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抚他老实了》 1. 闯入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夜幕降临,九月的天还是有些燥热,又逢四斋日,寻常百姓家皆已闭门。 天戟朝每三月一次的四斋日,整个鄞都百姓都会在这一天准备粮食,瓜果,蔬菜,肉祭拜上天,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一天大部分人祭拜完都会在家守夜而不出门,所以外边会显得格外冷清一些,不似平日晚间贩夫走卒,叫卖声声的热闹气象。 只有一处地方还灯火通明着,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夹杂着嘈切的琵琶声,还咿咿呀呀地唱着。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李敬惜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牌匾,冷峻如利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垂下眼来抬手示意。后面跟着的两个身着飞鱼服,侧配绣春刀的锦衣卫便一左一右上前,抬脚就对着大门狠踹了一下。 砰——的一声,染着红漆雕花的大门便从中开裂,摇摇欲坠只挂着点门边,吱呀呀晃动,像被撕开的纸张一般。 门内的众人正畅饮美酒,侃侃而谈,喝得脸色通红,一个个红光满面眼神迷离地看着台子中央,露着腰腹翩翩起舞的异域舞姬们,好不美哉。 霎时间都被这声动静惊地停了下来,场上弹奏的乐伎吓得乱了调子,恰好站在门边的护院被波及,半个断裂的门板一下子拍在他身上,差点没把他拍倒在地上,后背一阵儿生疼。 护院被来人弄得恼火,龇牙咧嘴抚着脖子回头便骂出声,“什么腌臜人物,敢在曲觞阙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 话未说完,看见来人他脸色一白猛地闭了嘴,赶紧上前赔礼,“李镇抚怎么深夜前来,小的招呼不周实在是对不住镇抚大人,小的眼拙还望大人勿怪。”低头间朝右后方偷偷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人趁着嘈杂之际悄悄去了后院。 李敬惜只用他那冷冽的双眼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让护院觉得头皮发麻,咽了一下口水不敢言语。 而看清楚来人后,里面众人都开始慌乱不已,“怎么回事,锦衣卫这个时候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几个乐人低头小声议论起来。 “肯定的,你方才没听见那护院称那位什么?事儿肯定还不小,不然镇抚哪会亲临。” 刚刚踹门的其中一个锦衣卫千户右手紧了紧腰间佩刀,向里面环视一周,眼神狠厉大声斥道:“都给我闭嘴,锦衣卫办案,所有人都站好别动,仔细你们的脑袋。” 他说完朝那护院看了一眼,内含警告之意,护院眼神闪烁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便低头缩在一旁。 听见锦衣卫的话氛围瞬间凝重了起来,乐妓们抱着手中乐器面面相觑,神色惊恐不知所措地站着。 站在屏风后面的玉幺颦抱着琵琶往前偷偷挪了一些,伸出半个脑袋有些好奇地向中央看去,只见为首那人一身墨色曳撒,身量极高,在一众本就人高马大的锦衣卫中也稍高半头。 狭长的眉眼透着冷气,轮廓分明犹如工笔画,饱满的嘴唇微微向下,周身充满肃杀的氛围,一眼看去就是刀山血海里拼杀过的人,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李镇抚,李敬惜。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们开始一个个翻看着众人的左小臂,玉幺颦不禁和身旁人嘀咕起来,“真不知道这些锦衣卫每天都在干些什么,隔三岔五地就满鄞都闹上一场,也没见查出来什么惊天大案。” 身旁的琴师低头小声应和,“别说了,这些人都耳力惊人,当心被听见。” “无妨,还隔着些距离呢。” 话音刚落便看见李敬惜侧头看过来,眼神冷冽,玉幺颦猛地把头缩回去,靠在屏风后面,只在心里嘀咕,“还真是机敏。” 几个乐伎躲在屏风后面没再出声,前方那个喊话的千户回头看了一眼李敬惜,得了允许立刻命令手底下的几个小旗去中央的圆台上把几个遮挡的屏风搬走了。没了遮挡玉幺颦又悄悄挤到众人身后,低着头默不作声,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等着他们过来。 那个高大的锦衣卫千户走到跟前时,玉幺颦也没抬起头来,那千户见她脸上围着薄纱,端详半晌眉头一皱便开口问,“为何只你戴着面纱?” 玉幺颦镇定地回了句,“今日弹琵琶的乐伎染了风寒,我来替她,所以不想让人认出来。” 面前的锦衣卫沉默不语,正当玉幺颦要抬眼看他时,脸上的面纱猝不及防地被人扯了下来。玉幺颦有些被吓到,睁大眼睛后退几步,一时间没忍住出声质问,“你干什么!” 众人听见争执都往这边看来,台上的少女对着面前的锦衣卫怒目而视。 巴掌大的小脸上,鼻梁挺直,鼻尖微微翘起,琥珀色的眼珠像只狸猫,好看的凤眼带着傲气,鼻尖一颗淡红色小痣,更显清丽,身着浅绿色窄袖束腰衣袍,抱着把檀木琵琶,活像根傲气的小翠竹。 底下几个被查完的客人小声议论起来,“这不是玉幺颦么,曲觞阙最出名的琵琶乐伎。” “刘兄,你可忒不厚道,之前没告诉我她长得如此动人哪。” “她漂亮不是很正常,光凭手上功夫就能名满鄞都?” “说得也是,估计别的方面功夫也不差,哈哈哈”两人看着玉幺颦笑的猥琐。 不远处的李敬惜冷冷看了两人一眼,那两人便鹌鹑似的缩起脖子禁了声。 那锦衣卫上前抓起玉幺颦的左臂,大手翻飞迅速翻开他的袖口,便看见了她左臂上缠着的纱布,眸光一闪,用力拉着玉幺颦走下圆台,沉声道:“大人,这乐妓左臂有伤。” 玉幺颦被拉扯着走到李敬惜跟前,差点绊倒,微微用力甩开钳制自己的人,神色略有不虞。 她微扬起下巴看了看面前这位被称玉面阎罗的李镇抚,开口问道:“不知道大人在查什么,我的左臂昨日不慎被茶水烫伤,有何不妥?”说着便揭开了手上纱布,上面赫然是被热水烫过后的红肿。 李敬惜看着眼前少女,唇角掀起淡淡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语气从容且温和道:“哦,是在追查一个案犯,碰巧到了曲觞阙就不见了踪影,此人刚好被我伤到了,真是不巧就伤在了左臂。” “所以您是怀疑我了?”玉幺颦盯着他轻笑一声开口,连大人都没称呼。 李敬惜没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玉幺颦眼神往下一瞥看见了李敬惜的刀,便开口问道:“刚刚说你伤到了那人,刀上有血,且是新伤, 2. 离开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北镇抚司的私牢里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琵琶声,细听弹的正是“阳春白雪”。 “欸,你说…大人不会是真看上这小琵琶精了吧!别说她弹得还真是好看,不是,好听。”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 坐在垫子上弹着松快小调的玉幺颦远不如自己弹的曲子那般轻松,只觉得心烦意乱。 昨夜被抓以后,她还以为自己会进诏狱关着,没想到是在北镇抚司的私牢,这私牢虽干净但也森寒,昨日拆下了手臂上的纱布,伤口也没重新上药,玉幺颦不得不停了下来。 玉幺颦一思量也明白李敬惜为何抓她,前些日子右副都御史因贪污被下狱,这位御史下狱事小,真正值得锦衣卫重视的还是那个没找到的账本,据说这位御史私藏的账本里牵涉朝中重臣。 公主府刚好接手了一个茶坊和揽居,这和揽居便是右副都御史的私产,锦衣卫查遍了他的家宅,就只剩下这个被提前出手的和揽居没有查过了。 前几日锦衣卫的指挥使来过公主府求见,不过长公主早年与这位方指挥使不睦,长公主压根就没让他进门,这件事玉幺颦倒也听说了,没想到这李敬惜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玉幺颦起身站在牢门后左右看看,冲不远处那人喊道:“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那个扯下自己面纱的锦衣卫轻瞥玉幺颦一眼,便叫人去准备吃食,过了一会,这人提来一个食盒,玉幺颦对这个锦衣卫道:“你们镇抚大人呢,把我抓了又不来见我。” 面前的冰块脸神色冷漠,淡淡回了句,“大人行踪不便告知,公子等着便是。”便不再与她搭话,重新锁上了牢门。 用完饭玉幺颦拢了拢衣服,抱着手臂靠着牢门坐下闭眼假寐,她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出去。 一阵缓慢但有力的脚步声慢慢朝自己靠近,玉幺颦在公主府自小习武,虽谈不上绝顶高手但也称得上身手不凡,她听的出来,这不是那两个锦衣卫的声音。 “昨夜休息的如何?” 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冽又带着些温和的男声,玉幺颦睁开眼转头看去,便见身着墨色衣袍,头发半束的李敬惜走来,衣袍上绣着白色的鹤,不像是恶名在外的锦衣卫,倒像是清冷贵气的世家公子。 玉幺颦抬起头看着他修眉微挑,凉凉地扯起嘴角道:“不劳大人费心,要是没旁的事情,就先放我回去,不然公主殿下会担心的。” 李敬惜隔着牢门盯着眼前玉石一般晶莹的人,向来凉薄的唇泛起笑意,“不急,你很快就能走了。” 一阵凉风抚过,坦露在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玉幺颦手臂不禁瑟缩了一下。李敬惜垂眸淡淡吩咐道:“卢昭,把门打开。” 那个给自己送饭的冰块脸打开了牢门,玉幺颦站起身看了一眼李敬惜就要出去,却被他一把按住,李敬惜轻轻抬起玉幺颦的左臂,上面的烫伤红肿,有细微血水渗出。 玉幺颦看了他一眼,把手臂抽了回来,李敬惜便带着她出了私牢,在北镇抚司的院子里落座。 李敬惜看着眼前人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抓你吗?” “想来是为了逼殿下松了和揽居的手吧,但右副都御史王中一月前就已卖了和揽居,殿下也是正常接手,要是有什么东西他也早就转移了,还能等着你们去查?”玉幺颦说得淡然。 玉幺颦语气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殿下很讨厌你们指挥使,你这样做只会让殿下更厌恶他。” 李敬惜端起桌上的茶水浅饮一口,不紧不慢地回道:“那就是指挥使自己要解决的事情了,与我这个镇抚无关。” 玉幺颦刚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就被来人打断,来的是公主府的人,还带了长公主的令牌过来,李敬惜漫不经心地开口,“啊,看来阿颦你这就要走了。” 那人把令牌给了李敬惜,说是长公主殿下的信物,拿着便可随意查阅和揽居,不过只有三次机会,顺便让您带句话给方指挥使,“公主府不欢迎方指挥使与狗来。” 李敬惜:“……” 玉幺颦跟着公主府的人离开了北镇抚司,踏出院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站在一旁的卢昭说道:“大人,看来这小乐伎在公主府的身份不简单。” 李敬惜神色淡漠的说,“再不简单如今也不过是个乐伎罢了,长公主要是真心宠她,怎么会让她待在那里,不过是一把好用的刀而已。” …… 门外头伍三早就探头探脑地等着了,有些着急地在原地直转圈,见玉幺颦被带出来,箭步冲上去对着玉幺颦上下左右好好地瞧了一番,“怎么样阿颦,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伍三和玉幺颦一起长大,又大她三岁,一直把玉幺颦当做亲人似的对她好。 玉幺颦看见伍三,不动声色地抚好 3. 遇刺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一早玉幺颦便早早起身去了公主府,出门时穿了一身浅色衣服,并未过多装饰,发丝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挽起来。每次来公主府她都打扮得格外素净,因为长公主喜欢。 走到公主府正屋后玉幺颦轻轻推开门,便闻到一股清幽的香味,香炉里正点着烟袅香。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向燃香的侍女问道:“怎么白日也点着这香。” 不远处长公主的声音淡淡传来,“是我自己要点的,阿颦过来,前些天一直身体不适,好些日子没见了,让我看看你。” 玉幺颦转头有些无奈地去了屏风后面,“殿下,这香还是少点为妙,虽然能够安神,但闻多了会有依赖性的,到时候就没用了。” 长公主李墨一身素色衣袍端坐在屏风后,发饰也不多戴,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五官精致,脸上看不出太多年龄的色彩,闭着眼也显得不怒自威。手里拿着佛珠慢慢转动,但她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死气沉沉的冷寂来。 李墨缓缓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沉寂如水,看着眼前的少女温和地笑着冲她招了招手,玉幺颦便过去坐在了李墨下方的椅子上。 玉幺颦一坐下便道:“殿下,那个李敬惜还真是胆大,竟敢威胁公主府。” 李墨手中拨动着珠子,口吻平静,“他很聪明,知道这账本背后之人必定来头不小,跟公主府扯上关系,好把这水搅得更浑一点。不过我年纪大了,对于朝堂中的事情,不想关心,也不想插手,随他去吧。” 玉幺颦抿抿嘴抱起手臂有些孩子气得骂道:“真是倒霉,这王中怕不是早有预料自己会出事,才把和揽居出手的吧。各路人都以为账本在公主府手里,完全是无妄之灾。” 李墨看着气呼呼的玉幺颦眼神平静,“让他们查就好了,有没有自去寻找,你看你,都十八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玉幺颦拿起桌上糕点塞了一口,嘴里囫囵着说道:“我只在您这孩子气。” 李墨还是那副淡然沉寂的样子,“我今日在想,之前都让你管着些不重要的琐碎生意,如今你也要十八了,鄞都的生意都交给你来管。” 玉幺颦被惊地咳嗽了一声,差点被糕点噎住,端起茶杯猛喝一口才好,她被呛得有些气喘地道:“殿下,这些都是于管家一直在管着的,而且鄞都里头错综复杂……” “我既然敢交给你,那你就有这个能力,于管家会帮着你熟悉起来的”李墨抿唇淡淡笑道。 玉幺颦放下糕点有些兴奋但又克制地点点头,郑重地答道:“殿下放心。” 出了公主府玉幺颦打算去买点零嘴,便去了离这不远的一家卖鸡肉烧饼的,虽然没有铺子,只是街边的摊贩,但很合玉幺颦口味。 卖烧饼的老夫妻都是手脚麻利的老实人,看见玉幺颦便招呼上了,“玉娘子来啦,烧饼刚出锅可鲜着呢,热气腾腾。” 玉幺颦以往要么是自己来买,要么是派人来买,所以整一条街都知道曲殇阙的玉娘子爱吃老刘家的鸡肉烧饼,连带着这家生意还不错。老刘两口子自然对玉幺颦笑容满面,经常想不收银子送与玉幺颦,都被拒绝了。 这对老夫妻为人诚恳,饼子做得好吃,卖得也不贵,还有个小儿子,出摊时常常带在身边。 玉幺颦拿了烧饼,狠狠咬了一口,微烫的烧饼里面包裹着滑嫩的肉馅,一口下去满足不已。玉幺颦看见刘家小儿子趴在摊子后面偷偷看着自己,自己看过去还假装扭过头,不禁觉得好笑,这孩子每次见自己都这样,想起来自己身上好像还有包金丝酥,是伍三给了没吃的,便对那小孩招招手,“二郎,你过来呀!我给你个好吃的。” 刘家二郎年约八岁,但看着比寻常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要瘦弱不少,怯生生地看着玉幺颦也不敢过来,往自己爹娘那瞅了一眼,得了允许才慢吞吞地走到玉幺颦面前。小孩子眼睛大大的,穿得虽然简朴但干净利索,看着玉幺颦手里的金丝酥眼里满是向往,但只静静等着,没有上手去拿。玉幺颦摸摸他的头,把金丝酥塞到他手里,便转身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来的时候,玉幺颦看见二郎并未打开自己先吃,而是双手捧着金丝酥跑到刘家夫妇二人面前给他们。刘婶子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说了些什么,听不清,大约是,“娘不饿,你吃吧。” 玉幺颦吃着烧饼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稳稳地走了一段路程,突然一阵不稳,玉幺颦没防备地被磕了一下,外面传来赶车小厮的声音,“玉娘子,您没事儿吧?这路上不知怎么的多了几块石子,车轮不小心压到了,我下去看看。” “我没事,你看看要是没什么大事就走吧。”玉幺颦理了理衣服开口道。等了一小会突然发现外面怎么没了动静,玉幺颦顿时觉有些奇怪,开口叫人也不见回答,便掀开一点帘子往外看去,这一看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平常走的路,小厮也不见了,她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怎么走到酒花巷了,这里算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是鄞都很多酒坊造酒的地方,平日里进出的大多都是酒坊的人,并不太会有其他人过来。眼前这样子,玉幺颦也心下明了,口吻冷冽毫不客气地出声道:“不知是哪位侠士,既然都请我过来了,又何必龟缩着不出来呢。” “玉娘子果然好胆色,哈哈哈。”外面传来一道喑哑阴森的男音。 玉幺颦冷笑一声,掀开帘子出了马车,看着底下的疤脸男子,表情温和地说道:“怎么都来找我了,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敢问阁下是哪家的人,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底下的疤脸男子轻蔑又猥琐说,“死,是不会让你死的,自然是拿你这个小贱人先开刀了。李墨深居简出,谁不知道她最宠你这个小伎子,把你绑了回去严刑拷打,说不定也能吐出点东西,再不济也能给兄弟们玩玩。” 玉幺颦眼神缓缓渗出寒芒,冷冷地看着他,“你也配,不知死活的丑东西!” “你!”疤脸男被激怒,愤怒之下便朝玉幺颦 4. 失踪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自从那日在酒花巷出事后,最近半月玉幺颦在伍三的强烈要求下都并未出门。直到事情平息传来消息说右副都御史王中,秋后问斩,宣判当晚王中就自尽在狱中。 圣上仁慈并未要了他们全家的性命,家中男丁已满十岁的全部流放东洲,四十以下的女眷充入教坊司,其余年老女眷不许留有财产,自寻出路。东洲是个苦寒无比的地方,又路途遥远,能否有命到还难说。 朝中近来也因为右副都御史的事情也安分了不少,铺张之举倒是收敛许多。 最好笑的是听乐妓们说向来奢靡的赵国公家的三郎今日来曲殇阙,穿着打扮都不似以往那般贵气逼人,说是太过显眼。玉幺颦内心很是无语,心想您那一个人顶别人三个的膘肥体壮的身板,穿着粗布麻衣都照样显眼。 倒成了曲殇阙乐妓们背后议论的笑料。 近些日子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雨,玉幺颦正在房中调制香料,窗外下起了小雨。 沙沙作响撒在窗前,窗外面又散发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闻着使人心平气和,近来虽未出门,倒也怡然自得。 等雨停了,玉幺颦一袭素衣,戴着帷帽去了和揽居。径自转了一圈玉幺颦发现里面茶叶种类还挺多,一进去便是清香宜人的味道。 她走到里面,表明身份说是公主府的人,让人拿出茶坊所有的账本,但面前的掌柜却踌躇不前,有些犹豫地说道,“娘子不知,这账本除了于管家,旁人都没有查阅的权限。” 玉幺颦不语只摘下帷帽坐在掌柜坐的椅子上,慢悠悠从袖口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茶坊掌柜定睛一看,赫然是刻有公主姓名的令牌,便赶忙答应,“娘子勿怪,小的这就去拿。” 转身去拿账本的掌柜心里也是纳闷了,怎么这公主府的令牌这么好得的吗?前些天就有锦衣卫拿着公主府的令牌来调阅,今天又来一个貌美少女,而且拿着的还是见令牌如见公主本人的那种令牌,真是怪了。 掌柜的手脚倒是快,不一会便把账本都拿了出来。玉幺颦看着面前这些账本,仔细翻了翻倒没什么问题,都一些正常的记录,不过就是有一点有些奇怪,这里所有的账本都非常新,不是旧账本,而且用的纸是今年才有的新竹纸张,较为厚实。 她便开口说道:“这些账本重新誊抄过。” 掌柜点点头回答道:“确实如此,这铺子刚接手的时候,老掌柜说不知怎么存放账本的地方漏了水,旧账本都用不成了,所以这些账本全部是重新誊抄过的。娘子放心,老掌柜说都是按照旧账本完全誊抄的,没有什么问题。” 玉幺颦心下了然,这些账本应该都动过手脚了,连茶坊的往来账本都换了个遍,让人无从下手。 她抬脚去看了看摆着的各种茶叶,对掌柜问道:“要送人的话哪种茶叶较为适宜?” 掌柜的想了想说,“依在下愚见,不如送些白毫银针,这茶是最近才有的新茶,此茶状似银针,色泽如银,醇香爽口,年轻人都挺喜欢的,很合适赠与他人。” 玉幺颦想了想,嘴角微扬开口道:“你吩咐人准备些,送去锦衣卫李镇抚家里,再带些金丝酥过去就说店里新上了点茶,曲殇阙的玉娘子请他品尝,多谢他出手相救。” 掌柜呆滞了一下,赶紧吩咐下去,回头看着玉幺颦内心了然,怪不得能拿到公主的私人令牌,原来是那位。 …… 李敬惜刚回到府里,神色尚有些冷凝,管家赶紧接过他的刀开口道:“公子,曲殇阙的玉娘子今日派人送了些茶叶,和自己家的金丝酥过来,说是感谢公子出手相救。” 李敬惜听了没什么反应,快要到正厅时才淡淡说道:“什么茶?” 管家道:“白毫银针,公子要不要尝尝。” “嗯。” 管家忙不迭就下去准备了。 自从上次右副都御史下狱后,各路人马都在找这所谓账本,王中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又自尽在狱中,无从查起。唯一留下的和揽居也已经是长公主的私产,费了一番工夫也没查到什么东西。 圣上本就不满王中自尽一事,鄞都中却又出了新的事情,李敬惜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眼神淡漠毫无波澜,静静地坐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一个人,那人像可怜巴巴的小猫,有时候又像傲娇的小孔雀,和小时候一样,还是很漂亮。 静坐一会后,来了一个锦衣卫千户,说有要事禀报。那千户带了一个卷筒密封的纸条交给李敬惜,李敬惜打开情报看完,脸上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眸光冷凝地把手中纸条伸到闪烁的火烛中烧成灰烬。 被火苗吞噬的纸条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字,“有人暗中阻拦…” 李敬惜看着纸条一点点烧成灰烬,眼神幽暗,又动手写了一封奏报,让那千户送去了宫中。 李敬惜端起手边沏好不久的茶,浅尝了一口,味道甘醇,清香扑鼻,缓缓顺着嗓子滑下,令他心绪平缓不少。 圣上看了奏报,勃然大怒,即刻召集了群臣进宫议事。 …… 在和揽居忙了这些时间,玉幺颦有些疲惫,回程路上玉幺颦打算去买点鸡肉烧饼,就让马夫赶车去了中街口。到了地方意外地发现刘家夫妇不在,今日竟没来摆摊,真是不巧。 她便去刘家夫妇摊位对面买了些炸油糕,那炸油糕的小哥知道玉幺颦常常来买鸡肉烧饼,便笑着说道:“玉娘子不知道,刘伯和刘婶子都好几天没来了,我也奇怪呢。” “是吗?”玉幺颦心下有些奇怪,刘家夫妇二人从来都是雷打不动风吹不动地来摆摊,因为家里养了小孩,操心着攒钱让他去学堂,所以很少有不来的时候。毕竟少来一天就是少赚一天,夫妻俩年岁已大,得给孩子早早备好钱!毕竟这孩子已是二人最后的寄托。 之前买烧饼和刘婶子熟悉后,听她说过自己大儿子参军在外,前些年战死沙场,只回来了封信和遗物,老两口差点哭瞎了眼。后来在慈幼居收养了小儿子,这些年日子才过得有盼头了,玉幺颦自己也是被人收养的,遇到这种事情总是格外心软些,之后便常常光顾。 不过她也没多想,许是累了想休息几天,便拿了东西回去了。 谁承想,刚到门口便听见有人在吵闹,玉幺颦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刘家夫妇二人嘛。 门口的小厮见二人年纪不小,又头发花白,也不好多做推搡,只拦着不让进。 短短半月未见刘家夫妇两人看起来竟是无比沧桑,眼睛发红,嘴唇干燥像是许久未进水了,说话语气竟隐隐还有些绝望的 5. 疑心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大理寺那边很快来了信,说让她别担心,明日会安排人去查。 玉幺颦缓了口气坐下,其实她内心也是没底,二郎丢了这几天了,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她又如何能对一个中年丧子,如今又面临着老年再失一子的老夫妻说出这些话,打破他们的希冀,只希望二郎能吉人自有天相吧。 到了晚间带着担心入睡,玉幺颦这一觉也睡得不太舒心。 她一直担心着刘二郎的事情,早早地就醒了,打算去平远村看看。 “你这是要去哪儿?”伍三看着行色匆匆的玉幺颦问道。 “我去一趟平远村看看刘家夫妇,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带点吃的过去。” “那你早些回来,这都好几天了,还是劝他们想开点吧。”伍三不禁有些唏嘘。 “嗯。” 坐在马车上,玉幺颦的思绪不禁飘得有些远。 刘家夫妇二人与他也算认识很久了,周围摆摊的人都对他们夫妻二人较为友善,二郎也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每天都跟着父母出摊,在旁边打打下手。她本是个怕麻烦的人,但对二郎总是有些莫名的心软。 大概是二郎有些像她小时候,都一样怯怯地不爱说话,都被亲生父母抛弃,每次看见二郎她总是想起自己小时候。 一路上玉幺颦静静地闭着眼,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地方,可见刘家夫妇平日也是辛苦,每日都要起早贪黑地赶来中街口摆摊。 玉幺颦一到村口就见大理寺的人已经来了,正在向村民问话。 她一过去那几人为首的便开口,“玉娘子,你来了,大人正在里面问话呢!我们几个来看看村民们是否有线索。” 这人是赵南微的手下,大理寺主簿,玉幺颦心下有些奇怪,还以为赵南微会派几个人来帮忙找找人,没想到刘主簿竟也来了。 “刘主簿,你怎么来了?” 刘主簿小声说道:“玉娘子,不止我来了,大人也来了。” “鄞都附近的县上,加起来已经有至少六起稚童失踪了,但都被底下的县令给瞒起来了,昨日锦衣卫上了折子,圣上昨夜召集群臣大发雷霆,把三个县官全部罢免,让锦衣卫和大理寺协同查案。大人想着昨日正好接了你的信,就先来这了,锦衣卫的李镇抚带着人去后山了。” 刘主簿叹口气接着说道:“这平远村的怕是第七起了。” 玉幺颦听得眉头一皱,她点点头道:“我先进去看看。” 刘主簿回头看了一眼手下道:“玉娘子,让阿柱带你过去吧,阿柱,你先别忙了,带玉娘子去刘家。” “欸,好!” 玉幺颦便跟着阿柱一起去了刘家,刘家在平远村最里面,房子也偏僻,是几间不大的瓦房。门前堆着不少柴火,虽然简陋,但看得出来打理得很干净。 陈旧的木门没有关,她抬脚进去,看见刘家夫妇坐在屋里的小木桌旁,对面一个身着浅色圆领窄袖衫的俊秀男子,眉目舒展,轮廓分明,端的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在跟刘家夫妇说些什么话。 那男子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玉幺颦,眼神一亮,向刘家夫妇说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出来,玉幺颦看见赵南微便叫了声,“南微哥!” 赵南微神色温和地说道:“阿颦,你怎么过来了。” 她没说话只看了看屋内二人摇了摇头,吩咐阿柱把带着东西给刘家夫妇先送进去。 “南微哥,二郎还能找回来吗?” 赵南微沉默了一下,“大概是凶多吉少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凶手是为了拐卖幼童,用来卖钱,那样还能有命可活,若是别的什么原因……” 两人都有些沉默,便说去村子周边看看,来到了找到二郎带血衣物的地方,那是个废弃的菜棚子,是村里东边王家的菜棚子。 据王家人说,家里之前一直以卖菜为生,前两年大儿子南下出海挣了钱,就不让他们干了,这棚子就废弃在这了,平日也几乎没人去这。 玉幺颦跟着赵南微在废弃菜棚仔细查看一番并无所获,又快到晌午了,便往村子里走。到了刘家正要进门,玉幺颦却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身影从靠近刘家这边的巷口一闪而过,玉幺颦只觉得奇怪,便追了过去。 身后的赵南微喊她也充耳不闻,玉幺颦此刻只顾地上跑,转过弯却看见站在榕树下的李敬惜,还有他手下的卢昭和另一个锦衣卫,只是那个锦衣卫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上面盖着李敬惜的披风。 玉幺颦一步步往前走着,微喘着气怀疑道:“圣上不是说了,让锦衣卫与大理寺协同查案,怎么李大人一早上不见踪影,现在又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却不告知大理寺想要私自带走。” 李敬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村民,神色淡漠道:“我做事自有我的原因,不需要向你说明。” 说完便要离开,玉幺颦却看到许年怀里抱着的东西露出来一点,竟是个小孩子的手,玉幺颦瞳孔一缩,出声阻拦:“那分明是个人,你们想干什么?” 6. 身死 《李镇抚他老实了》全本免费阅读 刘婶子扯掉了用来遮挡的披风,怀中内容一览无余,正是已经死去了的刘二郎,刘二郎失去生机的小小身躯上脸色发灰,脖颈断裂,脸上瘀痕明显,显然遭受过虐待。刘婶子看到小儿子的一瞬间人就瘫软下来,一头向后栽倒,刘伯立刻上前扶住她。 玉幺颦看着躺在锦衣卫怀中的小身躯,心里有些发堵,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她站在原地有些抬不动脚。 村民们骤然看见刘二郎的尸体,惊恐不已,刚刚吵着闹着要找人的,都哑了火。还有几个想要出声质问的,也被卢昭闪着寒芒的佩刀吓了回去。 旁边的妇人见刘婶子晕倒,急忙上去帮忙,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一脸不忍安慰道:“刘伯,你要节哀啊!”刘伯却好像已经听不见了似的没有答话,两眼发直像个失去生机的木偶。 众人七手八脚地扶着刘婶去了屋子休息,目光呆滞的刘伯还愣愣地看着儿子嘴唇微张,想要抚摸儿子的脸庞,手却颤抖得不成样子。那锦衣卫轻轻地把怀中之人放在了地上。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眼中只剩下空洞和迷茫,看着刘伯跪在地上呆愣地看着孩子,众人都不忍开口。 玉幺颦狠狠心上前去缓缓开口,“刘伯,先把孩子带回家吧,别让他在外面了,二郎若是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程能跟爹娘待在一块。” 刘伯听见这话才蹒跚地爬了起来,慢慢地抱起刘二郎,他发灰的小脸靠在父亲的肩膀上,脊背佝偻的老人抱着自己儿子一步步向家中走去。就像他还活着一样,只是贪玩累地睡着在父亲的臂弯里。 玉幺颦看着刘伯抱着二郎去屋里,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玉幺颦抿唇看向李敬惜问道:“刘二郎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方圆十里都找遍了,为何突然出现了?” 李敬惜脸色冷淡地开口道:“五里外的废弃菜棚。” 玉幺颦怔了一下惊异道:“可我才从那个废弃菜棚回来,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敬惜垂眸道:“那个废弃菜棚就在从后山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回来时,我隔着一些距离,看见有一人从菜棚出来,以为是附近跟着搜寻的村民,便让卢昭喊他过来寻问,不想那人一喊就跑,察觉不对追过去之后,人已经跑了。” 玉幺颦眉头紧皱,喃喃道:“可是为什么呢…” 李敬惜语气微冷,“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时间了,那些被贬的县官都统一口径说自己是怕圣上怪罪,才有意隐瞒。” 玉幺颦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有些沉默,这事情想查没那么简单,已有官员认罪,现在追究茫无头绪。 旁边站着的卢昭抱着手臂淡淡开口,“本来我们大人吩咐,先把刘二郎的尸体悄悄带回去验尸对其面容身体稍作打理后再把人送过来,以免刘家夫妇看见幼子尸身损伤严重又要遭受仵作验尸一时间接受不了。” 玉幺颦低下头有些沉默地抿起嘴唇,想到二郎断裂的脖颈,满身伤痕被刘婶子看见,她不应该拦着李敬惜的。 玉幺颦抬起头看向李敬惜,正想开口还没来得及说,李敬惜便抬脚离开往刘家走去,玉幺颦想说的话也只在嘴唇颤动了一圈收了回去。 李敬惜让人骑了快马,去接仵作过来验尸。几个人也都回到刘家院子等着。仵作来验尸的时候,晕倒的刘婶子在侧面瓦房中休息,只有刘伯眼含热泪地看了儿子一眼,背过身去,出了房门,房中只留仵作一人。 众人都在外面等着结果,或站着或坐着,但没人说话,沉默不语。过了半个时辰,仵作才缓缓推开门,刘伯听见开门的声音,第一个站了起来,没作声颤颤巍巍地走进房里去。 仵作眉头紧皱向李敬惜说道:“大人,这幼童致命伤只一处,就是断裂的脖颈,在左右手腕处以及脚腕处,有利刃割过的痕迹,伤痕较深,看伤口颜色对比,四肢的伤口像人是死后所为。” 李敬惜点头,沉吟几息对身边的卢昭说,“调查与刘家二郎所有有过接触的人,失踪那日又有什么人见过。”说完李敬惜一行人便离开了。 玉幺颦看着李敬惜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口,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进去。 就在赵南微也安排好事情,准备一起离开时,刘伯走了出来,叫住了玉幺颦,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虽然悲伤但又含着感激。 “孩子,老头子实在没什么能给你的,能帮我和老婆子找二郎,老头子多谢你了。” 玉幺颦回头看着刘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玉幺颦与赵南微告别后便坐上马车回了曲殇阙,回来之后还是有些心神不宁,今日的一切都让自己有些头疼。伍三听了之后也是唏嘘不已,让人做了碗安神汤给玉幺颦,她喝了之后便沉沉睡去。 梦里一会儿是李敬惜看着自己的眼神,一会儿是刘二郎发灰的小脸,实在谈不上睡得安稳。 砰砰砰——,“阿颦!” 玉幺颦半眯着眼,揉着额头有些不清醒地起身去开门,一开门是伍三,玉幺颦有些恍惚地问道:“三哥,你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早了,不是我找你,是大理寺的人找你,说是赵大人派人过来给你传个口信儿。” 玉幺颦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人都清醒了,许是有凶手的线索了,赶紧让伍三去请人进来。 来的人正是那天给她带路的阿柱,玉幺颦开口问他是不是有线索,可是阿柱说完,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玉娘子,今日锦衣卫去平远村查问,大人也派了两个人一起过去,结果到了之后敲了好久了的门,都没人开,就撞开门进去,发现刘家夫妇二人双双自缢在屋中了,大人说让我来知会一声。” 门口站着地伍三失声道:“什么?” 玉幺颦怔住眼神低垂,轻声说了句自己知道了,待会便过去,让阿柱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