“那北狂王有什么好?” “你又有什么好?”楚倾言反问。 “我唯一的好就是……已经拥有了你。” 这是调戏吗? 这绝对就是调戏! 楚倾言彻底黑了脸,也不管打不打得过这个男人了,手里银针立即就朝他射过去。 男人却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前一带,两人双双滚倒在床榻上,男人另一只手弹出一道指力,灭了室内烛火。 第一卷_第79章??沦为刺客 皇家寺庙屋梁上历经的疼痛划过心尖,楚倾言大惊,“混蛋,让你自宫请罪,你居然还想再来一次!” “有人来了。”男人再度捂上她的嘴,拇指上的玉扳指在暗夜里闪着莹泽的光。 楚倾言一听有人来,立即竖起耳朵,没一会果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搜查。 “来抓你的?”楚倾言逼视男人。 男人不置可否。 “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宫做什么?为什么会受伤?当日怎会在皇家寺庙,还身中蛊毒?”楚倾言低声甩出一连串的问题,意要探清男人的底细。 “抓我的人就要到门口……”男人提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嘈杂的脚步声的确已近。 楚倾言不甘,可也明白,敌强我弱,悬殊巨大,她今夜是报不了仇也问不出什么的,如果不主动放他走,只会沦为人质,于是道“快走,我不出卖你。” “满屋的血腥味,我走了,你如何交代?”男人问。 “那是我的事!”楚倾言答。 然而,男人却突然搂着她,如一缕轻风,掠出窗外,隐入暗夜之中。 楚倾言大惊,他想干什么?身体一下子离地面很远,她吓得赶紧抱住男人的身子,怕掉下去摔死。 男人的轻功很好,飞檐走壁,如履薄冰,踏过斗拱飞檐,掠过树梢,整个皇宫的侍卫竟无一人发现他。 如此本领,怎会中飞镖,怎用找她止血? 还没想通,男人已经带着她落到一处僻静的院子里,而且把她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什么情况?楚倾言凌乱了,正要跟着跑,脚下突然踢到东西,软软的,像是个人。 借着月光,楚倾言低头,发现居然是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打扮富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了。 楚倾言很清楚,能在皇宫里,还打扮得这般富贵的男子,定不是一般人,她若不赶紧离开,定会成为毒害此人的嫌疑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男子必须马上救治,否则很快会毒发身亡,但她不是菩萨,也从来没有菩萨心肠,在这步步为营的皇宫,更是明哲保身要紧。 该救救,不该救,那绝对不能救,楚倾言毫不迟疑地站起来就要走。 然而运气不好,她还没出废院,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 显然是走不了了,楚倾言下意识就要躲起来,可整个废院压根没有什么真正可以藏身的地方,万一藏起来再被发现,她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办法,楚倾言只得掏出袖兜里的银针,对着男子身上几个大穴扎下去,减缓男子毒发的速度。 她银针才刚扎好,废院的大门就被人打开,一群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随后就有人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安国皇子在这里!安国皇子找到了!” 可很快,又有人发现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立即指着楚倾言,“你是何人?是你掳走了安国皇子,还把安国皇子给杀了!”说罢,激动转头喊人,“快来人,把夜闯太后寝宫,谋杀安国皇子的刺客抓起来!!” 第一卷_第80章??分明黑她 夜闯太后寝宫? 谋杀安国皇子? 原来那个男人是刺客,宁寿宫后院的动静是因他而起,她闻到的血腥味,是他的! 然后他为了自己逃跑,把她带到这里来,嫁祸给她? 楚倾言怒,真想骂他祖宗十八代! 可是还来不及骂,皇宫侍卫就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楚倾言临危不乱,在前面那两个人大喊和侍卫围上来时,都淡定地查看男子身上有没有受伤。 发现男子腹部有旧伤之后,又掰开男子的嘴,用手指沾了点男子的唾沫放到鼻下闻了闻。 整个过程,就像身边没有危险一样,有条不紊,半点都不慌乱。 终于,在侍卫刀子架到她脖子前一秒,头也不抬地开口,“他被人喂下了西域弥毒,但真正要他性命的,并不是西域弥毒,而是腹部旧伤被人注入另一种毒液,必需赶紧把他抬去太医院医治,否则过不了半个时辰,他就会毙命。” “你说什么,安国皇子中毒?”为首一人打量她,“不是你把安国皇子掳到此处的?那你为何在安国皇子身上扎针?” “我是奉诏入宫的楚倾言,顺昌侯府嫡小姐,暂时在太医院办事,你们赶紧把人抬到太医院一问便知。我往他身上扎针,只是延缓他毒发的时间,否则别说半个时辰了,他连你们抬他到太医院的时间都挨不到。”楚倾言道。 她身上那种笃定自信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 何况,安国皇子还有气息,无论怎样,都得第一时间送往太医院抢救。 为首那人立即命令手下将安国皇子抬往太医院,然而楚倾言要跟去,却被拦住强行带往宁寿宫见太后。 此时,整个太医院正在寻找她,她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太后耳中,皇帝得知太后宫中出现刺客受了惊吓,也在第一时间赶往宁寿宫。 “陛下,二妹妹不见了,定是被那夜闯太后寝宫的刺客给带走了,屋里还有血,二妹妹恐怕凶多吉少,求陛下快多派些人手去找二妹妹!”这其中,最为“担心”她的,就属楚乐瑶了,此时正跪在皇帝面前哭着请求,那担心之情就跟真的一样。 太后受到惊吓,正躺在床榻上休息,一听楚倾言不见,着急了起来,“什么?倾言那孩子不见了?” “是的,太后娘娘,言儿屋内不但有血,还有药和一些止血工具,像是刚刚才给人止血疗过伤。”凤乾清刻意在一旁补充。 楚乐瑶一听,赶紧解释起来,“太后娘娘,定是那刺客要挟二妹妹帮他治伤的,要不然就是二妹妹心慈,不知道对方是刺客,求太后和陛下赶紧多派些人找二妹妹!” 楚倾言刚被带到宁寿宫外面,就听到这些对话。 怎样的心慈,才会去救一个刺客?她又不是傻子,难道还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好人?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在黑她,在刻意引导皇帝和太后怀疑她和刺客是一伙的。 “太后娘娘和陛下不必担心倾言,不是刺客要挟了倾言,是倾言自己跟刺客去的。”楚倾言大大方方走了进去,扬声说道。 拜那个男人所赐,她若不赶紧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等楚乐瑶得知她被发现和中毒的安国皇子在一起,定会将她与刺客、安国皇子联系在一起,巧言引导皇帝和太后认为她和刺客勾结,毒杀安国皇子。 所以她必需自己先说,占据先机。 第一卷_第81章??北狂王呢 “二妹妹……” “倾言……” 楚乐瑶和太后齐声喊,太后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楚乐瑶则快速来到她面前,“二妹妹,你没事吧?” 说着就要去拉楚倾言的手。 楚倾言冷漠避开她,来到太后和皇帝面前,淡淡行了一礼,“多谢太后挂心,倾言的确是帮刺客止血疗伤了,但不是受刺客威胁,而是自愿的,为的是从刺客那里得到安国皇子的下落。” “安国皇子怎么了?”太后还不知道安国皇子出事了。 楚乐瑶和凤乾清皆暗自意外,安国皇子才出事,这废物怎么就知道了,她的失踪还跟安国皇子扯上关系? “太后有所不知,安国皇子应邀入宫,离宫之时,负责护送的侍卫却突然被杀,安国皇子也消失不见。”皇帝以贤孝闻名,在太后床榻边轻声解释。 同时,刺客敢在宫中杀人掳人,简直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皇帝内心愤怒不已。 太后一听大惊,“哀家宫里才出现刺客,安国皇子就出事,两者难道是一起的?安国皇子是安国送到我国的质子,若是质子出事,必定引起两国战祸。” “朕正在尽力搜救安国皇子,请太后放心。”皇帝话落,转头看楚倾言和带楚倾言进来的侍卫,“如此说来,安国皇子找到了?” 为首那侍卫立即将目睹的一切,向皇帝禀报。 “你是如何知道安国皇子失踪的?”皇帝心中存疑,毕竟楚倾言在太医院,不可能知道安国皇子失踪。 “回陛下,是刺客自己说的,他为了逼迫臣女帮他止血疗伤,威胁臣女若不帮他止血疗伤,就把臣女如同安国皇子一样喂毒扔到暗处等死。”楚倾言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从容淡定。 “所以,你就给他止血疗伤了?”皇帝不悦。 倾言答得坦然,“但臣女做了点手脚,在刺客伤口上敷了大量麻醉散,以此威胁刺客带臣女去见安国皇子,否则不给他麻醉散解药。” 说完,楚倾言补充,“麻醉散是特殊药物,有在册登记存货的,只要查一下现存的量是否比登记的量少,就知道臣女所说是真是假。” “那刺客现今何在?”皇帝再问。 “臣女才见到安国皇子,侍卫就来了,刺客慌乱之下,来不及杀了臣女拿麻醉散解药就跑了。”虽是假话,但楚倾言说得面不改色。 皇帝自然不全信楚倾言的话,但在楚倾言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转头问凤乾清,“凤爱卿,太医院的麻醉散,是否真的少了?” 凤乾清和楚乐瑶暗暗对视了一眼,凤乾清极不情愿地站出一步,“回陛下,麻醉散的确少了,刺客中了麻醉散不可能跑远,陛下多派些人手,一定能抓到刺客。” 若是抓不到刺客,皇帝一定会怀疑这废物有可能在说谎,毕竟敷了大量麻醉散的人,是不可能跑远的。 “朕的皇宫,岂是刺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皇帝大怒,立即传令下去一定要抓到刺客。 “御儿呢?御儿伤势未好,边境不稳,怕是有人在故意挑起战端,刺客要刺杀的人,难道不是哀家,而是御儿?”太后看不到北狂王,又联想到刺客,顿时紧张得就要晕倒过去。 而太后这一紧张,众人也就全部注意到太后受伤,北狂王迟迟未到了。 “北狂王呢?太后受惊到现在,为何都不见北狂王的人?”皇帝立即大声责问。 第一卷_第82章??秒杀众生 “回陛下,王爷被您召去御书房就未曾回来。”旁边的奴才立即上前禀报。 “晚膳之前,朕就已经让他回来。”皇帝脸上立即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就将这丝怀疑掩藏得很好,“还不快去把北狂王找来!太后担心北狂王,北狂王伤势未好,朕是接他入宫养伤的,可不能让他被刺客给伤了!” “是,陛下!”整个宁寿宫几乎全体出动去找北狂王。 而就在这时,太医院急急来了人,说安国皇子毒未能全解,请院首凤乾清回去。 于是,凤乾清带着楚乐瑶回了太医院,楚倾言也一起去。 众人才到达太医院,一个长得颇为眼熟的男子推着一张轮椅也刚好到达太医院,轮椅上的男子着一身绣有金色祥云的黑色锦袍,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狼头面具。 看不到脸,但总体气质尊贵优雅,坐在轮椅上都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不知何时来到太医院的一众皇子,赶紧给他行礼,“七皇叔。” 太子也不例外,尽管不情愿,但不得不毕恭毕敬。 楚倾言星眸微微瞠大,原来此人就是北狂王,怪不得推轮椅的男子那般眼熟,之前在宫门就打过照面的。 北狂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笔直修长,骨节分明,不似众皇子的皮肤那般白皙,而是接近健康的古铜色,手心似乎还有长年磨刀弄枪留下的厚厚茧子。 他坐在那儿,明明气势上应该比站着的人弱才对,可身上的铁血杀伐之气,却硬生生压过所有人一头,竟让人觉得他才是这些人中最为耀眼的一道风景。 所有皇子都生得极好,个个俊美无俦,人中龙凤,除去身份地位不说,单单一副皮囊,就足以吸引无数女子为之疯狂,可跟他们这位七皇叔比起来,这些皇子却显得根本不够看。 不用露脸,单用气势,就已经秒杀众生! 安国皇子中的西域弥毒已经解了,但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太医院几个留守的院士一时之间查不出安国皇子还有哪里中毒,所以只得请回凤乾清。 “师父,您医术高明,经验丰富,可瑶儿是闺阁女子,接触到的病患少,请师父给瑶儿这个机会长长经验,让瑶儿给安国皇子解毒。”楚乐瑶入到太医院里面,便向凤乾清请求。 凤乾清严肃,“胡闹,安国皇子岂是一般人,怎能让你练手。” “师父要是觉得瑶儿不行,那让二妹妹来,二妹妹知道安国皇子中了什么毒,她定能解安国皇子所中之毒的。”楚乐瑶说完,还转头看了楚倾言一眼,一脸为楚倾言争取机会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楚乐瑶真是姐妹情深,给楚倾言争取表现的机会,楚倾言就能展现自己的才能,得到皇帝和太后的器重。 楚倾言无语,她怎会不知,楚乐瑶是想拖她下水,她要是真解了毒,功劳不会是她的,她要是解不了毒,罪名就是她的了。 “太医院各院士在此,我岂敢班门弄斧。何况,我只知道安国皇子腹部被注入毒液,根本不知道注入什么毒,更不知道怎么解!” “让楚家嫡小姐解毒,本王觉得甚好。”然而,轮椅上的男人却突然开口。 第一卷_第83章??双煞天下 那声音,低沉性感。 但是,并不沙哑。 不过充满磁性和魄力,让人一听这个声音,心底就会忍不住生出畏惧。 楚倾言盯着北狂王多看了两眼,想看清他面具下的脸…… 男人微抬了抬下颌,修长如箸的手在轮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在光线之下,折射出莹泽的光芒。 楚倾言怎么看,都看不清那张面具下的脸。 “我说了,我只知道他中毒,不知道怎么解毒。” “你分明能解,却说不能,莫非是怕把安国皇子救醒,他指控是你给他下毒?”玉扳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男人未看任何人,声音也不轻不重,却异常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因为他一开口,旁边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动,落针可闻。 他那模样,是怎样的奸诈! 楚倾言皱眉,这男人想干什么,不满皇帝的赐婚,也想要她死? “王爷,低调要紧,你若想要妾身展露才华惊艳众人为你长脸,私下跟妾身说就好。”皇宫这趟浑水,楚倾言不想趟,唇角一提,不要脸说道。 “你为本王长脸?”男人挑高了尾音,这女人哪来的自信,觉得能给他长脸? 他的脸面,何须一个女人来长? “王爷,妾身理解你的,但咱们得低调。” 面具下的脸呵地发出一声冷笑,“那你现在倒是给本王长脸。” “王爷,你已经威名远播了,妾身再名震天下,会太招人嫉恨的。” “本王就喜欢双煞天下。” “……” 楚倾言无语了。 四周围的人,皆嘴角一抽,这两人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最终,楚倾言上前,站到安国皇子身边,其他人赶紧让出位置。 但楚倾言不急于动手,而是扬声声明,“我与王爷祸福与共,王爷让我解毒,我尊夫命,随夫意。” 意思是,是北狂王让我解毒的,我要是把人解死了,北狂王跟我一样有责任。 众人不免看了一眼北狂王,尤其是太子、楚乐瑶、凤乾清三人,眼里皆暗藏着算计…… 北狂王真要这废物给安国皇子解毒?那可是安国送来的人质,要是把这皇子给解死了,安国可是可以联合其他国家,一起讨伐天启的! 北狂王现在又还坐在轮椅上,他不怕么? 然而,北狂王就是不怕,就是等着楚倾言解毒! 解就解,有北狂王与她一起共沉沦,她还怕什么? “安国皇子腹部被人注入了子弥毒,子弥毒是西域弥毒衍生出来的一种毒,一般下毒者都会两种毒齐用,用西域弥毒掩盖子弥毒的毒性,让人误以为中毒者只中了一种毒,从而延误解毒良机。”楚倾言在安国皇子腹部按压。 随后,拿刀剖开安国皇子腹部旧伤,原本完好的伤口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众人一阵唏嘘,果然伤口里有毒! “西域弥毒的解法,是以毒攻毒,衍生出来的子弥毒也是同样的解法。” 染血的手伸出,楚倾言开口,“把刚刚解西域弥毒的毒药给我。” 立即有人将一碗毒药奉上,放到楚倾言手里。 楚倾言用这碗毒药清洗伤口。 等伤口清洗完,用来以毒攻毒的毒药全部导出,伤口流出来的血,变成了正常的红色。 第一卷_第84章??点名要她 楚倾言又将伤口清洗干净,止了血之后,将伤口缝好,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熟练,让人忍不住惊叹。 缝合伤口的手法,更是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有院士忍不住问“二小姐行医多少年?这一手缝合伤口的手法,少说也得练个十几年吧!” 另一院士接口,“二小姐之前并未听说懂医,也不过十几岁,怎么可能练了十几年?” 楚倾言笑,大言不惭,“没办法,我娘出身医学世家,我传承了她的血脉天赋,不需要学就能惊艳业界。” 众人真心想吐掉。 但不可否认,安国皇子脸色渐渐好转,呼吸也开始变得有力。 “本王来太医院,是身体不适,找院首瞧瞧的。”男人没再多看其他人一眼,只抬眼望向凤乾清。 凤乾清岂敢怠慢,赶紧躬身退至一旁,“王爷请入内。” 贴身护卫左鹰推着轮椅,从众人面前越了过去。 凤乾清和几名院士跟在身后,只留一名院士在照料安国皇子。 但即将进入内室时,轮椅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人就不必进来了,多留些人照料安国皇子。”说罢,回头看了楚倾言一眼,“你,进来。” 众人看向楚倾言。 楚倾言没想到突然就被点名,愣了一下之后大大方方跟了进去。 楚乐瑶暗暗捏紧了手指,本以为北狂王要楚倾言解毒,也是想为难她,没想到还指名要她进去,是何意思?默认了楚倾言北狂王妃的身份? 楚乐瑶觉得心里万分不甘,同是皇室子孙,太子跟北狂王一比,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气魄全无! 楚倾言进到里面,看到凤乾清已经在跟轮椅上的男人说话,“陛下和太后娘娘心疼王爷,王爷的病宗早先已经送到太医院,臣和整个太医院院士皆已经认真研讨过。王爷之前受了重伤,也中了毒,旧伤未好,余毒未清……” 北狂王淡淡“嗯”了一声。 凤乾清便问“那王爷现下,是旧伤疼痛,还是余毒致使身体不适?” “本王浑身不适,也不知是旧伤复发,还是余毒未清所致。”北狂王道。 后面推轮椅的左鹰补充,“我家王爷从御书房回宁寿宫,为避过陛下妃嫔宫院,特地绕了远路,不料遇到华馨园起火,王爷指挥侍卫救火,被冒失的侍卫撞了一下,伤口沾了水,还被浓烟熏到,所以现在浑身不适。” 只是伤口沾了水,再被烟熏到就浑身不适,这位战神真的变得这般弱鸡了? “那让臣先来看看王爷的伤。” 凤乾清语气带着询问,虽说伤者听医者的,可对方是北狂王,凤乾清完全不敢自己作主。 北狂王又淡淡“嗯”了一声。 “那请王爷宽下衣袍。”凤乾清小心翼翼的。 左鹰肃然站在后方,“王爷,没有侍女,属下粗手粗脚的……” “过来,给本王宽衣。”北狂王看向楚倾言。 还没成亲,就这样指使她了? 楚倾言不忿,但因小事得罪这尊大佛实属不明智,于是乖乖上前,把男人的外袍脱了下来。 可等到中衣也要直接脱下时,男人却按住了她的手,“不必麻烦,本王伤在左胸,只脱下一边即可。” 第一卷_第85章??各怀心事 楚倾言看了男人一眼,但就是看不到面具底下那张脸,只得将男人的中衣褪下一边。 虽然胸口有伤,包扎着白布,可仍能看到他胸肌发达,精瘦结实。 眼神向下,是男人露出一半的腰腹,半边腹部四块腹肌纹理分明,腰身紧致,无半点赘肉。 从上到下,都透着力量! 尽显阳刚之气! 楚倾言不花痴,但这样的完美身材,还是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男人的右腰被中衣遮住,无法窥视更多,楚倾言将男人衣袍褪好之后,默默退开。 凤乾清给他清理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愣着做什么,本王的外袍在你手上,还不过来给本王穿上。”北狂王轻敲轮椅扶手,看向她。 楚倾言上前,把袍子给他穿上。 借此机会,又近距离多瞄了他几眼。可惜,仍窥探不到他面具下的容颜,不知他生何模样。 随后,凤乾清给他把了脉,见他脉象不稳,的确是余毒未清的症状,于是奉上一颗丹药,“王爷,这丹药是臣与整个太医院根据王爷先前送来的病宗,研制出来清除王爷体内余毒的药,请王爷先服一颗。” 左鹰伸手接过。 但北狂王没有要当场服下的意思。 这时,君寒烨和五皇子从外面急急进来,君寒烨先开口,“七皇叔,太后受了惊吓,正派人四处找您。” “七皇叔还不知道吧,宁寿宫出现刺客,太后受了惊吓,又等您迟迟未归,正担心您出事呢,父皇一直在宁寿宫安抚太后。”五皇子也接了话。 “太后可有受伤?”北狂王淡声问。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担心七皇叔你,太后久居深宫,不可能会有人要刺杀她,只怕这刺客是冲着七皇叔你来的。” “左鹰,回宁寿宫。”北狂王命令。 “是,王爷。”左鹰推着轮椅,从太子五皇子二人面前越了过去。 宁寿宫里,太后已经急得晕过去了两次。 北狂王刚要回宁寿宫,宁寿宫那边也急急来了人,传太医去给太后看病。 于是凤乾清带着楚倾言,又跟着北狂王和一众皇子回了宁寿宫。 只是太后一听北狂王回来,自己就醒了,一把拉住他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御儿,你可有被刺客伤到?” 北狂王语气淡淡的,“太后放心,儿臣无事。” “怎会无事,你伤势本未好,快让太医瞧瞧,太医说无事,哀家才能真的放心。”太后立即命令凤乾清,“凤院首,快给王爷看看,无论余毒,还是内伤外伤,都给哀家查看清楚,必需无一遗漏,详报给哀家,否则唯你是问!” 凤乾清赶紧领命,“是,太后。” 可正要上前,便听面具下那张脸说道“不必麻烦,儿臣刚刚已经去太医院找凤院首看过,伤口已经处理好,凤院首也给了丹药清除余毒。” “你已经去了太医院?”太后疑惑。 北狂王点头,“儿臣从御书房回来,途经华馨园,遇到华馨园起火,被浓烟呛到,忽感不适,便去了趟太医院。” “你往常身体多好,现下居然连浓烟都呛不得了。”太后一听,更加悲从中来,“如此,更应该由里到外,好好细查一番。” 说罢,再次命令凤乾清,“凤院首,还不快给王爷仔细查一下身体,你们太医院是干嘛用的,王爷病宗都送去太医院数日了,还没找出彻底清除王爷体内余毒的方法,宫里要你们太医院做什么?!” “太后恕罪,臣立即为王爷查看身体。”凤乾清赶紧请罪上前。 然而还没碰到北狂王,男人突然转头问楚倾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是否能重新拆开?” 楚倾言愣了愣,怎么又扯到她身上? 第一卷_第86章??步入陷阱 “你是陛下命钦天监为本王择选的王妃,本王的天定良缘,能助本王化险为夷。你的话,本王奉为救命的金科玉律。”声音淡淡的,没有半点威迫。 可无形之中,男人身上却充满一种令人不得不回答的气魄。 “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拆开,更不利于愈合。”楚倾言如实回答。 北狂王便回头跟太后说“待明日儿臣旧伤换药时,再让凤院首为儿臣细查身体,太后今日不必担忧。” 凤乾清偷偷看向太后…… 太后只得展颜露笑,轻拍北狂王手背,“是哀家担心过头了,既然如此,那便明日。”说罢,再次威严地命令凤乾清,“凤院首,明日定要好好为王爷细查身体,报到哀家这里来。” 凤乾清赶紧领命,“是,太后。” 旁侧,皇帝脸色阴了阴,但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 没过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太医院又派人急急来报,说安国皇子再次毒发。 安国皇子明明毒已经解了,怎么又毒发? 楚倾言正觉得奇怪,皇帝已经站了起来,带着所有人往太医院赶…… 到达太医院,安国皇子的毒已经被楚乐瑶压下,但安国皇子只剩下半条命。 皇帝怒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安国皇子中了西域弥毒和子弥毒,两种毒都已经解了?怎么又毒发?!” “回陛下,安国皇子腹部被注入的不是子弥毒,是另一种毒。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其实根本不能解毒,只会促使毒性往体内深注!而毒性深注体内,一旦爆发就是无解!若不是楚大小姐发现得早将毒逼出,恐怕安国皇子已经……”一名院士赶紧跪下去回禀。 “那现在安国皇子怎样?”皇帝更为恼火。 “安国皇子保住了性命,但下半身……”那院士低下头,“毁了!” “毁了?!”皇帝震怒,“你们太医院是怎么救人的,连安国皇子到底中了什么毒都能搞错!”随后,瞪向凤乾清,火冒三丈,“凤院首,你最好给朕一个解释,否则你这个太医院院首就别当了!” 凤乾清立即跪了下去,“陛下恕罪,都是臣无能!” “陛下,这不能怪师父!”楚乐瑶也赶紧跪了下去。 皇帝气得脸色黑了黑,“连一个安国皇子都治不好,朕要你们太医院有何用?!” 凤乾清没有说话,悄悄给刚刚说话那院士使了个眼色。 楚乐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假装悄悄望了楚倾言一眼,一脸担心。 那院士立即说道“陛下,这不能怪太医院,也不能怪凤院首,是楚家二小姐给安国皇子解的毒,臣怀疑楚家二小姐是有意想加害安国皇子!” 楚倾言正想去看安国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时,就被人矛头直指,顿时瞪向此人,“说话可得讲证据!何况,安国皇子之毒,并非我想解!” “是本王让她解的。”轮椅上的男人开口。 那院士一听到北狂王开口,顿时不敢再说话。 “太医院诸多院士,当时凤院首也在场,你为何偏要让楚倾言解毒?”皇帝逮到把柄般,立即转头质问北狂王。 第一卷_第87章??悲剧入狱 北狂王淡声回答,“臣弟觉得这毒……她能解。” “北狂王难道不记得她母亲当年献上假药方致使边境大军溃败之事吗?她娘那样,她怎么可能有医术?怎么可能会救人?”有太子派系的人开口。 “错了,她娘凤致心当年是真的有医术,而且医术了得,整个天启无人能出其右。” “医术再好,人品不行又能怎样,急功近利害死了自己,也害了自己大房一脉!” “急功近利?呵,何时通敌叛国也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了!” “安国皇子一死,安国就可以以此为由,联合其他国家讨伐天启,她是替她娘来报仇的吧!” …… 众人七嘴八舌,把问题直接升华到国家立场上。 生为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对自己不忠,皇帝立即警惕地瞪向楚倾言。 “不是的,若不是北狂王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二妹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安国皇子,所以二妹妹不可能是想要加害安国皇子。而北狂王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也只是认为二妹妹知道安国皇子所中之毒,由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比较稳妥,才会让二妹妹给安国皇子解毒的。”楚乐瑶立即为楚倾言辩解。 但实则是把北狂王牵扯出来,让皇帝觉得他们这对未来夫妇早已联合为一体,从而更加忌惮。 皇帝脸色黑得跟墨一样,警惕的目光,果然立即转到北狂王身上。 轮椅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铁血尊贵之气,在场无人能及。 “朕从未听说过楚倾言懂医术,何况太医院那么多院士在场,你上马能战下马能治,不是鲁莽之人,居然会让一个不懂医术之人解毒,实在是很难让人觉得你没有别的用心。”皇帝逮住这个机会,摆出明君的威严正气,“出事的是安国皇子,安国迟早会知道,为了天启百姓,朕必需给出一个交代。” “臣弟心中坦荡,可接受调查。”北狂王说道。 “既然你能顾大局,明事理,朕自会还你清白。”皇帝要的就是这句话,话落立即转身下令,“来人,把北狂王和楚倾言押入天牢。” 一旦被押入天牢,所有罪名还不是别人说了算! 楚倾言立即闪身,躲到北狂王身后,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乖乖被押入天牢的! 左鹰也在第一时间,要挡到自家王爷面前…… 然而,北狂王手一举,阻止了他,“不过是配合调查,无需担心。” 说罢,看向几名奉命带走他,又不敢上前的侍卫,声音淡淡中充满霸气,“本王自愿跟你们走,还不过来推本王,难道还要本王自己去天牢。” 几名侍卫这才赶紧上前,但个个低垂着脑袋,没有一人敢去瞧他尊贵如天神的身姿。 皇帝脸色又阴了阴,本想先杀杀北狂王的锐气,但被他这样主动一配合,反倒抬高了他的形象,显得他若是不配合,他这个皇帝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一样。 北狂王一被带走,楚倾言也被直接押走,连为自己辩解一句都来不及。 本想拉他一起共沉沦,能有个保障,可没想这位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天启战神,居然这般任人宰割。 楚倾言真想骂娘,直到被押到天牢,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第一卷_第90章??沦为棋子 “我没有下毒毒害安国皇子!”楚倾言眼里的冷意更甚。 “你不但给安国皇子下毒,还剖他肚子,还敢狡辩说没有!”月华郡主更怒,用力抽动鞭子。 楚倾言力气没她大,手腕被勒出血痕,身子也往前踉跄了几步,“我剖安国皇子肚子,是为了救他,至于下毒……我再强调一遍,我没有!” “别以为这样狡辩,我就会放过你,你要是没有,皇伯伯怎会抓你进天牢!”月华郡主不信。 “照你这样说,被抓来天牢就是毒害安国皇子,那你七皇叔也被抓到天牢来,也是毒害安国皇子咯?”楚倾言直接把北狂王抬出来,“郡主是打算把我打死后,过去把你七皇叔也打死吗?” “什么?七皇叔也被抓来天牢?!”月华郡主吓了一大跳。 随后,又完全不信,“不可能,楚乐瑶只说你毒害安国皇子,没说七皇叔!七皇叔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会毒害安国皇子,还被关进天牢!” 楚乐瑶! 原来是楚乐瑶! 和凤乾清合谋把她送进天牢还不够,还要利用月华郡主来打死她! “你七皇叔就关在专门收押你们皇族的牢房里,不信你自己去看看。”楚倾言望向天牢最里边的牢房。 北狂王君御,就关在那里。 月华郡主向来害怕这位皇叔,哪敢去看。 楚倾言见她被吓住,骤然松手。 月华郡主连连倒退,后背直接撞到牢门上,大怒,“废物,你居然敢害本郡主撞到门上!” 但怒归怒,却不敢再贸然挥鞭子打楚倾言了。 “就算我有加害安国皇子,也自有律法制裁,郡主这样来牢里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郡主和安国皇子交情甚笃,还是另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楚倾言故意问。 月华郡主为了安国皇子杀到天牢来,必定不简单,她刚刚可没有错过月华郡主着急改口的表情。 月华郡主眼神一闪,赶紧心虚否认,“我能和安国皇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我来打你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你毒害安国皇子,分明是居心不良,想挑起天启和安国的战端,我身为皇族郡主,自然要为皇伯伯分忧,要捍卫天启,清除一切对天启不忠的乱臣贼子,包括你!” “哦,原来是这样……”楚倾言突然改变了态度,声音无辜起来,“看来楚乐瑶是骗我的,害我还以为郡主要杀我,是因为郡主和安国皇子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月华郡主一听,却立即紧张起来,“你说什么?楚乐瑶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啦,就是说郡主和安国皇子互相倾慕,在皇家寺庙青檀洞许下了终身。”楚倾言说完,特地观察月华郡主的表情变化。 月华郡主脸色大变,“什么青檀洞?你在胡说些什么?!” 果然她猜的没有错,当时珊瑚污蔑她在青檀洞偷人……其实是月华郡主和安国皇子! 楚乐瑶肯定是过后查清楚了这件事,知道了月华郡主和安国皇子早就暗度陈仓,所以才会利用月华郡主对安国皇子的感情,想借月华郡主的手来置她于死地。 真阴险! “我没有胡说,是楚乐瑶告诉我的,她跟楚玉嫣比较好嘛,楚玉嫣告诉她的……”楚倾言立即白莲花附体,双目澄澈无辜,顺便把楚玉嫣也拉出来。 既然楚乐瑶想跟她玩借刀杀人,那她就以牙还牙,用这把刀再杀回去。 而楚倾言一说到楚玉嫣,月华郡主就信以为真了。 毕竟当时就是楚玉嫣害她被人怀疑的,月华郡主还记忆犹新呢。 “楚乐瑶还说了什么?!”月华郡主立即追问。 楚倾言继续莲言莲语,“也没有啦,就是说楚玉嫣的婢女珊瑚看见郡主和安国皇子在青檀洞做……做那种事,我……我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当时大家有目共睹,都知道月华郡主你是被冤枉的,可楚乐瑶说她有证据……” 。 第一卷_第91章??婚事不算 君御薄唇微勾,这女人,倒是反应不慢。 不过,她也只是猜到了一半。 “还有,我会被抓到天牢来,也都是因为王爷。”楚倾言要完道谢后,又开始算账。 “的确。”北狂王认同。 “所以,王爷准备怎么赔偿我?”楚倾言算完账,开始要赔偿。 不等男人说话,楚倾言继续开口,“王爷不想谢我和不想赔偿的话,换成条件也可以。” “说。” 君御惜字如金。 “我们的婚事,可否不作数?”楚倾言问。 君御瞬间抬起眼帘。 “我知道王爷身份尊贵,爱慕王爷的女子自是不少,我就算能排得上号,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像王爷这种龙中龙,自然要世间最为优秀的女子才能相配。”楚倾言知道,提出这种条件扫男人颜面,于是先恭维一下面前这个战功赫赫的男人。 紧接着,摆出现实状况,“何况王爷宅院深厚,自是需要一个贤能的王妃帮忙料理好后院,我虽出身侯府,却从未掌过家,我母亲早逝,也从未有人教我掌家,怕是没办法帮王爷料理好后院。” 最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且我虽出身侯府,却向往外面自由的生活,并不想一辈子屈居在京城深宅后院之中。就如王爷,宁愿赴沙场搏生死,也不想呆在京城当个养尊处优的亲王,我想王爷英明,定是懂我的。而且王爷胸怀广阔,肯定也不喜强人所难。” 一番话说得诚诚恳恳,然后双眸明亮真诚,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等他回答。 君御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一进来就跟他谈婚事不作数,连身上的伤都不顾。 试问天下女子,谁不想当他的北狂王妃? 而她,却急不可耐地要跟他撇清关系! “你怎知,本王不喜强人所难?你又怎知,你不是世间最优秀的那一个?”君御勾唇,回视着她,只反问,不给答案。 楚倾言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这位战神爷杀人杀多了,心理有些变态,就喜欢那些不喜欢她的女人?有征服欲? 虽这样想,自然不能这样问,楚倾言自我谦虚,“王爷,我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世间最优秀这五个字,也配不上王爷。” “你倒有自知之明。”君御深表认同。 楚倾言无语,嘴巴要不要这么毒?既然深表认同,那你倒是表个态啊,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别这么模棱两可行不行! “王爷…… “过来。” 君御命令她。 楚倾言自是不会乖乖听话,“王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 啪!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伸手把她拽了过去。 楚倾言一个踉跄,往前一扑,跪到了他面前,胸口刚刚好到达他膝盖的位置,还撞了一下,反弹回去。 楚倾言尴尬,男人却像是没有感觉,高高在上坐着,上位者气息十足。 而她蹲在脚下,像个卑微的女仆。 随后,听得“咔”地一声轻响,是君御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一转,轮椅扶手裂开一道口子,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滚了出来,落到地上。 “本王杀戮多,厌血,把你身上的鞭伤处理好,别让本王看到血。” 毫无感情的命令。 楚倾言忍着痛,拉起肩膀破碎的衣衫压在伤口上,“我的伤口不会碍着王爷贵眼的,刚刚的问题……王爷还没有回答我。” “你和本王是陛下赐婚,不是你我说不作数,便能不作数。”君御看她,这个女人,执着得一点都不可爱。 “那……我们也可以成亲,不过王爷得答应我,成亲之后,你我分院别过,等王爷厌倦了我,可以还我自由。”她今日一定要趁机讨个准话,日后方能不被约束。 “既是分院别过,本王何来厌倦?”君御问。 也对,男人都有征服欲,越是得不到之物,越是想得到,一直分院别过,只会让男人越想得到她,怎么可能会厌倦? 楚倾言立时垂下眼帘,“我恐怕没办法服侍王爷……” “为何?” 男人的声音响在头顶。 “因为……”楚倾言假装很犹豫,但又不得不如实相告,顺便把头埋得更低,免得被男人看出破绽,“……因为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是……我是……我是石女……” “……” 君御忍不住脸色一寒。 为了不当他的王妃,她倒是什么奇葩理由都编得出来。 他堂堂一代战神,难道就因为受伤和被皇帝忌惮,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就没有女人敢嫁给他了?还是说,这个女人真的比较……奇葩! “王爷,臣女是不想耽误您啊!陛下是知道臣女这种情况,所以才特地将臣女许配给王爷,既可羞辱王爷,又可断王爷子嗣啊!”楚倾言抬起头来,双眸含泪,特无辜,特受伤。 “……” 君御脸色又一寒。 这女人,甩锅的本领可真不弱。 皇帝估计死都不会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会被一个女人扣上这么一个大锅在头上。 不过皇帝把她赐婚给他,本就是想羞辱他,这个锅背得一点都不冤。 “陛下想让臣女羞辱王爷断王爷子嗣,可臣女不能这么做!王爷若是不能违圣命,必需娶臣女的话,那给臣女一隅静院即可,臣女绝不争不抢不给王爷惹麻烦!一年半截之后,王爷随便寻个由头把臣女休了即可,臣女绝不怨王爷的!”最后,楚倾言眼泪都快滚出来了,特为北狂王着想。 “本王允你便是。” 君御黑了黑脸,再不答应,她估计还能编出什么更为离谱的理由。 他是个男人,可没有那种变态爱好,再去听什么类似于石女的话。 “那臣女就谢王爷了。”楚倾言眼泪说收就收,目的达到,开心。 君御懒得再去看她。 解决完心头大事,楚倾言“呲”地一声,终于无法再忽略肩膀上鞭伤的痛,捡起药,站起来想退到一旁去处理伤口。 然而才站起一半,就感受到一股威压从头顶上笼罩下来。 楚倾言抬头,看到某王爷居高临下看她,气势骇人。 “王爷不是厌血吗?”她不在这里污他的眼睛,难道不对? “本王已经被你恶心够了。”君御嫌弃地别过眼睛。 楚倾言无语,不过秉着吃点亏不算什么,惹到这男人,万一他改了口,不划算的是她的原则,楚倾言重新跪下去,当着男人的面,将覆在伤口上的衣裳滑落肩头…… 第一卷_第92章??天牢绝杀 君御没有再去看她。 楚倾言从容地处理着肩膀上的伤,上了药,再轻轻将衣裳拉上。 等到处理手腕上的伤时,她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是寄生蛊!” 君御眸色微微一深。 “安国皇子中子弥毒根本没有错,也没有人再给安国皇子下毒,他体内是事先被人种了寄生蛊!这种寄生蛊是以毒血为食,一旦毒血短缺,寄生蛊就会化生出另一种麻痹下身的神经毒,导致下半身失去知觉!”楚倾言霍地站了起来。 “你确定?”君御转眸看她。 “确定。”楚倾言点头,“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当年凤家分为两脉,大房一脉擅医,二房一脉擅毒,后来大房被逐出京城,我娘又死了,大房医术被二房窃取,二房这些年才能以医术闻名,但说到底二房最擅长的……还是毒术!” 君御面具下的薄唇,微勾。 “而寄生蛊,就是二房当年研制出来的!”楚倾言补充。 所以楚乐瑶和凤乾清才敢给安国皇子用寄生蛊,因为自家研制出来的毒蛊,除了他们,无人能识破。 若不是她这个身体原主其实并非草包,而且幼时跟着母亲学了不少,根本就识破不了他们。 “王爷,你能否带我出天牢?”楚倾言看向君御,这是一次打击楚乐瑶和凤乾清的绝佳机会,她一定要出去,治好安国皇子,反杀楚乐瑶师徒。 “你确定能治好安国皇子?”君御问。 楚倾言用力点头,“确定。” 御淡淡落下一字,望向牢房外,“但需稍等片刻。” “稍等片刻?”楚倾言不解。 “快了。” 声音沉甸甸,带着冰冷,绝杀。 楚倾言微惊,也跟着往外望…… 就听身后传来“嗒嗒”的声音,是男人用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轮椅扶手。 伴随着轮椅扶手的响声,君御漫不经心数着,“一……二……” “三”字落下,天牢外面打斗声骤响,紧接着就是狱卒倒地的惨叫声。 “什么个情况?”空气里透着莫名的紧张,楚倾言大惊,快速退到君御身边。 君御未答,大掌在轮椅上一拍,轮椅原地旋转了半圈,背对着牢门。 外面,冷兵器划过地面的声音,啦啦作响,令人毛骨悚然,一排蒙面黑衣死士快速从天牢外面鱼贯冲入,为首一人“啪”地一声,劈开牢门。 十六个黑衣死士冲了进来,一字排开,杀气腾腾。 不给人任何喘息之机,为首一人挥手,十六死士瞬间散开,又快速形成包抄之势,向君御冲杀过来。 楚倾言快速退到安全角落。 而就在十六把剑分成上中下三路,齐刷刷刺来时,轮椅上的男人突然腾空跃起,掌风凌厉,当空劈下。 轮椅四散飞射。 碎屑插入死士咽喉。 快速! 准确! 漂亮! 一招绝杀八人! 剩下八人完全没想到北狂王能站起来,还如此铁血手腕,不敢再贸然靠近,快速分散成四四两组,其中一组有人防守,有人快速去抓楚倾言,想用她当人质。 楚倾言大惊,快速蹲下去,想捡起地上断了的轮椅扶手抵挡…… 然而此时,君御已经踢起死士掉落的剑,一把握住,内力注入,剑光凌厉地横扫而来。 “啪啪”几声,楚倾言手刚碰到轮椅扶手,还未来得及站起,三名死士已经被一剑封喉倒于地上,另外一名往她身上倒下去,喉咙喷出的血溅了她一身。 “妈的,恶心死了!” 病人的血她不怕,可死人的血,她讨厌,抄起地上轮椅扶手,霍地站起,打棒球一样,朝倒下来的尸体脖子直接挥去。 尸体被拍出一米外,歪着脖子,死相难看! 君御本来是要伸手来拉她的,见此情形,差点嘴角一抽。 这女人,暴力! 剩下四名死士知道踢到铁板,没有恋战,快速退出天牢。 君御看了楚倾言一眼,落下两字“跟上”,转身,一步一步追出去。 四名死士快速变换策略,其中一人快速往外跑,另外三人面向君御一字排开,虽快速往外退,但明显速度要比单独的一人慢很多。 而且,他们边往外退,边寻找绝佳时机,准备随时进攻刺杀君御。 但,君御岂容他们,踩着尸体,拎着滴血的剑,将那三名死士逼至无退路之境,一剑横扫,解决三人,霸气,干脆! 剩下一人,因为有同伴的掩护,得已逃出天牢。 君御冷笑,眨眼间已追至那人背后,长剑一举,穿过那人胸膛。 啪! 那人瞬间倒地身亡! 君御将剑拔出,回身去找楚倾言,发现楚倾言还在天牢里面,虽然在很努力地快速往外跑,但那速度实在是……慢! 君御嫌弃,闪身回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将她夹于腋下,快速前往太医院。 感受到男人的嫌弃,楚倾言也很无辜,其实根本不是她速度慢,是这男人速度太快! 而当他到达太医院时,太医院的人皆吓得脸色煞白,因为此时的他,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根本无人敢拦他。 他一步一步往里走,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而他每往前走一步,太医院的院士就往后退一步。 退了三四步,那些人个个双腿颤抖,猛地跪了下去。 君御从这些人中间踩过,抬脚一踹,将一个挡到他路的院士踹开,然后放下楚倾言,示意她进去。而被踹的院士,正是之前针对楚倾言那位。 楚倾言到达之前放安国皇子的房间,但见里面已经没人,回身对他摇了下头。 君御滴血的剑立即提起,指着那名被踹得滚了两圈的院士,“安国皇子在哪?” 嗒! 一滴血刚好落在那名院士脚下。 那名院士吓得浑身颤抖,声音也颤如风中线,“在……在炼药房……” 楚倾言立即转身去炼药房。 君御跟上,踢了张椅子坐在炼药门口,如一尊煞神。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院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人敢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楚乐瑶和凤乾清去给太后诊完脉回来。 紧跟而来的,还有一心想找楚乐瑶算账,又还找不到机会的月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