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妻撩人》 第一章 找富婆 零八年夏天,高考的前一天,我接到了老家的电话。 “孙子,爷爷给你找了个富婆,你今天就回家洞房。” 我有些为难:“爷爷,我还得上学。” “入赘以后,你这辈子吃喝不愁,还上个几把学。” 挂断电话,我立即回宿舍收拾行李,赶早坐大巴车回老家。 反正以我这破成绩,连好专科也考不上,不如回家娶老婆。 早七点的首班大巴车,从县城出发,走整整六个小时山路,才到了槐花村。 一下车,我就懵了。 荒凉偏僻的槐花村,不过几百户人家。 一条上山的小路,平时连量拖拉机都看不见,今天却停满了豪车。 奔驰、宾利、劳斯莱斯……满满当当的车子,从山下排到村口,赌了整整五里地! 最前排的车子,停在村口大槐树下,我家的瓦屋旁。 家门口,密密麻麻堆搡的全是人。 我很快意识到,封卦三年的爷爷,又开卦了。 我李家是玄术世家,祖上是骑青牛出函谷关的李耳,传承至今已有十三代。 我自幼跟随爷爷,学习移风易水、看相算命、捉鬼降妖的本事。 如果让我放开手脚去干,三五年内必名声大噪! 可李氏一门有铁一般的规矩,师傅不封卦,徒弟不出山。 记得刚上学的时候,同桌又美又瘙的十八岁小太妹,忽然向我表白,还要和我开房。 我既馋得慌,又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偷偷给小太妹算了一卦。 她泪堂泛红,近期情缘泛滥,可见会有多个男人。 奸门生出红痔,代表心中藏奸,动机不纯。 哪怕我再怎么嘴馋,也不可能吃有毒的果子。 我婉拒了小太妹,她又很快在班里找了个老实男。 果然,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小太妹谈恋爱一个月,肚子就大了,哭着喊着让老实男赔钱,否则就告他强奸。 老实男为了不被退学,乖乖赔了一万块钱。 我逃过一劫,之后就发起了四十多度的高烧,差点把脑浆给煮熟。 是爷爷开坛做法,才替我把体内乱窜的真气压下。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使用过自己的本事。 爷爷也功力大损,关门封卦。 时隔三年,爷爷再次开卦,还给我打电话回家相亲,真是稀罕事。 我加快脚步,想过去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瓦屋的院落里,站着五十几个中年男人,旁边还跟着五六十个妙龄女孩。 正屋香案左右,摆放着两把椅子。 一向穿着邋遢,不修边幅的爷爷,今天换上一身崭新的紫色道袍,道冠戴得一丝不苟,就连胡子也打理过。 爷爷乐呵呵的朝着我招呼,“孙儿,到爷爷旁边来。” 我刚落座,下边的这群人就开始吹彩虹屁。 “李老,您的孙子真是一表人才,有您老当年的英姿。” “我女儿年方十八,才貌双全,从没谈过男朋友,配您的孙子刚好。” “你放屁,你那闺女都离两次婚了,我女儿才是黄花大闺女!” “你才放屁!瞅瞅你姑娘那张老脸,不说话还以为是你娘呢。” “是你娘!” ……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吵到面红耳赤,似乎要打起来。 “都安静些!” 爷爷一声呵斥,吓得所有人低头不吭声。 刚才还菜市场似的喧闹气氛,静得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爷爷表情严肃,“你们这些人中,有省市一级的商贾、有政界大员、书香世家。” “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论身家资历,女子才貌,很难争出输赢。” “究竟谁能当上我孙女婿,得到我封山之前的最后一卦,全看我孙儿的喜好!” “让所有女子上前,排成一排。” “四海,你看上谁了,自己挑一个。” 总共六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我面前排成一排。 后头的中年男人,匆忙给自己的女儿整理头发、衣裳,仪式比皇上选妃还要郑重。 我被一群美女围绕着,就连空气都透着青春女孩特有的香甜。 我从头到尾,挨个的看过去。 白丝小凉鞋,齐屁股蛋的小短裙,露肚脐的小西装,清纯中透着一股子骚劲儿。 还有黑丝大长腿,踩着高跟鞋的御姐。 扎双马尾,身高不过一米五的小萝莉…… 她们为了展现出最美的姿态,在我路过的时候后,尽可能的搔首弄姿着。 她们各有各的美,我挑来挑去,都挑花了眼,还是没有下决心。 爷爷这么厉害,为啥只让我挑一个呢。 如果能多挑几个,大家一起过日子该多好…… 我正犹豫的时候,忽然从一排女孩中,站出来一个穿着黑丝和包臀裙的小姑娘。 她搂着我的胳膊,左摇右晃的扭捏着,含羞带臊的说:“四海哥哥,我叫杨媚儿。” “只要你选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爸杨丰年是青州首富,他的钱咱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谈过男朋友,是学校里的校花。” “求求你,就收下我吧。” 杨媚儿嗲声嗲气的央求声,听得我浑身发软。她丰满的胸脯,在我胳膊上直噌。 她这么主动,婚后生活肯定能和谐。 我指着杨媚儿,“爷爷,就她了。” 爷爷站起身,“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杨丰年,你去准备一下,今晚就让两个孩子洞房!” 杨丰年满脸肥肉激动得直抖,“谢李老抬举,我这就去准备!” 杨媚儿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小脸白里透红,说不出的欣喜。 剩下的人,蔫头耷脑的告辞离开。 没多久,崭新的床单被褥、红毯、嫁衣喜服,还有各种崭新家具,被杨丰年派人布置入新房。 爷爷提笔蘸墨,写下大红色的‘喜’字,贴在门上。 破烂的三间小木屋,很快被布置得喜气洋洋。 到了晚上,一向注重礼节的爷爷,反常的将一切仪式从简。 我和杨媚儿拜了堂,连交杯酒都没喝,就入了洞房。 简陋的婚房里,杨媚儿特别主动的坐在床边,脱下小牛皮的鞋子,露出轻微带珠光的黑色连裤袜。 她将手伸到大腿内侧,将丝袜撑到微微透明,然后小心的往下抹,直到从足尖位置提起。 大腿恰到好处的肉感,以及小腿绝佳线条,像是精心雕琢出的艺术品。 “老公,帮我解一下后背的带子。” 第二章 猴急什么?我以后都是你的人 我偷偷咽了口唾沫,从杨媚儿雪颈处,一点点解开打成蝴蝶结的连衣裙。 裙子褪下,姣好的胴体在烛光下,白皙嫩滑得像软玉。 她早已经准备好,就连内衣都是成套的蕾丝。 第一次接触女人,我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喉咙和鼻孔往外喷火,像是要把自己给烧了。 我胡乱甩掉鞋子,猴急的扑上去。 杨媚儿咯咯直笑,“老公,你急什么,我以后都是你的人。” 这一夜,杨媚儿把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起床时候,杨媚儿还睡得格外深沉。 我轻手轻脚的爬起,穿好衣服后,到爷爷的房里请安。 我是孤儿,在襁褓中时被爷爷捡回家。 三岁那年,我对爷爷行了拜师礼,晨昏问安从不间断。 卧室门大敞着,日光洒落入小屋,照亮叠放整齐的被褥。 爷爷身着道家紫冠白鹤袍,双手交叠内扣于胸前,脚心相对,以还阳卧姿态安静躺在床上。 他雪白的头发和胡子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我走到床前,“爷爷,我给你请安来了。” 爷爷依旧安静躺着,姿态舒展,面容安详。 我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给您请安!” 愣了几秒,爷爷还是没有动静,我顿时有些慌了! 我连忙伸出手,试探爷爷的颈动脉。 这一搭,我的泪水顿时涌出眼眶。 别说是脉搏,爷爷的身体都已经凉了,断气至少五个小时。 刹那间,十几年与爷爷相处的点滴,与爷爷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 我跪在窗前,痛苦得几乎失了声。 门外响起汽车声,杨丰年带着六个保镖,抬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进门。 “李仙师,我给您带了点小礼物。” “东西不多,您别见怪……” 杨丰年进入卧室,看到床上躺着不动的爷爷,顿时神情惊骇。 “怎么回事!?” 我强忍着悲痛说:“岳父,我爷爷在昨天晚上……驾鹤西去!” 杨丰年惊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反过神,气得脸红脖子粗。 “老家伙昨儿还答应,要替我杨家续上三十年富贵,怎么说死就死!” “他死得轻巧,我杨家的富贵怎么办!?” 杨丰年刚才还一脸谄媚相的喊着‘李仙师’,这会儿就成了‘老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怒的回怼,“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我爷爷已经仙逝,你嘴巴放干净点!” “去你妈的!”杨丰年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猝不及防中招,被抽得耳鸣眼花,左半边脸高高肿起。 “你他妈!” 我起身要还手,被李四海的保镖死死按住! 杨丰年抡圆胳膊,又给了我一掌,咬牙切齿的道:“我如花似玉的闺女,都被你给霍霍了!” 我两条胳膊都被扣住,只能怒骂:“有眼无珠的蠢东西!” “你只知我爷爷是举世闻名的天师,却不知我的本事,不在他老人家之下!” 杨丰年扬起肥腻腻的下巴,用鼻孔瞧着我,满眼的鄙夷。 “你小子的底我都查过了,一个在县高中成绩垫底的废物。” “还自比天师?我呸!” 睡眼惺忪的杨媚儿揉着眼进门,“爸,大早上的你们闹腾什么呢?” 昨儿折腾大半夜,以至于她顶着黑眼圈直打呵欠。 那双亮黑的丝袜,被扯得抽了丝,裙子领口崩掉扣子,显得松松垮挎。 杨丰年黑沉着脸,“老东西昨儿晚上死了!” “答应咱们的那一卦,也跟着不作数!” 杨媚儿花容失色,“昨儿晚上,我白白被这屌丝糟蹋了!?” 妈的,这一家人真是蛇鼠一窝! 有势利眼的爹,就有势利眼的闺女! 杨媚儿恨恨的走到我面前,嗓音因愤怒变得尖锐,“臭屌丝,你还老娘的清白!” 她几巴掌抽在我脸上,直接给我打出了鼻血。 我吐出一口血沫子,“臭娘们,怎么说老子也是你男人!” “你忘了昨儿晚上,是怎么在床上犯贱的了?” 杨媚儿恼羞成怒,“老娘弄死你!” 六个保镖连同杨媚儿一起,把我按在地上一顿猛踹! 我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浑身骨头疼的钻心。 几个保镖下手还有轻重,杨媚儿这贱人,纯粹是奔着要我命去的! 她皮靴的尖端,瞄着我的脑门往死里踹。 不知过去多久,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日光西斜,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 我浑身疼得厉害,撑着床边勉强爬起身,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我满脸鲜血,看起来格外狼狈。 好在我常年练气化精,有护体真气,身体只是淤伤,没有伤筋动骨。 换做旁人,不死也得落下残疾。 家里被砸得稀巴烂,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 杨丰年带来的礼物,全都被拿走,墙上喜联也撕得一干二净。 好在这群畜生没有丧心病狂,爷爷的遗体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我满腹心酸难过,委屈的对着灵床念叨。 “爷爷,咱俩都看错了人,被杨家这对狗父女给骗了!” “不过您老放心,这笔仇我一定加倍还回去!” 猝然间,爷爷猛的从床上坐起身,眼睛直直的望着我。 我被吓得打了个冷颤,“爷爷!你……你还活着?” “四海,别哭。”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语重心长的说:“爷爷尘缘已尽,今天就要走了。” “临走之前,爷爷交代你几件事,你务必要记住。” 我泪流满面,强忍着哽咽说:“您说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 爷爷慈爱的眼里,尽是不舍。 “第一:杨丰年德薄,不配与咱家联姻。” “你下山以后,遇到的第一个女人,与你有善缘,务必要帮她渡过难关。” 我有些委屈,“爷爷,既然杨媚儿这贱人,不配给我当老婆,您为什么还让他家闹这么一通?” 爷爷笑着说:“你刚上高中时,用风水之术,替自己挡住一场桃花劫。” “那一劫,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跟着你。” “而今,它化作‘杨媚儿’,找上了你。” “杨媚儿走了,你的桃花劫也随之消散。” “还清桃花债,以后才能碰上真命天女。” 爷爷一番解释,让我大彻大悟。 人生在世,逃不过‘命运’二字。 ‘命’有注定的意思,无论如何都逃不脱。 ‘运’属水,无定式、无常形,可以更改。 我碰到杨媚儿,是命中注定。 哪怕爷爷帮我避开‘杨媚儿’,以后也会多出刘媚儿、李媚儿。 爷爷是在用最小的代价,帮我规避最大的灾祸。 爷爷继续说:“第二:你的身世特殊,命途多舛。” “我当初收养你时,曾向天问卦七百二十次。” “每一次推演,你都活不过三十岁。”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脚被吓得冰凉。 爷爷是当世天师,算无遗策,举世闻名。 他为我算了七百二十次,都没算出一条活路,等同于给我间接宣判了死刑。 爷爷话锋以转,“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在第七百二十一次卜算时,我为你寻觅到一线生机。” “三十日后,你阴历生日当天,会有仙家找你提亲。” “与仙家结为连理,可以助你破解命中死局。”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听爷爷安排。” 爷爷沉沉的闭上眼睛,气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 “四海,你要记住今天的耻辱!” “在这个世上,没钱没势的人,就只能被欺负。” “而我李家,向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你继承我李天罡的法门,若不在世间扬名,以后不要下来见我!” 最后的声音落下,爷爷的遗体化作羽毛般细软的光团,随着一阵清风消散。 我噙着泪,朝着空荡荡的床榻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走了,但爷爷的那句‘若不在世间扬名,以后不要下来见我!’,被我铭记在了心底! 我忍着心中悲痛,收拾过爷爷的遗物,背上为数不多的行李,出了槐花村。 没有‘师傅不封挂,徒弟不出山’的规矩束缚,我自此龙入大海,猛虎归山! 杨媚儿和杨丰年这狗父女,很快就得给我付出代价! 第三章 白虎临官爻 出村道,上了柏油马路。 道路空旷,残阳如血,我站在路口满心迷茫。 爷爷说,我出门碰到的第一个女人,会与我有一段善缘。 这个人到底在哪儿? 我从兜里掏出三枚硬币,心念澄明,连续抛掷两次。 奇怪,怎么是白虎临官爻? 白虎在六爻中代表西方、金属、凶猛、伤病。 官爻则与权力地位有关。 这个卦象代表着,我即将有血光之灾,而且来自于西方。 好在‘劫’有‘官’护,有惊无险,应该能给我带来些许财运…… 忽然,一辆法拉利从西边漂移过弯,朝着我横冲直撞! 好在我提前有所预料,翻身滚下两米的沟渠,险而又险的躲过撞击。 金属、凶猛,血光之灾,都对应上了! 妈的,我算卦真准! 可惜没早算一点,否则就用不着摔下沟渠。 车子吱吱的一阵急刹,随后响起女人惊恐的哭声,“姐,我……我杀人了!” 我被沟渠中的灌木的树枝死死卡住,压根动弹不得。 “姑娘,你没杀人,快把我拽出来!” 灌木丛外,伸出两只柔荑,费了好大劲才将我从沟里头拽出。 我原本就有伤,这会儿摔得头晕目眩,连眼睛都睁不开。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抱起,脑袋枕在两团柔软上,阵阵香风扑鼻。 嗯,真好闻啊…… “先生,你怎么样?” 耳畔传来女人柔软的关切声,我揉了揉眼,这才看清两个人的模样。 正把我抱在怀里的美女,让我看得不由呆住。 在今儿之前,杨媚儿这贱人,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之一。 但和面前的女人比起来,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她明眸皓齿,柳眉琼鼻,肌肤白皙得几乎透光,一头乌黑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扫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把她做成相片,放进古画里,绝对能和貂蝉西施排在一起。 旁边站着,惊慌无措的女人,长相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但年龄要小上两岁。 俩人一个成熟,一个可爱,都是人间极品。 爷爷曾经说过,我下山以后,碰到的第一个女人会与我有一段善缘。 碰上两个该怎么算? 难道……都和我有善缘?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脸色涨红,心中激动。 “姐,这小子占你便宜,正偷着乐呢。” 抱着我的美女,立刻将我的脑袋推开一些。 刚才她关心则乱,几乎是死死搂着我,这会儿紧贴脸部的柔软消失,我心里头顿时空落落的。 这小妞,真特么多管闲事。 我扶着伤腿站起身,干咳两声说:“两位,今儿碰到我,你们算是碰到了救星。” “我与你们有缘,可以帮你们解决要命的麻烦。” 两个美女面面相觑,向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距离。 “姐,你说他本来就脑子不好,还是被我们撞坏的?” “谁知道呢。反正怪可怜的……” 俩人当着我的面,嘀咕了好一会儿。 年长一些的美女,递过来一张名片,以及厚厚一沓现金。 “先生,我叫沈语嫣,旁边是我妹妹沈语然。” “既然你没有大碍,这两千块的补偿你先拿着。” “事后如果有身体不舒服,随时可以打我的私人电话。” 我接过钱和名片,顺手攥住沈语嫣柔弱无骨的小手。 愣了几秒后,她怒的抽回手去,“你干什么!?” 我正色说:“你太阳丘晦暗不明,月星泯灭,可见母亲早逝,父亲性命危在旦夕。” “掌心一道折痕斩断川字纹,家中财运不流通,水火不济,生意屡遭波折。” “不过……你的财运线沟壑极深,你沈家必定是三代以上豪门,生意虽有损伤,但并未伤筋动骨。” “你们来槐花村,是为了找天师李天罡,破解家中灾厄。” “我刚才说的,对是不对?” 沈语然俏脸震惊,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 沈语嫣脸色阴晴不定很久,冷眸怒视着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调查我家的事?” “你躲到村口碰瓷,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解释说:“我叫李四海,是李天罡的孙子。” “还有,我没有调查你,刚才的讯息都是通过手相算出来的。” 沈语然凶巴巴的说道:“你最好不是在撒谎!” 沈语嫣显然不信我的话,冷着脸说:“妹妹,没必要和他多说。” “等我们见过李天师,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说:“你们来得不巧,他半个小时之前还在,这会儿刚走。” 沈语嫣纤眉微蹙,“李天师人呢?” “驾鹤西去了。” 沈语嫣愠声怒骂:“混蛋,你敢拿李天师开玩笑!?” 我被骂得哭笑不得,卷起袖子,指了指左胳膊上缠的白布。 “你们觉得,我会拿这东西开玩笑。” 按习俗,家中有人去世,直系亲属要为其守孝三个月。 胳膊上的白麻布,就是守孝的证明。 看到白布,沈语嫣和沈语然都傻了眼。 沈语嫣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真是李天师的孙子!?” 我懒得解释,干脆朝着沈语嫣招了招手。 她狐疑的侧耳过来,我小声说:“你个月的那几天,是不是……” 沈语嫣面颊腾的通红,低着头说:“李先生真是神机妙算。” 太阳即将下山,我自顾的开门上了车,“开车吧。” 沈语然负责开车,沈语嫣坐在我身边,一个劲的表示歉意。 我则心不在焉的听着。 她穿着制服套裙,上衣鼓鼓的白衬衫,被我的脸噌出几个脏印。 光洁透亮的黑丝包裹着小腿,紧绷着没有一丝赘肉,美中不足的是在拽我时,腿弯处被灌木勾开一个口子。 “真好看啊……” 沈语嫣小心翼翼的问:“李先生,您觉得我提出的条件可以吗?” 我有些茫然,“什么条件?” 沈语嫣愕然,“我刚才说的,您都没有听到?” 正开车的沈语然,通过后视镜盯着我们,幽幽的说:“姐,李先生一直盯着你的腿看,估计没顾得上听你说话。”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刚才说的什么?” 沈语嫣美眸嗔责的望着我,就连生气的小模样,也透着万种风情。 “我刚才说,事后沈家给您五十万当报酬,您看……够不够?” 道门有规矩,办多少事,拿多少钱,是有限度的。 无论拿多拿少,都会牵涉因果。 我说:“报酬的事不急,我先去你家看过再说。” 沈语然在高速上踩足了油门,车子赶到青州沈家别墅,刚好是晚上七点多钟。 偌大独栋别墅的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看到那辆银色玛莎拉蒂,我怒火噌的燃起。 昨天,杨丰年就是用这辆车子,给我和杨媚儿带的嫁妆! 车头的位置,还有一个‘喜’字忘了撕下来。 我沉着脸问:“你们和杨丰年是什么关系!?” 第四章 最毒妇人心 沈语嫣略有错愕,“李先生,你也认识沈金虎?” 我怒火上涌,也就没了好脾气。 “我再问一遍,你们与杨家是什么关系!?” 沈语嫣被我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说:“杨丰年与我沈家,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自从父亲出事,杨家人屡次三番来我家探望,还算尽心。” 我索性直说:“我与杨家有仇。” “想要让我帮你沈家,就得与杨家划清界限!” 沈语然俏脸上带着不忿,“李先生,你除了一路上占我姐便宜,对沈家没有半点建树。” “还没帮忙,就要我们和杨家断交,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我听出沈语然话外的意思,“沈家的麻烦,包在我身上。” “作为回报,他日我对付杨家时,你们得尽可能帮忙。” 沈语然爽快的道:“一言为定!” 得到沈语然的许诺,我与两人穿过别墅连廊,进入正厅。 推开象牙白大门,映入眼帘是沈家三层挑空的大厅,巨大水晶灯映照满屋通亮如白昼。 欧式大沙发,天鹅绒地毯,墙壁上的中世纪油画,无处不透着奢华。 厅中央,赤裸上身,仅仅穿着一条白色练功裤的中年男人,盘膝坐着,身前燃烧三柱生犀香。 一个尖嘴猴腮,身穿紫袍的道人,手持拂尘,围着客厅转圈,嘴里还念念有词着。 杨家的狗父女,就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看戏。 我强忍着冲上去,把他俩揍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说:“把他们两个人赶出去!” “否则,再任凭假道士耍猴戏,你爹活不了多久。” 沈语嫣神色尴尬,犹犹豫豫的说:“李先生,杨丰年是好意来帮忙,就这么把人赶走,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我干脆利索的说:“他们不走,我现在就走!” 求我办事,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如果沈语嫣无识人慧眼,证明我与沈家无缘,他们家该遭这一难。 短暂犹豫和挣扎几秒,沈语嫣柔荑毅然拽住我的胳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李先生的话。” 正小口喝茶的杨丰年,忽然转身看向门口,笑呵呵的说:“两位侄女,来了也不说一句,快坐。” “吴妈,倒水。” 叫吴妈的女佣,立即倒茶。 沈语然脸上带着不悦,小声咕哝,“杨家这俩,还真不客气,好像咱们来了他家似的。” 杨丰年老眼昏花,没看见我。 杨媚儿一眼把我认出,嗓音提了几个分贝,尖锐的骂道:“爸,是李四海那臭屌丝跟来了!” 杨丰年眯起眼,再度看向我时,脸色大变。 “李四海,你还敢跟来?挨揍没挨够是不是!” 杨媚儿像连珠炮似的开骂,“臭屌丝,不管你怎么死缠烂打,我都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弄死你,我杨家还赔得起!” 我一声没坑,狗父女就一顿喷粪。 我刚想反击,沈语嫣就板着俏脸说:“李先生是我沈家的贵客,你们太失理了。” “杨叔叔,请你们出去!” 杨丰年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压根不愿意走。 “大侄女,我和你爸是至交好友,过命的交情。” “我也是受了你爸的嘱托,从龙虎山请下天师,为他治病。” “难道你宁愿心李四海这个小神棍,也不信我这个当叔叔的?” 沈语然远没姐姐那么好的脾气,面颊带着憨甜笑容,话语却毫不留情的讽刺。 “杨叔叔,我爸糊涂了小半年,连句整话都说不全。” “他是什么时候嘱托的你?是写信还是电话?” 杨丰年随口胡诌的谎言,在被揭穿后,气氛格外尴尬。 杨媚儿眼珠咕噜一转,柔声细语的劝说:“两位妹妹,你们可别被李四海给骗了。” “他就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垃圾,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的神棍。” “我们找来的,可是正统龙虎山的天师。” 杨媚儿口中,正宗的龙虎山天师,正拿着拂尘,跳着正宗的东北大神。 沈语嫣眉头紧蹙,“李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 “请你们两个立刻离开!” 沈语嫣态度坚定的站队,让我的心里舒坦不少,对姐妹俩的好感度又增添几分。 杨丰年和杨媚儿俩人没安好心,赖着仍不愿意走。 杨丰年讪笑着央求,“大侄女,你就算赶我们走,也得等大师做完法事。” “法事中断,对沈兄来说极为不利。” 沈语嫣和沈语然担心父亲安危,犹豫再三,勉强答应。 我陪着俩人,坐在沙发前,冷眼盯着杨丰年和杨媚儿。 杨媚儿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臭屌丝,看什么看?” 我收回目光,不搭理她。 杨家这对傻逼妇女,印堂晦暗、身染邪煞,马上就要倒霉了还不自知。 客厅中央,沈金虎身前燃着的五炷生犀香,燃烧的速度陡然加快。 紧闭门窗的客厅,诡异的刮起旋风。 盛夏夜,阴风刺骨的凉,像是夹杂着冰渣子,直往人的骨头里钻。 呜呜—— 阴风呜咽,轻轻拂过老道士摆放的祭台,燃烧的黄纸乱飞,香烛瞬间熄灭。 燃剩下的五柱香,显出三长两短的征兆。 不是好兆头啊…… 我低声对身旁的沈语嫣和沈语然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害怕,安静躲在我身后。” “有我在,保你们无事。” 沈语嫣紧张的问:“李先生,会出什么事?” 我没有回答,笑着看向杨家父女,“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老道士收起拂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按住沈金虎的天灵盖,口中念念有词。 旁人听不清楚老道士叨念的含糊咒语,我早年开了灵耳,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妈咪妈咪哄……我来把你蒙,道爷一出手,包你钱没有……妖魔鬼怪退散!” 啪—— 老道士在沈金虎的脑门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人体有三盏阳火,头顶一盏,肩头两盏。 沈金虎本就被邪秽附体,平日被阳火克制不能发作。 三盏阳火中,最旺盛的一盏被拍灭,沈金虎陡然睁开猩红双眼,噌的站起身。 老道士被吓了一跳,很快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咳咳,瞧见没有。” “本天师一出手,包沈老板药到病除。” 沈语嫣惊的站起身,激动得眼眸含泪,“爸,你……你真的恢复了!?” 杨媚儿双手环胸,扬起脖颈,作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两位姐妹,你们这下该知道,谁是正统天师,谁是神棍了吧。” “李四海这屌丝,就是靠着他爷爷的名头,混日子吃软饭的窝囊废。” 沈语嫣语气软了一些,“多谢杨伯父,还有媚儿妹妹。” 杨丰年呵呵干笑两声,眼神中闪烁诡诈的光,“语嫣,伯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看城建集团的合同……” 沈语嫣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的说:“回头我就让工程部的人,把合同转让给伯父。” 杨丰年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杨媚儿怨毒的盯着我,“李四海这个神棍,你们干脆也交给我来处理。” “像这样的败类,不把他阉了,扔精神病院去,以后肯定也会危害社会。” 第五章 父慈女孝 杨媚儿这骚娘们,真特么狠! 好在沈语嫣明事理,断然拒绝道:“李先生是我们请来的,哪怕没帮上忙,我也得把他送回去。” 杨媚儿恼怒,“李四海这废物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们这么护着他!?” 我伸出三根手指,淡然声说:“三。” 杨媚儿一脸的怨毒,“狗杂碎,你瞎喊什么呢!” “二。” 杨丰年神情凶狠,“到了青州市,你还敢装神弄鬼,信不信我……” “一。” 随着我最后的倒数,客厅里忽然掀起狂风,桌椅板凳被卷上半空,胡乱砸向四周墙壁。 头顶用钢丝绳吊起的巨大水晶灯,轰的一声砸落,溅起满地玻璃碎片。 房间四处的电路,噼噼啪啪闪烁火光,像是在放烟花。 杨媚儿吓得尖叫着躲在杨丰年的身后。 被吓傻了的杨丰年,面如同色呆站在原地,都忘了逃跑。 我身旁的沈语嫣和沈语然,同样被吓得面色煞白。 我再次安慰说:“别怕。有我在,保你们没事。” 狂风之下,整个大厅一片狼藉。唯独我们三个坐的沙发,有正道罡气保护,连纸巾都没有被吹飞一片。 沈语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美眸惊愕的看向沙发,又看了看我。 “妈呀,真有鬼!” 老道士捂着脑袋,转身仓皇逃跑。 双眼猩红,浑身僵硬的沈金虎,伸出猩红色修长的爪子,直直掐进他的后脖颈。 惊恐的老道士,干张嘴喊不出丁点儿声音。 脸色煞白的沈金虎,咧嘴冲着我们‘妩媚’一笑,随后扭过头,趴在老道士的脖颈,小口辍饮着。 诡异的狂风停歇,窗帘早已被撕开。 巨大落地窗下,一轮圆月将黑夜照得透亮。 滋滋的吸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没多会儿,原本就瘦弱的老道士,尸体被吸得只剩下皮包骨,软绵绵的瘫成一堆。 沈金虎抬起胳膊,抹了抹嘴角的血渍。 他惨白的脸,沾染上猩红色鲜血,看起来分外诡异。 沈语嫣柔荑紧攥着我的胳膊,娇躯控制不住抖动,整个沙发都咯咯吱吱的响。 赤裸上身的中年大汉沈金虎,姿态妩媚的扭动着屁股,走到客厅中央。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白烛,修长的爪子尖端燃起鬼火,将烛芯点燃。 绿莹莹的火焰,照出阴惨惨的光亮。 沈金虎捏着嗓子,掐起兰花指,唱起了尖锐戏腔,“洞房之夜不言欢,一心只想救夫还。哪怕刀山与火海,粉身碎骨也心甘……” “我的小郎君,你在哪儿等着奴家呢?” 沈金虎怪异的姿态,恶心得我头皮发麻。 沈语然的胆子要比姐姐大一些,她还没被吓到话都不敢说,战战兢兢的问:“李先生,我……我爸他怎么了?” 我说:“邪灵附体,天君移位。” 有句俗语叫:天君泰然,百体从令。 ‘天君’指的是神魂,沈金虎的神魂被邪灵拘禁,肉身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操控着使唤。 沈语嫣颤抖着声音问:“李先生,你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我再度解释说:“有一只鬼,钻进你爸身体里,把你爸当人形高达开。” 沈语嫣急问:“您能不能把厉鬼给赶走?” “暂时不能。”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钟,“人的肉身很是脆弱,被不同的灵魂附着后,会产生消耗。” “短时间内,让两个魂魄占据身体,会产生不可逆的消耗。” “就像一台过热的机器,不停歇的发动,轻则损伤,重则报废。” 沈语然惊慌道:“难道就一直让那脏东西,住在我爸的身体里?” “不会。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帮他驱邪。” 沈金虎猩红的眼珠子,在客厅转悠一圈,最终定格在杨媚儿的身上。 他身形一闪,就出现在杨媚儿的面前,滑溜溜黏腻腻的长舌头,在她的脸上舔了一圈。 杨媚儿双脚瘫软,跪坐在地上,洁白裙摆泛黄,已经尿湿了一大片。 “爸,救……救我!” 生死的关头,杨丰年压根顾不上自己的宝贝闺女。 他正拿着一根板凳腿当撬棍,尝试把紧闭的大门撬开。 我好心提醒说:“别白费力气,这儿已经被阴煞之力封死,苍蝇也飞不出去。” 杨丰年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闺女,既然鬼大爷看上了你,你就为了爸的小命,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沈金虎年纪大了,应该不怎么折腾人。” “你把眼睛一闭,啥都别想,很快就结束了,千万别惹得鬼大爷不高兴。” 杨丰年这老王八蛋,还真能豁得出去。 可惜,附身在沈金虎身上的鬼魂,估计对年轻小姑娘并不感兴趣。 沈金虎伸出长舌头,舔了舔杨媚儿的脸,却并没有伤害她,而是咕咕哝哝的嘀咕了些什么。 嘀咕完,沈金虎就扭着屁股,径直向门口的杨丰年走去。 杨媚儿也从惊恐中回过神,扶着靠被,颤颤巍巍的爬上沙发。 沈金虎‘温柔’的牵着杨丰年的胳膊,哼着小曲走向卧室。 被牵着的杨丰年,浑身僵硬,双脚艰难挪动步子,豆大的汗珠刷刷往下滚。 他咽了口唾沫,尽量抑制喉头颤抖,“闺女,刚才鬼大爷和你说啥了?” 杨媚儿怜悯的看向自己的亲爹。 “他说你爸胖胖的,看起来很可爱,说要和洞房花烛。” “爸,沈伯父比你年纪还大,应该不怎么折腾人。” “你可千万忍着点,别让他凶性大发祸害人。” 杨丰年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死死的抓住卧室的门边,哭喊着道:“你们大家伙别干看着,快来搭把手!” 帮这点小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不过,我比寄宿在沈金虎身上的恶灵,更想要干掉杨丰年这王八蛋。 在死之前,我不介意让他多吃点苦口。 卧室的房门,被杨丰年抓出了一条血渍斑斑的爪痕。 被附身的沈金虎力气极大,单手将杨丰年抗在肩上,重重的关闭卧室房门。 很快,卧室里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 沈语嫣和沈语然尴尬的捂着耳朵,一言不发的静静等着。 杨媚儿吓得坐在椅子上抽噎,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哆哆嗦嗦走到我身前。 “李……不,老公。” 杨媚儿嗲声嗲气的一句‘老公’,差点膈应得我把晚饭吐出来。 杨媚儿两手抓着我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老公,你能这么冷静,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你能救我爸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她继续撒娇说:“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尽管打我骂我好了。” “你出过了气,可得把咱爸救出来。” 沈语然美眸在我和杨媚儿的脸上扫来扫去,意味深长的道:“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 我冷眼盯着杨媚儿,“你的意思是,让我打你?” 杨媚儿泪眼汪汪,作出一副可怜楚楚的表情,“你一个男人,舍得打自己家女人么?” 我卯足了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杨媚儿的脸上。 “哎呦!” 她的左半边脸,立即高高肿起。 “你他妈……”杨媚儿下意识要骂人。 没等她骂出口,我又抬起跷二郎腿的脚,结结实实踹在杨媚儿的肚子上。 杨媚儿疼得额头尽是冷汗,半天才捂着肚子站起。 杨媚儿眼中怨毒一闪即逝,又装出可怜的模样,“老公,你这下消气了没有?” 我问:“你挨打得爽不爽?” 杨媚儿咬着后槽牙,“特别爽。” “挨打都能爽,真特么贱。” 我再也忍不住恶心,直接开喷,“滚一边呆着去,你身上的尿骚味熏着我了。” 第六章 阴阳玉塑 我还不至于傻逼到,被杨媚儿的贱招骗两次。 刚才之所以说,就是逗一逗这个贱货,看她为了保命,能贱到什么程度。 杨媚儿捂着红肿面颊,错愕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的重复一遍,“你身上的尿骚味熏着我了,滚!” 被吓尿的杨媚儿,哪怕竭力夹紧双腿,小纱裙也在一股一股的往外流,模样格外狼狈。 “姓李的,我杀了你!” 杨媚儿张牙舞爪的扑向我,被我一脚踹飞。 杨媚儿倒在地上,一脸的狰狞扭曲和不可置信。 “你他妈敢打我?你敢打女人!?” “我不敢打死你。”我冷冷的回道。 杨丰年家里富到流油,估计把杨媚儿脑子惯傻了,敢和成年男人动手。 被我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的杨媚儿,眼神中终于透出了恐惧。 卧室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捂着屁股的杨丰年,嚎啕痛哭着狼狈跑出。 杨媚儿搀扶起杨丰年,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跑。 这会儿,恶灵出现时的阴煞之力,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封禁的房门终于能推开。 逃出门外的杨媚儿,冲着我们恶狠狠的咒骂。 “你们就留在这儿等死吧!” 沈语嫣紧张的站起身,“李先生,我们要不要跑?” 我看了一眼时钟,半个小时已到,是时候驱邪了。 “区区一个小妖怪而已。看到我,该跑的是它。” 卧室内,披着大红床单的沈金虎,脚尖踩着小碎步,哼着尖锐沙哑的戏词,一步步走向我。 “妾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在幽闺自怜……” 沈语嫣和沈语然相互依偎,蜷缩着藏在我的身后。 我冷眼盯着沈金虎,“李家天师传人在此,束手就擒饶尔狗命!” 沈金虎抬起袖口,轻掩嘴唇,娇声咯咯直笑,“公子,良宵苦短,与我春宵一刻如何?” “死人妖,找死!” 我左手掐咒,右手捻决,“阴阳五行,乾坤借法,土雷!” 地板裂开一条缝隙,蹦出一团雷霆,将沈金虎的身体包裹在浑黄光芒中。 “啊!” 沈金虎发出尖锐惨叫,门窗上玻璃尽数破碎成粉末,桌上的杯子也裂成几块。 一团青绿色光芒,从沈金虎的七窍缓缓流淌,化作巴掌大小的青玉人偶。 黑暗中,玉器身上雕刻的篆文,散发出暗红色光芒。 它的身体格外古怪,既有男性器官,又有女性器官,轮廓柔美,肌肉结实,看上去分外诡异。 没多会儿,地面上的沈金虎悠悠转醒。 他咳嗽几声,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茫然的环顾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我这是怎么了?” 见到父亲恢复正常,沈语嫣和沈语然俩人喜极而泣,扑上去把沈金虎给抱住。 劫后余生的父女三人,就连说话都激动到语无伦次。 过了好一会儿,沈语嫣才擦拭去眼角泪珠,“爸,就是这位李先生救了您。” 沈金虎攥着我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 “真是虎爷无犬孙!” “李先生,您救了我一条命,也救了我整个沈家!” “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无论是要房子、要钱,还是要公司,千万不要客气!” 这个沈金虎,还算是知恩图报的人。 我问:“你说虎爷无犬孙,你见过我爷爷?” 沈金虎态度恭敬,“二十年前,李天师路过我家时,我有幸供奉过一顿饭食。” “李天师说与我有缘,用符箓给我做了个护身符。” 说着,沈金虎取下脖颈上戴着的锦囊。 锦囊打开,里头是一张褪色发黄,字迹斑驳的安魂符箓。 我说:“好在有这张符箓撑着,否则你早就被鬼物给害死。” “二十年过去,符箓即将失效。” “我与你沈家有缘,你们家遭遇的横祸,由我负责解决。” “至于酬劳,等事情解决以后再说。” 沈金虎对我一个劲的道谢,随后惊恐的指着地上的青玉人偶。 “李先生,它就是鬼魅的化身?” “不是。准确来说,这玩意儿是邪物的容器。” 我捡起人偶,抚摸着上头细密的篆文:“喇嘛玉塑,是密宗喇嘛们的法器,也是一种邪器。” “它由少男少女的心头血祭炼,供奉在半阴半阳的湿婆神坐下,常年受香火供奉成灵。” “要害你们的人,将一个半男不女的冤魂,饲养在容器里,一点点提升它的力量。” “等它的力量提升得差不多,就能上你的身,把你慢慢折腾死。” 沈金虎吓得脸色煞白,恼怒的道:“难怪杨丰年那王八蛋无事献殷勤,上年生日非要送我玉器,说是能祈福消灾。” “我还真信了他的邪!” “等缓过这口气,我一定要要让杨家破产!” 沈金虎的话,深得我心。 可惜的是,沈金虎被这么一折腾,沈家命受‘劫财’,又带‘官伤’,短时间想要崛起,基本不可能。 要对付杨家那对狗父女,还得我自己出手。 对付他们,不用急于一时。 眼下我得先帮沈家解决麻烦,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才能放开手脚。 否则现在出门,我兜里这点钱,连酒店都住不起。 沈语嫣担忧问:“青玉只是人偶,刚才闹腾的厉鬼去了哪儿?它还会回来害我们吗?” “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指着墙角一小撮灰烬,“人死为鬼,鬼死为墟,也就是魂飞魄散的意思。” 沈语然美眸圆睁,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那么厉害的一只鬼,你一巴掌就给拍死了?” 我淡然说:“天师山的五雷法,专门克制鬼物,一巴掌足够让它魂飞魄散。” 沈语然好奇追问:“五雷法,不应该有五道雷么,为什么我只看见一道雷?” 我说:“五雷法,不是五道天雷,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雷法。” “鬼物属至阴,葵水。” “老话有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行中的‘土’,可以克制‘葵水’。” “因此我对付厉鬼,用的是土雷。” 我一巴掌拍死厉鬼,给沈家爷仨带来不小的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沈金虎才惶惑不安的问:“李先生,如果养小鬼的那个人,再来害我们怎么办?” 我说:“他本命法器被我收取,一天之内不收回,必死无疑。” “明天他会亲自来这里,索要回法器。” 沈语然弱弱的恳请道:“今天已经太晚,你能不能先在我们家住下?” 沈语嫣和沈金虎,也都向我投来期冀的眼神。 他们估计是怕我不在时,被养小鬼的邪术师找上门。 三更半夜,我也没地方住,索性就答应下来。 一楼被折腾得一片狼藉,已经没办法住人。 沈语嫣带着我到三楼,亲自帮我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客房。 她从柜子里取出崭新的被褥,麻利且娴熟的铺床、拿拖鞋、睡衣,一次性用品。 很难想象,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对收拾家务这么在行。 不像是杨媚儿那贱人,和我大婚的当天晚上,连弄脏的裤衩都让我帮忙洗。 等沈语嫣收拾完床,我就脱掉外衣外裤,躺在床上玩手机。 爷爷去世,家里的几个叔叔伯伯,都给我发来节哀短信,还说要给老人家办葬礼。 我将这些人的提议,通通委婉拒绝。 爷爷入了道门,六根缘浅,今世已是最后一世,之后就要去天上做神仙。 给他办丧事,反而容易留下牵挂。 将消息从头到尾回了一遍,我翻到最底下时,发现昨儿晚上,有一条高中同学发来的消息。 “李四海,听说你退学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隔半个小时,她又发来第二条消息。 “听说你爷爷是修行的高人,看在同学的份上,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 第三条消息,是今天中午发来的。 “李四海,我家出大事了!” “听说只有你爷爷道行高深,可以帮我。” “求求你,看到了回我一下消息!!!(哭脸)” 我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儿,又对照班级群,才想起给我发消息的妹子的谁。 她叫杨槐花,高二时曾和我同桌。 后来她成绩好,被调到重点班学习,就和我没什么交集。 在我印象中,她个头不高,戴着厚框眼镜,平时总低着头不说话,是个认真学习的乖乖女。 她能找八竿子打不着的我求助,家里多半是出了大事。 我正犹豫,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沈语嫣忐忑不安的走到床前。 “李先生,房间收拾得您还满意吗?” 我说:“我就一村里出来的粗人,没什么讲究的,有张床睡觉就已经很好。” “你也用不着再麻烦,今儿晚上有我守着,你们一家可以踏实休息。” 事情忙完,沈语嫣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俏脸酡红,眼眸盯着脚尖,脚尖内扣,柔荑交叠护在裆部。 瞧她扭捏的模样,活像是大姑娘洞房,明显是憋着话说不出口。 第七章 难言之隐 难道……她对我有别的心思!? 忙活着收拾房间的沈语嫣,雪颈微微出汗。 她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高领的短袖白衬衫,被汗水沁湿,小腹处微有透明。 制服套裙下的黑丝,包裹浑圆笔直的大腿,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都是裙子加黑丝,穿在沈语嫣身上显得高贵且风情。 放在杨媚儿的身上,就只有媚劲和搔劲。 她站在床头,含羞带臊欲言又止。 我看得眼睛馋,心里头犯突突。 爷爷曾经说过,出门遇到的第一个女人,会与我有一段善缘。 难道……沈语嫣赖着不走,是对我有意思? 正当我想入非非时,沈语嫣鼓起勇气开口:“李先生,你今天给我算命的时候,曾经说过我的问题。” “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问题解决掉?”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痛经吧。” 沈语嫣俏脸红得更厉害,点了点头,低声不吭气。 把痛经当难言之隐,沈语嫣真是保守得可爱。 我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纸笔,“写下你的生辰八字。” 沈语嫣提笔唰唰写下日期。 我从床上坐起,认真给她沈语嫣批八字。 “你是七月生人,子丑寅卯……应该是戌时,也就是降生的,也就是晚七点到九点。” 沈语嫣的纸上,只写了年月日,并没有写具体时间。 她惊诧的道:“你简直神了,我就是七点半降生。” 我再问:“你降生的时候,是不是下了很大的雨?” “对!听我爸说,那天下了罕见的暴雨,道路交通都瘫痪了,还好我妈去医院去得早。” 我一拍巴掌,“这就对上了。” “你是阴年阴月,葵水日降生,又命中带水,让水泛滥成灾。” “换做普通女孩,早夭多病,活不过十八岁。” “你三岁之前灾病不断,三岁那年家中发迹,从此以后身体康健至今。” 沈语嫣再度震惊,“您说的一点也没错!” “我小时候特别容生病,爸妈都觉得我养不活。” “三岁那年,我家生意赶上了一个风口,从百万级直接做到几千万!” “从那以后,我基本上没再生过病。” 我说:“你命中之水,属‘天地无根水’,无根无萍,灵性十足但随波逐流。” “一旦遇上大风大浪,很容易就夭折过去。” “三岁那年,你家横生财富,命中就多了‘金’。” “五行之中,金是生水的,你命中多了这一份生机,从此以后顺风顺水。” 沈语嫣不解,“您说的这些都对,可是……和我的月事有什么关系?” 我说:“女人本就属水,命数含有越多的水,就愈聪颖貌美,出类拔萃。” “你无论是长相,还是头脑,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水过于泛滥,同样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 “女人每个月的经期,也被称为‘葵水’,属于至阴的东西。” “道门有一个偏方,用沾着经血的白布,可以破至阳至刚的法器。” “你命中之水,在葵水几天泛滥,太阴宫会被至阴至寒的力,折腾到疼痛不已,甚至痉挛昏厥。” 提起每个月的那几天,沈语嫣就觉得手脚冰凉,浑身发冷。 她惶恐的道:“每个月的那几天,我都得靠着止疼药度过。” “刚开始还有用,后来止疼片吃得太多,作用越来越小。” “李先生,你如果能帮我解决麻烦,我可以答应任何条件!” 我从下到上,打量着她窈窕丰满的身子,忍不住问:“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沈语嫣面颊殷红如血,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但凡我能办到的合理条件,我……我都不会推辞。” 沈语嫣含羞带臊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我说:“阴阳五行,相生相克。” “你体内水泛滥,就需要用土来囤。” “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就是土做的。” “但你是至阴之水,找寻常男人没用,得要至阳至刚的男人,阴阳交泰,水火并济,以后方能无碍。” 沈语嫣听得一头雾水,“李先生,什么样的男人,是至阳之人?” “还有,阴阳交泰是什么意思?” 我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至阳至刚的人,一千个男人里头,应该能挑出一个。” “具体表现为,性格刚直,喜冷怕热,大冬天手脚滚烫。” “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表象,阴虚火旺的人,也有可能是这个样子。” “总之……只能碰运气,运气差一辈子也碰不到。” “就算碰到了,年龄也不见得合适。” 沈语嫣:“阴阳交泰呢?” 我说:“就是上床。” 沈语嫣的面颊,腾的一下更红了,眼眸中也带着些许失落。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离结婚还太远。 更何况就是结婚,也不见得能找到至阳之人。 沈语嫣低落道:“万一我找不到那人,岂不是要疼一辈子。” 我干咳一声,拍了拍胸脯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腾—— 沈语嫣面颊绯红到耳根,害羞到脑袋几乎要冒蒸汽。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沈语嫣扭扭捏捏着,神情无比挣扎。 她几次柔荑攥紧,又失落的松开。 我也不催,就静静坐在床上等待着。 自从昨儿开了荤,我一个人睡觉,心里头忍不住会惦记女人。 沈语嫣无论长相、身材、还是家世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好。 能和她睡上一觉,至少能咂摸一年。 沈语嫣站在床头,犹豫了得有十几分钟,才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李先生,我们能不能先从朋友做起?” “比如……先约会,认识一下什么的。” “如果有缘,能走到婚姻的那一步,我们就能……” 我连忙开口:“打住。” “沈语嫣,你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 沈语嫣愕然,“什么意思?” 我坦诚说道:“一个月以后,我爷爷给我安排的伴侣,会来找我提亲。”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愿意,我就以治病的名义和你睡一觉。” “你不愿意的话,早点回去休息,我还得和女同学聊微信呢。” “你!”沈语嫣眼眸中,几乎喷薄出实质性的怒火。 “李先生,你说出这种放荡话,是不会招女人喜欢的。” 看她样子,今儿的‘共度良宵’,估计是没戏了。 我打了个呵欠,“我也没要谁喜欢。” “没啥事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第八章 密宗喇嘛 沈语嫣眼眸分外幽怨,俏脸阴郁得像是滴出水。 “李先生,你都是快要结婚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我盖上被子,懒洋洋的道:“我没过门的媳妇都不管,你管得着么。” “要睡就脱了衣服上床,不睡也别耽搁我的正事。” 沈语嫣俏脸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祝你和女同学聊得愉快。” 砰—— 不敢朝我发脾气的沈语嫣,重重的将门给摔上。 我估摸着,沈语嫣是把我当成即将结婚,还到处寻花问柳的渣男。 渣男这事我承认,毕竟当舔狗小丑,只有跟风吃屁的份。 不过,我也没沈语嫣想的那么恶劣。 爷爷曾跟我说,三十日之后,会有仙家来找我提亲。 这个‘仙家’,并不是普通姑娘,而是‘地仙’。 普通地仙,有‘狐’、‘黄’、‘白’、‘柳’、‘灰’五种仙家。 再高阶一点,就是城隍、水中仙、画中仙、玉仙等等,这些仙灵之物。 地仙的寿元,有几百上千年。 她们和我结婚,运气好能有几场露水情缘,运气差也就挂个夫妻的头衔。 我借着未来媳妇的气运,挡住命中的三灾九劫。 她靠我爷爷在仙班的地位,为自己谋一个将来,属于是互利互惠。 因此,和仙家结婚,并不耽搁我在人间找女人。 我躺在床上,临睡前给杨槐花发讯息:“你有什么事?” 手机那头,杨槐花立即回复消息:“李四海同学,你终于有时间回复我了!(笑脸)” 我:“有事直说。” 杨槐花:“(苦恼),我奶奶她好像中邪了,具体事情手机里说不清楚,我们能不能见面说?” 我:“最近有点忙,最快也得明儿晚上。” 杨槐花:“明天咱班毕业聚会。散场之后,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家看看?” 同学聚会? 我翻了一下班级群的聊天记录,还真有同学聚会的群通知。 我平时不怎么看群消息,没有注意到。 明儿同学聚会,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在沈氏国际酒店。 我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回了句,“好。” 杨槐花给我回复了很多感激的话,我草草敷衍了两句,就将手机撂在枕头底下。 我虽然惦记女人,但还没饥渴到大半夜,和不熟的女同学撩搔。 我帮杨槐花,一来是同学情分,二来是为了生意。 道门有规矩,替祖师爷降妖,一次性收费不能过高,否则折损气运。 想要赚钱,就只能薄利多销。 杨槐花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躺在沈家奢华舒适的大床上,没多会儿我就睡着。 梦中,成熟妩媚的沈语嫣躺在左边,古灵精怪的沈语然躺在右边,我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美梦还没享受够,天就已经大亮。 我刚洗漱完,门外就传来沈语然稚嫩的声音。 “李先生,您起床了吗?” “进。” 沈语然推门进来,有些紧张的道:“门外有一个和尚,说是要来拜访高人。” “我看他古古怪怪的,就没敢开门。” 我皱起眉头,“和尚?他穿的什么衣裳?” 沈语然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说:“红僧袍布裤子,脑袋上戴着像鸡冠一样的帽子,看着很奇怪。” “那不叫和尚,叫喇嘛,是藏传佛教的僧人。” 我从桌上拿起白玉傀,“走吧,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凶手。” 沈语然又惊又怒,“你是说,外头那王八蛋是差点害我全家的凶手!?” “是,也不是。” 我说:“他只是杀人的刀,持刀的是杨家人。” 沈语然漂亮得像玻璃珠似的眼睛,闪烁过与年龄不符的杀机与戾气。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杨家人死绝户!” 嘶——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沈语然看起来清纯可爱,古灵精怪的,没想到杀心那么强。 我走到一楼,屋门外传来疲惫嘶哑的男人声音,“晚辈玄真,求见沈家高人。” 沈语然从厨房拿出菜刀,紧张得柔荑颤抖,“李先生,待会儿你开门,我捅他一刀,免得坏和尚再害人。” 我哭笑不得的道:“首先,人家不是和尚,是正宗的喇嘛。” “还有,他的本命法器落在我手里,是来求饶的,不是来害人的。” 沈语然犹豫再三,才愿意把房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约四十多岁的喇嘛。 他一米八的个头,弯腰驼背,佝偻得像只有一米六。 喇嘛的脸色更是惨白如鬼,双眼猩红布满血丝,像是十个昼夜没睡。 沈语然吓得攥紧菜刀,“你……你是人是鬼?” 没等喇嘛开口,我淡然声说:“别害怕,他是人。只是被我破了本命法器,受伤成了这幅样子。” 喇嘛双手合十,诚惶诚恐的朝着我作揖,“原来是小道友破了我的青玉傀。” 我问:“你被我害成这幅样子,就不恨我?” 喇嘛倒想得开,坦然说道:“大家都是拿钱办事,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恨的。” “只希望道友卖我迦叶寺一个面子,将青玉傀还给我。” 迦叶寺? 我仔细琢磨,恍然想起爷爷曾和我讲过,在西北有一知名密宗,名为迦叶寺。 迦叶寺内,修的尽是一些邪门的佛法。 里头的喇嘛,实力强名声臭,没人敢惹。 旁人不敢惹,但我作为李天天师一脉的传人,没必要将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 我漠然道:“你迦叶寺的面子,在我这儿还不够。” 喇嘛面色微变,“敢问小道友师承何门何派?” 我傲然说:“天师门,李天罡的传人是也。” “原来是李天师的传人,失敬!” 喇嘛的态度更加卑微,他解下身上沉重的包裹,从里头取一手提袋的现金。 “这里总共五十万,是杨家给我的全部酬劳,请小道友笑纳。” 整整五十万,放在包裹里头,沉甸甸的格外喜人。 我仅仅看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去,“杀头的钱,我可不敢要。” “你替我办件事。事成之后,我还你本命法器。” 第九章 反杀 喇嘛稍有愣神,“不知小道友让我办何事?” 我凛声说:“三日内,让杨家破产!” “让杨丰年这对狗父女,到大街上讨饭去!” 沈语然点头赞许,欣赏的道:“好主意!” 登时,喇嘛慌了神。 “杨家势大,小僧实力太弱,请道友换一个条件。”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青玉傀高高举起。 喇嘛惶恐的噗通跪在地上,“别!我……我答应你还不行么!” “这还差不多。” 我将青玉傀扔给喇嘛,凛声警告道:“你可以在这里修行一个时辰,借本命法器恢复点元气。” “离开的时候,东西还得还给我。” “三日内杨家不破产,你就得死!” 捧着青玉傀的喇嘛,苍白的脸顿时多出一缕血色。 他连连点头,惶恐的说:“我一定把事情办到!” 我冷声警告道:“还有,别想着逃跑。” “我能一巴掌拍死你养的小鬼,也能一巴掌拍死你!” 喇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僧不敢。” 他捧着青玉傀儡,盘膝坐在墙角打坐,恢复元气。 我和沈语然则坐在桌前吃早餐。 沈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就连早餐都提供七八种,什么包子豆浆、三明治咖啡,中式西式一应俱全。 我和吃自助餐似的,挨个都尝了一遍。 吃到一半,我才反应过来,“你爸和你姐呢?” 沈语然:“我爸清醒之后,被保镖带着去医院检查身体。” “老姐她……肚子不舒服,在楼上躺着呢,” 昨儿沈语嫣进我房间的时候,体内的元阴就已经泛滥,估计到了来月事的时间。 沈语然目光幽幽的望向我,“李先生,我听说……昨儿你邀请我姐,一起睡觉来着?” 沈语嫣和沈语然姐俩,感情还真好,什么事情都相互分享。 我坦言说:“是有这么回事。” 沈语然:“你很饥渴吗?” 我被沈语然直来直去的话,问得有些害臊。 这个看似清纯的小姑娘,一肚子的虎狼之词,满嘴往外跑火车。 我思索了一会儿,“还好。你怎么问这种话?” 沈语然板着小脸,认真的道:“如果你缺女人,我可以给你安排各种会所嫩模,但不要打我姐的主意。” “用不着。” 我吃饱喝足,抹了抹嘴,“这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对花钱的没兴趣。” 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提笔写下一串药方。 “待会儿,你照方抓药,让药房的人用砂锅慢炖半个时辰,药就成了。” 沈语然接过药方,眼眸泛着水雾凝望向我,哀求似的道:“我姐她性格特别傲气,如果你想用那种事作为要挟,根本没有用。” “她就算疼死,也不会妥协的。” “不如你换个条件,我可以尽力满足……” 我有些无语,不知该怎么回话。 沈语然贝齿轻咬嘴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将清凉的小吊带,轻轻拨离滑嫩香肩。 “如果你真是那种色魔变态,非得要女人,就冲我来吧!” “我和我姐长得很像,身材也不比她差。” “只求你要了我以后,不要再为难我姐。” 我随手扯下沙发布,扔在沈语然的身上,颇有些哭笑不得。 楼上,传来沈语嫣疲惫虚弱的声音,“语然,不许胡闹。” “李先生他……他不是那种人。” 在保姆的搀扶下,沈语嫣捂着小腹下楼,蜷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 “多谢李先生,替我家除害。” 我说:“我对付杨家,并不只是为了你们。” “我与杨家那对狗父女有仇,他们家不破产,我心里头不痛快。” 沈语然拍了一把光洁的大腿,无比赞赏的道:“李先生,这事半得漂亮!” “我早就看杨媚儿那绿茶裱不爽!” “整天说话阴里怪气,瞧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就活该让她去讨饭!” 沈语嫣疼得前额尽是冷汗,刚喝了几口热牛奶,又皱着眉头喝不下去。 沈语然俏脸上笑容消失,再度苦苦哀求,“李先生,就算不能解决,能不能给我姐一个缓解疼痛的法子?” “只要能帮我姐缓解疼痛,我……我让你亲亲抱抱都行。” 说着,沈语然还故意挺了挺并不傲人的胸脯。 沈语嫣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女孩子家,一点也不自重,给我闭嘴!” 随后,她又带着警惕说:“李先生,你不要为了我的事,为难我妹妹。” 我欲哭无泪,“我特么为难谁了,分明是你们难为我!” “缓解疼痛的药方,我老早就已经写给你妹妹,是她一直在胡闹。” “我对小姑娘没兴趣,我喜欢成熟丰腴,大姐姐类型。” “还亲亲抱抱?你想要,我还不乐意呢。” 沈语然面颊噌的涨红,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写满药方的餐巾纸,“你写的药方,是给我姐的?” 我没好气的道:“是。” 沈语然红着脸,耷拉着脑袋,“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沈语嫣疲惫的闭上眼,“多谢。” 她嘴上说谢,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估摸着,这些年她喝了不少中药,都不见效果,对我的药方也不报什么希望。 沈语然开车出门,不多时就买来药材,亲自入厨房煎药。 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药汤端出。 “姐,你趁热喝。” 汤锅打开,里头飘散的味道,让周围空气都是苦的。 沈语嫣紧皱眉头,捏着鼻子将药喝下。 沈语然眼巴巴的望着她,期冀的问:“有效果吗?” 渐渐的,沈语嫣面颊恢复红润,蜷缩着的身体再次挺值。 她近乎不可置信的捂着小腹,欣喜至极的道:“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李先生,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刚才,这姐俩都把我当成了臭流氓,让我颇为受伤。 我懒得理会他们,径自走到墙角的喇嘛身前,“喂,时候差不多了。” 喇嘛依依不舍的将青玉傀放下,“小道友,你交代的事,我这就去办。” “我的本命法器,请您千万看管好。” 本命法器,是喇嘛的精血所在,属于第二个心脏。 法器被毁,人必死无疑。 同样,人死了,法器也会随之破碎。 我将青玉傀放在贴身的兜里,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喇嘛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看向我胸口的青玉傀,又跪下朝着我磕了三个响头,才转身离开。 这小喇嘛,还算守规矩。 我心中咂摸着,如果他真能替我报仇,饶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第十章 偏财 沈语然不解的问:“李先生,他刚才给你五十万,你为什么不要?” “反正都是坏人的钱,不拿白不拿!” 我解释说:“修道之人,钱是不能乱拿的。” “人分八字十神,其中十神中,包括正财和偏财。” “正财连正印,能修正果。” “而偏财,会助长七杀、劫财,折损气运、福报。” 沈语然听得懵懵懂懂,下意识又问:“什么叫正财,什么又叫偏财?” 我掰着手指头数算说:“正财,是正道得来的钱。” “比如我替祖师爷传道、降妖伏魔,收取一定的报酬,就叫正财。” “比如偷盗、抢劫来的财物,或者黑吃黑,坑蒙拐骗、卖身当妓、赌博等,就叫偏财。” 沈语然对我的话不以为然。 “李先生,你是不是太迂腐了点。” “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哪个不是富贵险中求?” 我淡然说:“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我喜欢钱,但不赚那砍头抄家的钱。” 我的一番解释,总算替自己挽回一些形象。 沈语嫣和沈语然再看向我时,眼神中那种防色狼的警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崇拜。 正午时分,从医院回来的沈金虎,脸色好看了不少。 “李先生,你不仅帮了我,还帮了我闺女!” “我真是给你磕头都不为过啊!” 我平静声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用不着磕头,给钱就好。” 沈金虎立即掏出支票,“要多少钱,您自己填!” 我没有客气,唰唰的写下一个数。 沈金虎拿起支票,神情震惊至极。 “您……确定没有写错?” “拿给我看看!” 沈语然一把抢过支票,与沈语嫣凑在一起观看。 很快,姐妹俩齐齐惊愕。 沈语嫣不可置信的道:“李先生,你确定写的是五万?” “不是五十万,或者五百万?” 我淡然说:“我收钱有自己的规矩。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 钱是好东西,但不能乱拿。 五万是正财,多过这个数目,就是偏财,是要坏气运的。 沈金虎惭愧的道:“李先生,我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惠,就收这么点钱,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说:“你要真感激,就世代供奉我爷爷李天罡的神位,晨昏磕头,香火供奉。” 沈金虎连忙道:“我这就让人买地皮,盖道观,给李天师塑金身供奉!” 爷爷成了天上的神仙,香火供奉这东西,当然多多益善。 沈金虎的表现,让我愈发满意。 我在纸上写下一串电话号码,“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 沈金虎呵呵一笑,将电话号码递给沈语嫣。 “今儿晚上,你摆一桌宴席,向李先生道谢。” “我年纪大了,不懂和年轻人沟通,就不打搅你们的雅兴。” 说着,沈金虎还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沈金虎心里的小九九,几乎写在了脸上,傻子才看不懂。 他看中我李家的本事,想让沈语嫣把我留下当女婿。 沈语嫣面颊绯红,神色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说:“不用了,今儿晚上我要参加同学聚会。” 沈金虎连忙说:“晚上几点回来,我让语嫣开车去接您。” “我今儿住女同学家,就不回来了。” 顿时,沈金虎脸上的笑容凝固。 沈语嫣面颊上的绯红褪却,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幽怨,“李先生,是昨儿和你聊天的女同学么?” “是。” 沈语嫣的眼眸中,幽怨更甚。 我搞不明白,沈语嫣自己不愿意陪我睡觉。 我去别人家,她幽怨个屁。 西格玛男人,从不为女人的事纠结。 我没搭理沈语嫣的小情绪,从别墅打车离开,直奔沈氏国际酒店。 参加过今天这场饭局,我就算彻底告别高中时代,也告别了班里的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 从今以后,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车子停下,我仰头朝上看,‘沈式国际’四个烫金的大字,屹立在五十层楼的顶端。 极尽豪华的饭店门口,喷泉、雕塑一应俱全,还有穿着西服的服务生。 门口停着的车子,都是奔驰劳斯莱斯级别。 卧槽,哪个傻逼定的地方,一群穷学生能吃得起么? 在正门旁边的台阶上,蹲着十几个人,正埋头玩手机。 估计他们也被酒店的豪华程度吓到,不敢进门。 杨槐花站在旁边,正焦急的东张西望着。 一年时间不见,杨槐花长高了不少,皮肤也变得更白嫩,两条修长笔直大腿,白花花的直晃眼睛。 她穿一身简单的连衣裙,配上马尾辫,有种邻家女孩的清新。 我朝着她招了招手,杨槐花立即跑过来。 她性格内向,说话时害羞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四海同学,这么久不联系,忽然求你帮忙,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打断说:“用不着客气,我帮人是收费的。” 杨槐花忐忑的问:“你要多少钱?” 我说:“事成之前,分文不取。” “事成之后,我酌情定夺。” 杨槐花俏脸涨红,窘迫的说:“我兜里只有五百块钱,可能不够你的酬劳。” “如果钱太多,我能不能先欠着,等暑假打工慢慢还?” 我:“可以。” 杨槐花家穷,这事我清楚。 可道门有规矩,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我免费帮忙,是要遭报应的。 我管她要钱,最多象征性的收三两百,了却因果而已。 在我身后,忽然响起阴阳怪气的声音。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班的小神棍。” “怎么,外头接不到生意,跑这儿坑自己同学来了?”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黄毛,站在一辆奔驰旁边。 破奔驰也不知道几手倒来的,估计比这傻逼年纪还大。 黄毛名叫张明智,算是班里比较有钱的小痞子,平时就拉帮结伙,欺负老实人找乐子。 以前我不能使用道法,没少被他挤兑欺负。 杨槐花站在我面前,着急的解释,“不是四海同学骗钱,是我主动找他帮忙。” “四海同学的爷爷,是很有名的大师,不是什么神棍。” 张明智咧着嘴大笑,“李四海,你爷爷有那么牛逼么?” “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回头让你爷帮忙算算,我这辈子能睡多少女人。” 我冷着脸说:“我爷爷已经仙逝,你嘴巴放干净点。” 张明智这张贱嘴,脱口而出的说:“骗人太多,遭报应了吧。” 张明智旁边,抽着烟、嚼着槟榔的几个小混混,哄笑成一团。 妈的,敢侮辱我爷爷,这孙子活的不耐烦了! 第十一章 你有血光之灾 爷爷传授我的道法,既能降妖除魔,也能下咒害人。 我当即掐诀,口念口念鲁班咒。 “木石听我令,墨斗随我行,魂飞何处去,魄散心不宁……” 我念的‘丧魂咒’,可以损人气运。 张明智这孙子,平时就爱干缺德事,气运已经烂到离谱,只差临门一脚,霉运就会集中爆开。 杨槐花气得小脸涨红,“你们太过分了!” 张明智洋洋自得的道:“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槐花,他就是看你年纪小,好骗。” “你可千万别信神棍那一套,免得被骗财骗色。” 杨槐花气鼓鼓的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冷声说:“张明智,你面中带煞、天门藏奸、印堂发黑,眼窝泛红,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张明智怒骂,“你他妈敢咒我?” 张明智身旁的狐朋狗友,也露胳膊卷袖子,似乎要揍我。 下一瞬间,酒店门口巨大的麒麟石雕,轰然一声倒塌。 巨大的响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其中一片碎石飞溅起,十分巧合的砸在张明智的嘴上。 “哎呦!” 张明智痛苦的捂着红肿流血的嘴角,蹲在地上说不出话。 瞧着张明智往外啐血的模样,我心里头格外的畅快。 嘴贱的人,就该被抽嘴巴。 血光之灾只是一个开始,倒霉的还在后头呢。 杨槐花愕然望着我,“四海同学,这……是你干的?” 麒麟雕像旁边,总共站了二十几个人。 除了张明智外,其他人都毫发无伤。 再加上我刚说过,张明智会有血光之灾,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宿舍里,和我玩的最好的耗子,凑在我耳边小声问:“四海,你真会法术?” 我笑着道,“废话,我可是天师传人。” “有句老话说的好:流氓会法术,神仙挡不住。” 耗子急的直挠头,“你别开玩笑,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装模作样的掐诀:“当然是真的。” “你快叫我一声爹,否则我把你的追追变短五厘米。” “去你的。”耗子锤了我一拳头。 杨槐花臊得脸色通红,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左边嘴角肿胀成香肠的张明智,看向我的眼神更加怨毒。 这时候,毕业班的人差不多聚齐。 班花刘雅萱,从一辆劳斯劳斯上走下。 她今天穿精致短款礼服,画着精致妆容。脚踩高跟鞋的模样,既清纯又妩媚,站在人堆里鹤立鸡群。 “好好的同学聚会,都闹腾什么呢?” 刚要朝我发作的张明智,在看到刘雅萱时,和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刘大班花,你啥时候到的?” “刚到。” 刘雅萱纤眉微蹙,不悦的道:“张明智,你自告奋勇,说是要替大家找聚会的地方,就找的这里?” 张明智一脸的得意相,“这家饭店,是整个区最豪华的一家。” “刘大校花,你觉得怎么样?” 刘雅萱并不搭茬。 县高中的同学,大都家境一般。 很多人都神情为难,又不好意思当出头鸟,只能沉默。 我不惯着这傻逼,直接回呛,“你找这么贵的地方,谁能吃得起?” 张明智一脸的夸张,“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有人连一顿饭的钱都掏不起吧!” 被张明智这么一激将,本来想换地方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餐厅装饰豪华,包间里头早就准备好各式果盘。 穿着漂亮的服务员,送上来两瓶叫不上名字的洋酒。 张明智腆着一张大脸,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上。 这王八蛋还不知道,门口的血光之灾只是个开始,他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饭菜上齐,吃饭的时候,我并没看到多少同学情谊,反而大都各怀鬼胎。 有借着酒劲装逼的,有找富二代捧臭脚的,有拼命给女同学灌酒撩搔的,还有心机婊,借机钓凯子的。 我看着直恶心,好在有耗子这些好哥们,与我喝酒聊天。 张明智这孙子,一直和狗一样,跪舔班花刘雅萱。 刘雅萱爱答不理,索性起身坐到我旁边,和槐花聊天。 舔了半天的张明智,结结实实碰了一鼻子灰。 眼看拿不下刘雅萱,张明智就识趣的换猎物,俩色眯眯的眼珠子直指杨槐花。 “槐花,待会儿吃完饭,咱俩一起去夜店跳舞,我来买单。” “今儿晚上,哥哥带你见世面。” 杨槐花低着头,“不了,晚上我和四海同学还有事。” 张明智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今儿晚上的饭钱,每个人均摊下来至少三五千!” “李四海个穷逼,连饭钱都给你结不起,你跟着他喝西北风去!?” 听到三五千这个数目,杨槐花登时吓傻了。 在场的不少人,也都脸色难看。 在大家的认知中,大饭店搓一顿,最多也就三两百。 张明智故意找这么贵的地方吃饭,估计就是为了玩弄女穷学生。 她们没钱付账,又不敢和家人说,大概率就着了张明智的套。 妈的,这孙子不遭天谴,简直是老天爷瞎了狗眼! 没想到,班花刘雅萱格外豪气,“李四海和杨槐花的单,待会儿都算在我身上。” 张明智的脸色,再度像吃屎一样难看。 班花刘雅萱,是真正的富二代,出门都是司机开劳斯莱斯接送。 我心里头纳闷,自己和她也没交情,怎么忽然要替我付账? 张明智不敢招惹刘雅萱,怒火冲天的朝我开炮,“李四海,你他妈吃女人的软饭,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淡然说:“软饭硬吃,也是我的本事。” “不像某些人,从开始吃饭,就舔着脸给妹子当狗。” “又是讨好,又是送钱,热脸贴冷屁股没人搭理。” 我一句话,就把张明智的脸皮撕破。 他登时恼羞成怒,“你他妈找死!” 张明智抄起酒瓶子,红着眼就要往我脑袋上抡。 旁边的两个同学,连忙把张明智拉住。 我不慌不忙坐着,小口抿葡萄酒。 张明智眉心煞气浓郁,可见下一波血光之灾即将来临。 忽然,包厢大门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一袭酒红色晚礼服的沈语嫣,容貌美艳,姿态雍容华贵。 在她身后,站着一排保安和服务员。 她怎么来了? 在一群雄性的目光注视下,沈语嫣走到我面前,温婉声说:“李先生,这家酒店是我名下的产业。” “早知道你和同学在这里聚会,我特地来安排一下的。” 一群同学,都傻了眼。 耗子都吓结巴了,“卧槽,你……你还认识这号人!?” 沈语嫣突然跑来,肯定是有意调查我的行踪。 我不爽的道:“你来了姨妈,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都和你说了,今晚不回去住。” 刹那间,房间里空气死寂,就连抄起酒瓶子的张明智,都忘了砸。 被我训斥一顿的沈语嫣,俏脸上带着委屈,轻咬嘴唇一言不发。 我给沈语嫣药材调理身体,不是让她有精力跟踪我的。 莫名其妙被跟踪,我心里头不爽,也就没给她面子。 “别人的单,你可以免。” “但张明智的单,必须他自己买。” “槐花,我们走。” 杨槐花如梦初醒,连忙起身跟着我走。 一群同学,也纷纷向我道谢。 彻底丢了脸的张明智,已经快气疯了。 他拦在门口,一把扯住我的领子,“你他妈用的什么迷魂法,把大家都给骗了!?” 我轻轻一巴掌,将张明智推开一米远。 “你血光之灾缠身,还是管好自己吧。” 见张明智敢对我动手,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将他给架住。 被控制的张明智,扯着嗓子怒喊:“沈小姐,你被这个神棍被骗了!” “他就是我们班的一个混混,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根本狗屁不通!” “还说什么血光之灾,根本就是……” 被我怼了一顿的沈语嫣,心情正差,怒声道:“他敢毁谤李先生的名声,给我打!” 一群保安训练有素,将张明智按在地上就是一顿锤。 不多会儿,张明智就打得浑身淤青,满脸是血。 我站在张明智身边,啧啧叹道:“告诉你有血光之灾,你非不信,现在倒霉了吧。” 第十二章 红菩萨白菩萨 被揍了一顿的张明智,终于老实了。 他哆哆嗦嗦,从兜里掏钱结账。 吃完饭,一群同学出了饭馆。 受伤的张明智,在两个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大门。 等走到马路边,即将要上车离开的时候,张明智才敢继续向我放狠话。 “李四海,你他妈给我等着!” “等你像狗一样,被沈家赶出去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弄死你!” 沈语嫣站在我身旁,低声问:“李先生,要不要再教训他一顿?” 我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老天要罚他,我就不罚了。” 沈语嫣:“什么意思?” 砰—— 路中央,一辆载重大卡车忽然爆胎。 半人高的车轮飞起,像炮弹一样砸在张明智的脊背处。 被砸中的刹那,张明智的身体像棉花一样瘫软,飞出去四五米远,倒在路边花丛里。 他的鞋子,则留在原地。 脊椎骨断裂,半身瘫痪,他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一左一右搀扶张明智的两个人,险而又险的擦着轮胎过去,没受一点儿伤。 他们吓傻了,半天不敢动弹。 一群同学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鬼神,既尊敬又害怕。 沈语嫣愕然看向我,近乎不可置信的问:“你连这都能算到!?” “这算什么。我天师一门,能算尽天下事。” 我警告说:“修行之人,身边多大因果,大妖魔。” “以后,你不许再调查我的行踪!否则坏了气运,我也救不了你。” 沈语嫣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收起委屈,态度恭敬的说:“我以后不会了。” 刘雅萱走到我面前,背过手去,笑吟吟的凑近说:“四海同学,我不怎么用微信,咱们互留个电话吧。” 张明智被撞,所有人惊讶不已,唯独刘雅萱没什么表情。 再回想起她主动要替我买单,我大概能猜出,刘雅萱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并且在有意识的示好。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没有犹豫,就和刘雅萱互留了电话。 等刘雅萱离开,沈语嫣眼眸低垂,神情落寞。 “李先生,你的女人缘可真好。” “废话。我长得帅,又有本事,女人缘能不好么。” 我没理会沈语嫣话语中的失落,“槐花,咱们走。” 杨槐花:“等一下,我这就打车。” 沈语嫣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这么晚了,路上也没多少出租车,不如我送你们过去。” 杨槐花受宠若惊,“我怎么好意思坐大小姐的车。” 沈语嫣态度温婉,一点也没有架子,挽着杨槐花的手就把她扶坐在副驾驶。 “你是李先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俩人坐主副驾驶聊天,我只能坐后排。 对于沈语嫣的小九九,我心里门清。 晚上八九点,路上出租车正多,哪里没有车。 她要单纯想送我们,派个司机去就行,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马。 沈语嫣不见得喜欢我,但喜欢我这一身的本事。 再加上沈金虎的撺掇,让沈语嫣对我动了心思,想把我招为沈家的女婿。 自从经历过杨媚儿的事以后,我已经大彻大悟。 有能耐,有本事,就有数不完的女人。 一旦落魄,最先瞧不起自己的,就是枕边人。 对于当别人家女婿这事,我已经没有半点兴趣。 放弃一棵树,得到的将是整片森林。 车子行驶大半个小时,在青州城郊的杨家村停下。 再往前的乡村小路,车子就开不进去了。 沈语嫣下了车,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哎呦,我肚子疼得厉害,车开不回去了。” “今天晚上,我能不能住你家?” 杨槐花紧张的道:“沈小姐,我家没有客房,您只能委屈和我挤一挤。” 沈语嫣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太好了!” 刚说自己肚子疼的沈语嫣,没有半点儿虚弱痛苦的模样,一个人高高兴兴走在前头。 杨槐花凑在我身边,小声问:“四海同学,刚才沈小姐说‘太好了’,是什么意思?” “和我挤在农村小房间,有什么好的?” 沈语嫣今儿横插一杠子,为的就是防止我和杨槐花发生关系。 当然,她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无论有没有沈语嫣,我都不会和杨槐花有半点肌肤之亲。 沈语嫣暗中给我使坏,我也不会饶了她。 我压低声音,肃穆的说道:“槐花,你可千万小心这个沈语嫣,她是公司里赫赫有名的女色魔!” “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遭了她的毒手。” 杨槐花吓得脸色煞白,再看向沈语嫣时,眼神里多了些古怪。 “她……她那么有钱,就算喜欢女的,应该也看不上我。” 我摇头道:“这你就错了。沈语嫣最喜欢的,就是涉世未深的清纯学生。” “她知道今天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心里头指不定多高兴呢。” 经过我这么一撺掇,在回村的路上,无论沈语嫣说什么,杨槐花都心不在焉的回应。 沈语嫣为表示亲昵,主动要挽她的手,被杨槐花闪身躲出去老远。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一处小院前头。 院子不大,里头有三间水泥平房,看上去有些简陋。 屋子里黑魆魆的,家里人应该是睡了。 杨槐花掏出钥匙,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 我和沈语嫣站在后头等着。 沈语嫣站在我身边,无比郁闷的道:“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槐花同学,好像有点怕我。” 我说:“可能你脾气太臭,别人不愿意理你。” “是么……” 沈语嫣低着头,似乎有些怀疑人生。 院门打开,我们进入屋门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黢黑的堂屋里头,坐着一个穿黑布短衫、黄胶鞋,头发蓬乱的老太婆。 方桌旁,还坐着个模样七八岁的胖男孩。 男孩穿着红肚兜,扎着俩朝天辫,胖乎乎的模样挺喜人,只不过脸色惨白得厉害。 老人家大概是为了省电,只在小饭桌前,点了一盏白蜡烛。 昏暗灯光下,男孩拿着塑料叉子,唏哩呼噜的吃着一大碗方便面。 老太太咧嘴笑开了花,露出缺了三分之二的满嘴坏牙。 “乖孙孙慢点吃,不够奶奶还有。” 我们三个站在门口,老太太连头也不抬,似乎没看见。 我以为老人家耳背,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奶奶,我们是槐花的同学,是特地……” 老太太脸上笑容消失,阴着一张脸说:“不用扯着嗓子吼,我老太婆还没聋呢。” 杨槐花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奶奶,这两位是我同学,到咱家来玩的。” “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到哪浪去了。” 老太太说话格外难听,更是不给我们面子,“你们来太晚,家里也没预备晚饭。” 我刚想说,是吃过来的,老太太又补充一句,“桌上的方便面,是仔仔明天的早饭。” 她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桌子上还有两袋泡面。 这老太太,真有够抠门的。 杨槐花尴尬得脸色通红,连忙拽着我和沈语嫣,“奶奶,我们先回房间了。” 杨槐花的房间在西屋,一张木床、一张破旧的书桌,就是全部的摆设。 杨槐花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条件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我说:“不碍事,说说怎么回事吧。” 杨槐花给我们搬了凳子,又匆匆出门倒了两杯茶水,这才关紧房门,压低了声音说:“从半年前开始,我奶奶她就……” 忽然,我感应到房门外,有一股浓郁的煞气。 我连忙朝着杨槐花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趴在卧室的窗户缝,朝着堂屋看。 堂屋里,老太婆掀开正北条案上的红布,露出两尊菩萨塑像。 塑像约三十公分高,一尊通体血红,另一尊白得反光,不知用什么材料染成的。 通常情况下,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左手,托着的是柳条玉净瓶。 可两尊菩萨像的双手,一手拖着娃娃,另一只手却握着钢刀,表情半哭半笑,说不出的瘆人。 这是个什么神像? 我正疑惑时,老太太颤颤巍巍跪下身子,在身前摆放一只白瓷碗。 她左手拿刀,猛然划开内侧手臂。 鲜血顺着干瘪的皮肤,滴滴答答流淌进碗里。 老太太双手合十,鼓鼓囊囊着,“红菩萨,白菩萨,怀里抱着胖娃娃。” “精血好,精血好,来年喂个大胖小……” 念叨了一会儿,两尊菩萨像中,冒出修道之人才能看到的阴煞之气。 阴煞的黑气钻入白瓷碗,与血水化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娴熟的抓了把香灰,按在伤口处止血,端着碗放在桌上。 对待我们时,老太太阴着一张脸。 对自己的孙子,她又带上如沐春风的笑容。 “乖孙孙,快把糖水喝了。” 第十三章 妖婆借寿 小胖娃拍着桌子,哇哇大喊:“不喝,不喝,是苦的!” 老太太蹲在地上,一脸的谄相,“我的小祖宗哎,你就喝了它吧。” “喝了甜水,奶奶明儿给你买糖块。” 好说歹说,小胖娃才捧起碗,把混合着阴煞之力的血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下血水的小胖娃,身高凭空矮了几厘米,肥嘟嘟的身子更胖了些。 我揉了揉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特娘的是什么妖法!? 我跟爷爷学习道法十八年,从来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法术。 我更弄不懂,这老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喂,她在干什么?” 沈语嫣的声音,猝然在我耳边响起,把我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我这才发现,她也趴在窗户的缝隙处,和我一起偷看。 忽然,坐在桌前的老太婆,猛的转过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她阴鸷的浑浊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糟糕!难道被发现了? 老太婆盯了许久,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死妮子,大晚上不睡觉,电费不要钱是不是?” 吓我一跳,原来这老太太只是透过窗户看见光亮,嫌我们没有关灯。 “这就关灯!” 杨槐花从抽屉里,找出半截蜡烛点燃,并顺手把灯关上。 她紧张的道:“刚才发生的事,你们已经看到了。” “半年以前,奶奶捡破烂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两尊菩萨像。” “奶奶管这俩神像,叫红菩萨、白菩萨。” “从那以后,奶奶的行为举止,就变得古怪了。” “她每隔七天,奶奶就会割破身体,用血弄一碗荤汤,给我弟弟喝下去。” “我弟弟今年十二岁了,本来长得人高马大,自从喝过这种汤,身体一天比一天小。” “他现在这模样,就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杨槐花整整讲了一个小时,再加上我的一些问话,我大概弄明白事情原委。 半年前,杨槐花的弟弟因为打伤了同学,又赔钱赔偿,被开除在家。 在家的时间里,这小子也不老实,偷奶奶卖破烂的钱上网,还搞小偷小摸的勾当。 他管老太太要上网钱时,如果拿不到,甚至会拳脚相加。 老太太心里头难受,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听话乖巧的孙子,怎么忽然变成这幅样子。 想来想去,老太太觉得是乖孙子中了邪,家垃圾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尊神像。 半年的时间里,家里就一直发生各种怪事。 杨槐花在学校寄宿,基本上两周才回一次家。 对家里发生的事,她既插不上手,也找不到人帮忙。 等毕业了,杨槐花几经打听之下,知道我爷爷是个道士,才想着请我来帮忙。 听完全部事情,我的心里也有了底。 可弄明白了事情,我反而更加犯难。 这个忙,我到底该咋帮? 杀鬼好办,我一巴掌拍上去就是。 可人呢? 万一我拍死了俩鬼仙,老太婆提着拐棍找我拼命怎么办? 还有那七八岁模样的仔仔,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旦干掉鬼仙,他平安健康长大,所造成的破坏力,丝毫不亚于鬼仙。 我苦思冥想时,杨槐花正用无比期冀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盯得有些心虚,“咳咳,那什么,今天我太累了。” “要不然咱先睡觉,等明儿再说。” 杨槐花恍然醒过身,连忙说:“我这就去铺床。” 知道我要来,杨槐花提前准备了打地铺的东西。 她估计是怕和沈语嫣‘孤女寡女’共处一室,于是征求道:“两位,外头客厅有点脏,能不能就在我屋里委屈一下?” 得到我们的同意,她才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我躺在床下,沈语嫣和杨槐花俩人脱下外套躺在床上,气氛尴尬得谁也睡不着。 直到下半夜,床上才响起均匀的响起呼吸声。 我睡不着,从床上坐起,轻手轻脚的出门散步纳凉。 夜风清凉,树影飒飒,我坐在门口的青石磨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不多会儿,披着外套的沈语嫣,也出了大门。 “李先生,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是啊。” 我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杨槐花的弟弟,命带凶煞,是老天扔下的灾星,地府放出的混世魔王。” “像这样的人,一旦长大,小则偷窃猥亵,大则抢劫强奸,总之百害无一利。” “杨槐花的奶奶,是天生的孤寡命、刻薄星,命长而无福报,体韧又无德行。” “像这样的人,将小魔王养大,就该一命呜呼。” “出现两个邪妖,收祖孙俩的命,是天命使然,按理说我不该横加干涉。” “可是……” 沈语嫣冰雪聪明,接着我的话说道:“祖孙俩搞成这样,按你的话说是咎由自取。” “可是槐花同学拜托了你,你又不好撂挑子不管,是这个意思吗?” 我伸出大拇指,“聪明。” 沈语嫣疑惑,“槐花同学也是这里的人,她会不会受到影响?” 我踟躇稍许,“有,但不大。” “这里就是个大泥潭,谁离得越近,陷得越深,死的就越惨。” “好在老太太重男轻女,对杨槐花故意刻薄。” “杨槐花刻苦自强,吃穿全靠打零工,学费全靠补贴,还考上了大学。” “她和这个家联系很浅,不会陷进去,但难免身上沾泥。” “我可以不帮老太太和孙子,但得帮槐花把身上的泥洗干净。” 沈语嫣认真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槐花同学是无辜的,你应该这么做。” 很快,她又幽幽的道:“你这么关心槐花同学,难道是喜欢她?” “屁话。” 我不以为然的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仅消灾,还能赚取道家功德,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吱呀—— 不远处,令人牙酸的木门声响起。 我们隔着老远,看见老太太披着大衣,手里端着烛台,轻手轻脚的从东屋走出,来到杨槐花卧室门口。 我低声说:“走,跟过去看看。” 我和沈语嫣一起,蹑手蹑脚的回到院落,趴在堂屋的门后偷看。 老太太搬起香炉和神像,朝着杨槐花房间正门口摆放,又点燃三炷香插进去。 三炷香点燃,嗖嗖烧得飞快,黑烟径直往两个神像的鼻孔处钻。 人吃饭、鬼闻香,这俩玩意儿真是成了气候! 老太太双膝跪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砰砰磕头。 她一边磕,喉咙里一边发出喷痰似的沙哑声音:“红菩萨,白菩萨,菩萨抱着胖娃娃。” “老寿星,磕长头。乖孙女,送岁酬……” 第十四章 心魔作祟 老太太一边叨念着杨槐花的名字,一边砰砰的磕头。 诡异的场景,把我和杨槐花都看呆了。 更诡异的是,随着老太婆磕头,她前额的几绺头发,开始渐渐变黑。 老太太身体里的生命精气,也在缓慢增强。 沈语嫣惊得攥紧我的胳膊,语无伦次的道:“她……她头发变黑了!” 我忍不住怒骂,“死老东西,连自己孙女的阳寿都借!” 我掐了一个避火决,朝着客厅轻轻一弹。 噗嗤—— 烛火与燃着的香炉,齐齐熄灭。 黑暗中,一红一白两只邪神,眼瞳中亮起诡异光芒,似乎在直盯着我。 他妈的,连我也敢挑衅,这俩傻逼神像活腻歪了。 要不是怕老太太难缠,我早一巴掌把这俩逼玩意拍个粉碎。 我回瞪了一眼,邪神的光芒顿时消失。 老太婆从兜里掏出火柴,尝试点了几下,都没能点燃,才嘟嘟囔囔骂了几句,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老太婆房间响起鼾声,我才重新回到房间。 浅浅睡了一夜,次日天刚蒙蒙亮,我和沈语嫣就起床准备离开。 杨槐花满脸的愧疚,“对不起,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管你们。” 我沉声说:“别的事都不要紧,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杨槐花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凝望着我。 我说:“第一:红白菩萨妖是金石塑,泥土坯,五行属金、土。” “木克土,火克金。” “等你奶奶不在的时候,可以用上好的木柴,点燃一堆大火,把两只妖怪扔进去,烧上一个小时。” 杨槐花诚挚的说:“多谢四海同学……” “先别急着感谢,最重要的事我还没说呢。” 我正色说道:“烧掉妖怪以后,你立即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无论是老家的谁和你联系,都不要理睬!” “从此后,到外地上学、留在外地,虎入山林龙入大海,再也不要回来!” 杨槐花惶然问:“为什么?” “这我不能告诉你。” 我严令警告说:“总之,你再次回家的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杨槐花眼眸泛红,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我要离开时,杨槐花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八百五十块钱。 她诚挚的道:“四海同学,真的很感谢你。” “我身上就只有这些钱,如果不够,回头我打工慢慢还。” “够了。” 我从里头象征性的抽出一百。 “记得以后碰着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杨槐花非得把钱全给我,几次推让不下,她才一个劲的道谢着,一路把我们送到村口。 来到村口大路的时候,昨儿的那辆轿车已经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辆豪华MPV。 司机和保镖站在车旁,看到我们时,立即将侧拉门打开,“小姐请上车。” 上了车子,里头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有钱真好啊,能大半夜让司机把车开回去,换上商务接待车不说,连早餐都是热的。 喝过中药的沈语嫣,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 她小口吃着三明治,好奇的问:“李先生,你为什么不把老太婆借寿的事,直白告诉杨槐花?” “因为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凝声说:“借寿的法术,得彻底完成才能生效。” “一旦中途法器被毁,被老太婆借走的寿命,会缓慢的回到杨槐花的身体里。” “如果告诉了杨槐花,让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的寿命被借走,轻则生病,重则短寿。” “心理暗示这种东西,是很可怕的。” “比如一个小坑搭起独木桥,哪怕孩童都能过去。” “可把独木桥架在万丈深渊上,几乎大部分人都要摔死。” 沈语嫣恍然大悟,“所以,你只告诉杨槐花解决办法,但是并没有说明原因?” 我:“没错。”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影响才会越小。” 吃过早饭,我脱下鞋子,盘膝坐在后头的椅子上,内视身体奇经八脉,九窍三丹。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修行的都是这一套东西。 奇经八脉打通,九窍通神,就能炼三丹。 脐下三寸为气丹,也被称为气海。 胸膛正中为金丹,也叫中丹。 眉心正中,至头顶三寸,藏着人的识海,也叫上丹。 以气运贯穿奇经八脉,三丹充盈,就能成仙。 我帮家境贫苦的杨槐花,不求财不为色,老天为我降下的气运,果然更多了一些。 我凝聚气运,在身体里运转三个小周天,十二个大周天,让力量贯穿全身。 十几分钟过去,我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精力也更加的充盈。 沈语嫣惊讶的道:“李先生,你的肤色好像更嫩了,和婴儿似的。” “昨儿晚上没睡好的黑眼圈,也不见了。” 我伸了个懒腰说:“我做了好事,老君爷奖励我道行,让我实力更精进一步。” “等哪天我精气圆满,三丹大成,就能和我爷爷一样,飞升到天界享福。” 沈语嫣犹豫好一会儿,有些内疚的说:“李先生,我昨天以为,你是想和那小姑娘……发生点什么,所以才跟踪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对不起。” 沈语嫣摆了摆手:“我没那么小气。” “沈金虎让你请我过去,还有什么事?” 沈语嫣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爸让你过去?” 我笑着说:“我还知道,你们父女俩,想把我招为女婿,让我当成你们沈家的摇钱树。” 沈语嫣面颊通红,低着头不吭声。 我淡然声道:“沈家的财运,我会帮忙续上,但生意就是生意,别掺杂感情。” “有句丑话我说在前头,救人我收钱不多,但要求财,钱就不是这个收法。” “一部分钱,我自己收着。” “另一部分钱,我得给老天爷送去。” 沈语嫣连忙说:“我们沈家,绝不会在钱上吝啬!” 忽然,紧闭门窗的车子里,嗖的钻过一道冷风。 我觉得后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修道之人,通常是不会生病的。 我打喷嚏,大概是有阴煞侵袭到元阳,身体产生的自然反应。 我坐直了身子,凛声对前头的司机和保镖说:“注意着点四周安全,尽量不要刹车,尽快通过这里。” “知道了。” 俩人对我的态度,多少有些敷衍。 我打开车窗,警惕着四周。 啪—— 我的怀中,忽然响起细密的碎裂声。 糟了! 我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包裹几层的棉布,里头的青玉傀已经碎裂成几块。 青玉傀是喇嘛的本命法器。 青玉傀无缘无故碎裂,代表我派去破坏杨家财运的喇嘛,已经被弄死! 这杨家人,好厉害的手段! 忽然间,头顶的山坡上,滚落下来一个巨大的蛇皮口袋。 砰—— 蛇皮口袋撞在前挡风玻璃上,玻璃裂开无数缝隙,鲜血迸射得到处都是。 沈语嫣吓得尖叫,缩到我的怀里。 我掐指一算,血属阴煞,五行属正西、白虎。 白虎染血,必有大凶! 我们朝的方向是正东,现在是上午,太阳出来乃乾卦,元亨利贞,百无禁忌。 向东走,可以青龙降白虎,逃出生天。 我连忙喊:“踩油门,什么都不要管,冲过去!” 第十五章 阿姐鼓 司机和保安俩人,压根不买我的帐,直接熄火下车。 保镖壮着胆子,用树枝挑开蛇皮口袋。 我连忙从车窗探出头,“住手!” 保镖装听不见,继续打开袋子,里头是一具光溜溜,鲜血淋淋的男尸。 我一眼就认出,这具尸体就是被我派去的喇嘛。 是杨家人杀了喇嘛,堵在这里报复我们! 保镖吓得脸色煞白:“小姐,我们……要不要报警,在这里等待保险公司救援?” 我忍不住怒骂,“你们两个蠢货,谁让你们擅作主张的!?” “让你们继续开车,你们聋了吗?” “还有,尸体在蛇皮口袋里好好的,你非得打开,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保镖不服气,“我不得看看,里头还有没有活人么。” 沈语嫣俏脸凝重,命令似的说:“这里一切以李先生的话为准。” “李先生让我们走,自然有他的道理。” 司机摸了一把裂开的窗户,“小姐,再开下去,我怕有安全隐患。” 沈语嫣见识过我的手段,对我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她厉声说道:“别说什么安全手段,哪怕车子只剩四个轱辘,你们也得开!” 司机怨恨的瞪了我一眼,上车准备启动。 我冷冷的说:“已经晚了。” “死人睁眼,煞气缚地成灵,牢牢的控制这辆车子,你启动不了。” 司机语气中带着嘲讽的道:“这辆价值一百多万的埃尔法,是今年刚从外贸定的车子。” “李先生,您也太小看这车的质量。” 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很快,司机就不说话了。 他迅速打了两下火,发现车子打不开,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小姐,你在车里稍等一会,我去检查一下发动机。” 司机和保镖下了车,一起打开了车子的引擎盖。 “啊——” 凄惨叫声响起,俩人吓得脸色像纸一样苍白,浑身呆滞,瞳孔涣散,汗水顺着额头流淌到下巴,滴滴答答往下砸。 我带着沈语嫣下车,来到引擎盖的位置。 原本装着发动机、变速箱、和电线的位置,赫然多出无数人的断手断脚,以及七窍流血的头颅。 沈语嫣也吓得短促尖叫一声,踉跄着后退。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都不要怕,障眼法而已!” 我这一嗓子,蕴藏着道家真气,震动三人体内的真灵。 他们的眼珠子,在眼球里头颤动两下,随后恢复正常。 鲜血淋淋的幻象消失,车子再度恢复正常。 刚才对我不屑一顾的司机与保镖,一脸的诚惶诚恐。 “李……李先生,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冷冷的说:“这座山是城郊荒墓,有人埋伏抛尸,明显是有备而来。” “尸为煞、山为引,还有附近的山壁上,刻着六丁六甲十二道篆文。” “整个山坳,就是大型的封禁地。” “如果你们刚才一脚油门冲过去,什么事都不会有。” “现在,我也没办法了。” 沈语嫣惶恐的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指着司机和保镖,“他们的手都见了红,所以这俩会最先死。” 司机擦车窗时,手上沾了血。 保镖打开蛇皮袋时,手上也沾了血。 这俩人霉运缠身,神仙难救。 司机和保镖俩人,惶恐的看向自己的手掌,随后噗通向我跪下。 “李先生,救我啊!” “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违背您的话,我……我磕头了!” 沈语嫣也跟着求情,“李先生,他们在我家干很久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救救他们吧。” 我瞥了沈语嫣一眼,“你很有面子?” “我……” 沈语嫣有些窘迫,央求道:“我加钱行吗?” “不是加钱的事。” 我叹息一声,“不知者不罪,你们都起来吧。” “咱们已经掉进陷阱里,我也不见得能保你们平安。” “总之,我尽力而为就是。” 俩人连连道谢,惶恐的爬起身。 我们四个人,就站在车子外头,静静的等着。 这会儿刚过六点半,东边太阳温吞吞的,还没有升起来。 左右高山夹着公路,两侧投影的巨大阴翳,打在我们的头顶,阴森森的让人皮骨发寒。 不远处的低洼地带,有一片无主坟地,墓碑东倒西歪,坟头被雨水冲刷,只剩大大小小的土包。 站了有一会儿,司机紧张的问:“李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 我指着东天的太阳,“等日上三竿,太阳驱散阴气,我们的车子就成重新打着火。” 忽然间,浓雾霭霭的墓园里头,走出一个头带喇嘛帽,身穿五彩袈裟的矮个子老妪。 老妪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手鼓,咚咚咚敲得声音脆响。 老妪一出现,沈语嫣吓得立即躲在我身后。 司机和保镖俩人,虽说吓得厉害,但还算有点子骨气,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墓园和我的距离,大概两百米左右。 老妪不往前走,只是咚咚的敲鼓。 我扯着嗓子喊:“老婆子,敢我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老妪发出嘻嘻的笑声,尖锐且沙哑,像是被扼住喉咙的老鼠。 “小家伙,我认得你。” “你是香喷喷的肉、甜滋滋的血,还是能做法器的年轻皮肉,让我家尸儿吃饱的脑花内脏。” 他妈的,老东西还真会精打细算,把我全身都利用上了。 老妪的一番话,把我身旁的司机和保镖,都快要吓碎了。 他们哆哆嗦嗦,脸色惨白,眨巴眨巴眼似乎想哭。 我叹了口气,“你们俩到我后头躲着吧。” “不行!” 保镖咬着后槽牙,攥着拳头说:“我们也是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你一个小伙子顶在前面。” “没错,我们就算没太大用,也好过你一个人。” 两人能有这份骨气,我才下定决心,要保住他们的小命。 我再度朝前喊:“老太婆,有胆子的你就过来,咱俩斗一斗!” 老妪并不往前走,拿着小手鼓藏在乱葬岗雾气里,影影绰绰的跳着什么舞,嘴里还胡乱念叨着。 “阿姐鼓,响咚咚,妹儿呼唤你应声。” “男人本是骨肉泥,女儿身为水化成。” “六丁为阴守天干,六甲为阳守地支。” “骨为离火肉为木,六甲烧来影无踪……” 随着咒语诵唱,周围山壁上刻着的鲜红符箓,开始亮起阵阵金光。 鼓点声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头,砰砰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伸出手,立即帮沈语嫣捂住耳朵。 我身旁的司机和保安,忽然神情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四肢,“火,好大的火!” 他们开始满地打滚,不停的往身上拍打着,仿佛全身都被点燃。 “快拿水啊,我要被烧死了!” 第十六章 六丁六甲 沈语嫣神情惶恐,“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警惕看向老妪的方向,“死老太婆修炼的,是正统密宗佛法。” “密宗擅长操纵人的欲望,男人属阳,体内藏有烈火。” “她用幻术,以鲜血为引子,让两人小腹窜火,以为自己被焚烧。” 沈语嫣稍松了口气,“是幻术就好。” 我说:“别急着高兴,幻术也是能烧死人的。” “别忘了我说的,心理暗示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如果俩人真的以为自己着了火,也就真的会被烧死。” 我蹲在地上,按住其中一个人,掐住人中狠狠的抽了他两巴掌。 “混球,睁开眼睛看看,你身上哪有火?” 我想用疼痛,激起俩人的理智,不要再被陷进去。 沈语嫣也有样学样,给了另一人俩巴掌。 我折腾了一会儿,俩人没有半点反应。 沈语嫣的巴掌都抽红了,气喘吁吁的道:“怎么没用啊?” 我心里头愈发警惕,“老太婆的实力一般,但手里的法器,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沈语嫣疑惑:“你说的厉害法器,是她的手串和小鼓?” “没错。” 我凝声说:“手串的名字叫做嘎巴拉,是用密宗高僧的头盖骨、眉骨、手指骨打磨成,” “还有阿姐鼓,是生生剥下圣女皮,千锻万熬成手鼓。” “敲动起来,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嘎巴拉连着阿姐鼓,一件法器两条人命,神力非凡!” “就是真神仙来了,老太婆也能斗一斗!” 沈语嫣听得似懂非懂,她忽然紧张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俩人说:“你看他们的皮肤!” 刚才还只是惨叫的俩人,肤色开始变红,甚至脸上和脖颈上,浮现密密麻麻烫伤的水泡。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真的要烧死了! 我连忙说:“快去车上拿水!” 沈语嫣慌张上车,拧开两个矿泉水瓶,往俩人的脸上哐哐就倒。 “住手!” 等我伸手要抢的时候,沈语嫣的手里已经只剩下空瓶子。 沈语嫣愕然,“不是往他俩人脸上泼水么?” “当然不是!” 我急忙问:“还有没有水了,再给我拿一瓶!” “刚才就是最后两瓶。” 沈语嫣眼眸低垂,愧疚的模样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我亲自冲进车里,胡乱翻了一遍,一滴水也没有翻出。 等我从车上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被烧得皮肤发黑,鼻孔嘴里往外冒白烟。 再拖下去,他们就真的完了! 我一咬牙,将空矿泉水瓶子递给沈语嫣,“你去尿点出来!” “我……” 沈语嫣俏脸涨红,拿着瓶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催促道:“你要想让他俩死,就给我继续磨叽!” 红着脸的沈语嫣,仓促扯下腰带,钻入了车子里。 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过后,沈语嫣拿出半瓶温热的液体,俏脸红得几乎要冒出蒸汽。 “只有这么多,你看……够不够?” 在沈语嫣惊愕的目光下,我仰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心中默念三清的避火咒决,手指掐诀: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 噗—— 一口水喷下去,两人立即咳嗽着睁开双眼。 他们身上的水泡迅速褪去,神色也恢复如常。 保镖摸了摸身体,“我……我刚才好像看见全身火焰,差点烧死。” 司机:“我也是!” 我黑着脸,抓着俩人的领子,“你们两个混蛋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们,吃了多大的亏!” “回去以后,每人给我准备一万谢礼!” “不对,是两万!” 俩人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唯唯诺诺的模样,让我的气稍微消了一点。 搞砸事情的沈语嫣,低着头羞愧不已。 今儿等同于喝了尿,我心里头愈发不爽,于是威胁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许说出去,你明不明白!?” 沈语嫣柔荑捂着滚烫的俏脸,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我保证不说。” 破除老妪的咒法,我再度朝远处喊:“老东西,识相的给我赶紧滚蛋,否则我要你的命!” 阵阵阴雾中,响起老妪诡异的笑声。 “小娃娃,你和谁过不去,也不该和杨家过不去。” “沈家的财产,已经是杨家的囊中之物,无论谁插手其中都得死!” 我转身看向沈语嫣,“她是杨家找来对付你们沈家的,你得付钱。” 躲在我身后的沈语嫣,恐慌的道:“酬劳的事,全由李先生定。” 沈语嫣等三个累赘,像是呆头鹅一样站着。 为了保护他们,我只能被动的承受老妪的攻击,主打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否则,我早就冲过去,一道掌心雷劈死老东西。 老妪阴笑说:“趁你手忙脚乱的时候,我早就请了阴神。” “六丁六甲,还有我的乖宝贝儿们,出来吧!” 老妪扯断手串,用干枯像鸡爪似的手掌,捏碎一枚嘎巴拉,将骨灰撒入旁边的坟茔。 周围四座坟茔,发出嗡鸣的震颤声。 已经腐烂到血肉黏连的鬼手,从棺材中钻出,撑着身体一点点从坟墓中往外爬。 不多会儿,四具尸体爬出,歪歪斜斜的站在老妪身旁。 老妪抬头看天,待看到日头即将升至头顶,她浑浊老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小娃娃,你在这儿慢慢等死,老婆子先走一步。” 一阵浓烟滚滚,老妪凭空消失不见。 我身处的峡谷两侧石壁,被铭刻上六丁六甲,整整十二道符咒。 六丁六甲,代表的是十二个时辰,也代表天干地支十二尊神邸。 正统密宗,是能够请来神灵助战的! 下一瞬,十二道符咒从石壁落下,化作一张巨网,牢牢捆缚住我的手脚。 我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格外狼狈。 沈语嫣和俩人蹲下身子,惊慌的望着我。 “李先生,你怎么了?” “你们特么看不见么,老子被捆住没法动弹!” 对面四个死尸,嗅着人肉的味道,正朝着我们一点点逼近。 尸体腐肉烂皮、枯骨嶙峋,那股子特殊的尸臭味直钻人的鼻腔。 第十七章 拘神术 司机和保安俩人还算有良心,没有撒腿跑路,而是抱着我的胳膊和腿,尝试将我抬起。 我无奈说:“没用。” “我的身上,压着六丁六甲十二个天神,凡人根本搬不动。” 死尸越离越近,沈语嫣吓得六神无主,声音都哆嗦了。 “现……现在怎么办?” 一时间,我没办法挣脱束缚,只好指着司机和保镖。 “你们俩,盘膝坐在地上,和我一样手捻莲花决,闭上眼心里头啥也别想!” 两个人按照我的指示,战战兢兢的盘膝坐好。 我手捻法咒,嘴里诵唱:“太清之气,凝聚我心,阴阳交汇,鬼神皆听!” “黑白无常,循道而来,显化真形,助我成事!” 爷爷传我的拘灵术,上能调九天神将,下能拘地府阴差阎罗。 我诵唱过咒决,掐破左右手指尖两点血,弹射在司机和保镖的眉心。 俩人浑身打了寒噤,猛的从地上站起。 左边的司机脸色煞白,右边的保镖脸黢黑,俩人站在一起,身后阴气滚滚。 司机嘴唇不动,声音从肚子里发出。 “何人召唤本神?” 我躺在地上不能动,只能扯着嗓子喊:“我乃天师门传人李四海,请两位阴神捉妖!” “事成以后,必有香火奉上!” 俩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眼看着四具活尸逼到近前,沈语嫣吓得双腿发软,蹲坐在我身边,泪水吧嗒吧嗒往下砸。 我躺在地上,无奈安慰说:“用不着害怕。” “我请来的这二位,是地府黑白无常使,七爷范无救和八爷谢必安。” “这俩人对付活尸,绰绰有余。” 黑白无常俩人,把手伸入滚滚黑雾中,再拿出时,手里已经多了锁魂钩与哭丧棒。 被嘎巴拉加持的活尸,浑身冒着佛光扑到近前。 双方碰上的刹那,阴风怒号浓雾滚滚。 沈语嫣被呛得直咳嗽,眯起眼想要看清战况,却只能看到阴惨惨的雾气。 我说:“别白费功夫。阴差办事,你一个活人怎么可能看见。” 我艰难扬起脖子,双眼凝聚了道家真气,透过层层迷雾,看到前方的战况。 七爷扔出锁魂钩,缠绕住活尸的脖颈,猛的一拖拽! 咔嚓—— 活尸的脑袋滚落在地,剩下的无头尸仍然张牙舞爪的扑上前。 八爷谢必安哇哇乱叫着,扬起哭丧棒啪的打下去。 一阵雷电火花闪过,无头尸体炸成无数块。 俩人与四具活尸缠斗,约莫半个小时过去,地上就只剩下一堆碎尸。 “李四海,别忘了你说的话。” 黑白无常的魂魄,从司机与保镖的身体中抽离,钻入山中层层迷雾消失不见。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太阳从山头钻出,照耀在我的身上。 六丁六甲咒文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弱化不少。 我仰头吞下一口东来紫气,身体猛的一个发力,周围山壁十二处写有符咒的石头,轰然一声炸裂。 “妈的,总算把这玩意儿挣脱了。” 我揉着酸痛的手腕,踹了地上的司机和保镖两脚,“喂,起床了。” 俩人一脸懵逼的从地上坐起。 “刚才咋回事?” “我们怎么睡在这儿?” 我懒得解释,“没事了。” “你们立刻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 日出东方,晒化了缠绕车子的阴气。 车子顺利打火启动,回到沈家别墅。 沈金虎老早站在门口迎接,满脸堆笑的道:“李先生,昨儿晚上玩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刚花了大法力请神,这会儿头晕眼花,浑身疲惫。 沈语嫣下了车子,“爸,李先生昨晚没有休息好,您就别烦他了。” “吴妈,你去给李先生收拾床铺,烧洗澡水。” 沈金虎一脸的八卦相,凑到跟前小声问:“昨儿晚上,你们怎么睡的?” 沈语嫣下意识说:“我们住的一间房。” “啥。” 沈金虎先是一惊,随后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先生,你和我闺女虽然年轻,但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今天晚上,我让人炖王八母鸡汤,再炒一盘五鞭菜,给你们好好补补。” “以后量力而行,可不能把自己累成这样。” 沈语嫣俏脸羞红,“爸,你胡说什么呢!” “昨天晚上,李先生的一个女同学,和我们一起睡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沈金虎神情惊愕,“你们仨人一起!?” 沈语嫣羞得快要钻到地缝里,“我和那姑娘一起睡,李先生睡在地上。” “这样啊。”沈金虎的神情,明显有些失落。 很快,他的脸上又堆出讨好笑容:“李先生,你看我沈家财运的事……” 我打了个呵欠,“从今天开始,你斋戒沐浴十五日。” “第十六日的时候,我给你沈家请财神。” 沈金虎又惊又喜,扭动着肥硕的身体,跑到我的前头撩开门帘。 “多谢李先生,我一定听您的话,这半个月半点荤腥不沾。” 我提醒说:“除了肉,还有葱、姜、蒜、辛、辣,等的调味料。” 沈金虎拿出小本本,认真的记下,“还有呢?” 我说:“还有,预备五十万酬劳,一分不能少,一分也不能多。” 嘱咐过沈金虎,我就上楼去休息。 从昨儿晚上到现在,我又是施法,又是被困,又是请神,已经是筋疲力尽。 好在天师门的功法,有睡功可以补充精气神。 我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双手内扣于脐下三寸,双脚的脚心贴在一起,膝盖外翻。 道家还阳卧,可以最快恢复身体的真阳之气。 仅仅过去半个时辰,我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精气神圆满。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沈家设了法坛,给黑白无常烧香纸蜡烛,并给沈金虎准备请财神的法器用具。 我之所以尽心尽力帮助沈家,除了因为五十万酬劳外,还因为沈家答应我一件事——灭掉杨媚儿和杨丰年! 整个杨氏集团,在青州根深蒂固。 上到千万级的大公司,小到县城连锁酒店参观,都有产业涉及。 我为杨家算了一卦,正常情况下,他们破产需要十五年的时间。 哪怕破产,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杨家这对狗父女,仍然能吃喝不愁的过一辈子。 我要做的,是让杨家迅速破产到负债累累,让杨媚儿与杨丰年到大街上讨饭! 沈语嫣和沈金虎,一边用正常商业手段,将杨家的公司排挤倒闭,一边搜集杨家的违法证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十五日时间一到,我给沈家请来财神,就能彻底吸干杨家的财运。 无论是给沈金虎下咒的喇嘛,还是用六丁六甲大阵困住我的老妪,都是杨家花重金请来的。 我把杨家搞破产,就能根本性解决这一麻烦! 而事情发展的顺利程度,也远超我的想象。 从第一日到第十四日,斋戒沐浴的沈金虎,每天都先参拜爷爷的神像,再参拜财神的法坛。 他体内的福气、财运,都在以我肉眼可见的程度增多。 在沈金虎的操作下,杨家的公司、店铺,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块接着一块的倒闭。 只等明儿正午,我主持过开光加持仪式,‘财神’就算正式到家。 杨家的生意,也彻底宣告破产。 第十四日晚上,我悠闲的躺在床上,打开手游王者,准备赛季末再冲一把分。 胜利、失败、失败、胜利…… 每次掉段之后就会连胜,即将升星的时候,继续掉段。 我整整打了四个小时,时间即将过十二点! 再赢最后一局,我就能冲分赢赛季奖励,这场游戏也进入赛点,最后一波团将本场决定胜利! 我心脏砰砰直跳,用力的在被子上噌去手汗,成败就在此一举! 嗡嗡—— 忽然电话响起,游戏直接卡屏退出。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哭腔的女声,“李四海,我现在很害怕,你来见我一面好吗?” “我见你马勒戈壁!” 我怒火窜上头,冲着手机就是一顿臭骂,“杨媚儿,你这贱人千万别死的太早!” “无论出什么事,你都得撑住。” “再撑几天,你就能看到杨家破产,也能品尝到当穷逼的滋味。” “不对,你连穷逼都不配当,只配当他妈的乞丐!” 我火力全开,对着电话就是一顿怒喷。 爷爷说,杨媚儿是我命中桃花劫,这话说的不恰当。 这贱人就他妈是个灾星! 之前找人打我,砸了我家就算了,还特么害我掉段! 可杨媚儿的一句话,就让我陷入绝对冷静。 “李四海,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第十八章 孩子是你的 仿佛一盆带冰茬子的水,从天灵盖浇到脚后跟,我猛的打了个机灵,彻底清醒过来。 孩子? 我的孩子!? 我和杨媚儿的孩子!!! 不论杨媚儿是什么样的贱人,但孩童何辜。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杨媚儿,如果你他妈敢骗我,信不信我把扒皮拆骨,打入九幽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真的是你!除了你,我没有过别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杨媚儿,已经开始抽噎,“我就在医院对面的宾馆,房号已经用讯息发给你了。” “如果你不来,我待会儿就吃打胎药。” 没等我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两声。 我连忙再拨过去,对方显示关机。 我茫然的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 自修道以来,我第一次对人生大事,产生无比的迷茫。 孩子,我肯定是想要的。 但杨媚儿这种用老婆,是万万不能要的。 算了,不管怎么样,先找杨媚儿谈谈再说。 我立即披上衣服出门,打车前往青州市立医院。 寂静夜色中,出租车行驶接近半个小时。 我坐在车里,像是木偶一样发呆。 “小伙子,到了。” “小伙子?” 司机连喊了两声,我才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 我下了车,走入医院后街,进入破败的老巷。 杨媚儿给我发来的地址,是市立医院后街,北三马路居民区的幸福公寓。 巷子入口写着‘危房改造区’几个鲜红的大字。 街道狭窄,几十年前的老楼上,交错着密集的电线、防盗网。 蟑螂、老鼠,在街头巷尾的垃圾堆里窸窸窣窣的爬着。 下班的人,神情灰败的走在路上。 烧烤摊、麻辣烫、炒饭摊,就在垃圾和水沟边开始做生意。 点着粉灯的按摩房,有烫大波浪卷,穿渔网丝袜的大妈,朝着我勾手指。 “小伙子,洗头不,姐姐这儿洗大头十块,小头五十。” 五十块钱,还真不贵。 我摆了摆手,低着头匆匆走过。 一路上,不少大妈、阿姨、纹龙画虎抽烟的小姑娘,都对我勾勾搭搭。 我越走下去,心里头越觉得不对劲。 杨媚儿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在这种地方住宾馆? 很快,我再一众破旧老楼中,找到挂有‘幸福公寓’牌匾的破楼。 公寓入口,是一个老大爷开的小卖部。 “小伙子,买东西还是住店?” “我找人。” 我报了杨媚儿的名字,老大爷呵呵一笑,“她住四楼的二号房。” “小伙子,你艳福不浅啊,那姑娘长得真叫一个俊。” “我这儿有超薄的套,还有延时的,你喜欢哪一款?” 我没有搭理老大爷,而是闭目凝神,给自己掐了一卦。 下坎上兑,坎为阳为水,喻险、困阻。 震上兑下位归妹,上爻为阴,下爻为阳,男压女,代表的是女强男弱,有桃花劫。 但上下两卦连在一起,属中上卦,虽困而无咎。 卦象这东西,就像是看图解字。 算出来不难,难的是要怎么解。 从卦象上看,我有一场桃花劫,而且有被困住的危险,但从结果来看,是没有危害的。 杨媚儿对我来说,就是桃花劫,这点对上了。 至于困住…… 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对我来说是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困扰,也对上了。 最后的卦象是,我虽然被困,但能够平安离开,可见杨媚儿不是在做局害我。 算到这里,我才进入破旧的公寓楼。 楼道阴暗狭窄,墙壁挂着蜘蛛网,头顶白炽灯滋滋乱响,到处都是治阳痿、性病,还有包小姐的广告。 我捂着鼻子,一路来到四楼。 我敲了两下破旧生锈的铁门,里头传来杨媚儿紧张的声音,“谁?” “是我,李四海。” 房门打开,里头的白炽灯依然昏暗,杨媚儿面颊苍白,坐在床边低着头。 她穿一件黑色棉布长裙,千层底布鞋,还有黑紫相间的棉布衫。 瞧她的穿着,一改往日的骚劲,淳朴的模样,像是草原游牧民族的小姑娘。 难道当了妈,连性格习惯都变了? 隔壁房间里,咿咿呀呀的男女唱戏声响起,劣质席梦思咯咯吱吱乱响。 房间的隔音,几乎和纸糊的也差不多。 我尴尬得脚趾扣地,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找了个这种鬼地方?” 杨媚儿委屈的说:“医院附近的正经酒店都住满了,我又不敢和家里说怀孕的事,只能住在这里。” “你是孩子的爹。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沉着脸:“把手伸过来。” 杨媚儿伸出手,我两指搭在她的脉门处。 脉象跳动流利而有回旋,快速而不停滞,真是喜脉。 我忍不住问:“孩子真是我的?” 杨媚儿眼眶里泛着泪光,委屈的说:“等孩子再大一点,就能抽血检验基因。” “你如果不想要,我打掉就是!” 我连忙说:“别!” 虽然没有当爹的经验,但看到杨媚儿肚子的时候,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杨媚儿期冀的问:“你愿意当孩子的爹?” “愿意。”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把孩子生下,过了哺乳期后交给我,你杨家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除此以外,我还保你杨家富贵。” 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为了无辜的一条命,我只能选择妥协。 杨媚儿哼了一声,高高的扬起下巴,“你想让我生,我还偏偏不生了呢。” 我无奈问:“你还想要什么?” 杨媚儿站起身,朝着我张开怀抱,眼眸中带着隐藏极深的坏笑。 “我要你抱着我,亲口跟我说,愿意生下咱俩的孩子。” 瞧着杨媚儿犯贱的模样,我的心里头一个劲的犯恶心。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我站起身,朝着她张开怀抱,笑着说:“你是孩子的娘,我是孩子的爹,板上定钉的事,还用说么。” “你把孩子生下来,咱们好好过日子。” “从今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 杨媚儿笑靥道:“那你还不过来抱我?” 我一步步靠近,直到俩人鼻头相对,胸膛紧贴,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刹那间,我和杨媚儿几乎同时从袖口取出兵器! 杨媚儿取出的,是一柄藏刀,直奔我的小腹! 我速度更胜一筹,五帝钱编织的铜钱剑,打落杨媚儿手中短刀,直刺其小腹丹田。 嗡—— 她体内亮起佛光,形成保护罩将五帝钱弹成无数碎片。 密宗的人!? 五帝钱能克制鬼魅邪秽,我见她能假扮杨媚儿,就以为是狐妖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这家伙,是密宗的老尼姑! 妈的,浪费我一把五帝钱! 我双手变招,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她有够狠的,抬起膝盖就要往我裆下撞! 我自幼练武,身体力量与柔韧俱佳,立即使出一招金蛇缠丝,双腿缠绕住女孩的脚踝。 女人腰肢陡转,我们两人同时失去平衡,缠在一起摔倒在床上。 妈的,这娘们看起来瘦瘦高高,分量真不轻,压得我喘不过气。 尤其是两坨肉,几乎要把我胸腔的空气挤压干净。 “咯咯,老公你真猴急,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 女人顶着杨媚儿的脸,尽说一些犯贱的话,让我犯恶心。 我心中默念破煞存真咒,咬破舌尖一口带血的唾沫,喷在女人的脸上。 一瞬间,女人的身体开始剧变。 她原本纤瘦的身体,开始迅速丰腴。 丰胸肥臀杨柳腰,缠在我腰上的大腿白皙紧致,一张脸珠圆玉润又倾国倾城,成熟妩媚得几乎要透出水。 看到女人的长相,我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曹操喜欢风韵犹存的俏寡妇。 上了年纪的女人,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