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奶嗝吐心声全家炸了全京城》 第1章 小人参精:再当人我就是大傻缺! 夫人,再不使劲,孩子就要被憋死了。” “快了,看到头了,马上出来了。” “啊!” “恭喜少爷,恭喜夫人喜得千金。”接生婆跪地道喜。 泡在羊水里的林宵宵感觉像坐滑梯似的,呲溜一下滑了下来。 气还没喘匀呢,便感觉有个大巴掌捂住了她,不让她哭。 哈?开生就遭谋害? 难不成她天生就是个容易夭寿的命? 上辈子她可是个修行千年的小人参精,惨的是才化成人形,还没热乎呢,就被一道雷劈噶了。 估摸着老天爷也觉得她是一支实惨的参,又让她还阳了一次。 兜兜转转又穿成了女婴,可还没享福呢,怎么又要被捂死了呢。 孟知微偏过苍白的脸,虚弱的朝林泽尧伸出手,粗喘着断断续续的气“夫君,我想看看女儿。” 林泽尧箍紧孩子的手紧了紧,掩下眼底的阴鹜,再抬眸,里面盛满慈父的担忧“夫人,女儿气弱体虚不会哭,要抱出去找郎中诊治,耽误了会有性命危险。” 孟知微怔住,破玉般的眸滚下一行泪水“我生的孩子为何个个都体虚?儿子这样,女儿也这样。泽尧,你说莫不是我做了伤天理的事,老天爷在惩罚我?” 林泽尧压下心底的不耐,脸上挂着虚情假意“知微,你别多想,婴儿体弱正常,咱们的儿子也是体弱,经郎中调理,现在多强壮,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带女儿出去了。” 襁褓里的林宵宵支棱着耳朵一听。 麻了,她好像穿到了之前的话本子里。 话本里,苦读的凤凰男林泽尧考取了状元,因长得俊美又有才华,让将军之女孟知微对他一见钟情。 可惜,孟知微所托非人,为了渣男九死一生,废了一身武功,渣男利用她及她家人平步青云后,用残忍酷刑将她制成了美人彘。 林宵宵想到话本子里自己的悲惨命运便急得挣扎起来。 【娘亲救命,我不要跟坏爹爹走。】 筋疲力尽的孟知微刚要闭眼小憩便听见一道急急的小奶音。 她一一扫去,林泽尧和奴婢自是不能叫她娘亲,而且看他们的反应不像是听到了小奶音。 视线落在襁褓上,心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反应。 她听到了女儿的心里话? 不由的想到年前,她前往灵隐寺烧香拜佛时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高僧曾说她未来的劫难会被一位小贵人化解。 难道,小贵人是她的女儿? “夫君,等一下。”孟知微急急叫住欲出门的林泽尧,强撑着身子要起来,却虚的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艰难的拽住他的脚踝。 林泽尧眸底极快划过一抹厌恶,佯装关切“夫人,你刚生产完不能下床。”又看向丫鬟“竹苓,还不快把夫人扶起来。” 孟知微摇摇头,拂开竹苓“夫君,我,我担心女儿,想留在身边,可不可以把郎中叫来给女儿看病?” 林泽尧脸上肌肉僵硬,用老一套话术诱哄她“我们成亲多年,夫人是不相信为夫么?为夫真是伤心。” 孟知微爱的卑微,最怕林泽尧生气,指尖蜷起,抿唇想莫不是我听错了? “夫君,那……” 【唉,笨蛋娘又相信渣爹了,渣爹把我抱出去是要狸猫换太子,让你养他和小情儿生的闺女啊。】 林宵宵倒豆子的话击的孟知微全身打冷战,脑子陡然清醒。 她的夫君,养了情儿?还要换掉她的女儿? 难道这么多年,他深情的样子都是装的么? 孟知微掐着掌心的肉,不让情绪外露,免的打草惊蛇,她红着眼圈“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只是我父亲盼着得个外孙女,给女儿求了个万福手镯,让我亲手给女儿戴上。” 她拿出手镯“夫君仁孝,一定不会拂了父亲的心意,对么?” 林泽尧的脸像吞了苍蝇般难受,岳丈可是开国大将,他怎敢拒绝,脸上僵着笑“岳父有心了。” 竹苓把孟知微扶到床上,林泽尧把孩子递过去。 她颤着手抱在怀里,低头望去,一颗心都化了。 好漂亮的小家伙。 小团子柔软胖乎,娇憨的咧嘴笑,鸡蛋般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溜黑的大眼睛骨碌转,哪像气虚体弱的样子。 她暗暗咬牙,林泽尧,你的心是被狗吃了么,竟打亲女儿的主意。 来到安全怀抱的林宵宵小大人似的舒了口气。 【我娘亲真漂亮,就是脑子有点笨。】 被亲女儿嫌弃的孟知微…… 林泽尧看着抱着孩子的孟知微,攥紧了拳,计划失败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件事发生后,一向温顺听话的孟知微怎的今日性情大变了?竟拿岳丈压他。 林宵宵吐了个口水泡泡。 【好饿好饿,没人管饭的吗?】 孟知微朝竹苓看去“玉儿寻的奶娘到府了么?” 竹苓“夫人,前几日便到了,一直侯着呢,奴婢这就叫把人叫来。” 林宵宵瞪圆了眼睛。 【啊呜,我不要林玉儿找的奶娘,她可是渣爹的小情儿啊,她那么坏,肯定会害死我的。】 【就是她给渣爹生了孩子,还要把我换掉呢。】 林宵宵的话好像一盆凉水浇在孟知微的头上。 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耳鸣了许久才缓过来。 什么? 林玉儿不是林泽尧的亲妹妹么? 他还说过,因是异母同父的关系,母亲不喜林玉儿,也不给林玉儿大小姐的待遇。 孟知微心善,打心里疼这早年丧母,不得父爱,不得大小姐待遇的小姑子。 为避免婆母的磋磨,她让林玉儿做自己院里的掌事丫鬟,给她单独建了院子不说,还在外头给她买了宅子,每个月单独给她五十两的零花钱,把她当成亲妹妹般疼爱。 想到他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的,心里便冒出浓郁的火焰。 她深呼了口气,好歹是世家贵女,当家主母,能藏好情绪。 她靠着软枕,似是才想到什么“对了,玉儿的身子如何了?先前玉儿便说等小侄女出生了,她要第一个抱呢。” 她虚弱笑笑“竹苓,去后院找找玉小姐。” 林泽尧瞬间慌了。 第2章 母猪还需要产后护理呢。 關林泽尧眸底闪过慌乱,面上端着凄苦之色“夫人,玉儿自那次落水风寒后总是病歪歪的,你院里也不缺人,便让她再歇上一个月吧。” 孟知微抓着锦被的手指泛白。 歇一个月。 是想让她好好坐月子吧。 孟知微望着他。 他高挑秀雅,穿着靛蓝镶银边长袍,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顶嵌玉银冠。 书卷气的脸上温和如玉,颇有种仙尘公子的感觉。 这幅好皮相,难怪会迷晕了她。 只是,这幅好皮相下的心是黑色的。 她胸口像压了千斤的石头,善解人意的笑笑“是我这嫂嫂考虑不周了,风寒可不是小事,夫君说的对,我院里不缺人,打今儿让玉儿好好歇着,不用过来了。” 林泽尧喉间涌出闷气。 玉儿若是不来了,那他们的计划如何继续? 他温柔的抚着孟知微的头发“她和你亲近,又做惯了活儿,若真的不让她来了,怕是才会病了呢,我去看看她,也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兴许病好了呢。” 说着,在她头上落下一吻才离开。 孟知微让竹苓悄悄跟上去。 累极的她靠在床壁粗喘着气,只觉得头皮发麻,恶心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伸手去擦头发。 定睛一看,掌心里有一团头发。 她咬住唇,喃喃最近我的头发掉的越来越多了,身子也累的厉害,难道是我命薄,不能陪着孩子们长大? 她发着呆,眼圈渐渐湿润。 迷糊了一会儿的林宵宵哇哇哭了起来。 【蓝受蓝受,湿答答的好蓝受。】 奶团子拼命拧着身子,扭着屁股,毛嘟嘟的肉脸哭的发红,像个小番茄。 孟知微轻轻掰开小家伙藕节的腿这才发现她尿了。 她忙让丫鬟换洗了一番,奶团子这才舒服的摆起小手。 “还是个爱干净的。”孟知微宠溺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还没名字呢,娘亲给你取个名字。” 她沉思了会“娘希望你快乐,与人和睦,便叫林宵宵好不好?” 【喜欢喜欢,跟我以前的名字一样,简直是我的命中情名。】 林宵宵高兴的小手朝着空气抓啊抓的。 不多时,竹苓回来了,压低声音“夫人,我跟着老爷去了后院,不知何时,后院竟有专人把守,十分森严,奴婢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靠近。” 泪水毫无征兆的掉下,孟知微指尖像易碎的羽毛,捂住胸口“当年,我为救林泽尧伤了身子,废了武功,又让他家人助他平步青云,他怎能这样待我。” “夫人,月子里不要动怒,会伤身的啊。” “我……”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响起,孟知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来人正是林泽尧的“亲”妹妹林玉儿,她是娇小玲珑型的,尖尖的脸,狐媚的眼形,脸苍白的厉害,身子摇摇欲坠的。 孟知微细看她,不禁在心里骂自己蠢,这对亲兄妹哪有一点长得像的地方啊。 她故作惊讶“玉儿,你哥说你得了风寒下不了床,怎的出来了?” 林玉儿嘟着小巧的嘴,嗔怪中带着刻意的炫耀“嫂嫂,我哥就是疼我,才说的那么重的,我一听小侄女出生了,赶忙来了,我来照顾小侄女吧。” 方才,林泽尧跑去找她,说浑噩的孟知微好似清醒了,性子变了些,催着她来上工,不然计划便会失败。 计划进行了一半,怎能轻易放弃。 坐着月子的林玉儿只好忍着难受回来了。 孟知微拍开林玉儿的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故作心疼“瞧你都病瘦了,自己都是个病人,怎能照顾别人。”故作自责的叹气“也是我这段日子疏忽你了,今儿个我正好有空,让孙郎中给你瞧瞧。” 孟知微一抬下巴,竹苓领命而去。 当竹苓领着孙郎中进来时,孟知微特意观察林玉儿的反应,只见她神色淡淡,毫无心虚之色。 “孙郎中,看看玉姑娘的身子怎的了?”孟知微强撑着精神。 林玉儿把手伸出去,孙郎中摸着胡须。 片刻起身,恭敬道“回夫人,玉姑娘是积劳成疾,导致身子亏损的厉害。” 孟知微怔住,只是积劳成疾?没有生产过? 林玉儿适时捻出一颗泪珠“嫂嫂觉得玉儿在装病么?玉儿恨不得把真心掏给嫂嫂,没想到嫂嫂怀疑玉儿。” 【好吵呀,原来是骗子在嘟嘟嘟个不停呀。】 小眯了一觉的林宵宵咬着肉肉的手指,像个仓鼠。 【这个坏郎中被坏爹爹他们用好多好多银子收买啦,娘亲怎么不去外祖父家请个郎中呀。】 孟知微听的心下一动,眉心略低“瞧你说的,关心你却想的歪了,我看啊,你身子虚的快搅成疑心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沉吟了下“我母家有位白郎中治心神力竭颇为厉害,让他给你瞧瞧。”孟知微刚说完,机灵的竹苓便快步出去了。 林玉儿的脸肉眼可见变得煞白,手指不受控制的发抖,脚往外撇,颇有要逃的意思“嫂嫂,我心神好着呢,还是不要惊动将军府了。” “玉儿,咱们是一家子,你好了,我才心安啊。”孟知微看这她发白的脸色,心里沉沉,故意给了她压力“你可不要辜负我的好意啊。” 不多时,将军府的白郎中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二小姐。”唤的是孟知微未出阁时的称呼。 孟知微略一点头“给她诊脉。” 林玉儿把手往后面藏,白卓毫不客气的拽了出来“姑娘不要讳疾忌医嘛。” 白卓给林玉儿诊脉过后,站起来,神色古怪“这位姑娘的命好苦啊,怎的才生产完便下地了,月子做不好可是要落毛病的。” 孟知微听了白卓的话,方才仅存的那丝丝希望彻底破灭。 喉咙如滚了圈烫水般燥热,捏紧了手,压下情绪,故作惊愕和关切的样子。 “玉儿,你告假了这么久原来是去产子了?你也没有成亲,何来的夫君?” 林玉儿都懵了,藏的好好的秘密怎的忽然被戳穿了,她嘴唇上下动着“我,我……” “难道你被人……” 第3章 好好的娘亲为什么喜欢吃毒药? 没有,嫂嫂,我没有……”情绪焦灼的林玉儿脑子发热,脱口而出“嫂嫂,我有个相好的,我们都定亲了,我们是两情相悦。” “既有相好的,你告诉我啊,是哪家公子有那么好的福气?” 孟知微将她的心虚看在眼里,顺着她的话,不给她退路。 “放心吧,我会为你添置嫁妆,亲自送你上花轿。你呢,从现在开始也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安心出去相夫教子吧。” 林玉儿猛地抬头。 她不能离府啊,一旦离府,她的孩子们怎么办?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林玉儿跪在地上磕头,泫然泪下“嫂嫂不要为玉儿的亲事操心了,玉儿是遇到了负心汉,定了亲要了玉儿的身子又抛弃了玉儿。” “玉儿已经没有家了,嫂嫂若是把玉儿赶出去,那便真的无家可归了啊……” 孟知微心中冷笑,反应倒是够快的。 她佯装愠怒“什么?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负心汉如此薄情寡义,你放心,我和你哥定把他揪出来!” 林玉儿心跳如擂鼓,腿肚直打颤“嫂嫂,不要……” 未等她说完,便被孟知微抬手打断“玉儿,你放心,嫂嫂会为你做主的,这不禁关系到你的颜面,也关系到了林家的颜面。” 林玉儿汗如雨下,搅着衣角,只想赶紧找林泽尧商量商量。 敲了林玉儿的心,又要敲敲孙郎中的头盖骨了,孟知微瞟过去。 “孙郎中,玉姑娘明明生产了,你却说她只是积劳成疾,你为何要说谎?” 孙郎中擦擦冷汗“夫人,我,我不敢说谎啊,我想我是年纪大了,医术不精,一时糊涂啊。” “医术不精啊。”孟知微盯着他看了会,失望摇摇头“孙郎中两鬓斑白,两眼浑浊,的确不适合行医了,容易误事啊。” 她摆摆手“竹苓,把这个月的月俸给孙郎中算了。” 孙郎中麻了,刚要说什么,却不料孟知微不给他申辩的机会,直接道“孙郎中,好好回去养老吧。” 【娘亲娘亲,威武霸气,哦咧咧,哦啦啦。】 孙郎中怎么也不想到只是来问个诊,就这么丢了个铁饭碗啊。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儿飘了进来。 孟知微身边另一个丫鬟半夏捧着汤药进来了,恭谨的垂下头“夫人,该喝药了。” 臭烘烘的药味熏的林宵宵直咳嗽,嫌弃的吐着舌头,噗噗噗的吐口水。【臭死啦,娘亲是疯了嘛?为什么喜欢吃毒药呀。】 刚要接过药的孟知微手狠狠一抖。 毒,毒药。 这是林泽尧特意寻遍天下名医给她研制的补药啊。 她抓住自己日渐稀少的头发,后背激出一层冷汗,如坠冰窖,难道我是喝了这药才…… 她不敢再想下去。 眼圈逐渐血红,这对该死的狗男女! 林玉儿见她迟迟不接药,从半夏手里接过来“嫂嫂,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生气,这刚生完孩子,身子虚的厉害,还是快把补药喝了吧。” 孟知微的眸从黑乎乎的汤药上落在林玉儿身上“瞧我差点忘了,你不也才生产完么,是我没有体恤你,这么早便让你下床了,你比我更需要这碗汤药,这补药赏你了。” 林玉儿都木了。 这’补药’是特意给孟知微准备的。 她不能喝啊。 “玉儿命苦,不比嫂嫂尊贵,哪配喝这等名贵的补药呢,还是嫂嫂喝吧。”林玉儿说着贬低自己的话。 孟知微轻拍她的手,语气是嗔怪的,吐出的话带着讽意“不配?哪能不配呢,我的衣服你穿过,我的珠宝你戴过,现在我的补药你怎么就喝不得了?” 林玉儿猛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咄咄逼人的孟知微。 她怎么能当着众多丫鬟的面如此讽刺她。 难道就不怕林泽尧知道之后生气么? 苍白的手稍稍一抬“竹苓,玉儿身子弱,还不快亲自伺候她吃药。”竹苓一直看林玉儿不顺眼,仗着自己是老爷的亲妹妹不懂尊卑,眼下夫人可算是想清楚了,她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位’大小姐’。竹苓一手扣着林玉儿的后脑勺,一手将汤药如数灌了进去。汁液呛的林玉儿剧烈的咳嗽。 林玉儿脑子嗡嗡的响,抹去嘴角的汁液,一福身子“嫂嫂,玉儿弄脏了衣裳,先去洗洗。”说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竹苓得了孟知微的眼色迅速跟了上去。 回来时,竹苓的脸色很差,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她,她方才看到了什么? “脸色怎的这么差?怎的了?”孟知微轻拍着睡得不安稳的宵宵。 “林玉儿跑出去便开始抠药想吐出来,但是一口都没吐出来,然后……”竹苓看着孟知微,咬咬唇“老爷来了,抱,抱着她安慰,还……还亲了她一口,夫人,你说他们亲兄妹至于好成这样么?” 悲愤填胸,情绪激动的孟知微猛烈咳嗽,在帕子上咳出一滩血。 “夫人,您……”竹苓心惊。 “无妨。”她瞳孔放大,敛了情绪,捏紧帕子,抖着声音吩咐竹苓“把药渣留下,给白郎中检查,要悄悄的。” “是。” “另外,辞了奶娘,先给小小姐喂些牛乳。” “是,夫人。” 孟知微才生了孩子,又同渣男贱女周旋了一阵,累的她头晕目眩,一点精神头都没了。 “把小小姐抱下去,我要歇一会。”并非不想守着女儿,而是怕过了病气给女儿。 孟知微早早便给小家伙准备好了房间。 竹苓把林宵宵抱进婴儿床里。 打盹儿却没睡实成的林宵宵忽然听到一道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 带着肉窝窝的小手抓紧柔软的小毯子,小脚丫也绷了起来,竖着毛乎乎的小耳朵听了起来。 竹苓“奴婢见过大少爷。” 林松风“我看看妹妹,你退下吧。” 林宵宵紧张的一批,她的冒牌哥哥林松风来了。 鼻涕喷出个害怕的泡泡。 他要干什么? 她还小,灵气还没恢复,可没法保护自己哇。 林松风刚走到林宵宵前便同她来了个直勾勾的对视。 他穿着褐色刺绣银纹的袍子,眼睛狭长,眼睛带着石头般的硬,不像十一岁的少年。 他定定的看着林宵宵,朝她的脖子伸出手…… 第4章 哥哥杀了妹妹?帮贱女找奸夫。 林松风朝林宵宵伸出手。 一张放大的脸逼近林宵宵的视线里。 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冒牌哥哥想要掐死自己吗? 嘤,她该怎么办? 她的灵气还没恢复,没法打跑大坏蛋。 当凉凉的手覆上林宵宵的脖子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吱哇大哭的小奶音都嚎破音儿了。 哭声吓的林松风的手狠狠一抖,慌张无措的杵在原地。 “不许哭!”林松风眸子阴阴的“再哭,掐死你。” 小奶团哭的更厉害了。 睡不踏实的孟知微被哭的一激灵醒了。 定耳一听,想到女儿刚出生时的危机重重,她哆嗦着手,都顾不上穿鞋了,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踉跄朝旁间跑去。 仅走了几步路,孟知微便觉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宵宵。”孟知微脚下一软,跪在公主床前。 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嘴张的大大的,都能看到里面的小舌头了。 长又密的睫毛被眼泪打湿,变成一捋一捋的。 她伸手拍着,哄着“宵宵不哭,娘亲来了,不怕不怕啊。” 林宵宵打了个哭嗝,舒了口气,她太难了,每天活的心惊胆战的。 竹苓不在,房间里只有林松风,她撑着地起来,看向大儿子,温和的问“阿风,你怎么在这儿?妹妹为何会哭?” 林松风蜷了蜷手指,谎言是信手拈来“母亲,儿子听闻妹妹出生,十分欢喜,便迫不及待的来看妹妹,谁知儿子刚进来,便赶上妹妹大哭了,许是妹妹饿了吧。” 林宵宵隔着泪濛濛的大眼睛看林松风,气得直蹬腿。 【坏哥哥撒谎,坏哥哥想掐死我哇。】 孟知微的呼吸发沉,像吞了块棉花。 儿子,要掐死她的女儿? 怎么可能。 大儿子性子忠义,仁孝有礼,对弟弟更是疼爱。 他那么喜欢兄弟姐妹,怎会伤害妹妹呢。 小奶团哭的凶,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吧唧两下嘴,呼呼的睡了过去。 “阿风,娘照顾妹妹,你回去习武吧。” “是,娘亲,儿子告退。”林松风后退几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死死的攥紧了拳。 他来到后院,便瞧见了等的着急,来回踱步的林玉儿,他忙上前“娘刚生完妹妹不该下地的。” 林玉儿神色委屈“还不是你母亲逼我伺候她,娘在这个家没有地位,只能任人宰割。” “委屈娘了,儿子一定出息,给娘争个诰命回来。”抿抿唇,惭愧的低下头“只是,苦了妹妹,不能堂堂正正的和我们一起生活。” “机会多的是,你和星儿出息,娘就满足了。” 望着林松风离去的背影,林玉儿红了眼圈,看向孟知微院子方向的眼神带着浓郁的怨毒“贱人,月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知微抱着小奶团靠在床上,忙的火热朝天。 “竹苓,把小小姐的公主床放到我跟前。” “嗯,中间加个屏风就好。” “妆奁别挡着窗子。” 脚步声从远至近响起,橘色的烛光照在走进来的林泽尧脸上。 他看着大变化的房间微怔,来到床边“夫人这是干什么?” “女儿胆小爱哭,没有安全感,我想守着她。”孟知微生怕他说出不同意的话,忍着恶心,温柔的看着他“我若看不到女儿便会心神不宁,我想夫君不忍心让我忧心吧。” 他深情缱绻的看着孟知微“自然不忍心,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 似是想起什么般,宠溺的刮她鼻子“对了,听说你把补药给玉儿喝了,那可是为夫按照你的身子状况调的,她怎么配喝。” “今日还未喝药吧。”他儒雅无奈的笑笑“不听话。” 他拍拍手掌,林玉儿端着药瓶走进来,把一颗药丸捧到孟知微面前。 孟知微看着陌生的药丸,疑惑“这是?” “汤药没了,今日先吃药丸,它们补身子的功效都是一样的。”林泽尧捏起药丸递到她唇边,诱哄着“啊,快吃,吃了就能和我白头偕老了。” 孟知微心跳如擂,汤药毒,药丸亦毒。 她被逼到弦上,若不吃,必引起他们的怀疑。 她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含住药丸。 这时听到咚的一声,紧接着响起竹苓下跪认错的声音“对不起,少爷夫人,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机会来了,孟知微赶忙把药丸吐出来藏进被子里。 等林泽尧他们再回头时,看到的她便是她佯装咀嚼,吞咽的样子。 “正巧玉儿也在,我想夫君也知道了玉儿被那天杀的畜生渣男骗了感情,生了孩子的事。”孟知微佯装气愤,骂了几句以解心头的气。 林泽尧的眼皮跳着“恩,这件事……” 孟知微识大体的拍拍他的手“我来处理吧,玉儿是咱的妹妹,哪能轻易被畜生欺负了,我会给玉儿讨个公道的。” “夫人刚生产完,身子还未调理好,怎能处理家事,还是我来吧。”林泽尧的手摁在她的肩膀上,让她躺下,给她掖好被子“你啊,就负责吃饭吃药养身子。” “我身子弱,家里家外都是夫君,让我于心不忍,我想着为家里分担些什么,便给家中二哥去了信,让他帮忙处理玉儿的事。”孟知微缱绻的看着他,不放过他的神色。 林泽尧猛地起身“什么?你告诉了二哥?” “夫君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孟知微捂着胸口“吓到我了。” 他缓缓坐下,脸僵的要命,伸手安抚她“为夫只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孟知微柔柔的笑“夫君不是说过林孟是一家,既是一家,怎是外扬?难道,夫君心里是不把我娘家当一家人的?” “哪有。”林泽尧赶忙解释“只是,二哥辛苦,不想麻烦二哥。” “都是一家人,说这话见外了,再说二哥是大理寺卿,查这种事可是手到擒来,不麻烦的。”孟知微见林玉儿频频看林泽尧,她摁着头,软绵绵道“夫君,我累了,咱们早些睡吧。” “好。” 夜,滴漏滴答,孟知微感觉身边微动,她虚着眸看去,见林泽尧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窸窣声响起,林玉儿声音压低“阿尧,这贱人睡了么?” “那药丸的分量比汤药足,是不会轻易醒的。” 第5章 在她面前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屏风后林玉儿赤着双足踩在林泽尧的脚上,吹着热气“泽尧,你看我今夜穿的肚兜好看么?” “你怎么穿她的肚兜?”林泽尧掐着她的腰。 “我就是喜欢她的东西,她的肚兜,她的首饰,还有她的……夫君。” “这几日你我消停些,她二哥可不是吃素的。” “泽尧那么厉害,一定会想法子解决的,对么?” “就你这个小蹄子懂我。”呻吟声浮动。 被角被孟知微死死捏紧,泪水滑过脸颊,浓郁的愤怒在胸口鼓动,全身都烧着猛火。 若非她悄悄吐了药,又怎会知道他们在自己面前夜夜笙歌。 畜生。 两个畜生! 次日,日头跟蛋黄似的跳了出来。 林宵宵的小脚丫踹开了被子,睁着大眼睛望天。 当小婴儿真无聊啊。 身下一空,林宵宵来到娘亲暖暖的怀抱。 林玉儿哼着曲儿,端着盆水走了进来“嫂嫂,哥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帮嫂嫂擦脸梳头吧。” 想到她昨夜放荡的声音,她便觉得恶心“我自己来。” “那我给嫂嫂拿镜子。”林玉儿把镜子,帕子及梳子递给她。 孟知微拿起镜子,吓得差点摔出去“啊!这,这是我?” 镜子里,她头发稀疏,脸如黄土地,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老了十岁。 当年她也是京城第一美人。 怎的,变成这样了。 林玉儿满意的看着她备受打击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黄脸婆,你拿什么跟我斗! 感受到娘亲低落的情绪,林宵宵发挥出小棉袄的作用,她攥着孟知微的手指咿咿呀呀的。 【娘亲不难过,等到了满月,宵宵就会变的超超超厉害的哦,会让娘亲变漂亮。】 寒凛的心被女儿的话温暖。 她擦干眼泪,黯淡的眸颇有寒梅的坚韧。 是啊,她要坚强的活着。 她还要给女儿办满月,还要陪儿女长大,还要看着他们成材。 窗外日光弹指过。 满月前夕,孟知微强打着精神头检查了宾客名单,菜肴佳品等。 暖烛照的林宵宵像红彤彤的小柿子。 “宵宵,明儿个便能见到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姨母他们了,开不开心呀?”孟知微戳戳她软嫩像豆腐似的小脸。 【见不到见不到,明天渣爹要让娘亲昏睡不醒,要把我藏起来,让那个小孩代替我,好捉急。】 孟知微脸上的笑凝结了,瞳孔里翻涌着悲凉和哀伤。 跳出迷爱的编网,无疑她是聪明的。 想到日日服用的毒药。 她闭上眼睛,林泽尧笃定我会死,才敢胆大包天的把林玉儿的女儿抱到宾客面前。 这样先入为主的做法会让所有人都认为林玉儿的女儿才是林家的千金。 吱呀,丫鬟半夏端着两盏燕窝进来了“夫人,您和竹苓姑娘的燕窝熬好了。” 竹苓打小跟着孟知微,为人忠诚,更是夜夜守着宵宵不敢睡觉。 孟知微心疼她,便吩咐小厨房给她炖上一盏。 林宵宵咿咿呀呀的转头,拱屁股。 【不能喝不能喝呀,喝了燕窝就昏过去啦。】 【好想告诉娘亲,除了竹苓姐姐,其他人都是坏的,坏的!】 委屈,愤恨,震惊,这些情绪如大网丝丝罩住了她。 她身边,危机四伏。 竟只剩竹苓一个可用的人了。 “盯着我干什么?干完活儿了?”孟知微声线冷寒。 “奴婢,奴婢告退。” 孟知微知道她没走,扬声“竹苓,来吃燕窝。” 这燕窝,吃是不会吃的。 她掩低声音,附耳对近身的竹苓道“你……” 满月这天是个双日子。 五彩祥云挂天上,喜鹊也盘旋在林府上方久久不愿离去。 林玉儿穿着淡红的绣百蝶云缎裙,娇媚玲珑,她推门而入,半夏讨好道“玉小姐,事情办成了。” 一锭银子落在半夏脚边。 林玉儿轻迈步子走到孟知微床边,她俯身,试探的叫人“嫂嫂?” 她推了推,见孟知微的确睡得死,朝她脑袋狠狠扇了一巴掌,语气阴森,带着咬牙切齿的劲儿“孟知微,你就好好的睡吧,今天是我和我女儿大放异彩的好日子。” 她转头看向公主床,发现床里空空如也,疑惑那小贱种呢?难道是泽尧提前抱走了? 半夏催促的声音响起“玉小姐,少爷四处找您呢。” “来了。” 林玉儿离开后,孟知微睁开眼,捂着脑袋,眼睛赤红。 * 满园复苏,烟柳花树。 衣着光鲜的贵客们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欢声入耳,嘴里说着道贺的话。 林泽尧林玉儿宛如璧人并肩站在门口。 林老夫人白发红颜,精神抖擞,接受着大家伙儿奉承的话。 “老夫人,大朔天师曾说孩子满月若有五彩祥云,喜鹊团聚之吉兆乃是大朔的福气,看来林家尧一飞冲天了啊。” 林老夫人乐的见牙不见眼“我这孙女的确是个有福的。” 林玉儿骄傲极了,同林泽尧耳语“泽尧,我们的女儿是小福星呢。” “自然,她生下来便是特殊的。”想到女儿的能力,他心头滚烫。 管家扬声“孟将军到,将军夫人到,大理寺卿到……” 林泽尧嗓子发干,对上岳丈家个个威武锋利的眼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无法呼吸。 他厌恶这种感觉。 但,不得不恭恭敬敬的上前“岳丈,岳母,大哥,二哥,三姐……” 他们淡淡点头,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四处找着。 “微儿呢?”孟老将军孟显义沉声问“我外孙女的满月宴,我女儿怎的不在?” 林泽尧眉心跳着,把准备好的说辞溜出来“岳丈,知微生完女儿身子虚的厉害,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忍心她下床疲累,便让她歇息了。” 孟显义一甩袖,哼了声“怎么?我女儿身子亏损,林府都没给我女儿好好补补么,若是拿不出好东西,便去我们将军府。” 羞辱打脸的话让林泽尧攥紧了拳,却仍要赔着笑脸“岳丈放心,好东西都紧着微儿呢。” 林老夫人瞧着宝贝儿子被为难,在心里咬牙,不就仗着家世好欺负我儿子,我呸。 她笑呵呵的上前“亲家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看看你的外孙女云凤。” 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诶?这是微儿生的女儿?” 第6章 脸黄,眼小,头没毛儿。 孩子一抱出来,孟家人便围了上去。 孟显义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乖宝孙儿,快让外祖父看看。” 在看到模样时愣住了,眼缝都撑开了,揉了揉“这是我乖宝孙儿?” 小脸儿黄叨叨的,眼睛小的跟豆子似的,脑袋上更是没几根毛。 太丑。 二哥孟北言探头,疑惑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画像展开“小妹怕家里想孩子,便画了张孩子的画像夹在了书信里,怎的跟奶娘怀里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呢?” 画像中的孩子玉雪可爱,和丑东西截然不同。 林泽尧愤恨的捏紧衣角,孟知微怎的那么欠,没事瞎给家里写什么书信,画什么画像! 林玉儿转着眼,忙捻着三寸金莲徐徐上前,娇着声“孟大人,嫂嫂画的再好,也会跟真人有所差距。” “我问你了?”孟北言斜眼看去“多嘴!” 林玉儿浑身有股子勾搭人的劲儿,他横竖看不上这等女子。 林玉儿一噎,脸涨的通红。 苏青云眼皮跳的厉害,记挂女儿,来到夫君跟前耳语“咱都来了,又那么久没见着女儿了,我想的慌,不如抱着外孙女一起去看看女儿?” 夫人都发话了,孟显义自是听命,他背着手,四处的看,要往后院走“烦请亲家带路,我女儿既虚着不方便出来,那我们就过去。” 林泽尧想到服药昏迷的孟知微,头皮都炸了。 林玉儿更是晕的厉害,抱着孩子去?岂不是露馅了? 但又不能生硬阻拦,那必定引起怀疑。 一筹莫展时,林松风挡在他们面前,鹰钩鼻噤了噤“外祖父外祖母,早上外孙去了母亲房中,母亲疲惫不堪,叮嘱外孙今日谁都不见,所以……外孙不敢忤逆母亲,还望外祖父理解。” 孟显义苏青云对视一眼,老两口眼里失望黯淡。 女儿?连他们都不想见么? 但外孙都这么说了,总不能让外孙为难。 心酸的叹了口气“好吧。” 林泽尧紧绷的后背瞬间松了,不愧是他和玉儿的儿子啊。 苏青云拿出项圈“这是孟家祖传项圈,得此项圈便能得孟家一半家产,我要亲自给我的乖宝戴上。” 林泽尧林玉儿激动的盯着项圈。 太好了,他们的女儿马上能得孟家一半家产了。 “娘,这项圈怕是戴错人了。”空冷的声音响起。 孟知微抱着小奶团出现。 林泽尧看到孟知微母女俩,瞳孔骤然一缩。 林玉儿的嘴更是抖的厉害,她,她怎么会醒? “女儿。” “小妹。” 孟家人拥上前,苏青云先迅速打量了女儿的状态,才问“微儿你怎的出来了?松风说你累的很,不愿见家人。” 孟知微纳闷,松风这孩子怎么学会说谎了? 但眼下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娘,女儿刚出了月子,睡的多起来晚了,不过……”孟知微眼圈湿润的看着母亲“我再累也不会不见家人的,松风这孩子定是听错了。” 嚷嚷声闹的林宵宵用婴言婴语’啊啊’了两声。 苏青云看去,满眼亮光“微儿,这是……” “娘,这是我女儿,您的外孙女宵宵啊。” 孟北言忙挤进来,对上黑圆的大眼睛,捏着画像“像,像,跟小妹画的一模一样。” 小奶团肉脸嫩白,困的睫毛都被眼泪熏的湿乎乎。 想到什么,孟显义转过身,犀利的眼扫向林家人,指着奶娘怀里的孩子,声音拔高“这孩子是谁?为什么冒充我外孙女!” 林老夫人被吼的心跳加速,捂着胸口直喘气。 林泽尧反应快,先装模作样冲到奶娘前看了孩子一眼,神色震惊,呵斥奶娘“怎么做事的?我一时不察,你连孩子都能抱错!” 又朝孟显义拱手“岳父,是我疏忽了。” 他走到孟知微面前,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夫人坐月子,家中上下都乱了规矩,我定狠狠惩罚奶娘,夫人原谅为夫好不好?” 虚伪的做派让孟知微作呕,她浅笑着“夫君怎的不告诉我爹这孩子是谁呢?” “这……”林泽尧怎能当众宾客面说出孩子的身份。 “夫君也不知?”孟知微扇动着眸,唔了声“想来是行为不检的丫鬟偷生在府上的,那便送到孤幼坊吧。” “不要!”林玉儿按捺不住叫出了声,她女儿若是进了孤幼坊,将来就是被随意发卖的玩意儿。 她急的脱口而出“这是我的女儿!” 孟知微适时做出惊愕之色“之前便听你说过,你被人骗了感情,生了孩子,我还想着给你做主。” 又失望气愤看着她“可你为何要让你女儿顶替我女儿?” 林玉儿捂着脸小声的抽泣“嫂,嫂嫂,是奶娘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宾客满脸讥讽“听闻这是林家私生女,私生女生了个私生女,果然母子一脉啊。” “呸,未婚先孕丢人现眼。” 看着心爱女子无助的样子,林泽尧心疼死了,对孟知微多了抱怨“你为何要当众人面让玉儿下不来台?” 这就护上了? 孟知微失望的看着他“是我逼她生的孩子?是我逼她承认的?夫君一门心思想着玉儿,怎的不想想我们女儿差点被顶替。” 林泽尧噎住,这才惊觉情绪过激了,他呼了口气,神色歉疚温柔“玉儿是我妹妹,宵宵是我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望夫人理解。” 好个情妹妹。 瞅着宾客们竖耳朵听笑话的德行,林老夫人僵着笑打发走了。 孟知微眼中包泪看向林老夫人“婆母,此事关系到林家声誉,这玉儿也算是你的女儿,我身为嫂嫂可做不了主。” 家规压的林老夫人硬着头皮厉声“林玉儿不知廉耻,败坏家风,对奶娘管理不当,掌嘴五十,面壁十日,禁足一月。” 想了想,打着商量的口吻“儿媳啊,林玉儿下贱,可孩子何其无辜,再怎么也是林家的孩子,送去孤幼坊怕是会坏了林家的前途。” 孟知微只要想到他和情人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下,血液都在沸腾,刚要说什么,怀里的宵宵急的直蹬腿。 【让,让坏蛋蛋留下,坏蛋蛋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啊啊,感觉坏蛋蛋的气息好熟悉,怎么想不起来了。】 小奶团皱皱着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孟知微信她的小贵人,掀起眼眸“林家家大业大的,一个孩子罢了,也能养得起,便留下吧。” 林老夫人松了口气,算她识相,不然真把她天才孙女撵走了可怎么办。 掌嘴的下人犹豫上前“老夫人,要现在掌嘴还是?” 林玉儿用惊恐,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林泽尧。 林泽尧心疼却不能表现出来“夫人,等岳丈他们走了再施行家法吧。” 到时,会想法子轻飘飘躲过去。 第7章 给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孟知微心寒。 他的疼爱不只给了她,也给了其他女子。 想到传家宝差点给了冒牌货,憋气的苏青云便忍不住了“家法都是当时处置,过后处置算什么?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林家没有规矩呢。” “还是说贤婿把我们当外人了?”苏青云含笑看着他。 “小婿不敢。”林泽尧顺和。 里外里的话逼的他毫无退路,顶着上牙膛,朝下人摆手“实施家法。” 扇耳光的啪啪声,和着林玉儿压抑的闷哼声谱成了好听的乐章。 堵在孟知微心口的那口气也散了许多。 林玉儿的脸像开花的红枣馒头。 她没脸看人,捂着脸抽泣着跑开了。 林泽尧背着身,双眼通红。 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他不配做男人! “夫人,岳丈岳母难得过来一趟,你陪着说会话,我安抚安抚今日离去的宾客。”林泽尧一副有担当的模样。 孟知微心里冷笑是去安抚情儿吧。 孟家人跟护卫似的前后簇拥着孟知微回了房间。 “房间不够大,院子的花草不够鲜艳,改明让你娘挑些宫里的品种过来,你外甥女宫中的花争奇斗艳的。”孟显义觉得婆家再好也比不上娘家。 青云笑着应了。 四仰八叉躺在婴儿床的林宵宵急的踹开了小被子,啊啊的直叫唤。 【外祖父,外祖母,我我,别忘了我。】 孟显义差点栽个跟头,拍拍耳朵,老了?不中用了?出现幻听了? 又一声祖父炸开了,哎哟喂,他这老家伙循着声趴在婴儿床前。 没错,他的确听到了外孙女的心里话。 苏青云站着没动,眼皮子却直跳。 想到外孙女出生那日的祥瑞之兆,也就能接受了。 【嘿嘿,不客气的说,我想要皇上赐下的玉石。】 奶团子挥着手,呲着牙龈。 老两口只有一个想法给,立刻回府搬过来。 “小妹,这林家乌烟瘴气的,你那小姑子……”孟北言说着便闭了嘴,他知道小妹很维护婆家人。 孟知微洞察到了他的心思,暗骂自己蠢货“二哥,林玉儿虚假且不守妇道,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会注意的。” 孟北言讶异看着小妹,许久才缓缓点头“小妹生了宵宵后变化很大,你能拎得清,二哥很高兴,总之,小妹要小心。” 【二舅舅才要小心呢,二舅舅最近办的女子消失案的卷宗证据要被人烧掉了哦。】 【皇上知道了会打二舅舅屁股的,好惨好惨。】 孟北言怔住,喉咙短促的痉挛,眼珠子黏在宵宵忽闪的大眼睛上。 他,他听到了婴儿的心里话! 而且,近日他查的女子消失案可是绝密级别的,小家伙竟然知道。 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这外甥女不得了啊。 “小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孟北言的屁股跟着了火似的,一时都呆不住了,他跑到门口,停下来道“小妹,你让我查的事过几日便会有眉目。” 月科里的奶娃娃觉多,林宵宵抓着小被子,困的直打瞌睡。 可当她听到外祖母和娘亲嘀嘀咕咕时,噌的竖起耳朵,睁着圆溜溜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大点声,我也要听八卦。 “微儿,你瞧宵宵,跟小大人似的,看这样也想插上一嘴呢。”苏青云越看越稀罕。 他们老孟家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得了这么个宝贝。 娘俩说着话呢,孟显义忽然朝门口看去,怒喝一声“谁?” 跟耗子似的林松风见躲不住了,这才故作大方的站出来,抢先解释“孩儿来看妹妹,见母亲和外祖母说话不敢打扰。” “这孩子真懂事,想来风儿同你有话说,我和你爹先回了。”苏青云道。 他们离开后,林松风略带橘皮的脸上满是犹豫,可还是说了“母亲,可不可以给姑姑求个情?” “哦?”孟知微拉过小被子盖在宵宵肚子上。 “姑姑刚生完堂妹,又挨了打,再跪几日一定受不住。”他的语气快了起来“更何况,堂妹刚出生,不能没有娘亲的照。” 孟知微欣慰的看着大儿子。 林玉儿固然可恨,但…… “你姑姑待你是实打实的好,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心才软了一分,竖耳朵偷听的小宵宵按耐不住了,鸡腿般的小胖腿蹬在栏杆上。 【娘亲笨笨,冒牌大哥是渣爹和小情儿的儿子,当然要对他好啦。】 【当初渣爹和小情儿调包了我的亲大哥。】 【看着娘亲疼爱冒牌货,好气气。】 孟知微握着林松风的手颓然松开,空茫凄然的眸如一只困兽。 她强撑着才没有昏倒。 眼前的孩子,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竟是林泽尧和林玉儿的儿子? 方才她还傻傻的想,可以允许儿子去探望。 他们把她当成傻子啊。 她拧紧手绢,她的亲生儿子在哪里! “娘?娘?”林松风眼里布满了期待。 孟知微认真看他的模样,她和林泽尧都是双眼皮,林玉儿是单眼皮。 林松风,也是单眼皮,且儿子随母,他同林玉儿长的很像。 想到林松风往日孝顺、体贴林玉儿的情形,她倏然明白了。 原来,全家就她最蠢。 眼下不能打草惊蛇,她怕,这对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伤了她亲儿子。 “风儿,大朔以孝为先,令是祖母下的,你为何要让我出面求情?你想把母亲架到逆反祖母,不孝祖母名声上么?”孟知微眉眼寡淡“还是说风儿想担上不孝的名头?” 林松风炙热的心好似泼了桶凉水,寒意直冲天灵盖,抖着嘴唇“是儿子考虑不周了,儿子先去练剑了。” 他走后,孟知微觉得浑身虚脱了,后背被汗水打湿,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要过去了一样。 直到白郎中走进来,她才精神了些,压低声音“那些补药?” 白郎中神色凝重“二小姐日日吃的补药乃是让人致幻的,时间久了便会痴傻呆嗫,悄然死去。” “狗男女!”孟知微咽下喉咙的腥甜。 门口,响起竹苓略慌张的声音响起“少爷,夫人现在不方便,还请……诶少爷你怎么硬闯?” 第8章 宵宵要打的你落花流水 林泽尧急急闯进去。 白郎中正为孟知微诊脉。 “白郎中,我夫人身体如何?”他关切下藏着试探。 白郎中道“夫人气虚血亏的厉害,待我开……” 林泽尧打断“不必了。”又看孟知微“夫人身子不见好,可见白郎中医术一般,我为夫人请了个厉害的李神医。” 孟知微捏紧拳,他是容不得我身边有自己人啊,为难的皱眉“可白郎中是我爹派来调理我身子的。”她故意无奈道“罢了,那便让白郎中回去跟他说明情况吧。” 白郎中配合极好“二小姐,我会回去向将军表明,是……”故意抬头瞥向林泽尧“是姑爷信不着孟家的人……” 搬出孟家,林泽尧立马转了话锋“岳丈介绍的郎中自是好的,可李神医那边也说好了,若是辞了怕是不仁义。”苦想了下“不如,让两个郎中一同给夫人调理?” “也好。”孟知微是困兽,不能打草惊蛇。 薄雾飘了一月才散去,也是林玉儿禁闭解除的时间。 她愈发瘦了,柔弱的扭到孟知微面前,语带埋怨“满月宴那日,嫂嫂怎的不维护我?让我丢了名誉又受了罚。” 孟知微先给小家伙换好了尿布,凉凉看她“如何护你?便是随着你的心意,让大家把你的女儿当成林家千金?让我的女儿当阴沟老鼠?” “玉儿,丑事是你做的,名誉是你丢的,现在你要怪在我头上么?”孟知微拔高了声音。 “嫂嫂。”林玉儿红着眼圈“我……不敢,我是受了罚心里委屈,口不择言了,嫂嫂不心疼玉儿么?” 林宵宵咘咘的吐着口水。 【洞庭湖怎么出了这么个碧螺春呀。】 【你情夫和你儿子日夜陪着你,给你好吃好喝的,你还想骗我娘疼你,我要打的你落花流水。】 这些日子,林泽尧以在书房忙朝事不见踪迹,林松风以练剑为由免了请安。 原来都去陪她了。 真相如剑,劈开她的心,血淋淋的。 “疼你的人那么多,少我一个不算什么。”看着她就头疼。 扑通,林玉儿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嫂嫂在家中有话语权,能否说服老夫人让云凤上林家的族谱,不然这孩子无家可归啊。” 她捂着胸口哭的一抽一抽“嫂嫂也是做娘的人,一定理解玉儿的心吧。” 要不是计划失败,她的女儿早就上了林家族谱。 眼下,只好用苦肉计让孟知微这蠢货出头,这样,老夫人那边会借坡答应下来。 板上钉钉后,孟家想找事也哑口无言。 孟知微沉吟“这两日,我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同老夫人说。” 林玉儿暗笑,就知道这蠢货会答应。 小奶团急的直抓稀少的两撮胎毛。 【嗷嗷,不许答应,我才不要和坏蛋蛋在一个族谱。】 晚间,又到了用药的时辰。 孟知微不喝李神医开的药,白郎中捧着汤药走进来“二小姐,这是今日的解药。” 她接过来刚要喝,林宵宵伸出小肉脚咻的踹了出去。 药罐和汤药滚在地上。 “诶哟娘的小淘气鬼儿啊。”孟知微吓的魂飞魄散,抓起林宵宵的小脚来回的看“有没有烫着。” 【嗨呀,那不重要,娘这汤药有毒哇。】 孟知微猛地看向白郎中,难道……他也被收买了? 小奶团大喘气,又嘟嘟着。 【啊不对,汤药没毒,煮药的药罐子被毒药泡过了哇。】 【肯定是李老头干的,我知道他的秘密。】 孟知微泄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拾起药罐嗅了嗅“白郎中,今儿的药我闻着发酸,不知是汤药的味还是药罐的味。” 白郎中拿起来检查,大骇“二小姐,这药罐被人泡了毒药啊,此人好阴毒细腻的心思。” 若不是女儿提醒,谁会去查药罐。 她咬住唇“看来,有时做人不能太被动。” 竹苓看着宵宵,孟知微来到隔院,踢开了李神医的房门。 李神医正欢快的数银票呢。 “花着害我换来的银票,心情如何啊?”李神医吓的从马扎上摔下来“夫,夫人在说什么?” 孟知微想到宵宵吧啦出来的心声,刚好派上用场“李神医的私生子在我三哥军营里做事。” 李神医的嘴张的大大的,这事是绝密,她是怎么知道的? 被捏住把柄的李神医,爬到孟知微面前“打现在开始,我就是夫人的牛马啊。” “你表面上还是少爷的人,他让你做什么,半字都不许隐瞒,而且要往他期望的方向去说我的病情。”孟知微面无表情。 林泽尧把三好夫君做的真真好,一日三遍问她的身体状况。 孟知微忍着恶心“夫君找的这位李神医医术很好,吃完他的药舒服多了。” 林泽尧垂着的眸划过阴亮“夫人能康健便是夫君的福气。” 他吻了吻孟知微的额头,深意的看了眼啃脚丫子的林宵宵才离开。 竹苓很快来报“夫人,少爷去了后院……林玉儿的房间。” “恶心。”孟知微用浸湿的帕子用力擦自己的手,擦他吻过的地方,她喘着气,压低声音“你去查,我生大公子时,林玉儿在哪儿?接生婆又是谁?府里有无可疑之人?” “是。” 孟知微背对着女儿,死死咬住被角,流下一行泪。 她格外担心被掉包的大儿子。 他,好不好? 是不是,还活着? 今年雨水多,下起来没完没了。 同林老夫人说道完家事的孟知微一抬眼天都擦黑了。 她急急起身“婆母,儿媳出来太久,竹苓一人看不了宵宵那么久,先回了。” “外头雨大。”林老夫人道。 “无妨。”雨再大,女儿也是最重要的。 她走的急,纸伞被树杈刮烂,她顶着雨奔回了院子。 屋内,烛光扇动,宵宵小小的人儿蔫哒哒的躺在小床上,脸蛋红的像小辣椒。 【蓝受蓝受,冒牌大哥坏人,故意开窗户冻宵宵,长大了咬死他,咬死……】 孟知微顺着凉意猛地回头,离女儿最近的窗子四敞大开的,生怕关上,还拿小石头别上了。 这,这是她养了,疼了十五年的儿子。 她想不到,一个孩子怎么能这般狠毒去对小婴儿下手。 她抖着手关了窗,又差人去叫白郎中和林泽尧。 不多时,淋了雨的白郎中急急来了,林泽尧没来。 “少爷呢?”他再渣,女儿病了,总要来瞧瞧吧。 竹苓犹犹豫豫上前“少,少爷说……” 第9章 渣爹欠呲,哗哗哗。 说她倒想听听有什么比他女儿还重要。 “少爷说云凤小姐怕雷电雨声得陪着,还说宵宵小姐病了找郎中就好,小姑娘家家不要太娇气。”竹苓也气了一路。 孟知微气得牙齿打颤“情人的女儿可以娇着,我的女儿便当草了么!” 她恨不得宰了这俩畜生。 喝了杯茶压了怒气“今夜,大公子来了?” “是的,大公子说夫人最喜欢的花被风吹倒了,让奴婢去照料,大公子会替奴婢看着小小姐……”竹苓似乎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从今往后,不许大公子单独和小小姐相处。”今日开窗,明日是不是要放火? 竹苓微怔,应下了。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白郎中怕婴儿吃药伤身,便把柴胡、挖耳草等退热的草药制成了药包敷上。 才挨上奶团子的脑门,碎光便统统被吸进了她体内。 眨么眼的功夫,奶团子的热潮便退了,白郎中都直呼惊奇,称宵宵有福。 【谢谢草药姐妹们,我的灵气在慢慢恢复,会报答你们哒。】 小家伙颇有江湖风范的捧着俩手作揖。 孟知微不敢睡,怕她反复,侧躺着拍着她,哼着歌谣。 后半夜,小团子伸手抱住了娘亲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娘亲会好起来哒,娘亲壮壮。】 淡绿的碎芒争先恐后的钻进孟知微的身体里。 早上起来,孟知微发觉自己虚汗流的少了,头发掉的少了,而且有力气了许多。 只,睁眼便瞧见林泽尧的脸,让她胃口全无。 “夫君打玉儿那待够了?夫君待外甥女比亲女儿上心多了。”孟知微忍不住讥讽。 林泽尧说谎信手拈来“夫人不懂事了,玉儿孤儿寡母的,在府上也没有你的待遇好,我这个亲大哥多多照看难道不行么?” 他给个甜枣,宠溺的捏捏孟知微耳垂“听玉儿说,你会劝母亲让云凤入了林家族谱,这样才是一家人嘛,为夫就喜欢你这懂事识大体的样子。” 若往常,依孟知微讨好的性子,恨不得把识大体做到十分,只为他的夸赞。 可眼下,她只觉得林泽尧把她当成了驯化的兽类。 他又佯装慈父抱起了小家伙“哪病的这么厉害,你娘啊就会夸张,你也要懂事啊,长大后让着妹妹。” 孟知微气疯了,给她洗脑还不够,还想给女儿洗脑。 【让个大头鬼,渣爹这是欠呲,看我的。】 小家伙软软的小身子一抖,肉脸上露出舒坦的表情。 林泽尧浑身僵住,带着尿味的热流浸透他的衣裳。 “夫君不会跟个孩子计较吧。”孟知微赶忙抱过来,自然知道女儿是故意的。 “自然不会,我先去换洗一番。”他咬牙离开,也别怪他疼爱云凤,他的云凤是小神童,未长牙便会开口说话了,可宵宵整日只知道傻吃嗫睡的,根本不配做他的女儿。 林泽尧走了,林玉儿又来了,阴魂不散的催“嫂嫂何时同母亲商量,让云凤上林家的族谱啊。” 孟知微正琢磨着如何再拖上一日,竹苓疾步走了进来,附耳“夫人,孟二少来信儿了,一个时辰后……” 孟知微眼睛微亮,她挺直了身子“正要同你说这事呢,给我点时辰照料宵宵,你也回去准备一番吧。” 林玉儿乐的合不拢嘴“多谢嫂嫂。” 一个时辰后,孟知微抱着戴粉帽兜的小家伙坐在花厅。 小家伙嘴馋,瞅着桌上的糕点,哈喇子淌成一条线,挣着小手做抓啊抓的动作。 林老夫人和林泽尧嫌弃,真真半根手指赶不上云凤。 “宵宵,你还小吃不了,该噎住了。”孟知微抹掉她的哈喇子。 【难啊难,想我当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连个点心都得不到。】 孟知微听着忍俊不禁,接着怀里小家伙激动的蹬腿,挥爪子。 【熟悉的味道,嗷嗷,来了来了。】 林玉儿穿着玫红裙衫,眼尾平滑上翘,里头尽是钩子。 她抱着裹在红被子里的林云凤。 林云凤本是睡着的,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咻的睁开眼睛。 小人参,等着瞧吧,这一世我要让你输的一败涂地。 “母亲,阿兄,嫂嫂,我带着云凤来了。” 孟知微扫过林玉儿的孩子,只觉林泽尧他们是瞎了眼,这眼神可怖的丑娃娃哪里比的上她的宵宵。 “婆母,玉儿的女儿生来没爹总归是不行的,这上不了族谱,会干系到今后上学,嫁人,影响甚大,所以我决定……” 不等孟知微说完呢,林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接了话“儿媳说的对,云凤体内也留着林家的血,该上林家族谱。” “婆母说错了吧,怎么能上林家的族谱?” “你什么意思?” “婆母,玉儿和男子私定终身且生下了孩子,于情于理孩子也要跟着男方姓,也要上男方家的族谱。”孟知微眉心愁容簇簇“我们若是越俎代庖,把玉儿的孩子上了娘家的族谱,要万一哪日东窗事发,男方家找上门来,那我们林家岂不是惹上麻烦了。” 孟知微看向林玉儿,给她扣了顶仁孝的大帽子“小姑子生性纯孝,处处为娘家着想,想来不会做出有损娘家荣誉的事吧。” 林玉儿喉头哽住,抱着女儿摆出小可怜的样子。 林泽尧看不得心爱之人受委屈“玉儿都说了,那负心汉失踪了,也许是死了也说不定,所以让云凤上了林家族谱无妨。” “夫君是近日太劳累才能力不足的么?” “你什么意思?”被女人说没能力,太恼火了。 孟知微神色雀跃“夫君,玉儿,我二哥寻到了玉儿的相好的,云凤的亲爹爹。”她笑看着他们龟裂的神色,故意道“不用谢了,都说一家子,谢来谢去的太生份。” 林泽尧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寻到了云凤的亲爹?” 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云凤的亲爹啊。 林玉儿捏着手绢的手哆嗦的厉害,更是一脸懵圈“我,我的相好的?” “是啊。”孟知微饮了口茶,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诶,这不来了。” 花厅所有人朝外看去。 第10章 别以为你披着马甲我就不认识了,嗷嗷。 一身穿花袍,菱形带橘皮脸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手上提着鸟笼子,眼睛贼遛遛的乱看。 林玉儿惊恐的倒退一步。 看着她心虚的德行,孟知微感谢女儿无意说出的秘密。 八卦的奶团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俩胖手摁着孟知微的腿,抻着小脖子瞅。 瞅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后了。 娘亲居然找到了坏姑姑之前的小情儿,好厉害。 敏感多疑的林泽尧把林玉儿的反应看在眼里“玉儿认识?” “不认识的。”她当鹌鹑“只是怕他手中的鸟儿。” 吴昊一咂嘴“啥?玉儿,你进了有钱人家就不认我这个老相好的了?” 林泽尧比林玉儿反应还激烈,死攥她的手“你相好的?” “泽……哥,啊,他不是,你要相信我,好痛。”林玉儿眼里包着泪。 孟知微嫌恶扫过他们交握的手,柔笑“吴公子快坐下,我们是玉儿的娘家人,你和玉儿是有什么误会么?怎的连妻女都不要了?” 吴昊盘腿坐下“我和玉儿早就好上了,本想着说亲的,可玉儿……”大老爷们抹了把泪“嫌我穷,想要大房子,要彩礼,我拿不出来就一脚给我蹬了啊,害的我女儿从小没爹啊。” 林玉儿脸皮直哆嗦“你放屁!我跟你认识不假,但从未跟你好过,这是我女儿,跟你毫无关系!” “诶诶诶你这婆娘还抵赖,你忘了你最落魄时候脱光了衣裳求着我要你了。”吴昊满是春色的摸着下巴“你大腿内侧那枚红痣让我爱不释手呢。” “啊啊啊!”放浪的话让林玉儿发疯,激动之余都丢了孩子,泼妇般冲上去打人“你个狂徒,敢辱我名誉,我杀了你。” 吴昊啪的抽她一耳光,林泽尧一拳闷在吴昊脸上。 看的孟知微大呼过瘾,惊觉怀里空空的,低头一看,满脸黑线。 九个月的奶团子噌噌噌爬得飞快。 她支起肉胳膊,朝林云凤噗噗吐口水,小肉拳啪啪打她,婴语骂得可脏了。 【啊哒,别以为你披着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打打打。】 林云凤被压制的呜哇大哭,用那双不符合年纪的眼神仇视着林宵宵。 林玉儿瞧见,尖叫着去抓小宵宵,孟知微一个手快抱了起来“你敢打我女儿?” “你女儿先打我女儿的。” “我没看见。”没看见就等于没有。 “够了!”林老夫人呵斥,总算静了下来“仅凭一句话不能断定他是玉儿的相好,云凤的爹。” 孟知微用手绢擦小家伙爬脏的小肉爪,赞同道“婆母说得对,儿媳有个好主意,不如滴血认亲。” 林玉儿腰板挺了起来“认就认。” 两滴血落在水中,眼看着吴昊的血和林云凤的血相融了。 林玉儿尖叫“不可能!” 林泽尧的眼睛像血一样红。 孟知微支着下巴看戏,拍着哈欠连天的小家伙“婆母,木已成舟,避免落人口舌,便让他们早早成亲吧。” “玉儿。”孟知微走到瘫坐在地上,呆呆看着鲜血的林玉儿跟前,拍拍她的肩“恭喜啊,寻到如意郎君了,也给你女儿寻了好爹爹。” 林玉儿慌的脸呈青色,抓住她的袖子,眼含愤怒“是你,你故意找来这畜生害我的,对不对!” 孟知微不悦的甩开她“玉儿你疯魔了,你们若不认识,我就算想害你也寻不他头上,我待你这般好,你却如此丑化我,真令我伤心,我原本还打算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呢,现在……”她故作失望的摇摇头“罢了。” 咣咣敲门声响起,管家才开了个门缝便有人挤了进来。 “娘,你咋才来。”吴昊高兴的挥手。 吴母体格健壮,上穿红袍下穿绿裙,脸上有撮痣毛。 跟在吴母身边的是个媒婆,俩人四处瞅着,贪婪极了。 吴母拍拍儿子屁股,问清楚了林玉儿林云凤是哪个后,挑剔的打量“看你和我儿生了娃的份儿上,我们老吴家允许你进门。” “只是……”嫌弃的瞥林云凤“进门后抓紧生个带把儿的,这臭丫头片子不值钱。” 孟知微’善良’替小姑子张罗着“向我们林家的女儿提亲可要守礼节的,定亲礼呢?” “有,都是好东西。”吴母解开麻袋,揪出一袋大米,一袋面,咯咯声响起,一只白却脏了的大鹅扑棱着翅膀跳了出来。 它雄赳赳的朝林玉儿叨去,吓疯的林玉儿为躲避,拽倒了林泽尧,大鹅直叨他们的脸、屁股,疼的他们嗷嗷叫。 林老夫人甚至钻进了桌子下。 落单的林云凤没躲过去,叨的她脸上血淋淋的,她磕绊的叫着“你去叨林宵宵,叨……死她!” 孟知微把女儿护的严严实实。 【娘,不怕,大鹅……不敢叨我们。】 她可不想搅合进这乌烟瘴气里,忙抱着女儿回了自己院里。 兴奋的林宵宵傻呵呵的笑着,时而吧唧啃住脚丫子,时而坐在床上上下的蹲着。 【嗷嗷打坏人,胜利,吃肉泥泥庆祝。】 干吃奶的月份过去了,宵宵是可以吃些暄软的东西,孟知微差竹苓做了些蛋奶糕和肉泥。 前院闹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消停。 前面消停了,后院却’起火了’,林泽尧推门而入,额前被鹅叨秃了一块,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衣裳也脏兮兮的,上来便是劈头盖脸的质问“我以为你是贤妻,可你看看把家弄的鸡飞狗跳的!” “玉儿和我……外甥女被姓吴的带走了,娘俩哭的别提多可怜了,现在你满意了?”林泽尧双手撑在孟知微身侧,压迫感极强“你家为何多管闲事找人来闹腾,啊!” 内心的阴云化作雷雨冲出孟知微的心,她猛地推开林泽尧“夫君是在自欺欺人么?林玉儿枕边男人不详,她女儿生父不详,便有把剑悬在头顶,夫君一向很在乎林家的名声和前途,怎的遇上玉儿却不同了?” “还是说夫君和玉儿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瞒着我?”孟知微定定的盯着他的眼。 第11章 消失的亲大哥出现了 孟知微穿透人心的眼睛让林泽尧脊骨一抖。 他蹙眉“夫人生了宵宵后,变得敏感多疑,为夫不喜欢你这幅怨妇的样子。” “勤勤恳恳百依百顺便不是怨妇了是么?”孟知微轻笑“那的确不是怨妇,那是傻。” 她的巧嘴让林泽尧有种失控的感觉,深深看她一眼“玉儿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好好养身子吧。” 他不看女儿半眼转身离开,出了九曲长廊,林松风跪了下来。 林泽尧喜爱这武艺超群的儿子“风儿这是干什么?” “娘亲不会背叛爹爹,妹妹也不会是别人的孩子,娘亲是被奸人害了,儿子这就证明给爹爹看。”林松风只差把孟知微的名儿说出来了,想到妹妹云凤教他的话,把准备好的水盆取出,先是滴了自己的血,又滴了一只鸡的血,只见两滴血相融了。 在林泽尧惊诧的神色里,林松风道“爹,难道我和这只公鸡是兄弟么?那盆水有问题啊。” 林泽尧火速朝外跑去,林松风跟在后面。 孟知微的人尾随其后。 第二日早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把睡得正香的宵宵吵醒了,粉团子蹬开被子,扶着床壁站起来,两条肉肉的腿一墩一墩的。 “啊啊团子控诉的指着外头。 孟知微捂住女儿的耳朵“竹苓,不过年不过节的为何放炮?” 竹苓跺脚“少爷他,他把林玉儿还有那孩子接回来了,还放了火盆,煮了艾草水,放了鞭炮,说是要除除晦气。” 【林云凤不是人,活了几百年,骨子里都是坏水,这次就是她解了林玉儿的危机。】 孟知微惊的眼球一颤。 不,不是人?那是什么? “看……走……”奶团子抓着被子,背着身爬下来,带肉窝的小手扯着孟知微的裙角“热闹。” 孟知微拿女儿没法子,只好抱了出去。 地上布满红炮纸,林玉儿抱着孩子迈进门槛,瞧见孟知微,柔媚的笑“嫂嫂想不到我会回来吧,幸好哥英明,还了我清白,我和孩子同吴昊那牲口毫无干系。” “那孩子的爹?” “已经病死了。” 孟知微点头,语带讥讽“这等丧良心,没担当,不敢认妻女的,胆小如鼠的狗男人死了就对了,就算不死,活着也会仕途受阻,百毒穿心,不得好死呢。” 一句句怨毒的话膈应死林泽尧了“够了,孩子们都在,说这些干什么。” 林宵宵对上林云凤阴毒的婴儿眸。 【略略略,吹大风呀,嘣死你们,哼。】 远处吹来风,残余的炮仗吹进了火盆里,林玉儿抱着孩子迈过火盆的瞬间,炮仗噼里啪啦响起,崩的她们尖叫不止,裙衫头脸被崩的黑乎乎的。 林宵宵高兴的拍着爪子。 丫鬟们忙带她们去后院清洗。 林老夫人发了话“玉儿虽不是老身亲生的,却也是林家千金,云凤亦是林家孩子,那负心汉……咳,死了,云凤便上咱们林家族谱吧。”正巧合了她的意。 林泽尧愁容满面“母亲,儿昨儿个晚了一步,云凤已经上了吴家的族谱了啊。” 林宵宵乐的露出米粒牙。 【开森,她上了吴家族谱就会承担吴家的因果了。】 “那可怎么办?不能改回来么?”林老夫人问。 林泽尧瞥孟知微,为她扣上了高帽子“那可要麻烦夫人了,二哥同官府掌籍大人交好,只需一句话便……” 孟知微轻轻看去“夫君常同我说要做个公正廉明的好官,今日怎的让我二哥做这等污糟的事?” “听闻,想换族谱户籍需等五年,怎么就连这五年都等不得了?”孟知微道,她抱着宵宵往外走,没落下林老夫人埋怨的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竟如此费劲,她现在愈发不听话了,该敲打了。 “是,母亲。” 孟知微咬紧牙冠。 听话?敲打? 当她是兽么? 过了几日,坊间传出在一条花柳巷子瞧见个全身赤条,浑身红疮,死于花柳病的男子。 这男子正是吴昊。 竹苓禀告这事时,孟知微特意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谁知,小家伙挣了命的,蹦高高的要听,眼睛亮晶晶的。 嗨呀,她当人参的时候就爱吃瓜。 【我这渣爹为了假姑姑怪狠的,找得病的姑娘又下了药弄死了吴昊呢。】 孟知微手抖的厉害。 想到林泽尧也给自己下药,浑身寒毛竖起。 亏了有宵宵。 “竹苓,你放出一条消息……” 为安抚林玉儿,林泽尧给了她许多银子让她出去消遣。 林玉儿抱着天才女儿云凤正看一把长命锁,才拿起端详便被掌柜的抽走了,捏着鼻子,如避瘟神般“走走走,脏东西。” “你骂谁脏!”林玉儿的皮子滚烫。 “骂的就是你,你男人吴昊死于花柳病,你和他同睡一张床,说不准也染上了呢,快滚。” “胡说,他不是我男人,我都回林家了。” “嗤,你男人都死了,还不是任凭你怎么说。”掌柜的呸了声“听说你女儿都上了吴家族谱了,还想抵赖呢,快滚,脏东西。” 街上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掩面离开,回去便哭晕在林泽尧的怀里。 “定是孟知微做的,若不是她,我们的天才女儿怎会被那些臭百姓的用鸡蛋砸成这样。” “玉儿,你受苦了,待我耗尽他家的油水,一定替你报仇。”林泽药温润的眸森然如野兽。 门口,林松风静静的听着这一切。 他妹妹云凤是天才,前日还告诉他新式武功招式了呢。 可现在被孟知微她们害的高烧不退,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天才擦黑,林松风朝后院走去。 林家有个大园林,林内养了果树之外,还有菜园子,在菜园子的左侧有一处牲畜园。 里面养着各种牲畜,譬如鸡鸭鹅猪等等。 此时,一个削瘦的少年手提着一桶猪食,艰难的朝猪圈走去。 忽然,重重一脚把少年踹倒在地…… 第12章 娘,嗷嗷,我亲大哥快死啦死啦的。 猪食撒在地上。 少年的下巴重重磕在猪食桶上。 刚要爬起来,林松风狠狠踩在他单薄的后背上,都能听到喀嚓一声。 “你个狗奴才,看你就不顺眼!”林松风橘皮的脸挤成狰狞的样子,眼神森森,满是恨意。 每每林松风遇到心烦之事便会来猪圈找他出气。 只因,他是孟知微的亲儿子。 林松风揪起他枯草的头发,把他的脸往猪食上摁,嬉笑着“你不是饿么,吃啊,你啊这辈子只配吃猪食了。” 少年眼底升腾着浓郁的恨意。 夏季雨水多,雷电撕开云朵,劈在房顶上。 “啊呀。”林宵宵踹开被子,打了个激灵,她不安的哇哇的哭。 方才她做梦了,梦中的血亲线似要断开了。 “宵宵,是不是被雷吓着了?娘在呢,不怕啊。”孟知微温柔的哄着。 小奶团肉脸上挂着泪珠,从孟知微怀里蹭了下来,扑通坐在地上,抓起小鞋子往脚上套,够不到脚就气的把脚丫子往嘴里塞。 【嗷嗷,走,出去,救人,有人要死啦。】 孟知微也心慌的厉害,女儿平日很乖,不会无缘无故闹腾。 雨下的好像要断了气。 幸好把奶团子裹成了粽子,孟知微抱着她,竹苓打着伞。 宵宵的小胖手指着前头“走,前前。” “左。” “再再左。” “右右右,嗷。” 拐了几下,小奶团小大人似的松口气。 累死宝宝了。 隔着雨帘,孟知微看见大儿子林松风神色阴狠,涓狂,抓起一个人的头,一下一下,重重的往墙上撞。 孟知微心头猛跳,心脏窒息疼痛,仿佛自己在遭受虐待。 “住手!”她重重呵斥。 林松风脊背僵住,手下意识松开,少年如烂泥瘫在地上。 “风儿,你在干什么?母亲教导你那么多年?便是教成了你凌虐,欺软的性子么?啊?!”孟知微的嘴唇都白了。 林松风蜷着手指,她怎么会找到这来?难道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绝对不会的。 一定是巧合。 他说谎可游荡了“回母亲,这奴才不听话,偷偷杀了好多鸡烤着吃了,天天偷懒不干活,儿子训诫一下。” 【啊呸,好气好气,冒牌货是大魔鬼,他打的是我的亲大哥啊,我的亲大哥要被打死了哇!】 孟知微腿软的跪在地上,宵宵的话如惊雷在脑中炸开,她猛的睁大眼睛,冰冷的身躯颤抖,心窝传来尖锐的疼痛。 地上这将死的少年是她的亲儿子? 孟知微真想咆哮的扑过去认他。 但,眼下不是好时机。 被竹苓扶起来后,孟知微扬手狠狠的甩了林松风一耳光,呵斥“我自小教导你和善,仁义,可你却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对待……下人。” “给我滚回房面壁思过!” 林松风被打的耳膜嗡嗡作响,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真想撕烂这个贱人。 但,还未利用完,不能动手。 只好压抑着说了声是,却不走,因为他怕孟知微看出什么端倪。 “竹苓,把人扶到我房里去。” 林松风吓的阻拦“母亲,把这奴才交给儿子照顾吧,别脏了母亲的房间,也别吓着妹妹。” 【不许,不许听大魔鬼的话,他想害死我大哥哥哇。】 孟知微淡淡的“不必了,风儿还是回去面壁吧。” 少年孱弱,性子却倔,他恨毒了林家每一个人。 布满污泥的眼睛黑亮又倔强,恨恨甩开孟知微的手,声音哑的厉害“虚伪,滚。” 他孤苦一人。 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只想着活一日,算一日。 生死有命啊。 他,命贱。 孟知微愣住。 小奶团早从孟知微怀里挣下来,两条颤巍巍的腿都站不稳,小手叉腰,嗷呜拉啊的说着磕磕绊绊的婴言婴语“乖乖,嗷!” 【大哥哥,我们是来救你哒,遇上我,泥……泥就请好吧,走,跟我们走。】 少年想拒绝,可脑子里好似钻入魔音,滚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自己走。” “算,泥识相。”奶团子气哼哼的。 又打着晃,跟小酒鬼似的走到林松风跟前,结实的肉脚脚踩在他的脚背上,指着天“轰,劈……坏蛋。” 林松风眉心狠狠一跳,在回去的路上,他头顶上的那团云愈发乌糟,轰的打在他身上,他啊的惨叫一声,蹲在地上,一摸脑袋,黑乎乎一片,还有股子烧焦的味道。 孟知微没空顾暇外头的事,忙让人把白郎中请了过来。 少年的身子薄的像纸似的,皮肉如萎缩的树枝,能看清身上露出的肋骨。 身上,新伤旧伤交错,没个好地方。 白郎中诊脉后,叹息“这孩子好可怜,气血近乎被吸干,而且……他没了生的意念了。” 轰,孟知微跪在地上,她抓住白郎中的袖子“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他死了,她也活不成了啊。 她的儿,她的儿遭遇了什么啊。 小奶团不知何时吭哧爬上了床榻,不嫌脏臭的握着大哥哥的手。 【大哥哥好可怜哇,生下来就被丢到后院,被人当蹴鞠丢来丢去的玩,四岁就是开始干活了,被人当狗骑,还不给饭饭吃,呜呜。】 孟知微心像被五马分尸了般扯着疼。 白郎中用人参给他吊着气。 “少爷,夫人要歇下了,您不能进啊。” “可笑,我的房间都不能进了?” 孟知微眼底闪过戾色,这消息得的可真快啊。 “夫人,为夫听你救了个奴才,还给带回房里了?”林泽尧慌张的四处看,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手攥成了拳头。 孟知微藏了情绪“救个人罢了,怎的也让夫君抛下朝政特意过来一趟?”她饮了口茶“你我两家世代信佛,常年放生,做好事,婆母也救过人,夫君却没那般关心。” 林泽尧压下激动的清晰,理好凌乱的腰佩“还不是风儿,第一次被你打,还是因为个奴才,跑我跟前屈的直落泪儿。” “夫君不看看你儿干的好事么?小小年纪便如此残忍,夫君就不怕他现在虐奴,长大杀父么?”孟知微扬了声调。 “是,为夫会教育风儿的,这奴才因林家受伤,我寻了个医馆治他,自会负责到底。”林泽尧摆摆手,两个小厮走进来,他淡淡的“把这奴抬出去……” 第13章 想把亲儿子送棺材埋了? 把他抬出去,便是真的死了。 孟知微眸底堆着浓郁的恨。 林泽尧,这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忍心的。 宵宵死命攥着少年的手,气的直咬牙,眼圈红红的。 “打个小手挥着。 林泽尧戴着温柔的面具,却用力的箍住孟知微的手腕“夫人身子没养好,就不要这事劳心费神了。” 孟知微眉头簇起“好痛。” 林泽尧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愤怒的意念冲到天灵盖。 【坏爹,放开我娘亲,嗷。】 【咒死你们,让你们手脚抽筋,抽死你们。】 “你们,麻利点。”林泽尧沉声,忽地嘶了声,松开孟知微的手抽搐起来“我的手,啊,我的脚,起不来了。” 同样的,他带来的两个小厮也抽的站不起来。 孟知微冷漠的看着他“夜已深,宵宵还小,我身子弱,夫君如此折腾,当真是爱护我们娘俩么?” “可……啊……”林泽尧指着少年。 “一个奴才而已,夫君怎的这般上心?不如这样,明儿个他若还是如此任凭夫君处置,但若有所好转,便把他留在我院里吧。”孟知微用这话打发走了他。 门窗紧闭,孟知微忙奔到少年面前,吊着参片的他虚弱的睁眼。 好温柔的女子,却说出如此辱人的话。 “孩子,你如何了?” “一个卑贱的奴才而已,不配让夫人挂怀,还请夫人把我丢出去。”他讽笑,没想到死前才能睡到这么柔软的床。 孟知微哭的上不来气。 宵宵忙乎的啊,一边往亲大哥体内输灵气,一边给娘亲擦泪泪。 【哈呀,大哥笨笨,这是你亲娘哇。】 没反应?一瞅,睡着了。 又是言咒,又是药灵治人的宵宵早就撑不住了,也困的趴在少年脚边睡的喷香。 早上,来的是李神医,他含着腰“夫人,少爷吩咐小厨房给白郎中的饭菜里下了泻药,然后,让我来给这奴才看病。” 孟知微掐紧茶杯“好恶毒的畜生。” 李神医上前“浑身都是致命伤,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把手指放在脉上,叹息摇头“都不用把脉,都知活不……” 呔,怎么回事。 “怪哉怪哉,面上死气浓郁,脉搏却逐渐生机,这孩子福大命大,阎王都不肯收他啊。” 孟知微喜极而泣,望着叼勺子的小家伙,她觉得儿子能活跟女儿有关系。 不到下午,林泽尧便按耐不住了“夫人,为夫知道你心善,那便为他准备一口棺材下葬吧。” 孟知微疑惑看他“夫君说什么呢,这孩子已经转危为安了。” “什么?”林泽尧看去,万分震惊! 床榻上,少年半眯着眸,宵宵肉墩墩的身子不客气的坐在少年肚子上,手里抓着鸡腿往他嘴里塞“吃,吃……身体……壮壮。” 孟知微堵住他的嘴“昨儿个说这孩子能活便留在我院了,夫君人品高洁,言而有信,想来不会搅赖吧?” “自,自然不会。”林泽尧心梗了,他甚至不敢看少年的眼睛落荒而逃,他转身进了后院,抓住林玉儿的手“玉儿,那个畜生被孟知微带回去救活了,你说,她会不会知道了这畜生是她儿子?” 林玉儿拉着人坐下“泽尧,她那么蠢怎会知道,况且,依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又怎能不说。” “你不是说她最喜欢瞎做好事,估摸着就是把那小畜生当成可怜人了。”林玉儿不屑道“她爱留就留,都在咱们眼皮子下,还不是任凭咱们掐搓揉捏。” “玉儿最会宽慰人心,只是这小畜生出生时,大师便判定是个灾星。”林泽尧忧心忡忡。 “泽尧忘啦,大师也说过,风儿能压制那小畜生,你怕什么?” 林玉儿正在喂奶,白的晃眼,他扑了上去“玉儿是我的贵人,两个儿子能压制灾星,生的女儿更是能辨宝贝。” “讨厌~”作呕呻吟散满室。 * 被塞了鸡腿药丸撑的肚子圆滚滚的少年终于醒了。 他洗干净扶着墙慢慢走出来。 孟知微看着他,嘴唇发抖,不像林家人,像孟家人,都说外甥像舅,他长得太像三哥孟怀安了。 少年没正儿八经的名字,取的都是逗乐子的名儿,什么小狗,小奴。 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是林家的大公子,眼前的夫人竟是他的生母。 他头一次自愿弯下双腿跪下,对孟知微磕了个头“感谢夫人生育之恩,既然夫人有儿子了,奴才不打扰夫人天伦了,还请夫人把卖身契还给我,放我自由。” 孟知微抱住他“孩子是怨母亲么?是母亲的错,你出生时被掉包,母亲……没有护住你。” 小奶团拉住少年的手摇着“大哥哥,娘亲……呜呜……” 【哎呀急死宝宝了,大哥哥你不能怨娘亲哇,你该怨渣爹和假姑姑哇,他们坏人,掉包了你和二哥哥,还给娘下毒药,要害死娘哇。】 【大哥哥你要是走了,会被他们biubiu杀死的,你不想保护我和娘亲嘛。】 少年猛地抬头,哆嗦着苍裂的唇。 什么? 他知深宅污烂。 却不想他生父竟为了情儿,为了野种害自己的发妻和孩子。 他的生母,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孟知微满脑子都是儿子要离开,悲伤过度的她竟晕了过去。 “娘亲~呜哇……” “夫人!” 院中上下乱作一团。 林泽尧带着林玉儿林松风匆匆而来。 林玉儿伏在床榻前抽泣“嫂嫂近日操劳这才病倒了,哥,我想替嫂嫂分担一些,白日我帮忙照顾嫂嫂,晚上带宵宵吧。” 她的话正中林泽尧心头。 近日总觉得孟知微不听话,还是让林玉儿亲自喂药吧。 “那我先把孩子抱走了。”林玉儿去抱林宵宵,想着等她到了自己手下,看她怎么搓磨她。 “啊!”小奶团一口咬在林玉儿手上。 【脏脏,放开我,啊呜,咬死你。】 【大哥哥救命哇,我不要去假姑姑那里。】 “你个小杂种。”气恼的林玉儿扬手要打人,手腕被捏住,回头对上少年狼一般的眼睛“放开我……” 第14章 三舅舅头上的草原养了好几匹马 ?少年眸子如兽“放开我妹妹。” “你个小杂碎,敢对我……姑姑不敬。”林松风从腰间拿出鞭子朝他抽去。 少年攥住,抬脚踹翻了他。 林泽尧心疼的扶起儿子,怒斥“不分尊卑,谁准你对大公子动手的!” “来人,把他拖出去仗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足以要了少年的命。 正好,借着这由头除了他,以绝后患。 “我看谁敢!”孟知微坐起,如鬼魅幽幽望着眼前一幕。 “夫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林泽尧温柔,又责备看她“这奴才没规矩,对大小姐和大公子不敬,该罚。” “的确该罚。”孟知微淡淡的。 少年脊背绷紧,唇边牵起讽笑。 呵,亲生又如何,始终不如林家人。 “我还没死呢,玉儿便粗暴待宵宵,该罚。” “松风暴虐成性,胡乱打人,该罚。” 少年倏地睁开眼。 “嫂嫂!” “母亲!” “夫人怕是糊涂了吧,是这奴才对他们不敬!”林泽尧拧眉。 “他是我院中一等护卫,得了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院中分毫。”孟知微眼波流转“有问题?” “护,护卫?”林泽尧攥紧拳“他不会武,怎担如此重任?为夫再给夫人寻一个。” “夫君是在强摁牛喝水么?”孟知微弹了被角“行之,送他们出去。” 少年怔住,亲娘给他取了名字。 冷脸送走闲杂人等,行之扭捏的站在床前。 孟知微欢喜的看着他“不走了?” 行之点头,抿抿唇“是我误会了……夫人。”娘亲二字,叫不出口。 孟知微也不逼他“方才见你力气大喜,反应迅速,你私下偷偷练过?” 行之喉咙发干“大公子常常撕武书,我会捡起来……”他低下头“偷偷习武。” 【我大哥厉害着呢,那可是武曲星下凡呢,要不是遇上了我,以后会被冒牌货顶了武状元的名,还会被冒牌货剥皮,阉割呢。】 林宵宵盯着自己乱动的脚丫子,又望望天,诶,饿了。 行之身上凉飕飕,某处莫名的疼。 “武,自学不好是灰走火入魔的。”孟知微沉吟了会“明日我带你去拜见一位很厉害的人,你跟他学武好不好?” “行之听夫人的。”在阴沟里活了数十年,终于能摸到太阳了吗? 日头和公鸡轮番上阵。 嚷的有起床气的宵宵啊呜啊呜直哼唧,在床上滚来滚去。 【太阳!射掉!】 【公鸡,吃掉!】 孟知微把小倔驴哄的顺毛了“宵宵,今日随娘和大哥哥出去呀?” 小奶团伸出小短腿,把玩偶小熊夹住,嘟着小嘴“不去,睡……觉。” “啊?”孟知微叹气“那真可惜,今儿给你准备了鲜虾云吞,香菇鲜肉粥,香酥鸭泥,既然宵宵不去,那便……” 白团子腾的坐起,头顶立着一撮呆毛,小肉手一会儿从枕头下翻出个袜子,一会儿从床角翻出个裤子,笨拙的穿着,急的不得了“吃,我的,都……我的。” 洗香香的小奶团臭美的站在妆奁上,把口脂往自己脸上拍。 行之看到的便是个红脸蛋的小歪猴子,不苟言笑的少年被逗乐了,他抱起小团子“该走了。” 宵宵鲜少出来,趴在马车上,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瞧见卖糖人的,四脚并用要往外爬。 瞧见卖玩偶的,还是往外爬,若不是行之看的紧,动作快,这小人儿早就撒丫子溜了。 马车停下,行之被苍劲有力的将军府仨字震的愣在原地。 他知道,夫人的母家是将军府。 孟知微理好他的发带“我们在林家如履薄冰,要处处小心,不把你认回是为了保护你,带你回孟家是为了告诉你,娘亲是认你这个儿子的。” 行之眼圈通红,还没来得及说些感谢的话,便被小奶团拽住了裤脚“走,走,鸭鸭,猪猪,菇菇等我呐。” 让’小客人’等久了不礼貌哟。 呲啦,行之的裤角被撕了大口子。 小奶团啊了声,小爪子捂住脸,悄悄从眼缝看大哥哥。 【嗨呀,好尴尬呀,还没吃饭呢怎么就这么大力气呀。】 孟家人早知女儿要回来,早早的在院儿里等着了。 看着一张张笑脸,孟知微眼圈红了。 以前来娘家,都是为了林泽尧。 她就是林泽尧手里的枪,指哪打哪。 让她来娘家要钱,她便要。 让她找兄长帮忙,她便找。 办完事抬屁股就走,也不关心关心娘家人。 她愧啊。 “父亲母亲,大哥……”孟知微哽咽着挨个叫了一遍。 “回家就好,总算又看着我女儿了。”孟父孟母眼中含泪。 宵宵刚要问开饭了么。 欻,眼前伸出十几只手要抱她,跟八爪鱼似的。 脚下一空,她被孟北言抱起来了,脚下生风,跑的可快。 宵宵可是他小祖宗,上回亏了她提醒自己卷宗的事。 这才上保住脑袋,下保住屁股。 孟北言掏出个小金碗勺塞给小家伙“喏,留着,这是二舅舅给你的零花钱。” “金…奶团眼睛噌的亮了,林家人抠,给了许多不纯的银子,都被她丢一边去了,她歪脸咬了咬“真,真。” 拍拍小胸口,二舅舅,以后宝宝罩着你了。 在孟家,孟知微心神放松,把行之拉到三哥孟怀安面前。 行之看去,孟怀安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方脸浓眉大眼双眼皮,体毛很重,眉骨有一道疤痕,虽不是俊美之貌,却有种铁骨铮铮汉子味儿。 “三哥。”孟知微把行之拉过来“他是行之,小妹觉得他是练武的好苗子,但没有师父可带,三哥能否……” “哦?我倒是头一回看小妹对旁人那么上心。”孟怀安颇有试探之意,他觉得妹妹变了,行径语言似有深意。 “觉得和这孩子投缘。”事未尘埃落定,她不想让家人担心。 “我可以带他,可我不是什么人都带的,先让我试上一试吧。”孟怀安拳如暴雷打了过去。 吃饱且养好身子的行之反应迅速的避开。 这让孟怀安十分满意,似从他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 有热闹不看小狗蛋的林宵宵忽然咧开嘴,呆呆的看着孟怀安的头顶,短胳膊抡出大大的圈“哇,三舅舅……头头,绿哇。” 第15章 窝们来捉鸡捉奸啦。 孟北言捂住奶团子的嘴,愕然“小祖宗你咋瞎说?你三舅三舅母恩爱情长,你三舅妈干不出那事。” 习武从军之人耳力非凡,自然听到了。 孟怀安抱起小奶团,刚要问。 小奶团捂着俩耳朵’不打自招’“不……鸡岛。” 【宝宝不知道三舅母每天下午和俊叔叔幽会。】 孟怀安都来不及惊讶自己能听到外甥女心声了,只觉看什么都是绿的。 小奶团簇着小眉头好像缺点啥咧。 前头张罗开饭了,小奶团急的在孟怀安怀里直蹦哒,脖子一抻一抻的“次……饭饭,肉肉,三舅舅……放。” 就因为三舅舅把她放的晚了,遭了小奶团好几个白眼。 奶团子吃的满嘴流油,孟怀安却是半分胃口也无。 过了晌午,孟怀安急急往外走,走半拉走不动,低头看去。 小家伙抹了嘴上的肉沫,仰着脸儿“三舅舅,窝带泥去。” 一大一小浩浩荡荡的去了茶楼。 奶团子吼的推开门,小手叉腰,可凶“窝们,来……捉鸡啦。” 孩砸,是捉奸。 屋内,女子和男子相拥,男子还在女子额上落下一吻。 孟怀安额上青筋暴起“傅锦纯,我诚心待你,你竟负我!” 他箭步跃上,扔开傅锦纯,朝男子的脸招呼了一拳,瞬间把人干倒,讥讽“傅锦纯,原来你喜欢这等小白脸,我们和……” 和离俩字还没说完呢,就见奶团子吭哧爬上了桌子,惊恐的捂住他的嘴“错啦错啦,窝弄错啦。” 小家伙急的鼻头冒汗。 【怪我年纪太小,脑子不好使,这不是三舅母,是三舅母的妹妹哇。】 孟怀安怔住。 他妻子是双胞胎中的姐姐傅锦纯,妹妹是傅锦柔,二人生的一样。 他拽起女子,眯眸“你是我小姨子傅锦柔,锦纯呢?你姐姐呢?” “我……”傅锦柔泪洒两行,咬着唇犹豫。 苏白捂着胸口站起来“锦柔,你想瞒到什么时候,你想顶替你姐姐到什么时候?你为你姐姐做的够多了,你真的不顾及我们的亲事了么。” “你们瞒了我什么?快说啊。”习武之人最是急性子。 傅锦柔眼中闪过坚定“姐夫随我来。” 七拐八拐来到个私宅,里面传来稳婆焦灼的声音“夫人,再用力啊。” “啊,糟了,这孩子是腿朝下啊,我无可奈何啊。” 躺在产床上的傅锦纯眼睛血红“保,保孩子,我死了没关系,我要给怀安留下一条血脉。” 砰,门被推开,孟怀安泪洒两行“夫人,你糊涂啊!你死了,我又怎能独活。” 傅锦柔抹着泪“姐夫,姐姐有身孕后,郎中多次说过姐姐生产会有性命危险,让姐姐流掉,但是姐姐舍不得,又怕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便提出让我顶替她在你身边,直到她生下孩子……” “纯儿……” 奶团子用圆圆的脑袋顶开了他们“再哭,来不及啦。” 【大人们磨磨叽叽哒,再晚一下,我都救不了啦。】 不知为何,他格外信面团子,他蹲下来,声音发抖“宵宵,救救你就骂,舅舅……”欻地抽出腰间佩剑“这是皇上赐的尚方宝剑,舅舅送予你。” 奶团子看着比自己好的佩剑沉默了。 稳婆急了“大人急糊涂了,一个小孩牙子能救什么人啊。” 孟怀安不理会稳婆,夹着宵宵的腋下拎到凳子上,便轰了所有人出门。 小家伙用乳牙咬手指。 呔,不出血。 皱皱着小眉头,在尚方宝剑上划了一下,她不知,宝剑生锈之处变的光滑凌厉。 她把手指头怼到傅锦纯嘴里“舅母,次……” 【我吸天地精华,厉害着呢,吃了我的血,我小弟弟就出来啦。】 傅锦纯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在转圈圈,还没太大感觉呢,便感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紧接着便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给猫猫狗狗接过生,还是第一次给人类接生呢。】 这话听的傅锦纯眼珠子乱颤,压下了震惊,不敢乱说。 母子平安让稳婆都惊呆了。 孟怀安把小家伙扛在肩膀上,一路扛回了家。 到了将军府,发现小家伙抱着头晕乎乎的“宵宵怎么了?” “窝,不要长高。”奶团子缩成了蘑菇。 “为什么啊?”孟知微觉得怪,往日女儿都嚷嚷着快快长高,变成大人。 小家伙拍脑袋,叹气“窝,恐高哇。” 孟知微忍俊不禁。 用完晚膳,瞧着二哥欲言又止“二哥有话直说。” 孟北言攥着桌角“小妹今日来是为了皇上提升正三品都察院左副度御史这事吧。” “恩?” “之前的左副都御史告老还乡了,皇上想选新鲜血液,眼下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同孟家有过命之交的徐家徐昭,一个是你的夫君林泽尧,孟家手中有评选票数的资格。”孟北言呼了口气“你是为了这事来的么?想让我们给泽尧投票?” 宵宵支着耳朵,小手拍桌“不,不。” 【娘亲,不要让外祖父家帮渣爹,渣爹变厉害会害我们。】 【渣爹现在在壮大自己的阵营,挤掉敌人,不要帮他。】 孟知微听的心惊肉跳,她眼眸平静真诚“二哥,徐家忠肝义胆,能力不俗,泽尧心浮气躁,不堪大任。” 孟北言觉得妹妹似乎清醒了许多。 天刚擦黑,孟知微带着宵宵往家走。 街边,一个穿着花绿袍子的少年惊恐的四处跑着,沿边撞翻了许多摊子。 “站住,别跑。” “妈的,快抓住他,不然没法向星少爷交代了。” 宵宵坐在马车上,像狗狗似的把下巴垫在车窗上,看到卖糖人的啊啊的叫“画,糖……” 孟知微想拒绝,转头瞧见女儿的哈喇子都滴答到外头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花绿袍子少年正巧钻进她们马车下,也正好宵宵的哈喇子淌在了少年的脑袋上。 少年摸了摸,奶,奶味的? 抓人的歹人四处找着“去哪儿了?邪门子了。” “再去那边找找。” 等买完糖画,马车噶哟走了,少年这才出来,他躲在巷子里捂着胸口,感激且羡慕的看着那辆马车“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啊。” 他捂着踹的生疼的胸口喃喃“先想法子逃出魔掌吧。” 刚要离开,只见眼前多出几个阴影,他面露惊色。 第16章 渣男如此多呕。 林泽尧殷勤的在门口侯着他们“夫人怎的回来的这么晚,一天未吃药,为夫都担心了。” 是担心她死的不够快吧。 “夫君是有事?”房内窗上摆着鲜花,却是林玉儿喜欢的。 “朝堂空了个左都御史的位置,朝臣们多属意我,想来岳丈家也是这么想的。”林泽尧又当又立的“为夫人品贵重,自是不会让岳丈家明里帮我,只是都是一家人……夫人……” 瞧,渣男如此多呕。 想要好处,又得别人拱手奉上。 往日,孟知微必会为他奔波。 如今,顺着捧杀“夫君放心,我必维护好夫君的好名声,不会让母家插手的。” 林泽尧像吞了苍蝇般。 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琢磨着,孟知微许是气自己冷落她。 呵,女人,只是馋我的身子罢了。 他自信满满地脱掉衣裳,赤裸着身躯“今夜夫君定满足你。” 他才碰到孟知微的肩膀,她像触电般推开林泽尧,扶着墙干呕。 空气中传来臭烘烘的味道,林宵宵捂住肚肚“爹……擦……” 林泽尧哪伺候过孩子,恶心的直捏鼻子“我有朝事忙,今夜宿在书房了。” 孟知微捧着女儿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属你鬼精灵,不过啊……宵宵放屁是真臭。” 早上,林老夫人特意让孟知微带着林宵宵来她房中用膳,行之提着绣着小黑熊的小包袱,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到了饭桌上,小家伙双手拍桌“拿……拿。” 行之拿出她的专属小碗,专属小勺,专属围兜兜。 林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事儿精,没她的云凤懂事。 她的眼睛钩子般剐在行之身上,掩着鼻“儿媳,听闻你便是为了这么个糟烂东西罚了我亲孙子,你糊涂啊。” “依我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就应该逐出府去。” 孟知微幽幽望去“婆母,他真的来历不明么?” 林老夫人眼皮猛跳。 她的反应让孟知微如坠冰窖。 看来,林老夫人也知真相。 可,她们林家为何要如此搓磨自己的亲骨肉啊。 “行了,大早上少跟我犟嘴,叫你来是为了我下月的寿宴,你可要好好准备。”林老夫人道。 孟知微摊手“那婆母支些银子吧。” 林老夫人怔住,往年都是她主动掏腰包,拿嫁妆。 今儿个怎的管她要钱了? 她装傻“我有些头晕,你也出月子了,这家交给你了。”嬷嬷扶着她进屋了。 【祖母是老赖哇,以为装晕就不用掏钱啦,娘不会被她哄的掏钱吧?】 小家伙愁容满面“钱……窝的。” 林老夫人装晕,她装病,当夜便卧病在床了。 她头戴抹额,虚弱地睁开眼“夫君,我身子不争气,怕是爬不起来了,婆母的寿宴便……”又看向虚伪抹泪的林玉儿“交给你来办吧。” 林玉儿又惊又喜,听闻办家宴会偷偷觅下许多钱财。 “那嫂嫂把库房钥匙给我吧,玉儿定为嫂嫂分忧解难。” “库房钥匙在老夫人手中。” “我是说你……” 孟知微扫过去“玉儿这是让我出嫁妆办寿宴?” 林泽尧扯开林玉儿“胡说什么,婆家哪能要媳妇的嫁妆,除非主动给,对吧,夫人。” “自然,但我相信夫君做不出那等无耻之事的,对么?”孟知微浅笑。 林泽尧脸白僵硬,他和林玉儿去了林老夫人房间。 林老夫人正举着三根香拜佛呢。 扫了他们一眼“怎的这时候下那么重份量的药,想到自掏腰包办寿宴,我这颗心便疼的晃。” 林玉儿巴结讨好“老夫人,我有个法子,这孟氏浑噩昏睡,不如悄悄偷了她的库房钥匙拿她的嫁妆办寿宴?她这般蠢,是不会知道的。” “倘若知道了呢?”林泽尧问。 林玉儿眸子森然“她院中不是有个现成的背锅的蠢货么。” 三人相互对视,人面兽心。 林府夜深人静,站在老夫人窗边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孟知微院子。 第二日,林松风截了竹苓手中的汤药亲自侍疾。 “你不好好习武,围着我转什么?”孟知微佯装慈爱。 “母亲病了,儿子照顾是理所应当的。”扯了一句孝心,又故作不经意道“往年都是娘自掏腰包办宴会,今年可不能让旁人动娘的库房。” “这是自然,我儿体贴,会维护娘了。” “当然。”林松风试探“对了娘,你的库房钥匙放哪了?可别被人摸去。” “就在我枕下,很安全,风儿放心吧。” 喂完药林松风匆匆离去,孟知微的眸凉了下来“林松风跟他们一条心啊,想偷库房钥匙,拿我嫁妆。” 行之眼神清冷“夫人,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不!要让他们得逞,只有得逞了,才能让他们丢人现眼,更重要的是……我要拿回之前我被他们蒙骗,所花出去的嫁妆。”孟知微眼神坚韧。 当天夜里,窗纱被人捅破了个洞,一缕薰香飘了进去。 等了半晌,门被人吱呀推开,林泽尧搂着林玉儿的腰“快进来。” 他们站在孟知微床前“呵,你嫁进了林家,别说钱财了,命都是我们林家的。” 林泽尧猛地拽住她的头发,泄愤般用力拍她的脸。 林松风顺利在她枕下摸到了钥匙,又把假钥匙塞了进去,他冷漠的看孟知微“爹,娘,我们快搬东西吧,不要为废物浪费时间。” 人悄然离去。 孟知微睁开眼,她摁住发痛的头皮,眼圈如火焰滚烫。 废物。 呵,精心养育十多年的孩子便是这样称呼自己的。 那便让他们看看废物崛起是什么样子吧。 林玉儿得了掌宴权,整日像花蝴蝶似的忙前忙后。 她的女儿林云凤教了她许多菜肴的新花样,还有宴台的摆放。 真别说,花样十足。 她相信,此次定能让贵客们看到她的能力和本事。 到时……计划成功那日,那些人也会心服口服。 只是,她在宴请客人上拿不准主意,便舔着脸去找了孟知微。 “嫂嫂,往年的宴请名单可否让玉儿参考一下?” 孟知微就等着她来呢,朝她勾勾手指“你常说老夫人因你不是亲生的,对你意见很大,你若是请了这些人,那她必定激动欢喜……” 说着,将一份名单给了她…… 第17章 寿宴?吃丧席,送终咯。 林玉儿疑惑“嫂嫂,这些人是?” “她们是老夫人乡下的亲戚,你也知道老夫人曾被亲戚们看不起,心里憋着一口气,你若是把这些亲戚请来,让他们羡慕老夫人,老夫人心里那口恶气也就出了,也会高兴的。”孟知微摆出真心实意的样子。 林玉儿急急出去,恨不能明日便是寿宴,好让她大展风采。 林宵宵带肉窝的小手扶着床壁,肉滚滚的圆肚挺着。 顶着稀疏的几撮胎毛,俩白萝卜的腿一墩一墩的。 听了娘亲的话,呲着米粒儿牙一乐。 【娘亲聪明哇,坏祖母那群亲戚可是吃骨头不吐渣渣的,有好戏看啦。】 老夫人生辰这日乌云压顶。 孟知微恹恹的赖在床上,还未到起的时候。 贵客云集,林玉儿笑的腮肉都酸了。 也有人问林家主母怎的未出现? “贵人不知,我嫂嫂的女儿生性调皮,嫂嫂照顾她日渐疲惫,且起不来呢。”林玉儿变着法地说宵宵坏话,还不忘夸她女儿“我女儿打出生以来便乖巧,不曾累着我,我便接了嫂嫂这筹办寿宴的活儿。” 来参加寿宴的苏青云眼睛翻着“你女儿是个父不祥,寄人篱下的私生女,不乖着些能行么?” “我外孙女并非不听话,她前有祖家正统千金的身份,后有外祖家的背景让她靠,她这叫有底气。”苏青云高贵地抚着发簪。 周围人传来赞许的眼神,臊得林玉儿低下头,掐紧手心。 还是林松风上前解了围,招呼众人坐下。 上齐了菜,便见宾客们交头接耳起来。 “豆腐?鸭梨?烧鸡?还有鱼头?而且上的菜是单数。” “好好的寿宴怎的上这等晦气的菜啊?” “就是就是,这究竟是寿宴啊,还是丧宴啊?” 林老夫人低头一看,差点过去,抖着手“豆腐是白事的菜,鸭梨这是要让我离世啊,烧鸡更是贡品,还有这没身没尾的鱼头,这是咒我被砍头啊。” 林玉儿都懵了,怎么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些菜都是女儿教给她的啊。 林宵宵俩手合一起,朝亲大哥撒娇卖萌,哄着行之把他抱到了窗台上。 她边啃脚丫子,边竖耳朵听外头的动静,转着眼珠那叫一个认真。 【笨啊笨,林云凤前世就是个老鼠精,常偷听人说话,偷吃人东西,估摸着是把寿宴和丧宴弄混了吧。】 “我,我……”林玉儿当场懵了。 外头的吵嚷声给寿宴添了把火。 “诶让我进去,我们可有请帖。” “哎呀娘呀,可算是进来了。” 林老夫人瞧见来人,顿觉头晕眼花“你,你们怎么来了?” 几个妇女穿着粗麻衣裳,似刚干完农活,手脸黢黑,还有股子浇粪味。 “自然是来参加你寿……”有人一瞅菜,拍起了大腿“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事呢。” 她们把脏手往身上擦了擦,一屁股怼开贵客坐了下去,阴阳怪气起来“老林婆子,你祖坟冒青烟了咋还把俺们这些老姐妹给忘了呢。” “就是,难道你忘了当初你和你老头儿在玉米地里偷情,还是我给你们放风的呢。” “有钱了就忘了穷乡亲了啊?当初说好的,要给我们礼感谢呢。” 宾客们交头接耳,讥讽的看着她。 林老夫人重拍桌子“我没请你们,给我滚!” “明明是你女儿亲自把请帖送上门的,还说会有礼品相送,这是想赖账啊。”彪妇们撸起袖子,眼睛滴溜转“这菜挺好的,打包带走。” “诶,那花瓶好,拿走当夜壶。” “这水池里的鱼肥啊,回去炖了。” “我要把这牡丹拔了种我家去。” 眨眼的功夫,院子跟被扫荡了似的。 林老夫人掐了好几次人中才勉强撑住。 这时,孟知微才慢腾腾的走出来,竹苓抱着宵宵跟在后边。 就见小家伙拍着手乐的直流哈喇子。 【寿宴毁咯,假姑姑惨咯,比话本子好看多了,接下来的戏更好看,我要边喝奶边看。】 她抱着娘找匠人做的奶瓶咕嘟咕嘟喝着,大眼睛左右瞅,都看不过来了。 “呀,婆母这是怎的了?”孟知微故作惊讶。 “你个蹄子,谁让你那么欠去请乡里这些吸血鬼的!”林老夫人扬手就给了林玉儿一巴掌。 林玉儿精心簪的发型被打散,她捂着脸“老夫人,是嫂嫂给了我乡亲名单让我去请的。” “玉儿,往日我就是太娇惯你,养成了你爱说谎,没担当的性子。”孟知微失望摇摇头,又看向林老夫人“婆母,您往年的寿宴,我办成什么样子您心里一清二楚,今年办成这样,我又躺在床上,难道也要把这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么?” 反正给林玉儿的乡亲名单是她找旁人写的,怎么着都赖不到她头上。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林老夫人鄙夷,林泽尧也对今日的林玉儿颇为不满,但看在三个孩子的份儿上只好护着“母亲,玉儿初办寿宴有许多不懂之处,烦请母亲给她一次机会。” 他给林玉儿找补“你不是精心给母亲准备了生辰礼?快哄哄母亲。” 林玉儿还挺郑重的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上前“母亲,这是玉儿给您的生辰礼。” 欻的揭开了。 当林老夫人看见托盘里的钟表时,顿时口吐白沫了。 林宵宵喝两口奶,赶忙抻脖子瞥过去。 【坏祖母摊了个好儿媳哇,还没养老呐就给送终啦。】 “玉儿,我以为你只是嘴上抱怨婆母待你不好,记恨婆母,没想到你竟送这么晦气的东西,你这是盼着婆母死啊。”孟知微连连摇头。 林玉儿哑巴吃黄连,气愤道“谁规定送钟表就晦气了。”呵笑,抱着手臂“嫂嫂倒是孝顺?嫂嫂可是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啊。” 林老夫人和林泽尧看过去。 孟知微攥着帕子“婆母,儿媳正要同你禀报一件事呢,儿媳早早便为婆母准备好了一个玉雕的屏风做寿礼。” “可……”她神色愤怒“方才儿媳开私库门一看,那个屏风不但没了,儿媳的许多嫁妆也不见了,咱家……这是招贼了啊。” “贼?我看啊,贼就在你身边吧!”林玉儿朝一个人指去。 第18章 偷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洗刷刷噢噢。 林玉儿指向行之“我看,家中的贼是他吧。” 林泽尧会意“玉儿所言有理,这奴来历不明,手脚怕是不干净。”想了想“来人,仗打一百逐出林家!” 行之缓缓抬头,不见波澜的黑眸就那样看着林泽尧。 看得林泽尧后背发寒。 这便是他的生父,千方百计要杀了他的生父。 “慢着。”孟知微阻拦“没有证据先定罪便是夫君的做事行径?皇上知道么?” 她呵笑“亏了夫君未选中左副都御史,不然谁知会有多少冤人。” “你!”林泽尧眸色瞬间冷了下去。 一向乖顺的夫人竟敢讽他。 他呼了口气“那,夫人想如何?” “报官。”简单明了。 林家人手腕一抖“家事作何非要闹到官府去。” “家事?大朔之规,超一千两白银便不是家事了,夫君这些年的朝规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孟知微呵笑。 管家匆匆而来,身后跟着府尹大人,他先向孟知微行礼“林夫人,案已立,已有结果。” 他拍拍手,两个衙役架着个男子上前。 林玉儿眼皮猛跳。 男子道“我是万金当铺的掌柜的,前儿个有人拎了两麻袋的金银珠宝要当掉,且还是死当,我没抵住诱惑,连来历都没查便同意了,这官爷找上门来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印着私人标记,不是那个人的啊。” 孟知微“在场人里,有没有当东西的人?” 掌柜的揉揉眼,仔细辨认,尽管林玉儿试图躲避,仍是被认出来了“她,就是她!” 孟知微反手甩了她一巴掌“玉儿,我拿你当亲妹妹,你却拿我当冤大头偷当我嫁妆!”她眯眼“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林泽尧林松风爷俩下意识退了一小步。 “玉儿,大哥理解你想要办好寿宴的心情,但你怎能偷当你嫂嫂的嫁妆呢?”林泽尧佯装痛心疾首。 林松风也站了出来“姑姑,你糊涂啊。” 父子俩眼神皆是警告。 “嫂嫂。”林玉儿扑通跪下来,膝行至孟知微面前,抱住她的小腿,泪眼婆娑“是玉儿一时糊涂,求嫂嫂原谅。” “原谅?我想,你希望的原谅一是希望我自己掏腰包当回这些嫁妆,不让你花一分钱,二是请官府放过你,对么?” “嫂嫂,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林玉儿打感情牌。 “未出事家贼,出了事家和,我是给你脸了。”孟知微对府尹道“大人,请带走盗窃之人,并让她自掏腰包赎回所有嫁妆。” “啊,不要!母亲,大哥,松风!”林玉儿脚后跟被拖在地上,朝他们伸着手呼救“救我,救我啊!” 寿宴成了闹剧。 孟知微拿回了嫁妆,欠条分别给了掌柜的一份,府尹大人一份,将来便是林玉儿和他们的债了。 林老夫人同林泽尧他们使了个眼色。 孟知微装看不见回了院子,打算清点清点嫁妆,没忘了叮嘱“行之,看好妹妹。” “是。” 眼下入了秋,奶团子穿着夹絮的黄袄子,脑袋上戴了个小瓜帽,帽檐上还绣了个小黄鸡,她扯扯行之的裤腿,仰起白豆包的小脸儿“大……锅锅。”手指头往后指“走,走……” 【快哇,大哥哥,你咋不急,去偷听哇。】 行之拗不过妹妹,只好抱起她,按照她的指挥寻了个适合偷听的墙角。 林松风声音低哑“祖母,父亲,灵隐寺的方丈曾说母亲是少见的灵之母体,所以孕育出的孩子们个个灵气非凡,非池中物,若是灵之母体都毁了,我们三个……怕是……” 林家人极信这些,林老夫人捂着头“弄出来,现在债条在当铺掌柜的手里,和他交涉,给了钱,再把人捞出来。” 林泽尧抿唇“是,为了林家昌运,牺牲些银钱不算什么。” “啊哟我头风犯了,快走快走。”林老夫人闭眼。 听完了瓜,奶团子开心的自己往回走。 站在院里的孟知微看着女儿摇摇晃晃,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朝自己走来。 她一把抱起“你个小混蛋,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这林府坏人那么多,伤了你,你让娘怎么活。” 奶团子当即在孟知微脸上吧唧了一口。 【娘亲不气,我去吃瓜啦,他们笨笨,还把假姑姑当灵体了,假姑姑其实是阴灾之体,她生的孩子都是缺少精魂的,和他们待的久了可是会受影响的哦,不过呀,幸亏……】 孟知微和行之竖着耳朵认真听。 听了半截,迎上了奶团子张着小嘴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婴儿要多吃多睡少操心。 孟知微女儿操的心还少么? 这几日可把林家奔波坏了。 他们四处凑钱,又是变卖孟知微之前送他们的铺子,又是掏出压箱底的存银,又是把房里值钱的物件当了,东拼西凑的这才把银子存够。 这搁手里还没攥热乎呢,便巴巴的送出去了。 钱出去了,把林玉儿换回来了。 竹苓拿着一沓银票递给孟知微“万金掌柜的说当初虚高要价的银票如数还给夫人。” 孟知微接过。 “夫人真是聪明,一来二去的便把之前他们花夫人的银子也一并还回来了。” 小家伙躺在婴儿床上,翘着小脚丫,奶豆的脚趾头扭来扭去。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洗刷刷洗刷刷……】 林玉儿这次归家可没有上次那么好的待遇。 而且被林泽尧臭骂了一顿“林玉儿,原来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你竟然蠢到把她的嫁妆拿到当铺换钱!拿去当铺也行,为何不先融了她的标记?啊?现在因为你,家里都穷的掉底儿了!” “你只会骂我,那你堂堂男郎为何不去做这事?”林玉儿红着眼瞪他,不等他回答,讽刺的自问自答“因为你自觉身份尊贵,人品贵重,怕被人认出来是不是?我看,你只会用女人,自己什么都不是!” 啪!巴掌声震耳欲聋,甩门声穿云裂石。 林玉儿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忽觉冷飕飕的,低头便对上林云凤不似孩童,更不似人的阴森的鼠眼。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娘!” 第19章 好久没在土里生活,怪怀念的咧。 女儿黑莹莹乱转的眸让林玉儿想到了耗子。 身子抖了抖,打女儿出生后露出了奇才,她便怕上了女儿“云凤,娘该怎么办?娘现在只有你了。” 林云凤没摒弃前世习惯,像耗子似的搓搓手指,很享受人类依求她的感觉“近日,大朔京城盛行赌石,你去……我会帮你。” 当日下午,林玉儿便带着女儿出去了,再回来时大包小揽,眉飞色舞的。 孟知微陪宵宵在花园里玩耍呢。 奶团子怕冷,把自己捂成了偷鸡贼,只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两小手交叉往两个袄袖子里一揣。 磕磕巴巴走着,吧唧小脸着地,啃了一嘴的草。 自己不哭不闹,爬了起来拍拍爪上的泥,呲牙一乐。 【好久没在土里生活了,还怪怀念的咧。】 忽觉被盯上了,奶团子回头,对上林云凤乌黑的眼睛,她呲牙乐“小……耗子。” 林云凤头皮都炸了,她竟认出自己了。 那又怎样,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小奶团觉得这耗子挺想吃了自己的,大眼睛狡黠地转转,生出个好主意。 丫鬟叫吃饭,几人落座,林玉儿把包袱打开,掏出许多奇珍异宝送给了林老夫人,林泽尧他们。 送到孟知微前,她推过去“我不要来历不明的东西。” 林老夫人拧眉“你从哪弄的?” “咱家现在这么紧,你还乱花钱,败家子。”林泽尧皱眉,脸上穷气显露。 林玉儿小白花似的“母亲,大哥,这是我赌石赚来的,没花林家一分钱。” 【哦嚯,赌石,一定是小耗子干的,久赌必输啊。】林宵宵看热闹。 林老夫人林泽尧对视,早知道林云凤异于常人,夸上了“还是玉儿有本事啊。” 林老夫人甚至把林云凤抱到身前亲自喂饭。 恭维来去弄的奶团子都困了,孟知微抱她回了院子。 林老夫人撇撇嘴“林宵宵就是没咱云凤早慧。” 接连三两日,林玉儿赌石都胜了,林家人捧着她,她也在林家横着走,林云凤甚至会偷宵宵的吃食。 这把小奶团气坏了,抱着空荡荡的食盒掉金豆子。 【可以抢我渣爹,可以抢我渣哥,但不能抢我吃食。】 “娘……走,走……”林宵宵住着千年的灵魂,却是小孩秉性,来到衣柜前,踮着脚拿下最厚的衣裳,没认清反正便套上了,眨巴着眼睛看着门,还拍了拍。 孟知微知她好玩好动,便领着出去了。 奶团子跟小大人似的呼着空气,眼睛都不够看的。 她不要抱,非要自己走,裤脚被拽住,她低头看去。 一只橘色花纹的奶猫叼着她的裤脚,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呀,哪来的小猫啊。”孟知微四处看,似乎是只流浪猫。 林宵宵对手指,不是猫呀。 她蹲下来,橘猫跳进她怀里,她戳猫头啥来啥。 【正好可以对付小耗子。】 因为橘猫的关系,她们早早回去了。 林泽尧林玉儿带着林云凤在院里散步,亲昵得宛如一家三口。 孟知微看着作呕,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叫声,林云凤惊恐的看着宵宵怀里的橘猫,疯狂的用四脚爬着。 林宵宵呲着米粒牙嘻嘻乐,小耗子,遇到克星了吧。 奶团子给橘猫取名叫肉包,和孟知微盖了漂亮的小窝。 当天夜里,向来安静的林府灯火通明,竹苓说“夫人,好像是林云凤闹病呢,全府都被折腾起来了。” 孟知微低垂着眸“还真是上心。”她想到上次肖肖也有些不舒服,她夜里叫了郎中,却被老夫人说闹腾。 “次,次,肉包…宵宵乐得拍手,还大方的把自己奶瓶子往肉包嘴里怼。 给孟知微吓的啊“宵宵,你和肉包不能用一个奶瓶吃饭的。” 【吓着小耗子了,奖励奖励。】 孟知微一琢磨,哦,小耗子说的是林云凤。 唔,想了想,长得的确像小耗子。 林家人围着呓语的林云凤心肝宝贝着。 “郎中看了作用也不大。” 林玉儿犹豫后,道“云凤是被那条臭猫吓着的,都说猫肉安魂。” 林老夫人怔住“我信佛,不杀生,你们决定,也别告诉我。” 林泽尧满不在乎“这事我来解决。” 林云凤呲着乳牙,前世,猫是她天敌,这世,她非要尝尝猫肉的味道。 才熄了灯,林泽尧不在乎妻女是否就寝,直接闯了进去,并燃了蜡烛,他捏着鼻子,厌弃的盯着趴在角落的肉包“好好的房间被猫弄的这么臭,我把它扔出去了。” 林宵宵急的打挺坐起来,小手抓着婴儿床栏杆急的直啊啊“不要,坏爹,打!” 林泽尧拧眉“没礼貌。” 刚要碰猫,孟知微乌发黑瞳看着她“夫君要把我三哥送给宵宵的小动物送哪去?” 林泽尧指头发僵“只是担心这猫伤了宵宵。” “夫君想多了,猫永远是猫,而人不一定是人。”孟知微阴阳他。 林泽尧灰溜溜离开,想着寻个机会,就说猫丢了,再给云凤炖猫肉粥喝。 每逢初一十五,孟知微便要给老夫人请安,林泽尧悄悄进了房间,把猫抱了出来,抱进小厨房。 他前脚才走,行之便抱着奶团子进去了,奶团子一手提笼子,一手拿银子,对小厨房的厨子婴言婴语。 行之当翻译官。 当香喷喷的肉粥端到林云凤跟前时,她眼睛冒着雀跃的绿光“小人参,吃了你的猫,你会哭死吧。” 她咕噜噜全喝了,擦擦嘴“娘,我好多了,想出去走走。”也想气气小人参。 花园里,林宵宵坐在石块上,手里捏着朵漂亮的花花,还臭美的往自己头上戴。 林云凤像游魂似的站在她面前,问“你,吃饭了吗?” 林宵宵不理她。 林云凤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半步,得意地抬下巴“你,猫呢?死了吧!” 奶团子小手在兜兜里掏出一个藤编球,朝花丛里丢了下,声音奶绵“肉包……” 喵的一声,橘色猫猫叼着藤编球兴奋的跑了出来。 林云凤惊讶的瞪大了眼“你,你猫没死?我吃的……什么?” 奶团子抱紧猫,呲牙一乐“是……耗子肉呀……” 第20章 瞎认干亲,是要替人顶灾的。 林云凤趴在地上拼命的吐。 她竟然吃了她的同类! 该死该死该死! 她吐的脸白,昏了过去。 “云凤!”林玉儿尖叫,用猩眸狠瞪着她“小蹄子,你等着。” 奶团子才不怕,顶着稀稀拉拉几根头发和肉包玩的欢乐。 林云凤高烧不退,呓语不醒,可把林家人心疼坏了。 要知道这两日有场赌石大会,林泽尧还指着天才女儿给他捞些银子呢。 现在,泡汤了。 人在得不到满足时,会暴露糟糕的性子。 林泽尧怒气冲冲推门而入,开口便是训斥“孟知微,是你换掉了云凤的猫肉,你现在怎么这么恶毒?害得云凤上吐下泻!” 啪嚓,孟知微推倒了茶桌,眸是红的“我恶毒?你偷女儿猫给你外甥女炖肉吃就不恶毒了么?你想没想过,若女儿知道陪伴她的动物成了食物,会不会吓的大病一场?” “林云凤和宵宵同岁,小时便残忍的吃猫肉,那长大了,会不会吃她爹娘的肉呢?”孟知微幽幽道。 林泽尧脊背莫名涌上一层凉意。 忽地,肩上一疼,林宵宵小爪子勾着渣爹肩,嗷呜咬上去“咬,狗狗,啊汪……” 泽尧疼的倒抽凉气,愈发觉得宵宵这女儿是个蠢的“这孩子迟早被你养废了。” 为在林家站稳脚跟,林云凤在赌石大会那日照常去了。 林宵宵也要去,小肉手做求求的动作,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 孟知微嫁到林家,练武的手成了做羹汤,做女红的手。 前儿日子,孟知微突发奇想缝了个布袋,像袋鼠妈妈的口袋。 行之背着口袋,把小家伙塞了进去,她跟个小袋鼠似的,肉手手扒在袋子上,探着小脑袋往外看,在她旁边,肉包的脑袋也钻了出来。 大朔皇上十分看重赌石大会,也想搜寻能人,将来同敌国较量一番。 孟知微在三层梅花间,桌上糕点,牛乳茶的香味勾的奶团子用上了四脚,拼了命的从布袋往外爬。 她坐在桌上,兴奋的拍腿“泡,泡小饼干儿……” “你个馋猫。”孟知微只好寻个软的,好克化的。 熟悉的声音让她们停了动作。 林玉儿戴着面纱,抱着林云凤。 林泽尧亲昵揽着她的腰“我们定的三层桃花间。” “已经给少爷夫人留好了,快请进。”主事的道,还不忘巴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无比般配啊。” 林泽尧给了块赏银,林玉儿听的飘飘然,醋味上来了“夫君和嫂嫂出来,也被人这般称赞过么?” 林泽尧嗤笑,不屑“她死板无趣,半老徐娘哪有玉儿年轻貌美,同她出去我刻意保持距离,不然太丢人了。” 林玉儿咯咯笑,林泽尧逗着林云凤,让她叫爹爹。 无声的暴风雨在孟知微心中翻腾。 “娘亲,美……”奶团子可会安慰人了。 赌石开始,主事的隆重介绍了林云凤“有请我们的最小赌石天才林云凤上场。”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上台,听着周围的议论骄傲极了。 “听闻这孩子十分聪慧,打眼一看便知哪块是玉石,且从无错处。” “这么厉害?不过可惜这孩子出身卑贱,生父不详啊。” 林玉儿的脸瞬间垮了,林云凤的情绪也变得阴沉沉的。 赌石搬了上来,林云凤的小鼠眼认真的看着,手指头一伸“第三块。” 梅花间内,林宵宵啃着小饼干。 【有我在,让你输的落花流水。】 她借着吃小饼干儿,悄悄朝玉石释放了灵气。 旁人看不到,奶团子看到玉石的灵气争先恐后朝她飘来。 “小天才,林云凤。”大家呐喊着。 当切开玉石的刹那,呐喊声嘎然而止。 石头灰秃秃的,一点玉色看不见。 林云凤不敢置信,又开了几个。 她开几个,林宵宵截几个。 主事人及看客情绪激动“什么鬼,这就是天才?我呸,就他娘的一个小屁孩儿吧。” “滚,滚下去!” 唾液近乎淹死她们。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刚回房间,便迎来林泽尧焦躁愤怒的质问“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一块赌石都没赌对!” 他摔了茶壶,二人吵闹推打,林宵宵小手抓着娘亲的手绢当啦啦队。 林家气氛压抑,能听到摔打声,吵闹声,还有婴儿啼哭声。 孟知微院中的气氛和煦,温暖,她守着行之看他练武,宵宵流着口水睡得喷香,肉包叼起被子盖在小主人身上。 一夜好眠,早晨她们是被哭醒的。 林宵宵把小脑袋埋在枕头里,孟知微蹙着眉看向哭肿眼睛的林玉儿,和满脸愁容的林泽尧“哭什么?难不成婆母……” 林泽尧脸一黑“夫人,说什么晦气话呢。” 他让林玉儿出去等着,殷勤地给孟知微拧手绢,梳头发。 她夺下了木梳,从镜中看他“夫君有话不妨直说。” 他从袖口里拿出个镯子“夫人,这是玉儿特意给你买的,也是用云凤赌石赢来的银子买的。” “夫君说话像裹脚布。” 他一噎“夫人也知道云凤是个小天才,异于常人,可昨儿个去赌石却输了,我们思来想去,必是因为昨儿个有人用身世攻击云凤,导致她自卑,搅了她心神才输的。” 他抓起孟知微的手在唇边一吻“咱是一家人,夫人善良,想来也不忍心看到咱妹妹,咱外甥女受辱对不对?” “我想了个好法子,不如让咱三哥认云凤当干女儿?云凤有了当将军的干爹,看谁还敢欺负她,羞辱她。”林泽尧越说越兴奋。 认了干亲,将来掌控孟家的机会就更多了。 他们的大计也就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醒来的林宵宵抱着猫脑袋,竖着耳朵听,听到这激动又气愤的不小心扯下根猫毛。 【不行!不行!不要祸害我三舅舅,干亲可不能瞎认,认干亲是给林云凤挡灾,运势会变差的!】 【坏人,嗷嗷,长牙长牙!咬死他们!】 奶团子气的滚来滚去。 第21章 林宵你 孟知微笑嘴角弧度轻蔑“让我三哥认林云凤当干女儿?那林玉儿是什么?现在她的名声那么烂,谁贴上她,谁有好果子吃?” 眼眸流转“该不会想让我三哥认她当干妹妹吧?” “现在啊,有好多下面贱,人贱,管不住自己的男子四处认妹妹,其实那哪儿是妹妹啊,全都是往床上凑和的情儿。” “我三哥可不是那种犯贱的,烂的招蛆的男子。” “我三哥认了干妹妹,认了干女儿,甭管是我三嫂,还是外人,都得琢磨着我三哥跟林玉儿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我娘家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惹这么一摊子事?” 她的伶牙俐齿让林泽尧青筋突突跳“刚成亲时,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待玉儿也好,怎的生下宵宵后你变得如此毒舌,狠辣,这嘴更像菜市口的大娘。” 林泽尧呵笑“还是说,你看云凤比宵宵聪慧,心中嫉妒,想毁了她?” “我嫉妒?我嫉妒她父不祥?还是嫉妒她娘不自爱?”孟知微嗤笑“在我心里,我女儿比她女儿强一万倍!” “你,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尖酸刻薄吧。”林泽尧拂袖而去,打算冷上几日。 从林老夫人寿宴那日,她和林玉儿便意味着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林泽尧垂头丧气的出来,林玉儿看他这德行便知道失败了,咬牙“她现在是发疯了么,怎么没以前好摆弄了,难道是药……” “估摸着跟白郎中有些关系,这事我会想法子的。” 他们朝后院走去,林松风迎面走来,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叫了声“爹,娘,我有法子让三舅舅认妹妹做干女儿。” “松风是长子,聪慧勇敢,将来林家交给你,爹爹也放心。”林泽尧面露笑容。 林玉儿神色骄傲。 每月,林松风都会跟着孟怀安习武。 孟家后山腰宽阔树茂,是个习武的好地方。 林松风骄傲的摆出一路十三招,还同孟怀安比试了一番,骄傲的昂着头,等着称赞“三舅舅如何?” 他觉得自己厉害死了。 孟怀安沉默,练的都是花架子,教他的真招式一个没记住。 忍不住自言自语照那孩子差远了。 林松风怔了怔,照谁差远了?三舅舅在教别人?不,不可能。 他没忘了正经事,可怜兮兮的“听闻三舅舅近日刚当了爹爹对吗?” “是啊。”提起儿子,他满眼喜悦。 “小弟弟有人疼,宵宵有人疼,可是云凤妹妹没爹没人疼,真的很可怜。”林松风红着眼睛,竟是扑腾跪了下来“三舅舅心善,还厉害,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能不能求舅舅认云凤妹妹当干女儿?” 孟怀安怔住,拧眉看向林松风,他给人一种不适感“是……你娘的意思?” 林松风想说不,转念一想,若是把母亲搬出来,舅舅一定答应“是的,三舅舅也知道,娘和姑姑的关系最好了,舍不得云凤妹妹受苦。” 孟怀安想到满月宴的事沉默了。 “容舅舅想想,明日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孟怀安道。 林松风对上三舅舅带疤的脸,再劝的话吞入腹中。 他起身往外走,留了个心眼,躲在高高的草丛里。 当他看见不远处的行之和林宵宵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差点没忍住跳出来,他掐着手,告诉自己要冷静。 行之在白郎中和孟知微的精心调理下,瘦成骷髅的身子壮了许多,气色也红润了,眼里的阴沉也消散了。 他背着细绒的袋鼠袋子,宵宵跟个小袋鼠似的顶出毛茸茸的脑袋,俩手扒在边边上,左瞅瞅右瞅瞅,在心里感叹当了人,再看花花草草就跟大怪物看小矮人似的。 孟怀安看着一大一小,恍惚了他们,更像兄妹。又无奈摇头我瞎琢想什么呢。 “舅……”奶团子指着,激动的站起来,布袋软,差点大头栽下来,吓得行之把淘气鬼捞了起来,不忘现场教育“你要吓死哥哥,你要是掉进土里怎么办。” 奶团子才不觉得危险,奶声奶气的“那,那……宵宵就……发芽啦。” “长出……五个宵宵。”奶团子大方地伸出五根手指,还数了数,生怕数错的小模样,逗得他们哈哈笑。 行之把做好的布袋子秋千挂在树上,又把妹妹放进去。 孟怀安跟他过了几招,眼底赞色浓郁“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方才我同松风切磋一番,他悟性太差。” 歇息空闲,三人不拘小节的坐在草地上,行之跟奶哥似的给小家伙喂奶,孟怀安沉吟片刻,问“你常在林夫人跟前,可有听过林夫人想让我认林云凤当干女儿?” 不等行之说什么,小团子坐不住了,扬了奶瓶。 【渣爹的脸脸比我吃的奶皮子都厚,比屎壳郎的便便都厚,竟然私下找三舅舅说这事,还把娘亲搬出来了,我娘才没说!没说!】 行之……林宵,你…… 妹妹骂人真……有特点。 他俩打着配合,行之问“孟将军,请问是少爷……” “不,方才松风说的。” 奶团子又炸毛了,脚脚把奶瓶踹的老远。 【喝奶快长大,宝宝要赏冒牌哥哥一个大脚板次。】 【好气,好捉急,全家只有我知道林松风不是我娘亲生的,是个冒牌货。】 孟怀安猛地站起来,酒壶洒在奶团子裙裙上,眼里溢满了震惊。 什?什么? 林松风,不是小妹的亲儿子?不是他的亲外甥?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竖着耳朵还想听,嘿,没动静了。 低头一看,魂都吓飞了。 小家伙张开肉爪,摸一下裙裙上的酒,伸出舌头舔一下,还不忘了偷瞥他们一眼。 孟怀安把奶团子拎起来“快呸呸呸吐掉。” 奶团子有些晕乎乎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两个嘴唇子嘟起,噗噗噗吐口水。 行之把小家伙揣了回去,酒味惊的孟知微呆在原地,听了事情原委后十分无奈“真是什么都快不过小孩的手啊。” 她点了点女儿的鼻尖“这么小就会喝酒了,万一喝坏了怎么办?” 奶团子豪迈的拍拍胸口“凉亲,窝……人参泡酒,很补哒。” 第22章 这寺庙要散,吃不吃散伙饭? 孟知微…… 牛奶蜂蜜拌拌,让女儿捧着喝。 喝得多,尿得多,也就排出去了。 孟知微从行之口中知晓了林松风打着她旗号说谎这事,对这孩子十分失望。 “你的事,等我们从灵隐寺回来再说。”孟知微道。 “灵隐寺?” “恩,生下宵宵那日,她劫后余生,我便在心中祈祷,她若平安活到一周岁,我便去还愿。”正好去…… “好,我同夫人去。” 孟怀安差将军府管家给林松风送了回信。 信上简单明了二字不认。 林松风青筋凸起,暴躁的撕碎了信。 丫鬟送饭,被薅了过去,雨点大的闷拳砸在她脑袋上。 “啊啊啊!”他眼睛血红“孟知微,你竟让狗奴才跟着孟怀安习武,难道说你发现了他的身世?不,不会的。” 他歪着脸“难道这就是血缘?呵呵,那我便斩了你的血缘!” 林泽尧知道她们出行,虚情假意的关怀“为夫十分想陪夫人同去寺庙,可朝廷这边太忙。”又深情的自导自演“罢了,我推了这些事,夫人女儿更重要。” 往常他若这么说,孟知微必会识大体的让他去忙。 可今儿个,孟知微却含笑看他“好啊。”弄得林泽尧噎住。 孟知微欣赏着他吞苍蝇的脸色“我在说笑呢。” “夫人……现在真幽默。” 孟知微带走了院内所有人,包括猫猫肉包。 他们前脚才走,林玉儿便缠着他在孟知微的床榻上云雨了一番。 出行当属林宵宵最兴奋,也最活跃,跟山鹿逗逗嘴,跟猴子抢抢桃儿。 饿了嘬奶,渴了嘬奶,迷迷糊糊到了灵隐寺。 【大舅舅在这儿,我闻到血亲的味道啦,听说素斋可好吃啦,大舅舅会请我吃素斋吗?】 【诶好奇怪呀,寺庙的邪气快超过灵气啦。】 迎他们的是个年轻的方丈“几位施主随我来。” 孟知微疑问”敢问正定方丈在何处?“ 年轻方丈道“方丈重病缠身,近日一直在养病,不便出来见客。” 孟知微莫名不喜这方丈,觉得他眼神不正。 【寺庙有这方丈怕是要解散,能吃散伙席吗?】 他们分到了稍偏静些的禅房,行之车夫单独一间,孟知微带着奶团子竹苓一间。 用膳前,孟知微问“请问正空师父可在?能否出来叙上一叙?” 正空是孟家长子孟云湛。 年轻方丈极速闪过一抹异色“正空师父近日在闭关诵经,不便见客。” 宵宵边啃窝窝头边拿小眼神瞥他。 有鬼。 寺庙夜里歇息的极早,邪气太多,宵宵睡的不安稳,把自己当成个球儿从这头滚到那头,也顺便等娘亲。 孟知微被年轻方丈叫去诵经了,说是为儿女祈福。 肉包以为她是球,跟在她后面滚着,还把屁股坐在她脸上。 “臭……” 宵宵闻着,爪子推开猫“烟……火……” 她脑袋拱着竹苓。 竹苓瞬间爬起,抱起小家伙去敲行之的门,行之也醒了。 禅房被火舌吞没,浓烟四起,呛得他们直咳嗽。 宵宵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她不会被烧死的,害她的人会被反噬的! 诵完经回来的孟知微看到这一幕,双腿瘫软,猛地跪在地上。 她往前爬着,眼神惊恐,哭的撕心裂肺“怎么会着火?来人啊,救命啊,我女儿,我儿子还在里面啊。” “谁救救他们啊。” 奇的是她们跟寺庙之人恍若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似无人知道这儿走水了,听着宵宵无助愤怒的心声,她疯了般往里面冲。 【娘亲,大哥哥,大舅舅……】 恍惚中,她看见大哥孟云湛靠坐在门口,他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和油灯。 来不及多问,多想,便看见孟云湛如神祗般冲了进去。 他拉着行之,抱着奶团子冲了出来。 一根烧着的横梁猛地掉落,砸在孟云湛身上。 “大哥……” “舅……” 这时,僧人们才陆续,假惺惺的拎着水桶出现。 没等孟知微询问呢,年轻方丈便指着孟云湛“正空,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却不想你又撬了房锁悄悄溜出来放火害人,而且害自己家人,你体内邪祟快压不住了。” “你们把正空绑起来,先禀告皇上,让天师判邪。” 孟知微呆住,去拉扯僧人“不不不,你们弄错了,我大哥没有放火害人,还是他救了我们呢。” 宵宵跟小兽似的呲着小米粒牙。 【坏人坏人,他们是假和尚,他们才是邪,大舅舅好可怜,之前大舅舅悟性高,有灵气,曾被皇上看中,指明让大舅舅做宫里的天师,是渣爹和原天师合伙污蔑了大舅舅,说大舅舅身带邪祟,会对皇家不利,这才逼的大舅舅出家,幸亏遇到了老方丈啊,可惜……】 孟知微听得眼皮直跳,细细看去。 这些僧人虽剃了光头,眼神却凶恶,毫无慈悲之相。 她的心跳的极快,现在她该怎么办? 究竟是谁这么狠心。 【肯定是渣爹和冒牌大哥的计划,他们让大舅舅烧死我们,可以铲除大舅舅。】 【更坏的是,他们故意绕开娘亲烧死我和大哥哥,为了等我和大哥哥死后,可以劝娘亲养小耗子,也可以杀了娘所有的血脉。】 她恶狠狠瞪着年轻方丈,看着乌云,心里默念劈他,劈他。 年轻方丈被她的眼神弄的后背起了层冷汗。 “孟施主,灵隐寺乃皇家寺庙,扰乱寺庙办事,便是扰乱皇家办事,施主担的起这个责任么?”他丢下这话便押着孟云湛离开了。 孟知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尽快离开,回城才能想到法子。”来到马厩,却发现马儿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筹莫展之际,奶团子闭上眼睛,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快来,来兽,驮人,驮人。” 须臾,远处冒着绿幽幽的光,待近了后才发现是两匹狼。 孟知微吓的后退好几步,奶团子兴奋的从行之怀里粗溜下来。 她想上去,却发现长得太矮。 哼,一定是肉肉吃的不够。 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小手拽了拽狼尾巴。 第23章 2024元旦快乐。 林宵宵肉爪拽住狼尾巴“不……许动。” 小家伙抬腿往上跨。 腿,腿太短。 跨,跨不上去。 狼幽绿的眸嫌弃地瞥她,仍趴了下来。 小家伙拽着狼的皮毛,吭哧上去了,还挪了挪屁股,坐在狼肉最多的地方。 这样不硌屁股。 小家伙大方的朝娘亲大哥招手“来……哇。” 他们可不敢,惹毛了狼大人,脑袋都得被咬掉。 看在小家伙的份上,狼朝孟知微和行之他们走去,用脑袋顶起了他们,并强行背上。 天明时,人狼进了城门,正巧赶上林泽尧去上朝。 开了门,对上幽绿凶残的狼眼,呲出的牙,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奶团子和狼贴贴“狼狼,棒棒。” 【把我渣爹吓晕了,我要奖励你们。】 把小手探到兜兜里,拿出两块肉干干,哈喇子瞬间流到了狼毛上。 她偷偷且快速舔了两下,故作大方的给了它们“给,次次……” 两匹狼是野狼,不能在人群中多逗留,叼着两块肉干离开了。 奶团子往家走去,’不小心摔倒’一屁股坐在渣爹肚子上,肠子差点怼出来,瞬间清醒了。 堂厅倒是热闹,林老夫人林玉儿他们都在。 “怎么跟三堂会审似的。”孟知微神色平淡。 林老夫人先说了敲打的话“你大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少搅合,也少往娘家跑,要记着,你已经嫁人了,是我们老林家的人,少干那些抹黑婆家的事。” 孟知微神色幽寒“婆母都不问问孩子们的伤势如何么?” “这不都好好活着。”林老夫人板着脸“再者,不在家好好待着,非要跑出去得瑟,现在出事了,老实了吧。” 孟知微讽笑“我们若不出去,哪会给别人机会上演这场好戏。” “夫人就算疼大哥也不能胡说八道。”林泽尧道,皱着眉琢磨方才瞧见了狼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我今年要武考,二弟也要回来文考了。”林松风抿着唇,周围的橘皮皱了起来“母亲还是要为我们着想,不要太自私。” 孟知微看着他们的嘴脸便觉得恶心“用着我娘家的时候又是秧歌又是戏的,用不着了便躲的远远的么?还有,我是嫁给林家,不是卖给林家了,我想如何,和你们无关。”说完便抱着女儿离开,气得他们脸都青了。 孟知微回到房间便急得两腮疼“大哥明日押入皇宫,皇上生怕二哥利用滥用私权,停了他大理寺卿的权利,三哥那边……也不让他去军营了。” “夫人别上火,咱们孟家世代忠良,任善慈悲,老天会开眼的。”竹苓安抚。 孟知微一夜未睡,早早爬了起来,顶着黑眼圈和燎泡去了街上。 她吩咐行之竹苓照看宵宵。 宵宵可待不住,坐在婴儿床上握球球玩,大眼睛滴溜溜转,朝竹苓啊啊的叫“次……小饺子。” 竹苓一向疼她,麻溜去小厨房了。 宵宵又指隔壁屋子,挤眼泪大哭“猫猫,丢……要,猫猫。” 行之赶忙满屋子找猫,把俩人都支走的林宵宵把被子褥子枕头丢在地桑摞高高,借着高度粗溜了下去。 淘气鬼爬的快,嗖嗖嗖爬了出去,正巧赶上押着孟云湛的箱车在街上游行。 奶团子冥思苦想,对着天空阿巴阿巴了半天,好多鸟飞得低低的,旋在人的头顶。 看守押送孟云湛的人个个仰头打鸟。 奶团子嗖嗖嗖钻进了箱笼里。 抻着脖张望的孟知微愣了愣,揉揉眼,喃喃没睡好眼神也不好了,还以为看见宵宵了。 孟云湛看着毛乎乎的小团子愣住了,但没忘身子靠后,给小团子更多的位置。 小团子梳的揪揪来回晃,戳的孟云湛鼻子痒痒,他默默压了压小揪揪。 【大舅舅长得像仙女,光头也好看,就是太霉了,两次被人陷害,这次怕是没命了。】 听到外甥女心声的孟云湛不敢置信的贴近她。 【大舅舅遇上我,老幸运啦。】 又,又听到了,妹妹这是生了小神仙么? 百姓们听闻孟云湛是邪祟,有的不相信为他辩解,有的则是往他身上丢菜叶子臭鸡蛋,孟云湛死死护着奶团子,不让她受伤。 到了皇宫,小家伙趁机悄悄溜了出来,爬的不见踪迹。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天师站在边上,孟云湛跪在地上。 天师细长驴脸,八字小胡须“皇上,孟云湛已被邪祟附体,如若不以臣的真火烧死,怕是后患无穷啊。” 【胡说,呲你满脸口水,皇上辣么英明该不会信了天师的话了吧?天师不但想害大哥,还想害皇上哇。】 才要说话的皇上菊花一紧。 他,出现幻厅了? 判定声音来源,皇上掀开龙椅布帘,对上一双葡萄大的眼睛,他把林宵宵薅了出来,举在半空看着。 脑里冒出一个想法该不会是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从天上飘下来了吧。 孟云湛吓得直磕头,脸都白了“请皇上绕过我外甥女,臣愿以死谢罪。” 天师哼道“你外甥女竟藏在皇上龙椅?我看是你孟家包藏祸心!”又朝皇上拱手“这孩子必是小妖孽,该一同烧死!” 奶团子呲牙。 【坏天师,该烧死的应该是你,你给皇上吃的丹药是害人的,再吃下去,皇上就痴傻傻,躺板板了。】 奶团子用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皇上。 【不信,喂耗子试试哇。】 皇上眼皮突突地跳,他疑心重,站起来,想带着奶团子,又觉得不方便,想了想,把奶团子放在了龙椅上。 孟云湛差点撅过去。 完了完了,龙椅是随便坐的么。 偏生奶团子在心里吐槽。 【龙椅好硬,硌屁股,皇上连个垫子都买不起嘛,真抠啊,哎。】 等皇上再出来时,看天师的眼神含着杀气,他捞起宵宵,小家伙也不客气,坐在他大腿上,小手摸着他龙袍上的龙。 偷看他,流口水“龙龙……好看。” 【哎再好看有啥用,皇上笨笨,我大舅舅才是命定的天师,能佑皇家,只可惜被天师陷害了。】 第24章 惊!皇上给奶团子的礼物竟然是 不信就去搜天师的房间哇,他还留着当年陷害我大舅舅的东西当战利品呢。】 皇上悄悄吩咐心腹总管去搜查。 总管再回来时,对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怒地猛拍扶手,吓得奶团子一哆嗦,小揪揪都晃了晃,直拿眼神瞥他。 “来人,把天师拖入大牢,择日问斩。” 天师愣住了,懵逼求饶“皇上,臣做错了什么啊?皇上饶命啊。”声音越来越远。 奶团子深藏功与名遇上我是你的劫。 皇上对孟云湛和颜悦色,也不忘给自己找场子“恭喜孟卿过了朕对你的考验,朕准你还俗,并封你为御用天师。” 突如其来的转变和惊喜砸晕了孟云湛“臣,领旨谢恩。” “你在灵隐寺潜伏那么久,有何异样啊?”皇上问。 “回皇上,灵隐寺正定方丈被人下药,常年昏睡,灵隐寺所有的僧人全部大换血,原来的僧人们也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坐在皇上腿上的奶团子,小手拽着他的袖口,急的挤眉弄眼的。 【我我我知道哇,我可是万事通,恨我自己太小还不会说囫囵话。】 竖着耳朵听完的皇上咳了声“灵隐寺僧人一事便让你同你二弟三弟去办了,朕倒要看看是谁敢搅浑水。” “是。” 皇上夸赞“你外甥女极讨人喜欢,朕会好好奖赏,也会奖赏她的爹娘。” “不不……咘……”奶团子嘴唇噗噗,口水噗了皇上一脸。 【赏我和我娘就好了,渣爹有什么好赏的,他是个坏的,坏得流油,背叛我娘,还要杀我,还有还有,天师和他那么好,也一起害我大舅舅了,可惜没证据哇。】 皇上震惊,没想到一向以’深情好夫婿,好父亲著称’的臣子竟是个烂了芯子的货。 想到他多次让朝臣们以林泽尧为榜样学习,便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沉吟片刻,皇上找补“母亲的生恩最大,赐流光锦五匹,册封五品诰命宜人。” 奶团子急得用大眼睛瞥她“窝……窝……” “没忘了你。”皇上让孟云湛抱着奶团子稍等片刻。 两刻钟后。 孟云湛同手同脚的抱着宵宵。 耳边还轰炸着小外甥女略带嫌弃的心声。 【小气皇上,抠门皇上,不给我好吃的,把龙袍上的龙剪下来给我干什么!】 奶团子白嫩嫩的小手捏着龙,嘴巴嘟的老高,都能挂油瓶了。 皇宫外,孟家已经天塌地陷了。 孟北言道“我要入宫面圣,大哥才不是邪祟,我为大哥担保,要抓抓我。” 孟怀安道“我愿交出兵符,提前告老还乡,只要保大哥安康。” 孟大将军叹息“咱们孟家一个都不能少,我会交出孟家祖产,让孟家嫡系辞去所有官职。” 可当他们看到孟云湛抱着奶团子安然无恙的出来时,都呆住了,再听完皇上的奖赏和决定,更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一连几连问。 “皇上杀了张天师?” “皇上封你为天师了?” “皇上让我们兄弟仨一同办灵隐寺的案子?” “小妹是五品诰命了?” “皇上把龙袍上的龙剪下来给宵宵了?” 等等,孟家人直勾勾的瞅着气嘟嘟的宵宵。 “她怎么在这?” 林家,孟知微已经疯了。 宵宵丢了,她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喊的喉咙都哑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林家,迎上几张让她作呕的脸。 林泽尧虚情着急“夫人先回去歇息,我会去找女儿的。” 林玉儿更是把林云凤往她怀里塞“嫂嫂,让云凤陪陪你,你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们巴不得死丫头丢了才好,省的他们动手了。 “我现在烦着呢,少在我跟前碍眼,宵宵若丢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耳边传来叫娘的小奶音让她心神一震。 她僵着脖子回头看去,看到女儿的瞬间,捂着嘴痛哭了起来,牙齿都在打颤,抖着腿跑了过去,气得她挥起巴掌。 奶团子也懵了,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泪花在眼圈里直打转转。 可怜的小模样让孟知微咬住唇,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 “瞎跑什么!你是不是想吓死娘!” 奶团子也意识到自己错了,懂事的给她擦泪“娘亲……不哭哭,打……宵……屁屁。” 孟知微哪舍得打她,恨不得揣兜里,再上个锁。 缓好情绪的孟知微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刚想问什么,林泽尧情绪略激动的上前“大哥,你怎么安全出宫了?皇上没惩罚你么?” 孟云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妹夫很希望我被皇上惩罚。” 林泽尧怔住,忙敛了口吻“大哥误会了,我是关心则乱,语无伦次了。” “受惩罚的不是我,而是那位虚伪至极的张天师。”孟云湛故意贴近他的耳朵“皇上说了,也要责罚张天师的同伙。” 林泽尧的呼吸都重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代表皇宫的马车停在了边上,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走了下来,笑眯眯的看向孟知微“宜人安好。” 问好刚落下,林泽尧陡然看向孟知微,眼底皆是不敢置信“公公您叫她什么?宜人?五品宜人?” 公公看向林泽尧便是笑意不达眼底了,还故意说了句刺心的话“自然,皇上亲封的,说起来,林大人同夫人的品级一样呢。” 这话让林泽尧的脸火辣辣的,他可不愿和头发长见识短的深宅妇人平级。 “敢问公公,是不是皇上有何吩咐?”林泽尧恭敬问。 “林大人,皇上让你进宫一趟。” 林泽尧想到孟知微的五品诰命,内心火热,不由得想皇上必是也想奖封我。 他高兴的跟着上了马车。 孟知微有一肚子的话同家人说,对管家道“晚间不必备我的饭菜了,我回娘家。” “是。” 林玉儿叫住她“嫂嫂回娘家怎的不和老夫人说一声,难道不怕老夫人生气么?” 要知道,以前孟知微哪怕上茅房时间久了,都生怕老夫人多想呢。 孟知微破玉碎冰的眸凉凉的看她“我是五品诰命,我敢同她汇报,她敢应么?” 第25章 睡了一觉,全家都变天啦。 3孟知微贵气凛然的眼神让林玉儿退了几步。 等反应过来时,人已走远,她捏紧拳“我怕她这将死之人做什么。” 管家早早知道了喜事,领着丫鬟小厮在院内迎接,还拿桃树枝沾了艾叶水往他们身上掸“恭贺将军府浴火重生。” 坐在孟大将军胳膊上的奶团子,小肉手一挥的大伙哈哈大笑。 管家给他们把风。 孟家一家子围坐在堂厅内。 孟老将军是主事的,对皇上的改变和决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摸着胡须“君心莫测啊。” “小妹。”孟云湛忽然看向孟知微,不问世俗的眸定定的看着孟知微“大哥问你,林泽尧待你如何?可真心?” “大哥你……”她搅着帕子,心里直打鼓,大哥怎的忽然这么问。 “他养了外室,负了你,是不是?” 孟怀安一听这话,陡然想起林松风的事了,一同问了“小妹,松风不是你的儿子吧?是林泽尧和外室生的?你为什么帮他养孩子?” 孟家其他人都炸了,轰地的站了起来“什么?林泽尧养外室?” “你还帮着养野种?” “我打死这个龟孙儿。” 孟知微忙拦住他们,宵宵停下唆手指,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瞅着他们。 【睡一觉咋还变天了,娘和舅舅他们咋知道渣爹有情儿的?咋知道冒牌大哥的?】 听到心声的孟知微让管家把小家伙抱下去。 惹得小家伙直蹬腿,婴语啊啊叫,都不是外人,一起唠唠呗。 孟知微含泪跪下“爹娘,哥哥们,我并非特意瞒大家,一来不想家里担心,二来不想打草惊蛇,我想……” 她一一看去“大家都能听到宵宵的心声吧。”她已经观察到了。 几个人相互对视,齐刷刷点头。 “我想,宵宵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小神灵,我多次从宵宵口中听到咱家将来的凄惨结局都是出于林家之手,我想知道他的计划,想规避这些危险。” 孟知微吸了口气“我还想,撕掉他们恶心的嘴脸,把行之的身份还给他。” 孟怀安怔住“小妹,你的意思是……行之才是你的儿子?才是我的亲外甥?” 孟知微点头“若不是宵宵,行之怕是被林家人虐待死了。” 她还是将林家人给她下药的事瞒了下来。 “难怪,我看行之武功底子那么好,不愧是我孟家的孩子。”孟怀安决定把终身绝学教给他。 孟老将军回身抹眼泪“我不是一个好爹啊,让我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青云也跟着哭,懊恼不已,若非女儿拦着,恨不得宰了他们。 “爹娘,你们别这样。”孟知微忙安慰“是女儿识人不清,当初爹娘说林泽尧是凤凰男,自私无情,不懂感恩,笑意不达眼底,亲戚也不是善茬,我不信,反倒觉得他们出身乡下更加淳朴,为了同他成亲,以死相逼威胁你们同意,没想到……” “爹娘,好在我已经清醒了,留在林家,为了孩子,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孟家。”孟知微眼神坚定。 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小妹,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变。 那他们便做女儿、小妹坚强的后盾。 聊完了,孟知微左等右等都没等着管家送女儿回来。 她今儿个心情大起大落的,忙推开门,眼睛往下一瞥,心落到肚子里了。 小家伙坐在台阶上,俩小肉手托着小脸,脑袋顶着两个小揪揪,小风吹的晃来晃去的。 她的侧脸像鼓溜溜的面团子,嘴巴也撅得高高的。 她听着后面的动静,先憋不住了,声音奶萌奶萌的“窝,在生气!哄……不好。” 孟知微诱哄着“那,茄汁肉丸,糖醋肉沫能哄好么?” 小家伙的屁股不安的抬了抬。 “看来,肘花肉粥还有糯米鸡也哄不好了,那我便让厨子撤下吧。”孟知微一副可惜的语气。 才说完,宵宵便跟小炮弹似的撞到孟知微腿上,仰着小脑袋,用圆溜溜,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看向孟知微“要……要……” 她短短的手指勾着孟知微,拼命往前拉着“走……肥家……” 孟知微只好抱起小家伙,对出来送的家人们道“我先回了。” “恩,等我们从灵隐寺回来后咱们一家子再好好聚聚。”孟云湛道。 宵宵一听,张圆小嘴,想到皇上派给大舅舅们的任务了。 她跟扭扭蛋似得从孟知微身上扭下来,抱住孟云湛“去……窝……去寺庙。” “你怎么能去,你太小了,太危险。”这可是孟家的宝贝疙瘩。 【没我,你们白跑一趟,根本完不成皇上给的任务。】 奶团子俩小脚来回的跺,就差撒泼打滚了。 【不让我去,我就偷偷去。】 孟知微听的心脏病要犯了“大哥,那便带着宵宵去吧,你们带着,比她自己偷偷去要放心,她偷跑这事再来一次,我也就吓没魂儿了。” 这夜,孟知微带着宵宵在孟家过夜,宵宵兴奋的不得了“稀饭……外祖家。” 【要是每天都在外祖家就好啦,是不是娘和渣爹和离就能永远住在外祖家啦?】 孟知微低垂着眸,和离?她能么? 感受到孟知微低落的情绪,孟家人使出浑身解数哄他们。 灯影树下,欢声笑语如粼粼的波纹漾在孟家的角落。 为让小家伙睡到自然醒,孟家三兄弟特意商量好晚些出发。 可,想不到的是小家伙起的比公鸡还早。 天没亮,把衣裳穿反的奶团子揪了一把公鸡的毛“起,起床啦。” 又拿着小破锣跑到三个舅舅房间,咣的敲了一下“大舅舅……二舅舅……山舅舅……起床了。” 惊的他们从床上弹起来,还以为家里走水了。 【这么懒还办案呐,再睡,坏蛋都跑光啦,哎,我应该弄个官当当。】 鸡飞狗跳的早上随着他们的马车消散。 孟知微用过早膳回了林家,推开房门便看见林泽尧满脸寒气,眼神阴沉的看着她。 再看旁边,肉包的脸上好像有血迹,行之正抱着肉包轻轻的拍着。 孟知微恼了“你伤了女儿的猫?你怎么这么残忍?竟然欺负弱小!” 第26章 我看你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林泽尧突地站起来,举起自己缠着麻布,却渗出血迹的手“猫?那分明是个虎!” 行之道“少爷要进来,肉包把少爷当贼人了,便咬伤了少爷。” 这么说,肉包没受伤,它脸上的血是林泽尧的。 莫名的,孟知微松了口气。 “看我受伤,你好像很高兴?根本不担心啊。”林泽尧觉得她变了,之前他的手只撞了一下,她便心疼的直哭,可现在竟没反应。 “夫君生龙活虎的,我担心什么?”孟知微讥讽“夫君这是不顺当了?往我身上撒气?” “你一夜未归去哪儿了?” “娘家,不是差人告诉你了。” “嫁了人,怎能随便回娘家!” 孟知微看过去,冷笑了声“夫君这话有意思,嫁人不是卖身,怎么不能回娘家过夜了?”又道“哦对了,听说大姑姐这两日也要回来,那到时把她撵出去?” 这话噎的林泽尧脸色发青,转了话题“对了,你大哥是不是跟皇上说我坏话了?不然皇上为何让我在家反思一个月?” 不让上朝,居家反思,会影响仕途的。 孟知微看他“我大哥人品周正,夫君惹怒了皇上还是从自身找找原因吧,看看是不是做了什么忘恩负义,虚情假意,丧尽天良的事。”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空气都静了。 孟知微的脸上多了巴掌印,发髻也被打散了,耳朵嗡嗡作响。 肉包嗷的跳了起来,张口咬住林泽尧的手臂,行之也冲了上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林泽尧,气息都粗了“不许伤害夫人!出去!” 林泽尧觉得胳膊又流血了,这畜生故意的,他真想踹死这畜生。 气氛僵持之时,林松风的声音响起“爹,你还在里面么?姑母回来了。” 孟知微听了话,心中一喜。 只要大姑姐回来了,二儿子林河星也会回来。 因为来信说了会一同回来。 接到孟知微的眼神,肉包松开了林泽尧。 前头热闹极了,没进去呢便听到了林老夫人欢愉的声音,还有大姑姐林泽兰爽朗的笑声。 孟知微走了进去,林泽兰欢喜热情的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上下的看“哎呀,瘦了,谁欺负我弟妹了,跟姐说,姐帮你剁了他。” 她听得熨贴,别看林泽兰性子直白,却是个热心肠,待她极好。 在乡下,都紧着男儿,林泽兰为了供弟弟考学考官,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耽误了。 后来还是孟知微拉下了脸,求着娘家给林泽兰找了个好亲事,夫家是个六品小官,婆母做点生意,不愁吃喝,过得富足,唯一的缺点就是大姑姐夫君和离过,还带着一双儿女。 但林泽兰年纪大,生得一般,微胖,皮肤发黄,捡了爹娘缺点长。 能说成这亲事,也是看在孟家的面子上。 “姐,没人欺负我,我挺好的,就是侍弄孩子累的。”孟知微道。 俩人坐了下来,孟知微心切的朝后看去“河星呢?不是说一块回来?这么久没归家,我这当娘的心里太惦记了。” “惦记啥,他好着呢,长高了,也壮了,学得一手好学问,书院的人都以他为荣呢。”林泽兰道“他啊,说是刚回来,去见见当初教过他的恩师。” 孟知微笑“河星这孩子心善,打小就仁义,知道感恩。” “那是自然,弟妹生的孩子个个都是好的。” 孟知微抿着唇,心里生出个疑问,大姑姐,知道松风非我亲生一事么? 也来不及多想,林玉儿便抱着孩子来了,柔柔的叫着“姐。” 林泽兰虎着脸“家里来信,我都听说你的事了,未婚先育的确给林家丢脸了。” “是,是妹妹的错,妹妹……”林玉儿唰的流下泪。 “行了,哭啥,还能撵走你不成。”林泽兰道“再怎么,这孩子是无辜的。” “是呢,我是怕嫂嫂不喜欢我和云凤。”林玉儿白莲道。 林泽兰摆摆手“不可能,知微最善良,干不出欺负软弱母女的事,她啊,得给孩子们积德。”转头看孟知微“是吧,弟妹。” 孟知微呆住,莫名的觉得大姑姐的话好似如一个枷锁绑住了。 她没接茬儿“姐这次,是特意送河星回来的还是要办别的事?” 林泽兰把怵在一边的沈媛拉了过来,往她脑袋上一戳“没礼数,快叫人,这可是你以后的靠山,摇钱树,还不巴结好了,这孩子是不是傻。” 孟知微莫名不喜这话,尴尬地笑笑“什么靠山摇钱树,姐说笑了。” 手忽地被抓住,沈媛奔放道“小舅母,给我介绍个相好的呗,我要求啊,也不高,个儿高些,壮实些,最好是三品以上,不然能有啥本事,长的得好看,得白,家里得有钱,舍得给我花。” 孟知微听得一愣一愣的,挣开手“媛媛,你……” “弟妹,你外甥女也到了相人的年纪了,你娘家那么有本事,可得给她找个好的啊,她的终身大事可就交给你了。”林泽兰又给她套上了一层枷锁。 孟知微心里堵了口气,笑了笑“姐,媛媛说三品以下的男人没什么本事,这……”她故意挑话,看向林泽尧“是觉得泽尧没本事?” 林泽尧的脸果然沉了“姐,你怎么教育的孩子!” 林老夫人也不乐意了,白了她们娘俩好几眼。 “哎呀,童言无忌,媛媛小,别跟她一般见识。”林泽兰道“弟妹,你不会介意吧。” 孟知微无奈摇头,都是几岁了,还小呢。 沈媛扁着嘴,小声的嘟嘟孟知微小气,就是见不得她好。 她没规矩,散漫惯了,摸摸这,看看那的,眼睛锃亮,就像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饮茶的孟知微忽觉的眼前被挡住了,抬头对上沈媛绿幽幽的眼睛“小舅母,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宝石做的吧,看着就挺贵,你把它送给我呗,就当是见面礼了。” 孟知微…… 她还真不客气。 “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有纪念意义,不能送你。” 沈媛撇撇嘴,又盯上了她的玉镯子,上手就拽“这个该不是生辰礼了吧,给我给我。” 孟知微被拽的好痛。 “放开她!”门口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第27章 二儿子林河星还有两副面孔呢。 沈媛忙松开手。 孟知微看去,眉眼都舒展了。 林河星很白,皮肤很好,内双的眼睛含着笑。 “表姐,再欺负我娘,我就不客气了。” 沈媛耷拉着驴脸站在边上。 孟知微因为林松风冒牌儿子上的火,全被小儿子浇灭了。 小儿子很熨贴。 林河星又礼貌的同爹爹,祖母,姑姑见了礼。 他扫向周围“娘,我妹妹呢?见信上说宵宵十分可爱,我想看看。” 提起女儿,孟知微眸底柔柔的“你妹妹和舅舅们出去了,顺利的话晚上就回来。” 林泽尧拧眉“什么顺利?你们把我女儿弄哪儿去了?” 他才不是关心女儿,而是疑心病犯了,想试探。 “想知道?”孟知微笑“等女儿回来了,你去问。” 林玉儿柔和慈爱的看着林河星,还把云凤抱给了他“星儿,这也是你妹妹啊,看看可爱么?” 林星河撇撇嘴“不可爱。” 孟知微心里舒畅极了。 她拉着儿子回到房间,说了许多体己话,林星河孝顺的给孟知微按摩“娘,儿子这次回来便不走了,河山再美也没有娘亲重要。” 孟知微心里暖洋洋的。 俩人一来二去提起了沈媛相看夫君的事。 孟知微问了他的意见。 “娘,表姐性子粗鲁,寻个文人必然压不住她,不如寻个武人。” “星儿有人选了?” “儿子觉得三舅舅麾下的五百主成辉叔叔不错。”林河星道“这人既能压住表姐的性子,又是咱们孟家的人,岂不是放心。” 孟知微被说的有些心动了“待你三舅舅回来后,娘自会说的。” “对了娘,妹妹和舅舅们做什么去了?”林河星扒了个橘子递给孟知微,很是随意的问,就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性。 孟知微接过来,才要说话,房门被推开,行之走了进来。 林河星看过去,四目相对,异色转瞬即逝,他和煦的笑笑“娘,这是?” 行之立马道“我是夫人院内的护卫。” 他看出孟知微十分信任林河星,甚至想把秘密脱口而出。 但,男子间感觉很准。 行之觉得他不是好东西。 “原来如此,能做娘院中护卫的人想来功夫很好,我也放心。”林河星道“娘,我去看看爹。” 他去了书房,林泽尧才要说话,林河星指了指门口,他摁动机关,另外一个房间呈现在眼前。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林松风站在一边。 灯影朝在他诡异的微笑上“娘,大哥,妹妹……” 晚膳前,林河星又去了孟知微的院子,从荷包里拿出一枚平安符“娘,这是儿子在佛前跪了一个时辰求来的,愿娘身体健康。” 孟知微内盯着平安符,觉得昏昏欲睡的。 “宵宵和舅舅们去哪儿了?” 孟知微蠕动着唇去寺庙,抓坏人。 “为什么带宵宵去?她只是个孩子。” 孟知微翁动着唇。 夜刚刚擦黑,轱辘辘的马车声停在林家门前。 小家伙睡了一路,精神头倍好,顶着歪歪的帽帽,小手捏着糖葫芦,时不时的舔上一口,融化的糖汁流了满手,她又去舔手手。 孟云湛把她抱下马车的瞬间,奶团子小脸严肃了起来,哇啦啦说了堆婴语。 【有邪气,嗷嗷,打屎。】 她连糖葫芦都不要了,甩着小短腿往里跑。 顺着邪气吧唧推开孟知微房门“娘……娘,有……” 林河星的手腕一抖,迅速收回平安符。 奶团子哦豁了声,哈,被我发现了。 她像只才出生几个月,还在炸毛的小奶猫,摇摇晃晃的冲了进去,站到林河星跟前。 觉得矮,气势不够,又拖着小凳子站了上去。 肉指头指着“你,素谁!” 林河星第一眼觉得这孩子是可爱好看。 但……打断了他的好事。 他差一点点便问出来了。 他和蔼可亲“好可爱,你就是宵宵吧,我是你的二哥哥啊。” 小家伙哼了声,用后脑勺对着他。 绕开他,跑到孟知微跟前,手脚并用爬上了床。 强制开机,小手扒拉开孟知微的眼皮“娘,醒醒哇。” 【再不醒就被人害死了哇。】 孟知微醒后便听到这么一句“宵宵,你回来了。” 见女儿状态好,这才安心。 “宵宵,叫二哥哥。”孟知微道。 “不噗噗……”她喷了一串口水。 “妹妹真率真。”林河星宠溺的笑,内心厌恶,没教养的东西。 “星儿,你也奔波了一日快回去歇息吧,娘要照顾你妹妹。” “好的娘。”林河星离开。 小家伙有满肚子的牢骚要发,可上下眼皮亲热地直贴贴。 长又密的睫毛被困泪打湿,脑袋在孟知微怀里拱来拱去。 “睡吧睡吧。”她轻轻的哄着。 早上,小家伙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闭着眼睛抓被,可没抓着。 坐起来一看,小肉包毛乎乎的嘴叼着被角,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还知道用尾巴压住被子。 “泥,抢我被子……”小家伙去夺,小肉包叼着被子跑了下去。 小家伙也追了上去,看到娘和林河星一起吃早饭呢。 林河星很孝顺,扒虾盛粥伺候娘亲,见到了她,摆摆手“宵宵来,二哥哥给你扒蛋蛋吃。” 小家伙握着个蛋,啪的在林河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边啃蛋边看他。 林河星心里深呼吸“那娘一会就去找舅舅说表妹许给成辉叔叔的事?” 孟知微才要应下,宵宵的心声在耳边炸起。 【拍腿,娘又要被骗啦,坏哥哥和坏表姐,还有渣爹是一伙的,舅舅麾下的成辉叔叔有能力,有兵,看着凶,其实是个妻管严呢。】 【哎,前世的话本子里,坏表姐嫁给了成辉叔叔,利用成辉叔叔背叛了舅舅,盗了舅舅的手信和军事图,污蔑舅舅和敌国交好。】 【我好好的舅舅哇,被炮刑,被分尸,心都被挖了,好惨哇。】 孟知微的指尖泛白,捏紧了桌沿。 她怔怔地看着林星河。 什么?她乖巧孝顺的二儿子竟然是和他们一伙的? “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林河星紧张极了。 “没,就是心里有事吃不下了。” “娘一向如此,早知道吃完饭再跟娘说好了,是儿子不孝。” 【依我看啊,应该给坏表姐介绍……】 第28章 大度善良又好骗。 i林松风忽然出现打断了宵宵的心声“母亲,父亲和祖母在前面等着呢,说是一家子好不容易团聚,该一起说说话。” 他们去了堂厅,林河星才坐下,便给孟知微发了好人卡“娘答应为表姐的事奔波了。” 孟知微……莫名的恶心。 林泽兰笑容满溢,紧握住她的手“还得是我弟妹,没白疼,这有事是真给办啊。” 林宵宵唆着虾壳壳,斜眼瞅她。 【坏姑姑是让我娘疼了,前世话本子里,你利用完我娘,就把她一脚踹开啦。】 【我娘跪着求你,你故意把我娘十根手指全都踩断了,哼!】 【坏姑姑为了讨好林玉儿,还把娘亲的手指剁下来送给林玉儿呢。】 孟知微只觉得手指传来钻心的疼,忙抽回手。 用失望震惊的眼神看着林泽兰。 她喜爱信任的大姑姐竟对她这般残忍么? “我先去办事了。”孟知微慌忙起身,不想看到她那张嘴脸。 “舅母。”沈媛抓住她的手,眼巴巴的“我都没咋来过京城,能带我转转,长长见识不?” 没等孟知微说话呢,林泽兰瞪沈媛“瞅你,外道了不是,直接跟你舅母去,都是一家子,她还能拒绝你?” 林宵宵俩小手攥着拳头“玩……去……” 【娘亲,带她去,话本子里坏表姐和成辉叔叔成亲后,背叛了成叔叔,还和一个吹箫的公子哥搞一起去啦,那吹箫的公子哥喜欢滴蜡,喜欢抽鞭子,喜欢虐待人哦,让她尝尝这个滋味,嘻嘻嘻。】 孟知微听得眼皮子直跳,耳根子都红了。 她女儿这都是……从哪儿冒出的话。 描眉画眼的沈媛扭着胯上街了。 林宵宵指着前头“去,娘,好听……” “前边有人吹箫,咱们去看看。”孟知微道。 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生的文质彬彬,吹着动人的箫声。 孟知微故意观察沈媛,她含羞带臊,眼珠子都直了。 她微笑“那你先看着?我先回孟家。” “舅母快去,我等你。” 孟知微打算和三哥做个计,绝不能让悲剧重蹈覆辙。 等再回来找沈媛时,发现她和吹箫的胡彬公子对酒当歌呢。 “媛媛,成公子还在等你呢。” “舅母,你别胡说。” 胡彬眼神忧伤“原来,沈小姐有意中人了。” “我,我没有……” 沈媛不情不愿的走了,拉拉个大驴脸。 孟知微故意道“舅母给你介绍的成公子啊,人又高大威猛又英俊洒脱,比那胡公子强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约在了一间茶楼,房门虚掩着个缝。 孟知微故意道“媛媛,我寻个其他房间先给宵宵喂个奶,一会回来,你先和成公子聊着。” 沈媛顺着门缝看去。 成辉的脸蜡黄又粗糙,头发如枯草凌乱,脸上还有个黑痣。 他拿起茶壶,张开大嘴咕噜咕噜的喝着,又把靴子脱了开始抠脚。 沈媛看到之后,气得推门而入,叉着腰跟泼妇似的“就凭你这么个糟烂东西,也配和我相好?我呸。”说完哭着跑开了。 孟知微抱着宵宵出现,成辉洗净了脸,露出光洁英俊的脸“成公子,不娶这等女子是你的福气。” 奶团子跟个小鹦鹉似的“福……气。” 孟知微再回家时,等来的是三堂会审。 哇哇大哭的沈媛,板着脸的林家一家子。 林泽兰摆出失望的样子“弟妹,我恨不得把心掏给你啊,你竟给我们媛媛介绍这么个人啊。” 孟知微欻地拖过来一把椅子,重重地敲在地上,坐了下来。 寒刀般眼睛一一刺过去“这做人啊得要点脸,沈媛要找相好的,是星儿主动跑来跟我举荐的成公子,这话里话外都是你们把这人底细打听的清楚了之后,认准了这个人才来找我做媒的。” “怎的转头又嫌我找的不好了?”孟知微声音扬起“你们的脑子被驴踢了么?” 又用讽笑的眼神看向沈媛“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是她没看上成公子呢?还是说看上别人了呢?” “早就听闻大姑姐随了婆母性子奔放,我在想,沈媛是不是也随了大姑姐的性子啊?”孟知微眨眨眼“不然,怎会和刚在街头认识的男子含情脉脉,把酒言欢呢?” 这话,火辣辣的打在她们脸上。 就差指着鼻子骂她们放荡了。 林泽兰一巴掌拍在沈媛身上“你舅母说的真的假的?” “我没有,她撒谎。” 孟知微耸耸肩“我撒谎?那好吧,方才我回来时,见那位胡公子在门口张望呢,似乎想表白?那我这就把人轰走。” “不要!”沈媛尖叫,谎言不攻自破。 孟知微达到目的转身就走。 回了房间,宵宵左扭屁屁,右扭屁屁“娘,腻害……” 她觉得厉害的是女儿。 换衣裳时,一块东西啪嗒掉了出来,孟知微捡起来打算收好。 小家伙抱住她的胳膊,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它“丢……不要。” “这是你二哥哥给娘求的平安符,不能丢的。”小儿子的心意让孟知微很感动。 【才不是平安符,这是催眠符,那天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娘亲早就被他套话啦。】 【而且这个符里可是有邪祟的,一直带着它比吃那些毒药还可怕呢。】 【完了完了,娘亲要变成傻子了,我可怎么办呀。】 孟知微的后背出了层冷汗,捏着符的手指觉得好烫。 门被敲了三下,进来的是林河星,她忙把平安符收了起来。 “星儿有事?” “娘,今日之事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让娘搅了这事。”林河星道“方才我们把表姐训了,表姐愿意给成公子道歉,不知娘可否牵个线。” 宵宵用铜铃的大眼睛看着林河星。 【道歉是假,生米煮成熟饭是真的吧。】 【娘不会上当的吧?这要是让坏表姐和吹箫的煮成熟饭就好了,嘻嘻。】 【哇好想看戏。】 孟知微眼波流转“也好,道了歉,林家孟家都好做人。” 想了想,又道“你回去告诉她们,明日在万居楼见吧。” “多谢娘亲,娘亲大度善良又好看。”林河星夸赞一句转身离开。 小奶团忍不住吐槽。 【哼,估计心里想的是娘亲大度善良又好骗。】 第29章 林家二少爷的癖好挺 孟知微尴尬的摸摸鼻子。 肉又短的身子扶着墙站起来,跟小土豆似的。 小手朝孟知微伸手,眼睛弯成月牙勾勾的盯着她手上的平安符。 女儿想要,自然会给。 小家伙抓着平安符揣进兜兜里,又嗷嗷喊着肉包“咪,咪咪……” 孟知微那可是老虎啊。 小肉包竖着尾巴哒哒跑过来。 她背着身,撅着屁股,爪子扶着床边,俩小脚踩在咪咪后背上。 成功下来后,还呼了口气,拍拍胸口“窝,窝棒……” 小肉包把尾巴甩来甩去,十分赞同。 “走……”小家伙拍拍虎屁股,姐俩来到院子,她左右看看,扑通趴在地上,还把一脸懵的小肉包摁倒了“站着,累。” 她把平安袋里的邪符抠了出来,丢在地上,手指头画圈圈,一抹红色灵光把邪符烧成灰烬,又用土埋了起来,对肉包说嘘。 奶团子四处瞅着,看上几株灵气十足的草药,揪下来塞进了袋袋里。 又哒哒跑回房间,把平安符还给了娘,满是泥的小手在身上抹了抹。 【坏人还会用平安符给娘催眠套话的,我换了邪符,娘就不会被催眠啦,娘也会知道坏人的嘴脸了。】 孟知微攥在手里。 次日早上风和日丽的,秋风都没那么凉嗖。 林泽兰带着描眉画眼的沈媛早早等在了前头。 孟知微望去,林泽尧林玉儿都来了,人还怪齐的呢。 “人齐些,也代表了咱家的诚意。”林泽兰道。 林泽尧沉着脸“这次得好好表现,别给知微丢脸。” 孟知微浅笑“可不是给我丢脸,是给沈家林家丢脸。” 她抱着小家伙上了马车,林泽尧也要上,孟知微作出抱歉的样子“夫君,这马车满了,要不夫君和玉儿坐一辆马车吧。” 给你们这对狗男女相处的机会。 林泽尧看去,孟知微靠右左,边上是劈着腿抱奶瓶的笑笑,再旁边是四仰八叉趴着的肉包。 的确没他的地方“这动物……也坐马车?” 奶团子扯嗓子哭“不要,丢咪咪……” “你个当爹的非要惹女儿哭么?” 林泽尧灰溜溜转身,来到林玉儿马车,她打扮的娇艳明媚,林云凤也乖巧的叫爹爹。 林泽尧坐了上去“还是云凤这个女儿懂事啊。” 林玉儿满意的微笑。 到了酒楼,孟知微道“让年轻人自己聊,咱上去凑合什么。” 她们在楼下点了些酒水菜肴,小奶团抱着肉包,吓得林云凤嗷嗷直叫,从林玉儿怀里滑了下来,脑袋还重重地磕在了桌角,磕破了个口子。 林玉儿心疼坏了,泪眼汪汪的“哥,嫂嫂,你们不管管宵宵么?就让她抱着个畜生乱跑。” 小家伙生气“咪咪……不是畜生。”肉手指着林云凤“她,才是。” “哥~” “夫人你……” 小二窘着走上前“上头的小姐是你们的人吧,你们上去看看吧,已经有客人不乐意了。” 孟知微眨眨眼“该不会是没聊好,吵起来了吧,我们快上去说和说和。” 楼上也围了不少人,鄙夷的讨论。 “白日宣淫,有伤风化啊。” “这是吃饭的地儿,边上就是客栈,去那儿干呗。” “估摸不舍得掏两份银子,哈哈。” 门被推开,入目的便是两个交缠在一起的白身子。 再看,两张脸是沈媛和吹箫公子。 孟知微忙捂住奶团子眼睛,让竹苓抱下去。 林泽尧都懵了“怎,怎么不是成公子。” 听弟弟这么说,林泽兰冲过去,一个大耳刮子上去了。 本来计划好的,说服沈媛嫁给成辉,以后得了成家资源,帮了家里,她愿意和吹箫公子偷摸幽会也就不管了。 可,计划全乱了啊。 赶巧了不是,成辉这时也赶了过来,沉脸看着这一幕“我看在孟家面上愿意同沈姑娘聊聊,沈家林家便是这样待我的?”说罢,拂袖而去。 目的到了,孟知微懒得看她们吵吵,弯弯唇便走了。 宵宵心情格外好,喜庆的心声直在孟知微脑里哼哼。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她窝在竹苓怀里,到了街上便不想走了,屁股一墩一墩的想逛逛。 她抱着个老虎布玩偶不撒手了“买,买……” 四处张望时,奶团子看见了林河星,指着“坏哥哥,走,走……” 孟知微知道她说的是林河星“你二哥哥在家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才不是我二哥哥,假的假的,也是渣爹和坏姑姑的哦。】 找零的碎银子啪的掉在地上,孟知微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 她女儿说什么? 她的小儿子也是假的? 星儿和松风长得不同,更像翩翩公子林泽尧…… 等等。 是啊,像林泽尧,但不像她。 耳朵嗡嗡作响,眼前也是晕眩的。 【坏哥哥怎么去阳元馆了。】 孟知微呆住。 她能接受小儿子不是亲生的。 但无法接受小儿子去阳元馆。 阳元馆可是找男小倌寻欢作乐的地方。 【话本子里说林河星是个好男儿,但谁又知道他有这方面的癖好呢。】 奶团子挺好信儿的,急的往前指,忽悠孟知微“前面,好玩,去去……” 孟知微自然不会让她去那等地方。 呼了口气,让竹苓看好小奶团。 她朝阳元馆走去,奶团子知道哪个是后门,想着看不到什么,听听动静也行哇。 又忽悠着竹苓去了后门“等,娘亲。” 阳元馆的人压根不让孟知微进,要万一是来捉奸的呢。 这时,后门出现骚动。 “别跑,还想跑,抓住他!” “站住!” 一个清秀的少年慌张跑了出来,翻墙而下,差点砸到偷听墙角的小团子。 竹苓吓得魂都飞了,刚要开口训斥,小团子便激动了起来“啊,哥……” “小小姐,哪儿呢鸽子?” 少年眼神清澈倔强,听着后面穷追不舍的声音,脸上布满了惊慌。 正打算跑,被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抓住。 小奶团脸很圆,很大,很像刚出锅的热腾腾的奶馒头,两个眼睛像大枣,长的很好看,像小奶糕。 她奋力抱起一个堆在墙壁的大大的草筐,吧唧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第30章 一个亲的都不给我留啊 阳元馆的壮汉们跑了出来,四处看,见一个小奶豆靠在墙上,虎着脸问“看没看见一个少年?” 小奶豆伸出手,气吼吼的婴言婴语“他打我,痛痛,呜哇哇哇……” 竹苓忙翻译“方才是有个少年慌慌张张的,撞到了我家小小姐也不道歉就往那边跑了。”她指了个地方。 几个壮汉骂了句娘,赶忙追去。 等他们跑远了,小奶豆拿起草筐“锅锅……”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没有锅。”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想,这奶娃娃真奇怪,不要糖要锅,难道要自己做饭么? 【我小哥儿怎么这么笨呀,我叫他哥哥呢,哎呀,小哥儿这么笨会不会传染我啊。】 少年呆住,左右看看,又盯着她的嘴看。 也没说话啊,但的确能听到她的声音。 难道……他遇到了小神灵? “你们,是迷路了么?”少年觉得小奶豆和竹苓都不大。 小奶豆拉着他的裤脚,仰着小脑袋,大眼俏生生的“泥,跟窝走。” 竹苓呆住,小小姐一路捡吃的,捡喝的,怎么还捡上人了。 “小小姐,夫人找不到你会着急的,难道忘了之前的事了?” 小奶豆缩了缩脖子,还是怕娘亲的。 她低头在兜兜里掏出碎银子塞给少年“泥,住同福客栈,窝明天找你。” 她拍拍裙裙上的灰哒哒哒走了。 少年捏着碎银子,不知怎么,觉得小奶豆好亲切,干涸的心里好似涌了一股泉水。 竹苓带着宵宵回到之前的地方,等了没一会,孟知微便来了,身后还跟着林河星。 回到家,林河星眼圈通红,真诚又委屈“娘,阳元馆是个什么地方,儿子怎会去那种地方,是儿子的同窗在里面没银子了,求儿子送些银子进去。” 他乖巧的像只小羊羔,趴在孟知微腿上“同窗有难,儿子怎能见死不救呢。” “娘知道了,你是好孩子。”孟知微道,也没心思多说话,让他出去了。 今儿个发生了许多事。 她的心跌宕起伏的。 小儿子,也不是自己的。 她的呼吸都是凉的,躺在床塌上默默的流泪。 林泽尧林玉儿,你们真狠啊。 一个孩子都不想给我留啊。 她又猛地坐起来,心突突的跳“那,那我的小儿子在哪儿?” 忽然想到行之的经历,她都坐不住了,生怕小儿子正遭磨难。 她穿上鞋子,前院后院挨个走,看到和小儿子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便直勾勾的看。 行之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把人带回院子,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压低声音“夫人,你在找什么?行为太怪太明显了,会引人注意的。” 看着大儿子,她眼圈唰的红了,总算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了“行之,今日我听了你妹妹的心声才知道……你弟弟也不是亲生的。” 行之抿唇“我猜到了,血缘亲近的兄弟姐妹都是有感知的,我对妹妹就很亲近,但对林河星却有一种排斥感。” “我觉得你弟弟也在林家,你帮娘注意着。” “好,我会的,我也想找到弟弟,不愿让弟弟受苦。” 夜里,林家人乱哄哄的回来了,争吵吵嚷声一直不断。 竹苓好信,听了半天回来学话。 “夫人,奴婢可高兴了,沈媛小姐非那位吹箫公子不嫁,谁劝都不听,那位公子啊,是生父继母带大的,家里条件很差,说是成亲的钱一分都拿不出来,要做上门女婿呢。” 孟知微惊讶“沈家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么办,名声都没了。” 宵宵拍着小手。 【舅舅安全啦,危险解除了,这可是我的功劳,今晚不给我加餐嘛。】 孟知微听后,微笑“沈媛这孩子虽说是我外甥女,但品行不端,配不上成公子,这亲事不成也是好的。” “给小小姐熬的瘦肉粥,蹄花汤端上来吧。” 小奶豆表演了个哈喇子直下三千尺。 行之洗净了手,又用浸湿的帕子给小奶豆擦了爪爪,温柔道“不能用手抓,脏脏,哥哥喂喂。” 有了妹妹,他说话都叠词了,夹的不行。 奶豆子吃的快,行之喂饭的速度都比不上妹妹吃饭的速度。 看着她逐渐鼓溜出来的小肚肚,行之忍俊不禁“好了不能吃了,不然该肚肚疼了。” 小奶豆舔舔嘴,挺意犹未尽的。 她盼着第二天到来,这样又可以吃饭啦。 早上,竹苓给孟知微梳妆,她捏着平安符,想到昨夜林河星悄悄给她催眠套话。 “谁告诉你,我去了阳元馆?” “行之是谁?” “你知道姑姑和爹爹的关系么?” 好在她有所准备,不曾被他套了话。 林家的气氛挺古怪的,又喜庆又压抑的。 林泽兰瞧见她,哭咧咧的上前,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弟妹啊,这媛媛做了错事,但跟胡公子也是两情相悦,胡家穷,沈家也没多少嫁妆,之前弟妹说过,会给媛媛嫁妆……” 孟知微把手拿出来“大姑姐,你这说的……不知道还以为媛媛是我生的呢,再一个,大姑姐是记错了,我说的是若是我给媛媛做了媒,我这个当舅母的会给些嫁妆,可……媛媛把我的媒搅成什么样了?” “正好有件事要和大姑姐说,沈家这事做的不地道,难道不该准备些礼去孟家,去成家道歉?” “啥?备礼道歉?”林泽兰都懵了,闺女成亲的银子都不够呢,还得令掏钱啊。 “大姑姐不愿意?那好吧,将来在朝堂上若是和成家有什么隔阂,可不关我们孟家的事了,我们孟家已经够意思了。” 林泽兰果然慌了,可不能给夫君找乱子啊,一咬牙“成。” 孟知微浅笑,一来是为了让他们出出血,二来让世人看着他们和解了,成家孟家心胸宽广,以后不至于被沈家林家在背后乱嚼舌根。 孟知微在前面听着沈媛的亲事流程。 宵宵却在心不在焉的吃早饭,大眼睛贼精的转着,琢磨着怎么跑出去。 行之发现了妹妹的异常,纳闷什么事对妹妹来说比吃饭还有吸引力。 “宵宵想什么呢?不合胃口?” 宵宵眼睛一亮,想出个好法子,她小鸡啄米的点头“恩!想,想次叉烧包……” 行之我看你挺像叉烧包。 第31章 大哥小妹找小弟:我真不是小倌啊。 o宵宵拿屁股对着他。 手指头戳着墙墙“次,叉烧包……” 表面吃包,心里吐槽。 【大哥笨,小哥也笨,全家就宝宝是智商担当。】 小哥? 行之听了这话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妹妹找到弟弟了?妹妹想出去见弟弟? “好,我们出去吃叉烧包,再带你玩玩转转,好不好?”行之跟抱猫猫似的,抱起了小家伙,越看妹妹越稀罕。 奶团眉飞色舞的。 行之让竹苓过后告诉孟知微。 秋风凉,奶团子罩了个虎头帽,配上她大大的眼睛,还真像个小老虎。 行之抱着奶团子出去后,林松风的小厮悄悄来报。 林松风橘皮的眉拧了拧“那小畜生带林宵宵出去做什么?跟上去看看,定有秘密。” 宵宵在哥哥怀里往上拱。 行之也惯着,让小家伙骑在自己脖子上。 看够了,小家伙想起正事了,她乖巧下来,指着肚肚“咕噜,叉烧包包。”小肉手推着行之“哥买,窝…着坐地上了。 行之看出来小家伙是想支开他,假意道“好那你等着。” 小家伙小鸡啄米的点头,等他走了,骨碌爬起来往前走。 行之在墙角看她,无奈的摇摇头,才想跟上,就看到林松风鬼鬼祟祟的跟在小家伙后面。 之也跟了上去。 小家伙摇摇晃晃,拐进了个胡同,紧接着不见人影了。 就在行之着急时,被人拍了拍大腿,回头对上妹妹狡黠的眼睛。 奶团子叉腰,小嘴也撅得老高“哥哥,偷偷……跟窝,哼。” 行之蹲下来,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大哥哥尊重妹妹的小秘密,但你太小,自己出来办事不行的,方才你就被林松风跟踪了。” 奶团子伸出小手放在脸边“窝,看到了,才不怕。” 【我把他拐到死胡同里啦,现在正享受鬼打墙呢,嘻嘻,没几个时辰出不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想让大哥哥跟着吗?”行之问。 奶团子对着手指想了想,大哥小哥是一家人,我太小,如果小哥跑了,大哥还能帮我抓小哥,那就用用吧。 “好叭。” 奶团子拉着行之的手去了客栈。 她闻了闻,满意露出几颗牙,咧嘴笑“小哥哥,听话。” 房间门口,行之本想敲门,奶团子小肉爪一推,直接把门推倒了。 小家伙尴尬的抠手“不,不结实。” 行之温柔“恩,不结实。” 正塞饼子的少年噎住了,亏的小奶团气吞山河给拍出来了。 少年窘窘的“有点饿。” “饼子,不好次,窝,请你次肉。”奶团子很义气的拍拍小胸口。 少年注意到奶团子旁边英俊的少年,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 握成拳的手哆嗦着,痛苦的闭上眼睛“无功不受禄,我就说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原来你找了人来祸害我。” 奶团子听不懂了“啥,是货……” 少年想把饼子丢了,但想到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还是攥了起来。 他朝门口跑去,想远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手臂被抓住,少年的呼吸都重了“别碰我!” 行之见他激动的要挣脱,要逃走,抬脚把他绊倒了,摁在了地上,他们是弟下哥上的姿势。 “怎么这么倔?不把话听全了就跑。”行之尽量让自己很温和。 少年哆嗦的更厉害了,闭了闭眼“我知道,我这是出了龙潭又进虎穴,你们救我,是有私心的。” 小奶豆点头“对哇。”想把你带回家哇。 少年轻呵“这世间无人真心待我,给我银子,让我住客栈,其实就是为了……” 他羞耻的解开了衣裳的扣子“随便吧。” 行之抄起边上凉透的茶水往他脸上一泼“什么随便吧,说什么胡话呢。” 少年看着皱眉疑惑的行之“你不是想包养我?” “为何要包养你?” “因为我是小倌。”少年攥拳羞耻开口。 “什么?”行之惊讶。 “但我是清白的,我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少年急急解释。 行之舒口气,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你有爹娘么?” 少年眼神迷茫,又堆满了讽刺“爹娘是谁?我真想问问他们,为何生下我又不管我,因为我的容貌,我从小到大被卖过很多次,哪有家,哪有亲人。” 少年偏过头,眼圈发红。 小奶豆哒哒哒跑过去,嫌自己太矮,吭哧爬上桌,小肉手给他擦眼泪“小锅,不哭。” 【笨蛋呀,我们就是你的亲人呀。】 奶豆子拍自己胸脯“窝,泥妹。” 又拍行之“他,泥锅。” “真的。” 行之柔和的看着他,细心的讲林家深宅大院的事“娘很爱我们,之前被蒙在鼓里,被奸人蒙蔽,娘,疯了一样的找你,我们很爱你。” 少年浑身哆嗦,激动紧张又气愤“我竟然有家,有亲人。” “我,那怎么打败坏人!”他恨死渣爹了。 “听听,听我的。”奶豆子挺威风的小样儿。 “这事不能冲动,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让你回家。”行之道。 小家伙点头。 他们让少年暂住在客栈,给了足够的银子,行之打算每天来看看弟弟。 回到家,林松风挡住了抱奶团子的行之,对林泽尧道“爹,这奴才今儿个擅自把妹妹拐了出去,这种人怎能留在林家?依我看,应该撵出去。” 林泽尧看见行之便想到天师所言。 此子留下,乃有无穷祸患。 “的确,来人,把此人押到官府,就说他意图拐卖林家千金。”他和大人有几分交情,绝对会打发的远远的,又或者能动些手脚,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 林松风舒了口气,今儿个邪门子,在一个胡同里死活走不出来,差点累死他,他觉得是他们兄妹捣的鬼,先整死一个。 “我看谁敢动我徒儿半根手指。”孟怀安大步走来,眼若寒星“行之是我亲认下的徒儿,今日也是我让他带宵宵出来的。” 环绕一圈,冷哼一声“送他去官府?要不要把我也送进去啊?” 林泽尧林松风对视一眼,捏紧拳,这小畜生怎的……成了孟怀安的徒弟。 这可是有名的玉面将军。 林松风心里不舒服“舅舅怎的认外人做徒儿?我可是你的亲外甥啊,我也要做舅舅的徒弟。” 做徒弟和指点是不同的。 孟怀安看着他“我教的武功不适合你,你想拜师,我会为你再找一个师父。” 林松风猛地抬起头…… 第32章 林宵宵,你可真孝啊。 林松风猛地抬起头。 不做他的徒弟,该如何获得孟家的武功秘籍和七壬神宝。 “舅舅,我不要师父,我只想在你舅舅身边学习,哪怕……不是徒儿都行……”林松风红着眼圈,不知道的以为多孝。 “那便随你。”反正,不会把绝学教给一个坏心眼的野种。 “发生何事了?怎的都在门口?”忙完的孟知微从院内走出来。 看到娘,化身委屈包的小奶豆掉着眼泪,扎进孟知微的怀里“爹,坏爹,欺负窝,掐窝。” 林泽尧“我没有。” “孩子会说谎么?你现在愈发的凶了。” “呵,夫人若是闲的无事,多跟玉儿学学是怎么教养孩子的。”林泽尧动不动便把她们拉出来对比。 孟知微意味深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姑子生了好几个孩子呢。” 林泽尧眉眼一紧。 林松风赶忙打圆场“爹娘不要吵了,孩儿希望家和万事兴。” “三哥今日来所为何事?”孟知微懒得理他们父子,转了话。 “暖妃的八皇子君庭想寻个伴读,我想着星儿才游学回来,学识不凡,不如让他做君庭的伴读。”孟怀安此时只知道林松风不是小妹的亲儿子,觉得林河星还是,况且林河星生的好看,懂事听话,挺讨长辈喜欢的。 孟知微懊恼,这几日太忙,忘了告诉娘家关于林河星的事。 暖妃是她娘家亲姐姐,君庭也是她的小外甥。 说实在的,她可不放心林玉儿的儿子靠近小外甥。 觉得,莫名的危险。 林泽尧儒雅的眸倏地亮了“星儿聪慧,没有比星儿更适合做皇子的伴读的了。” 宵宵胖胖的脚丫在地上搓着玩。 听到这儿,小炮弹似的冲到孟怀安跟前,婴言婴语,急的冒火星子“舅,不要,噗噗。”喷口水。 【怎么能让林河星进宫当伴读呢,他不是我亲小哥哇,他是渣爹和林玉儿的儿子哇。】 【话本子里,林河星当了皇子伴读之后,害得暖妃打入冷宫被宫女活活饿死,害得八皇子成了人彘。】 【暖妃是我大姨母,君庭是我表哥,不能见死不救哇。】 宵宵急得抓着舅舅袖子荡着,牙长不齐,话说不全。 她太难了。 孟怀安耳膜嗡嗡作响,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话,怎么收? 他僵着笑“妹夫先别高兴,这只是我的意见,具体让谁做伴读还是要听皇上和暖妃的意见。” 林泽尧没听进去,满满的信心在眼里荡着。 孟知微借着送孟坏安时说了此事“我也是才知道,总之,想法子告诉大姐吧。” “恩,我会的。” 林泽尧回到后院,林玉儿兴奋的送上香吻“泽尧,我们的儿子能入宫了,真是太好了,将来……对我们的计划也有所助力。” “自然,所以星儿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把八皇子的喜好告诉了林河星。 皇宫选伴读是严苛的,选拔出三个优秀的,年纪相当的少年入宫,谁若出色的完成选拔,便可做伴读。 次日,孟怀安三兄弟一同去上朝,内心却很忐忑。 低头瞅了眼背着的花布袋“大,大哥,能行么?这可是上朝。” 孟云湛的头发还未长出来,戴着官帽却也不算突兀,淡然道“皇上昨儿个私下问了宵宵,便是想见她了。” 孟北言赞同“三弟,你常年上战场,长得都是直肠子,不懂揣测君心,以后同我们学着些吧。” 解了禁闭的林泽尧跟在他们身后,注意到了这显眼的花袋子。 轻咳了声“大哥是在寺庙久了还未习惯上朝么?上朝不比出去化缘,是不能背东西的,这样,到了金銮殿门口是要被训斥查处的。” 孟云湛看向他“妹夫禁闭久了,话也多了,哦对了,妹夫是不是还不知灵隐寺的假方丈假僧人都被处死了?你说,他们的魂魄会不会去找当初撺掇做坏事的人呢?” 林泽尧后背生了一层冷意“大哥问错人了。” 孟云湛冷哼,虽说灵隐寺案调查的结果跟前天师有关,林泽尧撇的干干净净,但也不妨碍他吓唬吓唬林泽尧。 到了金銮殿门口,林泽尧等着总管训斥拦下孟云湛,却不想总管笑眯眯的让他进去了。 林泽尧愣住“总管,皇上不是有规定,上朝要干净,不许携带多余东西么。” 总管斜眼瞅他“什么多余?你才多余,孟大人带的可是宝贝。” “宝贝?”林泽尧喃喃,恍然大悟呵,孟云湛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却是个喜欢送礼的。 他心里也生出了这个想法。 花袋子在孟云湛的左侧,左侧没有大臣,宵宵软嫩的小手悄悄扒开袋子,黑眼睛滴溜溜的转,听着大臣们上奏。 大臣上奏,宵宵吐槽。 “宋大人今日告假,称昨夜熟读皇上所作文章太晚,早上起床晕眩摔了腿。” 【哼,撒谎撒谎,这宋大人昨夜明明搂着小妾啃到白日才头晕摔了腿的。】 “王大人在南方治理水患,日日吃糠野菜,已无银子,请求皇上放银。” 【啊呸,这货日日山珍海味,胖了二十斤,这是没银子吃喝玩乐啦。】 皇上听得怒气冲冲,想大发雷霆,又怕吓着这活祖宗,见小祖宗听得困了,早早下了朝。 御书房内,皇上盯着摞成小山的折子。 腿下被重物抱住,他跟被定住似的,不敢动不敢动。 小奶豆顺着龙腿爬了上来,坐在龙案上,她皱皱小眉头,撅起一侧屁股揉了揉“真硬。” 四处看,捞起几本折子垫在屁股下,这回眉头舒展了。 皇上咳了声,心想,这折子的福气大着呢“宵宵啊,昨儿你刚入了朕的梦,朕便想法子让你入宫了,你找朕什么事啊?” 她团着小圆脸,小大人似的看着皇上“窝知道泥……苦恼一个事。” 她伸出两根肉肉的手指头,觉得不对,又摁回去了一个。 “窝帮泥……泥要……”奶团子抠抠脑门“答应我一个忙。”又摆手“不对不对,帮一个……忙。” 虽然听得磕磕绊绊,还是听懂了“我苦恼什么,你知道?那你说来听听?” 第33章 连吃带拿的毫不客气啊。 小奶豆老神在在的,抱着胳膊,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泥,泥,不会选城池。”虽然奶豆子话说不长,但说的精准。 皇上愣住,果真是小神灵“没错,大禹输给了大朔,按赌约要任选一座城池,大禹城池多,表面做的好,可却是好坏交替,若是选中了不好的城池,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亏银子整修,所以……” 小奶豆翻过身子,把屁股对着皇上,在一堆奏折,书籍里翻出了一张白纸。 她抓着笔画出一个东西“要,这个……六啥,六盘池……” 皇上愣住“六盘池是口碑最差的池。” 小奶豆哼唧唧“笨,这是……嘘嘘生纸。” 虚张声势。 皇上当机立断给大禹发了个书信。 他搓着手,笑得像大灰狼“你想让朕答应你什么条件?” 奶豆子趴在皇上耳边。 她在皇宫蹭了顿丰盛的婴儿宴才回去。 噢,还用花袋子装了好多。 一整个连吃带拿的。 林泽尧看着她小小的人拖着花袋子,揉揉眼睛,这不是孟云湛给皇上的袋子,怎么在她手里? “宵宵,袋子里装的什么?谁给你的?” 才问完,只见奶团子跟见了贼似的,死死盖住袋子,磕磕绊绊往前跑。 “不,不给。” 林泽尧牙疼“疯子,半分比不上云凤。” 三日后,正是暖妃为八皇子选伴读的日子。 林玉儿林泽尧对林河星千叮咛万嘱咐。 林河星信心满满“我一定能做成八皇子的伴读!” 一向赖床的奶豆子比谁起得都早。 背着花袋子满院子走,还把车夫叫起来了。 车夫打着哈欠先让奶豆子上了马车。 林河星看到她愣住,随即展露兄长的温柔笑容“宵宵怎么在马车上?” 小家伙背紧花袋子“去,皇宫。” “宵宵去皇宫干什么?”莫名的,不想让她去。 小家伙拍着胸口“八皇子……沃表锅。” 不知是不是林河星的错觉,总觉得宫人们对宵宵毕恭毕敬的,还觉得宵宵对皇宫轻车熟路的。 暖妃生得纯媚,早巴巴的等着呢。 孟知微牵着肖肖上前,没忘了礼数“臣妇见过暖妃。” 起了身,暖妃嗔怪“都是自家姐妹。” 孟知微的手叠上去“正因是自家姐妹才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被人拿捏话柄。” 俩姐妹亲热进了宫殿,暖妃的眼睛落在宵宵身上就拔不出来了“真羡慕生了闺女的,长得跟小雪貂儿似的。” 她抱着就不撒手了。 林河星记着爹娘的叮嘱,拿出梨花酥和木雕小剑“姨母,这是姑姑特意为姨母做的梨花酥,木雕小剑也是我送给表弟的。” 暖妃看着他,曾经的确疼爱这孩子。 可自打知道他是冒牌外甥便厌恶的厉害。 也知道眼下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淡淡吩咐宫婢“茯苓,收下吧。” 林河星敏感,觉得不对劲儿。 “近日为君庭伴读的事上火,嗓子疼得什么都吃不下。” 林河星松口气,是他多想了。 他跑到隔殿找到八皇子,把木雕小剑给他,茶里茶气的“君庭,如果别人当了你伴读,你便把这木雕留作纪念。” 八皇子十分欢喜,拍拍他肩膀“我的伴读肯定是你啊,咱可是表兄弟。” 林河星暗暗握拳,有他这话,就算有宫考也不怕。 八皇子带着林河星招摇过市的,颇有当他靠山的意思“表哥,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狗,但是这狗凶的厉害,没人能驯服。” 狗房前,宵宵圆墩墩的身子扎了进去,撅着小屁屁,声音瓮里瓮气“抖抖,抢窝肉丸。” “嗷嗷,拆家。” 奶团气狠了,小手扒着狗房,一会撇出来个木架子,一会撇出来个狗垫子。 狗子委屈的嗷呜,讨好的摇着尾巴。 八皇子离狗八丈远“你谁啊?干什么拆我狗窝?不对,拆我狗的狗窝,我要告诉我母妃去!” 林河星悄悄道“是我妹妹,也是你的表妹,就是有点没规矩。” 奶团爬出来,头上小揪揪都歪了,小脸灰扑扑的“泥去,窝不怕!” 她叫林有理! 八皇子看呆了,他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妹妹,而且他妹妹好厉害,敢拆凶狗的家,还敢跟狗决斗。 宫人们哪敢搅和小祖宗们的事,忙把暖妃她们叫了过来。 听了来龙去脉,孟知微的脸通红。 别说狗了,连老虎都没法从女儿手里抢着食儿。 八皇子跟小尾巴似的跟在奶团子后面。 “妹妹妹妹,你怎么不怕狗子啊,你是怎么驯服狗子的啊,教教我呗。” 奶团子一甩头,绑在小揪揪上的流苏抽到他脸上。 【哼我才不跟笨蛋表哥一起玩,笨蛋会传染的。】 扑通,八皇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寻思,他他他咋能听到表妹的心里话? 他该不会是什么大罗神仙转世吧。 他蹲下,俩手捧在下巴上,跟朵花儿似的“妹妹跟表哥玩呗,说句话也行啊。” 他诱惑着奶团子“表哥有好多钱。” 奶团子瞥他,转了转小身子,用屁股对着他。 【钱再多有什么用?有命拿,没命花哇,天生的短命鬼哇,可怜可怜。】 八皇子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看着妹妹抠泥巴,急得直上火。 诶,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我怎么短命了。 这时,总管领着两个书童走了过来“奴才见过暖妃,宜人。” “这是其他两个候选书童。”说罢退下。 暖妃捏着帕子朝君庭吆喝着“皇儿,快过来,认识认识新朋友,将来也许是你的伴读。” 君庭和林河星一前一后朝宫殿走去。 “抬起头。”暖妃声若溪泉般。 两个书童抬起头。 砰,站不稳的林河星朝后栽去,撞倒了摆在边上的花架。 “星儿怎的了?头一次见你这般冒失。”孟知微看过去。 林河星稳了稳情绪“娘,是我早上没吃饭,有些晕了。” 奶团子幸灾乐祸,什么没吃饭,是看见我亲小哥来了,害怕了吧。 正主来咯,嘻嘻嘻。 林河星的手死死攥成拳,在心里深吸气我就说四处找不着这小杂碎,竟跑宫里来了,这小杂碎是怎么勾搭上皇宫里的人的。 他猛地抬起头,难道他们知道了小杂碎的身世? 第34章 保住性命还是保住菊花? 他决定试探试探。 后退几步,趴在八皇子耳边“表弟,这二人从哪寻来的?看着不俗,都快把我比下去了。” 八皇子一摆手“就那高壮的曾做过我三皇兄的伴读,那生得好看的是大学士微服出巡在街上看到他卖诗赚钱,觉得是个人才,便领回来了。” “你也知道,皇家选伴读,都从民间、朝臣及皇室内各选一个。” 八皇子说完,在心里呼了口气,寻思着,虽不知母妃为何要我这么说,但为了三舅舅那匹汗血小宝马,值了。 林河星攥紧的拳松开。 幸好不是得知了身世特意寻来的。 不过,这小杂碎的运气还真是好。 不,绝不能让小杂碎入宫做八皇子的伴读。 时间久了,必会真相大白。 八皇子喜欢生得好看的,总盯着少年看,暖妃知道少年的身世,她悄悄去看孟知微的神色,只见她浑身打摆,快要坚持不住了。 “妹妹,你领着他们二人去偏垫换统一的衣裳吧。”暖妃故意給她们母子二人相处的机会。 “嗯行,那麻烦大姐帮我照看着河星和宵宵。”孟知微脸色淡然,对两个少年道“你们同我来吧。” 林河星的眼睛死死盯着,直到他们消失。 暖妃身边的心腹宫婢茯苓对其中一个少年道“你随我来,你的衣裳在别处。” 待茯苓和少年离开,孟知微迫不及待地上前,捧住少年的脸,左看右看,泪水流了满脸“像,像娘亲,像你舅舅,像你大哥。” 少年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不眨,话也不说。 孟知微心里直打鼓“怎么了?你是不是怪娘?” 少年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我有娘了,我怕一眨眼,一说话,娘就不见了。” 孟知微呆住“你,愿意认我?” “我听大哥和妹妹说了,娘也是个可怜人,况且……”少年挠挠脑袋,挺羞涩的“我做梦都想要娘,有了娘,我就不再是野孩子了。” 孟知微抱住少年“好孩子,我的小儿子这么多年受苦了,娘会保护你的。” “恩,我知道家里都是坏人,不是相认的好时机,我和大哥会等的。” 换好衣裳,孟知微同茯苓带着两个少年出来了。 少年很开心,他有名字了,他叫言之,嘿嘿,真好听。 暖妃赏了糕点和茶水,正说着话呢,林河星忽然来到暖妃面前“姨母,为八皇子选伴读是件大事,这个人不配做八皇子的伴读。”他指着林河星。 “为何?” “因为他是小倌,脏得厉害。” 言之觉得一股腥黏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他艰难地吞下,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 即便他是清白之身,但被卖到青倌是事实。 娘会嫌他脏吧。 他低着头,浑身发抖。 最激动的当属八皇子了,他跳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还环抱着自己,啊啊的叫着“母妃,我不要小倌当我的伴读,我的清白之身不保了啊。” 暖妃一脚踹在他屁股蛋子上“鬼叫什么?” 暖妃把孟知微担忧的眼神看在眼里,她朝林河星看去“星儿啊,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你认识他?你怎的知道他是小倌?还是说……你去过那种地方呢?” 林河星心虚地激动大叫“我没有,我才没去过那种地方,是我同窗说的,特意指給我看了。” 孟知微神色淡然“星儿一向拿证据说话,怎的今日这般冲动?真是让娘失望。” “娘,我也是为了姨母和表弟好,我会拿出证据的。”林河星道。 总管来了,把两个少年带了下去,学些宫中的规矩。 用完膳要离宫了,林河星找到八皇子,用万分忧愁,担心的眼神看着他“表弟,你常在宫中,对外面一无所知,我是你表哥,怎会骗你,你千万不能选那个人当伴读,不然啊,你会变成龙阳之好的。” “到时候啊……”林河星朝他后边瞅了瞅“某处不保啊。” 八皇子下意识夹紧了屁股。 林河星知道他胆小,丢下这话便离开了。 八皇子夹着腿回头,看见跟毛毛虫似得你趴在草丛里的表妹,吓得差点蹦起来,他捂着胸口“宵宵,你躲这儿干什么?” 宵宵慢吞吞爬起来“偷听。” 八皇子……第一次见有人把偷听说的理直气壮的。 “泥,想要抖抖(狗狗)听泥话吗?”宵宵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八皇子的脑袋快点到土地庙去了。 宵宵道“泥,选好康的小哥哥做伴读。” 八皇子摸着屁股“我不要,我要保住我的清白。” 【我表哥好蠢啊,难怪被人害死了,谁的话都信,哼,不听我的话,以后别怪我见死不救。】 听到心声的八皇子暗暗握了握拳。 在性命和清白之间还是选择保命吧。 言之他们在没有进入皇宫做伴读之前是要在宫外住的。 这日,他的客栈门被敲响。 推开门,对上林河星森幽阴暗的眸“小杂碎,别以为你能摆脱小倌,能摆脱我,我是不会让你有翻身的余地的。” 言之的手都在抖。 这张脸让他恐惧,作呕。 就是他一直追踪自己,非要毁了他。 之前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明白了,只有他被毁了,林河星才能彻底代替他。 “你想干什么?” 林河星转了笑脸,朝楼下摆摆手“娘,德公公,你们上来吧。” 宵宵跟树袋熊似的趴在孟知微怀里。 孟知微“星儿,你特意把娘和你姨母宫中的德公公请出来做什么?” 林河星道“星儿为姨母,为表弟,为皇家,也为孟家着想,认为绝对不能让一个小倌做八皇子的伴读,今日,我寻来了证人,要揭穿他。” 林河星拍拍手。 多人走楼梯的嘈杂声响起。 “各位都是京城小倌楼的倌鸨们,他们对他可是熟稔无比。”林河星唇角挂着笑。 “敢问,你们可认识他?”林河星指着言之“他是否曾在你们处做过小倌,供人赏玩?” 言之盯着这一双双熟悉的脸,过往被教训的回忆如开了闸的水,他的脸都白了。 他知道,他完了。 只要进过那等地方,即便是清白之身,也是无人信的。 一个倌鸨走上前“他啊……” 第35章 我不是馋,是给你机会讨好我。 一个倌鸨走上前。 林河星紧张,害怕的呼吸都重了。 罢了,是他的命不好。 倌鸨咂了下嘴“他生的倒是好,不过我们倌楼哪有福气找这么个人来。” 另一个倌鸨“不认得。” 林河星上翘的唇角倏地塌了。 “不认得?怎么会不认得?”他深吸了口气,走到孟知微面前“娘,我想,他定是以身子为蛊惑,收买了他们说谎。” 才说完,便挨了一巴掌,孟知微失望的看着他“星儿,你在娘心里向来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可你方才说了些什么脏话。” 林河星被打懵了,他不想输,急着抓过同窗“你来说,他是不是小倌?你当初还看中他了。” 同窗脑子都麻了“林兄,我不知道啊,你可不能瞎说话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暖妃宫里的公公鄙夷的看着林河星“没想到娘娘竟有个满嘴谎言的外甥,真是給娘娘丢人。”一拂袖离开了。 那些倌鸨们也相继离开了。 林宵宵下巴搭在孟知微肩上,小脚一晃晃的。 【皇上伯伯出马,看谁敢瞎说,有个皇上当亲戚好像比我渣爹管用。】 孟知微对林河星道“今日让你受委屈了,这几日的房钱由我们出,你且安心住下,等着入宫便好。” “多谢夫人。” 走之前,宵宵悄咪咪朝小哥眨眨眼。 林河星亦步亦趋跟着孟知微“娘,是孩儿关心则乱,受人蒙蔽了,娘别生气好不好?” 孟知微低垂着眸,眼下未到闹僵的时候。 他们霸占着林家嫡子的位置,她的一双儿子飘零在外,没有身份。 他们的身份未归时,冒牌货可以轻松碾死他们,所以……时候未到。 “以后多注意便好了。”她上了马车,半眼都不愿多看他。 夜里,一个黑衣人摸进林河星的房间,燃了迷香,撬开门锁迅速移到床前,拔刀狠狠插下去。 手感不对,掀开被子。 被下空空如也。 屋外巷子内,言之看着顺着他窗子恼怒跳下的黑衣人,攥紧了拳“是谁?” 行之能拍拍弟弟的肩“是谁重要么?左不过跑不了林家人。” 他神情郑重“所以,我们更要出人头地,帮助母亲。” “我知道了,大哥。” 刺杀失败,林松风林河星俩人脸色很臭“大哥,那小杂碎必定躲出去了。” 烛光照在林松风的橘皮脸上“我看,更像是有人帮他。”他顿了顿“总之,明日的伴读选拔,你要好好表现。” “大哥放心,有妹妹助力,我必胜。” 妹奴的言之巴巴的在宫中等着“宵宵,是不来了么?” 暖妃疼爱地摸摸外甥的头“婴儿觉多,许是起不来,你今日好好表现。” “我会的,姨母……暖妃。”他的脸红了。 八皇子屁颠屁颠冲了进来,想跟言之说话却不好意思,脚丫子在地上搓啊搓。 言之看得出这表弟是刀子嘴豆腐心“八皇子有事?” 他蹭过去“我表妹好像很喜欢你,我一会选你,你能让我表妹搭理搭理我么?” 也不知怎么得罪宵宵了。 每每见他都哼一声,拿屁股对着他。 他委屈死了。 “婴儿的感受最直观,你待宵宵好,她自然会感受到的。”妹妹是他的珍宝,才不会利用妹妹如何呢。 孟知微抱着宵宵来了。 小家伙是困,眼皮都睁不开了,站在地上摇摇晃晃跟小企鹅似的。 八皇子捧着稀软的糕点在宵宵面前晃。 小家伙睁开眼,见是八皇子,哼了声,别过头的瞬间哈喇子流了下来。 八皇子觉得妹妹好可爱,小声道“我选言之,你别不理我,我给你好多好吃的。” 奶团子也是个借坡下驴的主儿,抹嘴,吸溜一声“窝,才不是馋,是给你……机会,讨……讨好窝。”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林河星一个劲給八皇子使眼色让他过来,奈何八皇子装看不见。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跪了下来,唯有奶团子还在吧唧吧唧吃东西。 林河星蹙眉,暗骂没规矩。 皇上四处瞅,瞅着宵宵了这才松口气,又是使眼色,又是轻咳的,可惜小家伙不搭理她。 见她吃东西,心生一计,跟公公耳语。 不多时,皇上面前多出许多零嘴。 奶团子一怔,跟闻着香油的小耗子似的,肉墩墩的小人儿慢慢的,一蹿一蹿的挪到了皇上跟前,因为桌子太高,她摸不到,跟奶猫似的,顺着皇上的大腿爬了上去,挪挪屁股,坐稳了后,抓起零嘴吃了起来。 林河星怔住,随即冷笑,敢冒犯皇上,等着被砍脑袋吧,也好,她死了,就能给我妹妹挪地了。 八皇子和暖妃已经瞠目结舌了。 宵宵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最重要的是老虎还甘之如饴的样子。 皇上亲出考题,在诗句上,林河星的确才华横溢,但皇上却保持着惊疑态度,觉得小小年纪的他做不出这等诗来。 又考了经义,明法,明算等,言之和林河星的差距瞬间出来了。 言之思想丰富,见解很深,林河星脑袋空空,浮于表面。 三个伴读留下了言之和林河星。 最终的抉择权在八皇子手中,毕竟要和他朝夕相处,不能选个没眼缘的不是。 林河星自信满满,他和八皇子是表兄弟,关系要好,且早已打点过了。 伴读,必是他的。 当八皇子径直走到言之身边时,林河星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八皇子,你选错了。” 八皇子不理他,对皇上暖妃道“父皇,母妃,我选好伴读了。” 林河星眼底极速闪过一抹怨恨,又恢复阳光的笑容“没关系的表弟,只要你开心就好。” 皇上回御书房了,奶团子想在御花园捉蝴蝶玩,林河星悄悄来到一座宫殿。 推开门,靡乱的一幕映入眼帘,三皇子正扒一个太监的裤子。 见来人,三皇子笑得荡漾“你来了。” “我为三皇子寻了个上等的货色,可惜,他是八皇子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谁也不敢得罪八皇子。”林河星摸准了三皇子要强的性子,故意激怒他。 果然正中下怀,三皇子哼了声“老八算什么东西,我外祖家看他外租家不顺眼很久了,今儿个我便给他个下马威。” 须臾,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来到暖妃宫中“奴才见过暖妃,八皇子,皇上说有些书要给伴读,让伴读随奴才去拿吧。” 第36章 给泥一个讨好窝的鸡肺(机会)。 八皇子摆摆手“去吧。” 林宵宵骨碌着大眼睛,在心里嘀咕着也没在皇上伯伯身边见过这人啊。 她拽着八皇子“给泥,一个讨好窝的鸡肺(机会)。” 小家伙带着八皇子溜达到御书房。 看着高高的台阶,八皇子怂了,拽着妹妹,语重心长的“宵宵,这是我父皇的书房,不能随便进,会被打屁屁的。” 之前两个小皇子在御书房前打闹,被狠狠揍了一顿,连带着他们的母妃都吃了瓜落。 “皇上伯伯,不会。”她可自信了。 八皇子道“虽说今日你在父皇面前放肆,他没有发火,但那是因为在考核呀,我父皇没空搭理你,现在不一样了,父皇办正事呢。” 宵宵觉得表哥啰嗦,干脆自己往上走。 台阶又陡又峭,奶团子腿短,每走一步都累的吭哧瘪肚的。 气得四脚着地,拱着屁股吭哧吭哧往上爬。 气喘吁吁爬了上去,咣咣敲门,门开了。 八皇子内心哀嚎姨母哇,我对不起你,没保护好妹妹。 可当他看见太监总管笑呵呵的把人抱进去后,觉得天下都塌了。 拐个弯,晕晕乎乎往三皇子的宫殿走去。 【看来皇上伯伯没干过偷偷摸摸的事,都不知道早早让人制住守门的太监啊。】 【看来这次没什么收获咯。】 皇上给总管使了个眼色,总管立刻带人过去了,火速把守门通风报信的太监摁住了。 殿内是三皇子猖狂的声音“你当八皇子的伴读有个屁用,还不如跟着我吃香喝辣的。” “皇上最厌恶龙阳之好的人,你就不怕被发现后,被皇上厌弃么。”言之声音清冷。 “哈哈,你以为我娶皇妃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给我挡这事的。” 砰,门猛地被推开。 皇上阴沉沉的看着三皇子,给了他一个大逼斗“逆子,你敢骗婚,这要是让你岳丈,朕的朝臣知道了,朕的老脸往哪搁?” 皇上又给他个爆栗子“打今儿起,你不用去上书房了,也不必习武了,就在殿内给朕好好反省反省,朕非要改了你这臭毛病。” “另外,把这事告诉苏妃,她教子有过,罚她面壁并罚俸三个月。” 第39章 原来你喜欢吃老鼠屎呀。 【小哥真笨笨,把功课改一下,他愿意偷就偷。】 言之抿抿唇,像妹妹说的,做人不要太圣母。 他照妹妹说的做了。 他住在舅舅找的客栈里,特意晚回去了会,便发现桌上的纸张书本全部打湿了,墨字模糊,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不一会,一个生的可怜的小二跪了下来“客官对不起,您打小的吧,是小的方才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洒了。” 言之自然知道是谁做的,拿走真功课,水洒假功课,他顺势给了台阶“罢了,我再写便是了,以后我的屋子不要随便进来了。” 小二道谢后赶忙出去了。 日子极快,眨么眼的功夫便到了考试的日子。 考试共五天,大早上林老夫人她们便给林河星带了吉祥的物价,还有上等的笔墨纸砚。 孟知微再怎么,现在还是林河星的母亲,说了些吉祥话。 到了门口,林玉儿塞给他一个符“这是倒霉符,悄悄塞给那小杂碎的身上,你妹妹说了,他得了符,考试这几日会浑浑噩噩,会分到屎号,会发生许多倒霉的事。” “好的娘。”他压低声音。 有了小杂碎的功课,再加上倒霉符,小杂碎必输无疑。 宵宵跟在林河星后面,小声嘀咕着反弹反弹。 林河星信心满满,知道家里都为他打点好了。 可进了考场,林河星愣了,和他爹要好的同僚监考怎的换人了呢? 而且……他为何分到了屎号? 旁边的人刚拉完一泡,刺鼻的味道差点让他呕吐。 而言之非常幸运,监考善解人意不说,还分到了通风阳光极好的位置。 接连几日,终是考完了,林老夫人他们巴巴的等着,待林河星出来后,纷纷围了上去,嗅着他身上的屎味,强忍住干呕的滋味“星儿,你考的如何?” 林河星面色难看。 那些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 好在有小杂碎的功课。 这次一定会赢的。 不少同窗恭维着林河星“星兄文采斐然,此次必定又是第一名啊。” “听闻今年出了匹黑马啊,此人叫言正,据说连童生都没考过就想着一口吃个胖子考秀才了。” “啧,也不怕噎死,他以为自己是天才呢。” “就是,怎能比的过星兄。” 人的嘴跟喇叭似的,谁人不知林河星和言正都想当八皇子的伴读。 他们自发打了赌,赌林河星必定第一,赌言正考不上。 许多人押了林河星,奶团子气敷敷的,拎着自己存的几个铜板往桌上一拍,豪气冲天的模样“窝窝赌言正。” 有人笑话她“小娃娃,就这么几个子儿,要是输了你不得哭鼻子啊。” 奶团子骑在三舅舅的脖颈颈上“窝,会把泥们的钱赢回来,别哭鼻子哦。” 孟家也押了不少钱。 无人在意小孩说的话。 等成绩的时间是漫长的,林河星的盛名传遍整个京城,甚至有不少世家带着自己的儿子们踏破了林家的门,让林河星辅导功课。 林家人骄傲极了“咱们星儿真是给咱家光宗耀祖了啊。” 林泽尧脸上满是成就感,走在路上两袖都带风。 这日,京城街上围了好些人等着看官府的人贴榜单。 林家人给林河星开路“让让,都让让,林家天才来了。” 林河星谦虚的笑笑“不要这样,要谦让。” 有人嘀咕了一句“天才?什么天才?他名字是最后一名啊。” 林河星怔住,阳光温润的笑差点没绷住“你说什么?最后一名?怕是看错了吧。” “我又不瞎,啧,还想找你呢,押你是第一名,结果可倒好,考了个老咩。” “你们猜谁是第一?言正,咱瞧不上的言正成了第一啊。” 林河星的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置信的挤开人群看向榜单,言正两个大字无比刺目的在他眼前晃着。 而他的名字像阴暗的老鼠般缩在角落里。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不,不可能!” 闲言碎语和菜叶子往他身上丢,他像逃命般往外跑,一口气回了家。 等待他的却是…… 第40章 飘过去两个黄澄澄的东西。 往日爹骄傲欣慰的脸拉得老长。 “怎么回事?”林泽尧没克制住情绪,捏住他的肩膀“你怎么能输给他?” 当初,可是他做决定舍下了言正啊。 “爹,是孩儿运气不好。”他把换了考官,分到屎号的事说了。 林玉儿生怕他教训儿子,忙上前,压低声音“星儿的文采可是你有目共睹的,那小杂碎未上过一日学,怎能考第一名。” 转着眼睛,恍然大悟的拍着脑门“定是小杂碎吸走了星儿的文曲星运,你忘了,当初大师曾说过孟知微生的孩子都是灾星,会克父克母克兄克一切啊。” 林泽尧醍醐灌顶,喃喃是,星儿打小聪慧,学识渊博,自打那小杂碎出现,星儿就不顺了,这该死的杂碎。 他转了脸色“星儿,这杂碎灾力太大,爹爹也被蒙蔽了。” “没事的爹爹,我是担心林家会因他们遭到劫难。”林河星满脸愁容。 “我绝不会让他们毁了林家的。”林泽尧把林玉儿拥入怀中“当年我救下你,大师说你是灵之母体,说我们的孩子是仙星转世,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泽尧,你真好,我就知道我没有跟错人。”她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异色。 当年那大师可是…… 林河星的成绩让众人大跌眼镜,只要出门便被嘲笑。 进入凉秋了,宵宵穿着薄绒披风,她觉得穿披风可英姿飒爽了,她还给自己佩了把小木剑,两个小揪揪梳成了一个,还扎着根红绳,风一吹,便飘来飘去的。 林宵宵闷着头往前跑,脑门撞上个东西,疼得她泪眼汪汪。 抬头,发现是冒牌小哥,气得直噗噗口水“泥,泥个最后一名不在家猫,猫着,乱跑什么?” 林河星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瞬间崩塌,他蹲下来,捏住小家伙的胳膊“娘没教你,不要乱说话么?” 小家伙劲儿可大了,吧唧把人推倒了“窝,窝娘没教泥,要勇敢面对失败么。” 她哼了声,迈着小腿往前走,脚下一绊,趴在他身上,差点把林河星的肠子压出来。 眼前出现林松风的面容,他站起来“大哥。” 林松风眉头拧起“不是亲血缘就是差一层,三皇子催了很久了,你还不打算动手么?” “大哥,我这次出去便要去办这件事,八皇子倒了,小杂碎还不是任我们处置。”林河星阳光的眸挂了层乌色。 亲小哥考了第一,宵宵别提多骄傲了,走路趾高气昂的,跟小公鸡似的。 听谁议论言之,便把胖嘟嘟的小肥脸探过去“窝,窝认识,窝俩可好了。” 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认哥哥哇。 她巴巴的抬头等着娘亲给她糯米糕。 嗷呜啃了下去,小小的牙齿嵌了进去,她盯着小牙印,脑子里出现《梅花易数》的卜卦。 眼睛大大的,急得直跺脚“娘亲,去……皇宫,找表哥哇。” 【好着急,姨母和表哥要出事了,怎么办,杀头的罪哇。】 孟知微的眼皮子猛跳“进宫。” 奶团子朝卖萌讨肉肉的肉包喊了一嗓子。 肉包跑了过来,奶团子骑在它身上“驾,驾……” 肉包是虎,跑得飞快,林河星的马车刚刚到皇宫,刚打算掀开帘子下马车,便瞧见两个黄澄澄的东西飘了过去。 小家伙从肉包身上下来,颠颠往里跑,吧唧,和八皇子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把彼此撞飞,坐在地上哎呦哎呦的。 八皇子揉揉胳膊“表妹,你吃的太多了,肚肚那么胖,都把我撞飞了。” 小家伙低头捏了捏肚肚上的软肉,声音超大“窝不胖,泥肚大,撞飞了我!” “那我们找母妃评评理。”他站起来去拉小团子。 奶团子这才想起正事,拍掉他的手。 【评什么理,再评理就家破人亡啦,该喝断头酒啦。】 八皇子正懵呢,力大无穷的奶团子拽着他往宫内跑。 “妹妹,你拉我进殿干什么?昨儿个我新学的蹴鞠踢法,还想好好练练呢。”八皇子抱着蹴鞠,满眼的玩心。 小家伙踮着脚丫子把蹴鞠夺下来,丢在他脑袋上。 【还玩,命都要没啦,哎呀,这家没我得黄。】 她蹬蹬蹬跑到衣柜前,拉开“你康,掉,掉脑袋的东东。” 八皇子看到衣柜里的龙袍时,吓得脸都白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好像被雷电击了一般“这,这龙袍怎么会在我这?” “这,要是被父皇看到必定以为我有谋权篡位的心。” “到时候,我,母妃还有外祖家……都完了啊。”八皇子越想越害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背出了一层汗。 外面,由远至近响起嘈杂不一的脚步声。 “皇上来啦。”小团子的话让八皇子腿抖“我,我腿软,怎么办?” 咣,门被推开,皇上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三皇子和林河星。 看到奶团子,林河星眼皮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八皇子强装镇定“儿臣见过父皇,三皇兄,不知……” 皇上扫过和小老虎踢蹴鞠的奶团子后,才落在八皇儿的身上“绣坊的人说你近日要了许多布料,要自己做衣裳,恩?” 八皇子怔住“儿臣的确要了些布料,想……” 话还没说完呢,三皇子迫不及待道“父皇,儿臣就说他有野心吧。” 上一摆手。 几个太监上上下下搜了个遍。 但什么都没有。 三皇子慌了,冷冷的看向林河星,眼神质问让你放的东西呢? 林河星也懵了我放了啊。 “皇上,八弟一定把龙袍转移了。”三皇子笃定道。 八皇子怔住,随即愤怒又委屈“三皇兄可否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龙袍?你的意思是我要布料做龙袍?” “父皇,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八皇子抱拳。 “自然,你要的布料花色明明就是龙袍的花色。”三皇子冷哼“八弟,父皇还没死呢,你好大的野心啊。” “一定被你藏到别的地方了。”三皇子的眼睛像浸泡在尸水里的刀似的,又阴又沉的,他逐一扫过每一个地方。 眼睛突地定格在坐在地上边玩蹴鞠,边塞东西吃的林宵宵身上。 她粉粉的披风下好像露出一个黄色的衣角。 三皇子大喜“父皇,龙袍藏在这了!” 第41章 她养虎为患,你敢养是咋地。 三皇子指着宵宵藏起的黄色一角,大喜“父皇,龙袍被八弟藏到了这奶娃娃的身上。” 又控诉八皇子“八弟啊,你人品堪忧,竟利用才一岁的奶娃娃。” 皇上和奶团子来了个死亡对视。 让他搜小神灵的身? 闹呢。 老祖宗不得把他薅坟里去。 三皇子见父皇不吱声,急得牙疼,朝奶团子走去。 奶团子带肉窝的手死死抓着黄角角,又凶又奶“不行,噗噗。” 她稍松了劲儿,故意让三皇子把东西拽了出来。 拽出来后,众人都沉默了。 三皇子懵了,拎着脑瓜子大小的黄底红花的,像似动物的小衣裳“这,这是什么?” 八皇子一把夺过来,脸窘窘的,红红的“父,父皇,儿臣是,是给宵宵表妹的小宠物做了个衣裳……” 奶团子把衣裳抢了过来,抱起墩墩的肉包,吭哧瘪肚给它穿上了。 皇上看了一眼。 这大肥猫穿着红花衣裳属实辣眼睛。 皇上冷冰冰看向三皇子“你便是给朕看这个?” 三皇子慌了“父皇,儿臣真的看见龙袍了。” 奶团子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挺善解人意的“山皇子泥,泥要找东西吗?窝来帮泥。” 不等他拒绝,奶团子很热情的推销自家老虎“它,肉包,找人超厉害。” 奶团子的小肉手捧住肉包的虎脸,撅着屁股蛋子“泥,帮他找东西。” 肉包有灵性,听懂了,围着三皇子转了一圈。 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皇上面前,叼着他的衣袖往前走。 皇上看明白它的意思了。 往常么,让他堂堂天子跟着动物跑,那可是成何体统。 可,谁让这大猫是小神灵养的呢。 肉包直接跑到了三皇子的宫殿,一抹慌张涌上心头,去撵肉包“你个小畜生来我宫殿干什么?给我滚。” 嗷呜一声虎啸,肉包呲出利齿,虎眸锋芒毕露。 “你你,这竟是个虎。”三皇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父皇,她养虎为患。” “那是她的本事,让你养,你敢么?”皇上怼了回去,他跟着肉包大步往里走“看看里面有什么。” 肉包两爪子扒开衣柜,叼着个龙袍甩到皇上面前。 奶团子火上浇油“三皇子,泥想造反嘛?皇上伯伯还没死那。” 三皇子扑通跪了下来,大汗淋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不敢啊。” “那龙袍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情急脱口而出“这龙袍本该放在八弟……”嘴闭的晚了。 奶团子瞪圆眼睛“吼,泥陷害窝表哥。” 皇上龙颜震怒“擅做龙袍,陷害手足,撤销封王资格,不许参与朝政禁入上书房,在宫中面壁思过吧。” “你母妃管教不严,褫夺封号,降为贵嫔。” 说罢转身就走,三皇子跪在地上,手死死的攥成拳,林河星上前安抚,被三皇子暴揍了一顿。 林河星顶着乌眼青回了家。 正看见林宵宵拿着个小树杈,嘴里发出’了了了’的声音赶着追鸡的肉包“泥,泥偷鸡不成撒把米。” 不知怎么,林河星总觉得说他呢。 林河星的计划失败了,林玉儿得知三皇子和他母妃被贬,嘴唇都白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可是很受宠的,他们被贬了,我们怎么办?” 林泽尧环住她的胳膊“只是被贬,幸好不是被贬为凡人,还会有希望的。” 林玉儿点头“会有希望的,不然我这么多年的计划岂不是要付之流水了。” 林河星扑通跪在地上,眼眶红了“爹,娘,是星儿没用,被小杂碎搅的失了气运,成绩落后,被人耻笑。” 林云凤正用笔在纸上画着人参,又在人参上画了好多叉叉。 听到他们说话,她看过去,不符合年纪的眸阴森森地“马上,到祭神日了,小哥是文曲星转世。” 经林云凤这么一说,林泽尧醍醐灌顶“对,星儿是文曲星转世,届时神定点名见他,星儿会大放异彩的。” 历朝历代,被神眷顾的人都会得到皇上的青睐。 林河星的眼睛亮了,自信心又回来了。 待他们离开后,林玉儿捧住他的脸“星儿,你定要抓住祭神的机会,让神认可你。” “儿是文曲星转世,神自会认可的。”林河星自信满满。 林玉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祭神逢初一或十五,神不定在哪日出现。 初一这日,家家户户摆了供桌供品,每个人都焚香沐浴,不敢吵架,不敢吵嚷,免得打扰到神灵。 皇宫内,言之陪八皇子做功课,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好似有何在召唤他,但他却觉得有层隔膜。 八皇子今日的功课犹如神助,他对言之嘿嘿笑着“我觉得今日的你像神仙发着光芒。” 言之的心脏闷了闷。 林家上下气氛紧张,林老夫人的事更多,家中不许喧哗,还没收了奶团子的零嘴。 奶团子委屈巴巴“没,没收,也是冒牌的。” 她嘟起的嘴可高了,都能挂油瓶了。 林老夫人几人虔诚的跪在祭台前。 墨黑的穹庐上仿佛裂开个口子。 这口子仿佛是神驾临的门。 “来了来了。” 众人兴奋又期待。 皇上在皇宫内也跪拜着,压低声音吩咐大内总管“盯好了,文曲星究竟是谁?看看是哪个皇子。”想了想“也不一定是皇子,总之要找到文曲星。” 转世的文曲星对大朔是福报。 空灵的声音飘渺的响起“转世文曲,请祭神宿。” 那抹光投到了林河星的身上。 林河星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对着那抹光磕头“神,我是文曲星转世,我是林河星。” 百姓们怔住“没想到林河星真的是文曲星转世啊。” 皇上也怔住了,还以为会是皇子“去,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送过去。” 林家人止不住的兴奋,林泽尧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不停的喃喃当初,我的决定是对的。 林玉儿捂着乱跳的心脏“我族大师吉言成真了。” 神刚要赐予文曲星光环,便听见一道来自空外的小奶音响起。 【这神该不会也是冒牌货吧,不然就是没睡醒?要不就是眼睛瞎了?找个郎中看看吧。】 第42章 身世不明的冒牌货怎么会是文曲星转世。 神的光束探过去。 发现,台阶上坐了个把自己裹成球儿的小团子。 团子头顶的两个小揪揪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 她腮帮子鼓鼓的,不知在偷吃什么。 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机灵又可爱。 神很纳闷,他为何会听到人类幼崽的心声。 挺,上头的。 想继续听听。 【身世不明的冒牌货怎么会是文曲星转世嘛。】 【看他长得那么愚蠢,把他当文曲星,难道不怕被愚蠢传染吗?】 神沉默片刻,觉得奶团子熟悉。 但来不及细想,神看着低头的林河星,问了个问题“介绍自己,说说身世。” 林河星怔住,他深呼吸,不明白神为何这般问,攥紧拳“我叫林河星,年十一,父亲是林泽尧,母亲是……孟知微。” 后半句才说完便看到空中劈下一道雷,正正好好的劈在林河星身上。 林河星踉跄倒在地上。 百姓们都吓坏了,悄悄议论“文曲星为何会被雷劈啊。” “难不成撒谎了?” “肯定的。” 林宵宵看着瓦亮的雷电,拍着小手“老,老天开眼了哇。” 神严肃,再次问“你不是林泽尧孟知微的孩子?” 林河星想说谎,可天雷死死的压着他,让他浑身剧痛。 他半个字的谎话都不敢说“我说我说,我是林泽尧的孩子,不是孟知微的孩子。” 神,再次沉默了。 没想到被一个小豆丁指出了漏洞。 他愤怒离去,雷电的尾巴甩在林河星的身上。 云朵散去,星月藏在云后。 唏嘘声宛如层层波浪。 “啧,听见了没,这林河星竟不是孟知微的孩子。” “老天,这林泽尧可是深情好男儿,当年求娶孟知微的时候,可是同孟家下跪发毒誓保证此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怎的转眼就和别的女子生孩子了。” “狗屁,男的要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 皇宫内,皇上也一摆手“送什么笔墨纸砚,朕想送他俩大耳刮子。” 林家,下人们闷着头走路都不敢吱声了,谁知道吃到这么个大瓜啊。 孟知微能听到女儿的心声,自然知道女儿在帮他。 这戏既开锣了,孟知微便要好生的唱下去。 月影星稀,阵阵凉风吹在孟知微的脸上。 她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痛楚减清的林河星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慌张的朝孟知微走去“娘……” “你怕是叫错人了吧,我不是你娘。”孟知微看着他。 “娘,你别这样,你是我娘,你难道不认星儿了么?”林河星神色痛苦。 林泽尧快步上前,林玉儿跟在他身后。 “夫人……” 刚喊完,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林泽尧的脸上。 这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林泽尧喉头滚了层血腥。 向来疼儿子的林老夫人一下子急了,叉着腰,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你疯了,哪有女的打男的的,你这不是下老爷们的脸么。” 又忍不住叨叨着“不就是背着你生了个孩子,有啥大不了的,现在哪个男的不是三妻四妾啊,你独占我儿那么多年了,还不满足啊。” 孟知微气得直哆嗦“我真的是独占他么?” 她怒指着林泽尧“只要想到我和别的女子分享过他,我就觉得恶心!” 林泽尧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孟知微有意无意的扫过林玉儿“谁知道你在外养的东西是不是脏的。” 林玉儿死死地咬住唇。 “你说谁脏!”林老夫人不乐意的扬高声调。 “婆母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婆母认识外面这脏东西?”孟知微讥讽。 林老夫人还想说什么,林泽尧横了一眼,他性情乖顺,温柔极了“夫人,你别生气,我跟你解释这件事。” “是,有一次我出远门了,在一个偏僻的茶肆喝茶,谁知道这家子竟然盯上我了,在我的茶里偷偷放了药,等我醒来就发现他家女儿和我……” “我不敢告诉你,只好瞒着了。” “后来,他家找了上来,说他家女儿怀孕了,让我负责,我有你了,自然不能收了她,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只好把孩子领回来了。” 啪,又是一巴掌,孟知微看着他撒谎的德行便觉得恶心,她气得,怒得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声音嘶哑“你把跟其他贱人生的孩子领回来了,那我的呢?我的孩子呢?” “算日子,我和那贱人怀孕生产的时间差不多吧。” “我孩子呢?啊?你说!说啊!” 林泽尧眼神悲伤“夫人,我怕你伤心,所以没告诉你,我们的孩子生下后身体太虚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去了,我担心你受不了,担心你的身子,我就做主把这个孩子当成了我们的孩子。” 他捏住孟知微的肩膀,试图洗脑她“夫人,星儿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跟我们的亲儿子一样。” 若是孟知微未听到女儿的心声,不知道真相,真的会信他的鬼话。 “什么叫跟我亲儿子一样?是我生的么?啊?”孟知微嘶吼着,眼圈瞬间爬满了红血丝。 她深呼一口气“我儿子在哪儿?啊?你说我儿子死了,我死去的儿子在哪儿?说啊!” 林泽尧迅速掩去眼底的慌张“死了,自然给埋了。” “在你们林家墓园吧,我去祭拜他。” 林泽尧抓住她的手“没,没在墓园。” 林老夫人啐了口,插话道“病死的还不够晦气的呢,这种晦气的死胎若是葬在我们林家,岂不是影响我们林家的运道。” 林泽尧深情款款,温柔可怜的看着她“夫人你要理解我啊,我是林家的子孙啊。” “我儿子难道不是林家的子孙么?你把他葬哪了!”孟知微情绪激动“你们林家嫌弃,那我便埋到孟家!” “你,天亮时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孟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孟知微红着眸,她抱起宵宵转身离开。 林泽尧他们迅速进了林老夫人房间商量这件事。 “怎么招个神还把秘密抖出来了。”林老夫人气得直敲桌子。 “现在想想埋葬死胎的事怎么跟她交代吧。”林泽尧满脸的郁闷。 第43章 有娘家撑腰,腰板都是硬的。 林老夫人充满褶皱的眼睛眯了起来,手上还转着佛串“乱葬岗上不是有许多死掉的野孩子么,寻个差不多年纪大小的,找一副棺材丢进去冒充一下。” 林玉儿红着眼在边上无比赞同“对,随便糊弄糊弄算了。” 又心疼地摸着林河星的头“可怜我星儿了,今儿个受到这么大的羞辱,明日以后该怎么见人啊。” 林河星深吸一口气,眼圈红红的,那副强装坚强的样子让林老夫人心疼坏了“这可是咱林家的文曲星啊。” 林泽尧想到什么,眉间存着担忧“星儿的身世会不会触怒了天神,撤销他的文曲星?” 林玉儿忙道“不会,若是撤销方才就说了,天神只是生气离去,咱星儿还是文曲星。” “那便好,有文曲星的身份大家也会顾忌一些。”林泽尧道。 这时,林云凤抬起森然的眼睛“孟,孟知微不是想把孩子葬到孟家,我有个法子……” 他们在屋内唠的火热朝天,殊不知一只肥老虎竖着耳朵听完后,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 林宵宵坐在小凳子上左顾右盼的,看见影子欢快的摆摆手“来,肉包。” 肉包跳上去,踩的奶团子腿上全是爪印。 奶团子像模像样的把耳朵凑过去。 听完,揪住孟知微的手,婴言婴语“啊,找舅,找舅,渣爹坏人,做坏事。” 【渣爹他们要去乱葬岗找个冒牌货随便糊弄娘亲,而且还要在棺材里做邪恶的阵法害孟家啊。】 孟知微听得头晕目眩。 她就等着看林家人怎么处理这件事,没想到林家人如此缺德。 孟知微刚要对行之说点什么,便听到外面响起咣咣咣的敲门声,隔着门便能听到孟家人的愤怒咆哮声。 林老夫人她们吓得心脏病都犯了,但不得不开门。 一开门,被孟家的阵仗吓一跳。 孟家人全来了,孟怀安还动用了府兵把林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老将军和夫人面容严肃,冷刀子的眼神刺过去“林家的,你们不打算给我们个交代么。” 孟云湛声音清冷“若满口谎言,神灵不会原谅你们的。” 孟北言淡淡的“想上我大理寺的卷宗么。” 欻,刺目的剑被孟怀安拔出“欺负我妹妹,也要问问我的剑愿不愿意!” 林家人眼皮直跳,眼下怎敢得罪孟家。 林老夫人一个劲给儿子使眼色,快解决啊,快把这几樽大佛弄走啊。 林泽尧抿唇,面露痛楚上前“岳丈岳母,大哥二哥三哥……”他又把和孟知微解释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哦是么?孩子埋哪了?带我们去看。”孟家人道。 林泽尧后背冒出冷汗,他,没准备呢啊。 正头疼呢,孟知微抱着奶团子出来了“爹娘,你们来了。” “小妹,跟我们回家。” “对,走。” “不对,先让他们带我们去坟地看看。” 孟知微没等说话,怀里的奶团子急得直啊啊。 【外祖父,舅舅们先不要捣乱呀,先给坏人们做坏事的机会,然后再……嘿嘿嘿。】 小家伙笑得像小恶魔。 听到心声的孟家人怔住了,彼此对视一眼。 孟知微赶忙给台阶下“爹娘,这么晚了去祭拜也会扰了孩子,不如明日一早我们再过去,如何?” 孟家人看出来奶团子的古灵精怪了,便借坡下驴答应了。 奶团子从孟知微身上粗溜下来,小胖手抱住孟怀安的大腿“舅,舅,窝,要跟舅肥家。” “你是林家的孩子怎么能乱跑。”林泽尧皱眉。 孟知微冷冷的讽刺“再怎么宵宵去的是孟家,是自己外祖家,而有的孩子知道自己外祖家门朝哪儿开么?” 林河星的手攥成拳。 奶团子对着林泽尧重重的哼了声“哥,假的,都……假的,窝,不要在这儿。” 孟怀安把团子抱起来“看看今晚把我们朝朝吓成什么样子了,带回孟家让她缓缓。” 孟家人狠狠噎了林家人一口扬长而去。 孟怀安捏了捏小外甥女肉嘟嘟的脸“小机灵鬼,你不是想来孟家吧,你要去哪儿?” 奶团子指着皇宫的方向“找,皇上伯伯。” 孟怀安…… 他承认,他怂了。 “这么晚了,皇上都睡了,打扰皇上……”孟怀安怕是有好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奶团子大气的摆摆小手“不,不会,等,等会皇上伯伯就派人接啦。” 皇上? 大半夜?派人接? 这么诡异的事,会发生? 孟怀安和家人对视一眼,抱着尝试的心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罢了,若是被怪罪,他们便跟皇上认错。 走到一半,隐约模糊的瞧见有辆明黄的马车赶了过来。 诶? 怪的是这马车怎的停了下来? 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来了,甩着香梨般的腚哒哒走了下来“见过孟大人。” 再看林宵宵,笑得冒出好几条褶子“夜里天凉,快别冻着孩子。” “恩多谢公公挂怀,我们把孩子抱进马车。”孟怀安道。 公公噎在嗓子里的话没说出来就看到孟大人脚步极快的过去了。 公公真是急性子啊,不是咱家没提醒你啊。 孟怀安掀开帘子,看到马车内的皇上都麻了“皇皇皇……” 皇上困容满面,肃脸看孟怀安,伸出手“把宵宵给朕,你去治你的结巴。” 孟怀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瞅着皇上接过宵宵的瞬间,脸上的褶子都开出花了。 皇上抱着小团子掂了掂“朕知道你托梦给朕后,马上出来接你了,朕表现的棒不棒?” 小团子竖起个大拇哥。 俩人在马车里叽里哇啦的说了一堆。 最后小团子被送出来了,她蔫哒哒的趴在孟怀安身上,口齿不清的“困,觉觉。” 【睡醒觉还要看戏呢。】 孟家林家,怕是只有林宵宵睡得最安稳。 林泽尧他们跟生死时速似的,又去乱葬岗,又定棺材,忙的脚打后脑勺。 忙乎完这一切,脸白跟死人似的“弄好了,今日这件事就会翻篇了。”林泽尧自信满满的开口。 林玉儿夸赞奉承“什么事交给夫君都不是难事。” 他们哪儿知道,灾难啊,刚刚开始呢。 第44章 开膛破肚的小孩子里还有一只 公鸡鸣叫前,孟家人便起了。 把林家的门拍得啪啪作响。 让刚闭眼小憩的林家人吓得心脏砰砰跳。 “早晚让他们折腾的少活几年。” 林玉儿把孝字顶在脑袋上讨好林家,对孟知微怨声载道的“嫂嫂,不至于天没亮就折腾家里人吧。” 孟知微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一串话“那,希望小姑子你的孩子死了,被埋的时候,你也这样慢悠悠的。” 林玉儿被怼的半句话说不出来。 林泽尧忙打圆场,声线温柔深情“夫人,为夫准备了瓜果梨桃糕点还有小孩子喜欢的玩偶,我们一起去祭拜我们的孩子。” 孟知微扫向他拎的竹筐,笑声是凉的“孩子最需要父亲的陪伴,夫君能下去陪他么?” 林泽尧……这贱人,软硬不吃啊。 他干巴巴的笑笑。 开了门,那才叫精彩。 孟家人齐刷刷的全到了,打头往前走,林家人跟个小啦啦似的跟在后面。 林家的丑事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了。 全城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毕竟,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嘛。 “啧,没想到林家小公子的亲娘不是将军之女啊。” “这么一看是不太像孟家人。” “他娘就是个喜欢给人下药的卖茶女啊。” “撒谎精,以后谁敢跟他请教学问啊。” 林河行额上的青筋暴起,他好恨啊。 为何给他装上这么个丢人的身世和母亲。 总算捱到了墓地,林家人松口气,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滋味不好受啊。 林泽尧朝孟知微伸出手“夫人,我们……” 孟知微淡淡的“在荒郊野岭祭拜孩子总归不太好,先挪坟吧。” 林家人巴不得赶紧把坟挪到孟家去。 这时,急促的骑马哒哒声响起,大内总管握着圣旨朝他们走来。 林泽尧愣住,在场人纷纷跪下。 大内总管读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先把林泽尧及林家人通通骂了一顿,然后说,再怎么说这死去的孩子也是林家的子孙,哪有埋在孟家的道理。 林泽尧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公公,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啊,要埋在孟家的祖坟啊。” 大内总管的小眼儿锋利的扫过去“看来林大人这是对皇上的决定有意见啊,这皇上都把御林军派出来给你迁坟了,你这是打皇上的脸啊。” 他一扬拂尘“咱家这就回去禀告皇上,明儿个上朝,烦请林大人自己跟皇上解释吧。” 林泽尧吓得猛地趴在地上,双手抓住大内总管的腿,那笑的跟哭似的,偏生还得感恩戴德的谢恩“皇上如此挂念林家,是林家的福气,微臣怎敢驳了皇上的意呢。” 大内总管笑眯眯的,一摆手,御林军们上了。 把棺材挖出来,扛着去了林家的祖坟。 林老夫人都要晕过去了“苍天啊,那里面可是……”情绪一激动,噶一下子抽了过去。 宵宵在土地上蹦跶着,拍着小手“皇上伯伯,威武。” 【棺材里可是埋着乱葬岗冤死横死的尸体,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而且还把这小孩子开膛破肚啦,还往这小孩子的肚子里塞了很邪的黑猫。】 能听到宵宵心声的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阴风吹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林家以后要倒霉咯,嘿嘿嘿,幸亏我和两个哥哥没有入林家的族谱,不然啊,也惨啦,娘姓孟,也不会受到连累。】 【林家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哇,啦啦啦啦。】 孟知微看女儿笑得一颤一颤的“晚上给你吃鱼丸。” “娘亲,真好。”给我吃好吃的都是大大大好人呢。 咣当,棺材入了地,一切尘埃落定。 林泽尧硬生生吐出一口血。 在场兵荒马乱,被抬着搬回了家。 在林玉儿的照顾下,他们幽幽转醒,林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办啊,那邪祟赃物怎能放我林家啊。” 林泽尧攥紧了拳“现在青天白日的不能动,等入了夜,天黑了,咱把棺材挖出来。” “然后再让玉儿认识的大师给咱家族做法。”林泽尧看向林玉儿。 “只好这样了。”林老夫人转着佛珠。 他们都挺纳闷的。 这皇上,什么时候稀罕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夜,终于到来了。 林泽尧林玉儿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小厮悄咪咪的摸到了林家祖坟跟前。 几人拿着铁锹,铲子刚要挖坟,墓碑上投下一抹光亮,晃的他们眼睛都睁不开了。 “谁!敢夜袭坟地!” “打。” 噼里啪啦的砸在肉上的声音响起。 林泽尧他们忍着疼嚎了一嗓子“别打,别打,我们是林家人。” 听了话这才停下,林泽尧忍着怒气“你们是谁!敢私闯我林家墓园!” 为首的人亮出圣旨“林大人,皇上体贴林大人,顾念林大人丧子之痛,特让我们前来守灵三年。” 林泽尧一听,都站不稳了“什么?守灵三年?” 那他们还怎么迁坟啊。 “林大人不必感动,这是我们分内之事,明日上朝,林大人可以好好感谢皇上。” 林泽尧……噶的抽过去了。 不远处的树上,宵宵像个小猴子似的坐在树上,用几颗小奶牙刮着苹果泥“窝,给泥们的惊喜,稀饭嘛?” 哼,专门找人来守灵还得供吃供住发月银呢。 宝宝给你们林家省了多少银子哇。 林泽尧要是听到这番话估计得气吐血。 我谢谢你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打迁坟后,林家人觉得事事不顺溜。 林河星消沉了许久许久,压根没脸上学堂。 最后还是林松风看不下去,一拳打在弟弟身上“你消沉,敌人高兴,难道你想被他们看不起么!” 林河星不甚在意的擦掉鼻血“因为身世,我已经被看不起了。” “蠢货,你还有文曲星转世的身份,这个身份可是独一无二,谁也无法抢走的,你要振作起来!”林松风摇着弟弟的肩膀“等爹的计划成了,我们便是侯府的公子了,等娘的计划成了……难道你不想要这些荣耀么?” “我该怎么做?” “下个月有一场猎赛,我会为你文曲星的身份造势的。”林松风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弟弟。” “哥,我还想……”林河星阳光的眸布了一层阴云。 第45章 向白狐许愿还不如向我许愿。 凉意满满的秋让宵宵更兴奋了。 她满脑子都是当人参精时,悄咪咪瞧见的围炉煮茶,烤红薯,糖葫芦。 “次,次……”小土豆穿着雪白的斗篷,掰着手指头嘀咕着。 丫鬟竹苓道“小小姐,外头冷,没砖也没炉子的,弄不了啊。” “有砖,有炉子,就能?”小土豆把脑袋从兜帽里探出来。 竹苓忙着侍弄花“对啊。” 小土豆暗搓搓的,她四处寻觅着。 娘在房里拾掇东西呢。 大哥哥正在练剑呢。 好像没人有功夫搭理她。 只有…… 小土豆看向在窝里躺的四仰八叉的肉包。 哒哒跑过去,小手薅起它的耳朵“走,干活。” 俩人一来一回的吵起来了。 “泥,泥说我是小不点,搬不起砖?” “啊呜啊呜……” 小土豆撸起袖子,把砖摞的高高的,一趟趟的拿,惊的小肉包目瞪虎呆。 但…… 小土豆蹲着揉揉鼻子“咋,咋做炉子。” 一阵烟飘了过来,小土豆边流口水边站起来看去“那,那边冒烟。” 肯定有人烤红薯呢。 别看小小的人,高高的墙。 但难不倒她。 她踩着摞成小山的砖头,抻着小脖子往外瞅。 “是坏祖母的院子,坏祖母有炉子,在熬好吃的。”看着白白的雾气,小土豆馋了。 肉包挺无语的啊呜一声。 小土豆瞪圆眼睛“泥嗦,那在熬药?”她撇撇嘴“窝不信,除非窝尝尝。” 肉包沉默了。 第一次见对药感兴趣的。 守着熬药的丫鬟进屋了。 小土豆跃跃欲试的,小手撑着墙翻了下去,颤颤巍巍把熬药壶端下来,放在地上,巴眼瞅了瞅,用手指头点了下,伸舌头舔了舔,呆住“……坏祖母,是疯了嘛,喝这么苦的东西。” 她吐吐舌头,没忘了正事,卷起袖子,先用凉水浇灭了炉子,小短胳膊勉强抱住炉子,哼哧一声把炉子连根拔起“走,快走。” 肉包惊的胡须都掉了。 等孟知微忙完,行之练完武,竹苓干完活,便看到院子里多出一个炉子。 小土豆把好吃的往上一洒,烤的黢黑黢黑的,她也不在乎,往身上蹭蹭,往嘴里塞,吃的小脸儿上左一道右一道的。 孟知微纳闷“这炉子哪儿来的?” 竹苓挠挠脑袋“不知道啊,之前没有,不过……”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有些熟悉。” 墙头那边响起丫鬟的声音“诶?谁把老夫人药罐子扔地上了?诶?我炉子呢?” 小土豆掩耳盗铃的摆手“不是窝搬过来的,窝什么都不知道。” 孟知微擦干净她的嘴“想吃什么告诉娘,自己弄,多危险。” 小土豆眨巴眨巴眼睛。 【我觉得偷偷摸摸吃东西比正大光明吃东西更香诶。】 行之没忍住噗嗤笑了,结果被小土豆追问“大锅锅,练武腻害了嘛?兽兽能赢吗?” “能。” 他的眸落在远方,落在了兽猎这日。 广袤无垠,重重叠叠的山林中围站着千名御林军,他们负责保护皇上等人的安全。 打皇上来了便四处找林宵宵,见她穿着红彤彤的骑马装,骑着小老虎,那颗心都安了。 皇上特意为孟知微宵宵娘俩准备了个舒适的帐篷。 对外便称是孟家让出了一个给他们娘俩。 夫君在,却去娘家住,这是纯纯打了林泽尧的脸。 偏生林泽尧半句怨言不敢有,噙着笑把人送了出去。 皇上很重视此次比武,金口玉言“谁若能拔得头筹便可向朕提个条件。” 林松风在心里暗下决心,必要拔得头筹。 眼下林家气运差,他有好多圣旨要求。 譬如,请皇上收回守灵的成命,唯有这样方能挪走坟,再请大师前来作法驱邪。 譬如,请皇上做主让妹妹上了林家的族谱,唯有这样,他们一家子才会整整齐齐。 想到娘吩咐的事,心里又安了一层。 娘说了,如果第一个计划失败了,还有第二个计划。 御林军统领得了皇上的命令,一摇旗子,擅骁勇骑射的人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林松风驰骋着,马背上的他傲气凛然,他看准了一匹猎豹。 猎豹的速度非常快,若是能打中,必能被皇上另眼相看。 他手握长弓,瞄向猎物。 然,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咻的射了出去,精准无误地刺在了猎豹的身上。 他看过去,对上行之意气风发,俊美沉精的脸。 他的火噌的上来了,咬着牙“没想到当初如蝼蚁般窝在猪圈里的小杂碎竟然也会射箭了。” 行之的眸极清,极冷“林少爷知道你为何退步了么?为何箭法没有我快么?” 林松风听得直发愣,下意识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行之的眸落在远处“林少爷每日都沉浸在过去那些糟烂事里,整日想着如何置别人于死地,自然退步了。” 说罢也懒得看他,抽了下马屁股扬长而去。 林松风气得脑袋都要冒火了。 “看来要直接施行第二个计划了。”林松风朝一个稍偏得地方走去。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林松风策马扬鞭朝皇上围场奔去,还扬声喊着大喜,大喜。 听到大喜二字,断无拦人的道理,不然就是拦喜。 皇上虽不认得林松风,但从小祖宗小神灵嘴里常常听到这个名字。 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沉着脸“什么喜啊,喜从何来啊,若是诓骗朕,朕定会定你个欺君之罪。” 林松风跪的挺直“回皇上,民方才打猎时遇到了一个白狐,这只白狐时分有灵性,竟然会说话,。” 皇上这才拿正眼看他“哦?会说话的白狐?它都说什么了?” 皇上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先祖在开辟大朔时,便遇到了一只白狐。 先祖向白狐许了个愿。 这才有了大朔。 见皇上饶有兴趣,林松风这才有底气“要面圣,称自己是当年先祖所遇白狐的子孙后代,可完成皇上一个愿望。” 皇上有些心动,他往前走去。 这时,宵宵撇嘴的吐槽声在他心里响起。 【跟白狐许愿不如跟我许愿呢,我可比它灵多了。】 【诶,白狐什么样啊?我想瞅瞅。】 第46章 瞅着女的,裤裆都掉脚后跟去了。 [皇上被心声轰炸的耳朵痒。 朝小祖宗看去,和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 奶团子嘬着手指,默默的转过了头,神情鄙视。 他咳了声“孟家人跟着吧。” 林泽尧见孟怀安抱着奶团子,他皱皱眉“孟大人,如此重要的场合,带着孩子去不太合适吧。” 未等孟怀安说话,皇上先不乐意了“一个孩子罢了,带着又如何,林卿未免太苛刻了。” 林玉儿忙抱着林云凤上前“也让云凤长长见识吧。” 皇上刺过去“牙都没长齐呢,长什么见识。” 林玉儿咬着唇,真想怼回去,难道林宵宵这死丫头就长齐牙了么? 林宵宵故意呲出几粒小白牙。 小耗子,气死你。 灵性白狐再现,不少人好奇。 众人浩浩荡荡跟着林松风来到了一处茂密的丛林。 林泽尧捧儿子臭脚“此处空气好,灵气浓郁,白狐再现也是很有可能的。” 渣爹说话,闺女跟屁股后拆台。 【满大山都是树,空气能不好么。】 【哼哼,灵气浓不浓郁我不知道,觉得我渣爹蠢气倒是挺浓的。】 孟家人憋着笑。 鲜花草木团簇中,一个穿雪白半透明纱裙的女子蜷在地上,她脸蛋小巧,大眼睛雾蒙蒙的,只看一眼,便要把人的魂儿勾了去。 皇上是男子,自然也有怜美之心。 “你便是能言,有灵性的白狐?”皇上嗓音孤威。 女子声音如风铃般叮咚悦耳“是,皇上,小女姓白,名姿,刚刚化身人形,感化出小女同大朔有不解的缘分便唤来的皇上。” 她羞涩又崇拜的望着皇上“小女愿供奉皇上,判吉凶,断祸福,追随皇上身边。” 如此灵性又美丽的女子说了这番话,谁能不心动? 皇上看着她,伸出手“灵狐难得,不可流落在外。” 奶团子瞪着俩大眼珠子,眼里满是八卦和热闹。 【皇上伯伯挺色哇,看见美人就想收了,也不怕红颜祸水。】 皇上听得心尖尖狠颤。 竖着耳朵还想再听点什么,只听到了奶团子超大的,超香的打呼噜声。 听得人啊,生起了浓浓的困意。 最终是行之拔得头筹,皇上问他有什么愿望。 他一不提财,二不提官,只平静的说了一句“只希望江河繁盛,唯有这样,我才能和家人团聚。” 皇上对他十分满意。 林玉儿心跳如擂鼓,问林泽尧“他说要和家人团聚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知道了……” 林泽尧冷冷的打断“不可能,此事如此严密,谁都不会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身世的人已经……” “那便好。” 今日成效不错,皇上心情舒畅的带着美人回了皇宫。 到家后,奶团子睡到昏天黑地才爬起来。 哦,准确的来说是被饿醒的。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孟知微被这一串好饿嚷嚷的脑袋疼,赶忙把提前温热的好吃的给她端了过来。 等飯的时候,奶团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小短腿悬在半空晃着。 【打猎结束了?我咋就睡着了?】 【皇上伯伯呢?把假狐狸带回家去了?】 【诶哟,这皇上伯伯到底知不知道白狐是……】 是什么? 什么?孟知微竖着耳朵想听后边的话。 奈何…… 害。 也不知是饭菜的香味太浓郁了,还是宵宵的鼻子太好使了。 小家伙瞬间闻着香味了。 她也不在心里嘀咕了。 俩小腿晃得极快,小手拍着饭桌,边说话边流哈喇子“饭饭,快,炫窝嘴里。” 孟知微被逗得忍俊不禁的。 “慢点吃,别噎着。” “都是你的。” “诶,掉地上的就别吃了。” 奶团子一把塞嘴里,含糊不清的“又,没到三秒钟。” 孟知微觉得奇奇怪怪,听不懂。 吃饱喝足的奶团子挺着圆溜溜的肚肚睡着了。 早上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了。 她嘟着起床气,顶着头顶的呆毛“谁,放屁。” “是放炮。”竹苓觉得小小姐说话有趣儿,给她穿好了衣裳,见她滴溜溜八卦的样子,把她抱了出去,边走边道“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来赏赐了。” 奶团子两眼放光“赏什么?猪肘子?鸡肉?” 竹苓尴尬“不是赏小小姐的,是赏大公子的。” 奶团子懵住了。 小脑瓜嗡嗡的响。 什么? 赏冒牌货大哥? 赏他什么?黄泉路么? “为神马?”奶团子睁着清澈的大眼睛。 “因为,皇上带回宫的白妃是大公子发现的,皇上觉得大公子有功,所以……” 奶团子气蒙圈了,哇啦哇啦说了一堆。 【什么有功,这是陷阱,是阴谋,美人儿计啊,臭男人都逃不过美人计,哼。】 孟知微走过来便听到这一句。 行之不忍母亲辛苦,伸手要抱,谁知奶团子重重哼了一声,拿后脑勺对着他“臭男人……” 无辜躺枪的行之…… 到了堂厅,便听到欢声笑语和铺天盖地的夸赞声。 “还是咱们松风运气好,遇到了灵性的白狐。” “就是,白狐感恩,皇上也感念是松风让他们相遇了,不然怎会赏下这么多东西呢。” 林松风橘皮的脸蔓延着笑意。 娘的招数真好,没想到美人计这么管用。 接下来便是…… 林泽尧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眼满是笑意“皇上赏了那么多东西,咱们林家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顿了顿,笑道“我想着让御林军守灵实在是太浪费皇宫的人力了,便提出让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让御林军撤了,还夸赞咱们林家懂得体谅圣上呢。” 林老夫人乐的见牙不见眼,褶子一层一层的“咱林家啊,有望啊。” 眼睛扫到走进来的孟知微,老嘴一撇“某些人还以为自己家多了不起呢,还以为我们林家靠着她家呢,哼,这回啊,可是我们林家自己出息。” 孟知微笑笑“真是恭喜婆母了,我也算是林家人,也为林家高兴,只是……” 摇摇头“可别是昙花一现啊。” “你个乌鸦嘴。”林老夫人狠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管家从外匆匆走了过来“老夫人,少爷,来了来了,人来了。” 谁来了? 孟知微纳闷。 第47章 瞅你哭得跟李三娘似的。 孟知微纳闷。 林泽尧狠瞪管家一眼。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强拐了弯,转了话题“是送肉的小贩。” “皇上又没赏赐你,你怎么高兴得都傻了。”林玉儿赶忙帮着找补。 管家嘿得笑,啪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激动了。” 宵宵机灵的眼睛转着“有,有瓜。” 嗷嗷,她要吃瓜。 夜深人静,宵宵睁开了俩铜铃的大眼睛。 小心翼翼地翻过婴儿床,蹲在行之床前。 “大锅锅,睡得好香哇。” “不会是,屎了吧。” 小家伙伸出手指放到行之的鼻子上。 啪啦触电让行之醒了过来,对上奶团子惊慌的大眼,差点过去。 他坐了起来“妹妹,你怎么醒了?” “是饿了?”他逐渐精神“还是尿裤裤了?” 小家伙的脸都红了,她都好几岁了,才不会尿裤裤。 拉着行之的手往下拖“走,去墓地。” 拗不过小家伙只好去了。 小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一颗老杨树下。 杨树粗壮,正好挡住他们。 林泽尧带着林玉儿和两个冒牌货儿子站在墓碑前。 他们纷纷捂着鼻子。 一个穿得仙风道骨的大师神叨叨的“我已化了他们的怨恨,现在启开坟墓吧。” 小厮们吭哧吭哧刨着坟。 奶团子玩着手,嘴里嘀咕着小破烂符,还想压怨气。 【想康怨鬼追着坏蛋跑。】 行之听着,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阴风好像吹在身上。 坟墓刨开的瞬间,只见里面的黑猫跟活了似的,咻的蹿了出来,硕大的身躯挂在林泽尧林玉儿的脸上。 “啊啊!” “该死!” 此起彼伏的尖叫响起。 林松风他们吓呆了,想上去拽猫,对上猫亮的阴森的眼睛,吓得不敢动。 更惊悚的是棺材里的小孩也贴了上来,死死扒在林泽尧的后背上。 小孩腐烂的,露骨的脸还抵在他的下巴上。 “救命。”林泽尧吓疯了。 宵宵拍着爪,歪着头“窝,想到了更好玩的。” 没多时,林泽尧林玉儿一前一后的疯跑了起来。 宵宵骑着肉包跟在后头,小爪里还抓着梆子和锣,边敲边喊“快出来看鬼鬼哇。” 没睡的百姓们好信出来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早上茶余饭后的八卦便是昨儿个夜里的事。 “听闻林大人昨儿半夜刨了儿子的坟。” “缺德啊,儿子都动怒了,上了他的身下不来。” “听说啊,是林家求爷爷告奶奶的,保证不动坟了,那一人一猫才下来呢。” 谣言跟钉子似的穿透林家大门。 林泽尧林玉儿全身酸疼。 昨儿个沐浴照镜子时,竟看到后背趴着个人形。 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 “让你的小姐妹跟皇上吹吹枕边风,万万不能让皇上怪罪于我。” “我这边你自然放心,只是……”林玉儿呵了声“昨儿个的确怪异,你那女儿……莫名出现在墓地,还闹的满城皆知的,简直是把你这个爹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林泽尧想到昨夜,气红了眼睛“就像你说的,孟知微就是个灾星,大灾星能生出什么好玩意。” 他将孟知微叫来,怒火攻心的他都顾不得温润了。 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你是怎么教的孩子?不知要以家族脸面为重么?” “孩子都在你手里教养坏了。”林泽尧呼吸粗重“去,把那逆女叫来,从现在起,养在玉儿手下,再好好教训教训。” 啪,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响起。 孟知微寒冷的看着他“我的女儿凭什么养在别人手下?我养不好孩子?” 她讥讽“一个未婚先孕,生活乱套的人便能养好孩子了么?” “嫂嫂你……” “不要叫我嫂嫂,听得恶心。”孟知微刀刺着他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半夜偷偷出去找大师超度,还要迁坟。” “怎么?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心虚了,害怕了么?”孟知微说话直往他们的肺管子上戳。 “乱说什么,我只是想给死去的儿子挪个整个林家风水最好的地方。”林泽尧随意寻了个由头。 孟知微扯唇“这样啊。”想了想“当年风水大师来看墓地时,曾说过风水最好的地方就是老祖宗的墓地。” 她的眼睛迸射出光芒“原来夫君是想把咱们死去的儿子同老祖宗埋在一起。” “老祖宗若是看到第五代,定会高兴极的。” “我这就去准备。” 林泽尧喉头梗住,他娘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这事很快传遍了,大家伙儿都巴巴的等着林家迁坟呢。 林玉儿赶忙飞鸽传书联络自己的小姐妹,让她吹皇上枕边风务必拦下这事。 上朝前,天才蒙蒙亮呢,疲惫的皇上做了个噩梦。 梦见他老子揪起他的脖领子,啪啪给了他好几个耳光,再看去,老子的脸变成了奶团子林宵宵的脸。 林宵宵说散,大朔要散伙啊。 他忙爬起来,看折子,问太监近日的大事。 得知林家搞出夜半迁坟一事,又看到孟家的上奏,以及百姓们议论的事。 当即拍板,准了把林家死去的孩子和老祖宗葬在一起。 不同意?呵,那就说明坟和死尸有问题。 林老夫人带头晕倒了,哭的跟李三娘似的“我林家从生到死都不得安宁了喂,将来我下去怎么有脸见林家的列祖列宗啊。” 然,就在这时。 皇上的另一道圣旨下来了。 大内总管笑眯眯的“林大人之前上折子,心疼妹妹林玉儿的女儿未上林家族谱,孤苦无依的,希望皇上应允上林家族谱。” “皇上啊,仁义,答应了,咱家今儿个便做个见证。” 林玉儿怀里的林云凤听到这圣旨差点晕过去。 她要的上林家族谱,那是迁坟,请大师超度后再上啊。 现在上林家族谱,岂不是要共担林家恶劣的风水。 她哇哇哭,闹得厉害“我不要上,不要!那坟里……” 刚要说出实话,被林泽尧死死捂住嘴,警告的看着她。 奶团子乐的直呲牙,小耗子以后要倒霉啦。 林云凤转着眼珠子,有自己的歪心思“要,姐姐也上族谱,要一起。” 第48章 断头饭好次吗? 奶团子哼哼,想害我,美得你。 她故意做出惊喜模样,拍着小手“好,好哇,上族谱,舅带窝去寺庙,说窝是灾……” 孟知微适时捂住女儿的嘴巴。 林老夫人林泽尧都听到了。 灾星。 瞧见没,孟家人都知她是灾星。 灾星怎能入林家族谱。 那岂不是灾上加灾。 “不行!”意识到情绪太激动,林泽尧忙缓了语气“夫人,为夫没有别的意思,宵宵出生时体弱多病,不比云凤康健,过早的上族谱怕她立不住。” 这话正中孟知微下怀。 她也不稀罕女儿上林家族谱。 她嫌脏。 林云凤销了吴家族谱,上了林家族谱后,便觉得身上重了许多。 她知道,这是背了林家的共业。 私下,她撺掇林玉儿让白狐弄死林宵宵。 自打梦见老子,皇上便心神不宁,叫来了林宵宵。 秋天的尾巴凉的厉害,隐隐有冬季的苗头。 小人参怕冷,穿的很厚,小腿粗粗的,脑袋圆圆的,跟个球儿似的。 她拉着八皇子表哥的手来到了御花园。 凉亭内,皇上明黄的身影格外显眼。 小人参想过去,八皇子拦住了她,背对着凉亭,还挺羞涩的,还捂住了小人参的眼睛“妹妹,父皇和妃子……恩,比较秘密,咱们不能看哦,咱们还是个孩子。” 要万一看了之后长针眼呢。 使不得使不得。 小人参没听着别的,光听着秘密俩字了。 眼珠子跟灯笼似的亮了。 秘密,我最喜欢秘密。 她扒拉开表哥“窝,有事。” 甩着两个胡萝卜腿上去了。 “皇上~”黏腻的声音响起,白妃和皇上的嘴刚要凑一起,小人参的脑袋拱了进来“泥们,在互相喂好次次吗?能给窝,一口吗?” 皇上尴尬的直咳嗽。 白妃根据画像认出她是小姐妹的仇敌了“好胖的小孩子呀。” 林宵宵……呲牙“好,好假的女的啊。” 【皇上伯伯好笨哇,我打个盹的功夫就把这假狐狸带宫里来了。】 【嗨呀,大家怎的都喜欢假货呢,是因为便宜嘛。】 皇上听的一愣愣的,什么?爱妃是假的灵狐?不能啊。 小人参叉腰,看着皇上“泥,找我干什么?” 糊了眼的东西,我来让你清醒清醒吧。 小人参走到皇上跟前,仰着小脑袋,拍拍龙肚。 “你放肆!”白妃喝了声。 不知怎么,皇上忽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再看白妃,竟没有之前美丽,那张狰狞的脸让人厌恶。 “朕都允了,你不必多嘴。” 白妃…… 这时,一个太监急忙上前“皇上不好了,三皇子被八皇子推到河里去了。” 皇上一怔,匆匆去了御花池。 三皇子的母妃画着全妆,哭得梨花带雨的“皇上,三皇儿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出来,原本想给皇上请安的,谁知半路遇到八皇子……” 三皇子跪下“父皇,八弟嘲笑儿臣,挑衅儿臣,挑衅皇上的权威,说还会想法子害儿臣的,儿臣气不过,只是争辩了几句,便被八弟推入了池水……” “父皇,八弟这是想要儿子的命啊。” 皇上恼怒,刚要发作。 耳边炸起奶团子的心声。 【错了错了,明明是三皇子故意拦了八皇子的去路,还对八皇子说,他和母妃有白妃这个助力,在皇宫他们就是老大,还故意碰瓷八皇子,自己往河里倒。】 听了心声的皇上混乱不已。 一方面是魂牵梦萦的妃子,一方面是两个皇子。 他的头阵阵晕眩,忽然昏了过去。 众人紧张不已。 “皇上!” “父皇!” 太医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出来时都在摇头“皇上的脉象平稳,可就是醒不过来啊。” “不知为何。” “真是奇怪。” 白妃捏帕子,掩着泪“皇上会不会是中邪了?不然寻个大师看看吧。” 白妃可是皇上心尖尖的人,众人琢磨了一番“此话有理,毕竟临近寒衣节了。” 三皇子的母妃顺势道“白妃是灵狐,必定认识得道高僧,这事便由你安排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 宵宵站在大人们中间,仰头看他们,只能看到他们的腿。 一个个跟木头柱子似的。 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睛锃亮,又有好玩的事了。 当天夜里,大师便来了,对白妃她们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而后像模像样的围着皇上的龙床走了好几圈。 他不由得摇头叹息“皇上属龙,今年有劫,本大师算了算,龙和狗犯冲,在场是否有最小的,属狗的?” “这等人可是大大冲了皇上啊。” 没等怎么样呢,三皇子的母妃便捂住嘴,退后一步,满脸惊恐的看着林宵宵。 “我知道,是她,林宵宵,她是属狗的,我还听说寺庙的人都说她是灾星呢。” 三皇子也跟着附和“我知道,自打她出生后,林家出了不少事,肯定是被她克的。” 大师上前,本想摸魂脉,奶团子朝他呲牙,小肉包也啊呜了一声。 敢上前,靠近小主子,撕碎。 大师被她的眼神吓退了一步,厌恶自己竟然怕一个小孩子,他拧眉,把自己的私怨加了进去“这孩子的年日月柱都不吉,可是十足的灾星啊,若是再留下,怕是会对皇上龙体有害啊。” 白妃盈盈跪下,泫然泪下“烦请大师出个解决的法子。” “先关进牢房,待断头那日,我会亲自灭了她的灾魂。”大师道。 八皇子吓飞了,哇的哭了出来,顺拐的朝外跑去“母妃,母妃,呜呜呜,完犊了,妹妹要被断头了哇。” 三皇子等人都舒了口气。 皇上现在浑浑噩噩,她们说什么,他都应下了。 奶团子看着哭着跑出去的表哥,纳闷的挠挠脑袋“表锅,跑,跑什么,窝,听说断头饭超好吃,超丰盛。” 抹了一把口水“哇,窝要忍不住了。” “快,送窝进牢房。” 在场的人…… 这特么,是哪来的奇葩。 抢着进大牢,抢着吃断头饭。 事办妥了,三皇子母妃和白妃相互对视一眼。 “快去给玉儿捎个口信,她啊,一定高兴坏了。” “咱们可是大功呢。” 宵宵被押进大牢的事瞬间传遍林家,孟家…… 第49章 白妃和狂徒在颠颠疯疯呢。 林家得知林宵宵因是灾星的缘故被关进了大牢,脸子都变了。 从林老夫人到林泽尧,个个铛啷着大驴脸。 “整日病病歪歪的,生的孩子也是个灾星。”林老夫人翻白眼,斥责“一天天的,心里没点数,把那死丫头往宫里带什么,现在好了,摊上大事了吧。” 林泽尧只觉虚惊一场“亏得没上族谱呢,不然……” “不然什么?”孟知微冰锥的眸看过去“不管上不上族谱,她都是你的孩子,难道不是么?怎么?你不想管?” 林泽尧呼吸都重了“管?你让我怎么管?冒着杀头的危险求皇上?” “为了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东西,你想赔上林家么!”在利面前,林泽尧便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林河星抿着唇,自打孟知微晓得他的身世后,便对他十分冷淡。 林松风攥攥拳“母亲,林家发展到今日不容易,请母亲有大爱,妹妹若真的去了,林家仁善,必定会给妹妹一个盛大的葬礼。” “无足轻重?” “葬礼?” “呵,我要的是个活人。”孟知微扫过这群恶心的嘴脸“想办葬礼?等你们死后会有的。” 管家进来了,身后跟着孟家人,孟北言关切的看向孟知微“小妹,我同关押宵宵的人有点交情,准许我们前去探望。” 孟知微喜极而泣“真的?太好了。”她激动的直搓手“我,我给宵宵准备些她爱吃的,还有被子。” 说着说着掉下眼泪“她那么小,牢里环境那么艰苦,该怎么受得住啊。” 孟知微急急收拾东西,孟北言有意试探“妹夫要不要看女儿……” 才说完,林泽尧跟避瘟神似的“不必,我不想见这等灾星。” 待她们离开后,林玉儿道“等林宵宵死了,云凤就是林家唯一的千金了。” “林宵宵这丧门星死了才省心。” 孟家人几乎齐齐出动了,牢头引路“宵宵姑娘在最里面的头号天字房,平日只能我过去送饭,无人能进,所以咱们快些,不要耽搁太久的时间。” 孟知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天字房那是重犯住的,条件艰苦,吃喝不好,我可怜的女儿啊。” 孟家人齐刷刷一挥小手绢,洒着泪。 “我可怜的外甥女啊。” “我可怜的外孙女啊。” 牢头…… 用奇怪,诡异的眼神看着孟家人。 牢头领着他们来到天字房,开了门。 孟家人刚要嚎,张大的嘴呆住,整个一目瞪口呆。 原以为会看到黑了骨秋,埋了骨汰,满身伤痕的宵宵。 可…… 原本黑黢黢,暗无天日的牢房整洁明亮,还挂着小动物嬉戏的水墨画。 地上铺着水貂绒的毯子,床是金丝楠木的,饭桌是檀木的。 硬了咕咚的墙上还开了个窗子透气。 许是才吃完午饭,桌上的’残羹剩饭’还未收拾,但仍能隐约看出菜品。 金丝燕窝。 黄焖鱼翅。 佛跳墙肉泥。 蟹肉虾饺。 牛奶桂花羹。 顺着小家伙沾满油花的嘴看去,再往下看,诶?衣裳的扣子怎么撑开了? 胖了? 坐牢坐胖了? 正翘着小腿儿躺着打嗝的奶团子看到家人来了,先是一怔,随即鲤鱼打挺跳起来,跑到孟知微跟前,抱着她的腿,干打雷不下雨“呜哇哇,娘哇,泥总算来……嗝……救宵宵了,宵宵,吃不饱睡不好,都瘦了。” 孟家人……沉默了。 这时,牢头进来了,殷勤的啊喂“您吃好了?” 牢头蹲下来,给奶团子擦嘴,擦手手,又把屋子,哦不,牢房收拾了一遍,这才端着饭碗出去。 奶团子尴尬的笑笑“娘亲,叔叔,好善良啊。” 【秘密被娘发现了,被外祖父他们发现了,难道我说我会变魔术?】 孟知微他们挺尊重孩子的,让她有自己的秘密“是宵宵讨人喜欢。” 从牢房出来后,孟家人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儿“宵宵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何止是聪明,简直是小神童。” “有宵宵,咱孟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小妹,可别告诉林家。”就林家那些个吸血鬼,若是知道宵宵峰回路转,有这些待遇,指不定怎么吸血鬼呢。 孟知微点头“恩,他们把林玉儿当成灵女,把她生的孩子当成神灵转世,迟早会有后悔的那日。” “我啊。”孟知微笑笑“才不当恶人,不戳破他们的好梦。” 孟知微故意揉红了双眼,林家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便知道那孩子不中用了。 夜深人静,门窗紧闭,适合作奸犯科。 皇上在龙床上昏昏欲睡,照大师的话说,早午晚都要驱一次邪。 大师驱邪的时候,少让旁人在,免得打扰大师清修。 太监们都在殿外守着。 作完法的大师来到隔殿,一眼瞧见穿着半透明宫裙的白妃。 大师卸去一本正经,眼睛欻欻冒着绿光,不安分的手摸了上去“香香美人啊,光是闻着,就让我心猿意马了。” “死鬼,皇上还在呢。” “他,不是让咱用符弄晕了。”大师满脸的不屑“哪怕啊,咱把这地摇塌了,他也醒不过来。” 律动响起,忽然砰的一声,屏风倒了。 明晃晃的灯笼照在他们赤条条的身上。 皇上阴沉威杀的脸映入他们眼帘。 吓得他们腿都软了,一道小小的残影咻的飞奔过来。 皇上忙遮住林宵宵的眼睛。 小家伙还挺不乐意,跺着小脚,想到看的话本子,嚷嚷着“白,白狐狸和狂徒颠颠疯疯不鸡道天地为何物哇。” “皇上饶命,是,是这贱人勾引我啊。”遇了事先撇清关系。 奶团子嚷嚷着要去叫人。 皇上惊得手腕子一抖,他可不想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 拍拍手,一道轻飘飘的身影飘了过来,跪在皇上面前。 “处理掉。”简单的三个字。 皇上吩咐后,一手抱起团子,一手捂着奶团子的眼睛。 压抑的闷哼响起,挣扎声戛然而止。 人被拖了出去,皇上和小团子大眼瞪小眼“亏的朕听了你的劝,及时悔悟,不然啊,便被坑死了。” 奶团子拍拍他的腿“看在窝坐牢时,泥打点窝的份儿上,窝送给泥个礼物……” 第50章 皇宫的瓜因女儿而生。 奶团子掏出个绿帽戴在皇上头上。 拍着手“适合皇上伯伯。” 皇上……一把箭正中膝盖。 “过两日便是寒衣节了,我大朔十分重视,会让皇子引领众人放花灯,告慰皇族的灵魂。”不知怎么,皇上现在特别依赖宵宵,觉得有了她才有安全感。 他活脱脱像只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你也来啊?” 【寒衣节?放花灯?不好玩,不如在家睡大觉。】 皇上看出她不想来了,忙拿出杀手锏“那日的吃食倒是十分好吃,你若不来,便不准备了……” “来!”奶团子把白萝卜的胳膊举的高高的。 太晚了,皇上见她困了,没让她出宫,安排八皇子的母妃照顾奶团子。 八皇子母妃悄悄把这事告诉了孟家。 早上,孟知微早早的起来了,收拾院子,准备艾叶水,让小厨房做吃的。 心情美美的在院子里哼着小曲儿。 林玉儿抱着林云凤同她打招呼,她都难得答应了。 好家伙,这可让林家人多想了。 林老夫人板着的脸缓和了下“你想通了就好。” 孟知微懵圈“我想通什么了?” 林泽尧道“夫人,宵宵将死,我做爹爹的也很伤心,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你把好东西收拾出来给云凤是对的。” 林玉儿娇笑“嫂嫂放心,云凤会孝顺你的。” 孟知微…… 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他们“你们以为我收拾屋子,准备吃食是为了林云凤?” “不然呢?” “不好意思,我是为了迎接我女儿宵宵。” 才说完,林玉儿噗嗤乐了出来,用可怜可悲的眼神看着她“嫂嫂是不是伤心过度,出了癔症了,宵宵啊可是大师认定的灾星,没的活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串欢快的鞭炮响,竹苓行之欢快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小千金回来了。” 孟知微忙把艾叶水盆放她脚下,让她跨过去。 林家人都呆住了,头昏脑胀的林玉儿尖叫出声,狰着脸,指着她们“嫂嫂,你好大的胆子,孟家好放肆,竟敢把将要处死的灾星擅自放出来。” 林泽尧皱眉“你想害死林家么?” 林老夫人大吼“快,快报官。” 小厮得了令往外跑,撞到了正往里进的公公。 公公面白无须,不悦的蹙着眉“没规矩的东西。” 林泽尧见宫里来人了,怂的腿都软了,忙为自己开脱“公公,这灾星逆女私自跑出来的,我全然不知,我可做首告……” 公公鄙夷的看着这等废物爹,故意一扬拂尘甩在他的脸上“皇上特让咱家前来宣口谕,林氏宵宵,无罪释放。” “什么?无罪?她不是灾星么?”林泽尧激动的拉住他的袖子“会不会搞错了?” 公公甩开他,怒道“你在怀疑圣上?” 林泽尧吓得扑通跪下“不敢。” 公公朝宵宵眨巴眨巴眼睛,乐呵呵的走了。 皇上给宵宵的赏赐都偷摸送到孟家去了,省的林家人看着眼红。 林家人脑子正懵时,林玉儿身边的丫鬟急得从外跑进来,还摔了个狗吃屎,顾不得什么,拍拍土跑到林玉儿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玉儿几乎站不稳,脑子都晕了,接连后退好几步“什,什么?” 她们精心培养的白狐灵女就这样死了? 还有大师也死了? 该死的,他们两个是犯了贱病么,在皇上跟前便迫不及待的。 林玉儿气血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林家上下兵荒马乱。 孟知微不管他们,抱起小家伙回了院子。 给她洗香香,搓着她肥肥的小肚肚。 “娘亲,窝要去宫里玩花灯啦。”她高兴地直拍水花,小脸水嘟嘟的。 【这回宫里会发生神马好玩的事,期待期待,要让皇上伯伯多准备些零嘴啊,吃瓜的时候吃零嘴最舒虎了。】 孟知微总觉得,皇宫的瓜因女儿而生。 寒衣节是纪念逝去的人,为他们送去照亮黑暗的花灯,为他们烧去冬衣。 大朔重视寒衣节,每年的这时,条条河流前都汇集了许多人。 他们放着花灯,还有人买了许多纸扎的冬衣一块烧了。 民间如此,皇宫亦是如此。 朝廷大臣们都是来皇宫放花灯的。 放灯前还有个仪式,皇上在高台上吧啦吧啦讲个不停。 听得宵宵都困了,小嘴儿不断的打哈欠。 直到看见皇上把最大的花灯递给了三皇子。 “朕子女缘薄,大皇子忧郁疯癫,太子瘫痪在床,唯有让三皇子替朕为皇族的祖祖辈辈放第一盏花灯。”皇上道。 那些朝臣们用艳羡的眼神看着礼部尚书,悄声道“恭喜尚书啊,三皇子可是你的外孙子,太子和大皇子不中用,这三皇子……” 礼部尚书心里笑眯眯的,脸上却是谦虚的“哪有哪有,太子还在,三皇子只是占着年纪大罢了。” 三皇子的母妃也受着恭维,心里微笑着我儿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 看着三皇子接过龙形的花灯,奶团子的眼睛兴奋的睁得大大的。 【皇上伯伯为什么要让三皇子放花灯哇?】 【皇族的列祖列宗们要是知道让仇敌的后代放花灯,会不会气得从祖坟里跳出来啊。】 【哇,仇敌继承皇位好刺激的哇。】 皇上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一抽一抽的。 他立刻及时止损,叫住了三皇子“等一等。” 被叫停的三皇子怔住了,脸色迅速变幻,又立刻谦和“父皇,怎么了?” 皇上伸手把花灯拿了过来,转而递给了八皇子“三皇儿近日身子疲惫,朕不忍劳累你,便让你八弟放这花灯吧。” 三皇子猛地抬起头,皇上的话好像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这是借口。 父皇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的。 “诶?这是怎么回事啊?” “该不会是三皇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啧,当众被取消放花灯的资格,真是够丢人的。” 三皇子的母妃还有母家整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八皇子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花灯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 第51章 第一次看雪的南方参。 就在八皇子小心翼翼朝河边走去之时。 一双脚忽然伸了出来,想绊倒八皇子。 要知道皇上下令放的第一盏花灯可是非常重要的。 代表着江山大吉,安康百顺。 花灯倒了,昭示着放花灯的人不吉。 轻则责罚,重则被皇上厌弃。 眼尖的宵宵瞧见了,哼,有我在,看谁敢坏我表哥。 自打满月后,她的灵气在慢慢恢复。 晃了晃小手,无形的光影啪的打在那双脚上。 那脚抽搐的僵在原地。 八皇子顺利将花灯放了出去。 皇上心情愉悦的叫了声好。 三皇子的事如过眼云烟般,议论过便乐呵自己的了。 三皇子的外祖家也被晾的干干的。 放完花灯,还有个赐吉花的流程。 皇上笔蘸朱墨,在皇子或公主的额上画一个红花。 皇上的皇子比公主多,公主唯有一个,跟着太后去寺庙礼佛了。 这等殊荣可是皇子们巴巴的盼着的。 就在众人以为皇上会赐八皇子吉花时。 皇上朝宵宵摆摆手,奶团子倔哒倔哒上去了。 皇上一手抚住奶团子后脑勺,一手在她白嫩嫩的脑门上画了个花。 众人惊讶,这皇上待一个陌生女娃娃忒好了吧。 三皇子阴恻恻的看着,念头一起,挪到八皇子跟前,说着挑拨的话“八弟,你以为父皇喜欢你?你还没有一个外人讨人喜欢呢,你这个表妹很有心机嘛,故意和你争宠。” 他想八皇子肯定生气愤怒,记恨上了林宵宵。 谁曾想,这个憨憨竟……挠挠头,还骄傲的挺起了胸膛,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我的表妹当然最厉害,最讨人喜欢了。” 三皇子……黑人问号脸。 有人看不过去了,礼部尚书负责宴礼等事,他上前“皇上,此女非皇族的孩子,怎配皇上赐花,更何况,微臣听说此女是灾星……” 大师和白妃的事鲜少有人知道。 毕竟谁乐意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朕做事也轮到你管了?”皇上沉着脸。 宵宵哼哼唧唧的。 【就是就是,多管闲事的坏家伙,你明知你现在的女儿是假的,是寒族的余孽,怎么不告诉皇上。】 皇上震的眼皮子都颤了颤。 什,什么? 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妃子,他三皇儿的母妃是假的? 是寒族余孽?要知道当年寒族可是祸害了大朔不少良臣。 她们挑拨离间,勾引官臣,闹得人家破人亡,朝廷动荡,无恶不作啊。 先祖还有先帝,便是被寒族的人害死的。 花灯宴散了。 皇上先差人把奶团子送回家,而后来到御书房,找出暗卫“你去查一件事。” 暗卫领命而去。 只查了三日便查出了真相。 礼部尚书女儿五岁时便走丢了,后被寒族余孽杀害,寒族余孽把她们精心培养的孩子替换了。 为的就是在大朔朝廷的重臣家中安插自己的人。 安插多了,便像爬满蛀虫的大树,慢慢的腐烂。 没过多久,朝堂上出了件大事,礼部尚书摔断了腿,站不起来了,主动要求告老还乡。 又过了几日,后宫又传出三皇子的母妃因忧虑父亲身子,身患重病,不久便去了。 而三皇子呢,在短短的时间内忧伤过度也病倒了,病好之后便看破红尘了,主动要去寺庙当和尚,要为大朔祈福。 林玉儿知道这件事当即晕了过去,三皇子还有他母妃可是她们寒族从小培养出来的人啊。 一直以来,他们深受皇上的喜爱,为何忽然…… 林玉儿情绪格外激动“必是林宵宵这灾星搞的鬼,她不去皇宫什么事都没有,她去了皇宫,倒霉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泽尧,林宵宵就是个克星啊,克咱们林家啊,要是继续留着这小灾星,你还想往上爬?”林玉儿恨恨的喘着粗气“她不把你活活扒下一层皮不错了。” 林泽尧的耳根本就软,越听越焦虑“那该如何是好,这小畜生把皇上都收买了,竟让皇上亲自给她点花,而且我们还折了个礼部尚书。” “呵,还不是看八皇子的份儿上,不然她算什么东西,礼部尚书那边再找人顶上去。”林玉儿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三皇子出事之前曾说过皇上唯一的巧乐公主跟在太后身边礼佛呢,这公主性子刁蛮,十分自私,不喜谦让,有仇必报,甚至常常虐杀动物,她若是知道这小畜生抢走了她的宠爱,会不会……” 林泽尧的眼睛亮了“听闻这公主每逢初冬便会回来。” “明日,便要下雪了。” 初雪悄悄的落下了。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林家便白茫茫的,竹苓叫着宵宵“小小姐,外面下雪了哦。” 小家伙一听下雪,骨碌爬了起来,兴奋的拍着小手。 她是来自南方的小人参,很少见到雪。 听说雪白白的,很好看。 又听说雪凉丝丝的,很好吃。 “快穿。”她都急了,小短腿站在床上,小肉手扶着竹苓的肩膀,急得俩小腿一起往裤腿里塞,让竹苓忍俊不禁的“小小姐,别急,雪不会消失的。” 小团子穿着红彤彤的小斗篷,乌黑的头发衬的小人儿跟面团子似的。 她鼓秋鼓秋着,跟个球儿似得颠了出来。 小团子站在门口台阶上一动不动的。 小嘴儿微微张着,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心里疯狂输出这就是雪啊,好大啊好白啊好piupiu啊。 “小小姐怎么不动弹?是不是穿少了?太冷了?”竹苓打算领小小姐回去。 手才伸出去,小团子就跟离弦的箭似的咻的冲了出去。 一头扑到了雪地上,跟个小青蛙似的,四条腿来回的扑腾着。 “雪,雪,窝稀饭。”她把脸蛋往雪上贴,冻的打了个哆嗦,又笑眯眯的贴上去“好凉快,好香香。” 小团子还堆了个肉包出来,被肉包狠狠的嫌弃了一番,一爪子拍在了雪人……哦不,雪虎上。 一人一虎追着跑,撞到了正要出门的林云凤。 她当即抽泣了起来。 “娘,宵宵打我。” 林玉儿赶忙上前“衣裳都脏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第52章 泥有靠山,窝啪的推倒。 奶团子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她们“泥,走路不看路,还怪窝。” 林云凤闹上了“就是你打我。” 林宵宵也有小脾气,才不想惯着她呢。 小手团巴团巴捏了个巨大的雪球。 小腿后退了一步,抬起小胳膊,咻的把雪球砸到了林云凤的身上,疼得她哇哇大哭。 小奶团小手叉腰,挺凶的“这才叫打人呐。” 林云凤顶着砸出紫包的脑袋哇哇的哭,哭的极其难看,还不忘抽抽噎噎的恐吓她“我有靠山了,你等着瞧吧。” “窝,等着!” “窝,不怕!” 她迈着小短腿,滚着小雪球往外走。 她喜欢雪,也不嫌累,玩的可欢快了。 吭哧吭哧往前推着雪球。 硬是把小小的,宛如婴儿拳头的雪球滚成了超大的大雪球。 硬是从林家推到了皇宫门口。 竹苓跟在后边,脑子都麻了“小小姐,这可是皇宫,咱走吧,听闻今儿个要有大人物回来。” “大?”奶团子抡圆了小胳膊,比划着雪球“有雪球这么大么?”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还和着车夫焦灼的吼叫声。 “快,让让,耽误了大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竹苓忙抱起奶团子到一边去了。 车帘掀开,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姑娘盯着奶团子,哼了声“皇宫外怎敢有外人玩耍,来人,给本公主抓起来。” “抓?”奶团子想到了老鹰捉小鸡,欢快的跑了起来。 溜的皇侍的腿儿都细了都抓不到她。 最后还是皇上把小家伙请进了宫里。 巧乐公主也在殿中,看到小家伙满是仇恨,跟炸毛的猫似的朝奶团子呲牙“父皇,她是谁,为何让她进宫?巧乐讨厌她。” 林宵宵喀嘣咬下来一条手指盖“窝,也讨厌泥。” 两个人一起哼了声,齐刷刷扭过头去。 “巧乐,你皇祖母怎么会忽然病那么重?”皇上问。 巧乐不吱声。 林宵宵咧咧嘴。 【因为她呗,非要半夜跑出去,让本来就病了的太后满寺庙找她。】 皇上听得眼皮直跳,沉着脸“巧乐,你又调皮了吧。” 巧乐倔强的不说话,拿出小鞭子递给皇上“想打就打,我但凡哭一声,我都不叫君巧乐。” 奶团子瞥她,还怪有骨气的呢。 太医忽然跑出来,跪地上“皇上,太后她……咳血了,怕是不行了。” 皇上差点晕倒,耳鸣中又听到了宵宵的心声。 【咳血就不行啦?这群太医好笨笨哦,我一根须须就能搞定。】 皇上听得心头火热,冒出个想法。 没等奶团子反应过来呢,人被夹了起来,耳边响起皇上大灰狼般哄小孩的声音“宵宵,太后在祈福时,朕便同太后说过你,太后很喜欢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吧,看看吧。 殿内,太后咳的嘴角,身上,枕上都是血。 一下接着一下的,好像快把肺咳出来了。 奶团子看着太后,发现她混身上下散发着太阳光。 看来是个好人呐。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多人啊。 皇上看出她的小心思了,让其他人退下了“乱糟糟的,吵的太后歇息不好,都出去。”恩,他也出去了。 “父皇,那个小坏蛋会伤害太后,巧乐把她拖出来。” “朕踹你两脚。” 见人离开了,奶团子这才调动了自己的灵气。 咳嗽声逐渐减少,青白的脸色也回暖了,变得红润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看到一只胖娃娃,呢喃出声“哀家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哀家来到一个人参果树下,一个神仙说吃一个人参果,哀家的病就能好,可哀家看着这些人参果就像是一个胖娃娃啊,怎么忍心吃啊。” “这人参果怎么还跑到哀家的宫里来了?” 宵宵看着太后忽然想起来了。 前世,她当小人参精时常常化作人参果玩耍,她瞧见一个口渴到快要晕倒的老奶奶,那时,它惊恐的想,完了完了,一定会被吃掉解渴的。 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老奶奶没吃它,还把仅剩的水壶里的水浇给了它。 奶团子想,难怪我这世会遇到这些人,原来都是命定的缘分啊。 太后醒了,也不咳了,靠着枕头笑吟吟的看着宵宵“好胖乎的孩子啊,瞧瞧这小元宝一样的双下巴,多有福气啊。” 林宵宵…… 小嘴儿嘟的老高,我救了你,你怎么还埋汰我。 君巧乐嫉妒心强,拉着太后和皇上的手“她是谁呀。” “她叫林宵宵,比你小三岁,你要叫妹妹。” 听了父皇的话,君巧乐蹦了一下,惊讶“你就是林宵宵?” “窝,很出名?”奶团子眼睛亮晶晶。 君巧乐没理她,对太后道“皇祖母病好了,也需要人气,巧乐认识一个非常灵气,非常厉害的小伙伴,她可是吉星呢,皇祖母抱抱她兴许能长命百岁呢。” 太后挑眉,还有这样的神人? 本想拒绝,对上孙女巴巴期待的眼神还是应了下来。 奶团子也好奇,仰头看着皇上“皇上伯伯,窝也来抱,抱了能变瘦变piu亮么。” 她也是爱美的。 谁让太后说她胖了。 嗯,使劲儿憋着肚子。 第二天早上到了皇宫以后,林宵宵才知道原来君巧乐说得吉祥物竟然是林云凤啊。 诶? 她们两个人离得那么远是怎么认识的啊。 小家伙只需要费一点点功夫便知道了。 君巧乐牵着林云凤的手来到太后跟前,昂着下巴介绍着“皇祖母,这就是我的好伙伴,也是小吉星,叫林云凤。” 人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太后对这孩子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看着是小孩,那双眼睛不安分的滴溜溜乱转,在刻意观察大人们的神色。 脸是长的,眼睛虽大,但像金鱼般突兀,眉毛也浅,长得不讨喜。 林云凤奶声奶气的,故意用非常非常孺慕的眼神看着太后“云凤见过太后,云凤听说过许多太后的事迹,对太后十分崇拜呢。” “云凤也格外羡慕巧乐姐姐有太后做皇祖母。”就差把想当皇族人几个字摆在脸上了。 太后皮笑肉不笑地问“你,听说过哀家什么事迹啊?” 第53章 泥长得跟喷墨的八爪鱼似的。 林云凤自信的抬起下巴。 这个她熟。 当年当老鼠精时,偷看了不少人类的话本子。 太后,太好夸了。 “你用阴险的手段上位,成了太后。”林云凤还刻意摆出一脸崇拜的样子“太后真厉害,我要像太后学习。” 太后的脸活脱脱像喷墨的八爪鱼。 林宵宵看着,在心里默默的为林云凤点了三根蜡。 这孩子不大会做人啊。 林宵宵顶着年画般,胖嘟嘟的小脸,眼睛跟葡萄似的“她不对。” 还特别使劲儿的摆着小爪“太后是用人格魅力赢的。” 这话哄的太后脸上都开出了褶子花。 太后沉脸扫过林云凤,又不悦的看向四五岁的巧乐公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变得这么要好。 要知道,她这个小孙女性子矫情,一般人可入不得她的眼。 君巧乐不喜裙子,穿着裤装,挺酷一小孩儿,声音挺奶的“上次,我偷跑出来,遇到了好多耗子围攻,是她救了我,她超厉害的,那些耗子都听她的。” 林宵宵撇着小嘴。 【哦哦我记得那次,那些耗子就是她招来的啊,而且她是故意偶遇小公主,故意放耗子吓唬小公主,再来个救人的戏,为的就是和小公主做朋友,以后就可以利用她了哇。】 林宵宵还叹了口气,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君巧乐。 【小公主挺漂亮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不像我,美脑双全。】 太后听了宵宵的心声,对小孙女很无语,是没啥脑子。 一个心思冒了出来“既认识便是缘分,你们仨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见天的疯玩,宫外有个幼儿的启蒙班,让夫子带带你们。” 太后的本意是让宵宵带带小孙女,帮小孙女认清林云凤的真面目。 林云凤高兴坏了,这说明太后接受她了,她要回去和爹娘说。 林宵宵耷拉着小驴脸。 太后哇,我救你一命,你竟用上学堂报复我。 林云凤抢先一步回了林家。 等林宵宵慢腾腾回去的时候,便听到林家人排山倒海的话席来了。 “还是云凤厉害啊,和公主是好朋友,还得到了太后的喜欢。” “宵宵啊,你得谢谢你妹妹啊。” “没你妹妹,你能有这等福气?” 奶团子小手叉腰,小脸一拧“晦,晦气。” 晚间,奶团子撅着小屁股四处寻觅,终于在竹苓的针线盒里掏出来一捆绳子。 她抱住公鸡,小手摸着鸡脑袋,和它有商有量的“窝轻轻的啊,泥忍住。” 眼前投下三道影子。 仰起小脑袋,摆爪“娘亲,大哥哥,竹苓姨姨。” “你在干什么?”三个疑问号。 起这事,奶团子忍不住伤心“明儿要上学,窝把公鸡的嘴绑住,公鸡就不打鸣了,大家就,一直睡觉,就不用上学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公鸡的嘴封没封住是不知道。 宵宵是得起来上学了。 她困得吊儿郎当的,却不忘死死护着绣着小黑熊的背包。 私塾来了约莫七八个小孩。 最大的也就五岁。 哭声此起彼伏的。 夫子拿他们没法子,见君巧乐林云凤林宵宵没哭,灵机一动想出个法子“你们仨谁能让他们不哭了,我会答应谁一个要求。” 君巧乐雄赳赳上来了,小下巴抬起“本公主命令你们不许哭了,谁再哭,本公主让父皇砍了谁的脑袋。” 这群娃们只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 林云凤乖乖巧巧的上前“我跟你们说哦,我们学许多东西,爹娘才会更喜欢我们哦。” 这群小屁孩哭得更有节奏了。 宵宵在旁边抠着包包的扣子,小声嘟囔学东西才会被爹娘喜欢真的好可怜哦。 林云凤气呼呼的“有本事你来哄。” 宵宵默默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地拉开了背包,掏出了许多小零嘴。 “谁,不哭,才可以次。” 哭声嘎然而止,一群奶团子围了上去。 “想次。” “给窝。” “流口水。” 宵宵才不会白给呢,拿出个猪肉铺,伸出五根手指“则个,猪肉铺五个铜板一个。” “糖画三个铜板一个。” 小贩贩宵宵边哗啦数钱边悄咪咪的教他们。 “一会偷吃的时候,先把零嘴放桌堂里,夫子看书时快点炫嘴里。” “要快哦。” 夫子当着我的面说,你把我当空气了? 两刻钟后,林宵宵在大朔京城的街道上走出了二五八万的气势。 兜兜里的铜板哗啦啦直响了,买了好些平日娘亲不让吃的。 吃的满脸花花,脚下一悬空,回头对上孟知微无奈的脸色。 夫子方才差人说,他输了,答应宵宵出去玩耍的条件,但又怕孩子危险,赶紧找人盯着。 她女儿啊,上个学都能上出花儿来。 林宵宵在学堂买卖零嘴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皇宫。 皇上沉默。 太后沉思。 “让礼部寻个互动性多的活动,让宵宵和巧乐多多玩耍。”太后道“哀家就不信巧乐的眼睛能一直瞎。” 第二日,小奶团子们集体打包送到了丛林里。 夫子道“上头说了,要培养你们独立自主的能力,你们在此生活一日,并找到印有皇上太后印玺的宝物,第二天早上会来接你们的。” 林宵宵……几个奶娃娃?这是要培养我们独立自噶的能力吧。 本以为几个奶娃娃会哭唧唧的,却不想他们兴奋的围住了林宵宵,眼前忽然多出几个小肥爪子,跟八爪鱼似的。 “且且,吃吃。” “要要。” 要个大头鬼。 “泥闷,要听话,不然丢了不管泥闷。”林宵宵张着缺了几颗乳牙的嘴。 她很善良的,希望这些小豆丁们整整齐齐的。 她们这儿热闹,君巧乐林云凤那边很凄凉很萧条。 林云凤道“我们会过得很好的,到时候她们只会求我们。” 君巧乐重重的点头“你是吉祥物,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林云凤前世是耗子,对食物和水源还是很敏感的,拉着君巧乐前行,还歪头故意气他们“等我们找到吃的喝的,你们不许碰。” “那泥,也不许碰窝们的。”宵宵叉腰。 在深又高的丛林中,几颗脑袋争相恐后的往外探…… 第54章 且且,要康黑熊吃播咩。 孟家几人担心自个儿家宵宵,特跟皇上求了个圣旨来蹲着。 若是有危险,绝对第一个冲出去。 瞅着支楞好的帐篷,小土豆心里嘀咕着算皇族有点良心,不然我们几个小豆子叠罗汉都没帐篷高,就得挖个坑,埋点土进去睡了。 林云凤临走之前对宵宵道“我很厉害,跟着我有吃有喝,你要是跟我跪地道个歉,我们给你们带点。” “泥,是不是认二郎神当主人啦。”奶团子数完小豆丁的数量,眨着眼看她。 “你什么意思?” 奶团子的小跟班们争先恐后的回答。 “窝鸡岛。” “嗦泥是狗狗呢。” “汪汪汪。” “狗嘴里吐不出……啥呀,且且。” 林云凤气得啊“哼,饿死你们。” 她们出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俩人筋疲力尽的,俩小手里抓着可怜的野果子。 诱人的香味让她们精神一震,看了过去。 几个小豆丁们围坐在一起,中间还有团篝火,在篝火上,烤着鸡和兔子。 鸡肉兔子肉被烤得焦黄焦黄的,那油掉在火上,发出好听的刺啦声。 林云凤吞口水,死死盯着“这些肉哪来的?” 林宵宵拿屁股对她,并吃了口肉。 “好哇,你们耍赖,肯定是宫里的人心疼我们,偷偷给我们送吃的了。”林云凤的声音越来越高“然后趁我们不在,被她们霸占了。” 她恼的,狰着脸想抢那些食物。 君巧乐刚想说宫里不会厚此薄彼的。 可,话赶不上林云凤的手快。 吃得满嘴冒油的豆丁们都急了。 没等她们动呢,只听吼的一声,一只黑色的大黑熊猛地朝林云凤冲了过来。 林云凤吓得把君巧乐推了出去。 被黑熊掐住脖子的君巧乐都懵了“你,你把我推出来送死?” “我,公主,我只是害怕了。” “害怕?你不是说动物都听你号令,一点都不怕的么,上次你还吓退了老鼠。” 林云凤支支吾吾。 林宵宵戳穿,把小胳膊抡圆“黑熊辣么大,老鼠辣么小,而且,老鼠就是她招来吓唬你的哇。” “你闭嘴!”林云凤恼羞成怒。 君巧乐恍然大悟“好啊,你利用我,算我瞎了眼!” 小豆丁们看着林宵宵“且且,是要康黑熊吃播咩?” 嗯,这是小豆丁们跟宵宵学的新词。 “要是林云凤被黑熊劫持,阔以看。” “小公主,不好看。” 什么不好看,明明是出门前,太后和皇上送了她好些东东,对她千拜万拜的,希望她照顾好君巧乐。 “小黑咂。”奶团子努努嘴“放开她吧。” 黑熊很乖的放开了她,又折了回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手上拿着香蕉,蜂蜜,还有一只小猪羔子。 林宵宵笑眯眯的撸着黑熊的脑袋“够吃啦,我们就在这住一天。” 黑熊吼吼吼。 林宵宵救你娃只是举手之劳啦。 君巧乐目瞪口呆,没想到林宵宵这么厉害,这些食物竟真是黑熊送的。 林云凤见她没危险了,凑上前“巧乐姐姐你……” 君巧乐狠狠甩开她的手“我母妃只生了我一个,谁是你姐。” 她要哭,林宵宵觉得烦,让黑熊把林云凤挂到了树上“呜呜,林宵宵,我告诉我娘,告诉我……舅舅。” “告状精,略略略。”林宵宵吐着舌头,顺手掰給君巧乐一个鸡腿。 本想硬气的拒绝,但她咕噜的肚子声妥协了。 接过来后,又听到奶团子打着哈欠的声音“吃完要收垃圾,保护森林。” 君巧乐…… 吃饱喝足的奶团子睡了一觉之后便在黑熊的引导下拿到了宝箱。 等再睁开眼,就看到皇宫的人来接她们了。 豆丁们的爹娘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个个活蹦乱跳,满嘴流油。 唯有,林云凤,活脱脱一个小乞丐,看见拿着油纸包的林玉儿,疯了似得冲过去,顾不得把纸包撕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林玉儿心疼的啊,炮火朝林宵宵开“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好的,就我女儿饿成这样,你们是不是欺负她了?” 林宵宵叉腰,认真的点头“对呀,因为她,欠欺负,哼。” 小豆丁们齐刷刷点头“对呀。” 林云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回到家,林玉儿问“你和公主不是好朋友么,她怎么不帮你。” “是林宵宵这个小贱人抢了公主,呜呜呜,我要她死!” 林宵宵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小乌龟似的往床榻上一躺“还是,家里的床舒虎啊。” 孟知微问“我们宵宵真棒,顺利完成了任务,听说完成任务后,可以跟皇上提个条件,你提了什么呢?” 当娘的挺好奇的,女儿要好吃的?要银子? 奶团子跟烤鱼似的翻了个面“窝,说不想上学堂了。” 孟知微……这可怎么办,女儿要成文盲了。 早上,没等奶团子睡到自然醒呢,便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她睁开眼,吓了一跳,头顶怎么围了那么多小豆丁。 “且且,起来辣,上学堂。” “且且且且。” 林宵宵欲哭无泪,只想哼唱一曲。 “太阳当空照,僵尸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堂,老师不知道。一拉线,就快跑。轰的一声学堂不见了。” 奶团子压下头顶的呆毛,心想难怪皇上伯伯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在学堂,君巧乐也在,还拿了一袋子肉丸子給她,傲娇的哼了一声“我可不是特意给你带的,我这人不乐意欠人人情。” 林宵宵边嗯嗯边拿小眼神瞥她。 没一会,林云凤也来了,学堂没一个人搭理她。 她的眼泪委屈含在眼圈里,嫉妒的看着林宵宵。 小公主可是她的靠山,还没利用小公主整死林宵宵呢,她可不甘心。 贼眉鼠眼的转了转眼珠子,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走到君巧乐面前。 “我,有事情跟你说。” 君巧乐板着小脸“本公主跟你无话可说。” 林云凤咬咬嘴唇“我知道你要找的那些宝贝在哪儿。” 君巧乐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第55章 倒倒泥脑子里的水吧。 君巧乐激动的站了起来。 “当真?在哪儿?” 林云凤见目的达到了,别提多高兴了,牵住君巧乐的手“我会帮助你,告诉你的,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她越发觉得林云凤虚伪,板着一张小脸“你不要跟我卖关子。” 林云凤咬咬唇,悄悄的“其实是……”朝林宵宵的方向看去。 拆开纸包,打算吃肉丸的奶团子怔住。 白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 “当真?” “真的,没发现那些动物被她征服了么。” 明显的“呕”声响起,奶团子吐掉了肉肉,呸呸呸的,小手擦着嘴,嘀咕着“不对呀,这肉不对呀。” 她收起小肉丸,袖子被小肉包咬住,激动的嗷嗷叫,直拿脑袋拱她。 “窝鸡岛,窝会帮泥的。” 还拱,拱的奶团子的屁屁滑溜到了地上。 她气哼哼,伸出小手,打算软软的拍它。 “住手!”君巧乐抓住她的手,跟变脸似的,跟早上温和的态度截然相反“你,你敢虐待小动物,本公主绝不饶你。” 林宵宵歪着小脑袋“泥,倒倒脑子里的水吧。” 她骑着肉包回家了。 才进了林家,奶团子闻着飘在空中的肉味,呕的吐了出来,肉包也吐了。 林老夫人她们在堂厅香喷喷的吃饭呢,见此,啪的拍下筷子“真是没教养,长辈们在吃饭,在这儿恶心谁呢。” 孟知微端了水給女儿漱口,给她擦了嘴“孙女吐了,不问问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反而怨我们,有这么做祖母的么?” 林玉儿抢了话“嫂嫂怎能跟母亲犟嘴?你可知这些山珍海味多少银子,你女儿这么一吐,谁能吃的下去,这不是糟践粮食呢么。” 这时,管家风风火火进来“老夫人,少爷,外头来了不少人,手里搬着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林老夫人的嘴都咧到耳根后了“玉儿,是你做的吧,快,快让人进来。” 就看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上乘的缎子摞满了院子。 孟知微觉得奇怪“婆母,这些是……林家哪儿来那么多银子买这些。” 林家的状况她最清楚了。 破落户出身不说,光指着林泽尧那点月俸养全家子? 哈,开什么玩笑。 这些年,全是靠孟知微啊。 最近,孟知微已经慢慢停掉了倒贴,他们更是捉襟见肘。 林老夫人剜了孟知微一眼,哼道“指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能给我们买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啊,玉儿生了孩子后变得又贴心,又有财运了。”林老夫人眼睛冒着绿光,贪婪的摸着一个镯子。 “忽然暴富?那儿媳可要好心提醒一句了,若是压不住这富,怕是会有灾。”孟知微才说完,林老夫人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你就是嫉妒,所以说这么晦气的话。” 奶团子牵着娘亲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们“窝,见泥闷有大灾。” “你个乌鸦嘴,扫把星。”林老夫人啐了一口。 回到屋里,肉包趴在地上,奶团子撅着屁股和它对着,俩人吧啦聊天。 【什么?那些动物竟然在那?是他们开的吗?带我去。】 【你说得对,应该打个措手不及。】 近日林家很是威风,林玉儿常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转,林云凤更是用好东西收买一些小伙伴,要他们和自己孤立林宵宵。 但是,失败了。 小豆丁们可有骨气了,哼哼着。 “宵宵且且比你厉害。” “我们稀饭宵宵姐姐。” 林云凤咬牙,暗想等你们会有求我的那天的。 再次逃学的林宵宵拉着行之做坏事来了。 趁着晌午饭口最忙的时候,林宵宵趴在井口“下吧。” 哗啦啦,一包药放了进去。 然后俩人躲起来看着店小二一桶桶往厨房拎水。 也就眨么眼的功夫,便听到吃饭人们的臀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放屁声。 “老子的肚子好疼。” “哦这菜里有什么。” “老子身上好痒啊,救命啊。” 掌柜的都慌了,怎么会这样,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时,门被咣的踢开,奶团子披着小黑斗篷,脸上画着正义的圈圈,屁股下骑着肉包“想知道泥们吃了什么才会酱紫的吗,跟窝来。” 奶团子有种特殊的吸引人的魅力。 “虽然看这小屁孩疯疯癫癫的,却觉得她很厉害。” “跟上去看看,反正不能少块肉。” 食客们一路崩屁带火花的跟着宵宵走。 掌柜的面色大变“快,拦住这小兔崽子。” 拦? 拦是拦不住的。 行之和孟家做好了一切准备。 奶团子趁人不注意,俩小手跟推土机咣的把墙推倒了。 里面关满了各种小动物,有的人正磨刀霍霍,有的人开始分肉了。 食客们瞧见这一幕惊呆了,下面崩屁,上面呕吐。 “我们吃的竟然是狗肉猫肉。” “快看,还有耗子肉,狐狸肉。” “咱们大朔不让吃鹿肉啊,怎么还有鹿……呕……” “娘的,那她娘的是不是死婴啊。” 这时,孟怀安带着大量的兵把他们围了起来“皇上有旨,有人胆大包天私自涉猎动物,贩卖肉食,罪不可恕,通通抓起来,有关店铺全部关闭。” 就这样抓了一大批人。 而奶团子呢,则是被请到了宫里,皇上的夸赞不要钱的往外丢“亏的咱们宵宵啊,不然怎会知道京城有这样一群恶劣之徒,吃禁忌动物不说,还敢吃死婴,京城的风气差点被带坏!” 宵宵小手捧着糕点吃,吃完之后还用小舌头舔上面的碎沫沫。 【人品正直,灵魂干净,没有造孽的人闻着那家酒楼的肉是臭的,反之觉得会觉得很香。】 【皇上伯伯可以让人查查他们身上是不是有事,我看还有几个是朝廷大臣呢。】 皇上听后,默默的记在心里,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呢。 正解嘴馋的宵宵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一道身影。 抬头一看,是别扭的,小脸通红的君巧乐。 “林宵宵,我跟你道歉,我不该听信林云凤的话,误会你虐待小动物,你是好人,是你救了那些小动物。”君巧乐别扭的捏着手指“你,能原谅我吗?” 却不想,林宵宵忽然大颗大颗掉着眼泪“窝能原谅泥犯蠢,但素……” 第56章 他娘的,这小东西是饿死鬼投胎么? “但素……”林宵宵伤心的低头,指着地上“泥,能不能不要踩窝的好次的。” 呜哇,好难过。 都说食物有三秒定律。 掉到地上三秒还能捡起来吃。 可是现在已经超过三秒了哇,不能吃了哇。 君巧乐低头看去,龙须酥已经被她踩成了酥酥。 她愧疚的不能自我“我,我还你,我宫里有杏花酥,甘露饼,金丝小枣,松子百合酥,蜜汁蜂巢糕。” 奶团子擦擦眼泪,抽抽噎噎的,伸出两根手指“要,两份。” “啊?” 不愿意?张嘴欲哭。 “三份都行!” 笑了。 奶团子可护食儿了,捧着三份好吃的急吼吼回了家。 家里有摔东西,和隐约吵架的声。 肉包啊呜的叫。 奶团子撅屁股和它唠嗑“你去听听。” 过了会,肉包回来了,兴奋的上蹿下跳。 小奶团“你等等。” 她哒哒跑到摇椅上,捧着零嘴,边吃边道“现在可以说了。” 孟知微行之也好信儿,竖着耳朵听奶团子心声。 【酒楼是林玉儿他们开的?俩人为银子吵架呢?】 【也是,皇上伯伯查银子去向呢,他们才不敢留呢。】 【嘿嘿,赚了的钱又要吐出来,好惨好惨。】 夜晚,大家伙儿睡得正香呢,林家跟老牛似的吭哧吭哧的干活。 早上,跑出来做运动扭屁股的林宵宵张大小嘴儿。 下一刻,骑在肉包背上嗷嗷的跑,边跑边嗷“来人呐,家里招贼辣,快抓贼哇。” 一吼,把林家人都吼起来了,吓得脸子都变了。 “贼在哪儿?” “哪儿呢?” 小家伙指着略显单薄的院子,奶声奶气的“前几天,院子里都是宝贝,像……像暴发户,现在……都没啦。” “招贼啦。” “报官呀。” 孟知微配合女儿“这些日子婆母和小姑子布置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都被偷了,是要报官的,不然还以为咱们林家好欺负呢。” 竹苓得了神色转身要走。 “给我站住!”林老夫人直跺脚,对上她们茫然的神色,深呼了一口气,捏了捏疼痛的脑袋“近日我修心礼佛,误出个道理,觉得不能太高调,奢靡,所以我把那些全都退掉了,要么捐赠出去了,也算是做好事了。” “原来如此。”孟知微眨眨眼,用钦佩的眼神看着婆母,还学着女儿竖了个大拇哥“婆母的格局真是大,儿媳自愧不如。” 孟知微环了一圈“思来想去,儿媳也应像婆母学习,林家现在太过耀眼,影响了婆母的禅修。” 她一摆手“来人,把林家院内的,房间内的奢华摆设全都收起来。” 这话可把林家人惊呆了。 “不许,不许动。”林老夫人道。 但,谁听她的呢? 自打孟知微知道林家人是畜生之后,将银子好办事的道理发挥的淋漓尽致,早就悄悄的收买了林家奴仆的人心。 现在啊,全以孟知微马首是瞻呢。 “夫人,你疯了?”看着院内精美的摆设通通被搬走,林泽尧的脸都抽搐了。 孟知微故作伤心“夫君你太伤我心了,婆母把东西撤了便是大爱,我效仿婆母把东西撤了便是疯了么?” 有下人过来询问。 孟知微一抹眼泪儿“院中的花都是从宫中移过来的,拔了,送到孟家去,免得影响老夫人清修。” “那几条金色锦鲤值万金,也捞出来送到孟家去。” “其他的啊,送到我的库房去。” 林老夫人都晕了“凭什么送到你库房去?” 孟知微眨眨眼“婆母难道忘了,我嫁进林家时,林家只有一个家徒四壁的空房子,是儿媳自掏腰包一点点布置成现在这样的。” “儿媳记得婆母说过,婆家不能用儿媳的东西,否则会让人笑话,儿媳什么时候想收回都是可以的,难道……”孟知微捂住嘴巴“婆母贪婪的想收入囊中?” 林老夫人可不想被扣上这顶帽子。 被人戳死脊梁骨不说,还会影响儿的前途。 “拿走拿走。” 精致奢华的林家变得一穷二白的。 孟知微看着十分舒坦,朝气白了脸的林老夫人一福身子“这回不打扰婆母禅修了,儿媳的愧疚感都少了许多。” 说罢抱着小奶团回了屋子。 耳边炸响女儿的彩虹屁。 【娘亲好腻害啊,三句两句就把娘花钱买的东西要回来啦,好腹黑的娘亲啊,不过我喜欢。】 林老夫人晕了过去,林玉儿眼睛都红了“林家现在这样真的一点脸面都没了。” 林泽尧捏紧拳头“她现在的翅膀真是硬啊。”眼睛阴森的眯起“不过我会把她的翅膀掰断的。” 林松风阴沉沉看着院子,捏紧拳酒楼的油水生意是林宵宵弄没的,嫁妆收回想来也和这个小兔崽子脱不了干系。 有的人啊,真是不能留。 早上,林宵宵挎着小背包上学堂。 诶,她也不想辣么努力。 可那帮小豆丁太不懂事,太依赖她辣。 没有她,竟然不去上学堂。 她摸摸这看看那的。 眼前出现个阴影,一个顶着大黑痣的男子笑得像个狼外婆,晃着好吃的诱惑她“我有好多好吃的,你要么?” “你有啥?”奶团子问。 “我有红烧丸子,鱼肉馄炖,鸡腿糯米饭,鱼翅粥……” 奶团子小手一伸“不用说了,我跟你走。” 虽然知道是被绑架,但是这绑匪有点手段,把她劝的心服口服哇。 黑痣绑匪搓手,没想到这么顺利。 嗯,他不顺利的日子在后面呢。 黑痣绑匪把人掳上了马车,马车狂奔,奶团子兴奋的拍手“就喜欢这种速度,再快一点哇。” 到了窝点了,黑痣绑匪凶巴巴的“给我老实点!” 奶团子伸手“窝的红烧丸子,鱼肉馄饨,鸡腿糯米饭,鱼翅粥呢?” “小东西你要搞清楚你的位置,你是被绑架了。” “泥,才要搞清楚。”奶团子叉腰“泥管窝家要钱,窝才是泥的金主,给窝好次的。” 黑痣绑匪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你等着。” 两刻钟后,奶团子抹抹嘴,意犹未尽的“窝,还要鱼翅粥。” 黑痣绑匪跟兄弟商量“他娘的,这小东西是他娘的饿死鬼投胎么,不到一个时辰,花了老子一百两了,比他娘的雇主付的定银都多。” “娘的,不干了,走,饿死她个东西。” 绑匪们,恩,弃人质而逃。 奶团子喊了半天没人搭理她,她挠挠头…… 第57章 马车里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放下肘子! 奶团子喊了半天都没人搭理她。 低头看着绑在脚上的绳子。 随便破坏掉坏人叔叔们绑的绳子是不是不太好呀。 可素,还是好次的最重要。 奶团子嘿哈两下,轻松挣开了绳。 她哒哒朝外跑去,一眼瞄到逃走的绑匪们。 “哼,想,想跑,没门。”又补了句“连,窗户都没有。” 她学大人吹了声口哨。 威武的啊呜一声,肉包飞跃而来,委屈的哼哼唧唧。 奶团子宛如渣男般很是敷衍的撸了两下毛“方才,没到泥出场呢。” 她手里拿着肉包叼来的小旗子。 通红的小旗子上,用黄字写着【宵】字,角角上还画着大胖娃娃脸。 她胯坐在肉包身上,手举大旗,挥着拳头“冲哇。” 肉包的速度很快,嗖嗖便追上了绑匪的马车。 她奶声奶气的嗷嗷叫“马车上的银儿听着,泥闷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嘴里的大肘子。” 绑匪一掀车帘,娘的,阴魂不散啊。 周围好心的百姓们听出来门道了,问“娃,你被抢肘子了?” 奶团子抹眼泪,重重的点头“恩!他们坏,抢窝肘子,鸡腿,鱼翅,他们想饿死窝哇,嗦话不算话。” 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的。 “居然抢孩子的肘子。” “真是不要脸啊。” 一群人撸起袖子就是干,有的拖住马,有的抱住轮子,有的直接把人给拖出来暴揍了一顿。 揍的那俩绑匪是抱着脑袋直求饶啊“啊啊啊,给,给,吃死你,撑死你。” “亲娘咧,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咱哥俩难兄难弟儿啊。” 孟知微行之俩人到的时候,奶团子正坐在俩绑匪上,翘着小脚丫啃大鸡腿呢。 “娘亲,大锅锅,窝请泥闷次……”奶团子哒哒哒跑了过去。 绑匪哥俩吐口气,这小祖宗总算下去了。 差点把他俩前天的饭压出来。 孟知微看见安然无恙的奶团子松了口气,蹲下来,肃着脸“以后不许跟陌生人乱跑,知道么?” 行之赞同的点头“你个小胳膊小腿的如果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奶团子见他们的脸都吓白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乖巧的点头“鸡岛了。” 回到林家,林老夫人她们抱着林云凤欢天喜地的。 见到宵宵,也没有关切的意思,孟知微眯起眸“宵宵被绑架了,你们也能笑得出来?” 自打林家摆设被搬空,林老夫人看她们哪儿哪儿不顺眼“这不没死呢,听说差点把绑匪吃穷,真不知道林家是短她还是短她喝了,真不够给林家丢人的。” 又来个一踩一捧“还是得云凤啊,有教养懂规矩识大体,关键啊,嘴还甜,说我能活到105岁呢。” 奶团子一听,急忙摆手“错啦错啦,祖母只有五年的寿命辣。” 她可是亲眼见了生死薄的记载。 林老夫人的脸唰的变了“你个丧门星,乌鸦嘴。” 林宵宵可怜的看着她“泥快次点好的吧,以后噶了,都没人给你烧纸。” 眼瞅着林老夫人要过去了,孟知微忙抱着女儿回屋了。 林松风也跟着进来了。 他盯着林宵宵看,没想到她的命那么大,如此穷凶极恶的绑匪竟然没弄死她。 孟知微和冒牌大儿子还没闹僵“松风有事么?” 林松风撒谎不眨眼“娘,星儿不是您的儿子,我是啊,娘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我关心娘,也关心妹妹。” 【我呸你一脸辣椒水,就是你找人绑架的我,幸亏我英勇跑出来了。】 孟知微的火气烧的极旺。 “风儿的性子何时这般邋遢了,有事直说。” 林松风怔愣“娘,您也知道儿子在习武,在为年底的武考做准备,但武友之间都是要相互切磋的,我们分配好,每月要去不同的武友家切磋,这个月轮到咱家了。” 奶团子竖着耳朵认真听。 吼,接下来,是见证不要脸的时刻。 “咱家的摆件都没了,那些武友来了看见咱家这样……会笑话儿子的。”林松风道。 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让母亲把奢华的林家恢复如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孟知微淡淡的“我以为风儿稳重,睿智,将来能掌家,现在看来……” 林松风被说的一怔“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武友比武的时候动作大,免不了破坏一些东西,娘的那些东西都很宝贵,如果被你的武友弄坏了,你让人家赔还是不赔?” 顿了顿,又淡淡道“若是赔,伤了你们的友情,若是你碍于面子,充大头鬼不赔,那些东西怎么办?” “所以,武艺切磋期间更应该让家里干净一些。”孟知微微笑“对么?松风。” 他要是说不对,岂不是被娘觉得他不睿智。 他深呼吸“娘教训的是。”他灰溜溜的回到了后院,跟林玉儿他们说计划失败了。 林泽尧眯起眸“这贱妇现在是怎的了?真想压林家一头?呵,那就别怪我们给孟家一个教训了。” 近日大朔动荡,皇上派出去游走在民间的人发现有乔装打扮的异朝人在流窜。 孟怀安紧盯着这些人。 他坐在茶楼上,吸溜着茶,小外甥女宵宵也学着他吸溜着……牛奶。 孟怀安的手下胡树上前“孟将,我查到了些眉目,异朝人想收买我们,让我们给他们一份军事布局图。” 孟怀安应了声“让他们想屁吃去。” 奶团子鹦鹉学舌“屁吃……” 孟怀安轻咳,意识到自己的语言略粗俗“以后不能跟舅舅学说话。” 胡树想摸奶团子,被奶团子泼了一壶牛奶。 【坏人,拿开你的脏手,你都和异朝人联手了,要一起害我舅舅,生气!咬死你!】 【舅舅的脑子是豆腐做的吗?竟然相信坏人,嗷嗷,坏人把证据放到了舅舅的书房哇。】 孟怀安手里的茶杯都要掉了,他打发走了胡树“我先带我外甥女回去了,那边你死盯着。” “是孟将,有属下在,您放心。” 奶团子胳膊腿齐上阵,想把他踹沟里去。 黄昏时,皇宫的御林军忽然把孟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58章 吃大锅饭是要用抢的,吃牢饭是要用躺的。 皇宫的御林军里里外外把孟家围住了。 听了风声的百姓们,远远的瞅热闹。 “咋回事啊?孟家咋还被围住了。” “听说是孟大将军财迷心窍了,竟然把咱们大朔的军事布防图给了敌人。” “真的假的?缺德啊。” “我不信,孟家可是忠臣。” 为首的御林军叫开了门。 本以为会看见慌张的孟家人,却不想…… 就一个字,饿。 孟家人团坐在一个圆桌上。 圆桌上,摆着个大铜锅,锅子中间隔着两层,一层是红彤彤的,一层是白花花的。 咕噜噜冒泡的锅子里放着香喷喷的肉,还有各种蔬菜等等。 他们大口大口吃着,吃的脑门子直冒汗。 孟老将军嗦了下筷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等着。” 御林军…… 奶团子坐在孟怀安的大腿上,小手拍拍,口水流流“虾滑,稀饭,要次。” 待吃饱喝,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孟老将军气沉丹田“什么事?” 御林军道“有人举报孟怀安孟将军收受了敌国给的贿赂,把军事图给了敌军,幸好我们及时发现,抓住了敌军,没有造成损失。” “你们说啥就是啥?证据呢?人证物证呢?给老子拿出来。”孟老将军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爆。 胡树站了出来“我是人证。” 他一副正义满满的样子看向孟怀安“孟将军,虽然我是你麾下,我们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但是我这个人心中有皇上,有江山,有百姓,无法看到你和敌军联合而置之不理,所以我告了御状。” 孟怀安冷眼看着他,眉头一挑,眉眼上的刀疤充满着凌厉“谁跟你这种畜生是兄弟,滚。” 孟怀安看向御林军“我孟怀安无愧于心,搜吧。” 御林军齐刷刷进去,胡树也跟着进去。 可,搜了一个圈,连个毛都没搜到。 贿赂的东西没有。 胡树喃喃不可能。 孟怀安道“不是说抓到了敌军,拖过来问问。” 敌军五花大绑的扯了过来,上来就说“对不住了孟将军,是我没用,拿到了军事布防图之后没跑出去就被抓了。” 孟老将军用凌厉如刀子的眼神剐着她“军事布防图呢?让大家看看,可别拿个糊弄人的玩意冤枉我们。” 敌军说在袖口里,御林军掏了出来,展开一看,瞬间愣住了,神色诡异。 孟家人还有胡树凑上去看。 沉默了。 军事布防图纸上画的哪是正经玩意儿啊,画的是一只大王八羔子。 “这就是所谓的布防图?”孟老将军笑了。 敌军也懵圈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被调包了。” 奶团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蹦了过来,伸小手戳了戳敌军“窝问泥,泥知道哪个是孟怀安吗?” 敌军不假思索的指向孟老将军“他。” 孟老将军哈哈的爽朗大笑,笑声嘎然而止,忽然踹弯了他“老子是孟怀安他老子!” 敌军蒙了。 奶团子摊摊小手“泥,被人耍辣。” “好笨笨。” “别银骗你钱,骗你脑子。” 被小孩牙子嘲讽的敌军情绪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爆发了,朝胡树悬空踢着双腿“你个狗杂碎,你耍老子是不是,你说了配合你完成这个计,你会让我加官晋爵的!” 胡树的脸子都变了“你少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奶团子跟上学堂似的,乖乖的举手“阔以去这个叔叔家康康啊。” “去就去,你们若是冤了我,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一行人去了胡树家,果然在胡树房间的暗格屋子内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敌军的信件往来。 胡树满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更是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了“我记得我都弄到孟家去了啊,怎么会这样!” 刚说完,便觉得一道道火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胡树知道自己完了,双腿一软,咣当跪在了地上。 胡树被带走了,等着朝廷的问审。 这一切,林家还不知道,吃的满脸大汗的林宵宵被孟知微抱回家的时候,便遭到了林家人的阻拦。 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孟知微眯着眼睛问“什么意思?不让进门?” 林泽尧看她们汗淋淋,满脸泪水的样子,心中暗喜看来事情成了,不然她们娘俩怎会哭的这么伤心。 “夫人,孟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孟家岌岌可危,幸好皇上没迁怒于林家。”林泽尧伸手捏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为孟家难过,舅子在牢中一定过的不好,这样吧,夫人拿些嫁妆出来,也不用多,取半个库房的就行,我花钱找人在牢里照顾照顾。” 想拿她嫁妆的吃相真是太难看了。 孟知微冷眸看他“你是想把我三哥照顾活,还是照顾死了呢。” 林泽尧被这话刺得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收起你的好心吧,我三哥不需要你照顾。”孟知微唇畔掀起一抹笑。 “你既然不领情,我也没法子,算是白瞎了我想帮孟家的心意。”他甩袖进了后院。 林玉儿正美酒夜光杯呢“夫君事情成了么?” 林泽尧哼道“当然,你是没看见她们娘俩哭的全是泪,脸上头发都湿了。” “夫君你为何不做状告人?这样,你便是头一号大功臣,皇上必会给你加官晋爵,到时离我们的计划更近了。”林玉儿道。 林泽尧饮了杯酒“不到时候,孟家根基太深,我若第一次就出头,如果失败了,以后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先利用别人挖他们的根基,等松动了,我再出手,那样才叫万无一失。” 林玉儿送上香吻一枚“夫君就是聪明。”随即迷离的眸变得仇恨浓郁总之,我要让孟家为我寒族血债血偿! 因为孟家出事,林老夫人都拿上乔了,讽刺着孟知微“还什么世家,哪有我们乡下人朴实无华,最后还是烂芯子一个,不然能跟敌军搅合一起去,你娘家怕是快不行了,我儿仁义,想为你家走动,还不快把嫁妆拿出来。” 眼珠子一瞪“怎么着?还想让我们林家掏钱啊?” 孟知微淡淡的“不必了。” “咋的?” “因为……” 第59章 撅屁股,颠脚,综艺天天的思考方式被奶团了 因为我们孟家不需要。”孟知微的眸是凉的。 “不需要?夫人这时要这些自尊干什么?”林泽尧无奈的摇头“自尊能挽救孟家么?” 林玉儿穿的跟花蝴蝶似的“哥,嫂嫂遭遇家庭变故,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哥,让嫂嫂自己静静吧,时候到了,咱该出门了。” 孟知微眯眸看他们“玉儿打扮的跟花儿似的,原来要跟哥哥出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去偷人呢。” 林玉儿气得胭脂都掉了层色。 “夫人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攻击别人。”林泽尧蹙眉,俩人站一起对比,愈发觉得玉儿娇软“听闻将营里的胡副将武艺高强,精通军法,我本打算让你和我一起过去,让风儿跟着胡副将讨教讨教的,毕竟三舅子现在在牢里,教不了风儿。。” “但,想着孟家出事了,夫人一定没心思,便让玉儿跟我们去,不管怎么,玉儿也是风儿的姑母。” 孟知微忍住作呕“胡副将?莫不是我三哥麾下的胡树?” “自然。”林泽尧应着,佯装想到什么,故作懊恼的拍拍脑袋“抱歉夫人,我忘了是胡副将正气凛然状告了孟家,只是已经约好,言而无信可不太好啊。” 孟知微拨着腕上的镯子“孟家重要,我大儿子风儿也重要,一起去吧,我也瞧瞧这位胡将军的风骨。” 林玉儿忙应下了“嫂嫂也去那敢情好。”正好刺激刺激她。 军营的嘿哈声穿破了云霄。 一个背影强壮的人正领兵练武。 林泽尧拍拍手“行之,快来见过胡将军。” 行之理好衣裳走了过去“行之见过胡将军,能够跟胡将军习武是行之的福气。” “这福气,你怕是享不着了。”人转过来的刹那,林行之的脸跟吞了苍蝇,眼睛瞪得大大的“三……三舅舅……” 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你,你不是在牢里?怎么在这儿?” 林泽尧冲了上去,脸都是屎壳郎色“三哥……你……”都分不清哭还是笑了。 孟知微给三哥递了壶水,笑脸吟吟的“哦忘了告诉你们,昨儿个皇上明察秋毫,查出是胡树勾引了敌军不说,还意图陷害孟家,现在还孟家清白了,胡树啊,已经下大狱了。” 林玉儿一屁股坐地上。 孟知微关切“小姑子怎的了?” 小土豆宵宵玩着小石头。 【胡树是她的人,折了个帮手,当然心肌梗塞啦。】 【坏姑姑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林玉儿摇摇头“是这儿尘土太多,呛着了而已。” 林玉儿他仨人白跑一趟,还气够呛。 “回吧。”在外人面前无法宣泄情绪,只能回家。 孟怀安的大腿被抱住,低头对上外甥女滴溜溜的大眼睛“怎么了宵宵?” 宵宵的哈喇子都流到孟怀安皂靴上了“三舅,窝,听说军营的大锅饭特别好次,窝,来做客,不请次吗?” 被逗笑的孟怀安抱起小团子“请,咱宵宵想吃啥吃啥。” 没人搭理招待林玉儿他们,灰溜溜的走了。 一刻钟后,军营的伙夫一副便秘脸走了过来。 “孟,孟将,我实在驾驭不了您的外甥女,您……”这给伙夫愁的啊“快去看看吧。” 军营厨房内。 又高又大的锅前,摞着两个小凳子。 奶团子站在小凳子上,小手拿着盘子,把盘子当成了铲子,铲饭菜往嘴里炫。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怎么这么吃呢。” 宵宵正嗦面条呢,长长的面条当啷着“窝听说,大锅饭都素,守着锅次的。” 孟怀安…… 最后,孟怀安把肚子鼓成球的宵宵送回了家,并往她嘴里塞了几颗消化丸。 吃饱了就犯困,睡昏过去的宵宵是被肉包的大毛脸给拱醒的。 她一咕噜爬起来。 看着睡熟的奶团子。 鸟悄的朝外走,刚走到行之房门前。 门自己开了。 行之顶着俩大黑眼圈。 这次可自觉了“小祖宗妹,我跟你走。” 奶团子嘿的一乐,小大人般拍拍行之大腿“泥,很有觉悟挖。” 一路听着小话唠嘀咕心声。 行之叹气,这夜没白熬/ 【渣爹和坏姑姑和好刑部尚书是穿一个大棉裤的关系,他们让刑部尚书neng死胡树。】 奶团子到了牢门口,拿出皇上伯伯给她剪下的龙。 恩,立马放行了。 圣旨玉佩算啥,在贴身剪龙跟前那都是得靠边站啊。 牢房内,刑部尚书正自个儿捏着小药丸嘟嘟囔囔呢。 “她说,这药丸给人吃了会死的不知不觉,十分低调,恩,挺实用。” 奶团子思索。 俩小手抱着,身子稍往前倾,屁股略往后撅,伸出一只脚前后一颠一颠的。 嗯,这姿势是她偷看一个带娃的综艺节目,一个叫天天的小男娃发明的思考方式。 具好使。 “窝,想到办法了,窝,牢里有人。” 【我坐牢可不是白坐的,牢头是我小弟。】 奶团子让牢头支走了刑部尚书后,嗖的溜了进去。 三二五八,一顿大操作,给药丸做了顿spar。 刑部尚书回来后,把药丸亲自塞给了胡玉树,然后安心去睡觉了。 临走之前,还美滋滋的嘿,天亮等收尸就成了。 不多时,牢房的门开了。 ‘沉默声’震耳欲聋。 牢房的人惊恐的看着胡树。 奶团子从天而降“不怕不怕,有窝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悠哉的敲着绑子,看着眼前的东西逐渐逼近,嗷的一嗓子,扔了绑子“小心特娘的。” 行之跟在后面一脸无奈“妹妹,你……在干什么?” 奶团子个子小小的,穿着绿色小斗篷,扎着冲天揪,跟一颗大葱似的。 “我,在溜人挖。” 奶团子小手抓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吃了奶团子做的特殊药丸的胡树。 胡树脸唰白,牙却黑。 整个人的后背折了起来,两个手两个脚同时着地的走。 终于走到了林家。 奶团子知道渣爹和坏姑姑睡一起呢。 她把胡玉树放了进去“要,乖哦,做他们的第三者。” 次日大早,林家房顶上的鸟儿都被尖叫声惊醒了。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林泽尧掀开被子便看到胡玉树趴在林玉儿肚子上“你又生了?” 第60章 你要求还不高?都高过珠穆朗玛峰了。 a林玉儿吓得嗷嗷叫。 把脑袋扒拉过来一瞅。 这特娘的不是胡树么。 俩人对视一眼糟,看来是有人知道了他们和胡树的关系。 “不管怎么的,先把人弄出去。” 他们把咽气的胡树团巴到了一床被子里。 俩人寻了个马车打算运出去。 奶团子听了肉包偷听的话之后,她骑着虎,扬着小鞭子,嗓门比小喇叭还大。 “我姑姑又生啦。” “我姑姑大肚子啦,早上生哒。” “对对,但是我姑姑生了娃不想要,想扔掉。” “父,父老乡亲闷,快救救窝弟弟挖。” 围观的百姓们听了这话,就地正义起来了。 “林家千金竟然弃婴?” “还是不是个人了。” “就是,拦住,再怎么也是一条命啊。” 林泽尧他们都懵了。 好好的马怎么就跪下了。 好好的马车怎么就散架子了。 包的好好的娃,啊呸,胡树怎么掉出来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 “哪是孩子啊,是死人。” “死人啊,快跑。” “救命啊。” “报官,快点。” 林玉儿林泽尧最有嫌疑,直接被请进去喝茶了。 皇上得知这事,自然不会放过讨好林宵宵的机会。 他把人请到宫里,大方的一摆手“宵宵,你拿着朕的玉佩,由你来办这个案子。” 奶团子小手一摆,掏出剪下的龙“这个,更好使。” 林家,老夫人得知这件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四处找关系。 林老夫人前脚哭着进了刑部尚书家,后脚笑着出来的。 紧接着,小尾巴钻了进去,刑部尚书居高临下,满脸不善的看着她,还嫌弃的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皇上派你来断案?” “窝鸡岛,泥和窝坏祖母一伙,泥,想和稀泥。”奶团子感觉自己太矮了,说话没啥气势。 她趴在肉包背上,肉包把她拱在了桌上。 刑部尚书咂了下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就是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直撇嘴,皇上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啊,竟派牙没长齐,奶还没断的小东西过来接案子。 奶团子扒了个花生,和着奶往嘴里送。 吃饱了,小腿一盘,该过嘴瘾了,她鼓着腮帮子“泥,女儿和泥女儿的盆友都住在泥家。” “那又怎么?”刑部尚书悠哉悠哉,完全没意识她怎么知道的。 “泥,和泥女儿的盆友搞到一起去啦!” “泥,和泥女儿的盆友睡觉觉。” 刑部尚书的脸子欻地变了,欻地站了起来,去捂奶团子的嘴“你闭嘴,我的老天,我的小祖宗,你别说话了。” 这没牙的小东西是怎么知道的啊。 这事只有他和那女子知道啊。 嗷呜,奶团子咬在他手上。 “泥……” 大门开了,管家道“老爷,大小姐和香香姑娘回来了。” 香香姑娘就是刑部尚书女儿的朋友。 她规矩的上前“叔叔,有客人啊,那我和……” “泥不该叫他叔叔,应该叫他……”扑通,刑部尚书给她跪下了“祖宗,你说的算,成么?” 奶团子呲着小牙。 刑部尚书立刻给下面的人发了命令,一切听着活祖宗安排。 想了想,得让她祸害一个人“小祖宗,我跟你说啊,你拿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拿下叛师,这叛师啊,性子可倔了,我拍板的事情,他还要审核一番,觉得不对,就要跟我力争到底。” “而且啊,听说他和你爹很好。” 奶团子眼睛亮了,就喜欢攻克爹的朋友。 这叛师整日见首不见尾的。 奶团子在家门口堵了好几天都没堵着人。 在鸟鸟,猫猫狗狗的叽叽喳喳下,奶团子去了皇宫。 她找到了小哥哥言之,二话不说,拽着小哥哥的手往外走“小锅锅,带窝,去逛yao子去挖。” 虎狼之词惊得言之手腕子一抖“妹妹,你还这么小,怎么就……” 奶团子眨眨眼“窝,要进去抓个人。” 俩人一同鸡同鸭讲后,言之懂了“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如果从正门进不去,你就……” 奶团子果然被红楼的人从正门撵出来了“你个没牙的小东西,等长大了再来逛吧,现在可没人喂你喝奶。” “正门失败,不气馁。”奶团子给自己打气。 趁吃完饭的功夫,奶团子顺着烟囱钻了进去,吧唧掉进了铁锅里。 进来收拾厨房的厨子见锅盖歪歪扭扭,打开一瞧,吓得弃锅而逃“舞草,铁锅炖大婴。” “没,没出息。”奶团子按照肉包的指引来到了三层。 她气势十足的敲门。 门被人拉开,疑问声在小奶豆头顶响起“诶?没人?恶作剧?” 小奶豆拍拍来人的大腿“泥,不会低头,瞅瞅嘛。” 低头一看“你谁?哪来的小屁孩?”要关门。 奶团子俩小手大力的撞开门,钻了进去。 俩腿一盘,往地上一坐,肉包甩着尾巴,抽在她身上给她按摩。 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脸,小肉包鼓着肉脸“别以为,泥穿上马甲,窝就不认识泥了。” 年轻男子笑“呵,小东西,我是这红楼的头牌,我可不认识你,也没什么私生女,认爹啊,可别乱认。” “泥,是刑刑上树下面的判师。”小奶豆自信满满。 年轻男子的手死死捏住桌角,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错愕,可很快的一闪而过了。 他笑“什么叛师?还叛官呢,再不出去,我可要报官了。” 奶豆子拍拍小手,肉包噌的上去,扑倒了年轻男子,压在他身上。 奶豆子在他大大的脸上,挖呀挖呀挖。 挖到了人皮面具的边边“窝,要扯掉咯,窝要让所有人鸡岛,朝廷的判师,喜欢打扮,喜欢做小倌,还是头牌嘞……” 判师瞬间怂了“别别别,求求你闭上你金贵的嘴,你想要啥?我给,我倾尽荡产我都给!” 奶豆子气吞山河“窝,要求不高,窝,要泥听窝话!” 叛师好一个要求不高,再高点,你就高过珠穆朗玛峰了。 奶豆子提要求,牢房要设立亲人间。 也就是,要有亲人们关在一起,当属林泽尧林玉儿。 奶豆子又提要求,要官民同乐,让官民一起参观参观牢房,也好知道坐牢的日子什么样子,谨防犯罪。 奶豆子跟个小街溜子似的,敲锣打鼓的摇街走。 “参观牢房啦,一个铜板一次,鸡不可失,鸭不再来。” 第61章 爹爹为啥扒姑姑裤子?抓虱子嘛? 鸡不可失,鸭不再来啦。”小奶豆骑在小肉包身上,敲锣打鼓,一顿操作猛如虎。 街坊四邻。 摆摊小贩。 铺子掌柜。 通通放下手上的活儿,举起了手。 “我,我去,我要去参观牢房。” “我也去,要万一我犯事了呢,也好提前适应一下坐牢的生活。” “注意,这里有人想犯罪。” 小奶豆摇着小旗子,旗子上绣着’宵’字,她敬业的张罗着“跟上窝,窝是泥闷的导游。” 小奶豆的屁股后跟了一串人。 哼哧哼哧走了会,小奶豆语调调兴奋了“现在我闷已经来到了牢房,则里建于……” 她摇着小旗子指挥着“排队进牢房,不要抢挖。” 小奶豆熟悉的介绍着“左边是男牢,右边是女牢,次大锅饭,茅房在后边。” 观光的讨论起来了。 “牢房环境还行,有单间,还宽敞,就是没窗户。” “大伙一起吃大锅饭才香呢。” “卯时起床,辰时早餐,巳时点名,午时用膳……坐牢挺得劲儿啊。” 有人羡慕做猪的日子,有人喜欢自由。 “诶?前面的门怎么关着?是什么地方?” “素亲戚牢房,是亲戚,阔以在一起玩。”小奶豆介绍“窝们,参观。”小手推开门。 牢房内,林泽尧正骑在林玉儿的身上,打算扒她衣裳呢。 齐齐回头,俩人惊叫。 牢房也能爆满? 奶豆子捂着眼,从指缝看“爹爹,扒姑姑裤子。” 她骑着肉包满街走“泥鸡岛么?窝爹为啥扒姑姑裤子?” “姑姑犯错了嘛?窝爹为啥扒姑姑裤子?” “为啥?” 这下,全京城都知道林泽尧扒林玉儿裤子了。 只要林老夫人,林松风他们出门便会有人问“你儿你和女儿(你爹和你姑姑)在牢房里扒裤子玩?亲兄妹玩这么大?” 臊得他们好顿找说头,什么兄妹之间感情好抓虱子呢云云的。 半月后,宜出狱。 林泽尧林玉儿出狱这日,林老夫人亲自去迎接他们。 瞅着人,先上去给林玉儿一个大披兜,压低了声音“你个狐狸精,骚的没边儿了是吧,什么时候勾勾搭搭不好,非要这个时候,你想坏了我林家声誉啊。” 林玉儿在牢里吃不饱睡不好,出来又挨顿打,瞬间火冒三丈的“我坏了林家荣誉?林家有荣誉么?你们林家可是把亲……” 眼瞅着要说乱七八糟的话,林泽尧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 见有人看热闹,个个忍气吞声,闷头朝家走。 回了家,林老夫人急吼吼的“咋回事?皇上咋叛的罪?知道咱跟姓胡的有事了?” 林泽尧摇摇头“就是很忽然的无罪释放了,纳闷。” “纳闷啥,因为咱林家在朝廷有头有脸呗,你在牢里,老娘给你奔波去了,都可给咱林家面子了。”林老夫人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可林宵宵那孽种为何会出现在牢里?还带着那么多人?”林泽尧总觉得好诡异。 林老夫人嗤了声“你说啥?小畜生带的?她能有那能耐?” 撇撇嘴,又道“我看啊,是进了一批犯人,又赶上小畜生忽然抽风发了孝过去看你才让你多寻思的。” “也许吧。”在林泽尧心里,宵宵除了就是睡,啥本事都没有。 林泽尧照常去上朝,同僚瞧见他就笑呵呵的,还故意挠着后背“林大人,给我抓抓虱子啊。” “林大人,我后背痒得厉害。” “林大人跟妹妹关系挺好啊。” 林泽尧听着,脸上青白交加,低着头回了家。 小奶豆在院里玩耍,把小球儿往他脚边一丢。 吧唧,渣爹摔了个狗吃屎。 “你……个不孝的东西,丧门星。”林泽尧爬起来。 小奶豆贴在肉包耳朵上“泥问窝为啥让皇上伯伯放他们粗来?” “应为,胡树的事是小事。” “窝要让大家知道他闷给娘亲下毒,害外祖一家,还调换了窝的锅锅们。” “窝,要让他闷臭臭扬扬。” 肉包臭名远扬,谢谢。 夜深后,林家传来娇吟捻唱声。 自打孟家翻盘后,林泽尧为惩罚孟知微,故意晾着冷着她。 孟知微还有这种好事? 林玉儿端着杯酒靠在林泽尧怀里,望着天上一半黄一半红的月“贵星改变,三皇子会逆风翻盘的。” 先扶起一个再说。 小奶豆被冻醒的,看了眼红月,踹翻小被子,叽里咕噜的“红月亮,丑死,走开,不然……一口吃掉泥!” 就跟听着似的,只见半边红月瑟瑟发抖藏进了云卷里。 林玉儿推开林泽尧,面色一变“红月为何出现变故?难道是三皇子那里出了问题?” 早上,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不好了,不好了,皇族出事了。” “太子,太子要跳楼啊。” “什么?太子要跳楼?” 一传十十传百。 太子也是国之根本,若是跳楼了,怕是会江山动荡。 小奶豆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见有热闹看,饭都不想吃了,急吼吼要往外跑。 孟知微板着脸“一定要吃早饭,不然又该肚肚疼疼了。” 小奶豆趁孟知微洗帕子的时候,小手抓了把包子,抓了把肉丸,往兜兜里一塞,一溜烟跑了。 孟知微行之紧忙追在屁股后。 皇上在靠近皇宫城墙的地方,建造了一个望民楼,看黎民百姓,看民间生活。 望民楼很高很高。 不小心掉下去就会吧唧摔死。 太子坐着轮椅,穿着杏黄色的太子常服,他瘦的骇人,两边的腮肉都塌了,眼珠子凹了进去,没有希望,涣散的看着下面呜呜泱泱的人。 “太子为何要跳楼啊?这可是太子啊。” “前些年,太子忽然瘫痪了,吃喝拉撒全都在床榻上,这样的日子呢受不了了被。” 皇上的老心脏都快碎了,是又气又心疼的。 “太子,你要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腿坏了能治好,你急什么。”皇上吼得青筋都爆出来了。 “父皇,儿臣的腿治不好了,儿臣让你失望了。”太子的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流“父皇,儿臣想请求父皇一件事。” 皇上看着他“你说。” “儿臣不堪太子重任,儿臣见三皇兄文武双全,卓越非凡,恳请父皇立三皇兄立太子。”太子道。 皇上气得脑瓜子嗡嗡的“朕要是不呢?” “那儿臣就跳下去。”玩一把威胁。 【那你跳,能跳下去我算你赢。】 第62章 太子夹子音。宵宵:你正常点。 太子呆住谁敢如此放肆,敢教唆本宫跳楼。 【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小太子没有。】 太子脑子乱晃。 谁,谁在说话? 难道提前进阴曹地府报道了? 往下一瞅。 啊,只因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太子锁住了边掏兜兜,边啃包子的林宵宵。 难道,她是小魔女? “父皇,还不答应么?我要跳了。” 皇上刚要说话,小奶豆的心声又炸开了。 【跳哇,听说跳下去的人儿会变成几百块肉块儿,没见过,好奇。】 太子听了这话,浑身毛骨悚然,别说跳了,连瞅都不敢往下瞅。 但,不知怎么,跳的魔力转圈圈驱使着他跳。 可,轮椅往前骨碌,可怎么都骨碌不动。 皇上瞄林宵宵,看出是她的功劳了。 咳了声“谁能将太子弄下来,朕重重有赏。” 没人敢上,那么高的楼,那么陡的台阶。 这要是出现闪失,脑袋不保啊。 小奶豆精准听词,满脑子都是重重有赏。 她相中皇上伯伯一个东西很久了。 鸡废,终于来了。 “窝,窝豆子蹦高高的举手。 皇上得逞,鱼儿终于上钩了。 在高台上的太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奶豆子吭哧吭哧上了高台。 “小太子,窝来救泥啦。”奶豆子笑得跟拍花子似的。 “你,你离我远点,不要过来啊。”她个小人,能救得了他? 身上忽然一紧,奶豆子拿绳子跟捆粽子似得把太子捆得紧紧的。 轮椅一松,奶豆子拽着绳子吭哧吭哧往下走,高台是楼梯搭建的。 奶豆子就这么拽着太子,一节一节的往下拽。 太子感觉跟坐过山车似的,咯噔咯噔咯噔的。 等下了高台,太子都晕了,趴在地上干呕。 小奶豆丢下太子,朝皇上伸手“奖励?” “你要什么?” “窝要泥的御厨。” 皇上有自己的小心思“好啊,只是御厨得先給太子做顿饭,不如,今日你留下吃饭?也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喇子流了。 太子宫殿十分萧瑟。 树没几颗,鸟没几个。 奶团子捏着鼻子,挺嫌弃的。 【难怪太子想跳楼呢,原来是被人下了咒啊,这咒会让人着魔一样听被下咒的人。】 皇上的眉头挑起,恩,把人忽悠过来真是太对了。 太子被抬上了床榻,太医把了脉说受了刺激晕倒了。 想醒过来呢? 嘿,多好笑,还得再刺激刺激。 小奶豆竖着耳朵听。 【还刺激啊,太子受得刺激还不够哇,被三皇兄下了咒术,让太子心甘情愿的用自己性命威胁皇上伯伯,让皇上伯伯把太子給三皇子。】 噶,太子的心脏颤了颤。 【三皇子还收买了宫殿里的太监们,让他们把太子抬上了高台。】 噶,太子的手指头动了动。 【太子调理的药被三皇子换掉了,难怪越来越瘫。】 噶,太子坐起来了。 什么? 本宫是被人害的? 皇上听得火冒三丈的。 借着奶豆子跑边上缠着御厨商量吃啥时,爷俩讨论开了。 皇上給了太子一个大披兜“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老三是寒族后代所生。” “父皇?你说什么!”太子大受震撼。 皇上又給太子一个暴栗子“你信不信,老三把你弄死后,再当了太子,接下来死的就是你老子,没几天,咱爷俩就得地狱来相会。” 太子一洒清泪“父皇啊,儿臣对不住你,对不住大朔啊。” 一抹眼泪“那怎么办?” 皇上朝小奶豆努努嘴“她,你祖宗,把你祖宗哄好了,万事不愁。” 太子朝小奶豆摆摆手。 小奶豆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泥,有事?” 太子在脑子里回想起宫中嫔妃哄孩子的样子。 捏着嗓子,夹了起来“小宝宝,今天一起吃饭饭呀?” “小宝宝,你好可可呀。” “小宝宝……”就发现奶豆子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太子呆了呆“怎,怎么了?” 小奶豆做出表率,挺小大人儿的“太子,你正常点。” 小爪子指他腿“泥,坏的是腿。”又拍拍他头“不是脑子。” 太子…… 皇上……憋笑中。 论哄孩子,还得皇上亲自来。 他拍拍手,进来一溜厨子。 “宵宵啊,这些都是朕宫里做饭最好吃的厨子,你随便选。”皇上循循诱惑,在她耳边道“只要你找到太子身上的咒在哪儿,你选三个带走。” 御厨们……做饭这么多年第一次遭到这么诡异的事。 随便选? 咋跟选妃似的。 上有皇上选妃。 下有宵宵选厨。 奶豆子看着御厨,好像看到了肘子,丸子,大鸡腿。 豪迈的拍拍小胸口“不难!交给窝!” 她登登爬上了床榻,一屁股坐在太子肚子上。 又拿了把小剪刀,揪起太子寝衣,把寝衣上的黄蟒剪了下来。 太子有些急“诶这是我母后亲手给我缝的寝衣。” 奶豆子严肃“咒,在这里。” 【看来三皇子把小太子了解的透透的,知道小太子依赖母妃,常年穿这件寝衣,所以把咒下在了这里。】 皇上的脸都黑了“够阴毒,像寒族人的手段。” 太子闭闭眼“祸害人的东西不能留。” 小奶豆一手拿剪刀,一手拿布料,朝皇上抬抬下巴“抱啊。” 皇上把奶豆子抱下来。 一人做法,全家使劲儿。 奶豆子搞了丝灵气,咔嚓把黄蟒图案咔嚓剪碎了。 只见剪子变黑了,而且一条黄色的小蟒蛇竟满地乱窜。 皇上惊得脚腕子一抖。 太子钻进被窝,露出脑袋“宵宵,小心。” “它,小心。”奶豆子一脚踩死了蟒蛇。 如此的,简单粗暴。 太子捏紧拳“三皇兄对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皇上起了杀心“三皇子说要去寺庙礼佛,却迟迟未动身,想来就等他的计划成功后能永远留下了。” “父皇,我有个好主意。” “恩?” 俩人刚要凑一块讨论,奶豆子毛乎乎的脑袋先扎了过来,睁着俩八卦的大眼睛。 “唆,快唆,窝也要听……” 一刻钟后。 “听,窝的。” “泥闷,太嫩。” “要先酱紫酱紫,再酿紫酿紫。” 第63章 站起来,萌萌(太子),站起来。 门窗紧闭,适合说悄悄话。 太子哭得跟要噶了似的“父皇哇,这太子我不想做了,求你把太子之位給三皇兄吧。” 皇子故作愤怒的哼了声“想都别想,除非太子薨逝,不然,朕是不会把太子之位給老三的。” 皇上拂袖而去后,小奶豆就瞧见暗藏在太子宫殿的奸细悄悄跑了出去。 没多久,小奶豆便看到一缕白烟飘了进来。 她小手抓了抓,心想窝好聪明,早就猜到了。 太子宫殿的人都被迷晕了。 三皇子悄悄摸了进来。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三皇子暗暗握紧了拳“这次,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三皇子拿着帕子朝太子床边走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捂住了床上的太子。 嗷,三皇子爆发出痛苦的嚎叫。 燃蜡味儿蹿进来。 黑乎乎的宫殿陡然亮起。 皇上,皇后,还有太子等重臣都在瞅着他。 哦,中间还蹲着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土豆子。 哦,眼下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特娘的,小土豆子老虎怎么睡了太子的床,还死死咬了他的胳膊。 “父,父皇……你怎么在这儿?”三皇子拧着脸。 小奶豆搁旁边默默补刀“装,装傻充楞,有一手哇。” “你想捂死太子?”皇上直接问。 “儿臣没有,儿臣是想给太子擦汗,儿臣是在关心太子啊。” 皇上抚额“你……”气得嗝屁了。 软敷敷的小爪子拍了拍“别愁,看窝的。” 奶豆子走出了奶拽奶拽的气势,指着犟的跟石头似的三皇子“泥,说不说实话?” “给我滚,你个牙没长全的小东西。” 种,小奶豆子给他一个大拇哥,对肉包道“咬屎他。” 胳膊瞬间穿透,血哗哗地流。 疼得三皇子跪地上嚎。 奶豆子还欢乐的跟肉包唠嗑“啊?你想次他屁股上的肉?臭呀。” 三皇子顿觉菊花一紧,怂了“我说,我说,我是想杀了太子,这样我就是太子了。” 皇上怒“各位都看见了,三皇子谋害太子,罪不容诛!念在他是皇子的份儿上,赐毒酒自戕。” 小奶豆举手,皇上道“赐死之前随你处置。” 早上,卖包子的,卖大郎饼的穿梭在大街小巷。 中间混入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奶豆子骑在小肉包身上,手上牵了个绳,绳的另一头是狼狈不堪,面黄肌瘦的三皇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介是三皇子。” “他要捂死太子。” “对哇,跟潘金莲一样。” “太子就是他搞瘫的。” 臭鸡蛋,烂菜叶子往他身上丢。 奶豆子特意在林家门口转了好几圈,看见林玉儿捏着帕子红着眼睛,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姑姑,你稀饭看?快多看看吧,不然就要去地府看辣。” 林玉儿恨不得撕了这小贱货。 三皇子,可是他们寒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啊。 为的就是多个机会登上那宝座。 林泽尧走出来,皱眉训斥“小小年纪,竟如此残忍,是不是你偷偷折辱三皇子的?是不是你表哥的母妃让你这么做的?” 奶豆子拍胸脯,超大声“才不是,窝和太子哥俩好,太子让窝带出来玩的。” 哼了声,继续溜人儿去了。 林玉儿“阿尧,林宵宵这小贱货还真是咱的克星,从小就跟狐媚子似的,还把太子给整到手了,以后会不会耽误咱们的大计啊。” “不会,太子稳住宝座又怎样,你看看历朝历代谁会让一个摊子继承皇位?”林泽尧哼道“谁要是能让太子站起来,我喝马尿。” 一只小鸟从林泽尧头顶飞过,落到了小奶豆的肩膀上,叽叽喳喳一顿输出。 奶豆子眨着眼睛“泥,要做我小弟?用神马条件换?” 小鸟把林泽尧的话学了一遍。 小奶豆眼睛唰的亮了,拍拍鸟头“小弟,窝,收泥了。” 被拍到地上的小鸟你差点给我拍死啊,大哥。 为了让渣爹喝上马尿,奶豆子也要努力。 近日迷上去皇宫溜达的小奶豆才进了皇宫便听到文武百官跪下来欺负皇上“请求皇上废了太子啊。” “皇上,太子是瘫子,不能做未来的储君啊。” “皇上,太子是朝之根本啊。” 皇上气得啪啪摔了一摞折子,大叫退朝,回到太子寝殿便看到小奶豆正蹲在地上,正对着太子,小手在地上拍着,另一只小手握紧拳头“站起来,萌萌……太子,站起来。” 皇上便秘脸“宵宵啊,太医说太子的腿已经错过了最佳治愈机会,已经站不起来了。” “太医,渣渣。”奶豆子吐槽。 “宵宵,你的意思是……太子能站起来?”皇上满眼发光。 两双发光的眼睛都把奶豆子盯毛了。 奶豆子也不回应,掏出一颗黑了吧唧的豆子,塞到太子手里“泥,种它,浇水,喂饭。” “亲自种。”奶豆子重重的说。 太子接过来,觉得掌心热热的。 这些日子,他亲自浇水施肥,都把种子当媳妇养了。 朝堂上,许多人随大溜叫唤了几天便不叫唤了。 持续叫唤最持久的人便是林泽尧林玉儿的同党了。 皇上看着林泽尧,转着墨玉扳指“林大人口口声声要废太子,那你觉得谁适合做太子啊?” 林泽尧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上前一步“回皇上,微臣觉得八皇子最合适。” 皇上挑眉。 只觉龙椅后被小奶豆气得砸了一拳。 恩?好像砸了个洞,屁股有点漏风呢。 【渣爹真坏,表面扶持八皇子,可大家又不傻,林家孟家是亲家,孟家手握兵权,很容易让人想到孟家想要谋权篡位哇。】 【功高震主,渣爹先让皇上多疑,忌惮孟家,然后再害了孟家,他再来一波告状,就能加官晋爵了,坏人坏人。】 皇上沉默了会,故意顺着林泽尧的话说“朕考虑考虑吧。” 林泽尧心里大喜,玉儿出的招儿真不错,皇上定会忌惮孟家。 这期间他再做些别的,加重皇上的疑心…… 退朝后,皇上来到八皇子宫殿溜达了一圈。 八皇子正唆了糖葫芦呢,见皇上看过来,颤巍巍还夹着不舍得把糖葫芦递了过去“父,父皇,你也唆了唆了?” 第64章 我宵爷坐牢时候堪称一霸:你牢饭分我一半 父皇看着沾满口水,还有些许灰尘,以及一根头发的糖葫芦。 沉默了。 老八,咋养得这么埋汰。 他嫌弃得推开糖葫芦,咳了声,问“皇儿啊,朕问你,你,想做皇上么?” 这话刚问出来。 吧唧,手里的糖葫芦掉了。 咣当,人在椅子上摔倒了。 八皇子屁股着地,双手撑地,跟见着贞子似得往后退“你,你不要过来哇。” 皇上气得胡须冒烟“你,你个没出息的,朕只是问你问题,又不是让你死。” 八皇子爬起来,扭捏捏捏的“儿臣做错事,可以打屁股,可父皇不能害儿臣啊。” 恩?让他当皇上就是害他了? 这说法多新鲜呢。 “怎么呢?你说说。”皇上刻意装的慈祥。 八皇子大胆掰着手指头。 “当皇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当皇上年年选妃,容易精尽人亡。” “当皇上防前朝大臣找茬,防后宫妃子找事。” 八皇子叹了口气“我又不傻,干啥遭那洋罪,父皇真可怜啊,容易死得快啊。” “朕死得快不快朕不知道,但是……”皇上撸起袖子“你死得能挺快。” 八皇子吓得嗷嗷的,灵机一动“是宵宵表妹说的。” 皇上举起的手果然放下了,尬笑着搓搓手“她……”僵笑着“说得对极了。” 免遭一劫的八皇子嘀咕着看来以后得拜宵宵了。 皇上这头下了圣旨,三皇子残害手足赐毒酒,在三日后执行。 常被小奶豆当小特务的肉包又颠颠回来了。 小奶豆从床上滑下来,掉了一只鞋。 就这么光着只小脚丫坐在地上,还抠了抠小脚趾头,又从盒盒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肉包“次。” 肉包伸出爪子摁在奶豆子手上,满脸嫌弃。 奶豆子撑圆了眼睛,据理力争的“啥?一块肉干都嫌少?” “不给就不说?”奶豆子咬咬小奶牙,又掏了几块,肉包这才满意。 吃饱喝足的肉包小憩之前,扒拉着肉干数数。 气得小奶豆直拽它尾巴“泥肥来,把话唆清楚,窝会偷泥肉干次?窝是那样的人嘛!” 男子压住心里的震惊,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小奶豆“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小奶豆摆摆手“没关系哒,我认识你就好啦。” 得了小主人’上’的指令,肉包噌的扑了上去,死死压制。 小奶豆把三皇子脸上的人皮面具拆了下来“挖,窝好腻害。” 小奶豆又把普通人脸上戴着的三皇子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泥遇到窝,太有福气啦,窝,救了泥一命。” 不然啊,这个身上有冤案的人儿就要做三皇子的替死鬼啦。 那人千恩万谢的“我该怎么报答你啊,宵爷。” 小奶豆一脸真诚“不用不用,你的牢饭分我一半就好啦。” 行之抱走了妹妹。 没眼看。 “为了感谢大锅锅陪窝粗来。”小奶豆大方的拍拍小胸口“窝,请大锅锅坐一天牢。” 行之……我谢谢你啊,妹妹。 次日清晨,苏醒的行之看了一眼四四方方的牢房,这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他,坐了一天牢。 小奶豆很熟捻的叠被子,小肥脸抵栏杆上往外瞅,听着脚步声,兴奋的直跺脚“发牢饭啦。” “你怎么知道?”行之问。 “窝,能听出送饭人儿的声音。”小奶豆可自豪了。 行之……妹妹但凡能把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用在学习上。 吃过饭,小奶豆用被子裹着脑袋,跟小蘑菇似的蹲在墙角“快来啦。” 三皇子今日处刑。 宫中端着毒酒来了“三皇子,您该上路了。” 三皇子崩溃了,四处乱跑“不,不要,我命不该绝,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可以找人替他死的,都怪那个小贱货。 三皇子被逮住了,宫人道“既然三皇子不配合,那奴才只好代劳了。” 小酒儿那么一喝啊,黄泉路说走咱就走啊。 人被拖了出去。 行之拍拍奶豆子身上的干草“戏看完了,该回家了吧。” 奶豆子拒绝了大哥哥的抱起,并说“下一场好戏开始啦。” 第65章 窝愿意,泥吃屁,崩泥二里地。 没过多久,又来了个男子,同牢头道“我拿到了大人盖章的释放令,释放孙全这个犯人。” 孙全便是差点做了三皇子替死鬼的那个人。 牢头想到宵爷的嘱咐,痛快道“放人。” 孙全被带出去后,小奶豆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他们租了辆不起眼的马车,悄么么跟在他们后头来到一个僻静的宅子。 林玉儿掀下顶兜,对眼前的男子道“三皇子,这条命我给你留下了,你要乖乖听我配合,不然……” 说着说着林玉儿察觉不对劲。 上手去拽他的脸皮,拽得孙全嗷嗷叫“你,你干什么?” 林玉儿后退,又拎起孙全“你不是三皇子!三皇子呢?和你对换得那个人呢?” 孙全便秘脸“我也不知道啊,我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换回来了。”滚了滚嗓子“那人被赐了毒酒,已经死了啊。” 林玉儿好一阵天旋地转“什么?死,死了?” 跟在林玉儿身边的人道“主女,皇族没人性,定拖去乱葬岗了。” 林玉儿崩溃“我不信,一定没有死,我要去看看!”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阴狠的回头,用死神的眼神瞪着孙全“送他上路。” 小奶豆卷着小揪揪“肉包,咬屎他!”敢动我保下的人。 肉包冲了上去,刚张开血盆大口,那人便吓晕了。 小奶豆让孙全赶紧跑。 撵走了孙全,奶豆子又赶往下一站看热闹去了。 林玉儿在乱葬岗疯狂的翻找。 奶豆子都看累了,就地躺了下来,头上的揪揪有些硌的晃,把发夹头绳薅了下来。 瞅着边上有颗灌木丛,上头长着红果子,馋豆子忍不住薅了一把往嘴里塞。 “我不相信三皇子死……”林玉儿回头,声音噎住了,嗬嗬地发不出声音了。 在她视角,看到的便是一个从死人堆里诈尸的小婴儿,小婴儿披头散发的,嘴上红了吧唧,血了吧唧的,嘴巴一开一合的吃自己的手。 林玉儿的嘴唇子直抽抽“鬼,鬼啊,婴灵诈尸了!” 想跑,不好意思,腿儿吓抽抽了,眼珠子一翻,晕地上了。 奶豆子跑过去一看“胆这么小,还想欺负窝娘。” 她让肉包把林玉儿拽进了死人堆里。 等她醒来,再给她个惊喜。 奶豆子甩着倔哒倔哒的步子回家了,林家四处找林玉儿。 到了夜里,将近子时的时候,林玉儿拖着狼狈不堪的步子回到林家,敲了门,管家一开门,吓得嗷的一嗓子,拿起立在墙边的扫帚一顿胖揍“呔,哪儿来的鬼不到鬼节就跑出来撒野了。” 林玉儿被打的是鼻青脸肿的,还高热不退,见着婴儿就应激,林云凤遭了好几个巴掌。 三皇子这一系是凉凉了。 只好从八皇子这边入手,让皇上起疑,对孟家产生警惕及厌恶之心。 林泽尧对外放出风去,飘进皇上耳里自打孟氏暧妃知道朝堂有意让八皇子当太子,所以一直让八皇子温书云云。 殊不知,皇上听了这风声后,哼了声能督促不学无术的老八学习?好事啊。 夏去冬来,又是一年比武季。 大朔比武季是分时段。 通常是夏季和冬季。 习武之人在苦中行武会锻炼坚韧不拔的武性。 夏季酷热,冬季飒冷,恰好满足了条件。 茫茫大雪铺了一层,冻的人丝丝哈哈的。 奶豆子裹得可厚了,光是棉衣棉裤就套了五层,就露了个眼睛。 她艰难的迈出了小腿儿,奈何门槛忒高了,整颗豆子像颗球儿似的滚了下去,她团巴在一起,跟雪融成了一体。 行之随后出来,一眼看到院中有个大大的雪球“是宵宵滚的雪球么?真大。” “肉包,你怎么不玩?”行之催促着肉包玩雪球“你不能总躺着,得动动,看你肚皮下的囔囔踹都出来了。” 既然妹妹还在磨蹭没有出来。 那他身为哥哥,陪着玩会儿吧。 行之伸手推了下雪球,不对劲儿“这雪球还挺热乎的呢。” 小奶豆闷闷的声音响起“大,锅锅,救窝,要窝死窝辣。” 行之…… 雪球是妹妹? 再看肉包,这厮舔了舔爪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行之。 行之抱起妹妹,好一顿哄,答应买糖葫芦,雪花糖,大肘子啥的这才哄好。 街上的氛围有些不同,近乎人人手里拿着本书,摇头晃脑的念。 一打听,是林河星出来装蛋了。 “这是咱大朔文曲星特意为兄长林松风写的助兴诗。” “咱文曲星真是有才华,这诗写的太好了。” “英雄不问出路,文曲星身世不好也不是他选择的,文采好就行了呗。” “听说,林松风是武曲星转世。” 打仗让人兴奋。 比武这日,人从四面八方来。 这次比了,有名次的才能参与一年后的武状元考试。 孟家林家坐在了第一排。 皇上他们在阁楼上。 小奶豆手里举着个牌子,上头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行之行之,向着第一,不搞第一,不搞对象。 孟知微有些看不懂。 尤其是对象两字。 啥意思呢? 林老夫人横看竖看,瞅她不顺眼“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给自己哥哥加油,给个外人奴才加油。” 小奶豆重重哼了声“窝,愿意,泥,吃屁,崩泥二里地。” 林玉儿安抚林老夫人“母亲,您和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干什么,降低您的档次,咱行之啊,有好多人支持呢。” 林云凤在一边点头“对,表哥最厉害,好多人喜欢表哥。” 才说完,就见里一圈外一圈的男女老少们喊着林松风武曲星之类的话。 奶豆子撇撇嘴“真能得瑟,屁股上挂个鸟都能给抡哒死。” 林松风一笑,脸上的橘皮堆成一个小山包“小杂碎,不要以为跟着孟家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和我比肩了。” “不会。”行之礼貌笑笑“因为我是人,不跟畜生比。” “你……”林松风眼神凶狠,想到什么又阴森的笑了“咱们比武场上见。” 反正,他已经做了手脚。 他,非死即残。 俩人上了比武场。 先礼貌的向彼此鞠躬,再比武。 林松风摆好招式,往后一错。 只听…… 第66章 大锅锅的裤裆怎么开了呢? l只听瀑次一声。 林松风还以为行之放屁了呢。 刚想笑话他一番,便听到林宵宵站在了凳子上,超大声得喊着“林松风大锅锅的裤裆裂开辣。” “哎呀。”她捂住眼睛,撑开指缝悄悄看去“要露屁股辣。” 林松风羞愤不已,向裁判举手“我请求换裤子。” 裁判道“自然可以,但是你别忘了武场上的规则,下了场就代表认输了。” 林松风…… 认输?那是不可能认输的。 他还没比呢,怎么可能认输。 反手摸了摸屁股,还好有层亵裤隔着。 “来吧。”林松风用刀棍,行之用长剑。 林松风摆了个自认为帅气,却油腻的poss,欻地抽出刀棍。 看客们倒抽一口凉气,嗤笑议论了起来“林松风的刀棍竟是……” “不会吧,看不出来他还有这方面的癖好啊。” “啧,好恶心啊。” 林松风顺着看去,发现这刀棍变成了木头做的不可描述的形状。 脑瓜子一下懵了,这是他为行之准备的啊,怎么到他手里了。 林松风申请换了刀剑,咬牙切齿的扑了上去。 结果,还没到三招呢,就被行之压的落花流水。 行之,胜。 方才为林松风举大旗的人纷纷趴架了。 林玉儿要把手绢拧碎了,喃喃不,我儿子怎会输给这小杂碎。 林泽尧愤怒的拂袖而去。 林松风回到家砸碎了不少东西,打了好几个丫鬟才解气。 看到妹妹走进来,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妹妹。 “云凤,帮帮大哥,不能让大家觉得我是武不如人才输的,不然我的名声怎么办?你小哥还帮我写了文章,到时丢的是好几个人的脸啊。”林松风都癫狂了。 “大哥,我,帮你。”帮大哥就是帮自己“这次,不但能帮大哥,还能要来孟家的武功绝宝。” 第二天,就听见大街小巷传出了流言蜚语“听说赢了武曲星的行之为了赢,讨好了裁判,俩人关系不正经。” “听说是裁判帮着行之给武曲星的武器做了手脚。” “好恶心啊,我就说嘛,武曲星林松风的外祖可是孟家,打小跟着孟大将军习武,怎会连个半吊子都比不过呢。” 不管是朝堂上,还是私下里,跟林泽尧交好的朝臣都在给孟家压力。 小嗑儿一套一套的“老孟啊,松风是个好苗子,那日比武场上,一看就是有人针对松风。” “听说那个叫行之没什么本事,一个小奴才,就会干些拍马屁的事。” “孟将军啊,松风现在如此颓废,应该把孟家武学传家宝送给松风。” “就是,当初孟将军不是夸下海口说要把武学传家宝传给女儿生的儿子么,难道要食言么?” 这是逼孟家做决定呢。 孟家人跟上蹿下跳的蛙似的,左蹦一下子,右蹦一下子。 最淡定的当属宵宵。 她坐在桌前,小手给桌布上的流苏编小辫子,听着他们的叹气声,挺纳闷的。 【外祖父,舅舅他们为什么愁?可以利用给宝物的事戳穿冒牌大哥的真面目呀。】 【我见过外祖父的武功宝贝,只有孟家有武缘的子孙才能打开呀。】 【我大哥哥可是武曲星转世,没有人比他更厉害啦。】 孟家人心有灵犀的鸦雀无声,静静听着奶团子说完。 等奶团子睡着后,孟家人做了个决定干! 林家人知道这件事后十分高兴。 林玉儿摸着大儿子的肩“风儿,咱们赢了,你妹妹的舆论计谋真是好用,这么多年,终于逼得孟家人吐口把宝物给你了。” 林泽尧悠闲的品着茶“没错,据说武学者得孟家宝物得天下绝学,你若是拿到,打败孟家,打败天下武者,成为天下第一绝不是问题。” 林松风听得心里火热“我必要成为天下第一!” 为公平公正,孟家特意请来了皇上皇后太后还有些朝廷重臣。 街面的看台上,人围的满满登登的,还有的为了看热闹,一下蹿上了树。 孟老将军站在中间“当初,我孟家说孟家的武功绝学之宝传唯一千金所生的儿子,孟家不食言。” 说着,将宝贝拿了出来。 林松风的眼底立刻升起贪婪之色,刚要伸手,孟老将军撤回宝物,口吻严肃“松风啊,这孟家的祖宗曾流传一个说法,孟家武学宝物非孟家子孙不开启,非孟家武学继承者不开启,否则会受到宝物的惩戒,会受伤,你确定要接?” 林松风猛地抬头。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规矩? 眼珠子飞快的转着,娘说了,他是武曲星转世,而且已经霸占了孟家子孙的身份,就代表身上有了孟家子孙的命格。 他是天之骄子,没什么能难倒他。 为了天下第一,拼了。 林松风的下巴微昂,看向孟大将军的眼神带着丝不屑“自然要接,难道外祖父不认我?” 林泽尧生怕这件事黄了,赶忙趁热打铁“岳父,松风可是您嫡亲的外孙子啊,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您为何不想认啊?” 林老夫人也开始道德绑架了“就是的亲家,难不成泥重男轻女,反悔了?想把武功绝学给你们孟家的儿子?” 孟老将军刚想说话,裤子被人拽了拽,宵宵跟猴儿似的顺着大腿爬了上来,孟老将军赶忙接住了她。 林宵宵叉腰,气势十足“泥闷,三对一,不要脸。” 被维护的孟老将军心里可暖了,用炫耀的眼神看着自家人。 意思是,看,我宵宵跟我最好。 “皇上在,文武百官在,黎民百姓在,都是今日的见证者。”孟老将军道。 林家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地上摆着个高高的架子,上头有托盘,托盘上便是孟家的宝物。 奶团子粗溜到地上,拉着孟老将军往前拽“快走,别被崩着。” 林松风整理好袍子,故作英俊威武的朝大家抱拳,而后意气风发的朝孟家宝物走去。 他,势在必得。 他,即将受到万人敬仰。 他,即将轰动天下。 他,朝宝物走了上去,伸出了手…… 第67章 渣爹的爱比草都贱。 咸猪手刚碰到宝物。 宝物暴躁起来,发出武气气波。 咣的一声把人震出去好远。 砰,地面都裂了。 小奶豆抱着装奶的水袋,咕噜一口,吐槽“大锅锅,泥挺胖呀。” 看热闹的窃窃私语“林家大公子竟然没被孟家宝物认可。” “这说明什么?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该不会是……” 林松风看着自己的手,嘀咕一句不可能,咬牙重新站了起来。 踉踉跄跄朝宝物走去,还没靠近呢,再次被宝物的武波震飞了。 奶豆子在心里默默的。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掉,屁股扭掉。】 瀑次,林松风捂着歪掉的脖子“我的脖子。” 又是瀑次一声,裤子的布料裂开了。 林玉儿心疼得在滴血,想站起来被林泽尧摁住了,他深呼吸,不要脸的先来了个倒打一耙“岳丈如果不想把孟家的武学宝贝给松风,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没必要这样伤害孩子。” 没等孟老将军说话。 奶团子跟个小钢炮似的冲到前面,小嘴儿突突,来了个暴击三连问。 “宝物,素人吗?” “宝物,会唆话吗?” “宝物,会听窝们,指飞嘛。” 说到第三句,奶豆子心虚地揉揉眼。 恩,那不是听她指挥打人的,那是配合的好。 林泽尧被堵的哑口无言。 “都不会,那就说明……”宵宵掰着手指头,扒拉出一根,指着林松风“他不是窝的大锅锅,是假的。” 林泽尧眼皮乱跳“胡说八道!逆女,给我闭嘴!”他上前,伸出手,一副要打人的德行。 孟老将军贼拉护犊子的推的林泽尧一个踉跄“你跟谁耍横呢?”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非孟家子孙是无法打开这个宝物的。”孟老将军眼神犀利“这个野种是谁!” 林松风吐了口血“我就是孟家子孙。” 孟家宝物又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林松风,你有没有觉得体内的武功之气在慢慢流逝?” 林松风细细感觉后,脸上出现慌乱之色。 “孟家宝物有灵气,也有脾气,你若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宝物会持续汲取你的武气,直到你成为一个废人。” 孟老将军的话让林松风生起一股寒意。 他感觉武气在流逝。 不,不。 没了武功,他就是废人一个了。 宝物再次攻击了他,里面的亵裤都崩开了,一只乌鸦经过,对着他的菊花啄了下去。 林松风疼得嗷了一嗓子,娘的,好疼。 奶豆子捂住眼,没眼看,冒牌货的痔疮被乌鸦啄破了。 林松风捂住屁股,叫出了声“我不是孟家子孙,不要搞我了,不要!” 宝物果然停止了攻击。 看客们惊呆了。 “林家大公子林松风竟然不是孟家子孙?” “也就是说是林泽尧的,不是孟知微的?” “老天,上次不是林河星么,怎么林泽尧又有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孟家千金好惨啊,两个儿子竟然都不是她的。” 咣,孟家兄弟们冲了上来,一拳砸在了林泽尧的脸上。 “林泽尧!你又负我妹妹!” “你个狗东西!到底瞒了我妹妹多少事!” “林松风这野种究竟是谁的孩子!” 林泽尧被打的鼻青脸肿,都快被晃吐了,但眼下计划未成功,再加上为了名声,他也不能说出林玉儿。 林老夫人猛兽出笼般疯癫的冲了上去,去撕孟家人,情绪一激动,什么脏嗑儿都上来了“打我儿子干什么!放开我儿子!” 她呼哧呼哧的喘“多少男的都是三妻四妾,我儿对孟知微够意思了,不就多了个女人孩子么,你们讲不讲理啊!” 苏青云的巴掌呼了上去“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当初是你儿子又是跪又是求的要娶我女儿,还保证不会三妻四妾,不然就凭你们林家这德行,我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孟家人围逼林泽尧,问他林松风是哪个女子的孩子。 林松风被打的脑子懵了,也来气,男子尊严上了劲儿,不过脑子便开口了“是丞相家的庶女崔慧。”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林玉儿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抽过去。 猪队友啊猪队友。 崔慧可是她一心培养的女谍。 就这么暴露出来了。 孟家人也沉默了,唯有林泽尧不知所云呢,心里想的是,看,我把丞相搬出来了,孟家人开始忌惮了吧。 奶豆子像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渣爹好蠢啊,居然自爆啊,崔慧可是林玉儿悉心培养的女谍,原话本子里,崔慧被林玉儿安排给了御林军大统领,崔慧凭着自己的美貌和手段忽悠大统领泄漏了皇宫的逃跑机关图,害了宫里好多人呢。】 【现在不用担心皇宫无辜的人被害了,就等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孟家人听得心情舒畅。 皇上听完长舒一口气,保住了朕的大统领啊。 【要是能让林泽尧纳了崔慧就好了,林家一定很热闹哈哈。】 孟知微听了这话,起了心思,女儿建议的话当然要听。 听女儿话,得永生啊。 她摇摇欲坠,手抚着胸口,泪水流下,颤着嘴唇“夫君,我以为林河星就是个意外,是你被女子下药算计了,没想到松风也是你和别的女子生的孩子。” “那我的大儿子呢?啊?”孟知微拔高了音调。 她跟琼瑶剧附身了似得,拼命摇晃着林泽尧“他难道也死了么?啊?你说啊。” 林泽尧哪能说实话,悲痛的开口“是啊夫人,你体弱,所以导致生的孩子都早夭了,让你养松风也是怕你难过,我是为了你好啊。” “我虽和其他女子生了孩子,但是正室的位置还是你的啊,我委屈了别人也没委屈你啊。” 【我呸,渣爹又给我娘洗脑了,是他做了恶毒的事换了孩子,现在想让我娘自责是她害了孩子?】 【他背叛了自己就娶一个的誓言,现在还觉得自己挺深情呗?渣爹的深情比草都贱。】 孟知微的脑子是清醒的,听他的话只会觉得作呕。 抹了下脸,捂着胸口,故作大方“我可没让夫君为了我委屈别人,这名头我可担不起。” “听夫君话里的意思,是我耽误了你娶真爱。”孟知微笑容苦涩“今日,我便成全你和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