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鉴宝师,老板娘绝色倾城》 第1章 器魂入眼,金手指到账 “卧槽!什么玩意?” 楚健捂着左眼,手里的放大镜摔在了地上,碎成一地。 他是木棉花拍卖公司的一名鉴定师,但因为能力有限,还不会巴结上司,只能沦落仓库整理库存的藏品,打打杂什么的,没什么存在感。 木棉花拍卖公司,是羊城一家老资格拍卖公司,有三十年以上的历史。 不过,近十年来,一年比一年没落,什么时候倒闭,楚健都不奇怪。 今天,楚健整理物品的时候,就意外地发现了这二十世纪初风格的放大镜。 好奇心作祟,让他拿起放大镜观察。当左眼靠近放大镜镜片的时候,放大镜忽然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融入他的左眼。 此时,左眼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强烈的灼痛感,让他脑子要炸了一样。 好在这疼痛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楚健心有余悸,赶紧用扫把清扫放大镜的碎片,不敢再用手去碰。 太邪门了。 清扫干净之后,楚健拿起刚才尝试鉴赏的一幅画,这是流拍品。他们公司每次拍卖,总会有那么几件拍不出去的。 可这时候,楚健惊了。 当他集中精神的时候,左眼好像放大镜一样,将眼前的那幅画不断放大,并且将画中的三处破绽给标了出来。 楚健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左眼,但画中的三处破绽依旧在,特别显眼,分别是那一行书法,右上角的落款,以及印章。 不仅如此,脑海中还出现一些关于这件物品的信息。 他反应过来,肯定是之前古董放大镜的那道光造成的。 这就是金手指?算特异功能吗?简直就是他这个职业的超级辅助器呀! 那道光是什么? 传说中的器魂? 想不通,楚健也就不管了。 能看到古董文物上的破绽,楚健忍不住兴奋起来,没有谁愿意平凡的。至于左眼以后会有什么后果,他暂时不去考虑。 楚健为了确认自己刚得到的能力,直接把眼前的这些流拍品都看了一遍,将其中的赝品都找了出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楚健打算翘班,去古玩市场逛一逛。 有这能力,还老老实实呆在公司上班,他脑子进水吗? 楚健没有走远,公司附近,平日里就有人摆摊,只是不成规模。有时候,拍卖行库存的一些垃圾,就是处理给这些摊主。 因此,楚健甚至还认识他们中的三几个人。 其中,混得风生水起的,就是那个姓潘的。他似乎跟拍卖行的另一位鉴定师比较熟,所以经常能拿到拍卖行要处理的“垃圾”。 潘四海自然也认识楚健的,看到楚健蹲在他的摊位前看,顿时调侃道“楚大鉴定师,说起来这枚扳指还是你们拍卖行流出来的,要不要买回去?” 这人,丝毫没有跟楚健客气,或者说没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楚健只是拍卖行的一个无关要紧的小角色,没有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楚健没理会他的调侃,左眼看了一会摊上的东西,就发现这扳指还算值钱的。 扳指是一种射箭工具,戴于拇指,正下方有一个槽,用来扣住弓弦以便拉箭,作用是防止放箭时,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 很多人不知道,这种工具,早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开始流行了。 一直到清朝,满族才将扳指发展为一种首饰佩戴。 入关以后,举天下以奉养八旗,不劳而获,待遇优厚,八旗风气日渐奢靡,扳指这种军事器械渐渐成为一种极为时髦的饰品,八旗子弟争相以贵重材质制作扳指,相互攀比炫耀。 最终,形成了上自皇帝与王公大臣,下至满蒙各旗子弟,以及附庸风雅的富商巨贾,虽尊卑不同而皆喜佩戴的风气。 “怎么卖呀?”楚健反问。 潘四海愣了一下,没料到楚健还真感兴趣。 他眼珠子一转“这玩意本就是从你们拍卖行流出来的,所以你肯定更懂,我就不吹了,两千元,要你就拿走。” 楚健撇了撇嘴“别说两千,五百块你都搞了一堆了吧?我能不清楚?开个实价,我懒得跟你扯。” “一千八百,便宜你两百吧!” “那你留着慢慢卖,能一千元卖出去,都算我输。”楚健才不惯着他,放下扳指,就要走人。 “等等,那你回个价。”潘四海心里却暗想等坑你一笔,到时候看你怎么拽。 “两百,多一分,你都留着自己玩。” “太少了,怎么也得五百……唉!别走呀!行,给你,给你了。”见楚健是真的走,他连忙拿起那枚扳指,就追了上去,塞到楚健手里。 上次,他花了一千元,就从拍卖行弄到一麻袋的东西呢!所以两百元卖到那枚扳指,绝对是不亏的。 楚健这才用手机扫了两百元给他。 “哈哈!好好保存,以后说不定值两万、二十万呢!” 潘四海说这话,明显有点讽刺的味道。 “或许吧!谁知道呢?对吧?” 楚健的话音刚落,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在摊子的那边喊“老板,你的那枚扳指呢?” 潘四海顿时傻眼了。 要不要这么巧?刚卖掉,就有老顾客回来问。 楚健笑了笑“潘老板,我就不妨碍你做生意啦!” 潘四海顾不了那么多,赶紧回去招呼老客户。 “呃!被人买走了?”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当场兴致全无,可还是问一句“多少钱卖的?” 潘四海硬着头皮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要不你去溢价买回来,我可以出两万。” 潘四海瞪大眼睛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他赶紧朝楚健的方向望去,发现那家伙已经走远。 就在刚刚,楚健的手机响了,是大学舍友的老大的来电。 他宿舍的四人,就他和老大还留在这座城市。老大叶文轩是羊城本地人,他家楼房都有两三栋,即便不工作,依旧能活得很好,低调的一批。 四人当中,他混得最惨,工资不高不说,还是个单身狗。 隔三差五,老大叶文轩没少把他叫出去吃大排档,关系保持得不错。 “老三,快下班了吧?我给你发个位置,你打个车过来,别迟到。”叶文轩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啥事呀?这么急。”楚健忍不住询问。 “上次,你不是托你嫂子,帮你留意美女吗?她公司来了个实习生,我看过照片,挺漂亮,就让你嫂子帮忙约出来。你小子,最好搞精神点。” 在叶文轩看来,这种刚出社会的小姑娘,比较容易下手。 不像混社会一两年以上的,都是老油条,很现实,要各种条件。偏偏楚健的条件不怎么好,所以介绍对象可真不容易。 “对了,我谎报你有买房的意向,你可别给我露馅。”叶文轩补充。 楚健犹豫了一下“这不好吧?总会知道的。” 虽然现在有金手指,想要赚钱,应该也不难。 “什么不好?又不是真骗人。如果真成了,到时候我借几十万给你,你去偏一点的位置弄一套,交个首付没问题吧?以后,你们两个人一起供房,其实压力也不会太大……”叶文轩开始唠叨起来。 楚健颇为感动,这个老大确实挺照顾他的。 好几十万,不要说朋友,亲兄弟都不一定舍得拿出来给你。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给他介绍对象。说实话,自己父母都没有那么上心。 “行!老大,我一定准时到。” 别的不说,这份心意,他楚健不能辜负和敷衍。 挂了电话之后,楚健也没有等下班,直接朝老大叶文轩发来的位置赶去。其实,留在公司,也没什么事干。 现在的公司,是一潭死水,陷入慢性死亡的泥潭,这两三年,比较有野心的人,纷纷出走、跳槽。 尽管他听说,近期公司会来一次大换血,可能总经理都要换掉,但不少同事对公司的未来依旧没有多少期待。 叶文轩约好的地方,属于高级餐厅。 既然是介绍对象,总不能带去吃大排档吧?那样留不住什么好印象。 “先生,有预约吗?”服务员走上来问道。 楚健点头“八号桌。” “这边请。”服务员连忙带路。 叶文轩已经在等待,看到楚健这么早到,愣了一下。在他印象中,楚健是一个兢兢业业的人,翘课、翘班这种事,一般不会做。 看来,这小子脱单的想法有点强烈呀!居然都开始翘班了。 “早这么积极,你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叶文轩笑骂道。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给楚健介绍过女孩子,但这家伙不积极。原因嘛!叶文轩也知道,家里不富裕,谈恋爱对楚健来说是负担。 偏偏这家伙还很固执,毕业后,他完全可以给楚健安排一个好的工作,可楚健还是跑去木棉花拍卖公司。 是不是自尊心作祟,叶文轩就不知道了。 叶文轩其实蛮欣赏这种性格的,人穷可以,但不能抛弃自尊。 “以前自己都在艰难度日,就别祸害人家啦!”楚健自我调侃一句。 “行了,坐一会,她们应该快出来了。”叶文轩看了眼时间。 女朋友的公司,就在这附近,所以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方便人家女孩子出来。 话音刚落,叶文轩的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女友的来电,他连忙接听,可听了两句,脸色变了,忍不住爆一句粗口“他妈的!那臭女人捣什么乱?” 见叶文轩骂骂咧咧,楚健就猜测到,估计没什么好结果,他反而松了口气。 果然,挂了电话后,叶文轩尴尬地跟他说道“事情黄了,陈冰那八婆,将你的情况透露给许欣,许欣找借口不来了。” 许欣也就是那个实习生,而陈冰则是以前叶文轩女朋友介绍给楚健认识的那位。 “那就算啦!等嫂子过来,我们三个随便吃一顿。”楚健笑道。 第2章 小试身手 尽管楚健再三表示无所谓、没关系,但叶文轩两小口子还是挺内疚,表示下次介绍个更好的。 吃了一顿后,楚健不客气,没有抢着跟叶文轩埋单。 趁着还有时间,他去了一趟不远的古玩市场。靠近玉器一条街的旧街,是羊城比较有名的古玩街。 刚到,楚健就发现有摊主开始收摊。 别小瞧这些摊主,人家的收入,可能分分钟完爆坐办公室的你。摊上的东西,可能进货价就那么几块钱,愣是被他们卖到一千几百元,利润高得吓人。 一天只要忽悠那么三五个顾客,挣的钱就比你多。 “靓仔!要不要看看?就收摊啦!抓紧时间。”一个摊主喊住楚健。 在这座城市,很多人会在一声声的“靓仔、靓女”中迷失自我。 楚健早就习以为常,蹲下来,先问道“能上手看吧?” 古玩行,需要注意的事项很多,有不少潜规则。 比如无论逛地摊或逛古玩店,别没事随便问价或拿起来,在古玩圈,问价或拿起来说明你看好这件藏品,间接代表着眼力和购买意向。 万一是赝品,不仅卖家暗自嘲笑你,周围懂行的人更是鄙视你不懂行。 另外,你想要拿上手看,最好先问一问老板,免得产生摩擦。 “能,轻拿轻放就行。”摊主点头。 他们这些小摊,不能拿上手看的话,估计苍蝇都得跑。人家来逛地摊,无非就是没有那么多规定,可以随意上手观赏,甚至不用戴手套。 虽然摊主点了头,但楚健也没有随便拿人家东西,而是定神看着摊上的每一件物品。 定眼看了一遍,楚健有点无语。 这摊上,有上百件东西,但绝大部分都被左眼标出了破绽。这一行的水,确实很深。 最后,他拿起摊上唯一一件没有破绽的物品,是一枚三根手指大的印章。 “这怎么卖?”楚健问道。 “靓仔好眼光,我这摊上,最好的就是这枚印。现在太阳都要下山,我就不废话,一口气两万。” 楚健想要翻白眼能有点新意吗? 他估计,无论他看中哪件物品,这老板也会说是他摊上最好的一件,可能一口气都是两万。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是漫天要价。 “太贵了,要不来。” 摊主顿时笑道“靓仔,那你还个价。” “我还价?我怕你会打我呀!” “没事!靓仔,大胆讲价,买卖嘛!” 楚健拿着那枚印,小心翼翼地还了个价“五十?” “五十太少了,靓仔,现在一杯奶茶都要十多二十块呀!”摊主诉苦道。 “这样吧!见和你有缘,也是今天最后一单生意了,两千块吧!你自己好好瞧瞧,这是寿山石做的。别的不说,就这块寿山石,也值钱呀!” 寿山石是中华瑰宝,中国传统\"四大印章石\"之一。 其石质晶莹、脂润、色彩斑斓,色泽浑然天成,色界分明,具有稀有性、人文性和升值性的特点,深受国内外人士的喜爱。 “又不是所有寿山石都贵,一百几十块的也不是没见过。”楚健反驳。 寿山石中的田黄石,那才是精品,按克计算价格的。 而不少寿山石,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贵重,一百几十元的也大有所在。 “两百块,不能再多了。” 摊主摇头“两百元还是亏呀!随便找个人刻字,你不得给人家几十块人工费?五百元吧!什么都别说了。” 双方扯皮了一会,最后以三百五十元交易。 完成支付后,摊主将小摊一收,很干脆地走了。 那枚印,他一分钱都没花,是上次一个同行不小心漏下来的,他顺手捡到自己的摊上。三百五十元,他已经挺满足。 楚健脸上露出笑意,刚才那位老板,明显看走眼了。或者说,他其实也看出这跟寿山石有点出入,所以才低价处理。 这枚印章,压根就不是寿山石雕琢的,而是一块金丝玉。 金丝玉是产于中国古丝绸之路新*疆的阶地、戈壁滩、沙漠等地域的珍贵玉石品种,以黄,红,白色为主,经雕刻后具有很高的观赏、收藏价值,是我国独有的品种。 寿山石大部分都存在着格,有些石种有漂亮的纹理,如荔枝洞石的萝卜丝纹,大山石的波涛形纹理,山秀园的斑斓色块等等。 而金丝玉,同样存在萝卜纹,如萝卜内心的纹,亦仿冬瓜心的纹,呈不规则的大网眼状,或明或暗,或粗或细,或似从石外表渗透状。 正是这样,才会被误认为是寿山石。 但是,其他的表现,又跟寿山石有所出入,所以刚才的摊主其实不确定这玩意是不是寿山石。 就在楚健思考之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靓仔,这枚印我能看看吗?” 楚健回过头一看,发现是一位提着鸟笼的老人家。 “您老小心点。”楚健将印章递了过去。 老人家微笑点头,把鸟笼放在地上,然后接过来。他看了一会,问道“靓仔,愿意割爱吗?我出两万。” 刚才,楚健和摊主的讨价还价,他也是看到的。 最开始,摊主就是要两万元。他觉得,自己开这个高价,年轻人应该不会犹豫了吧? 然而,楚健呵呵一笑“老人家,仅凭这块宝光石,就不止两万元吧!” 宝光石是最高等级的金丝玉,一克能卖到上万元,所以楚健才说,仅仅是这块材料,便不止两万元。 老人家一听,这回真的吃惊了。 “没想到是行家,行,是我老头子唐突了。五万,怎么样?” 他没想到,感情刚才这个年轻人在扮猪吃老虎,演了摊主一次。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厉害了吗? 楚健想了想,这价格谈不上谁赚谁亏,中规中矩。 目前,他也确实缺钱。于是,楚健点头“好!那就五万转给老爷子您。” 见楚健答应得爽快,老爷子也痛快,立即给楚健转账。末了,还给楚健一个联系方式,表示有好东西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行,以后一定唠叨您老人家。” 第3章 被泼冷水 账户上多了五万元,让穷惯了的楚健多少有点激动。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这只是一个开端。 他毕业一年多,存款从不超过五千元,留下自己每个月正常开支,以及应急的一点钱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寄回家里。 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手握这么多钱。 楚健觉得,接下来要换一个住所。赚了钱,没必要再委屈自己住看不到阳光的城中村。 再说了,以后可能会带宝物回家,也不安全。 他还想继续逛一会的,奈何摊主陆陆续续收摊,只能就此作罢。 次日一早,楚健的手机就响了,是公司的经理打来的,让他赶紧回公司,出事了。 “公司一件价值超过一百万的清代瓷碗打碎了,现在大家怀疑是你弄碎的。你快点过来,柳总很生气。”经理透露道。 “柳总?” 楚健有点疑惑,他不记得,公司还有姓柳的领导。 “新来的总经理,母公司的人,梁总要被调走了。”陈经理解释道。 楚健虽然有离开公司的想法,但可不愿意离开前被人污蔑。什么清代瓷碗,他没见过,更没可能打碎。 有了钱后,楚健奢侈一回,叫了个滴滴上班。 来到公司后,楚健发现平时上班摸鱼的人,现在战战兢兢。平时都说不稀罕这份工作,但真到了要清扫的时候,很多人还是不希望自己失业。 “他就是楚健,昨天就他呆在库房的时间最长。”平头哥看到楚健,立即跟柳总说道。 这平头哥叫周志明,也是木棉花拍卖公司的三个鉴定师之一,能力比楚健强,经常能外出,工资自然也就高不少。 首席鉴定师顾伟海是拍卖公司的老资格,据说已经为公司服务了十多年,能力在本市的圈子内,是有点名气的。 啧! 这话,虽然没有明指,瓷碗是楚健打碎的,但意思也差不多。 楚健这才看清柳总的人,微微一惊,居然是个女的,年龄跟他相仿,一米七左右,皮肤白,颜值还很高,流露出一副知性气质。 只是,此时脸色微沉。 柳如烟没想到,自己刚接手拍卖公司,就遇到这种糟心事。 她初来乍到,或许还有一些老油条不服,柳如烟本来就想着怎么打开局面,没想到发生这种意外事故。 楚健很大方地点头“没错!昨天我就呆在流拍品的库房。但我印象中,没有一只清代的瓷碗吧?又怎么打碎?” “我前天为公司带回来的。别狡辩了,昨天我和顾叔都在外面,能自由进出库房的,就只有你,不是你还有谁?柳总,听我说……” 楚健皱眉,他什么时候跟这家伙结仇了? 现在,一个劲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楚健摔碎的?”柳如烟蹙眉。 她很不喜欢这个周志明,今天疯狂跟她示好,一双眼睛老往她屁股瞄,什么想法,她能看不出来的?现在,都不惜随口污蔑自己的同事。 楚健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总经理,居然会为他主持公道。 “呃!他的嫌疑最大。” 三翻四次被人这么泼脏水,泥人都有火! 楚健直接说道“还是报警吧!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古董,可不是小数目。” 他是毫无畏惧的,反正不是自己干的,还能被黑锅不成?最好的澄清方法,就是让警察介入调查。 周围的人一听,几乎立即排除了楚健的嫌疑。 如果真是楚健打碎的,他不会主动提出这种建议。很显然,楚健不怕查。 可周志明竟然还不依不饶“这是贼喊捉贼吧?我听说,你昨天还早退了,不会就是因为打碎了宝物,心慌之下早退吧?” “姓周的,我给你脸了是不是?”楚健再也忍不了了。 就在这时,公司匆忙走进来一个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赵先生,您先别生气。您那件清代瓷碗的事,我们公司还在调查中。放心,既然是在我们公司碎的,我们公司会负责到底……”周志明连忙迎上去。 来者,正是那件瓷碗的主人。人家把宝贝交给你们拍卖公司拍卖,如今碎了,肯定要来问个究竟,商量怎么赔偿等。 赵先生不想听什么解释,说道“我来,不是听你们怎么调查的。结果怎么样,我也不关心。如今,我的宝物碎了,你们赶紧赔偿。 我那件清代粉彩三喜临门瓷碗,你们公司也鉴定过,估价一百万以上。” 柳如烟只好赔笑“赵先生,你先别急,赔偿是一定的。我们公司虽然不大,但也是诚信经营,先去待客厅喝喝茶,我们再详细说赔偿的事,如何?”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东西在他们公司毁掉,责任自然就落在他们公司身上。 毕竟都签了寄拍协议的,人家打官司完全不虚。 “陈经理,你带赵先生到待客厅去招待,我们一会就过去。”柳总安排道。 然后,又问“顾大鉴定师呢?” “他没来。”有人回答。 顾伟海作为老资格,还是公司首席鉴定师,可以说是顶梁柱,平时上下班,都是不受束缚的,公司也默认了他这种行为。 “打电话通知他,那件清代瓷碗,是他和周志明负责鉴定的,需要他们在场。” 否则,不好对瓷碗做出具体的定价,赔偿也就谈不下去。 “另外,昨天凡是进过库房的人,都要配合调查。放心,公司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员工。” 不得不说,这位新来的柳总,说话让人服气。 楚健没辙,他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昨天,他在库房的时候,也没有人能为他作证,有点麻烦。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时另一位经理小跑过来。 “柳总,糟了!顾鉴定师辞职了。” “辞职?什么时候?为什么辞职?”柳如烟头皮发紧。 这么重要的人辞职,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吹出来,不正常呀! “刚刚,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留在木棉花拍卖公司,完全是因为梁总,现在梁总被调走,他也不想留。”郝经理小心翼翼地说道。 第4章 刮目相看 柳如烟大感头疼,拍卖公司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接手的时候还如此不顺利,发生这么多的事。 顾伟海是拍卖公司的核心人物,他走了,公司短时间内就很难支棱起来。 当然了,高薪聘请一位资深鉴定师,倒也不是太难。但短时间内,找不到很好的人选呀! 尤其是现在,事情还凑在一堆。 “就算是辞职,也让他来一趟公司。”柳如烟说道。 眼前的这个纠纷,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影响公司的声誉。 柳如烟把楚健等三个人留下来,都是昨天进过库房的人,一名古董护理师,一名文物修复的老师傅。 在大家看来,“凶手”就在他们三人当中。 楚健无意间瞥见,周志明对他露出戏谑的眼神。 进入库房后,楚健看到地上的碎片。为了保护现场,柳如烟特意让人别动那些碎片。 楚健的左眼不经意地看了两眼地上的碎片,忽然愣住了。 “好,你们三人,现在逐一跟我交代,昨天进来后,具体做了些什么。”柳如烟开口道。 “慢!柳总,我能先看一看这些碎片吗?”楚健连忙说道。 柳如烟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那你先看,注意将碎片放回原地。你们两个先说。” 楚健捡起最大的一块,也就是碗底的那块,还保持着完整,款识还在。 瓷器的款识,从宋代就开始有了。 那时候的款识,主要内容有作坊标记、工匠姓名、制作年份、吉祥语、宫殿名称和宫廷用瓷专用款铭等。 自明代开始,瓷器的款识装饰逐渐盛行,且不断的丰富完善,成为瓷器工艺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成为我国鉴定瓷器的重要依据之一。 楚健手上这块,款识是“乾隆年制”。 清朝的瓷器,以乾隆时期的最贵,所以一只粉彩瓷碗价值上百万,丝毫不意外。 在清代年款中,某某年造的“造”字基本看不到了,而几乎是“xx年制”和“大清xx年制”的年款。 在形式方面,一般都是六字双行款和四字两行款。年款的边框,有单线圈、双线圈、单方框等多种形式,同时也有无边框的年款。 对瓷器了解的人,就应该清楚,乾隆一朝,官窑瓷以“大清乾隆年制”三行六字篆书款用得最多,三行六字楷书款在祭红等器物上较为常见,两行六字楷书款在白地红彩等品种上虽有,但很少能见到,“乾隆年制”四字篆款及楷款也用的极少。 楚健一共在这些碎片中找到四处破绽,无论是款识,还是瓷胎、釉面,又或者绘画,都有问题。 这件瓷器,周志明看不出是赝品,楚健还相信。 但顾伟海也看不出?那真是奇怪了。 “柳总,你们先过来,这瓷器有问题。”楚健喊道。 有问题? 柳如烟等人很诧异,护理师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什么问题?” 柳如烟接手拍卖公司之前,就对整个拍卖行分析过,清楚楚健的鉴定能力,并不认为他能看出什么来。 “这是一件赝品。”楚健很肯定地说道。 护理师忍不住开口“不可能吧?顾大鉴定师都鉴定过,你比他还厉害?” “我厉不厉害,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赝品的破绽挺明显的。就拿这款识来说,‘乾隆年制’用得极少,而且,这一横不会那么长。 再说这釉面,有贼光。刚入行的新手都知道,瓷器釉面光泽太亮的不能收藏,这是瓷器刚出窑炉的现象。 还有这瓷胎太薄了点,要知道,乾隆时期的瓷器比雍正时的要厚一点,比康熙时的又要薄一些。 我们这里就有雍正时期的瓷器,你们可以对照一下。 奇怪,周志明看不出是赝品能说过去,但顾伟海看不出?”楚健有理有据地分析。 这番表现,惊艳了在场的三个人,尤其是柳如烟。简直让她刮目相看,看来,资料显示有误。 又或许,平时楚健不爱表现,所以大家才不知道他的本事。 最后,柳如烟听到楚健的疑虑,心思急转起来,结合今天发生的事,一个猜测涌上心头,顿时脸色沉下来。 她莫名地相信了楚健的判断,这就是一件赝品。 周志明和顾伟海替公司拉了一件价值上百万的拍品,然后离奇地碎了,接着就是瓷器的主人找上门,要求赔偿,而顾伟海也在这时候提出辞职。 这些串联在一起,柳如烟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她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报警。 见柳总报警,护理师顿时慌了。 “柳总,报警的话,对我们公司不利呀!”他赶紧劝阻。 柳如烟深深地看着这名古董护理师“你现在坦白,还有机会,等警察来了,性质就变了,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是个聪明人,岂能看不出这人有问题? “我坦白什么?”护理师闪烁其词。 楚健和另一名修复文物的老师傅也不蠢,都看出这家伙怕被查,肯定有问题。 “不说,那就去警察局跟警察说吧!”柳如烟没惯着他。 护理师彻底慌了“柳总,放过我吧!这都是周志明策划的,他们设下这个局,骗取公司的赔偿。前天,他找到我,让我……” 受惊的护理师,一股脑就把事情的经过倒了出来。 听到这些话,楚健都很吃惊。 周志明铤而走险,不足为奇,可顾伟海没必要吧?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坑公司一百几十万?还好几个人分,到手能有多少? 要知道,顾伟海年薪可不低呀!而且因为有实力,平时还能捡漏什么的,并不穷。 一旦事情暴露,他在圈内的名声也就臭了,根本得不偿失呀! 而柳如烟,已经气得寒气逼人。 拍卖公司一年不如一年,估计就跟这些蛀虫有很大关系。 “楚健,你辛苦点,再认真查一查这里的其他古董。”柳如烟跟楚健说话,才稍微有点温度。 “柳总是担心……应该不会吧?”楚健猜到些柳总的想法。 “不好说,你先检查一下。现在公司,也只能靠你了。” 第5章 捉拿归案 柳如烟想想都觉得讽刺,被评为公司最渣的鉴定师,最后居然得靠他。 不管怎样,接下来,她准备将楚健提上去,升职加薪。 在楚健检查其他藏品的时候,柳如烟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报警是一定的,还通知了家里。这拍卖公司,是她家的家族企业,由她爷爷一手创办的。 正是这样,即便年年亏损,也还是注资进来支撑。 外头,周志明等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被识破,心里还在偷乐着。 楚健首先看那幅张大千的画作,这里的藏品,最贵重的,无疑就是那幅张大千的画。是之前公司出高价从一位收藏家手中买下来。 张大千,大家都应该不陌生,是二十世纪中国画坛最具传奇色彩的泼墨画工,特别在山水画方面卓有成就。 后旅居海外,画风工写结合,重彩、水墨融为一体,尤其是泼墨与泼彩,开创了新的艺术风格,因其诗、书、画与齐白石、溥心畲齐名,故又并称为\"南张北齐\"和\"南张北溥\",名号多如牛毛。 即便是在国际上,也赢得巨大的声誉,被西方艺坛赞为\"东方之笔\",又被称为“临摹天下名画最多的画家”。 在艺术市场上,张大千历来被市场称之为“龙头股”、“指标股”、“领涨股”。在长达近一个世纪里,张大千作品价格始终处于市场的最高层次,并领导着中国字画的销售价格。 他的作品,拍出千万是常事,破亿天价的也不是没有。 而木棉花拍卖公司收藏的这一幅,其实是一幅临摹画。可价值,却比原作还要高,估价一千二百万。 这或许是木棉花拍卖公司,除了地皮之外,最有价值的资产了。 然而,当楚健认真观察,左眼就显示出画作上的好几处隐秘的破绽。很显然,这只是一幅高仿品,真正的画作可能被调包了。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现在,楚健终于明白,为什么顾伟海要辞职了。 “怎么样?”打完电话的柳如烟走过来。 一股兰花的幽香传到楚健的鼻子,忍不住多吸了两下。 “这幅张大千的临摹画也是赝品,柳总你看这里……”楚健细心地将破绽讲解出来,表示制作这幅高仿品,成本也不低。 柳如烟心里是彻底怒了。 这些年,拍卖公司没落至此,都是那帮人搞的。她甚至怀疑,被调走的梁总也参与了这些事,非法谋取公司利益。 陈经理走进来“柳总,赵先生要闹起来了。” 柳如烟冷笑一声“他还闹?你去稳住他,不能让他和周志明离开我们公司。对了,顾伟海到了吗?” 陈经理怔了怔,有点愕然,不明白柳总的意思。 “按照我说的去做,晚点你就知道什么事了。” 陈经理点头“好!我这就去稳住他们。顾伟海还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不一会,楚健陆续发现了十多二十件的赝品,估计都是被调包的,触目惊心呀! 顾伟海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他早就找好了下家,准备跳槽到其他城市。 这些年,他在木棉花拍卖公司“挣”了不少。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家公司的剩余价值其实没多少了。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唯一有点不爽的是,他们做的事,被周志明那家伙无意间碰见,无奈之下,只好让他加入,分一杯羹。 顾伟海刚踏入公司不久,两辆警车就尾随而至。 见此,顾伟海微微皱眉,没想到柳如烟会让警方介入,稍微有点麻烦呀!他还觉得,柳家为了公司声誉,不会报警呢! 毕竟重大嫌疑犯,他们都安排好的。 等一下,有必要劝一劝这位新来的柳总,提醒她警方介入的危害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警察追上他“你就是顾伟海?木棉花拍卖公司的首席鉴定师吗?有人举报你非法侵害公司利益,数额特别巨大,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伟海瞬间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剧情不应该这样走的呀! “我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 警察打断他的话“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吧!我们也会给你请律师的机会。” 这一幕,也看呆了公司的其他人。 几名警察直扑待客厅,几乎差不多的流程,将周志明和那位赵先生带走。当然,那位古董护理师也不例外。 周志明惊恐万分,他一分钱都还没拿到,就要被捉走。 “冤枉,冤枉呀!我这是第一次做,而且没成功呀!”他怎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当他看到那名护理师,就明白了计划是被这人曝光的,轮不到他不承认。 “别嚎了,杀人未遂,难道就不是犯罪?有什么话,到了局里再交代。” 那位赵先生,也没有了在拍卖公司耍横的姿态,脸色苍白。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打死他都不接这个活。 事实上,他只是周志明等人请来的一个演员,费用只有区区的一万元而已。 …… 在这些人被捉走后,公司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了解到事情的真相,都难以置信。 另外,也有人关注到楚健,没想到这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男人,居然那么厉害,识破了周志明等人的阴谋。 “他也太低调了吧?” “我听说,他的鉴宝本领特别大,不输于顾伟海。” “现在周志明和顾伟海都倒了,他是我们拍卖公司唯一的鉴定师,这次走运了呀!” …… 也有前台的妹子打起了楚健的主意,寻思着什么时候约楚健吃饭什么的。 现在明眼人都看出,柳总对楚健的看重。可以说,以后楚健的前途光明呀!这么一个潜力股,谁不想尽快入股? 然而,他们不知道,此时楚健正在跟柳如烟提辞职的事。 “辞职?你为什么辞职呀?接下来,我会给你升职加薪的。”柳如烟不解。 “不是薪水的问题,而是我想自由一点,希望柳总理解。” 有金手指的人,还帮人打工,说不过去吧? 第6章 大收藏家田荣 柳如烟蛮看好楚健的,这时候,不由为难起来。 本来公司就三个鉴定师,两个进了警局,楚健再走,拍卖行就没法运转了。 可是,看到楚健真要辞职的架势,柳如烟想了想,只好迂回道“这样吧!你再待一两个月,让拍卖行有个喘息的机会,到时候再走,我也不拦你。放心,公司会给你很大的自由度。” 作为拍卖行的实际掌控人,都放下身段这么请求,楚健不好一口拒绝。 尤其是柳总从刚来公司,就对他不差,没有针对他,楚健更不好绝情了。 想了想,左右也就再待一两个月,那就忍一忍吧! “那好吧!” 见楚健答应下来,柳如烟松了口气,心想着,尽快把楚健的待遇给提上去,她是真想挽留这名员工的。 从楚健鉴宝的手段来看,柳如烟觉得,能力不比顾伟海差,完全可以充当他们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嘛! “原本计划这个月举办的拍卖会,怎么办?”陈经理在旁边问道。 计划中,那幅张大千的画,是压轴品。可如今,真品都不知道被那些混蛋弄去哪里了,要追回,有点难。 “陈经理,你跟郝经理管好拍卖行,让人心安定下来。告诉大家,人事变动不大,只要大家努力,拿的肯定比以前更多。”柳如烟吩咐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局面。 她刚才认真想过,拍卖行要崛起,必须得靠一场、甚至几场成功的拍卖会才行。 所以,这个月的拍卖会不能耽搁,甚至要搞得更好。那么,拍卖品就显得很重要。如今,只能去拜访那些收藏家了。 “明白,柳总!” 陈经理应了一声,然后给楚健一个眼神,就去忙活了。 那眼神,楚健自然看懂,无非让他好好干,先别急着离开。在这个拍卖行,唯一跟他走得近的,也就只有这位陈经理。 “楚健,准备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柳如烟转头跟楚健说道。 楚健没细问,点头道“好!” 很快,楚健坐上柳如烟的车子出发。路上,柳如烟告诉楚健,等会要去拜访的,是本市的一位收藏家,跟柳家有点关系。 “我们的拍卖会,差的就是精品古董,最好就是来几件价值上千万的。到了地方,你好好看看。”柳如烟说道。 “没问题!” 柳如烟对楚健很满意,有能力,却不废话,实干派。 他们来到一栋大楼前,停好车子,就搭乘电梯往上走。 楚健很意外,因为他知道,老大的女朋友就在这栋楼工作。据说,整栋楼都是一家公司的,实力雄厚。 电梯在十二层停下来,然后走进来五个人,竟然就有老大的女朋友方婷。 方婷看到楚健,同样一愣,然后笑着打招呼“楚健,你怎么来我们公司?” 柳如烟目光在手下楚健和那漂亮的女子转了两圈,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密切,可楚健的话,让她知道自己想歪了。 “嫂子好!我跟我们柳总过来的。” 方婷看向柳如烟,作为一个女人,都被惊艳了。没想到,楚健的上司竟然是个大美女。 柳如烟笑道“你们是田氏集团的员工?我跟楚健……” 柳如烟的气场很大,盖住了电梯里所有的女人,她只跟方婷聊,仿佛其他人不值得交流一样,高贵的气息,压得其他女人不敢说话。 到二十五层的时候,方婷她们出去,而楚健跟柳如烟则是要到二十八层的顶层。也就是田董事长的办公室之类。 很少人知道,田董事长还把自己的藏宝室安置在顶层,整个二十八层,都是他的私人空间。平时,外人是不可以上去的。 方婷她们刚走出电梯,其中一位女孩就问道“方姐,他就是楚健吗?看着挺精神的。” 她是许欣,昨天原本是要跟楚健吃饭认识一下的,可听到一些传言后,就退缩了。然而,今天看到真人,许欣发现,这男人身上透露着一股自信。 这种男人,就算一时落魄,也总会有出彩的一天。她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后悔,应该认识一下的。 尤其是那位柳总,对楚健的看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没有点本事,能让那么漂亮的美女上司青睐? 方婷看了眼许欣,淡然道“没错!” 说完,没继续聊,女人懂女人。方婷也感觉到楚健的变化,身上的自信,对女人很有吸引力。 如今,许欣的心思,她能不懂吗? 可昨天你对人家爱搭不理,还让她丢了脸,其还有多少好脸色? 许欣见状,心里发苦,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惹怒了这位方姐,人家都不想跟她说话了。 “田伯伯,这次您得帮一帮我。”见到田董事长后,柳如烟居然撒娇,让一旁的楚健看了大跌眼镜,人设有点崩了呀! 不过,此时的柳如烟,别有一番风味。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单纯来看我。要我说,你家的那个拍卖公司,关掉算了。”田董事长田荣无奈地说道。 “田伯伯,你也知道,拍卖行是我爷爷纪念我奶奶创立的,有特殊意义。” “知道,所以这才麻烦,我都不敢劝你爷爷,生怕他拿着拐杖打我。行吧!一会到我藏宝室,只能挑三件,能挑到什么,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柳如烟偷乐,知道这位田伯伯大意了。 很显然,他是看不起自己带来的楚健,看人家年轻,觉得没什么本事,所以才放出挑三件的豪言,希望待会他不要后悔。 “好!多谢田伯伯。”说完,柳如烟给楚健一个眼神。 那意思,示意楚健等一会不要客气。 随后,田董事长带着柳如烟和楚健,通过两三个关卡,来到藏宝室。整个藏宝室的安保系统做得滴水不漏,什么指纹、掌纹、视眼膜验证等。 “进来吧!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田董事长不放心,又多设了一个要求,心想,半个小时内,你们两个年轻人,只能碰运气了吧? 其实,真正的重宝,他也藏在更保密的地方,压根不怕柳如烟找到。 第7章 该听谁的? 田荣不愧是着名收藏家,眼前的藏品,少说也有两三千件,而且几乎都是精品,没有很次的。 “对了,这套家具除外。”田荣连忙补充。 只见,这藏宝室改造成文房的模式,一套明清样式的家具摆在最前面,很显眼。 楚健看了眼,认出这是黄花梨木的家具。 黄花梨木是贵重木材,由于其色泽黄润、材质细密、纹理柔美、香气泌人而备受明清匠人宠爱。 一般讲黄花梨是红木的纹理,花梨的底色。那高贵与典雅、稳重与大气完美相结合的花纹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纹路变化多端,如行云流水一般,给人以柔和文静之感;又或在生长过程中的不规则的结疤,形成了变化多端的\"鬼脸\",但不是所有黄花梨都有鬼脸。 明清盛世的文人、仕大夫之族对家具的审美情趣更使得这一时期的黄花梨家具卓而不群,无论从艺术审美、还是人工学的角度来看都无可挑剔,可称为世界家具艺术中的珍品。 往往一件明清时期的黄花梨木家具,就价值高达千万,成套的就更不用说。 难怪,刚进来,田荣就连忙将这套家具给除外,生怕柳如烟给搬走。 “黄花梨木的,这套没有一个亿,也值好几千万吧!”楚健细声告诉柳如烟。 柳如烟露出可惜的表情。 “好吧!那我们看其他的。” 接着,楚健看下去。他发现,这位田荣很喜欢文房宝物,这里有三分之一的藏品,都是文房宝物。 文房的宝物,通常而言,都是精品。 在古代,文人穿的、吃的可以很寒酸,但往往会把文房弄得不错。在文房里的投入,他们会很舍得。 就像现在的女人,舍得在化妆品上砸钱一样。 科考苦读之时,需要放松身心,需要转移情绪;而功名成就之后,则需要标榜品味,需要炫耀财力,需要转而敛集珍奇。 文房用具从与日常必需的笔、墨、纸、砚相伴的辅助器具,推广到琴事、香事、茶事、花事用品,乃至众多超越实用而纯为文房空间内案头上观赏把玩的陈设品。 文房的宝物,可以多达四五十种,远超后世人的想象。 与“笔”相辅的,有笔格、笔屏、笔筒、笔船、笔洗等等;与“墨”有关的,有墨匣、墨床;与“纸”有关的,有镇纸、压尺、秘阁、贝光、裁刀、糊斗等等;与“砚”有关的,有水注、水丞、砚匣。 其它的,还尚有诗筒、印章、书灯、砚山、如意、花尊、韵牌等等。 而近几年国内的各大拍卖,凡有“文房”专场,必定爆棚,也必定高潮迭出,也必定促动古董商们闻风而四出扫货。 田荣看似不在意,实则眼神时不时瞄向楚健和柳如烟。 “这幅画怎么样?”柳如烟问道。 她看那幅画,就挂在正中间,有意显摆一样。于是,柳如烟推测,那幅画的价值肯定很高。 楚健靠近,看了二十来秒,非常意外,低声跟柳如烟说道“柳总,这幅画咱最好别要。” 此话,还是让田荣给听见。 他诧异地问道“为什么?说来听听。” 楚健犹豫了一下,委婉说了句“这幅画我看不准。” 在古玩界、鉴定圈子,说看不准,其实不是真的看不准,而是说物件有问题,怀疑是赝品。 “你觉得是赝品?”田荣摊开说。 既然他都摊开了,楚健也就不客气,点头道“这幅画,应该是用高科技临摹的,差不多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破绽,虽然不明显,但问题却很严重。尤其是墨,古代没有这种墨。” 楚健一一指点出来。 这回,田荣吃惊了,才真正正视起眼前的年轻人。 眼前的画,是他从国外高价带回来的。然而,回国后,找了好几位鉴定古字画的高手做鉴定,最后发现是一幅赝品,利用高科技制造出来的。 就连纸张,都做旧得让人看不出什么毛病。 这是他吃到最大的一个亏,购买这幅画,花了他三千多万。所以,他把这幅画挂在自己藏宝室正中间,就是时刻提醒自己。 现在,楚健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就看出这是赝品,实在让他吃惊。 要知道,当时秦老都花了半个小时,才肯定这是一幅赝品,找出的破绽,跟楚健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你叫……”他忽然对楚健有了点兴趣。 这家伙尾巴翘起来,柳如烟一眼看出他的想法,连忙说道“他叫楚健,是我拍卖公司的首席鉴定师。” “你拍卖行首席鉴定师不是顾伟海吗?别闹。”田荣又不是不了解木棉花拍卖公司,就一个顾伟海能拿出手的。 柳如烟立即把公司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表示顾伟海已经不是他们公司的人,楚健就是首席鉴定师。 田荣听后,很是惊讶,没想到顾伟海等人这些年一直在吸拍卖公司的血,难怪木棉花拍卖行一年不如一年。 “小楚,如果在拍卖行不愉快,可以来我这。”当着柳如烟的面,田荣就半开玩笑地挖人。 “田伯伯……” “好啦!看人家小楚的意思嘛!” 实际上,欣赏归欣赏,但他不是非要楚健帮他工作。只要出高薪,厉害的鉴定师多的是。 “多谢田总看重,以后真要混不下去,就跟你讨口饭吃。” 说完,楚健就从旁边拿起一件瓷器,交给柳如烟“这件不错,可以当压轴品了。” 看到这,田荣的眼神变得有点古怪。刚刚还夸赞楚健,这么不禁赞的吗? 那件笔洗,看上去是汝窑,实则是后世仿造的。虽然也有点价值,但跟真正的宋代汝窑笔洗,有着云泥之别。 要知道,宋代的汝窑瓷器,随便都能拍个上千万。 而曾经更是有件宋代汝窑笔洗,拍出两亿多的天价。 不过,田荣看楚健这个年纪,也就没有好说的,年轻人嘛!看走眼也很正常。 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这件拍卖可以,但还是别当压轴品了。” 柳如烟有点懵,该听谁的? 第8章 齐白石的虾 楚健听到这话,也有点意外,看了两眼田荣,心想他不会以为这件汝窑笔洗不是宋代的吧? 汝瓷是宋代\"汝、官、钧、哥、定\"五大名瓷之一,因产于汝州而得名,在中国陶瓷史上有\"汝窑为魁\"之誉。北宋后期,汝窑被皇室垄断,专为宫廷烧造瓷器。 金灭北宋后,汝窑也随之消亡。其开窑时间前后只有二十年,由于烧造时间短暂,传世亦不多,在南宋时,汝瓷已经非常稀有。汝瓷技艺从此断代800多年。明清两代都有人努力仿制,但均没有比较成功的作品。 楚健心中一动,很想私自买下这件汝瓷,但奈何现在钱不够。 他建议柳如烟“柳总,要不我们拍卖行买断这件笔洗吧!” 相当于拍卖行花钱买下这件拍品,拍卖的结果,就跟原主没什么关系了。 这也是拍卖行捡漏的一种方式。 柳如烟终究比较信任楚健,看向田荣“田伯伯,你报个心理价吧!” 田荣哭笑不得,他的鉴定团队断定,这是一件明代的仿制品,虽然看起来比较成功,但釉色太好,根本就不是宋代能烧出来的。 现在,这家伙竟然想要在他这里捡漏,真是有点想当然了。 “行,那就两百万给你们。” 田荣也不多劝,总得让这些年轻人吃点亏,才会有长进的。 楚健心里很遗憾,自己要是有两百万,这次要赚大发。 “可惜!” 虽然嘀咕得很小声,还是让柳如烟给听见。她忍不住心中一跳“可惜什么?” 别跟我说,现在忽然感觉不对劲吧? 楚健摇了摇头“没什么。” 随后,接着看下去。 很快,他们看上了一幅画,是齐白石的虾。 画坛都清楚,齐白石画虾可说是一绝,灵动活泼,栩栩如生,神韵充盈,用淡墨掷笔,绘成躯体,浸润之色,更显虾体晶莹剔透之感。以浓墨竖点为睛,横写为脑,落墨成金,笔笔传神。细笔写须、爪、大螯,刚柔并济、凝练传神,显示了画家高妙的书法功力。 “齐白石的虾,名不虚传呀!” 一个年轻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多少给人有点装逼的感觉。 田荣呵呵笑道“小楚,要不要给个估价?” 估价? 圈内人都知道,齐白石的虾都是论只卖钱的。 前些年,齐白石的虾就值十几二十万一只。可因为两三年前,齐白石的一幅《百虾图》拍出1.2亿的天价,他的虾价立即暴涨,近百万元一只。 眼前的这幅画中,一共十六只虾。 而且,每一只都画得栩栩如生,寥寥几笔,用墨色的深浅浓淡,表现出一种动感。一对浓墨眼睛,脑袋中间用一点焦墨,左右二笔淡墨,于是使虾的头部变化多端。硬壳透明,由深到浅。而虾的腰部,一笔一节,连续数笔,形成了虾腰节奏的由粗渐细。 纸上之虾似在水中嬉戏游动,触须也像似动非动。 毫无疑问,这是齐白石虾中精品。即便卖不到百万一只,五六十万不成问题吧? 除了虾,还有池塘里的荷叶,倒映在水中的竹子等。 综合来看,楚健觉得八百万到一千万都是有可能的。 “八百万到一千万吧!” 田荣一听,对楚健的鉴定能力再度怀疑。 看来,还是有点高看了他,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还嫩了点。 他开玩笑道“要不要再签买断?我也不要一千万、八百万,给六百万就行了。” 嗯? 楚健有点吃惊田荣和柳家关系这么好吗? “这……”柳如烟有点把握不住,看向楚健。 楚健点头“要是我们拍卖公司财力允许,我建议六百万买断。” 财力倒是没问题,但真的没问题吗? 见柳如烟迟疑,知道她担心什么,楚健解释“首先,这是一幅齐白石的精品之作,一只虾五十万是绝对能拍出的。 其次,除了虾,很多人都知道,竹子也是齐白石的绝活之一。尤其是把竹子画成水面的倒影,更考究画家的画工。 综合来看,破千万都不是没可能。” 柳如烟认真数了一下“一共十二只虾,如果真能拍出五十万一只,六百万是保底。” 得!田伯伯还是照顾她的,起码不会让她拍卖行吃亏。 她说完,就看到楚健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傻傻地问道“不对吗?” 楚健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问田荣“田老板,买断不会有变数吧?” 田荣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摆手道“无妨,真要是吃亏,那就算我支持这丫头的。” 有这句话,楚健这才指着荷叶“柳总,你看,这里伸出来一根触须。而荷叶的另一边,露出来虾脚,看到了吗?虽然有点不明显,但这说明,荷叶底下起码藏着两只虾。 这种躲藏起来的虾,虽然不完整,但有时候会更贵。” 此话一出,田荣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立即凑过来,扶了扶眼镜。 他不客气地从楚健手里拿过来放大镜,认真一看,还真发现荷叶的一段伸出来的触须,而另一端则是露出了虾脚。 卧槽! 大意了呀! 那么大的荷叶,触须和虾脚肯定不是同一只虾的,这说明荷叶底下,确实藏着至少两只虾。 柳如烟顿时露出笑容“田伯伯,说好了买断的哦!” 田荣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不是亏不起两只虾的钱,是有点被打脸了。 他没想到,楚健的观察力居然这么变态,也没见他观察很久呀! 不得不说,这波是他的鉴定团队疏漏了。 他只好苦笑“也罢!是我看漏眼了。” 楚健指着那片竹子的倒影说道“其实,这里面还藏着两只,你们可以找找看。” 啊! 这…… 田荣有点裂开。 如果说,藏在荷叶下的虾被一时忽略,还能说大意,但竹子倒影中还有两只没找出来,那就不是专业团队应该有的水准呀! 柳如烟大喜,感觉很有趣,越发看重楚健起来。 两人认真找了一遍,田荣和柳如烟分别找出一只虾。 田荣抬起头,看向楚健,目光有点复杂。 第9章 这件还能买断吗? 此子不简单呐!不简单呐! 现在,田荣又冒出了招揽楚健的心思。不过,人家暂时没有跳槽的想法,也就只能看以后了。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幅画,保底价都是八百万。 难怪,难怪楚健会给出八百万到一千万的估价。 综合来看,确实有可能拍出千万的价格。 这波,田荣已经要亏三四百万,多少有点影响心情的。 “最后一件,你们挑吧!” 说好了三件,那就是三件,这点诚信、气度,田荣还是有的。不至于看人家捡了漏,就把人家赶走。 柳如烟给楚健一个眼神,让他大胆去挑。 现如今,她对楚健非常放心、信任,实在是楚健给她不小的惊喜。 不久后,楚健停在一块古玉面前。 田荣以为他看上了那块古玉,连忙说道“这块古玉确实不错,看好了就拿去吧!” 其实,那块古玉价值不过几十万而已。在他这里的收藏里,属于下品。现在,见楚健似乎对其有兴趣,二话不说就让出去充数。 楚健立即摆手“不,不!田老板误会了。” 还是柳如烟似乎猜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这块古玉,有什么问题?” 嗯? 有问题? 田荣惊了一下。 他向来跟别人保证,自己这里的宝藏,除了那幅画,都是文玩古董,即便有仿品,那也是明清时期的仿品,同样值钱的。 有些仿品,甚至比原作还要值钱。 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张大千的仿古作,往往能拍出比原作更高的价格。 像子冈牌、宣德炉等,仿品更是自古至今,一直存在。 “有什么问题?”田荣的心也提了起来。 楚健看了看时间“田老板,要不还是等我们挑完,我再跟您讲吧!” 半个小时的时间限制,所剩无几了,得尽快把第三件挑出来。 柳如烟也反应过来,立即点头“没错!” 田荣一摆手“算了,那半小时的时间限制当我没说,快说说,这件古玉有什么毛病。” 事实上,他这里的藏品太多,有些藏品是怎么得来的,他自己可能都忘记。像眼前的这块古玉,印象就很模糊。 他入他藏宝室的藏品,基本上都是经过谨慎的鉴定,应该不至于出现假货、赝品吧? 楚健拿起那块古玉,分析道“从样式上看,这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玉璜。 这种玉饰的历史很悠久,在良渚文化中,玉璜是一种礼仪性的挂饰。每当进行宗教礼仪活动时,巫师就戴上它,它经常与玉管、玉串组合成一串精美的挂饰,显示出巫师神秘的身份。 你们看,这是春秋龙首纹,由勾连云纹组成的‘阴线浅浮雕’龙首,不论是绞丝纹舌形还是s纹舌形,都是‘现首不现尾’。 这种龙首纹,是夏、商、西周以来龙纹的一大突破,直接影响了战国的龙纹造型。” 如果说良渚文化玉器是中国古玉历史上的第一个高峰,那么,春秋战国时期的玉器,应该是实至名归的中国古玉历史上的第二个辉煌。 这一时期的玉器,不仅数量众多,玉质上乘,并且新创了不少优美器型,线条运用更臻娴,纹饰的审美含量急剧增加,刀工秀逸遒劲,风格清新潇洒。短短的五百年间,给历史留下了无数玉器珍品。 “如此,那还有什么问题?”柳如烟不解。 照你这么分析,它是一件春秋战国时期的玉璜呀! “别急,听我说完。从样式,以及雕刻的细节等方面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玉皮就有点问题了。” “玉皮?”柳如烟显然不懂。 她接手拍卖行都没多久,功课还没做足,对古玩的很多知识都不甚了解。 田荣跟她说“就是这层黄色的东西,多了它,通常会贵一点。” 玉皮,顾名思义指的就是天然玉石原石外面的表皮,就如同果实外面的果皮一样。 不过,和果皮不同的是,果皮和果实是同时形成的,但是玉皮却是在玉石成形以后才有的。 也就是说,玉皮是次生的,是玉石在形成以后,因为地质运动、或者水流冲刷、杂质侵染等因素,使得玉石表面形成了玉皮。 这些,田荣都懂。 近年来,随着和田玉的价格暴涨,造假皮非常猖狂,田荣也是知道的。 首先,对于和田玉来说,山料几乎是不带皮的,而籽料大部分带皮。所以,如果一块和田玉原石有玉皮,那么就意味着可能是质地上佳的籽料,自然价格就要贵一些。 其次,和田玉的玉皮一般有不同的颜色,而在玉雕师的设计下,这些带色的玉皮不仅不可以被切割掉,而且还会成为玉器上的点睛之笔,增加玉器的观赏性和艺术价值,所以带皮巧雕的和田玉,往往价值更高。 那么,造假皮也就难以避免,有利润嘛! “真正的皮色,应该是很自然的。它的颜色浸入玉内有层次感,过渡自然,皮和肉的感觉是一致的。皮上的颜色应是由深入浅,裂隙上的颜色应是由浅到深。 你们再看这块古玉,这样斜着往皮下望去,就会发现它的皮非常薄。 而且,皮下一点颜色都没有,就好像扔到一个大染缸,然后快速捞起来,染料只把表层染了色,里面一点影响都没有。” 楚健通俗易懂地剖析。 哪怕是对古玩鉴定、欣赏一窍不通的柳如烟,都听明白了。 田荣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三番两次被人发现问题,亏他还花钱养着一个专业的鉴定团队呢!这说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见田荣的脸色不好看,楚健安慰“当然了,这说到底还是一块真玉,只是皮是假的,还有价值。” 说完,楚健继续寻找拍卖品。 楚健的表现,让柳如烟更加坚定,要想办法将他留在拍卖行,难得的技术人才呀! 十多分钟后,楚健拿起三彩陶器,问道“田老板,这件还能买断吗?” 田荣的脸忍不住抽了抽。 说实话,他现在真不敢小看楚健了。 第10章 宋三彩 一旁的柳如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不是在人家伤口撒盐吗? 田荣看了又看那件三彩陶器,印象中,他记得是一件辽三彩,一年前从古玩市场捡漏回来的,花了五千元。 当时,他的鉴定团队中的一名鉴定师就跟他说,这是一件不错的辽三彩,五千元入手,肯定是捡漏了的。 另外,那位鉴定师还给出八十万的估价。 回忆完一遍后,他才试探性说道“一百万,你们也要吗?” 楚健没说话,偷偷给柳如烟使眼色。 柳如烟竟然很默契,立即要拉着田荣去拟定协议,签合同。只有白纸黑字写明白,才能安心。 田荣被搞得没有办法,最后签了字。 他没好气地说道“这下放心了吧?说吧!那件辽三彩,有什么不对吗?” 忽然,他对自己的鉴定团队有了些不满。 提到辽三彩,就不得不谈一谈鼎鼎大名的唐三彩。 辽代三彩承袭了唐代传统,是接受唐三彩传统的一种低温瓷式釉陶,胎质粗而较硬,呈灰黄白色或淡红色。虽然总体质量不如唐三彩,但也有自己鲜明的时代特色。 其中赤峰缸瓦窑烧造量相对大一些,所烧三彩釉陶器胎质细软,呈淡红色,釉色娇艳光洁,可与唐三彩媲美。 与唐三彩的区别除胎土不同外,主要是辽三彩中无蓝色,施釉不交融,釉面少流淌。 “谁说这是辽三彩的?”楚健笑道。 田荣皱眉“难道是唐三彩?不应该吧?” 当时,他也有过怀疑是唐三彩,但鉴定师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不是唐三彩的。 即便柳如烟不是行内中人,也听说过唐三彩的大名,所以目光期待地看向楚健,似乎很希望这是一件唐三彩。 楚健摇头道“这是一件宋三彩。” 很多人都知道唐三彩,却极少知道有辽三彩和宋三彩。 尤其是宋三彩,宋代的瓷器高度繁荣,五大名窑发光发热,作为陶器的宋三彩,自然被五大名窑的光芒遮盖住。 事实上,宋三彩在烧制技术方面,比唐三彩和辽三彩要更加精美。 毕竟瓷器的技术成熟,运用到陶器上,怎么都会比前朝更好。 宋三彩釉色丰富,在唐三彩、辽三彩的基础上,除黄,绿、白、褐四种主色外,尚有艳红、乌黑、酱色,并新创一种翡翠釉,色泽青翠明艳。 与唐三彩相比较,宋三彩画面生动,填色规整,不见蓝釉。器型以枕为大宗,画面具有浓郁的民间生活气息。 比如眼前的这件三彩陶枕,如意头形枕面,绿釉画荷花水波纹,枕身施黄釉,相间堆塑三个狮面、两个舞人,舞人挥舞彩带,仿佛正在要狮。 整个器物纹饰线条流畅,釉面莹润,画面充满浓郁的民间生活气息,给人以明快之感。 “宋三彩?” 很显然,田荣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表情很诧异。 楚健点头“宋辽属于一个时代,年代是一样的,而且辽三彩与宋三彩相比,釉色均以黄、绿、白三种为主,搞错了也不奇怪。 但是,辽三彩的胎多为黄砂胎、胎质比较粗糙,均施有一层白色化妆土。釉面不平整,表面常常会有凸起的砂粒,而且釉的流动性较小,光泽度差,颜色不够鲜艳。 再看这一件,明显不符合辽三彩的特征,更像是宋三彩。 其实,最明显的还是耍狮场景。这个活动,在辽国根本不流行,又怎么可能弄到一件三彩陶器上呢?” 田荣脑壳嗡嗡响。 已经想问候鉴定团队的家人了。 柳如烟在楚健耳边悄悄问“大概值多少钱?” 一股幽香再度传到楚健的鼻孔,他默默地吸了两口,没说话,而是伸出四根手指,然后又多伸出来一根。 意思就是四百万到五百万。 这样一来,又挣了三四百万。 田荣看到他们的小动作,有点扎心,没眼看。他打发道“既然拿到拍品,那就快走吧!” 话音一落,他的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是以前在首都认识的一位富豪,也是玩收藏的,而且还是古玩圈内很有名气的鉴定大师,前两周还邀请他到自己的藏宝室观赏了呢! 楚健捧着宋三彩枕,以及那件汝窑笔洗,柳如烟则是拿着那幅齐白石的虾,准备离开。 “田伯伯,那我们就先走啦!改天有空再请您吃饭。” 田荣摆摆手,示意他们自便,然后接电话“喂!马兄,有何贵干呀?” “田老板,你家那件汝窑笔洗还在吗?” 听到这话,田荣心里咯噔一下。 直接开门见山? 开口就问汝窑笔洗? 这不对劲呀! 田荣很忐忑地问道“马兄,我那件汝窑笔洗,怎么啦?” “卖给我吧!你开个价,又或者,我拿一件明代的青花瓷龙纹大盘跟你换,如何?” 青花瓷龙纹大盘,在明朝,肯定是官窑,而且是皇室特供,毫无疑问是精品。拿出去拍卖,几百万不在话下。 听到这,田荣哪还不明白? 他又不是蠢蛋。 知道自己的那件汝窑笔洗,很可能是宋代的真品,而不是明清时期的仿品。 想到曾经有一个北宋汝窑笔洗拍出2.08亿港元的天价,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马兄,咱先不聊,晚点给你电话。”说完,田荣匆匆挂了电话,然后追了出去。 终于在电梯口拦住楚健和柳如烟“柳丫头,你等等。” “田伯伯,还有事吗?”柳如烟有点不解。 可楚健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样,那件汝瓷笔洗,你还给田伯伯。我可以让你再去挑三件,不,十件,十件怎么样?”田荣急切地说道。 听到这话,柳如烟立即明白,那件汝窑笔洗,绝对是一件重宝。不然,不会让田荣这么在意,不惜用十件宝物来交换。 她很无辜地展示那签了字的合同“可是,签了合同的呀!” “哎呀!田伯伯这不是跟你商量嘛!走,咱们回去喝茶,晚点请你们吃饭。”说着,就拉着柳如烟和楚健往回走。 第13章 垃圾堆的木雕 了解到情况后,方婷立即给自己男人透露。 叶文轩目瞪口呆,差点以为自己女人开玩笑。 这就像忽然有人告诉他,国足世界杯夺冠了。 然而,有图有真相,而且方婷还信誓旦旦,发誓自己骗人是小狗,包家务多少个月什么的。 叶文轩只好发微信给楚健,确认一下信息。 看到楚健谦虚的回应【人家田老板是半开玩笑的。】 得!实锤了。 他了解楚健的性格,能说这话,说明事情就是真的。 我靠!老三你可以呀! 不知不觉,要闯出名头来了。 他已经想好,以后怎么宰楚健了。 “老三,听我家那位说,许欣似乎挺后悔的。而且,那个田老板的秘书,你应该见过吧?好像对你也有意思呀!有想法吗?”叶文轩给楚健发语言。 楚健坐着柳如烟的车,想都没想,就点开语音听,顿时尴尬得立即关掉。 柳如烟自然也听到,看着楚健手忙脚乱地操作手机,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为避免尴尬,楚健朝外面看了两眼“柳总,能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车吗?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趁有时间,我想搬个家。” “搬家?挺麻烦的吧?回头我让公司一个人帮你搬,用公司的车。”柳如烟主动献殷勤。 为了留住楚健,暂时只能从这些方面下手。 至于楚健公然在她面前就翘班,柳如烟也没什么能说的,人家已经做得足够多,足够好。那么点小问题,就没必要追究啦!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东西不多。”楚健连忙摆手。 其实,也不只是搬家,就是不想去公司,像摸鱼而已,有空去古玩市场溜达两圈,总比在拍卖公司混日子强。 “嗯!那好,有需要的话,一定要跟公司,跟我说,不要客气。这次,你帮公司拿下那么重要的拍品,我会给你申请奖金跟提成的,公司不会抹杀任何员工的任何功劳,你放心。”最后,柳如烟还特别说明两句。 “好,那谢谢柳总。” 下车后,楚健就打电话给一位租房的中介,昨晚便联系过的。 等了十多分钟,那位中介才急匆匆踩着共享单车过来。 “是楚健楚先生吗?您好!我是小王。” 楚健跟他握了一下手“废话不多说,我们先去看房,房子没问题,那就签合同,没必要浪费时间。” 他就看中了这周围的环境,靠近古玩市场,还能看到羊城的城市中轴线,夜景应该不错。兜里有钱,自然也想住好点。 小王一听,高兴呀! 他们最愿意就是接待像楚健这样爽快的客户,不像有些人,磨磨蹭蹭,看了又看,一连几天看好几回。 再说,这周围的房子,月租可不便宜,就算是两室的,也得四五千起。 而他们中介,能抽取一个月的月租,作为酬劳。 “那感情好,楚先生这边走。我手头好十几套房子,都在这边的,不满意的话,我们继续看。昨晚跟你说的那套,户主出国的,如果租的话,一年起租……” 做中介的,跟做推销的一样,都很能侃,一路说个不停,介绍房子的情况,周边环境等等。 不久,楚健他们来到昨晚看过照片的房子。 两房一厅,精装修,家具什么的都几乎是新的。 小王也告诉楚健,这房子本来是户主想要自己住的,所以搞得比较好,像沙发,就是近万元的高级货。 走到阳台,就能看到小蛮腰等,视野不错。 看了十多分钟,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楚健点头“就这家吧!” 得!真够爽快的。 小王立即从包里拿出这套房子的租赁合同,都是之前就跟户主拟定好的,而且户主已经签了字。 只要楚健签了字,将押金什么的打到户主的账户,钥匙就能马上交给楚健,可以立即搬进来住。 楚健就先签一年,一年后,他觉得自己都有钱在这座城市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好!户主樊先生那边说已经收到款。楚先生,这是钥匙。根据合同的要求,屋内的东西尽量不要破坏和更换,更不要私自改造……”小王最后提醒一些注意的东西。 走出门后,小王觉得今晚得犒劳自己一下。这是他经手最轻松的一个单,五千八百元就这么到手了。 而楚健,租到新房子后,立即赶回原住所收拾东西。微信上跟房东说一声,押金都不要了。 住隔壁的女人打开门丢垃圾,瞥了一眼楚健,嘴角有点蔑笑,哼了一声,就重重地关上门。 楚健和他们关系确实不怎么好,挺烦他们的。 明明屋子小,他们两情侣还要养两只狗,天天叫个不停。所以楚健跟房东投诉过几次,于是,关系自然很难好起来,出门遇到的话,都有可能互瞪眼睛。 说实话,可能都不止楚健一个人投诉。 养狗就养狗,但你起码别在人家休息的时候让狗叫个不停呀! 楚健见她那欠揍的表情,也没太在意,反正都要走了,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只是,他扫了一眼那女人刚丢在自家房门的垃圾,看到一个木雕,有点惊讶,竟然是黄杨木雕琢的观音像。 观音斜坐靠在一只怪兽身上,右手持一柄如意,敞胸、螺髻,五官清秀,神情祥和。 “活该你们倒霉、破财。”楚健立即捡起黄杨木观音像,塞到行李里面,快速下楼离开。 唐宋时,坚韧细密的黄杨木还被用来雕刻印刷中的精细文字和插图的雕版。从明清至民国,为传统木雕,也包括黄杨木雕的鼎盛时期。 黄杨木雕,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木雕中最有特色的一种。其质地坚韧,纹理细腻,硬度适中,色彩艳丽,有的呈蛋黄色,黄杨木经精雕细刻磨光后能同象牙雕刻媲美。 从最近拍卖的黄杨木家具或者雕刻艺术品的价格趋势来看,黄杨木雕的价值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这次,楚健是白捡了一个宝贝,就算是对方赔偿他这一年左右的打扰费吧! 第14章 “不上当”的郑培强 搬入新居后,楚健整个人放松下来,真真实实感受到,从现在开始,生活发生了转变。 当他再次来到古玩街,人来人往,但真正来淘宝的,其实也没多少,很大一部分都是路过的路人而已, 这里通往羊城的一处繁华商业街,所以从不缺少人流。 附近几条老街,不是卖玉器,就是卖珠宝的。什么珍珠的,都是用麻包袋,好几袋好几袋地进货,好像不值钱一样。 事实上,那些珍珠是人工养殖的珍珠,还真不怎么值钱,给一百元,他能让你捉一大把。 “哥们,不看的话,能让一让吗?” 忽然,楚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楚健回头一看,是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子,手里拿着手机等设备,看样子应该是一名主播。 他虽然不怎么看直播,但这个行业在近年来疯狂地野蛮生长,多少都是听说过的。 据说,如今是全民直播的时代,但楚健还是头一回线下碰见。 楚健稍微让了一下位置,就听见这主播跟他直播间的观众说道“老铁们,注意了,今天强哥就带你们捡漏,让你们见识见识,是如何日入万元的。还有,怎么跟老板砍价等,那都是有讲究的,有礼物的老铁刷一刷哈!” 听到这话,楚健有点无语,而摊主则是嘿嘿直笑。 在他这里捡漏? 这是咋想的?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呀!靓仔! 他最喜欢就是这种装逼的,忽悠起来比较容易。听到对方这种话,摊主就知道,今天的生意要开张了。 “靓仔,随便看,看好了跟我说,我给你个优惠价。”摊主说着一口塑料普通话。 直播间的观众对广东人的这口普通话,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习以为常,甚至还有点亲切,是怎么回事? 楚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通常口口声声说给优惠的,都是坑人不眨眼的。 “来哦,老铁们,我们开始啦!先看看这个壶,我给大家讲解一下。”自称强哥的家伙一把拿起摊上的一把银白色的壶。 可刚拿上手,就有点傻眼。 只见它高 18.3 厘米,底径 7.5 厘米,腹径 米,壶嘴是一个狮子口。然而,就是找不到壶盖,还有壶口,好像除了壶嘴,整个壶是密封的。 “老板,你这壶怎么回事?盖子、注水口呢?” 他确实干瞪眼睛,还等着给老铁们讲解呢!但这玩意,他没见过呀! 其实,郑培强并非古玩中人,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主播。以前是室内主播,但随着室外越来越流行,他转战室外,看准了古玩捡漏这领域很少人直播,就做了点功课,然后兴致冲冲钻了进来。 可很显然,他的功课还是没有做足。 古玩收藏这一行,包罗万象,知识庞杂。哪怕是浸淫几十年的老人家,都不敢说自己无所不知,何况你一个才粗劣了解那么几天的菜鸟? “靓仔,这可是古代的高科技呀!没见过不奇怪,这种壶古代很少,比较冷门。它的注水口是在底部的,你可以翻转看一下。 跟你说呀!这把壶来头不小,当年宋高祖杯酒释兵权,用的就是这把壶。”摊主侃侃而谈。 楚健在旁边旁听,直呼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吹。 郑培强略显尴尬,将壶翻转过来,果然看到一个梅花形小口。 大家惊奇了。 注水口在底部,这设计有点牛呀!只是,不会漏水的吗? “不会漏水?” 摊主很肯定地点头“不会,不信你可以试一试。它是银做的,我看与你有缘,八千元给你好了。这种宝物,我以前都是卖好几万的。” 直播间的观众哈哈大笑,直问摊主跟西天的准提是何关系,看起来有几分真传呀! 郑培强自然没那么傻,真花几千块搞一件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回去。他来这,只为了直播挣钱,而不是花钱的。 于是,打着马虎眼“再看看,再看看。” 什么银做的?我看,就是渡了点银而已。这种套路,他在网上见多了,直播之前,就把古玩界的那些套路,都看了一遍。 真欺负他没接触过银?银的质量轻。 这壶的重量,明显就不是银的。 楚健见他将壶放下,才自然地拿起来。 摊主眼看郑培强不入坑,有点小失望,但随即脸上再次涌现笑容,总会有小可爱自投罗网的。 “靓仔,我这……” 楚健打断老板的话“我知道,这是倒流壶嘛! 将水从梅花口注入时,狮子嘴中不会有水流出;注满水后,将壶倒过来,水不会从梅花口遗漏出来;手持壶柄倾斜,水又会从狮子口中流出。 倒流壶的原理和连通器是一样的。 这玩意,唐宋时期就有了的,虽然少见,但并不稀奇。” 从它的梅花口处延伸一根直管延伸到壶顶,然后在狮子口下延伸一条管路到壶底,整个壶就变成了一个隐藏着的连通器。 当壶身倒过来时,可以将水沿着注水管倒进壶内,只要壶中水的高度不超过出水管的高度,水就不会从壶嘴流出。 而当壶身正过来时,只要壶中水的高度不超过注水管的高度,水就不会从底部的孔洞中流出来。 所以,虽然倒流壶底部有洞,但却能做到滴水不漏。 倒流壶在古代属于奇技淫巧,它并非老百姓家中的日用器具,而是上层社会的酒桌社交玩具。 从工艺制作上来说,壶嘴到壶底的管状通道做成更加复杂的内置管道,除了保持整体器型的圆润外,还能不被人发现其中的奥秘,让人想不到小小的壶中竟有如此机关。 摊主一愣,随即恭维地赞了一句“靓仔!见识广呀!” 旁边的主播,还有他直播间的观众也微微一惊,没想到楚健竟然认识这种壶。 “呵呵!这没什么。老板,便宜点吧!” 楚健注意到,糊底的梅花口其实是分两半的。再从这壶的造工来看,确实有点意思。 另外,正如郑培强所想,这把壶表面确实是镀了一层银。关于这把壶的信息,左眼已经看得一丝不漏。 摊主一听,问价钱,意味着生意做成了一半以上,顿时更加热情起来。 只有一旁郑培强和他直播间的观众在看热闹,好像隔壁村的二傻子被骗一样。 第15章 两种功能的奇壶 摊主以退为进。 “靓仔,要不你回个价,能卖的话,阿叔肯定卖给你,想见就是一场缘分嘛!” 这鬼话,让旁边的郑培强和他直播间的观众直翻白眼。 “八十。”楚健也不客气,砍价看得很凶狠。 郑培强差点笑喷,他直播间的观众就没有顾忌了,哈哈大笑。这砍价,砍得六亲不认呀!很多人都是对半砍,你这是一刀砍掉百分之九十九? 摊主也嘴角抽了抽。 “靓仔!你就别消遣阿叔啦!现在一件工艺品,都可能不止八十元呀!实际一点吧!五千,不能再少了。” “那就是没得谈啦?” 说完,楚健放下壶,站了起来。 “哎哎哎!靓仔,别急嘛!有得谈,怎么会没得谈呢?这样,阿叔再让一步,三千。阿叔没骗你,真没有赚头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冤大头,摊主怎么能轻易放走楚健? 郑培强的直播间的观众就忍不住调侃宋高祖杯酒释兵权用的道具,就三千? “最多两百!”楚健伸出两根手指。 双方你来我往,最后以五百元收场。 郑培强小声跟自己直播间的老铁们说道“这要是我砍价,顶了天就两百元。很明显,刚才那哥们不怎么会砍价,估计是刚入行的新手。” 这话说得,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窘境。 不知何时,楚健身后站着两个老人。其中一位,还是跟楚健有过一面之缘的康老,也就是前天买走他捡漏那枚印章的老人家。 “小楚,这么巧,今天又有收获啦?”康老还是提着那天的鸟笼,里面是一只黑不溜秋的小鸟。 这时候,那只小鸟竟然也学康老说话“小楚……” 鸟的学习能力还是有限,句子长一点就不行。 楚健一转身,惊讶地看着康老“康老,这什么鸟?看着不像鹦鹉,也会说话。我也刚来,就入手了这件东西。” “这是八哥,能模仿其他鸟的鸣叫,也能模仿简单的人语。”康老简单介绍。 然后,看向楚健手里的银壶“倒流壶呀!我瞧瞧。对了,他是宝器轩的老板赵宏达,叫他老赵什么的都行。” 趁着康老看东西的时候,楚健和赵宏达聊了起来。 很显然,赵宏达已经听自己老友老康说过楚健这个年轻人。 “小楚,我的店就在前面,有空过去坐一坐,交流、交流心得。” “可以呀!一定唠叨。” 郑培强和他直播间的观众惊呆,在这种地方,拥有一家古玩店,是什么概念?没有千万身家,根本没办法实现。 看不出,这穿着短袖、中裤,拖鞋的老头子,竟然是个土豪。 “别人没骗我,羊城的土豪就是这么低调。” “哈哈!在这里,街边卖叉烧的阿伯,可能就是好几栋楼的富豪。” “人家这才是享受生活,平平淡淡,接地气。” …… “竟然还是个阴阳壶,有点意思呀!”忽然,康老说道。 有人懵逼,不是说倒流壶吗?怎么又是个阴阳壶?而且,阴阳壶又是什么玩意? “哦?我看看。”赵宏达接过来。 先不说其他的,但这把壶的重量,就有点耐人寻味。 “有点重呀!” 摊主讪讪一笑,不敢说话。宝器轩,他当然知道。这把壶什么水平,人家估计几眼就看得透透彻彻。 郑培强笑着跟他直播间的老铁们说道“听见吧?我就说重量有问题。这行的水很深,一般人把握不住。 所以呀!我们最好是多看,不要一时冲动消费。” 因为摊主就在不远,所以他特意压低声音说话。 赵宏达翻转过来,看到壶底的梅花口,是分两半的。然后对着壶嘴,闭着一个眼睛,往里面瞄进去,隐约看到壶嘴内也有一条分隔线。 接着,他轻轻摇了摇壶。又观察壶把手,内握的地方,有一个凸起。他明白,那是一个小开关。 “不错!这不仅是个倒流壶,还是个阴阳壶,这种设计,我老头子还是头一回遇到。看样子,这是一把明代的壶。”赵宏达点评道。 “阴阳壶”又名两心壶、鸳鸯壶、良心壶,是一款为了让自己少喝酒、同时把客人灌醉的酒桌玩具。 这种壶,可以同时注入两种不同的液体,使用时可以根据需要分别倒出水和酒,很多文学作品把它写成酒中下毒的酒器。 “阴阳壶”的原理也是利用大气压强。它的壶内有两个腔体,一为倒装结构,一为正装结构,两边互不相通,只不过共用一个壶口。 单单是倒流壶,或者阴阳壶,内部就有复杂的构造。 如今,两种功能叠加在一起,足见这把壶的工艺难度,可谓是古代精密加工的宝物。 摊主和郑培强一听是明代的物件,当场愣住,两人心底不约而同地涌出懊悔。摊主觉得自己卖亏了,而郑培强后悔自己刚才没有买下来。 明代的东西,怎么也不止几千元吧? 直播间,各种666、卧槽等飚起来。 康老也点评“外面那层银,应该是后来渡上去的,里面应该是铜。” 明朝的铜器,本来就挺值钱。 “到我店里去,帮你去掉外层的银。”赵宏达对楚健说道。 看着楚健他们离开,摊主的脸色有点难看,郑培强在直播间观众的怂恿下,也跟了过去。 他们很想知道,那把壶到底值多少钱。郑培强自己也不例外,心里滴血,要知道,那把壶还是他先拿上手的呀! 就这么跟他擦肩而过。 这回,也在直播间狠狠地丢了一把脸。 不过,丢脸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挣钱,被打脸他也认了。他直播间的老观众,都清楚他的情况。 “唉!老铁们,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得到那把明代的壶了呀!谁能来点礼物,安慰安慰我这受伤的心灵?”最后,这家伙还不忘跟大家求礼物。 洽钱嘛!不寒碜。 郑培强追上楚健,套交情“哥们,我叫郑培强,能说说你是怎么看出那把壶是宝贝的吗?” “兄弟,我其实是瞎猫碰到死老鼠,碰运气的。” 郑培强翻白眼你要换个表情,我说不定就信了。 第16章 造假也是要下重本的 从刚才楚健的表现来看,大家都看出,他是个有点本事的人。 “哥们,一会还去捡漏吗?带上我一个呗!”郑培强忍不住恳求道,语气中带着讨好。 要是能抱一抱大腿,今天捡个漏什么的,不比直播强? 他虽然直播有三两个年头,算是一名老主播,但是收入也就那样,一个月几千块混着。像今天,说破嘴,放下面子求礼物,估计也就两百多元的收入。 楚健一听,顿时笑道“我刚才听你说,要带大家日入万元,我还想让你带带我呢!” 郑培强老脸一红,讪讪道“哎!直播嘛!肯定得吹一吹的。” 直播间的观众笑死个人。 尤其是老观众“让你丫的吹牛,有骨气继续吹。” “骨气?什么东西来的?能吃吗?强哥表示没见过。” “哈哈!屁本事都没有,天天吹牛。” “很好,我就想看他一本正经地吹,然后默默地被打脸。” “有一说一,那位小哥有点强,不知道那把壶值多少钱。” “羡慕了,明代的东西,起码万元吧?反正有赚不赔。搞得我都有点想去古玩界逛一逛了,我家附近就有个古玩市场。” …… “哥,带我一个呗!也让我们长长见识。”郑培强继续说道。 得!这家伙脸皮确实够厚,连“哥”都喊上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楚健轻轻点头“可以一起玩,其实,真正的大腿是他们。” 说着,楚健朝走在前面的两老努了努嘴。 郑培强暗道这我也知道呀! 但他总不至于厚着脸皮去抱两老的大腿吧?人家跟他一点都不熟。 这种想法,如果让楚健知道,一定很纳闷感情我跟你很熟? 很快,大家来到宝器轩,古香古色的装修,里面摆满了东西。 “这么多古董,得值多少钱呀?”郑培强咋舌道。 看来,那位叫赵宏达的老人,不是一般的富。就这个店的资产,不得好几千万?可怕呀! 康老笑了笑“不全是古董,大部分是高仿品的。” “啊!店里光明正大卖……” 后面的话,郑培强及时刹住车,不敢往下说了。 楚健替他说完“谁说古玩店一定都得卖真货的?哪有那么多真正的古董?人家卖高仿品,是会跟顾客特别说明的。” 别说国内,国外的古董店也这么干,店里真正的古董其实并不多。 随后,楚健指着货架上的一个青花大盘“你看这个青花大盘,元青花的风格。如果真是元青花,不至于只卖两万元。” 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懂了。 不过,高仿品,两万元是不是也太贵了点? 这里面,利润很高吧? “呵呵!你们随便看,我先去准备点工具。”赵宏达笑道。见楚健帮他说话,他对楚健的好感再上一个台阶。 郑培强偷偷举起拇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说得,就是这种古玩店。别看人家的生意冷清,但利润大着呢!一两个月没生意,人家照样不着急。 楚健笑了笑“这种高级工艺品,其实在古董店就是凑个数,稍微拉点人气而已,挣不到几个钱,人家进货都得上万元的。” 此话一出,不少人就忍不住了。 “卧槽!真的假的?赝品进货都这么高价啦?” “那直接去做假货都发大财了呀!” “高仿品,仿造的成本应该挺高。不过,上万元的价格,肯定也能挣不少。” “你们怕是不知道樊家井的存在吧?国内着名的造假村,不少人靠造假身家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当然,人家的技术确实也了得,以假乱真。” “这么明目张胆的吗?政府不管?” “怎么说呢!文物仿造,政府应该也是默认的。毕竟国内收藏热挡不住,但哪里有那么多古董给大家收藏呀?” …… 说到国内首屈一指的仿古瓷制作重地——樊家井坊古村,还真不得不说几句。 樊家井,本是城乡结合部的一条小通道,是原来的仿古瓷一条街。 随着古陶瓷收藏的热潮,个体瓷器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崛起,几年的功夫,这里便很快形成了一个店铺鳞次栉比的仿古瓷器市场。 这条街由北向南约有两里左右,但聚集着几百间瓷器店铺和作坊。街道两旁岔道交错,沿着每条岔道往下走,个体仿古瓷小作坊数不胜数。 集天下名瓷仿品之大成,是樊家井的最大特色。 在这儿你可以看到中国历朝历代的瓷器,而且还都是名窑的。 要官窑有官窑,要民窑有民窑,你想要那个窑就能造那个窑,款识和真品一模一样,错了走样了包换。 在樊家井,一切都是公开的,一切都不回避顾客。 你甚至可以亲眼目睹人家是怎么造假的,一个细节不漏地展示给你看。店主和伙计们在光天化日之下为自己店里的瓷器做手脚。 有的店铺专为顾客或商家代写款铭,这里有不少专职“款”手经过多年摹练,对明清御器款识写来得心应手,几可乱真。 这些骚操作,绝对会惊呆很多外行的人,造假造到这种明目张胆的程度,直接摆在明面上了呀! 郑培强看了眼直播间,见大家讨论樊家井,于是跟楚健说了一下。 “樊家井?确实是个挺出名的地方,瓷器造假的中心。别看人家挣得多,但人家舍得下本钱。为了仿造一款瓷器,有人可能会把真的买到手,然后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怎么做到一模一样……” 大家听完,目瞪口呆。 看来,造假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呀!没有点技术和文化,可能还真玩不转。 只看到别人赚钱,却没看到人家投入的心血。 聊着,赵宏达已经把要用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处理倒流壶表层的银,其实不止一种方法。 可以利用金属不同的熔点,将银融化掉。 也可以利用化学药剂,将表层的银给溶解掉。这些处理方式,对赵宏达这种老油条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第17章 强子心态炸了 在赵宏达的操作下,倒流壶逐渐恢复原貌。 康老吃惊“鎏金的?” 赵宏达点头“看样子,确实是明代的一件鎏金铜器,不错,不错!” 他越看越喜欢,本身这把壶就挺有意思的,制造起来难度很大,工艺复杂。再加上鎏金的工艺,就更加值钱了。 “镀金的?” 郑培强差点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呀! 虽然还不是很懂,但那把壶是明代的物件,还是鎏金的,怎么看都不便宜的样子。差一点,就是他得到的了。 这种感觉,让郑培强非常难受,错过了一个亿似的。 “不是镀金,是鎏金,两者有区别的。”楚健解释。 鎏金是将金和水银合成金汞剂涂在器物表面,加热使水银蒸发,金便附着于器面不脱。镀金是用电解或其他化学方法,使金子附着到金属或别的物体表面上,形成一层薄金。 这种技术,汉代的时候已经很成熟。 鎏金技艺优点很多,所镀金面牢固耐久、色泽美丽,大小器物都能应用,无需很多设备及工贝,换作方法简便易行,镀金的厚薄,可以自由掌握,固定建筑物或较大器物,不需要移动,即可就地施工。 “那得值多少钱呀?” 现在,郑培强只想知道价格。 楚健看了他一眼,暗道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省得一会想要去海珠桥找位置。 赵宏达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笑道“明代的鎏金器,那就值钱咯!” 他告诉郑培强,明代鎏金的铜器有很多,最出名的还是鎏金铜佛像,拍个几百万,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壶的话,艺术性肯定是比不上佛像的。不过,这把壶五十万以上,是十拿九稳的。”赵宏达补充道。 他是古玩店的老板,说的话也比较有权威性,无论是郑培强,还是直播间的水友们,都没有怀疑。 郑培强顿时心态崩了。 五十万以上? 他直播,得直播多少年,才能挣到五十万? 他捂着胸口“让我缓一缓。” “小伙子,怎么啦?”康老关心道。 楚健轻咳两声,告诉康老“这把壶,最开始是他先拿到的。” 康老一愣。 呃! 那没事了,你继续。 直播间的水友们有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更多的还是看笑话的。见主播倒霉,心情大好,感觉很下饭。 “哈哈!强子心态炸了。” “让你装逼,明明有机会发达的,浪没了吧?” “所以说,有些人不是没有机遇,而是机遇走到你面前,你都能像沙子一样,一把扬了。” “宝物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不懂珍惜。” …… 赵宏达没有顾及郑培强的心情,对楚健问道“小楚,有转手的想法吗?” 楚健暂时没有收藏的念想,于是点头道“可以呀!赵老先生不妨给个价。” 有点熟了,还真不好意思开价太低。只是,赵宏达看这把壶,是真有点喜欢。 他想了想,给了一个自己不会亏,又公道的价格。 “六十万怎么样?” 楚健心里有数,见价格差不多,也就懒得讨价还价,爽快道“行。” 双方,很快完成了交易。 唯有郑培强唉声叹气。 交易后,大家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期间,楚健透露,木棉花拍卖公司很快会举办一次拍卖会,有一件天字罐压轴。 赵宏达和康老倒吸了一口气。 “天字罐?还是完整器?小楚,你怎么知道的?” 那种重宝,就算拍不起,也想去参观、参观呀! 要知道,天字罐完整器的存世量,全世界就只有11件而已。只有一件破损的曾经出现在拍卖市场。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木棉花拍卖行的鉴定师。那件天字罐,是田荣拿出来的。” 大家再次一惊,很诧异地看着楚健。 难怪,难怪人家有捡漏的本事,感情是拍卖公司的专业鉴定师。 此时此刻,郑培强更加坚定,今天得抱紧大腿。 “到时候一定去凑个热闹,天字罐呀!”康老明确表示。 竞拍是没有机会的,康老自己很清楚。天字罐的名头极大,毕竟是天下第一罐嘛!到时候,各路富豪、收藏家疯抢,哪轮得到他们呀? 田荣这个人,在羊城的收藏圈子名气很大,康老他们自然是认识的。 又聊了一会,楚健提出了告辞。 郑培强振作起来,立即屁颠屁颠跟在楚健后面。这次,他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抱一次大腿。 “哥,一会照顾我一下。”他献殷勤地掏出小小的随身小风扇,举在楚健的旁边,给楚健吹风。 这种放得下面子的人,还真让人无法太讨厌。 “不怕我坑你?” 郑培强陪笑道“怎么会呢?” 直播间的水友疯狂调侃“你就是这样教大家日入过万的?” “学会了,抱大腿!” “万万没想到……” …… 他们路过一个旧书摊,上面摆得最多的,就是很多人童年的回忆——小人书,也就是连环画。 要是以前,这个小摊,绝对有一堆小孩子蹲着看书。 现在,这玩意不吃香了。小孩子不是看电视,就是看手机,里面的动漫比这种书香多了。 “哥,听说这种书现在也很有收藏潜力。”见楚健停下脚步,郑培强立即找话题扯了起来。 “还行,你可以找一找。”楚健随口说了句。 小人书分几为几类,有古代的典集小人书,象我们的四大名着、聊斋志义、封神榜等;还有一类是比较现代的战争一类的题材的小人书,松江剿匪记、渡江侦察记、三大战役等;再有就是以代的影视作品为主的沙家浜、红灯记样板戏之类的。 但这些收藏小人书还要把握好几点 首先书要成套,成套的小人书比较有收藏价值,当然原套是最好的,不是原套后拼成的也可以。 其次,要看作品的内容绘画的观赏性,让人看到后赏心悦目才行;还有就是要看品相,保存得完好程度;再一个要看现在的市场需求,现在市场主要是近代的样板戏最为昂贵。 楚健自己,则是将目光落在一本手札上。 第18章 古代请柬 郑培强没留意楚健的目光,听到话之后,就真的翻了起来。 一边翻动,还一边询问“哥,怎样的小人书比较值钱?” 这里的小人书,都是明码标价的,十元一本。这个价格,一般的男人都懒得再砍价。女人就不一样,几块钱的东西也能继续砍。 “先看绘画者,着名画家画的就贵,无名的就便宜。再看发行量,发行量越少,就越有收藏价值。还有就是题材,像文*革期间的一些作品,很多时候是非卖品,流通量少,自然就值钱。最后还看品相等。”楚健张口就来,根本不需要思考一样。 这专业水平,让直播间的水友们很是羡慕。 郑培强却懵圈,除了最后的品相,他是能判断的,其他的他不懂呀! 比如绘画者,他哪里知道谁是名家,谁是无名之辈? 还有发行量,他根本不知道一本小人书的发行量多还是少,又怎么判断?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咳咳!哥,可以说具体点吗?品相我能理解。”郑培强无奈地请教。 “连环画的名家,我简单列举一些吧!一代大家有胡若佛、张令涛、董天野,还有‘南顾北刘’的顾炳鑫、刘继卣,以及‘海上四大名旦’的笔如花、徐宏达、颜梅华、赵三岛等等。” 由于连环画属于艺术品,那些名家的名品连环画无一不是画面精美、构图精致的连环画,它们就是收藏价值极高的连环画。 楚健一口气列举了一堆人,郑培强内心只能佩服。 就连摊主都忍不住抬头认真看了眼楚健,赞道“靓仔!很专业呀!” 楚健抱了抱拳“献丑了。” 郑培强连忙翻动起来,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治疗,那些人名,他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记忆只有十多二十秒的那种。 直播间的观众一看他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原因?顿时疯狂调侃 “哈哈!不记得了吧?” “笑死,就这记忆,还想带大家捡漏?怕不是带大家交学费哦!” “求我呀!我告诉你两个名字,给你打在公屏上。” …… 楚健见了,也微微摇头。他左眼扫了那些小人书一遍,一本稍微有价值的都没有。 然后,暂时不理会他,伸手往那本手札而去。 手札有几种,首先就是古人亲手写的书信,也是最多的;然后就是读书手札,立即记载的,是主人的读书心得、摘要、评注等。 比如现在楚健手上的这本,就是一些读书的心得、感悟等。 说白了,就是读后感嘛! 让他意外的是,这是一本明代名人文徵明的读书手札,里面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十多页而已。 纸张是绿的染色笺纸,略带明亮色调的纸张衬得他规整典丽的行草书越发俊拔。 文徵明这个人,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 他是明代画家、书法家、文学家、鉴藏家。其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人称“四绝”,其与沈周共创“吴派”。在画史上与沈周、唐寅、仇英合称“明四家”。在文学上,与祝允明、唐寅、徐祯卿并称“吴中四才子”。 毫无疑问,文徵明的手札,那肯定是有价值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手札上的文字,本身就是书法作品呀! “老板,这本怎么卖?” 摊主对自己摊上的东西倒也熟悉,扫了一眼“两百。” 大家愣了愣,显然这个报价,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按理说,这些古董摆摊的,通常都是漫天要价。 可这摊主,报价很公道,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得!楚健砍价的那些话都吞了回去。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就扫码支付,不好意思再跟人家讨价还价了。 看着楚健已经有收获,郑培强眼巴巴地望着楚健。 楚健有点受不了他的目光,从摊上捡起一样东西,抛给他“自己讲价钱。” “老板……”郑培强大喜。 摊主打断他的话“也是两百。” 行吧!既然楚健都没讨价还价,他也不好意思磨蹭,连忙给钱。今天直播的收入,几乎都砸在这里了,希望这玩意值点钱。 离开那个摊子,郑培强追上来。 “哥!这玩意什么来的?” “你自己翻来看一下嘛!又不是不认得字。”楚健郁闷道。 “好像是古代人的请帖,这玩意也有人要?”他有点质疑。 楚健稍微解释“在古代,这叫请柬,属于书信的一种。 不过,又不同于一般的书信,装帧美观、精致典雅是其区别于书信的最大外观特点。 请柬大都采用民间吉祥如意的图案,因此漂亮的请柬也就成了集美术、书法、摄影、印刷于一体的艺术品,也就具备了较高的观赏和收藏价值。 我国的请柬收藏是近年来才逐步兴起的,目前收藏的人数还不多,然而质地上好的请柬的确值得一藏。 你手上的那封,是清朝某位官员的喜帖。上面写着周府,说明办喜事的是姓周的人,而通常官员的家,才叫府。 从他的笔迹来看,书法功底还算不赖。而且请柬的制作也精美,用的是洒金纸,大概值那么一万几千元吧!” 解释得那么详细,就算是菜鸟,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郑培强听后,嘿嘿直笑,小心翼翼地合上请柬。这可是一个月的收入呀! 最后,楚健补充,如果不是很缺钱,可以暂时自己收藏。 一方面,请柬的收藏比较难出手,收藏的人群不大,难找买家;另一方面,请柬的收藏也是近年来才兴起,以后肯定还有比较大的升值空间。 郑培强想了想,点头。反正就两百元入手的,几顿饭钱而已,压力不大。 专业人士的建议,他肯定得听。 这搞得,直播间的那些水友们,都有点想从屏幕走出来,跟着抱大腿了。 “哥,你那本呢?什么来头?能说说吗?”随后,郑培强看向楚健刚得到的那本薄薄的书。 直播间的人都竖起耳朵,很好奇。他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其价值一定比主播得到的那封请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