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亲妈赶，她在年代修仙暴富》 第1章 穿进书里小炮灰 “妈，我们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不会出什么事吧？” “甜甜，今天你季大哥回来，你还管那个乡野丫头做什么，你就是太善良，快看看这件礼服喜欢吗？” 没有温度的话一字不落的钻入耳里，姜初瓷从头痛欲裂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眸，眼前朦胧模糊。 她有些懵，自己不是飞身时被雷劈死了吗？ 姜初瓷皱了下眉，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摸了摸额头，黏腻的触感伴着痛，蒙住眼睛的血用手抹开，才看见正前方的楼梯，很有复古的气息。 还没等她回过神，一段陌生的记忆猛地涌进了脑海。 她穿书了，穿进一本年代文画本里，还是个怯懦的小炮灰。 从小与家人分别，好不容易认亲回来，却被全家嫌弃，独宠养女的家人对她不闻不问，还上赶着当舔狗。 在家卑微三年，最终从楼梯摔下，活活流血身亡。 是的，哪怕亲身母亲在场，她也没逃脱悲惨命运。 “醒了就把地擦干净，流那么多血想让我心疼你不成？” 左田芳低眸瞥了她眼，便冷漠的收回目光，继续帮白甜甜挑选礼服。 姜初瓷略微侧目，正好看见白甜甜担忧的问：“姐姐，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的伤看起来好严重啊。” 不等她回答左田芳不赞同的声音响起：“甜甜，妈跟你说过不要管她，省的沾上土包子气。” “可是妈妈……”撞见左田芳厌恶的眼神，白甜甜掩下眼底的嗤笑，连亲生女儿都不疼的蠢货。 客厅沙发上铺满礼服，母女二人还在挑选今晚穿哪件。 姜初瓷余光扫过冷眼旁观的保姆，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衣服上沾的血，活脱脱像一个恶鬼。 旁观者的角度原主太懦弱，亲身体会后，却只感到悲凉。 姜初瓷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擦身而过时突然转头。 “断绝关系的合同在哪？” 左田芳拿起裙子的手微顿，凌厉的眼神扫视过去：“你什么意思，想清楚要断绝关系了？” 姜初瓷会从楼上摔下来，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断绝关系。 先前她提出签合同，姜初瓷可是不答应，还以死威胁。 姜初瓷轻轻的一声冷笑：“当然，为你的甜甜让路，不好吗？” 爽快的态度左田芳反倒有些不满。 一双清澈见底的眸中无波无澜，她好像真的不在乎自己了。 白甜甜是白家精心培养的女儿，对比姜初瓷她自然更喜欢养女，可姜初瓷此举未眠太过无情。 为了不让姜初瓷惦记家产，她才会听从丈夫的签下断绝关系合同。 可现在……她反而有些犹豫。 左田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看出她犹豫的白甜甜，眼眸闪烁不定，随即劝解。 “姐姐，妈妈开玩笑的，她怎么会赶你走，你不要因此生气，跟妈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姜初瓷笑了。 “那我留下来，也给我分家产的机会如何？” 白甜甜脸色微变，苍白的小脸黯然伤神：“如果满足姐姐你就会留下，那我的股份都可以给你。” “不行！” “这怎么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左田芳看了眼着急的保姆，重新看向姜初瓷道：“你要走就走，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母女缘分。” 一个听话懂事有教养的女儿，一个没教养的乡下村姑，她当然会选择前一个，这也不能怪她。 权衡利弊下，左田芳吩咐保姆：“你去把合同拿过来。” “好的夫人。”保姆几乎没有犹豫的跑去房间。 白甜甜适时红了眼圈，委屈的说：“姐姐，你别怪妈妈，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抢你的位置。” 姜初瓷对于这个同为炮灰的养女，提不起回怼兴趣。 毕竟她可悲的下场也快到了。 白甜甜看姜初瓷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姐姐，你听我的，你回到乡下那些亲戚朋友不会善待你的。” 此话明面意思替她说话，潜意识却暗示左田芳她有什么样的亲戚朋友。 乡下来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甜甜，别好心当成驴肝饭！” 白甜甜抽噎了声：“可是妈妈，这也不能怪姐姐，确实我才是假的，她才是你的亲女儿。” 左田芳一听这话又愧疚又心疼：“甜甜，这不是你的错。” “妈妈，可我到底占据了姐姐的身份，本来我才应该是乡下人，姐姐才是白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甜甜……” 姜初瓷眸光泛冷，她感觉自己再不出来就要吐了。 本来就饿着肚子，还落得一身伤，声音带着烦躁。 “白夫人，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你吃的每口粮食都是你口中乡下人种的，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们不上台面？” “既如此，那你从今往后别吃一口饭，一口菜，我都能佩服两分，可你又立又要，比谁都恶心。” 白甜甜下意识屏住呼吸，这还是那个卑微的姜初瓷？ 一番话令左田芳气的胸口发疼，颤抖着说不出声。 这时，保姆拿着合同过来，还附带一支笔：“夫人，先生离开前嘱咐过，等她签下名字就可以了。” “给她！”左田芳显得不耐烦，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保姆笑着把合同递给姜初瓷，连口都懒得开。 姜初瓷接过笔，直接在上面签下名字。 左田芳有些失落，看着她签字的手，白皙透亮，上面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尤其掌心的茧子分外显眼。 一看就是干粗活的手，只是随了她才不容易晒黑吧。 不过也不重要，这么冷血没良心的女儿她要不起。 合同一式两份，为了断绝关系白家自以为出了血本。 姜初瓷还能拿到五百，不是血本又是什么？ “这是你的包裹，不属于你的别肖想。”保姆将一个黑袋子递过去，眉间掠过轻松。 袋子很轻，里面只装了一身旧衣服，一个本子，一支笔。 还是姜初瓷自己带来的旧衣服，打满补丁的那种。 姜初瓷走到门口，像记起什么般回头，盯着左田芳似笑非笑道：“白夫人，白甜甜是你最疼的养女，也仅仅只是你的养女。” 第2章 姐，哥哥要死了 此话一出，白甜甜顿觉古怪，旁边的保姆的脸上霎时间失去血色。 左田芳气得一杯盏砸过去：“滚！不用你来提醒我谁是亲女儿，血缘关系又如何，你哪点比得上甜甜。” 见她没有注意到保姆不对劲的脸色，姜初瓷不打算提醒。 替别人养女儿，活该她受下。 看着姜初瓷步入夜色的身影，左田芳冷静下来，眼神中带上几分复杂的情绪。 “妈妈，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紧准备出发。” 耳边是养女甜糯乖巧的声音，她立刻转回注意力：“好。” 左田芳坚定自己不会选错。 一直到进入宴会，白良方问起姜初瓷的事。 “嗯，她已经走了。” 白良方点头，礼貌又疏离的对着其他人笑，压低声音：“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个名字。” 左田芳迟疑的说：“会不会太过分了？” “她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法律上也不是。” 丈夫警告的语气，她略微低头：“我知道了。” 是啊，她不是了。 左田芳摸了摸心口，可她总觉得有些闷，是为什么。 …… 白家位于京市，姜初瓷养父母的家却在千里之外的南方。 台市。 姜初瓷离开白家后先去了趟医院，在值班医生欲言又止的沉默下，缝完伤口离开，衣服还没换。 透过大厅窗户反射的光，她看见自己穿着衣服摞补丁，脸白的无丁点血色，惨白的唇轻微颤抖。 刚过完年，天还冷着，她被冻出生理反应的哆嗦。 喂一的好消息，原主跟她长得别无二致，同样明艳的美，很张扬，与白甜甜的清纯可人完全不同。 姜初瓷买了张火车票，到公共卫生间换了衣服，在候车厅睡了一夜，隔天一早，赶最早的火车回台市。 两天一夜的火车，她坐的屁股生疼，还得抵挡人贩子。 直到下火车，姜初瓷站在火车站门口，看着略显阴沉的天。 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空气不知比京市好多少。 姜初瓷靠一双腿走回村里，此时的村口大石头上坐着妇女老人。 “那是初瓷？” “什么初瓷，人家回城里找家人了，哪还能回这山沟沟。” “不！不是啊，这真是初瓷，姜初瓷回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去。 姜初瓷站在树底下，对他们招手：“各位，我回来了。” “初瓷，你咋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关系较为亲近的妇女红着眼上前，担忧的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个遍，最后手停在半空，看着她缠纱布的额头。 “我就知道！那帮人开着轿车过来，全是看不起我们！” 画本中很多地方都是一笔带过，所以姜初瓷只能从记忆找寻此人身份。 当初同姜母一起，将她从冰天雪地里捡回来的人之一。 姜初瓷笑着摇头：“林婶，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林婶哽咽着说：“好好好，回来也好，免得在那受欺负。” 连她凭一眼都能看出，原主却傻傻的舔着。 姜初瓷叹口气的同时看向四周：“林婶，我妈怎么不在？” 姜母也很喜欢在村口跟他们闲聊，今天居然不在。 林婶闻言唉了一声：“你快回去吧，你大哥他就这两天了。” 就这两天？什么叫就这两天？ 姜初瓷顾不上别的，径直往家的方向跑。 “初瓷也是可怜哦，看她那头上的伤，指不定被怎么欺负。” “这老姜家的还真是可怜，儿子要没了，养女又狼狈回来，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哎。” “都别说了，一个村的人闲话那么多！” 听到林婶明显生气的话，众人这才闭了嘴。 他们也只是感叹，也没存什么坏心思，平日里也帮着姜家度过难过，可生死有命，他们也没办法。 姜初瓷还没跑进家门，从屋里窜出一道身影撞她身上。 “好痛。” 姜沫雪捂住撞红的鼻子，泛着眼泪的眸子看向来人。 随即震住。 “沫雪，把手拿开我看看，撞坏了没？” 原本还愣住的姜沫雪，听见熟悉的声音，当即哭着抱住她的大腿：“姐，哥哥要死了！” 哭声声嘶力竭，不知道的还以为姜易林已经去了。 屋里的人听见声冲出来，为首的妇女眼圈通红，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姜初瓷，泪水控制不住的流。 “初，初瓷？” 姜初瓷也红了眼，喊了一声：“妈。” 身体带来的反应，她感觉满心充斥的委屈。 姜母高春玲不确定的走上去，拉开还在号啕大哭的姜沫雪。 “你，你真的回来了？” 姜初瓷果断抱住她，声音里满是委屈：“妈，他们不要我了，我回来再也不走了，可以吗？” 此时的姜初瓷，只是向母亲诉说委屈的女儿。 高春玲终于回神，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你个臭丫头，走三年连封信都没有，臭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想你，多想你啊！” “闺女，你总算回家了。” “好乖孙，这次回来还走吗？” 一声接一声关心的话传来，是姜父还有爷爷奶奶。 姜初瓷哭笑着摇头：“不走了，只要你们不赶我走。” 陈桂霞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死丫头，说的什么话，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谁也不能赶你走！” 姜国胜也就是姜爷爷，狠吸了口旱烟才冷静下来。 “初瓷，你头上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其他几人才连忙抹掉眼泪，拉着她进屋，东一句西一句的问话。 姜初瓷三言两句简单的描述了经过，也没有刻意隐瞒不好，她只有说清楚，姜家人才会远离白家人。 断绝一切后患。 “那帮狗东西！真他妈不是东西！”姜父姜建华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京市，痛打白家人一顿。 高春玲怜爱的握住姜初瓷的手：“我舍不得打一下的闺女，被他们这么糟蹋，当初我就说不让初瓷走。” 陈桂霞是个有主意的，略微思索道：“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现在问罪也没意义了。” 屋里气氛陷入低迷，所有人的情绪都不稳定。 第3章 原文女主是她嫂子？ “姐姐，你疼不疼？”五岁的姜沫雪从身后转过来，瘦弱的小身躯，动作很轻的窝进她怀里。 同样被叫姐姐，姜初瓷听到她喊却觉得格外温暖。 “不疼，医生说养几天就能好。”她说完又转回正题：“我听林婶说大哥他出事了？” 高春玲红肿的眼睛再次落泪：“你进屋瞧瞧吧，你大哥他也想你，就盼着你回来见一面。” 屋外的动静姜易林听的一清二楚，若不是身体不便他早按耐不住出去。 房门是开着的，床上姜易林蜡黄着脸，脸部肌肉凹陷，身上也是骨瘦嶙峋，活像会喘气的骨架子。 姜初瓷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她走到床边坐下。 “大哥，你把手伸出来。” 本想‘互诉衷肠’的姜易林愣了一瞬，到底顺从地伸出一手。 只是他因病手没力气抬起，只能靠在床沿。 姜初瓷不停歇的露出三指给他把脉，在他们那修仙之人医术是基础。 只可惜她现在的身上没灵力，不然直接解决。 姜易林也没在意，转而对她说：“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我就长话短说，床底下我藏了几百，有你一份，是我早就备下的，还有你的嫁妆——” “别说话。” 听出他话语里的费劲，姜初瓷毫不犹豫打断。 他现在说一个字，都要花费许多力气。 姜易林沉默的敛眸，没忍住出声：“我现在不说来不及了。” 岂料，姜初瓷却定定的看着他，反驳：“大哥，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在家等我。” 话音落，她直接起身朝外走，留下不明白的姜易林发懵，他不会死是哪层含义，二妹不会病了吧。 “初瓷，妈给你做了吃的，你先去吃点。”一看姜初瓷出来，高春玲从椅子上起来。 “妈，我出去一趟。” 不等高春玲回答，姜初瓷急匆匆的出了门。 一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不着她的身影。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打击太多，是个人都受不住。” 姜国胜叹息，旱烟放鞋底上敲了敲。 高春玲担忧不已：“可初瓷头上还有伤，我再去多煮个鸡蛋。” 见她转身去厨房，姜沫雪咬了下唇，趁着家人不注意飞快跑出家门。 …… 现在的时间线，挨家挨户已经分产到户，后山也不属于共有财产，谁都可以上山打野味。 除非有人包的山，不经过主人允许不能私自上山。 不过姜初瓷不打野位，她要去找一种药草。 可以治姜易林的药草，其实他不是病了，而是中毒。 有一种叫不出名字又很小的虫子，带有轻微的毒素，一般咬不死人，但姜易林体质特殊。 简单点讲，就是他的身体原先就很弱。 姜初瓷手里拿着木棍，打草的同时快速前进。 最终在一群蘑菇旁边找到了她要的草药。 “你，是姜初瓷？” 正蹲下准备采草药的姜初瓷，一言不发的采摘了两株，随后才起身看向声源处。 穿着的确良材质的衣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五官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透亮，樱桃唇抿的很紧。 手里挎着竹篮，里面是刚采摘的野蘑菇。 朱沅沅眼底的质疑不散：“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姜初瓷明明死了，怎么会突然回来？ 难道她也重生了？ 姜初瓷神色如常，平静的眼神看着她：“我家在这里，我不能回来吗？” 朱沅沅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也不确定她究竟重生，还是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 她干脆换了个话题：“你大哥怎么样了？” “你可以去看看。”她声音冷漠的回答。 姜初瓷记得画本女主的人物性格，是一个冷漠到不顾念亲情，只为达成自己目的的黑心肠女主。 黑心肠可以，但对家人都能下死手，太离谱。 可以说原著画本三观不正。 所以她对这个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 朱沅沅皱了下眉，姜初瓷好像不太一样，她不应该是这样，可她又说不出来应该是哪样。 反正不会这么冷漠就是，两人关系不亲近也不熟络。 就在这时，追赶上来的姜沫雪拉着姜初瓷的手，充满敌意的眼神瞪了朱沅沅一眼，才回头笑。 “姐姐，你离她远点，不要跟她说话。” 姜初瓷觉得奇怪，以前姜沫雪不会这么没礼貌。 毕竟女主伪装的太好，谁都想不到她会是黑莲花。 “好。” 别的不管，站在妹妹这边就行。 “姐姐，我们快回家，妈妈说你受伤了要休息。” “行，听你的。” 看着姐妹俩不顾旁人，闲聊着往回走。 朱沅沅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行！她必须想办法打探一下，姜初瓷究竟是否重生。 她都可以遗憾而死最后重生，或许姜初瓷也能摔破脑袋重生！ 可想到两家现在冷硬的关系，朱沅沅不禁后悔退婚太早。 …… 回家的路上，姜沫雪讲述了自己为什么讨厌朱沅沅。 原来一年前朱沅沅跟姜易林定下婚事，本要在今年年底前结婚，结果姜易林突发噩耗，三天前朱沅沅亲自登门退亲。 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丝毫没给姜家留面子。 其实退婚可以理解，但她这番作为使本来关系亲近的两家，彻底撕破脸皮，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姜初瓷若有所思，原文女主居然是她曾经的嫂子！ “那我以后也离她远点，不生气了。” 姜沫雪小大人似的叹气：“其实吧，我就是替大哥不值。” 农村的小孩早当家，姜沫雪虽然年仅七岁，但懂得很多。 姜初瓷知道的更多，在原画本里，作者对女主的过往有过一句描述。 前未婚夫死亡后参加高考，同一年成为高考状元。 也是那时起，考到京市的女主结识白家儿子，最后利用白家当跳板，成功挤进首富榜单。 合着那个死亡的炮灰其实是她大哥？ 而他们一家人都是女主身边，只为让她更上一步的炮灰角色。 可现在的状况，似乎跟画本内容对不上啊。 按照原有发展，女主并没有提出退婚，而是利用姜家的愧疚心，各种卖惨让姜家为她出本就不多的资源。 第4章 传播害人匪浅 一条泥路过去，前面就是姜家的老屋，依旧是从前的泥瓦房。 姜初瓷暂时停歇思路。 新坪村位置靠近山里，发展比较落后，在个体户经商的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有胆子出去。 姜初瓷手里握着药草，坐在院子的小矮凳上，递给姜沫雪一块小石头：“沫雪，帮姐把这个石头洗干净。” “好。”姜沫雪不问缘由，二话不说拿着石头去洗，很快就回来：“我洗了三遍，很干净。” “真棒。”姜初瓷不忘夸奖，随后用石头将药草碾碎。 条件简陋，暂时只能用土方法。 等她将药草碾碎一些，然后送到房间让姜易林吞下去。 姜易林用无奈又好笑的眼神看着她，虽然药草他吃了，但他只当姜初瓷小孩子脾气，不想他死。 反正就吃个杂草，他过两天还是得死。 不知道大哥只想死的姜初瓷已经跑到厨房，被高春玲抓着投喂。 一碗小米粥，配着腌好的酸辣萝卜，一盘烤土豆。 “你头上这伤我去问过村医，得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你可别再往那山上跑，不然妈不会手软。” 这才是疼爱女儿的母亲，打骂不丢失，关心占上风。 姜初瓷边喝着边点头，这一坐下她才觉得浑身上下又累又疼，幸好屋里还算暖和，不到零下也能接受。 “你先吃，妈去给你找身衣服，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其他的等你醒过来再说。” 高春玲嘱咐完去屋里收拾一身衣服出来，又转身去烧水。 姜初瓷端着小米粥小口喝着，爷爷跟爸爸去地里干活，姜沫雪刚刚也出去，厨房只剩她一人。 如今大哥毒素可解，但落下的病根还得好生养回来。 想到此她不经打量四周，得想个来钱快的法子。 回来时在火车站看见不少商贩，或许可以从摆摊先入手。 总之，当务之急就是搞钱。 “初瓷！初瓷！” 女孩的叫喊声从门外传进屋里，一会功夫人才进院。 “燕妮。” 姜初瓷站在厨房门口，对着来人熟捻的笑：“你怎么来了？” 曾燕妮是林婶的女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再加上两家关系亲近，与亲人已无区别。 “我刚回家听我妈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你……” 曹燕妮惊喜的表情僵住，视线在她头上停留，随即怒气上涌。 “你头上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是不是，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报仇！”她边说着直接撸起袖子作势要出去。 姜初瓷连忙腾出一手去拉她：“没必要，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曹燕妮气愤的小脸通红，半天才缓过来冷静道：“没关系，大不了我找到工作后养你，让他们羡慕去！” 她还伸手挥了两下拳头。 姜初瓷开玩笑的语气：“好，那我就等着你养我咯。” “那当然，可惜我是女的，不然我也能娶你。” 原主身边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却偏偏顾着亲身的缘分。 爱是相互的，太卑微了。 “初瓷，吃完了吗？”烧完水的高春玲从屋里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娶亲计划。 曹燕妮立马停手，乖巧的叫人：“婶子。” “燕妮啊。”高春玲手里还拎着一网鸡蛋：“正好我要去找你妈，你替婶子陪陪初瓷。” 她只是还不太放心，姜初瓷遭这一出有个贴心人陪着也好。 自己是长辈，孩子总会有所顾虑。 “婶子你放心，我等初瓷休息再走。”曾燕妮答应的爽快。 高春玲这才放心出门，去隔壁找林婶拿红糖。 这边，曾燕妮像从前一般陪着姜初瓷洗澡聊天。 主要是曾燕妮分享自己近三年的生活，等姜初瓷洗完澡，她才离开姜家。 姜初瓷回到房间，看着几乎没有变动的装饰，躺到熟悉的床上，很快有了睡意。 在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点点星光源源不断钻入她的身体。 这一觉她足足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姜初瓷是睡醒后才发现身体的变化，原先丹田处有了灵力。 想到什么的她再摸向额头，痛感散去很多。 所以她还能修仙！那是不是证明她能回到大陆！ 姜初瓷心情变好，闭眼感受着灵力波动，皱了下眉。 倒是能修仙，但周遭的灵力极少，不足以用来改善体质。 好歹也不是一点没有，她乐观的起身穿衣出去。 院子里安静无人，听见动静的姜沫雪跑出厨房。 “姐姐，我烤了地瓜，还有妈煮的红糖鸡蛋水，你快去吃。” “好。”姜初瓷跟着进去，见姜沫雪用火钳把地瓜夹出来，再拿废纸包住。 “姐，给你吃，我们一人一个。”姜沫雪吃的很快，现下马上立春，她还要去地里帮忙。 姜初瓷给她分了一半红糖鸡蛋，被姜沫雪拒绝。 她现在还是病号。 等姜沫雪出门，姜初瓷吃完后去给姜易林把脉。 少年躺在床上，半磕着眼皮，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差。 他哑着嗓子说：“二妹，我走后父母得靠着你点了。” 虽然这样对二妹太不公平，可小妹年纪尚小，实在帮不上大忙，最多在家里分担点。 姜初瓷无奈：“大哥，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好好好，你说的对。” “……” 看着姜易林明显不信的敷衍，姜初瓷不辩解，时间证明一切，说再多都不信只会费口舌。 感受着姜易林的病情变化，确认毒素已清姜初瓷才收手。 “大哥，你先休息。” 毒虫跟解药长在一处，她还得告诫村里其他人。 以免相同的情况发生，不过举手之劳能避免意外。 姜初瓷顶着一头纱布去了村口，找到可爱大喇叭，由妇女老人们将消息传播出去。 不出一上午，整个新坪村的人都在讨论。 姜家的姜初瓷被亲身父母虐待到脑子不正常，非说自己会救人。 得到这一消息的姜初瓷：？？？ 她分明说的是：我在京市看过不少书，正好看见有关毒虫的介绍。 传播害人匪浅，古人诚不欺我。 高春玲先从田里赶回家做饭，沿路听见议论声脚步加快。 她把工具放到柴堆里，是跟茅厕在同一间的那种。 然后找到在屋里写字的姜初瓷，欲言又止的沉默。 第5章 剧情真的改变了 本该昏暗的房间，打开窗户，光线驱散黑暗。 微低着头的少女坐在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用了一半的铅笔，迎面的阳光照拂而下，半边脸都带着暖光。 高春玲犹豫半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初瓷啊，你舒服点没，妈带你去县城的大医院瞧瞧？” 正在写字的姜初瓷下意识用手盖上本子，抬头带着几分不自然：“妈，我好多了，不用去医院。” “可你这伤得去换药吧？” 看见高春玲一脸的担心，想起村里的传言速度。 姜初瓷朝她笑了笑：“妈，我真的没事。” 尽管她表示自己真的健康，可高春玲还是不放心。 “还是得去瞧瞧，万一脑袋出啥事，咱得以绝后患。” 听她急的都会飙成语，姜初瓷没忍住笑出声，站起身蹦跶两下，还清晰的讲了事情原委。 高春玲这才稍稍放松，旋即意识到什么，一个激灵就奔出门，站在大门口，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外边。 “你们的关心我受领，但我家闺女好得很，谁要再是嘴上不把门乱传，别怪我半夜上门找你！” 堪比河东狮吼的声音传出去，霎时间讨论的人立马闭嘴。 笑话，高春玲是谁，那是能半夜拿砍刀追上门的人！ 警告完的高春玲已然回屋洗手做饭。 姜初瓷没想过阻止，只有关心她才会这般。 重新翻开本子，上面写着画本里的一些故事发展。 她无比庆幸修炼路漫漫，看过的画本重复好几遍，不然还真记不住，光靠记忆无法改变未来。 而画本主要围绕女主，旁的故事情节按照时间线…… 曾燕妮意外落水，得同村人杨恩枫相救，巧合的是杨恩枫正好暗恋曾燕妮，两人在后来也成为夫妻。 共同经营自己的小家，婚后生活还算美满。 姜初瓷算了算时间，这个剧情就发生在今天下午。 既然杨恩枫是好丈夫，她当然不会改变发展。 但姜初瓷还是会去看看，以防万一，至少女主的情况就有变动，所以她不能让曾燕妮冒险。 中午家人们回来吃饭，便回屋休息半个小时又出去。 姜初瓷一直等到下午，所有人都不在时才偷偷出门。 不然以她目前的状况，谁都不同意她去乱走。 村里有一条从大湖引下来的小河，平日里村民会在这里洗衣服，这会河边没人，姜初瓷躲在暗处等。 两分钟后，抱着一桶衣服的曾燕妮从对面走来。 她蹲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准备将衣服先泡上。 正是把衣服先倒出来这时，一只袜子掉进溪里，水流不够湍急，用手去够还是能捡回来的。 这年头一双袜子都得反复穿，直到完全破了不能穿为止。 曾燕妮当即伸手去够，却一下子脚下打滑，随着一声惊呼她径直摔进河里，河水顷刻间呛入口鼻。 同一时间，姜初瓷甩过去一团灵力包裹住她的身体。 会呛水不至于太离谱，但能保护身体不受损。 体弱的女人在冬天摔进水里，很容易对子宫产生损伤。 因此曾燕妮在未来很难怀孕，可能就是落水的缘故。 “救……救命……” 曾燕妮慌乱地摆动双手，刚冒出头就又沉了下去。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她不断往上。 她不想死！ 她还有家人，还有姜初瓷，答应过要养她的！ 整个过程反复几次，直到昏厥感袭来，水呛进鼻喉的痛苦，她坚持不住要晕倒的前一刻。 一双瘦弱的手臂将她抱住，往岸上游。 天气无风，几度的天冷森森的席卷上身，刚从水下上来的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曾燕妮坐在岸边不停咳嗽，许久才缓过来，一双泛了红的眼眸看向身边之人，泪水率先落下。 “你干嘛跳下去救我，很危险的知道吗？” “我难不成看着你沉下去。” 姜初瓷拧了拧头发上的水，苍白的面容含笑。 曾燕妮一时语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天知道她看见救自己的人是姜初瓷后，那一阵的后怕。 当时她第一想法是推开姜初瓷，可她还是没有做出错误选择，因为姜初瓷的出现她反而冷静无比。 “初瓷，都怪我不小心，你身体还没养好又下水。” 曾燕妮声音里带上哭腔。 “我们先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衣服，不然会感冒。”姜初瓷缓过劲来，笑着从地上撑起来。 刚才的灵力耗费她全部的灵力，又下水救人，腿还有些发抖，站不稳。 曾燕妮只以为她是冻的，连忙扶住她绕小路往回走。 两个女孩浑身湿漉漉的让人瞧见，指不定有什么闲话。 两人在门外分别，各自回自己的家。 姜初瓷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厨房的煤炉上放着刚灌的水。 水还没烧开，不过掺上凉水正好够洗澡。 她把热水拎到房间，关上门，脱去衣服站在洗澡盆里，用杯子舀水往身上泼，家里没有肥皂、沐浴露。 边洗澡的同时姜初瓷心思有些飘忽不定。 剧情真的发生改变了。 到底是画本无法定义活生生的人，还是其它因素。 姜初瓷不知道，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也无法定义未来会发生什么，原先她掌握的先知也无用了。 姜初瓷迅速洗完澡，又去煮了姜茶，喝完后才坐下。 头上的纱布沾了水被她拆掉了，伤口处奇迹般的愈合能力，过不久就能拆线，只是肉眼看依旧吓人。 …… 村道。 朱沅沅亦步亦趋的跟在杨恩枫身后，面上是温善的笑，温声细语。 “杨大哥，这次麻烦你了。” 杨恩枫闻言，疏离的笑不达眼底：“不麻烦，都是一个村的，就帮你提个水桶，也不费什么力气。” 他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刺痛了朱沅沅的心。 上一世，她虽然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可她却没有结婚，膝下更不可能有一儿半女。 家人全部去世，直到临死前，连个给她送终的人都没有，最后郁郁而终，后事都是花钱委托丧葬的人办理。 反观曾燕妮却一生幸福美满，有好丈夫，还有优秀的女儿。 第6章 黑莲花变白莲花 思及此，朱沅沅期待的眼神看向杨恩枫，这一次她不愿再过孤寡老人的生活，太寂寞了。 既然上天让她重来一次，那她是不是也能跟杨恩枫幸福美满一辈子？ 自己一点也不比曾燕妮差，而且身材更丰满。 虽然她嫌弃农村，但好男人却难找，这也是她立马退婚的原因，就是不想惹来一身腥让人误会。 农村汉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会赚钱。 朱沅沅是个很聪明的人，懂得玩弄人心的人都不会笨。 她试探地问：“杨大哥，你我也算青梅竹马，你不能对我热情一点吗？” 杨恩枫眉梢微皱，冰冷的视线扫视过去：“那我的青梅可太多了。” 同村长大就是青梅竹马的话，那村里的女孩可不少。 他可不想毁名声。 男人的名节也很重要的好吗！影响他娶媳妇。 朱沅沅面色不变，歉意的语气：“不好意思，杨大哥你就放这里吧，让村里人看见不好。” 杨恩枫并没有缓和态度，看了眼她自称受伤捂着的手。 朱沅沅以为他会拒绝，然而答案令她失望。 “行，还剩两步路你自己提回去，实在不行找家人帮忙。” 朱沅沅：？？？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大病？ 前世围绕她身边的都是花花公子，哪遇见过这么老实。 “Y……” 等她回神一个杨还没完全出音，杨恩枫早就大步流星走远。 朱沅沅手忍不住紧了紧，神情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实在不行就一步一步来，她还不信有自己拿不下的男人。 算算时间，曾燕妮应该落水身亡了吧。 朱沅沅眼底深处划过冷笑，平静的提起水桶回家。 双手动作伶俐，根本看不出受伤的迹象。 …… 姜家人回到家不久，便得知姜初瓷跳水救曾燕妮的事。 林婶带着曾燕妮上门送来谢礼，两家人心照不宣，将此事隐瞒下去，孩子无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眼下的日子比以前好过许多，却也只是好一点，真正做到身体营养健康的屈指可数，光干活都补不回去用的力。 女孩大冬天的落过水，传出去恐有损谈亲。 高春玲知道两人关系好，也没追究姜初瓷跳水的事，但她还是故意板着脸说：“下次还敢胡乱出去吗？” 姜初瓷悻悻的捧着碗摇头：“不出去了。” 得到她宛如发誓的肯定句，姜家人这才作罢将此事掀过去。 正是晚饭时间，一家人围成圈坐在饭桌上。 陈桂霞分出一人份的吃食，递给姜建华道：“送去给易林，让他多少吃点，实在吃不下喝点米汤也好。” “好。”姜建华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哀伤，端着碗去了里屋。 等姜建华坐回饭桌，陈桂霞才道一声开饭。 一顿饭几人吃的食不知味，其中姜沫雪好几次抹眼睛。 姜初瓷叹气，为什么都不信她呢。 饭后高春玲负责洗碗，姜建华赶着雨季来临之前修补房顶，陈桂霞则是趁着天黑前将衣服上的破洞补好。 在地里干活难免会划破衣服，也不可能破了就换新的。 看了眼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的姜国胜，听着“吧哒吧哒”的声。 姜初瓷回头去院子墙角，姜沫雪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划着什么。 “沫雪，你在干什么？” 听见头顶二姐的声音，姜沫雪仓促起身，用鞋底在地面摩擦两下，盖走她划的东西。 声调有些心虚：“姐姐，没什么，我就是无聊画画。” 姜初瓷扬眉一笑：“你该上小学了吧？” 姜沫雪不好意思的捏紧树枝：“姐姐，你看到了？” 姜初瓷没有否认。 “嗯，你不是在练写字，你也确实该上学了。” 提起上学姜沫雪眼里有兴奋：“不过妈说过两年再送我去，家里的钱给大哥看病，还要给他……我可以等。” 还没等姜初瓷琢磨出她断句里的意思，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 “姜爷爷，我可以进去看看姜大哥吗？” 紧接着是姜国胜冷笑而道：“不必，我家易林担不起。” 姜初瓷微眯起眼睛，朱沅沅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眼看着天幕即将黑沉，朱沅沅过来看望姜易林，说出去鬼都不信。 门口，朱沅沅拿着小包鸡蛋糕，哪怕姜国胜眼神不善也没退缩。 “姜爷爷，之前的事是我处理不当，这次主要也想跟你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是太急了。” 见姜国胜老脸上直接翻了个白眼，朱沅沅微低下头，像受到莫大的委屈一般，声音娇滴滴的含着哽咽。 “我承认自己的问题，害怕姜大哥会影响我未来说亲，所以才会退亲，你们怪我也是应该的。” 姜国胜这才抬头正视她一眼，也仅仅一眼便移开。 “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没人怪你退婚，而是你的作为实在过分，你现在还来做什么，趁着没别人看见你来赶紧走，别站在这讨人嫌！” 姜易林确实要死了，她退婚也在人之常情。 可是私底下说清楚，等丧事过后宣布很难吗？ 非得大张旗鼓的宣告姜易林就是得死，她必须退婚。 要知道当时姜易林还没被宣告一定会死呢！ “对不起，我是真心想道歉。”朱沅沅放下手里的鸡蛋糕。 “把你的东西拿走！” 朱沅沅动作微顿，随后应了一声，眼角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她拿着鸡蛋糕转身离开。 她本来就没打算现在打破僵硬的关系，只是过来上眼药装个可怜，主要目的是为了看曾燕妮到底死没死。 余光瞥过曾家半关的院门，里面没什么动静。 如果曾燕妮死了不该如此平静，那她只能还活着！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没有杨恩枫还会有王恩枫、季恩枫…… 朱沅沅垂下的眼眸浮上些许阴鸷，光从杨恩枫的态度，曾燕妮这个人都不能活。 陈桂霞跟高春玲各司其职，都没察觉朱沅沅来过。 姜建华从屋顶下来，站在大门处吐槽：“装腔作势。” 姜沫雪乖巧的站在姜初瓷身边，半仰着头看她：“姐姐。” “嗯，差不多该睡觉了。” 姜初瓷丢下一句，暂时也忘了刚才要问的事。 还真奇特，黑莲花似乎变白莲花了。 第7章 棺材都送来了人没死？ 朱沅沅的话让姜初瓷觉得无比耳熟，她不由怀疑原文女主这白莲花手段。 该不会从白甜甜那学的吧？ 新坪村虽然已经通电，但时常会出现断电的情况，再者大家伙也想省电费，所以夜晚并不明亮。 夜间温度降低，一家人泡脚的同时闲聊几句，便各自回屋睡觉。 姜家一共三间房，姜易林跟父母住一间，二老住一间，这两间房是原本的一间，在中间用帘子隔开，最后一间就是两姐妹住。 一夜睡到刚天明，今天姜家人都没下地干活。 姜初瓷刚穿上衣服到院里，就被姜沫雪拉着去洗漱。 “姐姐，你要快一点，我们去大哥房里。” 姜沫雪眼睛红红的，小鼻子一抽一抽，显然哭过不久。 她将洗漱用品准备齐全，催促着姜初瓷动作再快点。 “干嘛要快点？” 姜沫雪抽噎的表情一顿，随即小声抽泣：“姐姐，你不是知道的，快点吧。” 啊？？？ 她知道什么？ 姜初瓷一脸莫名其妙，由她带着快速洗脸刷牙，用过早饭后碗刚放下，又被她拉着去了房间。 两房中间的帘子也被暂时拆掉，所有人围坐在屋里，就连林婶林秋都带着丈夫曾建明过来了。 曾燕妮在内的其他曾家亲属目前不来。 除了姜初瓷有些懵之外，其余人仿佛都在等什么。 姜初瓷看着床上滔滔不绝嘱咐身后事的姜易林。 “……” 一阵沉默。 这阵仗，该不会都在等大哥死吧？ 不是吧？？？ 人到濒死之前话总会变多，而且说不清楚。 前言不搭后语，无厘头的讲着，可姜易林却很清醒。 “我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这些年吃药也花了不少钱，你们也别太伤心，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我不用再受苦了。” 姜易林脸上浮现出虚弱的淡笑，很是坦然的面对。 姜国胜跟陈桂霞坐在床边，两人苍老的面容上眼眶湿润。 陈桂霞握住自家宝贝大孙的手，声音里满是不舍：“大家伙都陪着你，没事的，不怕，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所有人不愿经历的事。 她家大孙真是命苦啊。 就连平日里情绪不外露的姜建华，此时也不免抹眼泪。 墙边放了一个木制洗脸架，一看就是木匠纯手工打造的，木架上放着洗脸盆跟泛黄的毛巾。 高春玲忍着悲痛，拧干毛巾上的水渍，细心给姜易林擦拭着身体，想着等他走后，还得清洗下身的污泻。 曾家夫妻二人默声叹气，他们也只是陪同。 这种时候，还是让他们家人之间多说说话。 姜沫雪毕竟年纪尚小，已经趴在床上哭的泣不成声。 姜初瓷：…… 她只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 也是突然意识到，现在的医疗水平并不发达。 人们寄托希望于医生，对医生的话也极为信服。 尤其新坪村的赤脚村医，从他口中得出的结果就没出现过意外。 姜家人从最初偷偷祈求神明，到最后祈求地府。 只为让姜易林下辈子投个好胎。 村医只是有限的知识里，学到精髓，对未知还不够了解。 医学便是如此，不断实验，不断有人死亡，才有更多的结论。 此刻的姜易林，其实他感觉身体不痛不痒，甚至还蛮舒服。 这大概就是老人常说的回光返照吧。 他借机稍稍坐起身问：“我的棺材送来了吗？” 高春玲抬眸看了眼屋外，“应该快了。” 姜易林点点头。 这是他自己提的要求，棺材还是他自个去挑选的。 姜初瓷实在没忍住走上去，再这么下去无法收尾了。 她抬高音调：“你们听我说几句行吗？” 沉陷伤感的几人纷纷回头。 “对啊，姐姐三年不在家，肯定有好多话要跟大哥讲。”姜沫雪擦掉鼻涕眼泪，往后退一小步。 二老也赞同的让开座位，以往姜易林最疼爱两个妹妹。 后来姜沫雪出生，他也不曾偏心任何一个。 姜初瓷无奈解释：“大哥只是中毒，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你们可以找村医来看看。” 话落，一家人沉默地看着她。 满眼写着：不会伤心过头真的病了吧？ 高春玲神色复杂的看着姜初瓷说：“初瓷啊，等晚几天妈再去找村医，过来给你瞧瞧吧。” “是啊，这会先委屈你了。”姜建华还特意倒了杯水，心疼的看着自个闺女。 反而是旁观者清，林秋倒觉得不那么简单。 她本想提议，被身边的曾建明拉住，对她摇了摇头。 关系再好的朋友，也最好别在紧要关头瞎提意见。 “算了，你们会信我的。”姜初瓷干脆拿着水杯出去，还不忘把窗户打开透气。 感受到屋里伤感的压抑，她真的头疼，解释不通，不明白找个村医来看一眼，为什么就是不行。 …… 院里放着晒干还没劈的柴堆，旁边是洒扫工具。 进门右边养了两只鸡，不能杀，要留着下蛋，寻常人家根本买不到鸡蛋，镇上的更是一清早能哄抢空。 进门左边便是简陋开出的厨房，墙边放着残缺的搪瓷盆，里面种着葱、大蒜，还有小片自留地种了青菜。 进门正对的便是一层平房，泥土与木板混合建成的房子。 幸运的是农作物收成还不错，不至于饿死，也能偶尔吃白米饭。 姜初瓷将土上的垃圾清扫干净，弄了鸡食喂鸡。 刚才一想到粮食，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张人脸。 袁爷爷。 姜初瓷修仙太久，早忘记人世间的生活。 低头看着啄食的鸡，这或许正是她飞身失败的原因，怪不得神仙也要下凡渡劫。 刚倒完鸡食，准备洗手，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姜初瓷走到门口，贴门问了一声：“谁？” “隔壁村西头老吴家，来给你家送棺材。” 姜初瓷打开门，看见了一口大黑棺材，还有后边跟来的许多村民。 “就是这个，现在抬进去吗？”戴着黑帽的中年男人指了指身后的棺材。 “谢谢。”姜初瓷答应一声，随即继续道：“不过我大哥病好了，劳烦你来跑一趟，抱歉。” 此话一出，村民们震惊哗然。 棺材都送来了人没死？ 第8章 回光返照 负责来送棺材的中年男人也愣了会，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不碍事，这是好事啊。” “只是这是你家订做的，钱……” 姜初瓷表示了然：“钱不用退了，至于棺材怎么处理，稍晚点让我爸再去找你，如何？” “成！那我先走了。”中年男人说完连忙招呼人拉着棺材离开。 姜初瓷这才面对着一众村民笑语：“各位长辈，之前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大哥确实没事。”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村民们笑着祝福几句，结伴散开。 “我之前就说姜家女儿好样的，你们非不信。” “你可快得了吧，别马后炮，当初你说的最欢！” “王婶，等等。” 正打算离开的王婶疑惑着停下脚步：“初瓷啊，有啥事吗？” 姜初瓷看了眼屋里，干脆将门带上自己出去，走到王婶身边问：“王婶，你能带我去找村医吗？” 她自然记得去村医家的路，但王婶是村里最可爱的小喇叭，有她在姜易林痊愈的消息很快会传遍。 “当然可以。”王婶答应的爽快。 嘴巴是碎了点，可架不住她人好，心地善良啊。 去村医家的路上，王婶还八卦的跟她讲着一些事，同时不忘观察姜初瓷的脸色，判断能否讲。 “其实你大哥刚不行那段时间，你妈几乎天天去找村医，只可惜啊，好消息是一个没有。” “到后来啊，你妈也不去找村医了，开始在家求神拜佛，但你知道……”她警惕的观察四周，确保没人才继续说下去。 “现在抓得严，这事大家都当不知情。” 姜家人自以为无人知情，可住同个地方的多少知道些。 姜初瓷若有所思地点头：“谢谢王婶愿意告诉我这些。” 王婶笑着摆手：“用不着，你三年没回家，知道的少，总要有个人告诉你这些，也别怪你妈不信，当时你说能治好我也不信。” 姜家人并非不愿信姜初瓷，而是希望早被打击的丁点不剩，再找一趟村医，再听一遍坏消息，何必呢。 王婶现在信了，也是看她直接不要棺材，才真的信服姜易林不会死。 没有人会拿家人开玩笑。 村医家在村中头的位置，像村里谁家有事两边跑。 一间很小的屋子，只住着村医一个人，他老伴去世的早，女儿嫁人，儿子在镇医院上班，寻常不回家。 从姜初瓷口中得知姜易林中毒痊愈，村医李国昌第一反应不是质疑，只见他转手拿起药箱。 一看便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有点像宫里御医用的那种。 “我们加快脚步去。”李国昌率先走在前头。 走到半路时王婶摆手告别回家做饭，李国昌才求学般问：“你说你大哥中毒是怎么一回事？” 姜初瓷便用原有的话术解释一遍：“我只是在书上看到的，其实也不太懂，还得您去瞧瞧。” 李国昌闻言，耐人寻味的眼神：“行。” 他只需要知道毒虫是何等毒素，如何解毒即可。 至于姜初瓷说的他一个字不信，所有的医书他都看过，绝没出现过这个毒虫，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不会多问。 …… 姜家。 高春玲皱眉站在门口，时不时朝外边张望两眼。 直到姜初瓷的身影出现，她忙不迭上前：“你干啥去了？出门怎么也不知道跟妈说一声？” 姜初瓷安抚的将手放进她手心，给她传递着温度：“妈，我带村医过来看大哥。” 高春玲仿佛这才看见李国昌也在，歉意地笑：“李叔，实在麻烦你，我家初瓷不懂事，害你白跑一趟。” 李国昌不在意的态度：“无妨，我先进去看看。” 高春玲有些犹豫，但终究没阻拦。 这三年下来，她除了干活之余都在照顾姜易林，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如何能不奢望活过来。 可每次的祈求，永远得到‘活不了’这三个字。 她实在不想再听一遍同样的结果，痛苦从没减少。 “妈，我们快进去吧。”姜初瓷牵住她的手往里屋走。 高春玲心中忐忑不安，手不由得捏紧。 村医人都来了总不能再赶回去。 李国昌坐在床边，一手搭在姜易林的脉搏。 布满皱纹，年迈的手依旧很稳。 在屋里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或将呼吸放轻。 片刻后，李国昌眉头皱了皱，拿开手又放下。 “我的身体自己有数，现在也不过是回光返照，都一样。”姜易林眼中带笑，不抱什么希望。 李国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从哪听的回光返照？” “人死前不都有这个经历。”他无比平淡。 李国昌突然笑：“所以你身体不难受了，你以为是回光返照？” 姜易林再迟钝也从他的笑中看出点什么，只是还不确定：“您的意思是——” “初瓷那丫头没有瞎说，你确实好了，只是身体里带有的病根，还需要以后好好调养回来。” 他道完，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写下药方递过去。 “这药得去镇上开，你找村长借自行车去吧。”手在半空停留，他甩了下纸页：“还不快点。” “哦……我，我这就去。” 姜建华如梦初醒，接过来就快步流星跑出去。 “行，那我就先走了。”李国昌从椅子上起身，背上自己的药箱。 离开前他嘱咐姜初瓷：“过两天来找我，给你拆线。” “好的，我送您出去。” 另一边林秋也拉起丈夫，声音里是极力克制的激动：“那我们也先出去，还得回家做饭呢。” 他们将空间留给姜家人。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屋里剩下的人还无法回神。 李村医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过，他刚刚在这吗？ 姜易林最先走出困境，黯淡的双眸染上希冀。 “爷奶，妈，小妹，我不会死了？！” 没有人会盼着自己死，他也想养好身体给长辈养老。 姜家虽然不重男轻女，可他是长子，不能让妹妹们做自己该做的，有些事还得儿子来才行。 一阵凉风拂过，仿佛老天在唤醒他们是好消息。 第9章 什么？姜家女儿被虐打的都成神医了？ 姜初瓷刚关上门，还没转身就听见一道道悲痛夹着欢喜的哭声。 她在门口站了站，直听见家人喊她，随后笑着回去。 等姜建华气喘吁吁的拿完药回来，发现家中氛围突变，所有人都面上含笑，才终于扛不住跌坐在地。 向来老实本分的男人在此刻哭的不能所以。 太好了！ 他们家有姜初瓷，是莫大的福气！ 一家人笑着回避，都当作没看见他在哭。 姜易林好不容易痊愈，高春玲准备多做几个菜，庆祝此等好消息，姜初瓷被安排坐在边上休息。 姜家的氛围是她从前不曾体会到的，她的父母早早去世，还小时由师父捡回去实行放养。 原主与她命运相似，收养的人家都特别好。 可惜原主去世的早，既然她穿过来，孝心不能忘，享受了本属于原主的亲缘，那么该报的仇自然该落到她身上。 白家人，她当然会用同等手段百倍奉还。 但她的能力还不够，地位也不够，现在动手只会牵连姜家。 另一边，朱沅沅不可思议的站在门口，面前是朱母。 “妈，你再说一遍，姜易林怎么了？” 朱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手上洗菜动作没停。 “他没死，还痊愈了，当初我就说别急着退婚，姜家虽然把钱都花在儿子身上了，好歹有个女儿。” “嫁出去还能换彩礼钱，也没多的亲戚，你嫁过去没那么多烦心事。” “而且姜家都是老实人，你过去也是享福。” 她停了停，一甩手里的菜，满心不悦。 “现在倒好，人不但没死，还回来个有本事的女儿，虽然姜初瓷不受喜爱，可到底是亲身的，听说她亲身家庭地位高着呢。” 那可是京市，再不受喜爱又如何，有血缘关系在怎么都断不开。 朱母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京市，现在好了，全打水漂了。 朱沅沅脸色惨白，握紧门框的手，指甲陷进木缝。 怎么会……姜易林明明早上就该死了…… 回想种种，尤其想到姜初瓷大概也是重生，她便掩藏不住情绪。 朱沅沅很清楚白家在京市的地位，算得上中等层次。 上一世姜初瓷死后，她利用白家人的愧疚心才深入进去，可这一世，姜初瓷还活着，白家人会不会帮她…… 越想朱沅沅越等不住，她咬了咬唇，必须尽快重回上一世的地位，她才能与所有意外抗衡。 还有杨恩枫，得想个别的法子先弄到手。 而此时的姜家，陈桂霞打开木柜的锁，从里面搬出一网袋东西。 旁边站着姜初瓷。 “你三年不在家，有多少存粮奶现在给你讲清楚。” 姜初瓷点点头：“好。” 正好她想赚钱，也得了解家中目前的情况。 陈桂霞将一堆东西分开来，先指着一个小袋。 “这是三年前他们来接你时给的，我们没拆开看过，既然现在你与他们断绝关系，这些东西也该拿出来了。” “奶奶是准备丢掉吗？”姜初瓷纠结问。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舍，陈桂霞笑了笑：“怎么可能，丢掉做什么，不管给了什么，该用用该吃吃，你奶可不傻。” 姜初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奶奶最聪明。” 陈桂霞也被感染的带上了笑，今天算是她这几年来笑容最多的时候。 “还有啊，你的户口还在家里，当时地按人口分的，也有你一份，收成也够全家吃饱，家里的钱还有103.01。” 陈桂霞一口气将所有老底，同她讲得清清楚楚，毫无隐瞒。 在姜家没有长辈吃苦，瞒着孩子的说法。 只是从年纪跟力气上，区分每个人该干多少，又该承担多少。 包括吃食方面，不会少谁一口，更不会多谁一口。 大人小孩都一样。 至于私下省的口粮与钱，陈桂霞从来不管。 这也是姜初瓷最喜欢的一点，她知道家里赚的钱，都是在孝心方面自主上交部分，剩下的自己留着。 只不过户口这点她确实没想到，还以为得去办理，结果白家压根不准备迁移她的户口。 想必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才没将此事说破出去。 “行了，其他没什么，你来把这袋东西拆开看看吧。” 姜初瓷答应，随后将白家给的那袋东西拆开。 一罐奶粉，两瓶酒，一小包烟草，还有五十块钱。 拢共就这么多，烟草还是村里人抽的普通款。 或许在白家人眼里，他们就只配抽这种烟。 并非看不起这款烟草，而是用来送人实在廉价。 姜初瓷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本就不是真心带我回去。” 说难听点，姜家替她们养了十五年闺女，到头来只得到这些，补偿精力都不够格。 陈桂霞却不甚在意：“咱家不在乎这个，只在乎你好就满足了。” 可惜，姜初瓷过去非但没过上好日子，还受委屈。 早知当初，她倾家荡产、砸锅卖铁都要留下孙女。 姜初瓷抱着两瓶酒，用脚踢了下奶粉：“奶粉过期了，这两瓶酒留下给爸喝，烟草就给爷爷吧。” “至于五十块钱，放奶奶你那里，家里用钱地方多。” “成。”陈桂霞也不推脱，钱她存起放好，奶粉先放外边，到时用来喂鸡。 也没什么舍不得，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晚饭高春玲煮了大米饭，铁锅里还炖着干笋腊肉。 去年晒干的豆角还剩一些，正好放进去一块煮了。 知道自己不是回光返照的姜易林，简单冲洗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到院里坐着晒太阳。 他现在病是好了，但身上还没什么力气。 还有以前体弱的毛病，加上这次留的病根，至少大半个月才能修复。 姜建华亲手把房间打扫干净，床单拆下来洗。 房间窗户敞开透风，好去去病气。 “姐姐！姐姐！姐姐！” 连喊三声姐姐的姜沫雪，挎着装蕨菜的小篮子跑进院。 彼时的姜初瓷正给爷爷处理烟草，站在墙边回头。 眼神问她，咋了？ 姜沫雪小口喘气，眼里满是生气，小脸都红彤彤。 “他们都在说你被欺负，让京市那帮坏蛋虐打。” 姜初瓷微愣，“谁说的？” 姜沫雪放下小篮子，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己听见的原话。 季大娘问：“真的假的？” 然后有人问：“什么？姜家女儿被虐打的都成神医了？” 第10章 庆祝 姜沫雪一下站到左边，一下站到右边，显然在模仿两个人。 姜初瓷从她绘声绘色的表演中，大概摸清情况。 村里人以为她被白家人虐打，经常受伤，才会学医救自己，最后学着学着成了神医。 她敢保证最初的版本绝对不是这个，夸大其词。 姜沫雪表演完，红着眼眶，声音闷闷的：“姐姐，你真的被打过吗？” 家里其他人面上不在意，其实目光悄悄朝这边瞥。 姜初瓷只能十分真诚：“没有，他们虽然不喜欢我，但没动过手。” 白家人看重面子，做不出打人的事。 姜沫雪这才放松下来，气鼓鼓的提起小篮子。 碎碎念念。 “我就知道他们在乱说，姐姐才不会挨打。” “要是敢打姐姐，我拿着砍刀去找他们！” “妈还以为藏得好，其实我早知道藏哪了。” 姜初瓷宠溺的笑，继续把烟草铺在竹子编成的圆盘上。（小时候经常用，不知道普通话叫什么） 饭快做好的高春玲从厨房里出来，喊了她一声。 “初瓷，去隔壁叫你林婶他们一家来吃饭。” “好。” 姜初瓷应下，去洗了把手到隔壁喊人。 林秋一家帮了不少忙，请他们吃个饭是应该。 曾家已经分家，住的房子是曾建明自个建的。 曾燕妮是第一个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个子很高，皮肤偏黑，但架不住五官好，反而有种难言的男子气概。 “这是我哥，你还记得吗？” 姜初瓷只能从长相分辨出男人的身份：“曾大哥。” 曾燕妮一拍手掌，冲自家老哥眨眨眼：“还真记得呢。” 曾云华上前两步，很有分寸感的把控距离：“初瓷，好久不见。” 姜初瓷随和点了点头，不太理解好久不见这个定义。 两人见面其实很少，曾云华比她大四岁，跟姜初瓷不是一个学校，经常住校或早出晚归。 后来毕业，姜初瓷又去了京市，更陌生了。 曾燕妮揽住姜初瓷的手往前：“我哥那么黑，你咋还能认出来？” 姜初瓷好笑的摇头：“他是黑，但五官跟你很相似。” “怪不得。”曾燕妮捂嘴偷笑。 “你不知道，我哥容易晒黑，刚回来那会老白净，现在都成黑炭了。” 姜初瓷看她肩膀抖动得厉害，轻声问：“有这么好笑吗？” 曾燕妮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那天晚上我起夜上厕所，我哥咧着一口白牙站在院里冲我笑。” 幻想了一下情景，黑人站在黑暗里笑的场景。 姜初瓷唇角上扬：“确实，应该算得上可爱。” 曾燕妮还想说点什么，屋里传来林秋喊着准备好了。 “走走走，先去你家吃饭，可别让我哥听见。” 落在后边的曾云华：…… 两隔壁，两扇门就几步路距离，他耳朵多不好使才听不见。 不过……他忍不住摸了下牙，真有那么好笑吗？ “云华，你杵在这演傻子呢？” 林秋拎着礼物走到门口，不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曾云华轻咳两声：“爸妈，别让姜叔他们久等。” 说完，他先一步走进姜家院子。 林秋狐疑的瞥眼丈夫：“还真像你，莫名其妙。” 曾建明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想，这个成语形容她这句话才合适。 晚饭赶在天黑前吃完，宾主尽欢，一瓶酒见底。 曾云华搂着酒劲上头的曾建明，将他与姜建华缠住的手扯开。 另一头姜初瓷帮忙扶着姜建华，老爷子今儿个也多贪两杯，这会已经醉的不醒人事，回屋睡觉。 “曾老弟，今天晚了，嗝～”姜建华打个酒嗝：“明天我们继续喝。” “继续喝……不醉不归……” 曾建明醉醺醺的脑子，舌头打结，话都说不清楚。 “你快闭嘴吧！喝那么多酒。”林秋嘴上念叨。 手却诚实的扶着曾建明，“春玲，那我们先回去。” “好，快回去让他睡会。”说着高春玲也将姜建华扶进屋，再出来时碗筷已经被陈桂霞收拾好了。 “春玲，你也忙活一天了，泡个脚回屋睡觉。” 听见婆婆的话，高春玲感动：“好，谢谢妈。” “有啥可谢的，都是一家人。” 别看活简单，做一顿饭也会肩膀痛。 一家人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回屋躺下，释放一日的疲惫。 姜初瓷躺在床上，思绪有些飘远，她打算后天去拆线，大后天想个赚钱的路子，去火车站先试。 做生意总是从不懂中，慢慢摸索出适合自己那条路。 但她没有亏成本的底气，只能从本钱少的入手。 可这个想法很难，除非她有大众看上的手艺。 还有上学，也是看见姜沫雪才突如其来的想法。 满足条件就可以报名参加高考，这之中要有高中毕业证。 白家人虽然不喜欢姜初瓷，也让她念完高中，她毕业也不到一年，明年还是可以参加高考。 姜初瓷想过，没有文凭学历可以，但有文凭会更方便，也更容易让人信服、敬佩。 最后想到修仙，只能等赚到钱翻新房子，有独立房间再说。 想了许多关于未来的计划，她才不知不觉陷入睡眠。 隔天一早，苦涩的药香透过缝隙飘进屋里。 姜初瓷闻到药香醒来，姜沫雪不在屋里，床铺的很整齐。 活了不知几千年的半仙，竟不如个小孩子。 她感叹着叠好自己的被子，瞧见边角有点脏。 被子用针线缝上的，要洗的话必须拆掉，晒干再缝回去。 姜初瓷抱着被子出去，跟高春玲说了洗被子的事，然后洗了毛巾擦脸，昨夜煤油灯灭的晚，鼻下有点黑。 姜易林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习惯性的一口干完。 他将碗放到灶台上，等会让高春玲洗，他很少碰凉水，体质不好，属于易感冒发烧的身体。 走出厨房后，他朝姜初瓷那边招了招手。 “初瓷，你过来一下，大哥跟你说几句话。” 姜初瓷把毛巾晾上，跟在他后头去到院里墙角。 姜易林神情不太自然，小声道：“大哥私下赚钱那事你别说漏嘴，不然咱妈得打我了。” 赚钱？ 还是私底下？ 第11章 护肤膏 见姜初瓷眼神露出的几分疑惑，姜易林心里一咯噔。 合着他找抽把自己给出卖了？！ “大哥，所以你藏的那些钱都是偷偷赚的？” 姜易林身体不好，家里人不让他干重活，往前也不用下地赚工分，生产队取消后更不用他种田。 他也不知道从哪偷赚的钱，偶尔补贴家用，没让家人发现过，存的钱本想死前写封信交代。 结果姜初瓷回来，他就全盘托出，谁知二妹压根没想那么多，还以为他自己攒下的零用钱。 想的有点多，姜易林心虚的目光飘忽不定。 “没有，我就开个玩笑，哈哈。”打过哈哈的姜易林转身就走，步履缓慢，似年迈的老爷爷。 姜初瓷能追上也懒得戳穿，往后她多赚点就是。 而且她心里已经有打算了。 …… 三月末，小雨来临。 山上清新幽静，绿草如茵，景色宁静幽雅。 姜沫雪头顶斗笠，盖住了她小半张脸，路都看不太清。 听着前方木棍划开障碍物的动静，她用手抓住斗笠抬高。 “姐姐，我们偷跑上山真的没事吗？” “我跟妈说了去找村医看什么时候拆线，你是陪同。” 姜初瓷说完突然蹲下身子，木棍在草丛里扫过。 “妈会不会发现啊？”姜沫雪见她似乎发现什么，自问自答：“发现也不怕，反正挨打习惯了。” “姐姐，你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她跑过去也蹲下，入目几根杂草，没看出什么名堂。 姐姐说上山找赚钱的好东西，所以她乐呵呵地跟来。 “这是一种药草，可以做成护肤的药膏。”姜初瓷用木棍轻轻扒开野草，再用手去挖泥土。 姜沫雪听不懂护肤的药膏是什么，但药草她知道是可以卖钱的东西。 “我来帮你！” 姜初瓷本来想说不用，怕弄损药草，可见她动作小心的将土挖开，便没说拒绝。 从前师妹们总喜欢做些护肤膏去山下卖，然后给她带不少好玩的物件，还有零嘴回去。 护肤膏用的药草不算特别珍贵，主要便是里面加有灵力，她也是上来碰运气，还真找到药草。 唯有女子孩童的钱最好挣，这句话她记到现在。 原主的记忆里这里不似修仙大陆，所以她不怕有人模仿。 这将会是她的专利产品。 采完这片的药草，姜初瓷带着姜沫雪又找了一会。 一共够做一斤的量，她准备先用来做实验。 毕竟用到脸上的东西，再有自信也得各种防备。 姐妹俩各挎着一个篮子往山下走。 姜国胜很喜欢编织各类竹子用品，家里人手一个。 姜沫雪看着脚下的泥路，步伐缓慢地走着。 “姐姐，你说的那个护肤跟雪花膏一样吗？” 姜初瓷：“一种药膏，涂在脸上或者身上都行，可以给损伤的皮肤做修护，还能有效保证皮肤更光滑。” 姜沫雪惊喜：“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 “当然可以，不过要先试验，到时候再卖出去。” 姜初瓷没有隐瞒，既然她要做生意就不可能瞒着家里人。 “哇！那能赚多少钱啊？”姜沫雪比较在意这个。 姜初瓷想了想：“现在还不确定，得看成本计算，太贵人家也不愿意买。” 姜沫雪听的云里雾雨，她抬起斗笠回头用手指着自己的脸。 “一到冬天我脸上就要裂开，妈总嘲笑我是瓜劣菜头，有了姐姐的药膏，我就可以不疼了。” 姜初瓷朝她笑笑：“是啊，以后冬天夏天都不怕。” 她是女性，首先也更愿意在女性市场去寻找商机。 现在大家条件变好，应该能接受她的药膏。 回到家里，姜初瓷将沿路找的几块石头洗干净，拎回来可费了她不少力气。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院里的鸡躲进窝里。 她找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将石头搭建成半圈，然后挑了几根柴火，丢进去点燃。 浓烟顺着风向飘进雨里，与雾气相互氤氲缭绕。 高春玲刚从隔壁回来就看见姐妹俩，蹲在厨房门口玩火。 “哎哟我滴祖宗，你俩是准备火烧房子吗？！” 见她转身就要去拿水灭火，姜沫雪站起来解释：“妈，姐姐在烤药草，我们没有烧房子。” 高春玲愣住：“烤药草？” “对啊。”改扎羊角辫的姜沫雪点头，辫尾一晃一晃。 高春玲恍然大悟的松口气：“哦，你李叔开的药吧，那你们小心点，千万别把房子点了。” 李国昌总爱搞些稀奇古怪的药，村里人见怪不怪。 姜沫雪一脸疑惑，这跟李村医有什么关系？ 姜初瓷笑而不语，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等她用特有的方式弄完药草，再把药草碾碎成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阴天黑得快。 “今年这菜长的真水灵。”高春玲抱着从田里刚摘的菜笑呵呵的进厨房。 姜初瓷把碾成灰的药草先装起来，她还缺一个能煮的工具，用铁锅肯定不现实。 而且第一步她要先卖别的，药膏做出来到实验起码得半个月。 刚把药草灰拿回屋放好，外边响起姜沫雪的惊呼声。 “爷爷，你怎么又捡垃圾啊。” “嘿嘿，我这不是走着路正好瞧见，指不定有用呢。” 姜国胜略显心虚的话刚说完，瞥见姜初瓷无奈的眼神。 “我去洗洗。” 他提着几个脏兮兮看不出原貌的东西走开。 姜沫雪跺跺脚，对着姜初瓷叹气：“姐姐，爷爷的老毛病真改不了。” “没事，随他去吧。”姜初瓷走出堂屋，去厨房找有无能用的工具。 姜沫雪也摘了下斗笠去给灶台添柴。 姜国胜总爱在村里四处走走，看见什么都会捡回家。 用他的话来说，垃圾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可要真是好东西，别人怎么会舍得扔掉。 姜初瓷找半天也没找到能用的，突然想起她爷收藏的那堆垃圾，不会真派上用场了吧？ 抱着不确信的态度潜进去翻找，还真找到一个像药鼎般的老物件。 很干净，没沾灰尘，看得出主人经常擦拭。 只是上边有像油垢的东西，盖住了原本的样貌。 “大孙女，搁这找啥呢？” 第12章 老姜家着火了 姜初瓷抱着药鼎回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老爷子。 “爷爷，你真行，我借用一下呗。” 姜国胜老小孩似得晃着脑袋，双手背在身后，鼻孔冷哼一声：“我就说不是垃圾吧，你们还怪我捡垃圾。” 姜初瓷急忙应和：“不是垃圾，怎么会是垃圾。” “行了，你拿去用吧。”老爷子很是受用的挥手。 姜初瓷抱着药鼎去屋里，不用水清洗，她的灵力可当金手指。 有净化一切的作用，不管这个药鼎曾经用来做什么。 只要经过她的灵力清洗，便能回到最初，甚至更干净。 姜初瓷关上房门，屋里没有窗帘，她只能先把煤油灯点上，亮度也差不多。 蹲在墙角的她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用灵力还得偷偷摸摸。 修仙是她唯一的底气，哪怕是家人也不能说。 手心朝下，一团暖白色灵力包裹住药鼎。 半分钟过去，姜初瓷擦了下额头的汗珠，无力的撑墙站起。 有些透支，不过好在够用。 看着怀里完全改变形态，变为暗金色的药鼎。 姜初瓷勾了勾唇，先将药鼎藏在床底下然后出去。 厨房飘出饭菜的香味，高春玲正打算喊她吃饭，见她出来便道：“去洗洗手，喊你大哥出来吃饭。” 等姜易林坐下，一家人才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饭桌上，姜国胜笑眯眯的炫耀：“我大孙女说我捡的不是垃圾，她还有用呢，看你们谁还说我。” 没人回应，以为没人听见他只好又重复一遍。 陈桂霞夹菜的手顿了顿，一双眼睛瞪过去：“死老头子，炫耀啥，你又跑出去捡垃圾，都堆不下了！” 姜国胜一点也不生气：“初瓷说我捡的不是垃圾。” “我听你在这瞎叨叨，不是垃圾是什么，成天宝贝似的守着。” “初瓷说我捡的不是垃圾。” 陈桂霞：“……” 得！不管她说什么，老头子都来一句“初瓷说我捡的不是垃圾”。 高春玲咽下一口蕨菜，瞥向看戏的姜初瓷：“你爷说的啥意思？” 她看戏的眼神立马收回，乖乖捧起饭碗：“爷爷捡的东西，我正好有用。” 姜建华笑笑：“初瓷这么说得是用得上，那让我爸捡去吧。” “也行，那随你。”陈桂霞一口气顺出去。 姜国胜：？怎么炫耀着到头来，好像没那么开心呢？ 姜沫雪偏头与姜易林对上眼，兄妹俩相视而笑。 第二天早上，天边泛起肚皮白，下过雨的空气混合着草土气息。 “咳咳——” 院子里响起姜初瓷不停咳嗽的声音。 “这么呛！你点的弩丫（什么）柴哦。” 高春玲手在眼前挥舞，气的直飙方言。 看着浓烟滚滚的院子，捂住口鼻，憋着口气进去找到姜初瓷把人拉出来。 刚起床的两个老人急忙跑出来，哎哟了一声。 灭火的浇水，散烟的开门。 瞧见姜初瓷黑透的小脸，高春玲连忙指挥：“不消停的玩意，过来妈给你把脸擦干净。” 姜初瓷跟着去厨房，她也不知道烧个柴怎么就这样了。 高春玲拧干脸巾，在她脸上擦拭着，小心避开伤口。 “咋回事？着火了？” “快灭火呀，老姜家的都还在屋里呢！” 外边接二连三传来声音，同村人纷纷拎着打满水的桶。 林秋焦急的想要冲进去，姜建明一把将她拉住。 “你进去做什么，这么大火你有能耐救人？” 林秋慌乱的脸上满是泪水：“那怎么办！看着他们被火烧吗？！” “先灭火！” 姜建明说完，提着水桶的姜云华急忙过来。 “火在哪？” 他这一问，正打算灭火的男人们愣住。 对啊，怎么光见烟不见火？ 这时，陈桂霞咳嗽着从院里走出来，看见外边一众人，怔愣两秒，笑着摇摇头：“没着火，就是烟大了点。” 空气静了一下。 “下次注意点行不，又不是没烧过柴还弄这么大烟，吓死人了。” 人群里有人吐槽，可他分明外套都没套严实。 甚至好些个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听见呼喊，光打满水就来了。 陈桂霞只能歉意的说着：“实在对不住。” 一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个拎着水桶回去。 林秋刚松口气，从身后跑过去的曾燕妮还有些没睡醒。 “咋了，怎么这么大烟？” 曾云华猜出大概情况，在旁边笑了笑：“没事，就是冒烟了。” “啊？” 冒烟？啥情况冒这么多烟？ 这边厨房里，高春玲没好气道：“瞧你，一大早把全村吸引来了。” “意外，意外。”姜初瓷感到脸热，一种久违的窘迫情绪慢慢的升起。 院里烟散的差不多，姜国胜拿着药鼎进来。 “打过雨的柴要晒干再烧，你咋又忘了。” 这下姜初瓷不光脸热，耳垂都红的似要滴血。 “还好里面的东西没脏，大孙女，你这是煮的啥？”姜国胜说着把药鼎放桌上，还寻思这玩意咋变好看了。 合着他之前一直没洗干净呢。 姜初瓷微仰着头：“爷爷，这里面都是药。” “煮多久，爷爷给你弄，你去歇着。” “三个小时，就可以灭火。” 姜初瓷跟他说完怎么弄以后，便说了声去找李国昌拆线。 头上的伤按理要去医院，可他说能拆就肯定没问题。 李国昌家里的门从早开到晚，只有在夜里睡觉会关门。 但从不上锁，以防睡沉，有事可以直接进去喊他，因此家里摆的物件都不值钱，贼人都不惦记。 此时院里无人，昨天刚下过雨，草药也收起来。 只有一点点的药香从屋里散发出来。 姜初瓷站在门口敲了两下：“李爷爷，您在家吗？” “在！稍等！” 过了一会李国昌才拿着药碗出来，见她还站在门外，招呼她进来：“先把药喝了。” 姜初瓷脸一垮，“一定要喝吗？” 李国昌只是笑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只好捏住鼻子一口干。 长痛不如短痛。 “拿去甜嘴。” 姜初瓷刚把碗放下，眼前多出一颗四方的糖。 “谢谢。” 等她把糖放嘴里，李国昌才起手拿拆线用的药具。 第13章 这口铁锅承担了太多 李国昌拆线的手很稳，动作也快，伤口只略微有点痛感。 姜初瓷不敢说话让他分心，直到线拆完才问：“李爷爷，我煮的养生茶想让您瞧瞧，您这方便吗？” 李国昌看了她两秒，忽然笑道：“你要去镇上卖？” “是啊，现在国家不是提倡个人经营。” 他略微思考，“倒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先听听。” “您说。”姜初瓷回头去看他，门外光亮照在她带粉的伤疤上。 “你之前说的那本医书，我还挺好奇，估摸着你是没带来，无聊的时候你看记着多少，给我写下来。” “如果恩师那边不方便，那你也不用勉强。” 李国昌边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还有一支老旧的钢笔跟墨水，一同递到她眼前。 李国昌不傻，那毒虫绝非是姜初瓷从医书上看到的。 倘若不是姜易林危在旦夕，她还不一定会崭露锋芒。 至于她从哪学的，李国昌不管，也不会贸然多问。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物是人非啊。 姜初瓷笑起来：“您就不怕我乱写一通，敷衍您？” 姜国昌风轻云淡的说：“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一生别的不说，这双眼看人倒是很准。” “那行，不过我记得内容少，或许得有些时日。” 姜国昌点点头：“下午把你说的养生茶拿过来。” 姜初瓷拿着他给的东西离开，心中也明白李国昌的本意。 他应该是把自己当成某位神医的徒弟了。 正好借着养生茶当借口，试探一下能否学习。 李国昌为人厚实，从他每年会有一月外出云游，给不舍花钱的老人免费看病，也能看出他是善人。 姜初瓷若不是确信他会保密，也不会直接答应。 哪怕有天传出去，到那时她或许早修仙走了。 就当作为画本世界做份贡献吧。 姜初瓷回去打算找姜沫雪一起，去山上采些新的药草。 可她找一圈也没看见人，只有姜国胜老爷子全神贯注的坐着。 姜初瓷走过去：“爷爷，沫雪那丫头去哪了？” 姜国胜一动不动，眼皮都没动一下，紧盯着药鼎。 “不知道，可能跟你妈还有奶一块抱公鸡去了。” 家里养着两只母鸡，需要孵化小鸡时才会去抱公鸡。 姜初瓷只好自己上山，有的药草分冬季与夏季，人所需的在季节不同也有条件，她的养生茶自然也分。 不过她突然想到，家中母鸡下的蛋似乎也有医用价值，但她还不确定。 等采完一篮筐的药草回去，药鼎里的水已经烧干一半。 “爷爷，现在该加水了。”姜初瓷舀了一瓢水，偷偷加进去灵力，普通山泉成为灵泉水。 姜国胜手里拿着把折扇，对着石头下扇风。 闻言，他一笑：“加吧，我看着绝不让水烧干。” 看着药鼎里的水加回原样：“大孙女，你爷办事尽管放心！” 姜初瓷笑着摇摇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舀一葫芦瓢水，药草放进水里洗掉泥，再过一遍水，要达到她要的效果就不能久泡。 煮养生茶的药草还得晒干最佳，其中最主要的是加灵力水，不能多也不能少，正好满足人体需求。 姜初瓷要煮的养生茶，与普通的不同，主要是姜易林这样体弱的人喝，对身体修复起到作用。 简单讲，便是一个原本体弱的人，成为抵抗力健硕的人。 想着先试试，她便用新鲜药草煮上，多余的药草拿出去晒。 余下的药晒干，配上她的灵力水，又是一笔商机。 姜初瓷笑着，感觉自己还挺有经商头脑。 不由得想起小师妹，因为修为不好，她平日里最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没想到自己也会为钱发愁，成为小师妹的翻版。 小财迷啊。 弄完后姜初瓷把药草丢进锅里，水正好越过一半。 看着大铁锅，又要煮饭又要炒菜，现在还被她用来煮养生茶。 这口大铁锅承担了太多。 灶台的火要自己点，原主从前就是烧火的，她很快将火点燃，添上柴出去，正好听见公鸡打鸣的叫声。 高春玲单手抓住公鸡的翅膀，笑呵呵的走进院。 姜沫雪抱着鸡笼子，时不时跟旁边的陈桂霞说话。 “奶奶，一定要把公鸡关进去吗？” “公鸡会打鸣，还有鸡冠，看着真……真威武。” 陈桂霞哭笑不得：“得熟悉两天，不然公鸡越墙飞走了。” “还会飞，好棒啊。”姜沫雪看见门口的人，小跑着过去：“姐姐，咱们家要孵化小鸡仔，你高兴吗？” 姜初瓷笑得眉眼弯弯，十分配合的捧场。 “高兴，还记得你两岁时，睡觉都想抱着鸡蛋，结果小鸡仔好不容易孵化出来，被你抱着睡压死了。” “姐！” 姜沫雪跳脚，偏生她还不高，摸不到姐姐的嘴。 “你这是捧场吗？”她窘迫的瞥开头。 姜初瓷被逗笑：“好好好，姐不说了。” “快把鸡笼拿过来。”听见高春玲的喊，姜沫雪连忙把鸡笼送过去。 高春玲利落的把公鸡放进去，关好笼子，放到鸡舍里：“沫雪，你去弄点鸡食，我去做饭。” 姜初瓷连忙道：“妈，中午随便吃点，锅我在用。” 高春玲一听，想了想点头：“正好还剩几张饼子，中午凑合着随便吃点，这会还早，我先去把被子洗了。” 现在天凉，食物放着也不容易坏。 锅里的养生茶还要很久，姜初瓷便先去了隔壁敲门。 曾燕妮放下扫帚去开门，看见屋外的人：“初瓷，你拆线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陪你去。” “也不疼。”姜初瓷问：“你大哥在家吗？” 曾燕妮眼神微变，唇边还带着笑：“咋了，突然觉得我大哥也挺帅的？” 原以为能看见她害羞红脸，结果姜初瓷煞有其事般，摸着下巴调侃：“确实挺帅，不知道有没有腹——” 话还没说全就被捂住了嘴。 曾燕妮脸颊红红的，小声道：“你瞎说什么呢！腹……” “那是女孩子说的词吗……” 她实在不好意思，声音更小了。 第14章 我要考大学 姜初瓷挑了挑眉，拿开嘴上的手：“咱姐妹俩有啥不能说道，再说，我肯定不当外人面嘴贫。” 曾燕妮羞红的脸颊还未褪去：“说吧，找我哥什么事，他出去找朋友，我给你传话就行。” “没啥大事，就想问问他高中的书本还在不在，我要考大学，之前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 “这还不是大事！”曾燕妮简直不可思议。 考大学都不是大事，那她那些破事简直鸡毛不如。 如果说曾云华是学神，那曾燕妮完全就是学渣。 她高考失败后也没有复读的打算，就在家里帮忙干活，最后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 这是大多数女孩的现状。 曾燕妮看着一同长大的好朋友，不羡慕不嫉妒，只留下高兴：“那你要是考上大学，我可以去学校看你吗？” 她没机会念大学，去看看总行吧。 姜初瓷无奈的任由她甩手臂撒娇：“八字还没一撇，我能不能考上都是个问题。” 原主在白家过得不好，白家人看在面子上，虽不愁吃喝，但给了许多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这样的情况下，原主年年倒数都是正常现象。 她本身就更别说，连学都没上过，不过她修仙富有天赋，想来念书不会比仙书还晦涩难懂。 曾燕妮却对她很有自信，眼底染上丝丝心疼。 “你以前成绩就好，你刚回来那会我也不敢问你，怎么没去参加高考，看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姜初瓷十分自然的摸她脑袋，安抚猫猫的姿势：“都过去了，以后不再提，只过好自己。” “嗯！过好自己！”她用力点头。 曾燕妮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哪怕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 自己都会永远站在朋友这一边，无条件偏向姜初瓷。 不管对错，先为朋友撑腰，最后私下再分辨是非，也会教育朋友不对之处，而她朋友很少。 成绩傻，不代表没有交朋友的优点，所以她很自信，所交值得，这便是曾燕妮。 虽然她只有姜初瓷，这一个真心付出的朋友。 这些都不重要。 “那我就先回去了，锅里还煮了茶，一会给你送来。” 听见姜初瓷的话，曾燕妮说了声好，继续回去扫地。 姜初瓷余光瞥见一眼，开始琢磨铺水泥路的事。 想想觉得不现实，至少现在还行不通。 大路上通水泥路已经很不错了，家家户户哪有那个条件。 姜初瓷踏进家门，看到她爷正手忙脚乱的围着药鼎转。 下一秒脸上皱纹堆积，伸手就要去拿药鼎，一脸的视死如归。 “烫！” 姜初瓷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冲上去将老爷子扯开。 姜国胜被拉的转了半圈，等他再看过去石头搭成的小灶上，哪还有药鼎的影子。 他眸子转两圈，在厨房地上看见药鼎。 啥玩意，看着也没受伤，他大孙女咋拿过去的？ 姜初瓷无比冷静，把手里的布巾翻给他看：“爷爷，下次拿药鼎不要用手，会烫伤的。” 姜国胜一愣，还有几分委屈的意思：“我那不是看药快干了，一着急就……哎呀，反正我做啥都对。” 他委屈没两秒，话锋一转，犟理又上来了。 姜初瓷只好无奈哄着，爷爷就是这样，反正他做啥、说啥都对，反驳就是别人没理，总之理都在他那。 哼了一声后，姜国胜又带点心虚的看向药鼎里：“药没事吧？” 自己刚才急了那一会，不会把药烧坏了吧。 “没事，烧的正好，爷爷很棒。”姜初瓷看了眼药，还不忘夸奖一句。 姜国胜一听这话登时笑得合不拢嘴，乐呵呵地走门槛那坐着，点了旱烟’吧哒吧哒‘抽起来。 看药的功夫他一点烟没抽，都快憋死了。 姜初瓷也没把药鼎拿起来，底下刚烧过火，直接放木制的桌上会把桌面烧坏。 找了个盛汤用的勺子，放到药鼎里搅拌着。 药膏看起来又黑又稠，带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气味不难闻，还有点说不出的香甜气息。 姜初瓷一看便知道成了，但她还得实验过后再卖。 这里毕竟不同修仙大陆，说不准人的皮肤也不同。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养生茶拿去给李国昌看的原因。 她医术再好，也得明白世外有高人这个道理。 无非多点时间，谨慎点总没错。 姜初瓷去碗柜里找了口碗，是那种陶瓷做的，一张脸大的碗。 家里用的碗柜上面带柜门，里面专门放粮食，下面镂空带有条条缝隙，碗侧着可以放的很稳当。 姜初瓷用勺子搅拌三分钟，然后舀到碗里，正好满满一碗，放到外边自然风吹凉。 去洗药鼎时她想起画本，书上有很多修仙大陆不存在的东西。 当初她只当看个乐子，现在才好奇背后的作者。 说不准也是个跟她一样，重生的人也说不定。 没有思考太久，外边传来动静。 “云华来了。” 姜国昌握着烟杆的手往左偏了偏。 “姜爷爷。” 曾云华抱着一堆书送上门，足有半人那么高，看着都费劲。 姜初瓷连忙上前接过来一半，先放到屋里的桌上。 其余的曾云华自己拿进来了，只是没进房间。 姜初瓷抱回去再出来，“曾大哥，你跟我说声我自己去拿就行。” 曾云华笑了笑：“就两步路的距离，燕妮跟我说完后，我找到就给你送来了。” 正好他毕业后所有的书都放在家里，还没借出去。 他顿了顿，又道：“那里面有几本笔记，都是我自己写的，燕妮说你想考大学，应该能帮到你些。” 姜初瓷面上欣喜：“真的，谢谢曾大哥！” “也没什么，大家都做笔记。”曾云华有几分不好意思。 “那不一样，”姜初瓷突然想起什么：“曾大哥，你应该快开学了吧？” “早就开学了，不过我有事，晚了一个多月。” 这姜初瓷还真不知道，她也没念过大学。 “云华。” 曾云华看见姜易林出来，朝他打了声招呼。 “你身体怎么样了？” 第15章 姜初瓷到底是不是重生 “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呢，最近如何？”姜易林走路还有点慢，说完话才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肩膀。 两人关系很铁，就跟姜初瓷与曾燕妮的关系相同。 姜初瓷见两人聊起来，默默出去到厨房看养生茶。 灶台上的大铁锅被雾气缭绕，锅盖要斜对着掀开，不然会烫到脸，随着一阵热气腾起。 姜初瓷伸手挥了挥，一会过去才看清锅里的养生茶，褐色中偏向淡红色，跟凉茶很相似。 颜色还可以再深点，她重新盖上锅盖，添了柴出去。 她做护肤膏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功效，可以替高春玲修复脸上，因为经常做饭留下的痕迹。 油烟很损皮肤，不然也不会有黄脸婆这个词。 她出去时姜易林他们话已经谈完，曾云华正往外走。 “曾大哥，找燕妮一起来吃顿饭吧。” 这可能是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客套话。 曾云华笑着拒绝：“不了，我明天得去学校，今天陪爸妈他们。” 如此，姜初瓷也没再挽留：“那我送你出门。” “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确实，连着的房子一跨就到了，姜初瓷便没坚持。 等曾云华回去，姜国胜突然从门框上起身，凑过来问：“大孙女，你觉得云华那小子咋样？” 姜初瓷还以为他单纯想问：“挺好的，给我送了不少书。” 从她脸上只捕捉到对大哥感谢的内容，姜国胜没事人似得回去抽烟。 他们家不讲究媒婆说亲，而且他总觉着没人配得上他家大孙女。 没想法挺好，挺好。 不过嫁给曾云华的话也还行，知根知底，不用伺候公婆，也轮不着干重活，主要离得近！ 这么一想他又有些纠结起来。 没有过情缘的姜初瓷，压根不知道爷爷想了那么多。 中午吃完饭，锅里的养生茶也该煮好了。 姜初瓷盛了半糖瓷盆，剩下的放锅里保温。 送去李国昌家里时他刚好不在，思索着她还是没进去，端着在门口等。 …… 朱沅沅到山上挖春笋，本来想送给杨恩枫。 岂料杨恩枫连门都不给她开，说男女有别，让人看见影响不好。 经历过繁华时代的朱沅沅，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未来变化那么大，男女相对平等，女子也能做到真正顶起半边天，她无比厌恶现在的家。 看着满手她故意没洗的泥垢，就是火气大。 装可怜没装上，脏死了！ 除了地位高的人分配到生活保姆，她现下也没资格聘请。 突然朱沅沅顿住脚步，看见不远处的人，脸上下意识换了个表情，摆出清纯可人的笑容走过去。 “初瓷姐，你在等李村医吗？” 姜初瓷淡淡的瞥了她眼，抱着糖瓷盆转过身，看起来似乎在生闷气。 朱沅沅看了眼框里的春笋，眸光微闪，走到她面前未语泪先流：“初瓷姐，你在跟我生气吗？”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搪瓷盆，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屑。 喝这么多药，想必也活不了太久，那她倒可以再看看，选择是否要下手。 看见她委屈的模样，姜初瓷生气的表情有些动容。 朱沅沅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可怜又无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但我还是要跟你认错，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之前短暂的接触，她还真猜不透姜初瓷为什么生气。 姜初瓷到底是不是重生？ 而姜初瓷捏紧了搪瓷盆，一副很生气却又不舍的感觉，最后火气爆发。 “你为什么要跟我大哥退婚，是不是跟他们说的一样，你认为我大哥要死了，所以说话那么难听？”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朱沅沅却没松懈，依旧保持怀疑，试探性的认错：“对不起，我也是太害怕了，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 “如果不是因为我跟易林哥订亲，他或许不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的。” 说着她用手捂着脸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姜初瓷长长叹了口气：“你要退婚我不怪你，可你那些话真的不好听，也不用跟我道歉。” “你应该道歉的对象是我大哥。” 在朱沅沅眼里姜初瓷耳根软，只是什么都不懂的懦弱包子，可她若是重生就不同了。 想到这里，朱沅沅哭声一止，苦笑着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理应跟姜大哥道歉，只怕他——” 到这里她顿了顿，认真循着姜初瓷眼里的变化。 人伪装的再好，眼里的情绪不会骗人。 见姜初瓷犹豫不决，最终下定某种决心道：“我倒是可以帮你，只要你是真心的，毕竟这件事你也确实无奈。” 朱沅沅感激不已：“你愿意帮我已经很好了。” 姜初瓷连忙摇头：“别急着感谢我，还不一定能办成。” “没关系的。”她哭红的眼跟兔子似的：“初瓷姐，幸好你回来的及时，不然姜大哥怕是已经……” 姜初瓷笑了笑：“对啊，我亲身母亲要跟我断绝关系，将我赶出家门，还好我看过不少书，正好碰上了，不然我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坚定的语气不似作假，如果姜易林有好歹，她真的会去寻死。 朱沅沅稍稍松口气，将春笋放到地上：“这是我今早去山里挖的春笋，你带回去吃吧。” 说完她便弓着腰低着头，软弱无助的走了。 姜初瓷翻了个白眼：有病！ 她看向春笋，共五个，个头还不小，可见用了心找。 朱沅沅不是喜欢利用姜家的愧疚心拿好处，这一世便双倍还回来，多的她现在也给不起。 另一边，朱沅沅心情很好的回了家。 她几乎可以确定姜初瓷不是重生，而是蝴蝶效应引起。 姜初瓷绝不会用家里人做文章来欺骗她，这并无好处。 而且，就算她重生了又如何，远在京市她还能知道新坪村发生的事？ 姜初瓷死的早，也就对白家人硬气点，她是知道白家人对姜初瓷不上心的，上一世就听说过。 朱沅沅有些懊恼，之前没想明白这点，不过她绝不允许有第二个重生者。 第16章 卖菜 掌握先机的主角只能是她，也只会是她！ 还有杨恩枫那边，她还得想办法跟姜初瓷打好关系，接近曾燕妮的同时，从姜家捞好处。 她很清楚记得，姜老头子喜欢捡垃圾，那一堆里有件东西，是她非要不可的，那也是她创业的本钱。 若非时间不允许，她早就先一步去捡回来了。 自从姜初瓷回来后她的计划全被打破，得从长计议。 朱沅沅的想法很美好。 先跟杨恩枫领完证后再去创业，到那时没有后顾之忧。 杨恩枫只要领结婚证，就不会做出出轨的行为。 她可以安心的创业，赚够钱再把杨恩枫接过去，有人伺候，不愁衣食，幸福的过一辈子。 反正同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会有机会。 “哎呀，沅沅！你脸上弄的啥这么脏？”朱母刚从屋里出来，差点没被女儿吓到。 朱沅沅僵硬了会，立马跑进房间对着墙上的镜子照。 看着镜子里满脸泥垢的脸，她死死握紧拳头才没发出尖叫。 所以她刚才一路都是这么回来的？ 该死！这些该死的村民一个也不提醒她，迟早死完！ 朱母追进屋正好瞥见她脸上的阴毒，一闪即逝，快到她都不确定是不是眼花。 她女儿那么乖，怎么会出现这种表情？ 此时，朱沅沅已经回过身，单纯地笑着：“妈，我不是跟你说过，进我房间要敲门的吗？” 朱母晃了下神，抛去那点不对劲，狐疑地问：“我听说你一早挖春笋，还送杨家去了？” 朱沅沅神情没什么变化：“难能啊，我是送给姜初瓷了。” 心里却想着那帮大嘴巴，迟早会埋进土里。 朱母这才拍拍胸口松了气：“那就好，你也学聪明点，多跟姜初瓷打好关系，有你甜头吃。” 她眼界小，只知道姜初瓷身份不一般，旁的弯弯绕绕她不管，也看不明白，总归血缘是断不开的。 “妈，我饿了，你快去做饭吧。” 朱沅沅乖巧的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朱母也没想太多，去摘菜准备晚上要做的菜。 …… 李国昌是半个小时后回去的。 看见在门口等的姜初瓷，别看他已经六十多岁，依旧精神十足，身体硬朗，脚下飞快到跟前。 “这就是你说的养生茶？我得先尝一碗，闻着还不错。” 一推把门打开，先一步进去，放下药箱去找碗。 一副迫不及待，宛如搪瓷盆里装的不是养生茶，而是治病良药。 姜初瓷端着养生茶进去，刚放到桌上李国昌端着碗过来。 “你给我分。”他不是懒，也不是指挥，而是不好意思，怕不小心盛多，也不想盛太少。 看着就半搪瓷盆，他预计姜初瓷该是分配好的。 姜初瓷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笑道：“这些都是给您的，家里还有很多。” 李国昌也就放下心，大胆的舀了一大碗，先是品尝一口，点评。 “几味药材很普通，倒是这水——” 他顿了一下，“我还真尝不出来，你往里加了什么？” 姜初瓷只说：“独家秘方，不可外露。” 李国昌便没多问，一骨碌喝下一碗，意犹未尽的咂巴着，意犹未尽，难以掩藏的高兴。 “我虽然不知道这水里你加的什么，但效果大差不差，买卖只是说辞，其实是为了你大哥吧？” “您抬举我了。”她真心想赚钱，不过站在自家角度先考虑罢了。 “拿去卖肯定可以，不过我听外头说，现在提倡做生意，但也得跟上面打招呼，摆摊的话我不太了解。” 李国昌认真思考着：“我可以给你写封信先帮你问问，你先去镇上看看，怎么摆摊，怎么卖。” “那就麻烦你了。” 姜初瓷不打算拒绝，她也没别的门路可走。 回到家后，姜初瓷把养生茶给家人分完，顺便提了去火车站摆摊的事。 出乎意料的是姜家人都很支持，他们反倒欢喜姜初瓷有自己的事做，怕她被京市那三年影响。 至于赚钱，他们没想过，只想着怎么兜底。 晚饭后姜国胜习惯坐在门槛上抽旱烟，陈桂霞洗了碗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早习惯烟味。 “初瓷有想法是好事，咱得想办法弄钱，要是亏了好给她补上。”老太太话里满是忧愁。 姜国胜想了一会：“我听大海说现在好多人经……” 他琢磨了半天，没想起来那个词咋说。 “经商。” “对对，还是老婆子你有文化。” 姜国胜垂手放下旱烟，看了眼去洗脸的大孙女。 “天快暖和了，要不把地里的菜多摘点，让建华跟着一块去摆摊，也能增添一份收入。” 陈桂霞深入一想也觉得靠谱：“成，我去跟他说，不管赚多赚少，总归能帮衬着点，有建华陪着，也不怕她姑娘家被欺负了。” 老太太是个急性子，刚想好的主意忙不迭就去找儿子。 听完父母建议的姜建华点头答应，他其实也想试试，碍于家里担不起风险，便一直没提。 自个亲儿子在想什么，陈桂霞哪能看不出来。 她叹口气：“这些年也苦了你，是得想条出路，也别让春玲跟着受委屈，我瞧她十多年来，连块布都舍不得扯。” 姜建华看着老母亲沧桑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妈，你放心，其实很多村的人都去卖菜，周边都传，新鲜的菜有着人买呢，明天我起早去地里摘菜。” 这其中有多少水分他不清楚，因为卖菜的主人不会说实话。 这也是他下决心的因素，越不敢说，说明至少不亏。 还不知道长辈打算的姜初瓷，正往脸上抹护肤膏。 姜沫雪在一旁看的认真，姐姐说她现在还不能用，要实验过后才行，虽然她不懂实验什么意思。 姜初瓷也不敢给她解释，不然小妹不可能让她做实验。 指不定偷偷把护肤膏全藏起来，私下自己往脸上乱抹。 “好了。” 因为脸上涂了护肤膏，姜初瓷嘴都不敢张太大。 原本白净的小脸变为黑灰色，像抹了一层厚水泥。 第17章 到镇上摆摊 姜沫雪趴在桌子上，对着残余的护肤膏闻了闻。 “姐姐，这里面放花了吗，跟山上的花一样香。” “没放花，留香才有人喜欢呀。” 姜初瓷不会放花，万一有人鲜花过敏。 姜沫雪更惊讶了：“还会留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当然。”姜初瓷尽管涂着护肤膏不好张嘴，依旧耐心解释。 “用过之后，不但皮肤变好，还留下淡淡的花香，不刺鼻，若有若无的淡香，多美啊。” 这下子，姜沫雪更是小指头动个不停，忍不住想弄一点来涂脸上。 可惜，护肤膏全被姜初瓷直接拿走，她只好恋恋不舍的注视。 目送我心爱的花香远去～ 还在院子里的高春玲一看她这脸，幸好闺女提前打过招呼，有心理建设，不然非得吓晕过去。 说实在的高春玲也有些好奇，没有女人会不爱美，她刚嫁人那会日子苦，现在好了却没留下什么钱。 能省则省，能多给儿子买几副药呢。 到现在连雪花膏都没碰过，也就看别人用过。 “初瓷啊，你这东西叫护什么来着？”高春玲忍不住问。 姜初瓷还没回答，后面跟来的姜沫雪高兴道：“妈，姐姐说那叫护肤膏，可以让皮肤变得更好！” 高春玲弯着眼睛笑着，神情顿了一下，手下意识摸了下眼角，随后自我怀疑的摇头，看向小女儿。 “这么厉害呢？” 姜沫雪老老实实的用力点头：“姐姐说的，肯定没问题！” 她那种盲目自信，还真让听者信服了几分。 姜初瓷在脑海里过了数遍此生最悲伤的事。 比如她被雷劈死。 好不容易忍下笑：“妈，等我用过半月，到时我给你涂脸上，还有全身都涂一遍，保准皮肤变光滑，嫩的像小姑娘。” 高春玲面色变红，又气又恼，难为情的瞪她一眼：“说什么胡话。”说完又摆了摆手。 “你这孩子，妈都多大年纪了还用这个。” 话虽如此，可她眼底的期盼却怎么都掩不下去。 姜初瓷立马不赞同的说：“胡说，妈明明很年轻。” 还不等高春玲说什么，又听小女儿蹦蹦跳跳的支持。 “姐姐说的对！妈妈是最年轻的妈妈。” 高春玲忍不住笑：“我看家里就你俩嘴贫。” 姜沫雪嘿嘿一笑，双手拍着继续夸赞。 而姜初瓷看着悬挂的弯弯月牙，无限感慨，看来她的决定很正确。 让家人高兴的同时赚钱过上好日子，同时按照计划抬升自己的地位价值，才有能力与白家抗衡。 她一直都喜欢有计划的筹谋，且从不失手。 唯独算漏的一点，也就是她被雷劈死了吧。 第二天姜初瓷没有睡到自然醒，她是被外边的动静吵醒的。 惺忪朦胧间看向窗外，天都还没亮，黑沉沉的。 姜初瓷睡眠浅，有一丝动静或者光亮都会醒，这之后便很难再入睡，好在她没什么起床气。 反正睡不着了，她干脆套上衣服下床，没弄醒旁边的姜沫雪。 出去时姜建华正在给马铃薯，洗掉表皮的泥巴。 旁边还有已经洗干净的莴笋、青菜、鸡毛菜跟黄瓜。 用他的话来说，不能用泥巴压秤，不厚道。 姜建华抬手用肩膀擦了汗，抬头看见自家闺女。 “初瓷，是不是爸把你吵醒了，你再去睡会，我动作轻点。” “没有，我睡醒了。”姜初瓷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泪花。 “那你先坐会，你妈还得一会起床做饭。”姜建华说了声，便继续舀水洗马铃薯。 时间不早了，他得再快点，先别让人瞧见的好。 姜初瓷蹲在旁边看了会，“爸，你洗这么多菜干什么？” “爸准备拿镇上去卖，赶早咱父女俩一块去。” 姜初瓷一想就明白缘由，可见他头都没抬，完全沉入进去，所以这也是父亲本身喜爱，既如此，她当然会支持。 姜初瓷看着他洗马铃薯，估摸着还得一会。 “爸，我给你找个能装水的东西，卖的时候洒水用。” 姜建华只点头没敢出声，怕再给屋里人吵醒。 找了装水用的工具后，姜初瓷去厨房把养生茶煮上。 昨夜经过加工，现在煮半个小时就行，期间她还去帮忙洗了会马铃薯。 等锅里的养生茶煮好，盛出来端到院里放凉，二老跟高春玲的生物钟也准时敲响，纷纷起床。 二老去帮姜建华把各种农作物装好，用的都是家里的竹筐，姜国胜编制的一米长，半米高。 高春玲去厨房把早饭煮上，然后去跟姜初瓷嘱咐几句。 例如：出去摆摊要注意安全，要是卖不出去也没事。 若是有人闹事就小事化了，事后再去分辨，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容易被人欺负了。 这些姜初瓷都一一应下，装好之后说好趁着天没亮出发。 这还是姜建华提出的，说卖菜要早点去占位置。 姜家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想法，觉得也没啥问题，卖菜人多，或许人家也这么早去。 吃早饭时高春玲还有些心慌：“咱家没做过生意，你俩可注意着点，安全最重要。” 姜初瓷轻声安抚：“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国家提倡个人经营，做生意的人多了去。” 陈桂霞也放下筷子，不住点头：“这话在理，现在不同以往，做生意也能光明正大，不用怕。” “妈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高春玲很信任婆婆的话。 一顿早饭吃完，便准备出发，姜国胜已经将驴车借回来，这会就停在门口。 父女二人出门时，巧合的撞上要去学校的曾云华。 抬眼看见他们在搬东西，曾云华放下旅行包上去帮忙。 送他出门的曾家其他三人也纷纷来帮忙抬竹筐。 林秋看着满筐的菜，问高春玲：“你们这是准备去卖菜？” 对可信之人高春玲没隐瞒的交代：“对啊，不是说大家都可以做生意了，准备去试试。” 一旁的曾云华放下一个竹筐，回头道：“其实外边好多人在自主买卖，有的人都开店铺了。” 他在江省念大学，眼界什么的自然也开阔。 第18章 摆摊的小朋友 江省在南方算是较繁华的城市，也称得上第一批经商之地。 “爸妈，其实你们也可以去试试，在家待着也无聊。”曾云华道。 “我就算了。”林秋心里清楚，她不适合做生意。 而曾建明更别说，他从前是委员，后来出于某些原因退下来，能不能回去都还不好说，更不可能去摆摊。 曾云华也只是问问，想着二人有事干的话，能不胡思乱想。 其实他的原始想法是从政，但父亲的缘故，多少受到牵连。 哪怕他不在意，姜建明这两年下来，不多想是不可能的。 这边曾燕妮却很感兴趣，不由凑到姜初瓷耳边。 “初瓷，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姜初瓷点了下她的鼻尖：“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不能乱跑。” “好！我会听话。” 最终曾燕妮坐上了驴车，曾云华去路边等公交。 新坪村已经通了公交，每一个小时就过去一趟，如果不在路边拦着，是不会等人的，这里没有站台。 曾燕妮坐在驴车上，看着灰蓝色的天空，感叹万分：“幸好我哥今天走，不然我还赶不上趟。” 她对即将到来的摆摊分外期待。 姜建华在前面赶着驴车笑：“燕妮啊，等你到了就知道，坐在那等客人其实很无聊的。” 曾燕妮没有经验，姜初瓷倒是跟着小师妹去摆过摊，稍微懂点门路。 赶着驴车到镇上用了半个小时，太阳初升，街道上人不是很多，偶尔有几个骑自行车的路过。 姜初瓷这次出来带了一盆养生茶，十个鸡蛋，还有一个竹桌，是那种可以折叠的编织品。 她看了看两旁的空房，有的挂着牌匾，有的则是空房子，想来是房子主人要出租，但租的人还不多。 姜建华把驴车停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周边零星有人经过，“你俩在这等会，我去找个摆摊的好地。” “爸，我准备去火车站卖。”这边离火车站还有点远，姜初瓷还在想怎么过去。 她的提议却没得到姜建华的认可，只见他摇头指着几个地方。 “这里都是居民楼跟单位分配的楼房。” “在火车站卖吃食容易，但我们这种要做长久生意的，不能去，要在镇上找好地方，靠回头客。” 听着姜建华一番话，姜初瓷十分惊讶，没想到她爸还是做生意的料！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古人诚不欺我啊。 “爸，你可真厉害！”她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姜建华顿时腰杆挺直，一种名为父亲伟岸的形象油然而起。 他得意地笑：“那是，你爸我读书那会成绩就好，年年排第一，可惜那时候穷，家里没钱供我上学。” 曾燕妮在旁边看着父女俩嘻嘻傻笑，目光不断看向四周。 等姜建华去找地方的时间，姜初瓷拿出自己带的饼子。 “这是我妈昨晚烙的饼，你早饭还没吃，先垫吧一下肚子。” 曾燕妮确实很饿了，接过来就咬了口，饼是凉的，但味道很好，不似别的大饼一般咬不动。 “婶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没有馅料的饼，她吃的津津有味。 姜初瓷观察着四周路过的人，记下每个时间点的人流量。 姜建华回来的时候，曾燕妮刚好吃完一张饼。 姜初瓷从驴车上跳下来问：“爸，有位置吗？” 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不过好位置都没了，我们只能在角落摆个摊。” 摆摊第一步要让人看见，有顾客能记住你，才能长久发展下去。 “没关系，我们第一天摆摊先慢慢来，跟周围的人打个眼熟。” 姜建华略微点头，牵着驴车过去，路不是很远，几分钟就能到。 是一片单位居民楼跟厂房中间的空地，两边有人摆放自己卖的物品，中间留下一条道路。 若是有人做饭，烟味飘出来，配合着小商贩的吆喝，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姜建华找的位置在左边摊位的头上。 这个位置确实不太好，从里面出来的人要买的沿路就买好了，等走到这里哪还需要买菜之类。 但他们也不能去占别人的位置，赶早抢位也得熟悉再说。 姜初瓷跟曾燕妮先帮忙把竹筐般下来两个，剩下的放驴车上，像青菜、黄瓜这些，用破布在地上一摊开，放上去洒了水就行。 姜建华看起来懂得很多，可一到真摆摊却不太敢吆喝。 有些局促的站在那，时不时看别人怎么做，学会后又开不了口。 幸好现在人少，他其实喊不喊都没啥区别。 姜初瓷拿出自己的竹桌子，左边放养生茶，右边半个手心大的鸡蛋擦干净放好，最后拿了本子跟铅笔。 三个人排排站，像三个后世幼儿园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这会旁边吆喝的声音还少，等到六七点过后。 推着自行车到厂里上班的工人，赶早出来买菜的婆婆婶婶，原本宽敞的道路一下子变得拥挤。 “卖菜咯！新鲜的春笋还有青菜，走过路过快来瞧瞧！” “刚做的年糕，家里有小孩爱吃的可以来看看！” 与此差不多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闹哄哄的却不惹人厌烦。 这是本就是摆摊的地界，寻安静的人也不会过来，声音也不会传到厂子里面去。 有几个婶子已经跑到自己熟悉的摊贩前，不用问价就称两斤。 姜建华算是其中一股清流了。 默默地观察着，卖菜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曾燕妮看了看姜初瓷，又看向姜建华，随后双手作喇叭状，放到嘴前，深吸了口气。 “卖菜卖菜！都是一早新鲜摘的，自家种的农家菜。” “价格实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不买也行，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这一声吼居然盖过周边几个摊贩，姜建华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算好的开头，他总不能输给一个小丫头。 然后姜初瓷便看见父亲也开始吆喝，从最初的蚊子声到堪称河东狮吼，仿佛在跟曾燕妮较劲。 这番吆喝还真吸引来几个还在犹豫去哪买的人。 第19章 买养生茶送鸡蛋 几位大婶凑到菜摊前，看着新鲜挂着水珠的青菜。 她们都是喜欢逛完一圈，然后对比一下再选择买哪家的。 “什么价格，怎么卖的？” “不要太贵啊，太贵我们可不买。” 曾燕妮退到一边，价格这方面她不好开口。 姜建华面色有些涨红，“都是一个价，你们可以看看，我早起趁着天亮前去地里摘的，可新鲜着。” “看着确实新鲜，不过这价格方便能不能再便宜点？” “对啊，老板再便宜点呗。” 姜建华有些无措的思考着，他知道的也都是从别人那听说，真轮到做生意其实不确定要不要压价。 大家都是一个价格，他要是卖的便宜是不是不好。 “老板，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眼见妇女们逐渐不耐烦，姜初瓷笑着道：“各位婶子，大家的菜都一个价，不过今天刚摆摊，买一斤给你们多送两颗青菜或者两个土豆。” 几位妇女见她长得好看，说话带着江南独特的甜美口音。 谁家没个孩子，想到做生意也不容易，就没过多为难。 “行，那给我来一斤。” “主要这菜看着确实新鲜，那给我来半斤土豆，再来半斤青菜，这样也算一斤吧？” “我也一样，正好中午尝个鲜，要是好的话下次还来买。” 姜初瓷一一回应：“第一天分开称到一斤都算，活动只保持前三天，后面可不送菜了，我爷奶在家种地也不容易呢。” “小姑娘也不容易，那这三天我都来你家买了。”一个妇女爽快的掏出钱。 姜初瓷看向还没回神的姜建华，“爸，你快给婶子们称重量，别耽误婶子们的时间哦。” 姜建华有些不敢想，居然一开头就卖出去了。 这会回过神来，连连应声：“诶诶，称！” 先前爽快掏钱的妇女笑的不行：“大哥第一次摆摊吧？” 姜建华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这不自家种的菜拿出来卖。” “慢慢来，我们不着急，做饭也得中午了。” 姜建华用的称是古时候传下的，长长的一根，尾端挂着一个秤砣，他速度又快，也不缺斤少两，只多不少。 买菜的人都自己带着篮子，称好的菜往里一放，就手挎着篮子走了。 曾燕妮在后面帮忙挑菜，还不忘夸菜有多好。 见两人逐渐进入状态，姜初瓷便回到自己的摊位前。 两个摊隔着一米距离，一左一右。 把前面盖住鸡蛋的布拿开，露出大小一致的十颗鸡蛋。 到这时候上班的工人已经走完，路上只剩下买菜的人。 一般都是在家带小孩，或者特意照顾工人的家属。 姜初瓷拿了从家里带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面写下几个字，随后放到竹桌前斜立着。 买养生茶送鸡蛋。 人们也许对她的养生茶不感兴趣，但送鸡蛋这点足矣吸引不少客人来看。 在姜建华那里，买完菜的一些人率先围了过来。 “大妹子，你这卖的啥呀？” “养生这东西可稀奇，我只在市里听那些有钱人，不是喝什么燕啥的，就是各种补品养身呢，老贵了。” 贵这个字让不少人打起退堂鼓，她们想白要个鸡蛋没错，可太贵的话也不值当。 而且哪有人会用多余的钱去养生，他们也并非不懂，只是没那个条件，还不如留着钱多买点肉。 姜初瓷从容不迫，面对再多的人也没有丝毫怯场。 “各位婶子，两毛钱一碗，但要用正常吃饭的碗。” 不然拿个盛汤的大碗，她都没处说理去。 一颗鸡蛋约莫一毛五，相当于多花五分买一碗养生茶。 这样的话他们是可以接受的，见几个婶子蠢蠢欲动。 姜初瓷连忙开口：“不过在卖之前，劳烦各位婶子帮我找找，附近有没有得过病，留下病根的人，或者自小没养好，体弱多病的。” 穿着鲜艳亮衣的妇女，也就是先前爽快买菜的吴婶子，替大家伙问：“你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我今天做的养生茶功效佳，为了让各位婶子放心，你们可以随便找个人来，让他喝完之后点评。” 此话一出，旁边就有人暗示吴婶：“你女儿先前生完孩子，不是没坐好月子，要不让她来试试。” 吴婶还真有点心动，可她略微一想便摆手：“我刚从人姑娘家买了菜，不合适，万一别人说我俩商量好骗人，那可真说不清。” 来买菜的人多数都认识，听她这么说反而更相信了。 小姑娘或许还真不是唬人，这养生茶功效大着呢！ 最后一群人商量着决定好人选，指了个人去喊人来，她们也是突然商量好的，不怕姜初瓷会收买。 反正最多耽搁几分钟时间，她们不差这一会。 而她落落大方的模样，也让不少人心生别的想法。 “丫头，你今年多大了？说亲没？” “你这养生茶真有那么大功效，那都不是养生，是治病的良——”说话之人想到什么，连忙住了嘴。 “大闺女啊，你长得可真水灵，家里说亲事没？” 有人说她的养生茶是良茶，更多的是打听她情况。 姜初瓷从懵懂到听懂，脸上也渐渐浮出红晕。 吴婶见状好心替她说话：“人姑娘看着就小，大家伙都是当婆婆的人，还是别打趣了。” 一些人看见她脸红的模样，笑着岔开话题。 没几分钟过去，去喊人的那个婶子匆匆赶回。 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看起来年纪四五十的大娘，扶着年轻的少年，人看着很正常，但脚步虚浮。 “丫头，这是住我隔壁的李大娘，那是她儿子，早些年得过病，后来病是好了，可病根彻底留下。” 姜初瓷听完她的话，侧目朝少年的方向看去。 容貌清隽，是个看着很干净的少年。 说话间李大娘扶着儿子到了跟前，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笑容：“听说你这里有能治病根的茶？” 来的路上已经听通知的婶子说明情况，她不抱太大希望，但会来走这一趟。 人到了后在场的婶子也纷纷噤声，这里发生的事甚至引来几个商贩，多数是来凑热闹的。 再说，谁家能保证人活一世，没有生病的时候。 第20章 老病根儿也能调养 所以甭管这养生茶有没有效果，他们都会过来看看。 旁边送走最后一名客人的姜建华，跟曾燕妮一同过来，不打搅，只并肩站在姜初瓷身后。 姜初瓷这次出来只带了两口碗，她先将养生茶盛出一碗，放到一边，用另外一口碗盛了一勺。 众人默默看着，不明白她是想做什么。 姜初瓷自己把那一勺喝下，然后才把另一碗递过去：“李大娘，你可以让他先喝下，过两分钟再说。” 李大娘眼底带笑，明白她先喝再给的意思：“好。” 李大娘的儿子，林家梁今年十五岁，人长得很干净清爽。 “喝吧。” 林家梁点头接过碗，像寻常喝药般喝进嘴里。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茶的味道跟他预想不同。 不苦，甚至带着点说不出的清甜。 林家梁正想当作喝糖水算了，身体却突然产生一丝变化。 不明显，但他却能感知到身体里，在被修复的感觉，特别神奇，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两分钟很快过去，林家梁都还无法回神，整个人愣在那。 有人着急询问：“怎么样，到底有没有用啊？” 有人问便有人不信。 “要我说就是假的，哪有那么好的东西，一喝就能——” “真的！是真的！真的有用！”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林家梁激动的声音响彻全场。 众人惊讶，要知道林家梁自病好之后，说话都没法那么掷地有声，可现在却…… 最激动的莫过于李大娘，她看见儿子不对劲时就隐约猜出成效，可她不敢确定，现在听儿子这么说。 “家梁，你感觉到了？喝下之后人舒服点了？” 林家梁终于回神，看向眼眶湿润成通红的母亲，用力抱住她：“妈！我感觉现在的自己，甚至能围着小镇跑两圈！”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知道吗？” “知道，妈知道，这么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李大娘眼泪止不住的掉，回抱住他的手还在颤抖。 她满脑子都是，有用，儿子有救了！ 这么多年下来，她儿子闷在家里，对外面的渴望。 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现在有办法治好她怎么能不激动！ 李大娘突然撕心裂肺的哭，像要把这些年的所有痛都哭出去。 围观的人也暗暗红了眼圈，人总是多愁善感。 “李大娘也是可怜，这么些年她一个人照顾儿子。” 在他们感慨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凑到摊前。 “老板，给我来一碗！” 这句话仿佛平地惊雷，将所有人炸醒。 “诶诶诶！别跟我抢啊！我先来的！” “放屁，明明是我先来的，你排后边去！” “你才放屁，老娘菜都没买，一直在这等着，还能轮到你们？” 看着她们老小孩似的互相推囊，骂人也可可爱爱。 姜建华吞咽了下口水，震惊，无比震惊，心脏强烈跳动无法平息。 他女儿居然真成了！ 下一秒—— “都让开，这是我闺女，我要买第一碗！” 姜初瓷一脸你在说啥：？？？ 曾燕妮原本笑着的嘴角僵住：？？？ 姜初瓷无奈，赶忙拉住要挤进去的老父亲。 “爸，我给大哥留着呢，自家人我还能拿出来卖给你啊。” 姜建华几分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那不是也想弄个鸡蛋回去，鸡蛋谁还嫌多啊。” 姜初瓷：“……” 她真想对着父亲的耳朵大吼一声，那本来就是家里拿的！ 最终姜建华还是没能得到鸡蛋，他被曾燕妮拉回菜摊前。 这边姜初瓷抬手：“大家都静静，排队一个个来。” 人群一静。 “对！排队！” 然后最先喊话的婶子趁机排到第一个，其她人反应过来也连忙排队。 姜初瓷拿出自己的本子，还有剩一半的铅笔。 “我先声明一下，家里不需要的就买一碗，分成三次喝，一天喝一次，不会放坏，身体健康的人喝下，可起到预防小病的作用，当然大病不可以。” “至于有需要的，现在不用买，到我这里做登记，必须带着病人过来，我会给你们拿茶包，不过要先交定金，定金一块钱。” “这钱是不退的！你们要考虑清楚，我制作也要时间精力，所以你们一定要慎重考虑。” 她清晰又有声的说完，看见并没有人离开。 很好。 “开始吧。” 姜初瓷用笔记下买家的名字，让他们回去拿碗过来装。 前面十碗很快卖完，十颗鸡蛋也送了出去。 等排到李大娘的时候，不用说她自己就拿出准备好的一元，把身边的儿子拉到跟前：“大夫，你帮我儿子看看吧。” 姜初瓷摇头：“我不是大夫，也不会看病。” 她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民间大夫，不过卖点养生茶。 更何况，现在个体户私自看病，卖药材都是违法乱纪。 李大娘一脸我懂的表情，见姜初瓷给儿子把脉，心底愈发不平静，这是遇到神医了。 看着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白嫩纤细，林家梁脸有些泛红。 姜初瓷很快收回手，在本子上写下记录，撕下半页：“三天后过来找我。” “好。”李大娘收下她递来的残纸，拉着儿子离开。 排到后面时，有个老人拍拍自己的腿：“我这腿一到下雨天就疼，喝这个养生茶能好吗？” 姜初瓷没有第一时间下判断，而是放下纸笔：“我先替你瞧瞧。” 她检查完老人的腿后起身：“你这是早年没养好身体，还经常受冻引起的吧？” 老人无比惊喜，声音激动：“大夫，你可真神！” “我以前住在乡下，那时候大冬天硬抗，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现在生活条件变好，病根却留下了。” “你们别叫我大夫，我不治病。”姜初瓷撕下半页纸：“交一块钱定金，明天这个点来找我。” “诶诶好！”老人交完钱，拿着纸乐不可支的走了。 排在后边本来已经不耐烦的人，一听连老病根都能调养。 一个个绽开笑颜，也不管要排多久了。 人们对她的称呼也从老板，改成了姜丫头。 很亲切，也不显得突兀。 第21章 为什么不带上我？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左右，排队的人才终于记完。 回去拿碗的人也都盛了养生茶，高高兴兴的离开。 姜初瓷也终于能歇会，手在腕上揉捏着放松。 姜国胜的竹椅子还没编好，所以姜初瓷只能先坐驴车上歇会，顺便给驴喂点爷爷备好的草料。 这驴还是跟别人借的，到时得有个自己的车才行。 总跟别人借，关系再好也是不妥。 姜初瓷想到记忆中，在京市见过电动三轮车。 只不过刚售卖没三年，所以很多地方都还没有。 “闺女，先吃张饼垫肚子。”姜建华拿着饼还有水过来，从早忙活到现在，他也帮不上忙。 姜初瓷见曾燕妮在帮忙看摊位，对着他说道：“爸，我这里付定金的人有三十多个，要很多药草，我一个人怕是采不过来。” 姜建华斟酌着问：“你的想法是？” “我想让燕妮帮忙，然后在村里找几个靠谱的人。” 姜建华没有给出答复，而是压低声音：“闺女，我听说个体户是不能卖药的，要到药材市场。” 别人不知道她这养生茶的做法，可她用药草做成茶卖出去，会不会也算违法，姜建华有些心慌。 姜初瓷笑：“爸，我卖的是补品，而且我不看病。” 不然她直接取名神药，还叫养生茶多此一举。 而且这茶确实不能治病。 姜建华这才放心，想了想：“等回去以后我给你叫几个人，都是信得过，可靠的朋友。” “好。” 简单算是吃了午饭，从别人那得到消息的人下午赶来。 姜初瓷收摊前数了一下，付定金的共有五十一个人。 比较急需的她都是让三天后来，有的推延至五天后。 算日子，接下来她一周都有生意。 养生茶的药草从采药，到日光暴晒至多三天。 若是天气不好，像阴天就需要再往后推时间。 事业单位下午一点上班，五点下班，等五点时工人们骑自行车回去，只有少数家中没人照顾的，会自己买菜回去做饭。 姜建华五点过后只卖了两斤莴笋，便开始收摊，剩下的菜往驴车上搬，大概也就剩三分之一不到。 他心里清楚，许多人是看在养生茶的面上，才会购买他的菜，不然一半都卖不出去。 “走，我们回家。”姜建华驱赶驴车回程。 姜初瓷跟曾燕妮贴着坐在驴车上，看着后边的竹筐不掉下去。 到家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两家的门都是打开的。 高春玲见人回来，便去厨房把做好的菜热上。 陈桂霞走到门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妈，先进去再说。”姜建华小声说完，赶紧搬下一个竹筐。 陈桂霞看了眼剩下的菜量，心里有了数。 今天曾燕妮帮着跑了一趟，在姜家吃过晚饭后才回去。 一家人坐在堂屋里，为首是二位老人。 姜建华掏出裤腰里小心揣着的钱，放到桌上，把今天发生的全部经过讲述了一遍。 不算零头跟劳动费，卖菜一共赚了二十，养生茶拢共收到五十三，纯利润是七十零五毛。 这钱看着好挣，可姜建华需要每天半夜起床，而且有大半人是图养生茶来的。 高春玲也从震惊到平复心情，看着桌上的钱：“赚了这么多，也该知足了，总比一分没有好。” 自家种地有一点不好，主食不怕放，但新鲜菜不腌的话就放不久，他们也吃不完那么多。 陈桂霞从中抽了一张大团结，“剩下的你们自己放着。” 姜建华点头：“当季的菜还能卖两天，明天我少摘些，然后初瓷那边，明早我去帮你问问。” “爸，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垂着眸，一直沉默的姜易林突然开口。 姜建华连连摆手，不可抗拒的态度：“你在家里休息，爸一个人也能摆摊。” 姜易林露出一个微笑来，起身当他面活动胫骨。 “我身体好很多了，想来是养生茶的功效，你还信不过初瓷做的养生茶，功效有多好吗？” 陈桂霞笑了笑，她知道大孙子有多想出去：“让他出去走走也好，闷在家里得憋坏了。” 自从姜易林被查出体弱后便嫌少出门，连书都没继续念下去，现在好不容易能长时间走动。 他怎么忍得住闷在家里？ 姜易林总是对着窗外期盼的眼神，一家人不是不知道，但他们也无法，总不能让姜易林晕在外边。 这样的事曾经也发生过，姜易林出去半天没回来，结果是被太阳晒得久，劳累过度晕在地上，还是村里人发现来通知。 姜建华显然想到当初的事，还有所顾虑，可面对儿子期望的神情，拒绝的话环绕在嘴边。 姜初瓷也劝道：“爸，你放心吧，我给大哥喝的养生茶是加量的，他现在走两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若这点效果都达不成，那她修仙的意义是什么。 姜家人也知道了养生茶的作用，纷纷看向姜建华。 只要有一个人不松口，姜易林就无法出门。 “行吧。”姜建华松了口：“但你不能乱走，坐在驴车上休息，什么活都用不着你干。” “好。”姜易林眼里带笑，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姜易林的事说定，姜国胜放下手里没点的烟杆。 “驴车我说好的借三天，还有燕妮那丫头，白天多亏她胆子大，一会给人送点东西过去，给钱怕是不会收。” “我知道。”高春玲道：“我明天就送过去。” “嗯，天不早了，抓紧休息吧。” 姜国胜说完，与陈桂霞一同先回屋休息。 姜初瓷也去洗了脸回到房间，此时姜沫雪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小丫头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走过去坐到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姜沫雪埋着头，声音闷闷的：“姐姐为什么不带上我，而是把我丢下了？” 明明前一晚答应过要带她去摆摊，可她睡醒后就找不到人了。 问过妈妈才知道，爸爸跟姐姐很早就一块出去了。 姜初瓷忍俊不禁：“我们出门的时候天都没亮，你还在睡觉，姐姐不想吵醒你。” 第22章 小雪老师 听姜初瓷这么说，姜沫雪抬起头：“我不怕早起，下次姐姐带我一起去。” 姜初瓷宠溺的摸她脑袋，哄宝宝的语气：“好，下次姐喊你。” 小孩就是好哄，姜沫雪立马就恢复开心的样子。 “姐姐最好啦！” 姜初瓷无奈的笑，抱住窝进自己怀里的女孩，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这傻孩子。 另一边。 曾燕妮哼着歌回到家时，林秋还坐在堂屋里缝制衣服。 “回来了？” 曾燕妮应了声，拉过凳子坐到她旁边，“妈，你不知道，摆摊老有意思，我今天还吆喝了。” “你不觉得无聊就好，但懂点事，别耽搁你姜叔做生意。” 林秋补上最后一针，用嘴咬掉线头，两手抓住衣服一甩平。 “起来，我给你比比大小，我看着挺合身。” 曾燕妮张开的手比成一字形，唇边的笑意压不下去。 “妈，我发现我还是有做生意天赋的，我爸跟我哥他俩适合从正，我正好当商人，你觉得呢？” 林秋不置可否：“你自己喜欢就行，爸妈都支持你，正好合身，把旧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了。” “好，谢谢妈。”曾燕妮笑着去洗漱。 厨房里放着早就烧开的热水，旁边还有一桶凉水。 隔天，姜初瓷七点准时起床，穿上衣服到院里。 姜建华跟姜易林已经出门，姜沫雪去找同龄人玩，二老不在，高春玲在晒土豆片。 整块的土豆切成厚片，晒干之后存放着，要吃的时候拿出来一炖，或者一炒，那香味简直绝。 见姜初瓷出来，高春玲拍手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过的信纸。 “这是早上你李爷爷送来的，他要去给人看病，让我转交给你。”交完信纸她又回去继续晒土豆片。 姜初瓷拿着信纸坐到饭桌前，边吃早饭的同时打开信纸。 上面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一个名字，末尾李国昌交代，让她有时间去一趟，已经安排妥当。 地址是镇上派出所，看名字应该是个男性。 “对了。”高春玲蹲在原地转头：“你爸找的几个朋友，要采药的时候喊他们一声就行。” “好。”姜初瓷简单吃过早饭，挎上篮子出门。 姜建华找了两对夫妻，男的都是跟他穿条裤衩长大，一起滚过泥地，掏过鸟蛋，经历过棒棍出孝子的铁哥们。 姜初瓷在找他们之前，先去了村里小孩最爱玩的地方。 小孩子欢声笑语的声音传来，老鹰捉小鸡的后边，打弹珠的男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画的女孩。 姜沫雪就是画画的那一批，她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人。 “姐姐来找我了，你们先玩，我要走啦。” 于是姜初瓷还没张口，便看见小丫头蹦蹦跳跳跑来，很快到跟前。 嗓音甜甜的喊：“姐姐。” “沫雪，姐要去趟镇上，给你安排个任务好吗？” 姜沫雪本来不高兴姐姐不带她去，听到后面她歪了下头，眼前一亮：“什么任务？杀人放火我可不干。” “妈妈说过那是违法乱纪，不能干。” 姜初瓷曲起手指，直接在她头上敲板栗：“你在乱想啥，姐给你安排任务，边走边说。” 话音一落她转身，姜沫雪摸着头小跑跟上。 这次找人上山采药，他们都不认识那些药草，但姜沫雪跟她去过，以她的记性要记住肯定没问题。 不得不说姜家人都是遗传的好基因，读书方面绝不会差。 姜沫雪眨了眨眼睛，“那他们是不是要称呼我，小雪老师？” 姜初瓷没有责怪她不讲礼貌，而是认真的问：“你很喜欢当老师吗？” “那当然，我喜欢站在讲台上，给同学们讲解知识，看着他们从不懂到懂，获得成绩，我会感到很满足。” 姜沫雪在诉说着自己的理想，满眼的憧憬未来。 “那就努力上学，毕业后做老师。” 听着姜初瓷的鼓励，姜沫雪握紧小拳头，相信自己。 姜初瓷带着她去找了曾燕妮，跟她说了采药的事。 曾燕妮尤其爽快：“正好我在家没事干，本来还说我养你，结果变成你养我了，老板～” 被她一阵撒娇，姜初瓷无奈一笑，早就习惯了。 然后便是找齐建庆跟他的妻子李晓秀，还有王建树跟他的妻子田丽霞。 “你爸都跟我们说过了，你尽管去忙，我们现在就上山。”王建树说完拿上背篓，利落的往背后一甩。 姜初瓷礼貌感谢：“叔叔婶婶，麻烦你们了。” 田丽霞不在意的摆摆手：“有啥可麻烦的，咱们几家啥关系，还用的着谢。” 姜沫雪也仰头看着姜初瓷：“姐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一切安排妥当，姜初瓷便放心的去村道外等公交车。 现在七点四十，公交还得十分钟才到。 她去镇派出所办完事，顺便去买点礼品什么的，找人帮你干活，总得给人报酬。 亲兄弟还明算帐，但有的社交关系给钱不妥。 别人不会感激你，反而觉得你拿他当外人。 也有点不好，越是熟悉的人反而矛盾会更多。 所以姜初瓷想着以后还是得花钱雇人，到时候再开个药田。 十五分钟后，晚点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带来些许的尘土。 姜初瓷上车后找了个空位坐下，去镇上的人不是很多。 到镇上后她直接朝派出所走去，公交站点离派出所不远。 粉刷成白色，门上蓝色区域挂着派出所独有的标志。 姜初瓷找到穿军绿色制服的人，礼貌询问：“你好，请问黎声华同志在吗？” 被问话之人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你找他做什么？” “家中长辈让我过来，已经给他写过信了。” “你等等。”他起身去里面喊人。 没一会，一个同样穿着军绿色制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从里面信步走来。 他五官分明，深沉如墨的眸底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冷硬。 这样的人配上这身衣服，绝对是所有罪犯最忌惮的人物。 姜初瓷一眼看过去，脑子里想的有点多。 可她又不是罪犯，想这些做什么，莫名其妙！ 第23章 李村医的人脉关系 而这边黎声华看见站在大门处，长相与李国昌描述符合的少女，走了几步声音不急不缓地问。 “你的事李医生跟我说过，带身份证跟户口本了吗？” 与人相符的冷硬嗓音传入耳，姜初瓷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 “带了。” 李国昌给的信纸上交代过，要办的证件复杂，必须带身份证跟户口本，这次办完以后就不用麻烦。 黎声华轻微点头，手里拿了串车钥匙：“走吧。” 他开的是派出所的车，这还是姜初瓷第一次坐车，原主记忆里的不算，而且这车不是随便能坐的。 黎声华坐入驾驶位回头，刚想提醒两句，见她动作熟练地开车门，坐到副驾驶还不忘系安全带。 倒是他低看人姑娘了，这可不像第一次坐车。 几分钟后，车停在一家照相馆门前。 黎声华拔下车钥匙熄火：“先去拍几张两寸照。” 说完他率先下车，利落关上车门，姜初瓷连忙紧随其后。 照相馆的老板是个上年纪的老人，面上是和蔼地笑：“二位客人，要拍什么类型的照片？” “给她拍，要符合证件要求。” 老人闻言，看向他身边的小丫头道：“要到里面拍。” 姜初瓷跟着他去到拍照区域，拍照速度很快。 黎声华一支烟还没抽完，两人便从里面出来了。 他随手掐灭烟头，“麻烦加急，我们现在就要带走。” “可以，但是得等，最快也要十几分钟。”老人回道。 他没有因为黎声华穿的衣服产生畏惧，依旧是平淡又和善的笑。 “行。”黎声华拿出口袋里的钱包，正打算抽出一张。 姜初瓷及时出声：“我自己付。” 说着她便掏钱付给老板，余光扫回男人手中的蓝黑边角。 “好，二位客人稍等。”老人将钱暂时放口袋里，转身进了里面。 与此同时，黎声华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拿钱的手微微停顿，抬眸波澜不惊地看着少女。 见她目光灼灼，当然并非被他吸引，而是手里的钱。 随即抽出钱夹里的整张递过去：“你很喜欢，送你。” 姜初瓷昂首与他对视，眸里含有不可思议。 “你真的要送给我？” “我不会说假话，我身上的制服也不允许。” 姜初瓷当然相信他是真心相送，而她也真的很心动，毕竟这种整一百的，连白家人都未必有几张。 不过，姜初瓷还是保持理智拒绝：“谢谢，但是不用了，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到。” 这一刻的她身上散发着自信，与道不明的夺目光彩。 饶是沉稳冷静的黎声华，不免的有些愣神。 “客人，照片好了。” 黎声华略显赧然的收回视线，把钱塞回钱夹里。 她能有这般言辞，自己再送便是看不起。 顺利取到照片，两人前后出了照相馆。 车子缓缓驶离，三十分钟后抵达市里的目的地。 期间车内安静如斯，两人谁也没主动开口交谈。 这次要办的有营业执照，卫生、税务等各种许可证。 有李国昌这层关系在，办事效率很快。 他从前医治过的不少病人，在如今派上用场。 黎声华亲自找人办理，结束后将身份证交还给她。 “三天后你来派出所取，这些都是你以后开店要用到的。” “谢谢。”姜初瓷接过来，小心揣进兜里，等一会再换到更隐秘的地方藏。 黎声华眼角眉梢荡开了一丝笑意：“不客气。” 他父亲曾经的主治医师是李国昌，若没有他也无法痊愈。 所以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车子驶回镇上派出所，姜初瓷便提出了离开。 黎声华却突然叫住她：“稍等，有件东西想拜托你帮我带给李医生。” 姜初瓷脚步刚停顿，便听男人沉稳的声音继续道：“你放心，事先我跟李医生说好了，不会为难你。” 她这才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去所里面取东西。 没有让她等太久，黎声华很快拿着一个包装朴素的盒子出来。 “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手之劳。”姜初瓷将盒子放到篮子里用布盖上：“那我先走了。”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黎声华不禁产生几分好奇，不过也仅仅一瞬，他便重新恢复冷淡的神情。 离开派出所的姜初瓷，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角落。 用灵力勘测四周，确保周围无人，才将各种证件卷起来塞进，嘴里面贴身衣物的大口袋中。 证件这种东西太重要，她千万不能弄丢，补办很麻烦。 主要她不想再次麻烦到李国昌。 办证件多亏有他才如此顺利，可谓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李国昌能想到她未来要开店，使用自己的人际关系。 看来她得抓紧背医书了。 现在正到午饭时间，既然都到镇上了，姜初瓷准备去买点吃的，顺路去给父亲哥哥送饭。 她先去离得比较近的一家店铺，买了些糕点、水果奶糖，还有两瓶分金亭，再顺路买了一斤猪肉，三斤排骨。 排骨是用来做汤的，她其实很喜欢在饭前喝汤。 最后到个体户开的饭店，点了三份盖浇饭。 正值饭点，店里的客人还蛮多，空气有点闷，又吵，想着还得等一会，姜初瓷便到门口透气。 目光却在远处停留一瞬，并未移开。 她忍不住想当街吐脏话，真就这么巧吗？ 此时街道拐角处的胡同口，朱沅沅身边跟着陌生面孔，不消片刻消失在人的视野中，行迹鬼祟。 姜初瓷心里暗道国粹，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亦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她的灵力还够听墙角，实在没有跟上去的必要。 灵力顺着她向那边延展开，男人的声音率先入耳。 “东西给你，钱给我。” “你确定这个药有用？” “呵，你要是不信我还跟我做什么交易？” “……” 静了一会，朱沅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钱给你了，这药要是没作用，你等着进监狱。” 聊天停止，朱沅沅的身影再次出现，警惕的观察四周。 确认没人看见后，才不慌不忙的朝回村的路走。 第24章 年代中的旅人 姜初瓷挎着篮子从饭店里走出，隐隐有些许猜测。 朱沅沅买正常的药没必要遮遮掩掩，如此持有警惕心，这药来路不明，指不定有什么坏用处。 她边走边思考，按照情况分析，药只能用在曾燕妮或者杨恩枫身上，若是前者，得是毒药。 倘若是后者，那还不一定是什么。 行动或许就在这两天，姜初瓷心里打定主意。 摆摊口，姜易林坐在驴车上，手里拿着本不知哪来的书。 “爸。” “好嘞，找你一毛五。”姜建华送走客人，用毛巾擦了下薄汗：“闺女，你咋来了？” “正好有事，顺趟送饭。”姜初瓷把盒饭放到驴车上，看向已经放下书的姜易林：“大哥，先趁热吃。” “好。” 见两人吃起饭，姜初瓷转手拿过那本书翻开。 还是本写着英语的书，下面倒是有中文解析。 “这本小说是我跟别人借的，待会得还回去。” 听见姜易林的话，姜初瓷将书轻轻放回原位。 “他来了。”说完，姜易林赶忙放下饭盒，拿起毛巾擦干净手，确认不脏后，才再次将书拿手上。 姜初瓷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见一个背着旅行包，穿着暗色棉衣棉裤的老者。 从外表看得有七八十岁，满头沧桑白发，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永远带着笑意，哪怕背着极重的包，也没有压弯他的腰。 等老者来到跟前，姜易林十分恭敬的双手递回：“这是您的小说。” 姜初瓷在一旁有些诧异，不了解其中发生什么。 老者笑着说道：“不用还，我们有缘，这本小说送给你了，我准备现在出发，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您现在就走？”姜易林有些不舍。 老人却很通透：“人都有离别的一天，不要为我的离开感到难过，一生能得一次相见，已经是缘分。” 他这一席话令姜易林更加难过，但面上却是笑着：“您说的对，可这本小说我不能收。” “听我的，我拿走也没法看，眼睛已经不好使了。” 老者还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挥手告别。 他离开的不曾犹豫，孤身一人的背影也并不孤单。 姜易林没有追上去，这本小说他会好好珍藏。 等老者走远，姜初瓷才询问：“大哥，他是？” 姜易林回头，语气感叹：“我上午遇见的，当时他独自走在这里，也不买菜，只是逛着。” 他停顿片刻，看向手里的书：“机缘巧合下我与他聊上，才得知他膝下无子女，老伴三年前去世。” “后来他便独自一人，带着妻子的相片，游遍大江南北，听他说，这次的目的地要去京市，那是他曾经和妻子共同的愿望。” 说到这里，姜易林眉眼流露出伤感又敬佩：“你知道吗，他家里条件其实不好，所有的钱都用在买票还有住所。” 姜初瓷在一边笑着：“但他很快乐。” “是啊。” 他从没因为缺少六便士而放弃追逐月亮，虽枯槁却可生春芽。 直到公交车差不多启程的时间，姜初瓷才去到站台，坐公交回家。 姜家院子摆着装满药草的背篓，姜沫雪正站在旁边严防死守。 看见姜初瓷回来，她眸子陡然亮了亮：“姐姐你回来了！” “嗯，姐再出去一会。”姜初瓷把一包奶糖拿出来。 “是奶糖！”有了奶糖后姜沫雪更不敢动，黑葡萄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姜初瓷先去了王齐两家，足足半小时才把东西送出去。 到曾燕妮家里时，她刚好在院子里扫地，一看见好友便放下扫帚簸箕，痛苦的难以自拔般。 “初瓷，我正好有事想让你给我提建议。” “我先喝口水。” 刚才去送礼差点没把嗓子说哑了。 “哦哦，快走，我给你倒水。” 姜初瓷被她拉着进屋，坐下接过水杯喝了口润嗓子，感觉喉咙舒服点后问：“什么建议？” 曾燕妮坐在对面，用手捂着脸趴在桌上。 “我每天在家待着也无聊，想出去找工作，你说我干服务员还是去商场给别人卖东西？” 其实她更喜欢卖东西，听说赚的钱更多，不是死工资。 姜初瓷思虑片刻，忽而道：“都不干，我聘请你替我看店。” “啥？！” 曾燕妮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大呼：“你开店了？” 她连工作都没找到，最好的朋友居然连店都开了？ 那她还怎么养姜初瓷，真是她被养还差不多。 姜初瓷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杯，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冷静点，我还没开。” 曾燕妮却没有坐下，而是拿过她的杯子直接喝完水。 围着堂屋走动两圈，终于稍稍平复下心情。 “你说没开，那你的意思就是马上能开店？” 姜初瓷算了下养生茶的账单，如果顺利的话，加上护肤膏的收入…… “是的。”她点点头。 曾燕妮：“……” 呆滞过后她一冲过去，干脆抱住姜初瓷的大腿。 “我真庆幸有你这个朋友，还能有大腿抱，还好小时候你摔破腿，我一路背你回来，果然好人有好报。” 她突然一个抬头，一双眸子亮晶晶：“你看，是不是你伤了腿，我正好抱你大腿，上天注定啊。” 姜初瓷老人微笑：“……” 当你有这样一个戏精朋友怎么办，当然是宠着呗！ “不过事先说好，我会每月给你付工资，不能不收。” 曾燕妮‘嗐’一声，不在意的摆手：“我以为啥呢。” “我这么爱财的人，怎么可能不收钱，用你的钱养你，嘿嘿——” 姜初瓷很喜欢她这点，利益与朋友关系分得很清。 或许也正因如此，好友之间才能长久相处。 两人围绕店铺的话题又讨论一会，差不多时姜初瓷回去。 抱着奶糖的姜沫雪下凳子：“姐姐，我可以吃一颗吗？” 奶糖的味道闻着好勾人，她都快馋死了。 “你没拆开奶糖包装，也没吃？”姜初瓷好笑地问道。 “对啊。”她点点头，乖巧的样子：“我知道叔叔婶婶帮忙，姐姐走前没说要不要送人，所以不能随便拆开。” 我的天，这也太乖了。 第25章 提前规划开药田 姜初瓷已经不知不觉化身妹控，她也甘之如饴。 “本来就是给家里买的，你想吃多少姐都给你买。” “姐姐真好，你也吃。” 姜沫雪还有小孩子心性，但她懂事是刻在骨子里的。 看着她拆开奶糖先喂给自己，姜初瓷顺从的吃进嘴里，笑着说：“真甜。” 是糖也是人。 姜沫雪这才往自己嘴里放了一颗，剩下的拿去藏起来。 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回家还要给他们分享。 姜初瓷扬唇轻笑，先把证件放好，再去拿出晒药草的用具。 将背篓里的药草用手平铺开，下午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太阳，正好等晚饭前收进屋。 趁着无事干的这会功夫，她嘱咐一声重新挎上篮子出门。 在村道上遇见往回走的李国昌，他刚给人把脉回来。 “李爷爷。”姜初瓷余光一瞥，不紧不慢：“我大哥最近好多了，我妈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 “都是自家种的菜，不值钱。” 李国昌也发现不远处经过的人往这边望，笑言：“客气了。” 这年头医生跟患者单独相处，都能让有心之人诟病。 两人一前一后进院，姜初瓷把盒子拿出来：“这是黎声华同志委托我带过来的东西。” “嗯。”李国昌早已知情，收下拿去屋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杯茶：“这茶能解渴，及时补充水分。” 姜初瓷道了谢喝下，她现在的修为不足辟谷，不喝水。 她一天都没怎么喝水，四处走确实渴的不行。 而且越渴的时候，怎么喝水都感觉渴，那是因为身体严重缺水，而饮下的水一半会被排泄。 李国昌给的这杯茶确实神奇，她才喝半杯嗓子都舒服了。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李国昌看着她问。 “瞒不过您。”姜初瓷非常认真地回答：“我想开一片药田，但找不到识别药材的人。” “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在家时您有时间能帮我照看一下，不用经常去，偶尔看看就行。” “还有就是未免生出事端，药田暂时要以您的名义去种。” 她一席话说完，静静等待李国昌的答复。 前一个要求还行，后面一个其实有点过分了。 若以后出什么事，李国昌也要负责任，但姜初瓷暂时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 用更具价值的东西与李国昌交易，不等价交换。 见她眉眼透出紧张，李国昌似有若无的笑了声，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然可以。” 他去看病人时能顺便去看，有时闲下来也能去。 对于药田这一点，李国昌又给她提出不少建议。 说到最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个好友住在市里，他先前肠胃得过病，五年的老病根了，等药草晒好你有多余，再给我送点过来，可行吗？” 姜初瓷点头应下：“好，两天后我给您送过来。” 药田的事谈妥，她还得回去跟家人商量，腾出两块地。 “李爷爷，那我先走了，您顾好身体。” 李国昌坐在原位，笑着让她赶紧回去，别忘了背医书。 …… 姜沫雪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的头微微垂下。 直到姜初瓷回来，她指着院里桌上的糕点：“姐姐，这是那头坏猪送来的东西。” 那头坏猪说的是朱沅沅，从她退婚后姜沫雪就改口了。 姜初瓷挑眉，睨了眼印着枣糕的包装袋：“嗯，她前些天还说对不起大哥，我们收下就行。” 姜沫雪只觉得她说什么都在理，便提起朱沅沅来时的情况。 “她先问我姐姐在不在家，我没理她，然后她放下东西就跑了，我眼尖着呢，她手里分明拿着什么东西，那个方向也不是回家。” 姜初瓷赞赏的摸了摸她的头：“观察的真仔细。” “那是。”小丫头骄傲地挺起胸来。 姜初瓷一直知道她很聪明，却想不到七岁的孩子会如此精明。 朱沅沅想必去了趟镇上顺便买的，估计送给杨恩枫。 这么说来，她估计没耐心继续等。 还不知道小心思被猜透的朱沅沅，抱着烟酒敲响木门。 她早就观察过，这个点家里只有杨恩枫一人。 “谁啊？” 朱沅沅没有应声，不然杨恩枫绝对会闭门不出。 门随之打开，杨恩枫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印入眼帘。 原本面无表情的他像吃了翔似的难看，尤其当他看见朱沅沅矫揉造作的动作。 这他吗比吃屎还恶心！ “杨大哥，伯父伯母在家吗？”朱沅沅浑然不觉的轻声细问。 杨恩枫：“……” 低眸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计算好家人回来的时间。 有些事总得了断，他不狠一点对方还真不懂。 杨恩枫不是小孩，更何况他自己还暗恋，怎会看不出朱沅沅的小心思。 他不是没有给过朱沅沅机会，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可对方不知是蠢，还是脑子进水，总归都是一个意思。 那他只能不留情面。 随即，他语气冷淡，瞳孔里更是没丝毫波澜。 “关你什么事，且我跟你没有很熟，你来做什么？” 朱沅沅如水的眸子看着他，弱弱道：“我买了点东西，想送给伯父伯母，你不用这么严厉。” “我爸妈不需要，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略显嘲讽的语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来敲我家的门？” 末了，他还加一句：“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空气静的可怕。 朱沅沅傻眼了，过了好一会才不敢置信地问：“你说我什么？” 杨恩枫那么好的男人会这么无礼，肯定是她听错了。 然而现实给了她沉重一击。 “你就这么想再听一遍，那我就说给你听，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讨人嫌的，给你几次台阶不懂得下，说你不要脸都是抬举你！” “看在同村人的份上，我够给你面子了，可你非要自己犯贱，我忍不住就想骂你，怎么着吧。” 朱沅沅轻吸一口气，迎上杨恩枫咄咄逼人的气势，眼圈忽然一红，晶莹的眼泪扑簌簌掉落。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杨恩枫怒极反笑：“不要脸还不让人说？” 第26章 下药 《开局被亲妈赶，她在年代修仙暴富》全本免费阅读 朱沅沅差点喘不过气，心底快要气炸了！ 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的男人。 两辈子都没人当面这么说过她，背地里嚼舌根的哪个不被她折磨到自杀。 换作以前她直接找人把杨恩枫绑了，给他嘴里塞满钢钉，扒掉舌头才能勉强解气。 朱沅沅死死捏住手，蕴藏眼底的猩红尽数褪去。 等今晚过后一切都会解决，她不能半途而废，这不是她的性格。 为了以后的生活，她面上依旧委屈示弱。 “杨大哥，我只是喜欢你，这不是错，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追求到底，直到对方同意为止吗？” 杨恩枫被她不要脸的话惊到了：“想过你不是人，没想到这么畜生。” 狗屁的追求到底，这都是哪来的言论。 而且她这叫骚扰，根本与追求不搭边好吗？！ 朱沅沅眼角落泪，一副深受打击的痛苦模样。 “杨大哥，既然今天你心情不好，改天我再来看你。” 语毕，也不等杨恩枫的反应就嘤嘤嘤的跑走。 杨恩枫：…… 真是无语到家，无语给他吗开门，癞蛤蟆趴腿不咬人，光恶心人！ …… 姜初瓷回房间，从抽屉里把钢笔墨水拿出来。 她没用过钢笔，但原主会用，只是字迹着实难看。 属于自己一眼看懂，老师却头疼不已的那种。 写下一页民间医疗的方式，随后将本子盖上，一一放回。 她还是想办法弄支毛笔，送出去的东西不好太难看。 姜初瓷收完药草，抬头看了眼天边夕阳。 高春玲已经在准备晚饭了，二老各自忙着事情。 她干脆叫上姜沫雪一起，去村口接父亲哥哥。 直到夕阳完全消失，驴车的影子才缓缓出现。 坐在驴车上的姜易林直接跳下车，姜建华吓一跳：“你个小子，身体舒服点也不能这么折腾。” “我知道了，爸。”姜易林看向两个妹妹：“我们快回家吧。” 三兄妹在前面走，姜建华赶着驴车跟在后面。 到家后把空竹筐搬进屋，今天摘的菜少，加上昨天的全部卖完，再去卖一天就差不多了。 晚饭后姜初瓷主动开启家庭小会议。 第一点提出分两块地种药草，不过没说用李国昌的名义，得到全家的同意。 第二点便是有的菜能不种就不种，改换成水果，只要剩下够吃的量就行。 “很多村民会去镇上卖菜，而且拢共那么多地，种菜还不如种水果，再拿到镇上去卖，可以先从简单的水果种起。” 听到姜初瓷说的这些话，姜建华陷入了沉默。 他在思考，这个提议其实是可行的。 根据这两天摆摊，他见过卖水果的人特别少。 镇上的人买得起水果，却很难买到大量的新鲜水果。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高春玲也清楚其中的利益，所以她无条件支持丈夫的选择。 二老也最多提点几句，主要选择权还是在姜建华身上。 至于另外两兄妹，没有话语权，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半晌，姜建华面容严肃地点点头：“按初瓷说的办，等地里的菜收完，分出几块当水果地。” 姜家人其实都不蠢，胆子也足够，不过从前没有选择权利。 姜建华也说起自己的打算：“原本我想着卖菜长久的话，得找村里人收菜，到时我再拿去卖。” 陈桂霞闻言，直接不同意：“你想法是好心，村里人也都好，可贿利在前，指不定惹出怎样的祸端。” 好比猪肉涨价，那你的收价要不要给人涨？ 中间肯定要赚差价，人心隔肚皮，时间久了大家真能乐意？ 这都是问题所在，新坪村的村民只是安于现状。 从前有人投机倒把被人嫉妒举报，结果送去劳改，有几个最后都没能活着出来，所以他们宁愿维持现状。 但要是有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还不用自己冒风险，谁不想多挣点。 姜建华沉吟：“我知道，也就是突然的想法。” 旁边拿着旱烟光闻味不点的姜国胜，垂了垂首：“就按照刚才的主意，种水果吧，地也够用，可以先用山地。” 第27章 药劲还挺足 《开局被亲妈赶，她在年代修仙暴富》全本免费阅读 屋里传出一声闷响，朱沅沅静等了一分钟。 重新趴到窗前紧盯着里面，等看见一团模糊背影下床，她迫不及待拉开窗户钻了进去，还不忘脱掉外套。 “杨大哥，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独属于女生撒娇的声音，带着点让人不适的黏腻。 杨恩枫推开凑近的躯体，只感觉浑身躁动，瞳孔中更是翻涌着炎热的情绪。 被他一把推到地上的朱沅沅，十分平静的再次靠近。 “杨大哥，我可以帮你。” 杨恩枫：“……” 一个滚字缠绵在嘴边，偏偏无法出声。 他咬紧牙，生怕嘴里溢出半丝不该有的声音。 …………分界线 梯子旁边，姜初瓷慵懒靠墙，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大半夜主动上门找男人，也就朱沅沅能干得出来。 少顷，姜初瓷转身倒退几步，一个冲刺翻墙进去。 视线捕捉到被打开的窗户，瞬息间来到窗前。 光线昏暗的房间，女生将男人压在地上，趁着对方无力反抗之余，疯狂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初瓷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翻窗而入，一把揪住朱沅沅的后衣领，在她发出惊叫之前，手刀利落干脆。 这时，杨恩枫睁开雾气朦胧的双眼，发出虚弱带着隐忍的呼救。 “救我……” 在他眼中，只见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拎垃圾一般抓住朱沅沅。 他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这是他最后求救的机会。 可她们如果是一伙的，杨恩枫不敢想，他清醒后绝对会跳河自尽。 姜初瓷气定神闲的站着，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一时间哑口无言。 杨恩枫动了动手指，想要撑着爬起来，下一秒，炙热的身体被一股冰凉的气息所包围。 紧接着他便意识不清的晕了过去。 半夜三更。 倘若有村民出来，便能看见姜初瓷拖着生死不明的人走在路上。 她面容苍白，唇瓣珉的很紧，额间似是伈出丝丝冷汗。 妈的，药劲还挺足。 一身修为全用出去了，还不定多久能恢复灵力。 姜初瓷越想越气，手中力道加重，直至听见朱沅沅吃痛的嘤咛。 前边就是朱家，姜初瓷蓄了蓄力，双手抓住朱沅沅的手臂，接着原地旋转两圈，只听‘扑通’一声。 姜初瓷拍了拍手，秉持做好事不留名的信念离去。 上哪找她这么好心的人，还跑两趟帮着把梯子搬回去才回家。 当然不是帮朱沅沅，而是怕杨恩枫那边出什么祸端。 朱沅沅给杨恩枫下那种药，依照她睚眦必报又护短的性格，会用原本的手段几倍对付回去。 但这种下等手段，她不屑，也不愿成为朱沅沅的翻版。 对付她有太多种生不如死的方式，姜初瓷独独不会选这种。 …… “啊！！” 天还没亮，住在朱家附近的村民被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吵醒。 “大半夜不睡觉叫魂啊！” “哪个深井冰，再叫老子过来抽你！” 朱母害怕的捂住嘴，一脸惊魂未定，待看清倒地的人是自己闺女后，她更是不敢发出动静。 连忙将朱沅沅拖进屋里，不明白她怎么回事。 但看见她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模样，心里不由得胡思乱想。 朱母未曾想自己不过起夜上厕所，居然会遇上这一幕。 她闺女……该不会被人糟蹋了吧？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气的胸口发疼，杀千刀的敢欺负到她闺女头上！ 这事还不能传出去，只能吃哑巴亏，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朱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疯狂思考着对策。 天刚蒙蒙亮，朱沅沅才悠悠转醒，睁眼的瞬间对上一张极其怨毒的脸。 “啊——” 尖叫刚从喉咙里冒出，她的嘴便被一只粗糙的手死死捂住。 也是这一下，朱沅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她妈。 “唔唔——”她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朱母一双浑圆的眼睛瞪着她，一动不动。 男人？什么男人？ 朱沅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用手示意她先把手拿开。 第28章 药膳 《开局被亲妈赶，她在年代修仙暴富》全本免费阅读 而朱母只想着怎么哄闺女，全然不知朱沅沅已经在心底想，如何让她不被人察觉到的死去。 既然敢打她，就要付出代价！ 朱母是关心她吗？ 根本就是担心自己的脸面，更担心她儿子被连累吧。 在朱母去蒸鸡蛋羹的时间，朱沅沅一直在想那个破坏她计谋的人究竟是谁。 她倒是不怕传出去，那样反而对她有好处。 到时杨恩枫不得不娶她，哪怕没发生关系又如何。 她只是想找出那人给点教训，坏她好事的人还不如去死，而且隐藏在暗处，指不定是个偷窥狂。 朱沅沅越想越烦躁，只是表面上依旧当乖乖女。 与烦躁的朱沅沅不同，姜初瓷睡的尤其舒服，直到公鸡打鸣，她才徐徐睁眼，套上衣服起床。 今天她要去镇上看包装，所以吃完早饭便出门了。 到镇上找到玻璃制造厂，守门的男人站在门岗。 “你找谁？” 姜初瓷明眸稍弯，唇浅勾出恰到好处地笑：“我来谈合作，请问厂长在吗？” 男人眼神带着些打量，见她穿着打扮皆很凡庸。 这也不归他管，自己只要尽责任。 “你等一下，我问一声。” 姜初瓷点点头：“麻烦你了。” 男人进入门岗室，很快便出来：“厂长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就行，办公室在最靠左二楼。” “好的，谢谢。” 姜初瓷想给他递点东西，但是男人坚定拒绝，表示不能收任何，哪怕是路边采的野花也不行。 她也没再勉强，这年头的人还是很淳朴得。 坏人也有，不过少数。 姜初瓷根据指示走到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办公室的挂牌。 咚咚—— “进。”听声音是上了年纪的。 姜初瓷推门而入，看见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 五官端正，眉眼间透着淡淡的威压，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唯一的缺点，便是头发有些稀疏。 林国栋，林厂长微微眯起眼睛，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打量：“你是谁？” 他原本以为是合作商派来的人，现在一看完全是陌生面孔。 姜初瓷不卑不亢地与他直视，直白的道出自己目的。 林国栋眉眼闪动一下，随即透出一抹笑：“我听说过你，卖的补品养生茶，你很出名。” 养生茶是好东西，几乎当天便在镇上传播开。 林国栋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原想着找时间也去买一碗，结果人家主动找上门了。 那他能让对方走吗？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干就放走。 姜初瓷很谦卑：“不过补身体的茶汤，谬赞了。” “话不能这么说，”林国栋伸手按下座机，滴的一声后：“小安，泡两杯龙井送到我办公室。” “好的，厂长。” 林国栋殷勤地招待姜初瓷：“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茶，正好有龙井茶叶，这边坐吧？”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没有利益关联又如何长久。 姜初瓷更喜欢直白一点，她有资本不与人虚与委蛇。 于是坐下后便直接开口：“林厂长，我们还是直接谈工作，我想要买一批玻璃瓶，价格方便可以商量。” 林国栋感到诧异，只一瞬间，他坐到姜初瓷对面，谈工作时的他不自觉带上些许威严的气场。 “你想要多大的玻璃瓶？” 姜初瓷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主要是封口。 用来装养生茶的玻璃瓶，一定要最好的密封性。 这时秘书小安送进来两杯茶，她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热茶的雾气氤氲了双眸，两人谈了半个小时。 林国栋给出最后的要求：“我可以给你八毛钱一个，但是你以后如果有新的补品，我需要第一个知道。” 姜初瓷不怕他提要求，就怕他无所求，还给自己这般优惠，可以说完全不挣钱，而林国栋注重长久利益。 “可以。”她喝了半杯茶，起身：“合作愉快。” 林国栋回以一笑：“合作愉快。” 因为姜初瓷只买了一百个玻璃瓶，所以暂时没签合同，而玻璃瓶林国栋会派人夜里送过去。 等以后她做大了，到时候再签合同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