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就得谈恋爱！》 第1章 正值青春 “设函数f(x)的定义域为【0，1】，则函数f(x2)的定义域为？” 白杨看着试卷上的字符，双眼发直。 啥是定义域？ 这些字母又是啥意思？ 我高中的时候，真学过这些东西？ 他抓了抓头发，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空气中的粉笔灰在夏末的阳光中纤毫毕现，耳边回荡着沙沙的书写声，明媚的色调中，是一个个伏案答题的，年轻的背影。 白杨对眼前的场景并不陌生，它会出现在偶尔刷到的关于青春的短视频中，它会出现在与老朋友喝酒时闪过的回忆中，也会出现在第二天便记不清楚的梦境中。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置身其中。 置身于十七岁，高二伊始的教室之中。 无法追溯原因，也许是上辈子一生积攒的幸运都用在了此刻...白杨只知道，自己重生了。 从一个满身枷锁，疲惫不堪的中年人的身体中挣脱而出，逆流而上，重回到阳光明媚的年代。 眼前这张天书一般的数学试卷根本影响不了白杨的心情，他再一次偷偷掏出手机——不再是那部华为最新的大屏智能机，而是小巧的，有着实体按键的诺基亚。 上面的时间显示：2011年9月1日。 无数的念头涌了上来。 比特币才几美元一个，房价的涨幅远没有到达顶点，茅台股票非常便宜，智能机刚刚开始普及，手游市场称霸的还是神庙逃亡，14年的世界杯冠军是德国—— 从时光长河的下游逆流而来的信息，在白杨的眼中，就像曾经遥远的漫天星河突然环绕其身，随手摘下一颗，便是普通人永远也无法触及的机会。 这是重生者的优势。 毫无疑问，自己可以轻易的赚到上辈子拼尽全力也赚不到的钱，过上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梦寐以求... 白杨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一声。 哪怕重生了，自己还是改不了前世的惯性，任何事情都先考虑钱...但是，在被生活磨平之前，人真正梦寐以求的，也许是那些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侧腰突然被戳了一下，白杨听到耳边传来紧张的声音。 “笑什么？老班盯着你呢！” 白杨望向讲台，对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对方那倔强的，用几缕刻意留长的头发勉强遮住的光滑头顶唤起了记忆中原本已经模糊的面容...这是高二之后，理科班的班主任。 气场很强，眼神很凶，再对视两眼估计粉笔头就扔过来了。 白杨决定暂避锋芒。 于是他转头望向旁边提醒自己的男生。 粗眉毛，大鼻头，眼珠子不安分的乱瞥，身体却努力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答题的姿态。 “李阳？” 这张脸虽然比印象中青涩太多，但是白杨可太熟悉了，重生的前几天，他还在和对方微信视频，用各自的烂事下酒，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别说话！我可不想分班第一天挨训！” 李阳直接结束了话题，这个年龄段，老师的权威足以镇压少年们绝大部分的躁动。 于是白杨也安静了下来，默默巡视着教室，以及那些对他而言太过于年轻的面孔。 白杨不是一个记忆力好的人，高中毕业之后，教室中的人绝大部分都没有再见过面，所以过了十多年，他看到的大部分只有陌生...无论是名字还是相貌，他都不记得了。 人生就是这样，擦肩而过的人，甚至无法在记忆中留下任何痕迹。 数学试卷是做不下去了，在铃声响起的时候，白杨草草的填了选择题，表示对重生以来的第一张试卷的尊重。 “终于结束了！” 旁边的李阳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班主任？开学第一天直接考试？” “虽然只考了数理化，但是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两年的水深火热了！” 白杨笑而不语。 “你还笑得出来？”李阳瞥了他一眼，“我可是看到了，你数学几乎交了白卷，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白杨眉头一挑：“哪件事？” “别装。”李阳摇头晃脑：“上午我可听到了，肖贞贞和你约了晚上田径场。” “真该死啊，才过了一个暑假，你居然要脱单了！” 白杨愣住。 肖贞贞...好久远的名字。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一帧一帧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没有哪个男生会忘记自己的初恋，而白杨的初恋，就是肖贞贞。 哪怕这段初恋，只持续了一天。 肖贞贞是白杨的初中同学，一起考入向东县一中，她有着很符合这个年纪的可爱清纯脸庞，也有着十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胸怀，直到很久以后，白杨才能够在谈笑中说出对这个时候的她的评价。 童颜巨乳。 毫无疑问，年轻的白杨喜欢这种类型。 初中时候还好，到了高中情窦初开，白杨第一次感受到了暗恋的滋味，可惜肖贞贞高一就交了男朋友，暗恋只能藏在心中，直到高二开学，听闻她和男朋友在暑假分手，白杨才敢鼓起勇气表白—— 白杨清晰的记得这一天，高二开学的第一天夜晚，他和肖贞贞漫步在田径场，对方终于羞涩的答应了自己的表白，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也第一次被打。 被肖贞贞的前男友。 那时来自农村，而又年少的他哪里应付得来这种事情，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于是第二天，肖贞贞提出了分手。 哪怕没有明说，但是白杨知道，她不喜欢太老实的男生。 白杨曾经就是那个老实男生，他害怕打架被学校知道，害怕家人担心，害怕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只能将愤怒转为学习的动力，认定学习才能够脱离这个环境的唯一途径，于是接下来的两年白杨几乎废寝忘食...最终考上了一本。 普通的省内一本，对于一所县城学校已经很不错，至少，白杨听说那个男生连专科都没考上，后来去做了修车工，哪怕在重生前，对方都囿于汽油和零件之中。 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少年意气的打脸情节，也没有那么多努力就能够逆天改命的故事，至少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白杨身上，高中毕业后白杨再也没有见过肖贞贞和她的前男友，而他的生活，也谈不上意气风发。 一本大学，对于整个社会来说，还是太普通了，大学毕业，在职场上接连碰壁，于是他就像很多的年轻人一样，不想卷了。 与其继续面对上司的那张脸，不如为自己打工，离开职场，努力做自己人生的主人，几乎有十年的时间，他学过很多技能，走过很多路，开过酒馆，做过短视频，开过直播，甚至街边画像... 兜兜转转，到了三十多的年纪，靠着这么多年的阅历，写文章混了一口饭吃。 不说阅尽千帆，至少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该担的责任也扛在了肩头，再去看少年时候的抉择，只觉得幼稚，却也无法再重来，肖贞贞这个名字，成为了白杨在酒后偶尔提及的自嘲。 “发什么呆呢？” 李阳重重的拍了一下白杨的肩膀：“午休有将近一个半小时，走，去网吧刷两把图？” 少年的注意力变化得很快，相比起肖贞贞的八卦，李阳更在意网吧内的游戏。 “不了。”白杨摇头，“我随便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李阳嘟囔着：“算了，反正我是大枪，能单刷，等我等级高换了地图，你别求我带你。” 他兴冲冲就跑出了教室，其他人大部分也作鸟兽散。 高二文理分科，这个新组成的理科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新班级，自然也没有人来找白杨聊天，白杨也乐得自在，晃晃悠悠走出教室，看了看门牌。 499班。 向东一中是向东县最好的高中，也是一所百年老校，从建校开始的1班，一届一届累积到接近500班，在白杨前世的时候，因为扩招的原因，听说新生的班号已经是已经六百多了。 教学楼是类四合院格局，六层，走廊呈正方形将一层的四面连接起来，阳光从天井上毫不吝啬的照耀下来，不少学生在走廊上跑圈追赶。 正值青春。 白杨怀念的叹了一口气，但又笑了起来，自己不自觉又有了中年返校重游的心态，但实际上，自己是这些少年中的一员。 他还不是太习惯。 等到了食堂，就更不习惯了，摸遍了口袋，只找到三十多块钱。 好久没这么穷过了。 好在食堂饭菜也便宜，素菜一块钱，肉菜两块，米饭四毛，随便加。 白杨奢侈了一把，一荤两素，年轻的身体饭量是真的大，米饭都得压实垒得满满的，一边吃着一边考虑今后的打算。 学习肯定是要学的，但白杨有自知之明，前世高中大概就是自己的巅峰，再重来一次，哪怕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也不一定能够超越前世的成绩，更何况，从刚才的数学试卷来看，自己的起点，恐怕比前世还低—— 不仅高中知识忘了个透彻，连初中知识很多都不记得了。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语文，前世毕竟靠写文章混饭吃的。 “再把所有时间用在高中阶段的学习上，有些浪费了。” 重来一次，不是为了将曾经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的。 学历很重要，但对于重生者来说，通往学历的路已经不再只有与千军万马共渡的独木桥，十多年的积累，让白杨有足够的信心另辟蹊径。 而那条路，有足够的时间让白杨慢慢欣赏沿途风景。 第2章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午休结束，再回到教室，黑板上已经画上了八竖十横的表格。 聪明绝顶的班主任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将手中厚厚一叠试卷“啪”的一声砸在讲台上，教室中的窃窃私语顿时戛然而止。 “摸底考试的结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差！” 他单刀直入，语气严厉：“才过了一个暑假，你们把高一学的东西就全忘了？” “我带过的理科班的成绩向来都是全校前列，我绝不允许有人拖后腿！所以，如果是想要混日子的，我奉劝你们早点提出来，我亲自帮你们办转班手续！” 接下来就是良久的沉默，班主任的视线缓慢的扫过整个教室，学生们噤若寒暄。 眼见气氛推到了想要的效果，班主任才继续开口：“接下来我发卷子，念到名字的人上来，正好也让大家认识一下。” 旁边的李阳凑过来，嘟囔道：“好家伙，自我介绍的环节直接改成了公开处刑。” 白杨倒是并不意外，前世他早已领略过班主任叶国栋的风格，这家伙是纯粹的成绩至上主义，而且从来不掩饰这一点，在他的手底下，好学生能过得很舒服，差生就水深火热了。 “杨良青！” 叶国栋拿起三张卷子，等着名叫杨良青的男生战战兢兢走上台，道：“数学56，物理68，化学74。” “摸底考试三科总分300分，你连200分都没有，数学甚至没及格，来，站直了，让大家好好看看你。” 杨良青瑟瑟发抖，面色苍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下去，丢人现眼。” 叶国栋毫不留情，“下一个，吴博！” 后方一个硕大的身影站起身来，轰轰轰的走上讲台。 这家伙身高一米八以上，体重二百打底，在课桌的过道行走还得侧着身子收着肚子。 “数学45，物理53，化学30。” 叶国栋黑着脸：“你当初是怎么考上一中的？这么简单的卷子，换个初中生来，分数都比你高！” 胖子摸了摸头，嘿嘿一笑。 “还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叶国栋骂得毫不客气：“脑子长到屁股上去了？” 教室里哄堂大笑。 “安静！”叶国栋大力拍桌，“拿好你的卷子站到最后去！什么时候笑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再坐下！” 胖子一脸不在乎，抓起卷子，又从过道挤了回去。 白杨的视线倒是在他的脸上停留许久，这家伙是为数不多的，白杨还有印象的人，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材，另一方面，吴博算是自己在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 白杨和他是同一个寝室，前世吴博听说了白杨被肖贞贞前男友打的事情，多次找对方麻烦，当时白杨和吴博还不熟，吴博的理由仅仅只是不能让外人欺负自己的室友。 这家伙成绩差，但是脾气好，讲义气，哪怕大学之后，和白杨也断断续续有联系。 讲台上的公开处刑还在继续，叶国栋的毒舌挖苦就没有听过，这个年代小县城的教师，哪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哪怕直接动手打人，家长和学校也说不了什么。 “白杨！” 很快轮到了自己，白杨走上讲台，对上叶国栋的黑脸。 “物理95，化学92，数学...13分！” “白杨，你在高一可是尖子生，按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你在咱们班排名前五，你这数学试卷...怎么回事？” 他用力的挥舞着试卷：“除了选择题其他全空着，选择题也是乱选的！” “怎么，你想造反？” 白杨稍微退了一步，躲过对方喷出的唾沫，面色平静。 少年的身体里面藏着的，是摸爬滚打多年的中年人，怎么可能被叶国栋的姿态吓到，他轻易就看出对方的情绪完全处于职业性的伪装，只是想给学生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没有硬钢的必要，白杨微微低头，道：“对不起，老师，数学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 叶国栋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将试卷递过来：“下次有什么不舒服提前说，摸底考试很重要，别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和印象中一样，叶国栋对成绩好的学生态度区别明显，就目前为止，白杨在他眼中还算好学生，吓一吓也就过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白杨下场，又唤了下一个名字： “钟溪鹿。” 语气和之前截然不同，脸上甚至带着笑意，等对方站起身来，还未走到讲台，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数学100，物理100，化学99。” “有道化学题格式不太对，扣了一分，有点粗心啊，下次注意。” 白杨和钟溪鹿擦肩而过，视线不自觉的被对方光滑的皮肤和修长的颈部曲线所吸引。 回到座位，李阳已经迫不及待凑上来：“我都没有注意到，钟溪鹿居然和我们分在一个班！” “这下子有眼福了！” 白杨望着台上落落大方接过试卷的身影，有些怀念的叹息了一声：“对啊。” 普通人的高中并不会像那些青春电视剧里面一般排出什么校花校草，但是总有几个人始终是话题的中心，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人们哪怕毕业很久之后，回忆高中，也依旧色彩鲜艳的符号。 比如说钟溪鹿。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自惭形秽，此时的少年们对于美的认知还来源于屏幕中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但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言之凿凿的确信，那些明星在她的面前也黯然失色。 向东一中除了大型集会的时候强制要求穿校服，日常时候大家的穿着还是随意，但钟溪鹿却永远穿着那身臃肿丑陋的白蓝色校服。 这种肥裤腿，宽腰线，毫无美感的服装让人深恶痛绝，但套在钟溪鹿身上，却成为了点缀，让她过于霸道的美貌多了一分青涩的朝气。 前世的白杨和钟溪鹿还算熟悉，毕竟同班两年，都是优等生——当然，白杨只是普通的优等生，勉强挤进全校前五十，而钟溪鹿却是永远占据年级第一的那颗明珠，是毕业后会被校方挂满横幅，庆祝时隔数年这个县城高中再次出现被清北录取的学生的荣耀。 自然，白杨和钟溪鹿的粗浅交集，也在高考后戛然而止。 第3章 我很期待今晚 试卷发完，叶国栋敲了敲黑板。 “接下来是排座位。” “我这个人很公平，学生最重要的是成绩，所以，根据摸底考试的成绩从高到低依次挑选。” “别和我说什么身高，什么近视，我不吃这一套，想要好位置，自己努力学！” “期中考试之后，还有重新排座位的机会。” 李阳苦着脸：“看来我们做不成同桌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白杨摊手：“欢迎来到成绩至上的教室！” 所有人都被赶到教室外，按照成绩好坏排成一列，依次往黑板上代表座位的表格里填充名字。 白杨虽然数学成绩稀烂，但总成绩还算中游，等轮到他，黑板上还有很多的空位。 他巡视了一番，目光微微一凝，然后毫不犹豫的上前，在七排三座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教室里面响起低低的起哄声。 八排三座的位置，有着娟秀的字体：钟溪鹿。 白杨转过头，望向那个坐在窗边的身影，对方脸上有些许意外，但和白杨对上视线，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钟溪鹿是第一个选择座位的人，后续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敢把自己的名字填在她的旁边。 一方面，这个年纪的少年是躁动，但是又羞涩的，面对钟溪鹿这种层次的美人，他们也许有偷看的勇气，也许有暗恋的情结，但脸皮薄，不敢在这种班主任和全班同学看着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展示出来。 另一方面，几乎全校都知道，钟溪鹿是有男朋友的。 那是高三的风云人物，每一年学校组织的重大场合，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只要他出现在篮球场，女生的尖叫几乎让其他人不敢路过。 传闻中，甚至连学校都默许了两人的关系，毕竟两人站在一起，金童玉女的模样谁不羡慕呢？ 所以，向东一中暗恋钟溪鹿的人很多，但光明正大去追求的，高中三年寥寥无几。 前世，白杨直到高中毕业很久，才在某次闲聊中知道，钟溪鹿高中时期所谓的男朋友，其实只是她哥，这个挡箭牌骗了无数春心萌动的少年三年时光。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中，白杨自在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钟溪鹿将自己的书挪了一下，朝着白杨落落大方的打招呼：“你好，同桌，之后请多关照啦。” 高冷这个词从来不存在于钟溪鹿的身上，在白杨的印象中，她对每个人都很有礼貌，脾气特别好，社交能力MAX，哪怕善妒的女生，只要和她接触过，也从来恨不起来。 白杨将自己的教材塞进课桌，这才开口，露出浮夸的苦恼表情，道：“也请你关照关照我，我已经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现在全班的目光快要把我戳死了。” “别装。”钟溪鹿轻笑：“我怎么看你一点儿不在意的样子。” 白杨适当的收敛浮夸表情，也笑道：“好吧，被你拆穿了。” 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在玩笑间消散，哪怕教室里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撇过来，也没有影响两人的闲聊。 “你的名字挺奇怪的。”钟溪鹿在纸上写下“扬”这个字：“一般人家起名，不应该用这个扬吗？” “我爸姓白，我妈姓杨。”白杨摊开手，无奈的笑道：“显然，他们起名比较随意。” “也挺好。”钟溪鹿笑起来，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白杨树长得高，你没有让他们的期望落空。” 白杨身高接近一米八，在这个南方的县城确实算是高的了，可惜没怎么锻炼，身板显得很瘦。 闲聊间座位已经几乎选完，李阳的次序是倒数，进来时候已经只剩下垃圾桶旁边的座位，他也不在乎，龙飞凤舞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看到白杨旁边的钟溪鹿，粗眉毛竖了起来，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 路过的时候还竖起大拇指，白杨听到无声的赞誉。 你牛逼！ 座位安排好，叶国栋草草的钦点了班干部，钟溪鹿毫无悬念的当选班长，白杨因为摸底考试的失败，错过了前世的学习委员职务，贬为平民。 接下来便是按部就班的上课学习，白杨也没有趁同桌之便再和钟溪鹿交流。 说实话，选择这个位置倒并非他对钟溪鹿有什么想法，身为重生者，白杨虽然也欣赏美的事物，但真不至于像正常少年一般看到美人就心生憧憬。 十余年混迹，白杨对感情这码事情比常人淡得多，更清楚专注自身才是安身立命正道。 选个好看的同桌，纯粹是为了养眼罢了。 几堂课下来，白杨头昏脑涨，除了语文之外，其他课他哪怕努力去听，也完全跟不上，本以为这些知识在记忆中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能出来。 结果这些水在十余年的时光冲刷下，早就已经被晾干了。 “等有时间去买点初中的教材，从头开始自学吧。” 白杨叹气：“同时，也要开始准备另一条路了。” 重活一世，白杨不想错过大学生活，而且，还想上最好的大学。 下午的课结束，李阳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也不说话，就朝着白杨挤眉弄眼。 白杨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朝钟溪鹿打了个招呼：“去吃饭了，晚上见。” 钟溪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还朝李阳摆了摆手，“你记得你叫李阳？很高兴认识你。” 李阳顿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挤不出几个字，落荒而逃。 这才是正常少年和钟溪鹿说话时候的反应。 直到两人走出教学楼的范围，李阳的神态才重新恢复正常，他大力的拍打着白杨的背：“牛逼啊杨子哥！你怎么敢的？” “教室的座位总不可能空一个。”白杨语气平淡：“既然总有人要坐过去，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你...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李阳眉飞色舞：“但一般来说只有女生敢坐钟溪鹿旁边吧？毕竟，钟溪鹿可是有男友的。” “而你——” 李阳语重心长：“你可别三心二意，辜负人家肖贞贞！” 白杨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当然不会辜负。” 他意有所指。 “我很期待今晚。” 第4章 就你特么叫白杨啊？ 当我们步入社会，再回顾青春，所能够想起来的永远都是夏日的明媚阳光，是女孩白T恤后背若隐若现的带子，是少年们肆意挥洒的汗水，是曾经做过的那些幼稚而又深刻的傻事。 但真的再次回到教室，高中的主色调永远只有一个。 学习！ 一天被划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四十五分钟，世界被框在一张不到一平方的课桌，高中生们就像是一株一株整齐排列的盆栽，动弹不得，只能主动或者被动的沐浴从讲台上喷洒下来的知识。 如果位置再靠前些，这些知识可能还伴随着口水。 好在叶国栋的攻击范围不足以溅射到第三排，白杨扭头看了看窗外黑乎乎的校园，只觉得乏味。 晚上三节晚自习，正好被三科老师占用来讲摸底考试的试卷，丝毫不浪费。 旁边的钟溪鹿正襟危坐，一脸正经，但是作为同桌，白杨能够清晰的看到对方课桌下的小手正飞快的摆弄手机，上面的小人在无穷无尽的废墟中蹦跑。 神庙逃亡。 智能机发展初期，风靡一时的手机游戏。 钟溪鹿的手机是IPONE4，这年头的小县城，这玩意少有人买得起，等过上些时日，4s出来的时候，苹果才会走入寻常家，发生卖肾买手机或者卖身买手机之类的蠢事。 钟溪鹿当然不用在意这些，她家境很好——具体有多好，前世的白杨也不清楚，钟溪鹿从不炫耀，也不攀比，反而比大多数女生更低调。 小人儿一头撞在拦路的树干上，后面的怪兽兴奋的扑了上来，将其压在身下。 钟溪鹿轻哼了一声，扭过头，明媚的双眸对上白杨的视线。 “给你玩一把？” “不了。”白杨小声的拒绝。 经历过前世手游市场的群魔乱舞，这种玩法简单的游戏早就已经触不到白杨的G点了。 “好吧。”钟溪鹿随手收起手机，又掏出一本小说。 做了大半天同桌，白杨算是对这家伙有了区别于前世的了解——她几乎不听课，上课纯在玩。 就这样还能稳坐年级第一，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白杨随意撇了一个段落，愣了一下，这内容...有点露骨啊。 钟溪鹿注意到白杨的视线，大方的摊开书页。 白杨念出书名：“兽血...沸腾？” “学校门口的书店租的。”钟溪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好看，爱看。” 白杨：“......” 印象中，这本书作为古早网文，内容可荤素不忌，哪怕是男生看了都扯旗，得躲在被窝里面偷偷看。 “等我看完了借你。”钟溪鹿补了一句。 “...谢谢？” 很好，不到一天时间，白杨前世记忆中原本钟溪鹿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不用谢，同桌嘛，就是要分享。”钟溪鹿大方的说道：“别被老师发现就行，要赔的。” 一副典型差生的嘴脸。 难怪她没有选择优等生争抢的前两排，而是选了不起眼的靠窗第三排。 熬到晚自习结束，叶国栋意犹未尽的留了两分钟的堂，才结束了开学后的第一天。 “明天见，钟溪鹿。” “明天见。” 钟溪鹿是走读，而白杨老家在镇上，县城的奶奶家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所以住校。 不过睡觉前，不少学生喜欢去田径场转一转，以夜跑为由，行小情侣之事。 向东一中是一所老学校，田径场的地面没有硬化，一侧还有喜闻乐见的小树林，学生们在黑乎乎的跑道上转悠，等白杨来到田径场入口，便看到了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女孩。 女孩穿着及膝的裙子，上身是白色的衬衫，扣子崩的紧紧的，让人担心大喘气的时候会崩开掉。 再往上是一张和身材极有反差的脸庞，婴儿肥，大眼睛，单拎出来，相比高中生更像是初中生。 “白杨~” 女孩露出笑容，跳着打招呼。 一阵波涛汹涌，令人侧目。 白杨有些感叹，当初的自己，就是因为承受不住这波才折戬沉沙，现在来看，却有些心如止水了。 不知道是心态变了，还是因为受短视频冲刷得太严重。 “肖贞贞。”白杨回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走着吧。” 肖贞贞歪了下脑袋，露出有点儿疑惑的神色：“白杨，你怎么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错觉。” 两人便走出路灯范围，踏上黑乎乎的田径场。 “白杨，你早上给我发的信息，我考虑好了。”肖贞贞的语气有些羞涩：“我之前不知道你暗恋我，其实...其实我对你也有点...” 白杨却停住脚步，语气随意：“哦，那是一场误会。” 肖贞贞愣住，转向白杨。 白杨没有停顿，继续说道：“那个信息是李阳的恶作剧，我就是特意过来解释的。” 光线很晦暗，但白杨依旧能够看到肖贞贞的诧异的表情。 “可是...”她咬了咬嘴唇：“当时直接发个信息就可以解释啊。” “我觉得不礼貌。”白杨认真的说道：“毕竟涉及到感情问题，我得当面和你道歉。” 他直视对方的双眼，语气诚恳：“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肖贞贞低下头，声若蚊蝇：“人家都已经想好要答应你了。” “什么？”白杨侧头，装作没听见。 “没...没什么。”肖贞贞慌忙退了一步：“既...既然是误会，那太好了，我还想着该怎么拒绝你才不伤我们的友谊呢。” “说开了就好。”白杨笑了笑。 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波动，前世的初恋只不过是一场闹剧，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站在对方面前，阅历早已不同，白杨宛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清晰的分析出眼前女孩的心态。 对方对自己根本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因为空窗期，正巧碰到自己的表白。 白杨长得高，五官也端正，符合对方的择偶观，便抱着试试的心态接受了，说得难听点，集个卡也吃不了什么亏，还能多一个和姐妹吹嘘的话题。 白杨不怪她，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来说，这是正常的心理，只不过前世的自己太幼稚，看不穿这一点而已。 “那...我先回宿舍？” 肖贞贞心中终究是羞怒的，她也掩饰不了自己的表情，只想掉头就走。 “早点休息。” 白杨正这么说着，突然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人未至，声音已经劈头盖脸而来： “就你特么叫白杨啊？” 第5章 少年该干的事情 白杨的脸色冷淡了起来。 而肖贞贞则吓了一跳，望向来人，慌张的叫道：“陈有德？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还要默默的看着你和这个小白脸成双成对吗？”名叫陈有德的男生已经走到跟前。 对方身高比白杨矮了半个头，穿着T恤，肌肉鼓鼓囊囊，两颊的咬肌紧绷，眼睛死死盯着白杨。 “陈有德！我们已经分手了！”肖贞贞语气有些软，“我做什么和你没关系。” “分手了也是前女友。”陈有德鼻孔出气，嗓子拉扯开来：“我见不得前女友和别人混在一起。” 白杨冷眼看着这一幕。 作为重生者，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在乎这种高中学生过家家一般的打闹，但是当一切重演，前世的种种在心中浮现，他意外的发现，自己并非释怀了，只是淡忘了。 “陈有德，你...你有话好好说！” 肖贞贞依旧软绵绵的奉劝，“算我求你，别闹，好吗？” “不关你的事。”陈有德语气梆硬，“我就是不爽，你刚和我分手，这小子就凑上来？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顶牛一般上前一步，熟练的拉开衣袖，露出左右两个脑子。 “小比崽子，今天这餐打你是吃定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接近肖贞贞，我见一次打一次。” 白杨反而笑出了声来。 这种程度的威胁，对白杨来说完全无伤痛痒，说实话，作为成年人，他有太多处理眼前的状况的办法。 轻微点的，他可以暂避锋芒，后续慢慢玩死对方，严重点的，直接挨上两拳，略微运作就能够轻易把对方赶出校园。 少年人只知道凭着一股子戾气争狠斗勇，根本不知道像白杨这种混迹多年社会的中年人的手段更狠，更脏，更难以防备。 但是—— 一枚拳头狠狠地砸在陈有德的鼻梁上，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杨已经飞起一脚又踹在对方胸膛。 “爽！” 久违的畅快涌上，白杨兴奋得裂开嘴，又扑上去，再一拳轰在对方懵逼的脸上。 中年人确实不屑于使用武力，中年人确实更喜欢迂回且安全的手段。 但老子好不容易重生了，现在正值青春！ 老子干的，就是少年该干的事情！ “我去你妈逼的！” 陈有德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怒吼了一声，埋着头就朝着白杨冲了过来。 白杨冷静的脚步一撤，等对方势头用尽，猛地上前，右膝抬起，直冲对方下腹。 气流声卡着嗓子眼而出，陈有德捂着肚子躺倒在地。 “和我打？”白杨嗤笑了一声。 前世学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技能中，就有拳击这一项，根本的源头，大概就是少年时的郁结。 而这郁结，在今晚尽数散去。 “艹你妈的！艹你妈的！”陈有德还在重复叫骂着，双眼发红又想挣扎起身，“小比崽子，你死定了！” 这家伙嘴有点臭，白杨乐于助人，于是一脚踩在对方脸上。 “还要继续吗？” “有本事你打死我！不然你就等着，我一定报复回来！” 嘴不仅臭，而且硬。 白杨低头，蹭了蹭鞋底的泥土，语气反常的平静：“放心，你不会有报复的机会。” 他退了一步，望向捂着嘴，一脸惊恐的肖贞贞。 “走吧，等会宿舍要熄灯了。” “白杨...你居然把陈有德打了？”肖贞贞不可置信。 “准确的来说，我这是正当防卫。”白杨按住肖贞贞的肩膀，“你刚才看到了，是陈有德先动的手，对吧？” 灼热的手掌贴着皮肤，肖贞贞条件反射颤了一下，低下头，耳垂浮现出异样的红晕。 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她低声说道：“没错，是他先动手了。” “这事儿的根源是你，我只是遭了无妄之灾，如果我不动手，就会被他白白打一顿，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我不怪你，主要是陈有德没脑子。”白杨条理清楚的分析：“但怎么解决是个麻烦，肖贞贞，你也不想害我被学校处分吧？” “不...我不想的。”肖贞贞连忙抬起头。 晦暗光芒下，白杨都能够看到对方满脸的红晕，以及...异样的眼神。 他心中一动，但是面色不变，继续说道：“所以，如果后续我要你帮忙，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当然不会。”肖贞贞的语气终于正常了一些，“白杨，我们可是从初中就在一起的好朋友。” “那就好，早点休息。” 这打斗爆发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甚至周围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围上来，白杨摆了摆手，施施然离开田径场。 肖贞贞看着白杨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如同受伤野兽般气冲冲逃离的陈有德。 突然捂住脸，情不自禁。 “好帅...” ...... 向东一中的住宿条件很一般，一间宿舍六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总共挤了十二个人，挂扇吱呀吱呀的转动，对于驱散夏末的燥热的作用聊胜于无。 所以当白杨走进宿舍，看到的是满目光膀子穿裤衩的男生。 近宿舍门口的铺位最为显眼，两百多斤的胖子圆得像个球，铁架子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他还不自觉，在上面兴奋的扭来扭去，唾沫横飞： “你们居然连小泽玛利亚都不知道？” “来来来，我给你们放一放，我昨天刚好去网吧下载了不少。” 其他的室友显然不像他这么豪放，虽然有些意动，但挪不开脚步。 胖子吴博不屑的啐了一声：“不看算了。” 他又转向刚进来的白杨，语气十分自来熟：“好家伙，你是坐钟溪鹿旁边那个吧？可给我羡慕死了，你当时怎么想的？” “有空位，就坐过去了。”白杨倒是不介意和他瞎扯。 “装什么，你暗恋班长，对吧？”吴博挤了挤眼睛：“那种美人谁不喜欢？可惜人家有男朋友，你小心着点，别到时候被人找上门来教训。” “当然，有事找我，看在一个寝室的份上，我帮你出头。” 他啪啪的拍着胸膛，那波涛汹涌的模样，竟比肖贞贞的还要惊险几分。 第6章 社会人的险恶 白杨的床左侧中间的上铺，正好在吴博的侧上方。 洗漱完爬上床铺，正对上一张苍白的，长了颇多青春痘的脸。 “杨良青，对吧？” 白杨打了个招呼。 “呃...是的。”这人有点儿社恐，避开了白杨的目光，小声问道：“你睡哪一头？” 铁架子床中间是没有缝隙的，就这条件，要么头对脚，要么头对头。 “你脚臭吗？”白杨问道。 “有...有点...” “那我睡这头。”白杨咧嘴：“你也睡这头。” “好...” 杨良青听话的把枕头调转过来，抓起单被将整个人裹在里面。 “嘿，这天气的也不怕热？”白杨咂舌，大喇喇的躺在凉席上。 宿舍的灯啪的一声关上，周围只剩下杂乱的呼吸声。 这时，侧下方传来幽幽的声音：“我有个好东西，你们听不听？” “...听。” 不知何处传来弱弱的答复。 胖子嘿嘿一笑，在手机上一顿操作，然后，机械的念书声响彻整个宿舍： “..的成绩并不理想......” 白杨：“6。” 这点儿程度，根本撼动不了早已经在网络中浮沉多年的白杨的防御。 但对其他青涩少年的杀伤力不小。 白杨听到旁边的被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正要出声，便看到薄被中伸出一只手，将手中纸巾放在床边架子上。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操！” 赚钱这件事，得提上日程了。 ...... 重生后的第一晚，白杨睡得并不好。 好在身体年轻，天一亮睁开眼，又是精力充沛。 宿舍里一片兵荒马乱，室友们翻箱倒柜，抱着脸盆和洁具冲向公共卫生间。 独卫？想多了，学校没有那个经费。 畅快的冲了一个凉水澡，一夜的闷热终于散去，迎着清晨的风，一行人朝着教学楼走去。 “真是倒霉透了！” 旁边的吴博一脸不爽的念叨：“刚才我急着上厕所，在杨良青那里找了点纸，用的时候才发现，是他擤过鼻涕的！” 白杨身体一滞。 他转身望向杨良青，对方低着头，不敢看吴博。 “...算了，还是别告诉他了。” 白杨决定保持沉默。 误会有时候是一件好事，若被吴博知道真相，白杨真怕杨良青的小身板扛不住一巴掌。 教学楼里面书声琅琅，白杨没有进教室，而是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步伐渐缓，白杨挺直的双肩微微下垂，嘴角向下，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变得怯懦而委屈。 于是，坐在办公桌前，刚准备去教室巡视的叶国栋心中一惊，以他多年的执教经验，哪怕白杨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出事了。 “老师——” 白杨低下头，小声道：“我...我有事情想报告。” “别慌，尽管说。”叶国栋对差生态度差，但在他的心中，哪怕昨天出现了数学交白卷的插曲，现在的白杨也属于好苗子那一撮。 “我昨晚打架了。”白杨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国栋眉头一皱，上下打量白杨，“没伤到哪里吧？谁干的？” 这已经是先入为主的认为白杨是被打的那个了。 这很正常，毕竟，白杨本来就是好学生，而且，还主动把这事儿报告给自己，又是这幅姿态，怎么看都是受害者。 “好像是叫陈有德。”白杨连忙说道：“我没受伤，但是我觉得打架不好，违反了学校的纪律，想了一晚上，心里过意不去...我愿意接受学校的处分。” “陈有德？”坐在旁边办工作的老师抬起头：“那是我们班的学生。” “又是这小子！上个学期他都差点背了个处分！” 叶国栋哼了一声：“看来还是个惯犯——” 他转向白杨，难得的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的做法没错。” “你是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遇到事情了和老师沟通，藏着捏着才是对自己的不负责，至于怎么处理，学校自有章程，具体怎么回事？” “昨晚我在田径场夜跑，和陈有德发生了口角，然后打了起来。”白杨一副坦诚的表情。 叶国栋没有问发生口角的原因，学生之间的打斗反正也就那些事，他抓住核心，问道： “他先动手？” 白杨点头：“我没想打架的。” “我知道了。”叶国栋抬起手，准备去拍白杨的肩膀，但天资有限，最终只是拍了拍白杨的膀子，道：“放心吧，这事儿老师处理。” 白杨恭敬的点了点头，又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表情：“我不会有事吧？他看起来不想罢休。” “这里是学校！”叶国栋面色一肃，猛拍办公桌：“校外的那套不良风气在学校行不通！” “我去把陈有德叫过来。”旁边的老师站起身，脸色也不太好：“才刚开学就搞出这种事情，看来得好好整治整治才行了。” 办公室的气氛凝重，白杨的心态却很平静。 昨晚的事情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白杨估计陈有德正拉帮结伙，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埋伏自己一波找回面子。 虽然自己还算能打，但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耗费精力，重生伊始，白杨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天天提防这种高中生间过家家式的打架斗殴属实不智。 寻常高中生都忌讳告状，凭着一股子单纯的少年意气，总觉得学生的事情学生解决，告老师是小人行径。 白杨不会这么想。 无论任何学生，总归是要被约束在学校的规则之内的，既然有既定规则，那没有不去利用的道理...至于在规则的限度内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位置，这是属于社会人毋庸置疑的本能。 陈有德小朋友...是时候提前感受社会的险恶了。 鼻青脸肿的陈有德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看到白杨，他的脸上满是错愕。 这错愕也同时传递到叶国栋的脸上。 不是...这和想象中不一样啊。 怎么感觉，这陈有德才是被打得更惨的那一个？ 第7章 一个少年的崩溃 校园小霸王站在老师的面前，也终归是畏畏缩缩的。 陈有德低着头，只敢用余光瞪白杨。 而白杨依旧是一副老实的模样，仿佛没有看到对方。 叶国栋揉了揉眉心，终于开口：“你就是陈有德？昨晚你为什么打白杨？” “我？”陈有德瞪大眼睛，一股子怒气直冲脑门，只想指着自己的脸问问眼前的老师，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打白杨？ 老子昨晚根本没有碰到对方一下，单方面被蹂躏！ 但少年人好面子，他只是咬牙道：“我没有打他。” “那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摔的。” 陈有德的班主任露出见怪不怪的神色，这些家伙的说辞永远都是这个，不新鲜了。 “别打马虎眼。”他说道：“人家别班的同学都已经承认了，你们昨晚在田径场打架斗殴——” “王老师。”叶国栋抬手打断：“是不是打架斗殴还没定义呢。” 打架斗殴就是双方的事情，各打五十大板，叶国栋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他风评一般，但对好学生，是护短的。 “我听说的是，陈有德先寻衅，动手打了白杨同学，白杨才不得已还手，这是正当防卫嘛...”他看了一眼陈有德的惨状：“顶多算是防卫过当。” 陈有德顿时面色涨红，也顾不得面子，喊道：“是他先动的手！我是被打的！” “是吗？”姓王的老师望向白杨。 白杨还是那副老实模样，道：“我和他根本就不熟，打他干嘛？打人是违反校规的！” “你放屁！”陈有德大叫：“你装你妈逼呢？” 两名老师顿时面色一肃。 “陈有德！你以为这是哪里？”王老师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脑门上：“谁教你这些污言秽语的？” 陈有德顿时气场一滞。 “老师，有人可以帮我作证的。”白杨趁机小声的说道：“昨晚夜跑的时候，我的初中同学也在一旁，她应该看到了。” “那就叫过来。” 很快，肖贞贞一脸迷茫的被带进办公室。 她先看了看白杨，大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看到陈有德，飞快的撇过脸去。 叶国栋打量了一番肖贞贞，狐疑的看了白杨一眼，这才开口：“白杨说，昨晚他和陈有德打架，你也看到了？” “我...”肖贞贞怯懦的低下头：“看到了。” “因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啊？”肖贞贞结巴住，她可不敢说是因为前男友的争风吃醋。 “老师，肖贞贞应该不太清楚。”白杨插话：“我们吵起来的时候她才过来，就是一点儿小事，陈有德同学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肖贞贞面色一红，连忙补充道：“没错，我也没搞懂...但是...” 她想起昨晚白杨所说的话，又看了一眼陈有德。 以前觉得对方长得方正，身材壮硕，很有安全感，现在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却让她感觉有些嫌弃了。 “我只看到是陈有德先动手打白杨的。” 陈有德浑身一震。 他死死的盯着肖贞贞，面色由红转白，情不自禁退了一步。 痛，太痛了！ 前所未有的情绪从心底涌出，他只觉得眼前变得模糊，心口要撕裂了一般只想大吼大叫。 虽然昨晚是自己找的麻烦，虽然昨晚哪怕白杨不动手，自己也打算动手，但抛开这些不谈，事实是白杨先打我的啊！事实是我根本没打过，被踩在地上狠狠羞辱了啊！ 而且，前女友还站在对方那边，帮对方圆谎？ 理智的弦瞬间崩塌，陈有德双眼发红的望向白杨，飞快的拉开袖子，露出左右大脑，抬拳挥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陈有德！” 两名老师都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在办公室这样庄严的地方，还有学生敢公然动手！ 白杨微微偏头，躲过了对方的拳头，脊背发力，带动右臂，一拳窝在对方腹部。 陈有德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呃...老师对不起！” 白杨一脸惊慌：“条件反射！我真不是故意打他的！” 叶国栋：“......” “我看到了。” 他大概能够想到昨晚的情景了，自己班这个新来的好苗子，倒是有一手不错的搏击技巧，难怪这个叫陈有德的差生会被打得这么惨。 他一脸正色望向王老师，语气严肃：“王老师，你就说怎么处理吧？” “我执教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恶劣的行为，当着我们的面还敢行凶，若是背地里，我都不敢想他会干什么！” 听到叶国栋甚至用了“行凶”这个并不贴切的词语，王老师露出为难的表情。 “终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你看，他也吃苦头了...” “这是因为白杨同学练过，身体条件不错。”叶国栋不依不饶：“昨晚怎样且不谈，刚才的事情你我都看在眼里，若白杨同学不还手，岂不是白白被打？” “王老师，你不会和我提什么受害者有罪论吧？” 这一刻，叶国栋的气场哪怕是头顶那几缕倔强的长发都遮掩不住，直冲云霄。 “我会从重处理的。”王老师最终点了点头，“至于你的学生——” “正当防卫！” 叶国栋直接下了定论：“刚才的情况没有争议，至于昨晚...” 他顿了一下，看到陈有德的伤势：“少年人，遇到事情激动了些，我会让他写检讨的。” “我一定好好检讨！”白杨恭敬的回应。 “你——”跪在地上的陈有德面色由白转青，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再蠢，也知道自己打不过白杨，再动手只是自取其辱，而在场的所有人...没人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或者说，没人在乎。 “哇！” 膀大腰粗的少年终于绷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肖贞贞偷偷的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对方，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好了，事情差不多搞清楚了。”王老师面色烦躁，“结果我会上报政教处，陈有德，你可以走了，准备通知你的家长吧。” 叶国栋也望向白杨，道：“去自习吧，检讨放学前交给我。” “还有——” 他意有所指：“这种事情，别再有下一次了。” 第8章 重生了，也做不成文豪 “白杨！你刚才真的好帅啊！” 走出办公室，肖贞贞已经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陈有德也太不自量力了，昨晚的教训还没够，居然还敢动手。” 她摆了个架势：“一拳就趴下了，哈哈哈。” 白杨瞥了她一眼，道：“刚才谢谢你了。” “本来就是因我而起嘛。”肖贞贞有意无意扶住白杨的胳膊：“还好你帮我解围，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老师的问题，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谈恋爱就惨了，白杨，你好冷静啊。” “放心，陈有德不敢说和你的事情，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白杨侧了一步，和肖贞贞让开距离，“我先去教室自习了。” “好。”肖贞贞咬了咬嘴唇：“晚上还去田径场吗？” “不了。” 白杨头也不回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肖贞贞总感觉，白杨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要冷淡了。 “应该是错觉。” 她拍了拍脸蛋，重新振奋起来：“真是太厉害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陈有德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 白杨默默的复盘刚才在办公室的情形：“他心中恨肯定是恨的，但是再来找我麻烦的勇气...怕是已经没了。” 这种满脑子肌肉的人，打是打不服的，受到香港电影的影响，他们狭窄的世界里面，总觉得无非就是烂命一条，真逼急了，动刀子都有可能。 只有让他深切的体会到，惹到自己的后果有多么惨烈，体会到那种全方面的挫败与屈辱，他才会害怕，再动这种心思的时候，会本能的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胆量再次承受那种后果。 “至于肖贞贞——” 白杨眉头微皱：“以后离她远一点吧。” 上辈子他确实暗恋过肖贞贞，但重活一世，他对肖贞贞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她上一世对自己的态度，和刚才对陈有德的态度...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看不上了，也就随便扔开了。 自私自利算不上，但同理心肯定是一点儿都没。 “还有班主任最后的话——” 白杨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猜到了一些。” 上辈子倒是对叶国栋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一个非常严厉，成绩至上的老师，但今天来看，姜还是老的辣。 他没有戳穿，而是继续站在自己这边，大抵是因为自己是他眼中值得培养的苗子，所以他有这个容忍度。 “可惜，他终究要失望了。” 白杨不打算走叶国栋期待的那条路，虽然最后的结果会出乎叶国栋的预料，但过程，叶国栋不一定愿意接受。 回到教室，钟溪鹿正捧着那本古早网文看得津津有味，看白杨坐过来才抬起头： “迟到了这么久？我可是班长，不好好贿赂贿赂我的话，要扣你平时分哦。” 白杨笑了起来：“不知道班长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贿赂？” 钟溪鹿小巧的鼻翼皱了一下：“这种事情，哪有直接问的？” “也是。”白杨乐于和她开这种小玩笑：“那我可得绞尽脑汁好好想想。” “真上道。”钟溪鹿嘴角扬起，“放心吧，老班一直都没来，我就当你今天没迟到。” “以后也拜托班长大人了！” 白杨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拜了一拜。 “你拜佛呢！”钟溪鹿笑骂着，轻轻拍白杨的手：“要不要再点三炷香？” “这不太好买，下次一定补上。” 上课的过程陈善可乏，白杨埋头学了一个上午，进度感人。 中午铃声一响，李阳便凑了过来。 “走着，网吧去。” 钟溪鹿抬起头：“网吧？” 李阳顿时涨红了脸：“我...我乱说的。” “想去！”钟溪鹿望向白杨。 “我不想。”白杨摊手：“我中午还有事。” “真没劲。”钟溪鹿抬了抬下巴，“小白同学，你这个表现，我很不喜欢。” “下次一定。” 白杨利落的起身，揽着李阳走出教室。 “卧槽卧槽卧槽！” 直到离开教学楼，李阳才恢复常态，掐着白杨的脖子：“你和钟溪鹿怎么这么熟了？” “这才短短一天啊！她居然想和你一起去网吧？” “这要是再相处一段时间，她要和你做什么我都不敢想！” 白杨拍开他的手，“那就别想。” “我们只是性格恰好处得来而已。” 确实，白杨和钟溪鹿相处起来感觉很舒适。 相比起同伴其他人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钟溪鹿不做作，不矫情，而且什么都能聊，什么话题都能够搭得上，哪怕白杨这个逆流回归的中年人灵魂和她交谈，也没有感觉到向下兼容的疲惫。 “你是怎么做到能和钟溪鹿那种长相的人能自如的相处的啊。” 李阳哀嚎了一声：“她看着我的时候，我话都说不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杨顿了一下：“因为我的长相也不差？” “滚蛋！” 李阳翻了个白眼：“我承认在我们班，你还算看的过眼，但对方是钟溪鹿，我只能说你还差得远。” “换成吴彦祖还差不多。” 他很快结束了这个让他嫉妒的话题：“真不去网吧？我的等级可要遥遥领先了哦。” “我得去趟书店。” “不愧是好学生，我都没见过书店长什么样。” “好学生吗？”白杨苦笑了一声。 若是再来一次摸底考试，现在的自己还真考不过眼前的李阳...哪怕对方全班倒数。 重生之后第一次出校门。 外面是一条老旧的街道，小超市，奶茶店，小吃店，台球厅...各个店铺在白杨的眼中，都带着浓厚的时代气息。 这条街在前世的时候已经被重建，校门也开在了另外一个方向，旧地重游，再也看不到原貌了。 两个学生偷偷躲在旁边的巷子里面，手指间一点红芒闪烁，面庞被烟雾挡住，整个人的姿态畏畏缩缩。 学生抽烟在学校可是“重罪”。 白杨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自己穿越来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丝想要抽烟的欲望。 自己前世可是老烟枪，一天两包打不住。 “这样也好。” 他轻笑了一声：“身体重要，总不能又变成前世那副亚健康的状态。” 书店门口挤了不少人，白杨可以看到书架上摆着一排一排的畅销书，江南的《龙族Ⅱ：悼亡者之瞳》与郭敬明的《临界·爵迹》被疯抢。 白杨和这些畅销书擦肩而过，到冷冷清清的工具书的书架面前，选了一本初中版的数学辅导书。 14元。 这书有点儿烫手。 “穷逼连学习的资格都没有啊。” 白杨叹了一口气，转身到了文具区，买了一卷素描纸，又挑了HB，2B和8B的铅笔各两支。 积蓄岌岌可危。 “我这个阶段，搞钱的手段是有点少了，就算想做点小生意，也没有本钱。” 而且此时的高中生可没什么双休日，每周要周六下午才放假，周日就得回来上晚自习，白杨也没有那个时间。 “看来得操起老本行...码字这一行，大概是成本最低，也最适合现状的工作。” 当然，在2011年这个时间点，文抄几乎是没什么希望，这又不是什么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哪怕是，白杨也记不得那么多的经典之作。 重生了，也做不成文豪。 网文倒是可以搞一搞，但是免费期太长，要耗费的码字时间也太久，白杨不可能天天跑到网吧去码字...钱包也受不了。 等时间宽裕些，经济条件好一些，再靠网文挖第一桶金倒是可以。 “目前的话，只能投稿了。” 实体杂志，过稿就有稿费，虽然不多，但足以满足一个高中生的日常所需，最重要的是，不需要长篇大论。 前世从事文字工作，白杨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作家，但也有不少的稿件被杂志收录，对这一行还算熟悉，重生回来，拿几篇前世写过的文章，过稿绰绰有余。 抄自己不算文抄公。 “等有时间去网吧把稿子码出来。” 在校门口草草吃了一碗米粉，白杨抱着刚买的画材回到学校，晃悠半天，终于找到了文化楼。 向东一中作为一所综合性的公立高中，自然是有特长生的，但是学校对这方面确实不重视，文化楼只是一栋矮矮的三层小楼，也没人值班，门口罗雀的模样。 费了不少劲，白杨才在二楼的尽头找到学校的画室，画室的门年久失修，推开有吱呀的刺耳声音，里面倒是还算敞亮，大约有半间教室大小，除了窗户的那一面，其他的墙面上全都挂满了习作。 角落堆放着白色的石膏像，最典型的大卫，卡拉卡拉，阿布拉，乃至于难度比较高的马赛像都准备着。 不过显然学校画室的进度并没有涉及石膏像素描，而是在画室中间摆放着一组静物，只是简单的几何体组合。 静物旁边还支着七八个画架，上面的习作还没有完成，水平参差不齐，以白杨的眼光来看，大抵都是刚入门的水平，只有其中的一副让白杨多看了几眼。 “光影明确，结构扎实，调子铺得也很干净。” 他不自觉的点评：“基本功很扎实，直接去参加艺考也算得上优秀了。” 白杨没有动其他人的画架，而是到墙角借用了空置的画架和画板，自顾自的找了个合适的静物角度支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铅笔开始在素描纸上勾勒起来。 第9章 白杨的另一条路 白杨的绘画并不是科班出生，只是前世在大理旅居的时候，结识过一名流浪画家。 两人每天晚上在人民路喝酒聊天，很合得来，久而久之，也就跟着对方学了些基础。 画画这事儿很枯燥，白杨的天赋也一般，按照朋友的评价，画画是一门艺术，但白杨当成技术在学。 这评价没错，画了几年，白杨的基础打得很牢固，但从未创作过什么称得上作品的画，普通人倒是很喜欢，毕竟画得像就是普通人对绘画最高的评价。 所以倒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白杨靠着街边画画赚了不少生活费。 如今再来画最基础的静物组合，对于白杨来说游刃有余，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纯白的纸面上已经铺满了干净利落的黑白灰调子。 最后在右下角留了个名字，白杨放下手中的铅笔，退后两步打量了一番。 “稍微有些手生，但就素描而言，应付高中阶段的艺考校招绰绰有余。” 高中艺考不需要什么艺术性，考试标准的绝对核心就是基本功，而白杨在这方面，对于高中生来说属于降维打击。 这便是白杨的另一条路，美术艺考。 对文化课的要求很低，只要绘画水平足够，就可以进入国内最顶尖的学府，包括清华大学——当然，在艺考的圈子里，进入清华的难度远远不如中央美院和中国美院。 “前世读了个工科专业，到头来也没怎么用上，这一世，读个自己喜欢的艺术类专业，好好享受大学生活，也算是补足遗憾。” 反正对于重生者来说，其实什么专业都不太重要，处在什么环境才更重要。 快要接近上课时间，白杨放好画具，施施然离开画室。 ...... 画室的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之中被推开。 “这门啥时候能修一下啊。” 圆脸小胖子抱怨着：“每次过来，都感觉阴森森的，演恐怖片呢？” “学校可懒得管我们。” 后面跟着的同学笑道：“文化楼有个画室就不错了，反正周末和放假还是去罗老师的画室，别纠结这点小事了。” “艺术生不如狗啊。” 小圆脸哀嚎了一声：“这一天天画这画那的，也不知道能有个什么结果，我要是像晚晚那么厉害就好了。” “人家是童子功，你才学了多久？” 一行人开了灯，坐到自己的画架前。 “嗯？这里怎么多了一幅？” 一名学生站在多出的画架前，“晚晚啥时候又画了一张？真够努力的。” “是吗？”小圆脸凑了过去，看着画板上的素描静物，“晚晚进步了啊。” “以晚晚的水平，你还能看得出来她进没进步？” “嘿，我虽然画得不行，但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吧！”小圆脸不服。 “等等。”另一名学生弯下腰：“好像有名字。” “白...杨？” 众人面面相觑。 “咱们画室有这个人吗？” “也许只是晚晚随手写的？” “晚晚可不是这个字迹。” 画室的门又吱呀了一声，众人齐齐看过去。 门口站着修长而清冷的身影。 “晚晚，快过来。” 小圆脸招手，“你今天过来加练了？” 来人没有言语，踱步走近，站在画架前，双眸闪过一丝诧异，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说不是晚晚的画。”另一名同学猜道：“应该是罗老师做的范画吧？” “罗老师平时都不画范画，你觉得她会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来画吗？” “但是除了晚晚和罗老师，学校里面谁还能有这个水平？” 众人顿时沉默。 名为晚晚的女生却在看了画布良久之后，突然开口：“我没有这个水平。” “这幅画的作者...比我厉害多了。” “那就是罗老师了。”小圆脸以拳击掌：“也是，她平时太闲了，虽然她是学校唯一的美术老师，但除了能偶尔上一节高一的课之外，高二高三的美术课都被占用了。” “一中是这样的。” “我长大了也想当美术老师，悠闲得很。” 话题很快便偏了。 而女生站在画架面前，声音低到众人听不见。 “也不是罗老师的画风。” “...白杨？” ...... “听说过下水道的美人鱼吗？” 钟溪鹿语气神秘兮兮。 “你看过？”白杨将手中的数学教材合上。 “没有。”钟溪鹿一脸坦然：“不敢看，好像是个恐怖片。” “算不上。”白杨耐心讲解：“这片子是个禁片，我劝你别好奇。” “禁片！”钟溪鹿双眼发亮。 “不要对这种事情突然兴奋啊！”白杨无语，“注意形象。” “你看过，对不对？”钟溪鹿追问。 “很久以前吧。”白杨揉了揉太阳穴，想努力把不自觉浮现出来的关于这个影片的记忆删除。 “我想看！”钟溪鹿握紧手机，“你陪我一起看！” “我拒绝。” 下课铃声响起，白杨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来。 终于又混过去了一天。 身为成年人，再经历高中课堂真不是一件美事，若不是有足够的自制力，白杨真想直接退学，等功成名就了再来享受单纯的校园生活——虽然那种校园生活就谈不上单纯了。 “别走啊。”钟溪鹿也起身，“我是真的想看！” “看了会后悔的。”白杨加快脚步走出教室，甚至没有等李阳。 但钟溪鹿跟了上来：“不看的话，我感觉浑身有一万只美人鱼在爬！”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一起看嘛！~”钟溪鹿扒拉住白杨的肩膀。 柔软的手指透过薄薄的布料，温度几乎没有衰减的传达到白杨的皮肤上。 白杨转头望向对方，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是独属于少女的狡黠。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好看，并且十分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老子身经百战，意志如铁！怎么可能输给这种小女孩！ 白杨内心咆哮，表面不动声色，语气有些软化，“看情况吧。” “我今晚就下下来，之后晚自习的时候一起看！”钟溪鹿得寸进尺，抓住机会就攻城掠地。 白杨节节败退。 两人走出教学楼，旁边突然传来略带诧异的声音： “小鹿？” 第10章 这宿舍没法待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杨基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容貌而自卑过。 接近一米八的个，五官也端正，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帅哥，但白杨觉得在任何场合都够用了。 但是眼前的男生，确实让人本能的自惭形秽。 这家伙仿佛从腐女小说的封面里面走出来一般，身高比白杨还要高半个头，发型清爽，眉眼狭长，下颌的线条硬朗而规整，直接做成石膏像摆到学校画室里面毫不违和。 是那种犯规的，让女生情不自禁尖叫的类型。 钟溪鹿亲昵的贴过去，挽住来人的胳膊，“白杨，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吕朝夕。” “我是小鹿的男朋友。”李朝夕补充了一句，同时审视着白杨。 钟溪鹿抿了抿嘴唇，白了李朝夕一眼，“这是我的同桌，白杨。” “你好。”白杨点了点头。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小鹿居然有男性同桌。”吕朝夕如是说着，不再去看白杨，而是拍了拍钟溪鹿的脑袋：“走吧。” 钟溪鹿朝白杨眨了眨眼睛：“明天见。” “明天见。”白杨摆手，但是两人已经转身离去，哪怕只是背影，都显得十分金童玉女。 “这一家子，长相都太犯规了。” 白杨心中吐槽。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是钟溪鹿用了三年的挡箭牌，她的亲哥。 不得不说，这个挡箭牌威力太大，见过他的男生，想要再升起接近钟溪鹿的勇气实属不易。 两人走出校门，钟溪鹿放开吕朝夕的手臂，伸了个懒腰。 吕朝夕开口：“小鹿，这还是你第一次向我介绍男生。” “你那个同桌，什么情况？” 钟溪鹿歪了歪头，笑道：“就是同桌啊。” “我可没见过你和其他男生聊得这么开心，脸都要笑开花了。” “哥！”钟溪鹿用力拍过去，“不用你管。” 吕朝夕皱了皱眉：“喂，你不会——” “当然没有。”钟溪鹿又白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 “就是，这大概是第一个，能和我自如聊天的同龄人。” 她认真的说道：“不幼稚，不谄媚，眼神很干净，最重要的是，我和他聊天，不需要向下兼容。” 吕朝夕有些意外：“评价这么高？我得接触接触，看看是什么成色。” “关你屁事！”钟溪鹿爆粗口：“管好你自己！” 吕朝夕怂了：“随口说说嘛，你都害我高中生活找不了女朋友了，还不让我发发牢骚？” “你这句话最好在妈面前再说一遍！” “我错了！！！” ...... 刚进宿舍，就看到吴博手里面高举着一条内裤，仿佛是在挥舞什么旗帜一般，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居然真有男的穿白色三角内裤！” “而且还是CK的！” 杨良青站在一旁，脸上的痘痘都憋红了，祈求着：“别闹了。” “都是男的，看看内裤怎么了？” 吴博理直气壮。 杨良青跳起来想抢，但吴博的身板在他面前简直是城墙一般，他只能涨红了脸，喊道：“这是我要拿去洗的！” 吴博的表情一滞。 旁边有人幽幽说了一声：“原来是原味的。” 听到这话，吴博本能的嗅了一下。 肉眼可见的，吴博和杨良青的表情同时变得铁青。 “操！” “呕！” “你是不是变态！” 宿舍里面乱成一团。 白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宿舍真的能待？ 这时，李阳敲了敲门，然后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 他和白杨虽然是同班，但是分到了旁边宿舍。 “干嘛？” 白杨靠过去。 “今天晚上走进新时代？”李阳挤了挤眼睛。 “什么新时代？”白杨愣了一下。 “别装，去新时代网吧包夜，路子我已经摸清楚了！”李阳嘿嘿一笑：“明天不是周六放假嘛，直接战斗一晚上，上午熬一熬，下午回家随便睡！” “有道理，冲！”回答的不是白杨，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吴博：“我听说新时代的本地影音里面有几百部片子，一直没机会去观摩。” “有吗？”李阳张大嘴。 “你能够想象得到的类型都有！”吴博苍蝇搓手状：“而且，都是步兵哦。” 抱着盆路过的杨良青脚步停住，双腿微缩，面色一红。 看到他的姿态，三人都不由得面色一变。 男生都很清楚这个姿势是在掩饰什么。 扯旗了。 “你特么——”吴博青筋暴起：“这是冲我的话，还是冲我？” 杨良青缩头，快步逃走。 吴博打了个寒战：“快走快走！今晚决计不能待在宿舍！” 白杨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前世迫于校规，倒是没有干过夜间翻出去这种事情，正好体验一下，顺便把稿件写出来。 三人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宿舍，穿过小树林，来到学校的一侧围墙。 “这棵弯脖子树刚好够着围墙，很容易就能够翻过去！”李阳语气得意。 “晚上不会查寝吧？”吴博略有担忧。 “担心那么多干嘛？玩了再说！”李阳三两下爬上树，轻易的翻过围墙。 白杨上下打量了一番吴博，又看了看那颗并不粗壮的歪脖子树。 “你先来吧。” 吴博搓了搓手，两百斤的身躯费力的攀上树干，歪脖子树摇摇欲坠。 “卧槽！”他顿时慌了。 “我就知道！”白杨连忙上前，顶住对方：“抓紧围墙，用力就翻上去了！” 胖子的运动神经不必多说，他本能的扒拉住围墙顶，双腿用力一蹬—— 咔嚓！ 歪脖子树伸向围墙的树干直接断裂开来。 一番挣扎，他终于坐在围墙上，看着自己的战斗成果，欲哭无泪。 “发生什么事了？”对面的李阳小声的喊道。 “没事。”白杨哭笑不得：“就是以后大家想要翻墙出去，得再找一条路了。” “你怎么办？”吴博看着还在校内的白杨。 “就这点儿高度——”白杨后退了两步，助跑上前，双手直接扒在围墙上，脊背一挺已经翻了上去。 “牛逼！”吴博竖起大拇指，“那这树呢？明天肯定会被学校发现的吧？” “什么树？”白杨挑了挑眉： “天王老子问起来，我们今晚也没出过宿舍！” 第11章 神人和俗人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走在去网吧的路上，吴博情不自禁吐槽：“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好学生。” “你这是刻板印象。” 成绩和性格根本就是两码事，至少在白杨的印象中，很多成绩好的人，比差生更会玩，区别只不过在于自制力和智商而已。 “你玩什么游戏的？”李阳和吴博不熟，神色有些拘谨。 “玩游戏？”吴博摆手：“哪有这个时间。” “我今晚起码要看五部！” “不是，真有人能完整的看完一部片子？”白杨咋舌：“这玩意不都跳着看的吗？” “你们不懂。”吴博作高深莫测状：“俗人都只是为了欲望去看，而我，是为了研究...鉴黄师听说过没？” 白杨：“......我是俗人。” 新时代网吧藏在一条小巷子中，名字很新，设备很旧，一进去便是乌烟瘴气，明明已经很晚，但机位居然大部分都有人，一个个在烟雾缭绕的“仙境”中面红耳赤，键盘砸得啪啪作响。 这个年代，杀马特文化横行，白杨在各种各样争奇斗艳的发型中看花了眼。 包夜八块钱，差不多掏干了白杨钱包里最后的积蓄，好在吴博家庭条件不错，大方的包了饮料和泡面的钱，三人找了个角落，吴博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播放器。 不多时，他的屏幕上已经一副和谐场景。 “也是个神人。”李阳一脸敬佩。 正常人可不敢公然在网吧看这玩意。 他好奇的撇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 “上个厕所。” 再回来时，他已经神清气爽，再望向吴博的屏幕，只觉得心如止水，嗤笑了一声：“这玩意有啥好看的，白杨，来打游戏！” “你先玩。”白杨在搜索引擎中输入“热门杂志”的关键词。 《文摘旬刊》，《青年文摘》，《意林》，《今古传奇》... 这个时代的实体出版业还没有衰败，热门杂志数不胜数，各种风格都能找到投稿的归宿，而白杨的选择简单粗暴，直接查找了一下各大杂志的稿费标准，然后将目标定格在《今古传说·故事版》。 “稿费可达500元/1000字。” 这算是除了《独唱团》之外的最高稿费标准了，韩寒创办的《独唱团》直接喊出了千字一千乃至于两千的价，可惜成功发行一期之后，宣布解散，不然白杨真得好好薅一下韩寒的羊毛。 “那就今古传奇吧。” 这本杂志的风格偏故事性，倒也很适合白杨，恰好，他前世参加过一个武侠征文，发表过一个类武侠风格的稿子。 打开文档就是干，这个时期网吧的键盘只能说皮实耐砸，手感自然比不上前世的机械键盘，白杨的速度被拖慢了不少。 但是对于网吧的其他人来说，已经算是十指如飞了，李阳听着旁边啪啪的敲击声，惊呼了一声：“杨子哥，你这是玩炫舞呢？” “写点东西。”白杨动作不停。 将自己前世写过的东西还原出来基本不需要什么思考量。 “跑到网吧来不玩游戏，写东西？”李阳趁着刷图的间隙瞥了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你变了，和我之间已经有一层可耻的厚障壁了。” 他对满屏的文字完全不感兴趣，转头又去拯救赛利亚了。 包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李阳刷完了第二个号的疲劳，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转头望向吴博的屏幕。 “该死，熬夜耗光了精神力，太容易被心魔影响了。” 他站起身，又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虽然面色白了几分，但是眼神已经重新清澈，鄙视而敬佩的给吴博竖了个大拇指，这才望向白杨。 “写啥玩意写了大半夜？” “一个小故事。”白杨飞快的收了个尾：“搞定了。” “写小说？”李阳乐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可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啊。” “总得尝试一下。”白杨找到今古传说的投稿邮件，将稿件一股脑发了过去，这才放松下来，调侃李阳：“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快啊。” “什么快！”李阳顿时急了，“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 “我说的就是上厕所。”白杨一脸了然，起身伸了个懒腰，“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六点多了。”李阳打了个哈欠，“好久没玩得这么爽了...杨子哥，明天晚上回家不？” 白杨沉默了片刻：“回的。” “我去你家找你，就说你去我家住，你再到我家重复操作，然后我们又可以出来包夜了！” “连续包夜你身体受得住啊。”白杨哭笑不得。 “我最高记录三天没合过眼。”李阳洋洋得意，“一两天的，小意思啦。” 年轻时候身体抗造，网瘾一上来确实不管不顾，白杨记得，直到接近三十岁，李阳感觉身体条件一落千丈，才开始后悔曾经的疯狂透支。 “算了吧。”白杨劝道：“下次再玩，明天我得好好补觉。” 养生，从十七岁开始！ 结伴走出网吧，清晨的风一吹，三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吴博神情虚浮。 “我看到了。”李阳搭话，“你的灵魂已经变成黄色了。” “去吃个早餐，我请客！”吴博不以为耻，反而咧嘴一笑，“我得好好补充一下营养。” “我也是。”李阳深表同感的点了点头：“加两个蛋。” 湘南之地，米粉是出了名的，往开水里一烫，浇上牛骨汤，再来上几勺秘制红油，香味儿噌一下涌入鼻腔。 加醋都不算正宗，得加浓缩的山胡椒油，用力搅合几下，每根米粉上都裹满了肉汤，红油和调味料，趁着烫嘴直接唆进去—— 活过来了！ “早上好啊。” 清脆的招呼惊醒了埋头唆粉的三人。 白杨抬起头，意外的看到钟溪鹿笑盈盈的站在桌前。 “黑眼圈这么严重，熬夜了？”她的视线扫过三人，小脸一绷，“我记得，你们都是住校生吧？” 李阳和吴博顿时浑身一抖。 “你怎么在这里？”白杨倒是镇定，笑着打招呼。 “这家是老店，我经常过来吃早餐的。”钟溪鹿戳了戳白杨的胳膊，白杨会意的往里面坐了一格，“别转移话题，你们昨晚...犯规出校了吧？” “我请你吃早餐贿赂你还来得及吗？”白杨一脸认真。 “我可是班长！”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伸出一根手指：“起码得加一根香肠！” 白杨给吴博使眼色，“没听到吗？牛肉面，加肠！” 钱包君如释重负，连忙去点餐。 李阳在旁边坐立难安，埋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这还差不多。”钟溪鹿心满意足，拍了拍白杨的肩膀：“小伙子很懂事，但下次记得带上我。” “班长这是准备和我们同流合污吗？” “是监督！” 牛肉面端上来，钟溪鹿朝着吴博露出笑脸：“谢谢啦，吴博同学。” 吴博顿时涨红了脸，支吾了半天，扭头就走：“我...我先回教室！” “我也去！”李阳噌的站起来，“杨子哥，教室等你哈。” 在钟溪鹿面前，两人实在是放不开，特别是想想昨晚的荒唐事，只觉得坐在对方面前都是种亵渎，只想赶紧跑路。 “同学，你的两个蛋！”老板喊了一声。 “加给我吧。”白杨抬手，“正好没吃够。” 钟溪鹿皱了皱鼻子，“一股烟味，你等会最好去田径场跑一跑，不然我也帮不了你，等着被老班发现吧。” “我回宿舍冲个澡就好。”白杨也不喜欢通宵完之后一身的味道。 以后有条件了，最好还是买个笔记本电脑，老是去网吧码字不是一回事，那地方的味道，待久了要被腌入味了。 “可别迟到！”钟溪鹿挥舞着筷子，威胁：“你昨天迟到的贿赂还没给我呢。” “你还真是光明正大的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利益啊。”白杨无奈的说道。 “不然呢？”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被老班强制指定，我一个打白工的，还不能自己搞点好处？” “也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啊。” “薅其他人违规啊！到时候传出去，说我贪小便宜，人品不行。”钟溪鹿理直气壮，“我还是要脸的。” “所以，我还要为自己的特殊感到骄傲咯？” 白杨似笑非笑，语气的重音放在“特殊”两字上。 钟溪鹿愣了一下，面色微粉，但没有移开视线，而是扬起光滑的下巴，道：“那当然！” 姿态颇有点小傲娇。 白杨嘶了一声。 不行，刚重生就遇到段位这么高的精英怪，有点顶不住。 作为重生者，怎么可以有被小丫头片子撩到的感觉！ 一定是昨晚通宵太耗费精神力的原因！ 第12章 全世界最好的演员 年轻人的精力还是好，虽然困得欲仙欲死，但白杨终究是熬到了中午。 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顿时欢腾了起来，尽管各科的老师布置了完全足够填满短暂一天假期的作业，也不丝毫影响不了大家的心情。 回到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白杨走刚出校门，电话响起。 白杨看了看备注，面色有些复杂。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通电话。 “妈？” “杨杨，今天放假了吧？到奶奶家没有？” 电话中的声音和记忆中无二，甚至听起来并没有比前世更年轻。 仿佛母亲的形象在自己对她有记忆开始，就已经定格。 “正要去。”白杨的回应很简单，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态来面对十多年前的父母，站在成年人的角度，他心中感慨万千。 “你爸说这周要加班，就不去县城了，你自己别忘了买点水果，晚上睡前喝杯热水，别熬夜。” 母亲的唠叨千篇一律。 “学习还好吧？这学期文理分科了，老师同学怎么样？” “都挺好的。”白杨顿了一下，“你在上海怎么样？”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诧异，这还是少年的白杨第一次主动问起她的生活。 “好，一切都好。”她的语气中带着笑意，“赚的钱也多，工作也不累，能好好存点钱，等你高三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好。”白杨本能的应着。 “之前给你办的银行卡还带着吧？我转了五百块钱在里面，别乱花，外面的零食少买，朋友过生日什么的应酬就大方点，每天早餐买盒牛奶...” 电话里面唠叨不断，都是些生活琐事，前世早已经听腻，如今白杨却眼底发酸。 自己对父母，特别是对母亲，终究是亏欠的，这份亏欠少年时恍然不觉，中年后已经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已经背上了她的一生，而能做的却寥寥无几。 白杨又深呼吸，道：“你和老爸——” “都挺好的！”那边传来坚定的回答：“他是事业单位，走不开，不然和我一起出来打工了。” “好了，我这边又要忙了，你赶紧去奶奶家吧。” 电话中传来忙音。 白杨放下电话，在原地站立良久。 前世，直到高考之后，白杨才知道父母已经离婚的消息，而且，是在四年前。 也就是在自己初中的时候，父母其实已经离婚了，但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习，两个人硬是演了四年，从中考演到了高考，逢年过节母亲都回来，两个人在白杨的面前，表现得很恩爱。 两人早就已经断裂的婚姻，和那些相看两厌的怨，都为了一个少年在最关键时候的成长而被深埋起来。 哪怕在最日常的小事上也从未显露分毫。 白杨一直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也是世界上最累的演员，而自己，是唯一的观众。 “这一世，不必这么累了。” 站在前世的角度来看，白杨从不认为父母离婚是多严重的事情，天底下离婚的父母多了去了，为了这点子事情隐瞒这么久，逼迫自己穿上镣铐，戴上面具四年之久，甚至称得上荒唐。 但站在十七岁的少年的角度，白杨不知道答案，也许这份荒唐，让自己不需要用一生去治愈自己的青春。 哪怕前世的青春平平无奇。 奶奶家在向东县的另一头，需要坐公交横穿将向东县一分为二的弱水江，老式的公交车拥挤又吵闹，摇摇晃晃一路，白杨终于站到了那栋老破的小区前。 十年后，这小区就该拆迁了。 “回来了？” 奶奶正在厨房里面忙碌，银白色的短发梳得很规整，“老家伙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不用等他，吃饭吧。” 老两口吵了一辈子，奶奶在家独掌大权，嘴越来越碎，爷爷越老地位越低，骂也骂不过，经常眼不见为净的溜出去闲逛。 但对白杨都很好。 哪怕重生回来，再看到他们白杨也不觉得拘束，飞快的扒完了饭菜往自己的床上一躺，睡得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已经是晚饭时候了。 家里有一台非常老式的电脑，看个电影都卡，但码码字勉强还行，一天的假期，白杨勉强又码出一篇八千字的爱情短篇，没找到稿费合适的杂志，所以投了个《知音》。 邮箱里面空空如也，实体杂志的审稿没这么快。 这段时间还是得穷着，好在银行卡里面还有母亲打的五百块，再加上新拿到的一百五十块钱生活费，勉强能撑得过去。 于是短暂的假期就这样结束，顶着下午的烈阳，白杨又回到向东一中。 吴博早就到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估计通宵之后生物钟还没有完全调回来，李阳不见踪影，不用想肯定在网吧奋战。 白杨闲来无事，走到文化楼。 上次留下的静物素描依旧摆在画室的一角，而台面上的静物换了一组，灰色的衬布上，是两个苹果和一个三角石膏体。 周围的纸都还是空白的。 “新摆的静物吗？” 白杨将画架搬了过来，轻车熟路的上手。 这次没有用那么常规的作画方法，8B铅笔起稿，粗略构图之后开始大开大合的排线。 强烈的明暗关系几乎在几分钟之内便铺就。 随便找了张纸巾，将暗面的调子擦拭均匀，白杨这才将铅笔削尖，开始刻画结构细节。 这种方法的优点在于效果更强烈，画面更细腻，当然，对于基本功的要求也更高，需要构图和造型能力足够强才能够掌控得了，不然只会得到一张脏兮兮的画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擦亮画面上高光，最后一步随之完成。 白杨长呼了一口气。 他前世为什么能够忍受枯燥的基本功练习，乃至于被评价为毫无艺术只有技术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放下画画这件事，就是因为他很享受画画时候聚精会神的时光，以及画完之后的成就感。 刚要退后几步观摩自己的习作，白杨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同学，你画了几年了？” 第13章 不容小觑 白杨被吓了一跳，画画太入神，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进来，而且还站在自己的身后。 等他惊魂未定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 她穿着随意而宽松的黑色麻布裙子，和学校的风格倒有些格格不入，眼角已经有皱纹，但是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风华。 风韵犹存。 “抱歉，吓到你了。” 看到白杨的反应，她连忙解释：“刚才看你画得认真，就没有打扰你...你叫白杨，对吧？” “是的。”白杨顿了一下：“老师你好。” 这是时间点出现在画室，除了美术老师之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而且，白杨对对方还是略微有些印象，毕竟高一的时候还是上过美术课的，虽然只上了几节，就被其他科目的老师占用了，但是，美术老师的风韵依旧给少年们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我姓罗。”女老师扶了扶眼镜，“之前那幅画也是你画的吧？我倒是没想到学校里面还有美术底子这么好的学生...你不是美术生？” 来了。 白杨故意在学校画室中练习，就是为了引起学校老师的注意，作为自己转为艺术生的切入口。 “不是。”他摇了摇头，“只是从小就喜欢画画。” 他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因为每次来都没有人，我也不知道找谁才好，所以自作主张借用了一下画架和画板，当然，画材都是我自己买的——” “没关系。”女老师笑道：“学校的画室本来就对每一位对美术感兴趣的同学开放。” 白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被赶出去呢。” “你之前和谁学的素描？”女老师继续问。 “在网上找了些教程，也看了些美术基础的书。” “自学的啊。”女老师露出惊讶神色，又若有所思的望着白杨的习作，“你这基本功是下了苦功夫的，静物素描要画到你这种程度，高中阶段很难，而且没有打光的情况下，光影能这么明确扎实，说明你的写生能力也不错。” “之前怎么没有通过美术校招入校？” 白杨抓了抓头发：“我就是瞎画，也不知道行不行，而且，我成绩还不错。” “挺好。”女老师点头，并没有交浅言深，而是道：“文化课很重要，但也别浪费你画画的天赋。” “白天我不在画室，学校的美术生通常晚自习的时候才来练习，到时候你可以一起过来。” 白杨面露犹豫：“我不能逃课——” “我和你的班主任说一下就行。”女老师打断了白杨，“你是哪个班的？” “499班。” 女教师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叶国栋的班？”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先和他聊一下。” 态度已经没有那么笃定。 白杨暗暗咋舌，看来叶国栋哪怕在教师群体之中也声名远扬。 “谢谢罗老师！”白杨扮演乖乖学生：“快到晚自习的时间了，那我先回教室？” “去吧。”罗老师摆了摆手：“不介意我用你的画做范画给其他学生教学吧？” “我可以吗？”白杨受宠若惊状。 “你的素描水平做助教足够了。”罗老师并没有吝啬夸赞：“素描静物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专门摆一组。” ...... 刚走到教室门口，白杨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正在门口走廊徘徊。 “肖贞贞？” 他微微皱了皱眉，打了个招呼。 女孩转身，顿时雀跃起来，雄伟胸怀率先打了个招呼，声音才传过来：“白杨，我昨天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 “有吗？”白杨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看了看，“可能看漏了。” “真可惜。”肖贞贞嘟起嘴：“昨天本来想约你去KTV的，我房都开好了。” “抱歉。”白杨毫无诚意的摆了摆手，“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晚上去田径场吗？我有话和你说。”肖贞贞亮晶晶的大眼睛直视白杨，双手捧心。 她是知道怎么展现自己的优势的。 “最近有点忙。”白杨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吧。” “好吧。”肖贞贞眼神黯淡起来，“也...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你聊聊陈有德的事。” “他找你了？” “没有，这两天他看到我都躲着走。”肖贞贞情绪稍微上扬了些，“他肯定怕死你了。” “那就好。” 白杨点了点头，朝着教室里走去。 “还有一件事...”肖贞贞话刚说出口，望着白杨的背影，声音越来越低。 他好像在刻意疏远我。 肖贞贞此刻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女孩子对于态度的感应，比同龄的男生要敏锐得多，但是，肖贞贞确实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了对方的不快。 明明已经打算答应和对方交往，在面对陈有德的时候也站在了他的一边...为什么？ 她的视线跟随白杨，看着对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和旁边的女孩笑着打了个招呼。 肖贞贞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可置信。 “钟溪鹿？” 整个向东一中，应该没有人不认识这张脸。 她咬了咬嘴唇：“原来是这样啊。” ...... “黑眼圈没了，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啊。” 钟溪鹿打量着白杨，笑盈盈的：“门口那个是你的小女朋友？” 白杨和肖贞贞的接触，自然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外班的漂亮女生，特别还是身材这么霸道的女生过来找本班的男生，这种事情是高中生最津津乐道的。 “初中同学。”白杨看了眼门口，肖贞贞的身影终于消失，他没有刻意解释，而是掏出干干净净的各科作业，“班长，借你的作业给我抄一下。” 钟溪鹿：“？” “你都叫我班长了，你觉得我会给你抄？” 白杨反手一掏，一根棒棒糖戳了过去，“来不及写了啊，班长总得体谅一下同桌吧？” 钟溪鹿美滋滋的接过棒棒糖，“草莓味的？我向来都只吃菠萝味！” 白杨又伸出手，再次掏出一根棒棒糖。 “居然真是菠萝味？”钟溪鹿哭笑不得，“小白同学，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贿赂班长，我是认真的！”白杨一脸自豪。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棒棒糖就能贿赂？”钟溪鹿口是心非的抢过棒棒糖，将自己的作业拍在白杨的桌上：“下不为例哦。” “还有，这次贿赂是补上之前迟到的那次，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次！” “你以后千万别考公。”白杨翻了个白眼：“我真怕老同学见面的地点是在监狱。” “小贪不算贪。”钟溪鹿美滋滋的剥开草莓味的棒棒糖。 明明都是粉色，但棒棒糖的颜色和她的粉嫩嘴唇却形成了鲜艳对比，让白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瞅啥？”钟溪鹿眼神横了过来。 “不是不喜欢草莓味吗？” “我一向习惯把喜欢的东西留在最后！”钟溪鹿理直气壮，“要抄你就快一点，再过十分钟上课，我要收作业了！” “还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 “陪我看电影啊！”钟溪鹿晃了晃手机，“我已经下好了！你不知道这资源有多难找！” “你就不能自己独享吗？”白杨扶额叹气。 “我不敢！” 这一天的晚自习过得让人印象深刻。 白杨再次重温了一遍下水道的美人鱼，感觉整个脑子都被精神污染了。 倒是钟溪鹿没什么反应，反而摩挲着下巴，评价道：“原来是讲环保的啊，画面还挺刺激的。” “岛国在这方面的表达，确实很极端。” 白杨有气无力：“有点儿太极端了，最近几天我应该是吃不下东西了。” “别啊。”钟溪鹿急了，“我这顺便还下了几部了！也是岛国的禁片，你看，切肤之痛，血肉之——” “打住！”白杨大惊失色。 钟溪鹿玩味的望着白杨，噫了一声：“你果然都看过！” “死变态！” “我只是看过有关的图片，才没有那个兴致去寻求那些表现人类内心深处黑暗的感官刺激。”白杨一本正经，“更何况，男人变态一点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你，好好的花季少女，好奇心请放到阳光健康的事情上。” 钟溪鹿倒是若有所思，“你对这些禁片的形容还挺准确的，但是你的语气，班长很不喜欢。” 她叉着腰，挺胸抬头：“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别用这种老气横秋，好像什么都见识过的语气教育本班长！” 白杨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她虽然被宽大的校服遮掩，但依旧凸显出来的特征上。 嗯，虽然比不上肖贞贞，但是不容小觑啊。 “你在看哪里！死变态！” “这是本能好吧！”白杨也理直气壮。 这反而给钟溪鹿整不会了，接下来的晚自习，红着脸的钟溪鹿都没有再理会白杨。 第14章 白杨，你的事发了！ 在校园这种环境中，传播速度最慢的是知识，而最快的，肯定是八卦。 白杨结束晚自习，回到宿舍的时候，吴博一脸恶趣味的凑了上来，挤眉弄眼：“我听说你女朋友今天来班里找你了？” 白杨懒得解释，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情？” “主要是有点儿震惊。”吴博一脸肃然：“我阅片无数，那种天资的真不多...你看过苍井空吗？” “你礼貌吗？”白杨推开吴博，“别什么事情都扯上你的龌龊思想。” “我这怎么龌龊了！”吴博一脸破防状：“我这是学术研讨。” “你还是研究一下自己吧。”白杨简单粗暴的评价，“你的比她大。” “我的...”吴博张大了嘴，低下头。 这一击直中要害。 其他的室友笑成一团，一人喊道：“吴博，你的胸围在我们学校确实无人能及，你不是喜欢鄢子倩吗？分点给她，人家也许就答应你了！” “你他妈在狗叫什么！”吴博涨红了脸，“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高一追了人家一年，同班的谁不知道？”那人滔滔不绝的开始扒吴博的黑历史，“每天早上给人家买早餐，睡前短信发晚安，没事就在别人座位旁边转悠，时不时还去揪人家的马尾辫——” “操！”吴博恼羞成怒，“你特么住嘴，别以为我们高一同班我就不打你！” 那人见吴博神色真怒了，缩了缩脖子，“就...就八卦一下嘛，反正分班的时候，你不都说已经放弃她了吗？” “关你屁事！” 少年情绪主导行为，矛盾总是突如其来。 白杨没有插手他们之间的争吵，倒是对吴博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心中居然还藏着一个暗恋对象有些惊讶。 还以为他脑子里面只有那些女优呢。 一夜无话，周一的早上没有早自习，全校都得去田径场集合参加每周晨会。 这大概就是每个高中生都最反感的时刻了，全校的人都挤在一起，被迫听着台上的学校领导们的长篇大论，让人怀疑这些领导每天除了琢磨晨会上怎么发言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正事可做—— 不然他们怎么能够每周不重样的讲上一个小时？ 钟溪鹿是班长，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举着班级牌子，白杨因为身高的原因站在最后，和吴博挤在一起。 巧合的是，不远处就是陈有德。 这家伙和白杨对上眼神，然后条件反射的低头躲开视线。 看来上次的教训足够深刻了。 正好台上的教务处主任也讲到了纪律问题： “...才刚刚开学，居然就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这简直是令人发指！作为学生，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争强斗勇！” “打架，你们能够获得什么？只能获得学校的处分！你们以为打赢了架，就厉害了？不，你们打的，是你们的前途！前途要被打没了！” “在这里，我要点名批评一位同学，高二479班的陈有德，不仅打架斗殴，甚至在办公室，在老师面前还不知悔改！” “经政教处讨论，给予陈有德记大过处分，再有下次，直接开除，绝不姑息！” “希望这个例子也能够惊醒在场的其他同学，不要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毁了你们整个人生！” 旁边的吴博嘿嘿一笑：“陈有德？倒是听说过，之前挺嚣张的，说要在学校立旗当扛把子，活该！” 这位也是打架专业户，高一就被警告过，要不是家里面用了关系，估计已经背上处分了。 “也不知道和谁打架，居然只处分了他一个人。” 白杨默不作声。 台上的讲话还在继续：“还有一件十分恶劣的事情，我们发现居然有学生晚上偷偷翻墙离校，甚至破坏了学校的树木！” “校方绝不可能姑息这种恶劣行径，始作俑者最好能够自己站出来自首，若是被我们揪出来，一定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吴博面色一白。 “我操！我就知道事情要糟！” “慌什么。”白杨面色平静，“学校没监控，你不说出去，抓不到你的。” 晨会之后在又臭又长的讲话之后终于结束，刚回到教室，白杨便看到叶国栋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白杨，来我办公室一趟！” 白杨心中一动，站起身来。 “老班的脸色好差，你偷偷去上网的事被发现了？”旁边的钟溪鹿小声问道。 “你猜？” “我不猜。”钟溪鹿举起双手，“反正和我没有关系，我是有操守的，收了贿赂，什么都没说。” “要是事发了，也许我会被开除掉。”白杨一脸悲切。 “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哪怕辍学了，你也能够混得风生水起。”钟溪鹿丝毫不接招，只是笑眯眯的补上一刀：“以后你去汽修厂打工，我会看在老同学的情谊上，照顾你生意。” “你还怪讲义气的哩。” 白杨走出教室，实际上，叶国栋为什么找自己的原因，白杨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果不其然，进入教师办公室，除了叶国栋，教美术的罗老师也在场。 “罗老师的效率还挺高的。” 白杨心中这么想着，表面一副乖乖好学生模样，礼貌的向两位老师行礼。 叶国栋开门见山：“白杨，听说你想转成艺术生？” 不等白杨回答，他已经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同意。” “你年纪还小，还不能很好的分辨自己的未来，你想转艺术生，也许是因为觉得艺术生很酷，或者不用上晚自习很好玩，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你的成绩很好，只要继续保持，是妥妥的一本种子，要是再努力些，重本也能冲一冲，而艺术生是什么？那是不务正业！画画能当饭吃吗？” “我绝不能看着你从一条光明的道路走到一条黑暗的道路去！” 旁边的罗老师一直没有插话，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脸越来越黑，直到叶国栋说完，她终于忍不住了，语气生硬：“不务正业？黑暗的道路？” “叶老师，这种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 第15章 班长的怜悯 “你凭什么界定白杨转成艺术生是不务正业？又凭什么觉得相比起当艺术生，白杨正常高考的前途要更加光明？” 罗老师的姿态并不像叶国栋那么具有攻击性，但同样寸步不让：“你了解过白杨的美术水平吗？” “我并非是要反对白杨走文化课的路，实际上，文化课成绩好对于白杨来说是一个优势，但问题在于，以白杨在美术方面的天赋，他能够走得更远！” “一本？重本？不！” 罗老师斩钉截铁：“在我看来，白杨是有机会摸一摸中央美院的苗子！” “那又如何？”叶国栋反唇相讥：“所谓的美术艺考，不就是文化课学不进去的人走的捷径吗？就算考上了美院，将来就业怎么办？你能为白杨的人生负责吗？” “你——”罗老师被这顶高帽子压下来，顿时气极，“我们说的不是一码事！” “而且，美术艺考怎么就是捷径了？国家都支持青少年全面发展，既然白杨有这方面的优势，难道就非得去闯那条独木桥？” “那是堂皇正道！”叶国栋不为所动。 办公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服不了谁。 白杨知道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他轻咳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这才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叶老师，罗老师，你们不要吵了，我知道，两位老师都是为了我好。” “我才十七岁，要说什么大学毕业之后的未来啊，前途啊，我现在实在没有概念。” 他先给自己叠了个甲，这才继续说道：“但是，我单纯的觉得，如果能够考上更好的大学，我确实想尝试一下，不敢奢望中央美院这种国内最高院校，哪怕能够够到清华美院，对我，对我的家人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耀了。” 叶国栋的面色微缓，“清华美院？” 说什么中央美院之类的，其实打动不了叶国栋，但是清华这两个字，对于高中教师来说，却有着极其不一样的意味。 向东一中作为向东县最好的高中，也不是每年都能够有人考上清华。 哪怕只是清华美院，在美术领域远不如中央美院和中国美院。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清华哪有这么好考？”他告诫道：“别到时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转成了艺术生一事无成，文化课也落下了，两头不讨好。” “你根本不知道白杨的水平。”罗老师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如果只算素描一科，哪怕他现在去参加校考，也绝对能过美院的线。” 白杨感激的看了罗老师一眼，然后朝叶国栋恭谨的说道：“叶老师，我明白您的担忧。” “我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水平，所以，我并没有打算直接转成艺术生，文化课方面，我绝对会努力，但是，既然有机会，总得试一试。” “我看过一句话，一个人的一生，真正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如果错过了，也许我会后悔，我还年轻，有试错的资本。” “不管怎么说，能上清华的机会，没有哪个学生会不心动，您说呢？” 叶国栋深深的看了白杨一眼。 从上一次陈有德的事情，叶国栋就看出这位学生有些特殊，哪怕表现得很像一个少年模样，但说话做事，总是带着一股子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不协调，现在，他更确定了这个看法。 “白杨，你的想法很成熟。” 他语气有些复杂： “我还是认为，以你的成绩，完全不必节外生枝，虽然我对美术艺考不了解，但我知道，任何一条路都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我给你一段时间去试一试，在这期间，你得衡量好，你的优势到底在哪里。” 白杨连忙点头：“谢谢叶老师的理解。” 叶国栋告诫：“晚自习你可以跟着罗老师练习画画，但是要记住，你的前途是你自己的。” 白杨再次致谢。 “你可以走了。”他摆了摆手。 “罗老师，那我先回教室了。”白杨礼节周全。 “去吧。”罗老师含笑点头，“晚上来画室，我重新摆一组静物给你摸摸底。” 去食堂顺便买了份早餐，刚回到座位上，钟溪鹿便迫不及待的刨根问底：“怎么样？老班打算怎么处理你？” “你看起来很期待我被处理？”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哪有，我只是好奇。”钟溪鹿扶着脸蛋，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 “很遗憾，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件事。”白杨掏出刚买的大包子，一口咬下去，皱了皱眉头，“操，这么一大口，居然还没咬到馅！” “这肉包子和馒头有什么区别！” “校门口有一家早餐店的包子还挺好吃的。”钟溪鹿语气如常，“明天给你带点？” “那太好了。”白杨当然不会拒绝，笑眯眯的说道：“这是什么？同桌的优待吗？” “不，只是班长的怜悯。”钟溪鹿见招拆招，“别转移话题，老班到底找你什么事？” “叶老师和我畅谈了一下现在，展望了一下未来，并且对我的能力和品质表示了高度认可，认为像我这样的特殊人才不需要拘泥于学校的古板规则，所以给了我一些特权。”白杨一本正经。 钟溪鹿双眼弯成月牙儿，“你吹牛还一套一套的，那你说说，有什么特权？” “当然是大举义旗，反抗班长腐朽统治的特权。”白杨三下五除二搞定早餐，“还有些无关紧要的，比如说不用上晚自习什么的。” “你就贫吧。”钟溪鹿只当开玩笑，轻轻拍了白杨一下，“还大举义旗，明天想不想吃早餐了？” 白杨一脸悲切：“可恶，居然用这种无法拒绝的理由威胁我。” 他长叹一声：“没办法，只能让班里的老百姓们再忍一忍了。” 钟溪鹿噗嗤一笑，她觉得白杨一本正经的说怪话的模样太有意思了，和其他男生在她面前支支吾吾的形象截然不同。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一套一套的！ 第16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 吱呀~ 画室的门被推开，小圆脸烦躁的喊道：“这扇门真的该换了！” “这件事我已经和学校提过了。”画室里面传来罗老师的声音。 小圆脸吓了一跳，探头朝里面望去，露出讪讪的表情：“罗老师，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 “嗯。”罗老师招了招手：“开始吧，今天还是练习这一组静物。” “又画苹果啊。”小圆脸哀嚎了一声，“这苹果都已经蔫了，再摆下去就坏掉了，不如给我们分了吃掉。” “吃静物会倒霉的。”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小圆脸转过头，认真说道：“晚晚，你这是迷信。” “是科学。”名叫晚晚的女孩如是说道：“静物摆的时间普遍很长，而且画室这种地方的卫生条件也很差，每年几乎都有因为吃静物而导致腹泻乃至于食物中毒的案例发生——” “好了好了~”小圆脸已经坐在自己的画架上，“不吃就不吃嘛，晚晚你太一本正经了！” 她在椅子上蹭来蹭去，又望向角落：“罗老师，那里怎么新摆了一组静物？” “嘶！煤油灯，山羊头骨，大蒜...光看着我已经头晕了！” “罗老师你是准备画作品吗？” 罗老师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这么久了连素描纸都没有拿出来！” 教训完了她才解释：“今天有位新同学，这一组静物是给他准备的。” “是那个白杨吧？”小圆脸眼睛一亮，“咱们画室终于又来大神了。” 她挤了挤眼睛：“晚晚，你压力大不？从昨晚的范画来看，白杨的水平可不比你低哦。” “他比我画得好。” 被称为晚晚的女生面色平静的说道。 “能认识到差距是好事。”罗老师瞥了小圆脸一眼，“最怕的就是明明画得不行，还找不到自己的问题在哪。” 小圆脸缩了缩脖子，小声吐槽，“您这是直接点我的名呢？” “按你现在这个进度，哪怕还有集训，想要考美院也是痴人说梦。”罗老师毫不客气的评价，“别嫌画苹果枯燥，任何的画家，都得从这个基本功开始练起。” “好了，你赶紧开始吧。”她顿了一下，抬手招呼，“椿欲晚，你来这边，尝试一下这组静物。” “虽然艺考不会涉及到这么复杂的静物素描，但是练习这种复杂画面的处理，对你掌握人像素描是有好处的。” “好的，罗老师。”椿欲晚点了点头，将画架搬了过来。 “慢慢来，能画多深入就画多深入，这组静物是你这一周的任务，正好也摸摸自己的底在哪里。”罗老师叮嘱了一声：“如果有不懂的，问我，或者问白杨都行——” 这么说着，画室的门吱呀一声响起。 “来得倒是巧。”罗老师转过去，露出一丝笑容。 来人自然是白杨，他环视画室一圈，大大方方的抬手，道：“大家好，我是白杨。” “哇，见到真人了！”小圆脸跳了起来：“你是哪个班的？几年级？之前没见过你，难道是传说中的转校生？你长得好高啊！”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倒是一时把白杨问懵了，他只能笑了笑，道：“我可能会和大家一起学习很长时间，这些问题，慢慢相处自然就知道了。” 他环顾画室，目光在椿欲晚的脸上停留，内心不由惊艳。 她的皮肤白得透明，其上两轮弯月眉，一双柳叶眼，无需粉黛，已经自有几分水墨意境。 如果说钟溪鹿看起来是能够让每一个人心悦诚服的校园之花，符合大众对于少女的一切幻想，那椿欲晚则更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清冷女子，美得不太真实。 向东一中居然还有这种女生？自己前世怎么没有印象？ 再看就有些失礼了，白杨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望向罗老师，“抱歉，罗老师，我迟到了。” “算不上。”罗老师答：“画室没有考勤的死规定，平时来晚点也没关系，不过如果有事不来的话，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学校对于特长生的管理几乎是放养状态，全看教师的要求与学生的自觉。 “这组静物没问题吧？”她直入主题。 白杨走近了些，打量了一番静物台上那些复杂的摆件，点了点头：“看起来挺有意思。” “很好。”罗老师道：“一中的美术特长生不多，高一和高二加起来也就八九个人，更高年级的现在正在集训。” 她抬手介绍，“这是椿欲晚，水平在这一届算是拔尖的，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你好。”椿欲晚朝着白杨微微颔首，然后没了下文。 白杨倒是心中一动。 椿欲晚...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的。 当年高中毕业，学校为高考成绩大挂横幅的时候，有两个名字格外耀眼，一个是钟溪鹿，以全县第一的名次考上了清华大学，也是那年向东一中唯一一个够上清北的人，而另一个是椿欲晚。 被中央美术学院录取。 白杨前世并没有见过椿欲晚，此时才将这个名字与眼前的少女对应起来。 “你好。”白杨也打招呼，“我在学校倒是没有见过你。” “椿欲晚这个学期刚刚转过来。”椿欲晚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罗老师解释道：“她情况有些特殊，现阶段暂时居家自习。” 特殊？ 白杨点了点头，也没有深究。 搬了张画架，白杨在静物前坐下，稍微观察了片刻，手中的铅笔已经开始在画纸上勾勒起来。 虽然静物组很复杂，但白杨还是用的非常规的起稿手法，大开大合的灰调子铺上去，短短几分钟，粗略的明暗关系已经凸显了出来。 扭头看了看椿欲晚的画纸，她还在小心翼翼的打型，尽可能的想让起稿的准确度高一些。 白杨微微一笑，没有贸然开口，而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画作。 椿欲晚却很敏锐，察觉到了白杨的目光，微微侧目，望向白杨画纸上面与自己进度天差地别的画面。 “你为什么这么快？” 她的声线非常干净，又带着点儿很特别，无法形容的婉转。 白杨停下笔，也转过头。 近距离对上眼，白杨有些惊艳于对方的瞳孔格外黑而明亮，干净异常，白杨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白杨习惯性的不露声色，没有将内心的惊艳表现出来，而是语气随意的回道：“这个问题对于男生来说可不太礼貌。” 椿欲晚水墨黛眉微微皱了一下，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对不起。” 她重新发问：“白杨，你为什么这么快？” 白杨：“......” 对方完全没有听懂自己的梗啊。 也是，这个年代还没有被短视频冲刷，梗文化还停留在“伤不起”，“HOLD不住”之类，后世的梗在现在看来，过于隐晦了。 也就只有钟溪鹿那种思维敏捷的人能够让白杨的超前梗不至于掉在地上...眼前的女孩，似乎有点儿过于单纯，甚至让白杨开始反思，自己这略油腻的玩笑回复实在不妥。 他调整心态，正色道：“你第一次画这种类型的静物？” 椿欲晚点了点头。 “你的造型能力很好，型打得也挺准的，但这是起稿的阶段，不要太过于去关注那些复杂的结构。”白杨认真的解释道：“素描最重要的是整体的光影关系，着重于去抠细节，反而会让你丧失对画面整体的掌控能力。” “我做不到你这种举重若轻的整体塑造。”椿欲晚坦然的说道。 “不，这和举重若轻无关。”白杨举了个例子：“你对画苹果应该很轻车熟路吧？” “当然。” “我打个比方，如果你要画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你会怎么处理？” 椿欲晚面露思考：“注意好被咬的缺口的明暗关系。”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白杨摊开手，“你应该先关注的是苹果本身，哪怕它被咬了一口，依旧还是苹果，先将苹果这种类球体的大的明暗关系区分出来，如果你连苹果本身都没有画好，缺口画得再立体，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现在的情况，你要面对的不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而是被咬得面目全非的苹果——” 椿欲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还是苹果！” “没错。”白杨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走到静物面前，指向大蒜，道：“你看，这也是一个类球体，但在起稿的阶段，你无需去关注大蒜表面那些一瓣一瓣的结构，而是先将类球体整体的亮部，暗部和明暗交界线划分出来。” “在这种大的明暗关系下，再去刻画具体的结构。” “同理，画这个煤油灯的时候，先别管这些小铁丝，这些复杂框架，它首先是一个圆柱体，画好了圆柱体的光影关系，才有继续往下塑造的基础。” 椿欲晚接话：“先整体后局部吗？罗老师和我讲过这个点，但是一直不太理解，你讲得很形象，我好像有思路了。” “画画的基本功，本来就不是只靠听就能够掌握的，关键在于大量的练习。”白杨摇了摇头：“并非是因为我讲得形象，而是你本身的塑造能力达到能够理解的程度，同样的话我讲给基础差的同学听，他们也是无法理解的。” “不管怎么样。”椿欲晚认真的说道：“白杨，谢谢你的指导。” 第17章 白杨，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嗡嗡~ 正沉浸在绘画中，白杨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学校在原则上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但在画室，罗老师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所以白杨大大方方的掏出手机，看到一条QQ信息。 备注为小钟同志。 “你还真没来上晚自习？” 白杨飞快的回复：“都说了，特权。” “别搞怪，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杨嘴角微微勾起，“班长这是关心我呢？” 手机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才再次来信：“我这是体恤民情，作为班长，少了个人总得管吧？” “真想知道？明天早上告诉你。” 白杨又发了一条：“别忘了我的早餐。” 这次回复得很快，从文字中能够感受到对方强烈的语气：“不带了！！！” 调戏小同桌真有趣。 白杨不由撇头看了看旁边的椿欲晚，相比起钟溪鹿来说，这位虽然在外貌上毫不逊色，但性情却截然不同了。 虽然对方的言语一直都很有礼貌，无论是白杨，还是画室的其他同学，只要和她说话，她都愿意耐心回应，从不失礼数。 但白杨清晰的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淡漠，她似乎对其他人提不起什么兴趣。 白杨心中不由浮现出一句话。 遗世而独立。 摇了摇头，白杨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重新专注于画面之上，复杂的静物素描并非短时间之内能够画完的，实际上，对于真正会画画的人来说，静物素描从来没有完成的概念，阻止人继续画下去的，只受限于自己的水平。 新手画静物可能两个小时就画无可画了，只能够画出最基本的明暗关系，而写实画家们，却能够在一张画上钻研数月的时间，甚至连最细微的褶皱乃至于浮现于静物上的灰尘都画得栩栩如生。 白杨达不到那种水平，但将目之所及的细节画好倒不成问题。 羊角上复杂的纹路，煤油灯的半透明质感，衬布柔软的褶皱... 在白杨的铅笔之下，这些细节开始慢慢在纸面上浮现出来。 “白杨，时间差不多了。” 等罗老师过来提醒，白杨这才从专注的状态之中脱离出来。 “学校的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明天再过来吧。” 罗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白杨一晚上的成果。 “哇，画得真好！”小圆脸也凑了过来，“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这么复杂的静物，一晚上就画完了啊？” “还早呢。”白杨笑了笑：“细节方面的刻画还没有开始。” “我觉得完成度已经很高了，反正我都不知道还能画哪里。”小圆脸掏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嘿嘿，白杨，我能发到QQ空间吗？” “随意。”他望向罗老师，“老师，您指点指点？” “就目前的画面来看，你的发挥十分稳定，我不需要担心你的基本功。”罗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刻画吧，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我会努力的。” 罗老师又站到椿欲晚的画前，点了点头：“椿欲晚，今天的画有进步。” 白杨凑过去看了一眼，进度虽然差自己很多，但是整体的明暗关系颇为协调，没有再出现局部细节过于抢眼的毛病。 不愧是前世考上央美的苗子，稍微点一下就进步这么大，这领悟能力太强了。 “白杨帮了我很多。”椿欲晚坦然的说道。 “白杨的水平，哪怕当助教也是绰绰有余的。”罗老师道：“以后我不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向白杨请教。” 她朝白杨说道：“不会太麻烦你吧？” “当然不会，我的荣幸。”白杨连忙表态。 “走吧。” 一行人走出文化楼，此时下晚自习的学生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白杨注意到椿欲晚跟着罗老师上了停车场的一辆轿车，缓缓驶出校园。 “还真是情况特殊，离校居然坐老师的车。” 回到宿舍，白杨意外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 每天都吵吵嚷嚷的吴博靠坐在自己的床上，把玩着手机一言不发，其他人说话也轻声细语，时不时朝着吴博瞥两眼。 “怎么回事？” 白杨爬上床，朝旁边的杨良青问道。 “吴博和李忠成吵架了。”杨良青小声的八卦，“差点打起来。” 李忠成是吴博高一时候的同学，昨天晚上扒吴博黑历史的就是他。 “哦。”白杨伸了个懒腰，躺下。 年轻人藏不住情绪，而吴博的脾气又暴躁，吵架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你不好奇是因为什么吗？”见白杨没有继续问，杨良青浑身不自在。 “睡觉更重要。” “不是，可精彩了！”杨良青不依不饶，自顾自的八卦：“李忠成趁吴博去洗漱的时候，偷偷看了吴博的手机，发现他还在每天和488班的鄢子倩发信息。” “不过是单方面的发信息，人家根本没有回复过。” “然后李忠成就在宿舍读吴博发给鄢子倩的信息，正好被回来的吴博听到了，两个人吵了起来，要不是刚好有老师经过，李忠成肯定要被打！” “是有点欠揍。”白杨评价：“随便翻别人手机干嘛？” “这不是重点。”杨良青嘿嘿一笑：“重点是吴博啊，没有想到他长成这样，居然是个痴情的，听说他高一刚开学就追人家，人家早就明确拒绝了他也不管，一直纠缠着。” “追了一年没有结果，本来以为分班就结束了，现在居然还天天发信息骚扰！” “这不是就像是那种——”他压低了声音：“猥琐男吗？” “关你屁事？”白杨没好气的说道：“舔狗虽然没有房子，但长舌妇也好不到哪去。” 杨良青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再影响我休息，你今晚去厕所睡！” 第18章 我是来自首的 早上起来，白杨发现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 “白杨老师您好，您的稿件已经通过审核，正式通知已发至您的邮箱，基于稿费发放与实体杂志邮寄的需求，请您提供您的银行账户与收货地址，通过E-MAIL形式回复至《今古传奇·故事版》编辑组。” 投稿的时候，白杨没有留笔名，而是直接留的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么快吗？” 白杨有些意外，距离自己投稿，才过去了短短的几天时间吧？ 这个年代实体出版业的从事人员，已经这么卷了？ 虽然对自己的稿件质量有信心，但毕竟不是什么文抄来的经典之作，白杨也不认为审稿编辑会惊为天人然后对自己趋之若鹜——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消息，虽然实体杂志稿费的发放通常要经过财务等各种程序的审核，但五个工作日内总能够到账了。 足以解决燃眉之急。 “一天的好心情从过稿开始！” 白杨美滋滋的起床，打算中午去网吧搞定邮件的事情。 “得尽快买个智能手机，我现在的手机连移动QQ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苹果有点贵，暂时买不起，不过小米1好像上个月已经发布了。” 草草收拾了一下，迎着朝阳和广播里面播放的《隐形的翅膀》，白杨走进教室。 “说好的肉包子呢？”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白杨朝钟溪鹿伸出手。 “路上喂狗了。”钟溪鹿扭头，马尾辫差点儿甩到白杨的脸。 “小钟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了！”白杨板起脸：“作为班长，你要以身作则，起到带头作用，不能带坏班级风气，言而无信可不是一个好行为。” “少来这套。”钟溪鹿白了白杨一眼：“说说吧，你昨晚到底干啥去了？” “研究这个世界的基础形体的光影构成以及练习如何填补人类发展过程中精神空虚所需求的必要手段。” “说人话。” “哦，我去画画了。” “还在忽悠！”钟溪鹿拍桌而起：“小白同学，坦白从宽的道理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懂！” 白杨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钟溪鹿愣了一下。 “真画画去了？” “对啊。”白杨解释道：“昨天老班叫我，就是因为他发现了我这颗在艺术领域蒙尘的明珠，决定全力支持我的艺术事业，并且在各种特权方面给予了大力支持——” “好了好了！”钟溪鹿嫌弃的摆手，“翻译过来，就是你打算转成艺术生？”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用上晚自习和特长生优待有关，自动忽略掉了白杨的浮夸措辞，问道： “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为啥突然做这个决定？” 白杨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压力太大了。” “嗯？”钟溪鹿歪头，“这才高二，距离高考还有两年呢，也不算太有压力吧？” “我的意思是，认识你之后，压力太大了。”白杨盯着她，“我的同桌可是要考清华大学的，我要是只能考个普通一本，那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没办法，我只能另辟蹊径，试一试走美术生能不能追上同桌的脚步。” “你别乱讲！”钟溪鹿耳垂微红，终究是少女，这直球撩给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由挪开视线，“你自己做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你诽谤啊！” 白杨嘿嘿一笑，凑了过去：“噫？你害羞了？” “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钟溪鹿眉头一竖，羞极反怒：“白杨！你要死啊！” 她从书桌里面掏出一袋奇门武器，直接砸在白杨的脸上。 软绵绵，热乎乎，白杨大口咬下去，露出陶醉的笑容。 “不错，多汁，爱吃！” “就是两个不太够，班长，下次多带点？” “没有下次了！”钟溪鹿气呼呼的扭头，不理人了。 白杨见好就收，轻哼着小曲，他算是能够理解为什么小男生总是喜欢惹女生生气了...这模样太可爱了。 早自习风平浪静，快要下课的时候，叶国栋黑着脸走进教室。 “吴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吴博有些不明所以的走出教室。 看到这一幕，白杨眉头微微一皱，他还算了解叶国栋的，基本上他在学生面前的严肃姿态都是刻意为之，哪怕叱骂，其实心中也谈不上多生气，不过是为了维持形象。 对于差生那就更是如此了，叶国栋是个现实的人，他的情绪根本不会浪费在差生身上。 但是他刚才的表情，却是实打实的愤怒了。 吴博这两天挺老实的，不至于惹到他吧？ 白杨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下课铃声一响起，便朝着办公室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了叶国栋的咆哮声： “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你的行为有多恶劣！” “违反校规私自出校！夜不归宿！恶意毁坏学校财产！” “任何一条都足够你吃处分！” “校领导在晨会上说得不够明白吗？你去自首还能从轻处理！现在被查出来了，学校只能从严处理！” “处理就处理呗。”吴博的声音响起，虽然听起来有些慌，但还是犟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都这个时候了，态度还不端正是吧？”叶国栋气得声线直抖：“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让你交代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一起违反校规，是在帮你！” “你以为你逞英雄有好处？处分几个人和处分一个人在结果上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上面犯浑的话，搞不好，你要被开除！” 还真事发了。 这倒是有些奇怪，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学校的调查似乎只发现了吴博一个人。 这不太合理。 白杨眉头紧锁，且不管缘由，既然事发，那就得想办法解决。 逃课的事情自己有参与，白杨不可能坐视吴博抗事，而自己躲在后面。 他思考了片刻，抬手敲了敲门。 办公室内安静了片刻，叶国栋的声音响起：“进来。” 白杨推开门，看到叶国栋满脸铁青的坐在办公桌前，而吴博梗着脖子，直直的站在墙边。 “白杨？”叶国栋没好气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叶老师。”白杨礼貌的关上门，道： “我是来自首的。” 第19章 这是什么妖孽？ “自首？” 叶国栋面色更差：“白杨，你不会想说，翻墙出校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吧？” 白杨坦然的点了点头，“实在抱歉，叶老师。” “翻墙出校去网吧这件事，是我组织带动的。” 旁边的吴博眼睛睁大，情不自禁开口：“白杨，你——” 白杨打断了他：“吴博，你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本来就是我提出想去网吧，你顶多算是从犯。” 叶国栋冷笑了一声：“哦？”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杨面前：“这倒是有些意外，这里面还有你的戏份呢？” 面对白杨，叶国栋反而没有拿出面对普通学生的那一套，但是语气中隐含的怒火更甚：“来，你继续说，我看看你这一次，又打算演什么戏。” 开学才几天，白杨已经出现在教师办公室三次了，没有哪次是让自己省心的，第一次和其他班学生打架的事情也就算了，叶国栋虽然觉得自己有被利用的嫌疑，但总归陈有德是差生，而且确实在办公室动了手，该被处分。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行事，叶国栋觉得，自己该好好反省反省对这名学生的态度是不是过于宽容，让对方觉得自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白杨也感觉到了叶国栋的态度的变化，他语气诚恳，道：“叶老师，我完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违反了学校规定，造成了恶劣影响，为此，我愿意接受校方的任何惩罚。” 叶国栋不为所动。 合格的认错态度，但是相比起这件事情来，还远远不够。 以他对这名学生的了解，对方不至于只有这点儿招数。 “你继续说，我在听。” “我没去过网吧，担心网吧太乱会有危险，所以才让吴博同学陪我一起，在翻墙的时候，因为吴博同学的...嗯，意外因素，损毁了学校的公共财物，事发之后，我心存侥幸，所以没有及时向老师自首，导致事情的影响更加恶劣。” 白杨条理清晰：“在应有的惩罚之外，学校的损失，我一力承担。” “好一个一力承担。”叶国栋的语气梗接近于气极之后的戏谑，他盯着白杨：“权当我相信了你这番话，好，现在这件事大部分的责任都是你的了，那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为自己辩解？” “别忘了，昨天你还给我画清华的大饼，这件事情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坐实的话，你这个饼我应该是吃不到了。”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引而不发，但他相信白杨听得懂。 白杨依旧不动声色，先是说道：“感谢叶老师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确实事出有因，当然，无论任何原因，都不能作为违规的借口——” “少废话。”叶国栋打断：“我要听的不是这些虚的。” 白杨于是直入主题：“我去网吧是为了写稿件。” 叶国栋：“......” 沉默良久，他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白杨，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你一直表现得很成熟，也很有分寸，所以我和你交流，并不仅仅是站在老师与学生的角度的。”叶国栋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一屁股坐下，“结果，你就这种小聪明？” “你希望我和校方的去解释，我们班的人半夜逃出宿舍，翻围墙出校，是为了去网吧写稿件？” 自己带的学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刚刚分班，作为班主任的叶国栋，在学校也要吃挂落的。 叶国栋今天的怒气也是因为这一点。 在白杨自首之后，他本来还想着这个不一样的学生会不会给自己什么惊喜，但对方的理由...这和迟到了解释自己拉肚子有什么区别？ 叶国栋的话已经点得很明，他要的是解决方案，而不是借口。 “没错。”白杨仿佛没有听懂叶国栋的话。 “我可不记得语文老师有布置过这方面的作业。”叶国栋心中只有失望，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打游戏就打游戏！你老实承认我还看得起你一点，拿这种借口来骗我？” “你把我当傻子？” “叶老师，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白杨连忙解释：“确实不是教学范围内的稿件，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叶老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呃，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办公电脑？” 叶国栋气极反笑，身体往后一仰：“你用，我看看你玩出什么花来。” “谢谢叶老师。”应有的礼貌，白杨绝不会吝啬，说完之后，白杨才用叶老师的电脑登上了QQ，打开了邮箱。 【新邮件：1】 “叶老师请看。”白杨点开邮件，让到一边。 “邮件？”叶国栋粗略看了一眼标题：“这就是你所说的稿件？今古传奇？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去网吧写的稿子是为了投稿是吧？” 他依旧冷笑：“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学生，学校虽然不反对学生课余做这种事情，但绝不可能支持，更何况是在违反校规的前提下去做。” “当然。”白杨再次重复：“所以，我并非想要给我的违规找借口，对于学生来说，犯错了就要认，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但是对于叶老师来说，这件事情的性质，也许可以不一样。” 然后白杨才适时的提醒：“叶老师，这份邮件不是投稿邮件。” “今古传奇是发件方。” 叶国栋愣了一下。 他再次将目光放在电脑屏幕上，查看邮件的内容。 “白杨老师您好——” 第一句就差点让叶国栋呛了一下，白杨和老师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给他一种十足的荒谬感。 老师？等等，他是老师，那我是谁？ 他抑制住这种荒谬，继续往下看： “我们非常感谢您花时间和精力来创造这篇文章，经过编辑部的审核，您的文章符合我刊的录用标准。” “我刊愿意以千字450元的价格收录您的文章，总稿酬为2120元，如您愿意接受该稿酬，请于三个工作日内回复本邮件，并附上收款账号与收货地址。” 咳咳！ 叶国栋终于憋不住咳了出来，他一边拍着胸膛，一边不可置信的将邮件再看了一遍。 “两千多块？” “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杨在旁边认同的点了点头：“明明标注的稿费是千字五百，居然给我打折了，看来是因为我是新人的原因。” “我是在问你这个吗？”叶国栋激动的站起身来：“你一个高二学生，写的东西居然被实体杂志收录，而且还拿到了这么高的稿酬？” 他当然是知道今古传奇的，实际上，叶国栋这个年龄段的中年男人，才是这个杂志的主要受众，毕竟，他们年轻的时候，武侠正火热。 “只是一次尝试，没有想到居然成功了。”白杨谦虚道。 “别扯淡！”叶国栋甚至忘记了摆教师架子，他原地踱步了几圈，终于冷静了下来，突然狐疑的望着白杨：“这就是你准备的招？” 白杨面露疑惑：“叶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你准备得很充分。”叶国栋说道：“但是，过于离谱了。” 相比起一个高二学生能够在这种全国顶尖的实体杂志上投稿，叶国栋本能的更相信这是白杨自己编造的邮件。 “叶老师，邮件的发件方是可查的，是不是今古传奇的邮箱完全可以比对，而且，邮件后面还留了编辑的电话呢。” 白杨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更何况，杂志之后会寄给我，这总不可能作假吧？” 叶国栋又沉默了。 他回到电脑面前，仔细比对了邮箱，最终放弃了贸然的循着号码打过去的想法。 “所以，你去网吧真是为了写稿子？” 他坐在椅子上，之前的愤怒和失望早就已经被震惊情绪所冲散。 “叶老师，我没有必要骗您。”白杨站得笔直，语气依旧恭敬。 “这有点...”叶国栋有些词穷，教了这么多年学生，他没遇到过像白杨这种的。 明明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二学生，却异常的成熟，每每和对方交谈，叶国栋都感觉对方年轻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圆滑世故的中年人。 而且，看教美术的罗老师的态度，他的美术水平肯定不俗，不然对方不可能来找自己抢人。 而现在，更是成了杂志的投稿作家？ 哪怕是自己，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就四千多，人家就是去写了个稿子，就赚了自己大半个月的薪水！还被别人称之为白杨老师？ 他深深的看着白杨，犹豫了许久，说道：“哪怕是这样，违反校规的事情终究不好解释。” “当然。”白杨飞快的回答：“我从未想过解释，叶老师，我自始至终都没打算逃避学校的处罚，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不是我的借口。” 他和叶国栋对视，缓缓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的任性妄为，而牵扯到叶老师。” 叶国栋心中一震！ 他也是聪明人，顿时明白了白杨的潜台词。 自己的学生夜不归宿，逃校去网吧打游戏，与自己的学生是一名投稿作家，为了写作，不得不在课外时间去网吧写稿子，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自己绝对会被校方评一个管理不周，而后者，则有些微妙了。 哪怕对于学校来说，一位能够在实体杂志，特别是武侠杂志上发稿的作家并不算什么值得一提的荣耀，但感官上，绝对会有所改变。 这是违反校规吗？是的，但是值得大张旗鼓的惩罚，乃至于处分吗？ 有商榷的空间！ 而对自己来说呢？学校的挂落肯定是免了，操作得当的话，甚至有可能还会因此得到些好处。 他重新望向白杨，心中又有了新一番的感慨。 这家伙，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全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却一直装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步步为营，最后才图穷匕见。 这是未成年学生的心智？ 什么妖孽！ 第20章 你才是最大的刺头！ “咱们...这就没事了？” 直到回到教室，吴博的表情依旧难以置信。 他其实并不太能够理解白杨在办公室和叶国栋的一系列对话的深层含义，只知道白杨替自己担了责，然后好像那天晚上白杨写的小说要发表了，叶国栋的态度就软了下来。 “当然不会完全没事。”白杨解释道：“叶老师会去和校方斡旋，尽量把影响减小，具体的处理结果，估计还是得等通知。” 违规就是违规，学校在原则问题上是不会退让的，区别在于，是班级内部处理，还是公开处理，白杨争取的，就是班级内部处理。 背上处分无所谓的，高中生很害怕这个，但是白杨很清楚，这种处分说是记档案，但除非极端恶劣，通常情况下毕业的时候都会清除。 “哦。”吴博嘿嘿一笑：“这么看来，老班人还挺好的嘛。” 白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能说，无知者无畏，如果不是自己的参与，叶国栋可不会在乎一个差生会被处分还是会被开除，在自己去之前，叶国栋恐怕是抱着反正都要吃挂落，干脆引诱吴博把同伙全部供出来，一次性清理掉的心理。 这家伙师德是有的，但利己也是真的。 所以，白杨才会以稿件作为突破口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很清楚，只要能够消除这件事情对于叶国栋的影响，他是完全不介意大事化小的，如果这件事情对叶国栋还有好处的话，那他就更会不遗余力去运作了。 只能说运气也不错，如果不是早上恰好收到了编辑部的回复，白杨就得采取更加麻烦的手段，到时候，结果可不会这般轻拿轻放。 “不过说起来，白杨，你是真牛逼啊！” 吴博第一次感觉自己和一个同龄男生的差距这么大：“那天我还以为你就随便写写，居然真通过了？虽然就两千多块钱，但你以后可是作家了！” 吴博家庭条件很好，对稿费的数字不敏感，反而更在意身份。 “哪有这么夸张。”白杨随口回答：“我顶多算一个写东西的，作家？还差得远。” “那邮件里面都喊你白杨老师呢！”吴博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这一行是这样的，谁都能被称为老师，客套话而已。”白杨提醒：“最近安分一些，不要再被抓到什么违规情况，不然哪怕是叶老师，也就不好收场了。” “放心吧。”吴博用力拍胸：“我能干啥坏事？” “你记住我的话就好。”白杨意有所指。 这件事情被叶国栋知道得很突然，翻墙的地方也没有监控，三个人自己不会往外说，而钟溪鹿的性格，更不可能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那剩余的泄密途径就很少了。 吴博没想那么多，但是白杨已经大概有所猜测。 这一上午，每到课间，吴博就手舞足蹈的炫耀着，从叶国栋的震惊，到那声“白杨老师”，激动得满面红光，好像他才是正主一般，于是，整个班级都知道白杨在实体杂志上发稿的事迹。 “白杨老师，爽吗？” 钟溪鹿似笑非笑的调侃。 “再叫一声？” 白杨才不会因为这点调侃而尴尬。 “白杨老师~”钟溪鹿夹着嗓子，“你现在可是知名大作家啦，可要好好关照关照人家哦~” “好说，好说。”白杨一脸舒爽。 “没意思。”钟溪鹿顿时没了兴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是不是我得谦虚两句你才满意？”白杨挑了挑眉：“那你要失望了，我可是年轻人，该装的逼就得装，该意气风发的时候绝不藏着捏着。” “装——什么呀！又不是啥好词！”钟溪鹿啐了一声：“粗俗！” “而且，哪有年轻人强调自己是年轻人的！太奇怪了！” “你不懂。”白杨自得其乐。 “行行行，你是大才子，又会画画又会写文章。”钟溪鹿翻白眼：“人家好崇拜你哦。” “白杨老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多着呢。”白杨凑近了些，狭促的笑：“怎么，班长大人对我好奇了？” “你你你，你最近越来越过分了啊！”钟溪鹿顿时破功，身子往后微仰，有点慌。 “啧。”白杨不屑：“又菜又爱玩。” 白天上课，晚上照常去画室画画，白杨的生活开始规律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和钟溪鹿走得太近，开学快一个星期，白杨和班级的同学一直熟络不起来，当然，白杨也不在乎这些，让他和正常高中生交流，实在没什么乐趣。 反倒是和吴博的关系越来越好，这家伙自从办公室的事情之后，一下子把白杨当成了最好的哥们，上厕所都要过来邀请一声，自然而然，和李阳也变得熟络了起来。 李阳有些内疚于上网包夜的事情自己竟然置身事外，当时还想着去自首，被白杨拦了下来，现在的情况，多一个人自首纯属添乱。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快要放假的时候，学校的处理结果才终于下来。 “原则上，你们这种行为是要记大过留档案的，但是基于你们认错态度良好，且有特殊原因，所以记过一次予以警告。” 叶国栋宣读着处理结果：“检讨书是肯定要写的，而且要写好，下周一之前必须交上来。” 提到这里，他瞪了白杨一眼：“之前关于陈有德的检讨书你就没交！” “我两份一起交！”白杨连忙表态，同时面露感激：“叶老师，实在太感谢您了。” “这套就别在我面前用了。”叶国栋抬眼皮看了白杨一眼，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实在懒得在白杨的面前摆班主任的架子——反正对这家伙估计也没啥用。 所以，他语气倒是自如随意了很多，继续说道：“还有，学校认为，学生有些课外的爱好是好事，但是，不要再去网吧了，那种场合不是学生该去的地方。” “学校表示对于多方面发展，并且已经有所成就的特殊人才应该有所支持，所以，特批你可以在课间进入学校机房，使用学校的电脑。” 白杨有些意外，闹了这一通，自己还落了好处？ “这件事，叶老师出了不少力吧？” “你知道就行了。”叶国栋摆了摆手：“我也不求你什么回报，以后少给我惹点事！” “我现在算是发现了，你才是499班最大的刺头！” 第21章 画室 画室中只有铅笔在素描纸上面摩擦的沙沙声。 白杨将橡皮切出棱角，小心翼翼的擦出画面上最后的高光，起身退后了几步，长呼了一口气。 “差不多了。” 画面上的静物栩栩如生，甚至看不出线条的痕迹，宛若一张光影强烈的黑白照片。 只是从周一到周五，连续四个晚上的成果，不仅是白杨在素描静物方面的极限，也是这张纸的极限了——学校门口随便买的便宜素描纸，经不起长时间的刻画和擦拭。 “太厉害了！”旁边传来惊叹声：“白杨，我感觉你画得和罗老师差不多了！” 是小圆脸，经过几天的相处，白杨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叫曾佳能，性格很活泼。 “那还差得远。”白杨笑道：“我这水平外行人来看很厉害，但是对于行家来说，只是一张四平八稳的基本功习作而已。” “和你相比，我就是外行人。”曾佳能凑到画前：“白杨，你是怎么把质感画得这么真的啊，玻璃也好，骨骼也好，布料也好，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差别。” 她撇了撇嘴：“我画的所有的东西，质感都像石膏。” “等你多画，你也能做到的。”白杨没有解释，曾佳能的基础，还远远理解不了这种程度的技巧。 当然，应试也用不上这种技巧，美术考试的时间往往只有三个小时，根本刻画不了这么深。 “我可没这个信心。”曾佳能道：“让晚晚来还差不多。” 这么说着，她凑到椿欲晚的画前：“晚晚，感觉你今天没怎么动笔啊。” “画不下去了。”椿欲晚微微皱着眉头：“勉强继续画，只会让画面越来越脏。” 她看了看白杨的画面，两张画对比颇为强烈。 “你在第一遍造型的时候，整体明暗定得太死了。”白杨走过去，解释道：“所以，当你第二遍去细节塑造，已经开始有些勉强，第三遍，就发现能改动的地方不多了。” “而且，亮部的细节刻画其实是最明了和简单的，而怎么刻画好暗部才是重点。” 椿欲晚若有所思。 “不用再死磕这一张，重新开始吧。”白杨建议。 “好的。”椿欲晚点了点头：“谢谢你，白杨。” 这一周，白杨听这句话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事实上，虽然两人之间的交谈不少，但是白杨感觉，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相比起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有靠近一丝一毫。 反倒是和画室其他的人已经熟络了起来。 不过白杨也不去强求这些，椿欲晚确实绝美，但不足以让白杨刻意去贴近，这不是来自于中年人的定力，而是来源于重生者的自信。 白杨自信于自己重活的这一生，前路繁花似锦，所以无需因为路过的一朵足够艳丽的花而调整步伐。 吱呀~ 画室的门被推开，罗老师走了进来。 “罗老师，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曾佳能总是抢先发言，存在感极高。 “我不在，你就不认真画画了是吧？”罗老师没好气的训斥：“坐回你的位置，这都几点了，连明暗调子都没有铺好，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曾佳能讪讪的笑了一下。 罗老师这才走到白杨的画面前：“不继续画了？” “到极限了。”白杨说道。 “已经很好了。”罗老师这一周是眼看着白杨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她称赞道：“你这张静物素描，哪怕在美院的基础课程习作里面，也算是优秀作品。” “基础太扎实了，在艺考的层次上，你不需要再在静物上耗费时间了。” 她雷厉风行的安排：“接下来你试一试人像素描，这是艺考的主要项目。” “好的，罗老师。”白杨自无不可，实际上，人像才是他画得最多的类型。 “速写和色彩你画得怎么样？”罗老师又问。 “我速写还可以。” 速写就是短时间写生绘画，很考验观察能力和基本功，白杨做过街头画像，这方面挺拿手的。 “至于色彩——” 白杨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不怎么样。” 无论是素描还是速写，归根结底都是绘画基本功，只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任何天资的人都能够熟练的掌握那些知识点，就像是技术一般。 但是色彩画，却不全是。 虽然也需要造型能力，也需要光影基础，但最关键的颜色，却从来没有固定的套路可言。 这是艺术的范畴。 白杨知道黄色和蓝色能够调配成绿色，但是绿色有千万种，颜料的多少，其他色彩的加入都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而经由自己手中所调配的无限可能的颜色该用在哪里，如何表现，更是完全没有所谓的标准答案，纯看作画的人自己的感觉。 白杨不擅长这个。 按照前世的朋友的评价，白杨所画的色彩，根本就不算色彩画，只不过是带颜色的素描而已，造型是扎实了，但是灰暗而无趣。 “不怎么样？”罗老师露出意外的神色：“没怎么画过吗？” “也不是，就是画不对。”白杨坦诚的说道。 “那色彩画下周也试一试。”罗老师顿了一下：“你之前学的是水彩还是水粉？” 这是两种不同的颜料。 “都试过。” “那就水粉吧。”罗老师拍板：“水粉在艺考中最常用，而且最简单，你下周准备好水粉颜料和工具，同样的，从静物开始，我给你摸摸底。” “好。” 算算时间，稿费应该也快到了，白杨的经济情况很快会得到极大的缓解，买点儿颜料的钱倒是不用担心。 可惜的是投给《知音》的稿子依旧没有得到回复，这才是正常投稿的速度，白杨也不急，实体投稿本来就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真想要赚第一桶金，还得写长篇。 正好学校允许白杨使用机房，电脑的问题倒是解决了，白杨考虑，下周就可以尝试网文长篇了。 至于实体出版？ 水太深，白杨又不打算把写作当成事业，完全没有必要趟这浑水。 第22章 泄密 这周的假期白杨没有打算去奶奶家。 不到一天的假期，也就回去吃两顿饭，睡个觉，白杨也懒得折腾了。 周六下午去了一趟学校的机房，在管机房的老师的再三叮嘱之下，拿到了机房的钥匙。 一下午的时间，白杨又码了一篇稿子，投给了《今古传奇》。 没办法，人家审稿快，稿费也给的多。 食堂依旧开着门，毕竟高三学生可没有放假，他们实行月假制度。 草草解决晚餐，白杨正准备继续去机房奋斗，电话突然响了。 “吴博？什么事。” 白杨接通电话。 “我在梦想皇宫开了个包厢，赶紧过来。” 梦想皇宫是向东县最高档的KTV，消费很高，学生之间的聚会通常会选择其他的量贩式。 “我就算了，不喜欢唱K。”白杨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 “不用你唱，就过来喝两杯。” 白杨听出吴博的语气有些低落，皱了皱眉：“怎么了？” “心情不好。”吴博顿一下：“白杨，你猜我们翻墙的事情是怎么被老班知道的？” 不等白杨回复，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已经在电话中响起：“是李忠成那家伙告的密！” “要不是杨良青偷偷和我说，我都以为是老班自己查到的！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出卖我们！” 白杨并没有觉得意外，事情的缘由他早就有所预料。 他只是平静的说道：“所以呢？” “我现在特想打他一顿。”吴博咬牙切齿：“真是恶心透了！高一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种人？” 吴博又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人，要不是因为放假，恐怕他已经在宿舍闹起来了。 白杨沉默了片刻：“包厢号。” 他确实对KTV这种场合没兴趣，但是看吴博的情绪，要是喝多了酒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总归是朋友，白杨没办法坐视不管。 “888。”吴博回道：“我还叫了李阳，你要是有其他朋友，也一起带过来，人多热闹些。” “就我一个人，马上到。” 在学校门口拦了辆摩的，六块钱送到了目的地。 金碧辉煌的巨大门脸，双人环抱的柱子以及门口停着的豪车足以让普通人却步，白杨前世还真没来过这地方，消费不起啊。 摆脱了一堆招待，白杨推开888的大门，和量贩式KTV的狭小空间不同，这个套房极大，长长的沙发的中间，吴博硕大的身影都显得渺小了。 本来以为这家伙只是家庭条件还不错，现在看来，吴博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而且还是零花钱极多的那种。 这个包厢，哪怕在这个年代，一晚上没有大几千块的低消肯定是下不来的。 “白杨，你这也太快了！”吴博站起身来，“不愧是我好兄弟！来，喝酒！” 他的脸有些红，显然已经喝了一些了。 白杨拍开他，往沙发上一坐，“陪你喝点可以，但不能喝多。”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吴博给白杨倒上，碰了一下，然后已经忍不住开始发泄：“你就说有的人为什么能这么恶心？我吴博自认在宿舍也没对他怎么样吧？” “是他先挑起的矛盾，是他成天揪着鄢子倩的话题不放，拿这个来嘲笑我也就算了，还翻我的手机！” “我都看在室友的面子上没动手，他还急了，跑到老班那里去告密！” “要不是杨子哥你帮忙，我起码得是个大过，而且还要叫家长！” “这我能放过他？” 白杨抿了一口酒，“然后呢，打他一顿又能怎么样？” “我就爽了啊！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吴博一口将杯中酒干了。 “暴力并不能让人服气，只会让他仇恨。”白杨语气平淡：“而后果就是，虽然他再也不敢明着对抗你，暗地里却会不断的给你下绊子。” “比如说，你只要在宿舍有违规行为，就会被学校发现，比如说，往外传你的坏话...都不需要编造，把你每天在宿舍干的那些事说出去，你也该出名了。” “那我就再打他一顿！”吴博叫嚷。 “然后被开除？”白杨瞥了他一眼：“你已经有处分在身，打他一次，起码是个大过，被记过之后再打他，打得可是学校的脸，是践踏校规，除了开除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吴博面色一滞。 “当然，你家里有钱，也许开不开除的对你不重要。” 吴博握紧拳头，“那我就忍着？” “解决问题的办法并非只有暴力。”白杨摆了摆手：“明天回学校，我教你怎么弄。” 正说着，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 李阳人未进来，声音已经响起：“牛逼啊博子！梦想皇宫888！这得花多少钱！” “音乐呢？怎么这么安静？” 吴博没好气的喊道：“我唱歌难听，杨子哥不想唱，我放着干嘛？不如喝酒。” “喝酒去路边的烧烤摊不就行了。”李阳走进来，笑道：“放起来，今天我要唱个痛快！” “对了——” 他转向白杨：“刚才碰到肖贞贞了。” “哦。”白杨没什么兴致。 “你现在还真对她不感兴趣了啊？”李阳挠了挠头：“之前不是一直暗恋她来的？移情别恋，现在喜欢班长去了？” “嗯？”吴博竖起了耳朵。 他可不知道肖贞贞的事情。 “我没有喜欢的人。”白杨摇头：“高中期间，我不打算谈恋爱。” 和未成年人有什么好谈的。 “信你个鬼！”李阳翻了个白眼，“总之，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等会可能会过来。” “你告诉她包厢号了？”白杨微微皱眉。 “你又没说过要瞒着她。”李阳理所当然的说道：“唱k嘛，不是人越多越好？” “没错！”吴博眼中燃起八卦之火：“那什么肖贞贞，就是之前来班里找杨子哥的那个？” 李阳点头。 “那可是大美女啊！”吴博推了推白杨：“你居然不喜欢？” “我脸盲。”白杨敷衍。 “难怪你和钟溪鹿都能自如相处。”吴博不疑有他。 此时，包厢门又被推开。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第23章 小钟同志这么不矜持？ “玫瑰花的葬礼~埋在深深爱着的你~” 全然不在调的歌声在钟溪鹿的耳边回荡，她努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坐在角落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这种努力毫无作用，在场没有人能够忽视掉她的存在。 “钟溪鹿，你和吕朝夕怎么认识的啊？”坐在旁边的女生说话滔滔不绝：“真羡慕你们啊，郎才女貌的。” “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钟溪鹿瞥了正和男生们拼酒的吕朝夕一眼。 过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简直是今天最大的错误！ “他追你还是你追他？”女生锲而不舍：“一定是你追他吧？毕竟吕朝夕这么帅，性格又这么好！如果换做是我，也肯定会追他的。” 钟溪鹿听到了对方语气中的酸意，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去问他。” “哎哟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女生给钟溪鹿倒了一杯酒：“你不说就喝一杯。” “我不会喝酒。”钟溪鹿往旁边坐了坐。 “别这么无趣嘛。”女生举起杯子凑到钟溪鹿脸前：“女孩子要放得开，今天可是吕朝夕生日，给个面子。” 钟溪鹿笑了。 她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小心思，无非又是一个暗恋吕朝夕的，想灌自己让自己出丑。 钟溪鹿甚至连怒意都升不起来，只是笑道： “学姐，放得开能喝酒的女孩子，这个KTV有一大把，如果学姐认为那叫有趣的话，这里老板算是我长辈，我和他推荐一下，给你一个机会。” “你！”对方怒而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钟溪鹿百无聊赖的朝门口张望，恰好看到一个身影经过。 “白杨？”她平静的脸露出意外的神色。 “你说清楚！别以为你是吕朝夕的女朋友我就不敢教训你！”对方已然破防，尖叫起来。 KTV的歌声戛然而止。 吕朝夕匆匆靠了过来：“怎么了？” “朝夕哥！”女生表情一收，马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你女朋友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就是想让她活跃一点嘛，都是过来庆生的，她板着脸给谁看呀！” 吕朝夕被茶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请叫我全名。” 他看了看钟溪鹿的眼神，顿感不妙，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小鹿，你没事吧？” “下次这种场合别让我过来。”钟溪鹿面色平静：“要是我爸妈知道了，可不会放过我。” 吕朝夕面色一苦。 他和钟溪鹿一个爸妈，哪里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在家里，钟溪鹿是小棉袄，爸妈连句重话都不会说，她这是在威胁自己呢。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吕朝夕连忙解释：“这不是...十八岁生日，高兴一下嘛。” “你十八岁，我还未成年呢。”钟溪鹿瞪了他一眼：“我先走了。” “再坐一会，等会我送你。” “不必了，好好享受你的成年礼吧。”她推开门，正好看到李阳钻进不远处的包厢。 看来刚才没看错。 钟溪鹿看了看时间，鬼使神差的朝着888包厢走去，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听到白杨说自己脸盲，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这家伙分明就是颜控！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主动跑过来做同桌。 她推开门：“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钟溪鹿？？？” 包厢内三人看着门口的女孩，皆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白杨起身，问道。 “我哥...呃，我是说我朋友今天生日啊。”钟溪鹿眨了眨眼睛：“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了，我就过来看看。” “好。”白杨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钟溪鹿：“......” “不是，你不请我进来？” 白杨挑眉：“你朋友不是生日吗？不用过去了？” “已经庆祝过了。”钟溪鹿摆了摆手，“怎么，不欢迎我？” “我只是蹭包厢的，你得问金主。”白杨望向吴博。 “呃。”吴博在钟溪鹿面前有些拘谨，连忙说道：“当然欢迎！” 钟溪鹿一屁股坐到白杨旁边，“就你们三个人？今天这是什么局？” “生死局！”白杨举起手中酒杯，玩笑道。 “来！”钟溪鹿眼睛一亮。 她其实是不讨厌喝酒的，只是讨厌和讨厌的人喝酒而已。 白杨：“......真来？” 他只是玩笑一下，没想到钟溪鹿居然打蛇随棍上了。 小钟同志这么不矜持的？ “你怕了？”钟溪鹿对白杨的迟疑很不满：“还是说，担心我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我担心你自己的人生大事。”白杨翻了个白眼：“到时候你喝醉了，在街边打滚，我可不会管你。” “就凭你？”钟溪鹿嗤笑了一声：“我先提醒你，我在家经常陪我妈喝点，从来没醉过！” “温室的花朵也敢在阅尽风雨的男人面前狺狺狂吠？” 白杨大怒：“来！” “谁怕谁！”钟溪鹿给自己倒上酒，豪爽的一饮而尽。 吴博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一脸错愕。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钟溪鹿就加入进来了？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拼酒了？ 那可是一直保持年级第一，容貌公认的高不可攀，而且还有男朋友的钟溪鹿啊...白杨和她熟到这种程度了？ 李阳倒是看得开，直接点了一首许嵩的《灰色头像》，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这个时期，许嵩红遍大街小巷，年轻人谁不会唱几句？ 连喝三杯，钟溪鹿小脸微红，整个人显得更多了几分妩媚，她拍着白杨的肩膀：“小伙子酒量不错，我认可你了！” “这才刚开始呢。”白杨一脸正色，心中却有点发虚。 遭了，习惯性的觉得自己酒量还是前世那般纵横酒场，但是三杯下肚，他竟然感觉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这具年轻的身体还没有被锻炼出来！ “光喝酒没意思，小钟同志，给大爷唱个歌？” “小白同学，你这语气很熟练啊。”钟溪鹿眼神不妙：“经常来这种场合？” 这小丫头这么敏锐？ 白杨面色不改，拍着胸，语气自豪： “那当然！” “我啥场面没见过？海天盛筵听说过吗？” 钟溪鹿反而笑了：“就知道吹牛。” 第24章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还海天盛筵，你是不是还去过天上人间？” 白杨遗憾的摇头：“这倒是没有，以后有机会一定去见识见识。” “瞧你这猥琐的嘴脸，以后别说你是我同桌。”白杨太坦然，钟溪鹿全当他在开玩笑，大方的起身：“想让我给你唱歌？一首一杯怎么样？” “酒量比不过我就玩盘外招是吧？”白杨似笑非笑的摇晃着酒杯：“好啊，如果你的表现能让我满意的话。” 李阳见钟溪鹿点歌，连忙放下麦克风，乖乖的坐到旁边来。 前奏响起，白杨眉头一挑。 “摇滚？”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摇滚乐在这个年代，已经十分小众，除了汪峰和Beyond的歌流传得广一些，也就只有五月天这种偏流行的乐队了。 “揪心的玩笑和漫长的白日梦？”李阳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歌名：“好长的歌名，你听过吗杨子哥？” “我很喜欢。”白杨往后仰，以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没有想到，哪怕相差了十多年的时空，居然能够遇到和自己音乐爱好相同的人。 这倒是让他开始有些期待了。 钟溪鹿握着麦克风，朝着白杨眨了眨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溜出时代广场的后门，撕开夜幕和喑哑的平原~” 钟溪鹿的歌声却不像是她平常说话时候的清澈，反而带着点儿沙沙的磁性。 白杨前世做过流浪歌手，对唱歌自然有所研究，所谓的烟酒嗓其实并非抽烟喝酒多了后养成的嗓子，而是一种发音技巧。 钟溪鹿的声音算不上烟酒嗓，但是很勾人。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白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曲毕，钟溪鹿笑眯眯的走过来：“我还以为你会耍赖不喝呢。” “没办法，谁能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听万青？”白杨无奈的摊手。 “你也喜欢？”钟溪鹿眼睛一亮。 “没有之一。” “喂喂，你这有点儿犯规了。”钟溪鹿端起酒杯：“别贸然在这种方面和我合拍啊！” 她感觉脸有点热，心跳有点儿快。 肯定是酒精的原因。 “轮到你了。”钟溪鹿转移话题掩饰神色的不自在。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唱歌了？”白杨懒散的躺着。 “我不管！”钟溪鹿扯住他的手臂，“我都唱了你必须唱...你不会唱歌很难听吧？” “我是担心你受不了。”白杨无奈的起身，“到时候喜欢上我可就麻烦了。” “美得你！”钟溪鹿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白杨点了一首朴树，拿着麦克风站在中场。 哪怕姿态随意，气场却一刹那笼罩周身。 没有站到舞台上表演过的KTV选手是永远无法拥有这种自如的。 随着伴奏，白杨低沉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三人皆是一愣。 专业和不专业，哪怕是寻常人，也能够瞬间听得出来，更何况，白杨无论是音色，曲调还是表达情感的强弱都无可挑剔。 “不是，这么帅的吗？”李阳喃喃了一声，他也喜欢唱歌，所以更能够感受到自己和白杨之间的差距。 这也是白杨不太爱去KTV的原因，前世和朋友一起去，每次拿起麦克风之后，气氛就有点尴尬。 被降维打击，完全会影响其他人继续唱歌的情绪。 钟溪鹿一言不发，望着那个高大清瘦的男孩，仿佛再一次重新认识这位同桌。 “会写作，会画画，连唱歌都这么好...”她咬了咬嘴唇，“这家伙还有啥不会的啊。” 白杨没有注意到这么多，重生归来，再唱起朴树的生如夏花，又是另一番滋味。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啊~” “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 白杨深吸一口气，唱出最后一句：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这一瞬，他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的重生是否只是一场梦。 这样的奇迹，是否会如惊鸿般短暂。 掌声将白杨的思绪拉回。 不仅仅来自于包厢内的三人，还有不知何时，站在包厢门口的身影。 “好听！”她激动的喊道：“白杨，你唱歌好厉害啊，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白杨的表情收敛起来：“肖贞贞？你怎么来了？” “李阳叫我来的呀。”肖贞贞忽视掉白杨有些冷淡的语气，轻盈的走过来，“上个星期就想喊你一起K歌了，好歹是老同学，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没有。”白杨放下麦克风，“只是我的朋友你不熟悉，怕你不自在。” “我最喜欢认识新朋友了。”她笑吟吟的望向其他人，视线停留在钟溪鹿身上，表情黯淡了一瞬，又重新恢复笑脸，道：“你好呀，我叫肖贞贞，是白杨的初中同学。” “我是钟溪鹿。”钟溪鹿视线在肖贞贞的胸前停留片刻。 “很早就听说过你了。”肖贞贞一脸热情的夸赞道：“你好漂亮啊，比我好看多了。” “谢谢。” 钟溪鹿听得出来对方的夸赞浮于表面，也看得出来对方藏得很好的敌意——这对于钟溪鹿来说太常见了。 面对这种女孩子，钟溪鹿向来平静，很难有情绪波动。 但是这一次却不太一样，钟溪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太奇怪了，钟溪鹿本能的觉得是喝了酒的原因。 肖贞贞已经开始和吴博打招呼，吴博一边应付着肖贞贞，一边不断的偷瞥白杨和钟溪鹿，双眼抑制不住的放光。 好家伙！曾经的暗恋和现在的暗恋撞到一起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全然被抛开，吴博现在只想看八卦！ “怎么，我的表现没让你满意吗？”白杨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钟溪鹿旁边，指了指她的酒杯，“别耍赖啊。” “我可没答应你唱歌我就喝酒。”钟溪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爽，鬼使神差的说道：“你去找其他人喝嘛。” “好啊！”肖贞贞在白杨的另一边坐下，端起酒杯： “白杨，我酒量不好，要是喝多了你可得送我回去哦。” 第25章 小钟同志，你已有取死之道 白杨被肖贞贞和钟溪鹿一左一右夹在中间，一般人来看这简直是齐人之福，但是白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两边的无形的压迫感。 肖贞贞喜欢自己这一点，白杨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对方对于钟溪鹿的敌意也能够理解，白杨无法理解的是——这人怎么这么主动？ 以前世自己对肖贞贞的印象，她在男女感情上面，虽然算不上那种喜欢养备胎的绿茶，但向来是守株待兔的类型。 而这一世，自己已经刻意疏远了，对方反而贴了上来。 换做任何少年都拒绝不了肖贞贞这种女孩的倒贴，但白杨例外。 “酒量差就不要喝。” 白杨一副直男嘴脸，完全没有按肖贞贞的套路走：“喝酒有害健康。” 钟溪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原本她还因为肖贞贞贴过来而有些小芥蒂，但是看白杨的姿态，不知为何，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你不是也在喝。”肖贞贞仿佛没有听懂白杨的潜台词，自顾自仰头一饮而尽。 一抹红晕升上来，她贴得更近了些，声音黏腻：“白杨，你会唱素颜吗？我和你一起唱好不好？” “不会。”白杨往旁边躲了躲。 于是，他与钟溪鹿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乃至于钟溪鹿能够感受得到对方的身体所散发的热量—— 她没有动弹。 “那我们玩游戏呗。”肖贞贞没有再次紧逼，而是朝着李阳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啊，坐那么远干嘛？” 李阳尴尬的笑了笑：“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白杨刚要拒绝，旁边的钟溪鹿却抢先出声：“好呀。” 白杨意外的望向对方，看到对方脸上的跃跃欲试。 对于他来说，这种游戏早就玩腻了，但是少年们显然不这么想。 钟溪鹿解释道：“早就听说这个游戏了，一直没有机会玩。” 白杨叹了一口气：“那就来吧。” 五个人围坐在茶几旁，肖贞贞拿了个空酒瓶：“我先来，转到谁，谁就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由转的人来选，拒绝的话，要喝酒哦。” “可以。”钟溪鹿兴致勃勃。 肖贞贞看了白杨一眼，转动手中的酒瓶，瓶口在五人之间不断轮转，几圈之后，对准了李阳。 肉眼可见肖贞贞的表情有些失望，道：“那就大冒险吧。” “好啊。”李阳一脸的无所谓，“要我做啥？” 肖贞贞实在对李阳没什么兴趣，她随意问道：“做十个俯卧撑。” “太简单了。”李阳麻利的做完惩罚，然后兴冲冲的拿瓶子：“到我了！” 瓶子转动，指向钟溪鹿。 “呃。”李阳有些尬住了。 “愣着干嘛？”钟溪鹿催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要不...真心话？”李阳对钟溪鹿有些本能的拘谨，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吃了吗？” 几人顿时一阵嘘声。 “吃了！”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转动瓶子。 瓶口停在白杨的面前。 “耶！”钟溪鹿握拳欢呼：“被我逮到了！准备好了吗？小白同学？”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女施主，你最好有点分寸，不然等待着你的将会是狂风暴雨。”白杨双手合十。 “秃驴，现在求饶已经晚了！”钟溪鹿瞬间代入角色，叉腰道：“我要你抱着李阳绕包厢一圈！” “啊？”李阳面色煞白。 “够狠！”白杨竖起大拇指，“小钟同志，你已有取死之道！” “不敢就喝酒。”钟溪鹿得意洋洋。 “笑话，看我表演。”白杨直接起身，阴影将李阳笼罩。 “你...你不要过来啊！”李阳缩成一团。 “要怪就怪班长吧。”白杨贴心的问道：“你选择公主抱还是？” “我选择喝酒！”李阳怪叫一声：“我代替你喝了！” “孺子可教。”白杨坐了回去。 “噫，耍赖。”钟溪鹿皱了皱鼻子。 白杨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手中酒瓶在巧力的作用下转了几圈，准确的指向钟溪鹿。 “诶！你作弊了吧！”钟溪鹿瞪大双眼。 “这是实力。”白杨双手抱胸，“小钟同学，别说我不照顾你，你可以自己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钟溪鹿露出纠结的表情，她完全可以想象，如果选大冒险的话，对方会让自己做出多么丢脸的事情来...这家伙可完全不会怜香惜玉。 但是如果选真心话—— 她面色发热，还好酒精影响下脸本来就微红，没让人看出来。 “谁怕你啊。”她抬起下巴：“就选真心话，你随便问！” “这可是你选的哦。”白眼坏笑了一声，脸凑过去了一些，“钟溪鹿，我想要问你——” 看着对方的脸，钟溪鹿呼吸都几乎停滞了一下。 他会问什么？如果问到奇怪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 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了钟溪鹿的脑海，白杨停顿了足足三四秒，才继续开口：“我想问，我帅不帅？” “啊？”钟溪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对方脸上的坏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啊！ “不帅！丑死了！” “说好的真心话呢？小钟同志，你不乖啊。”白杨调侃道。 “这就是真心话！”钟溪鹿一脸嫌弃：“别自恋了！” 肖贞贞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酸意油然而生。 明明两人没做什么，但就是感觉...这气氛让她很不舒服。 于是她插话道：“白杨，你长得很帅的，而且又高。” “不过，钟溪鹿可能也没有撒谎吧，毕竟，她的男朋友是学校公认的校草嘛。” 钟溪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盯着肖贞贞。 如果说之前对方的敌意被隐藏的很好，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加掩饰了。 钟溪鹿很不喜欢这种状况，如果是平常，她早就走了。 她看了一眼白杨。 都怪这家伙！ 李阳见情况不对，连忙喊道：“继续吧，班长，又到你转了！” “好。”钟溪鹿收回视线。 瓶口在桌面上转动几圈，最终对准了肖贞贞。 第26章 表白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钟溪鹿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盯着肖贞贞：“你说，我让你大冒险好呢？还是问你真心话好呢？” 肖贞贞有些不自在，捂住胸口：“都行。” “那就真心话吧。”钟溪鹿玩味的开口问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作为能和白杨聊的有来有回的精英怪，钟溪鹿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白莲花，对方既然表现出敌意，而且还主动招惹，她便毫不犹豫的反击了回去。 而且更狠，直接命中要害。 你不是喜欢白杨吗？既然拿我当情敌，那就让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成分。 肖贞贞面色一白，有些慌张：“这...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啦！” “我喝酒！” “当然可以。”钟溪鹿满意的点了点头。 问题提出来之后，对方回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逃避只会显得更加狼狈而已。 白杨斜着身子凑过来，低声说道：“小钟同学，你这招有点狠啊。” 钟溪鹿感觉对方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耳垂上，有点痒痒的，她小声的回应：“你心疼了？” “你猜？”白杨不接招。 “不猜，滚！！”钟溪鹿推开白杨。 此时，肖贞贞第二杯酒已经下肚，面色更加绯红，双眼已经呈现迷离之色。 她的酒量确实很差。 但是游戏还在继续，酒瓶转动，瓶口终于朝向白杨。 “耶！”在酒精作用下，肖贞贞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终于转到你了！” “来吧！”白杨摊开手，“我是玩得起的，你想让我做什么？” “才不选大冒险呢。”肖贞贞道，“我要问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白杨，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已经齐齐聚集在白杨身上。 “要说真心话哦。”肖贞贞强调道：“不然就没意思了。” “行。”白杨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个的这么八卦干嘛？” “快说！”钟溪鹿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拖拖拉拉的。” “我没有喜欢的人。”白杨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正色道：“现在这个阶段，我不考虑感情的事情。” 肖贞贞反而面色一喜，略带挑衅的盯了钟溪鹿一眼。 而钟溪鹿没有看到对方的挑衅，她有些失神。 没有...喜欢的人吗？ 明明对方的回答很正常，但是不知为何，钟溪鹿感觉有一点点不开心。 乃至于接下来的游戏环节，她都心不在焉，连喝了好几杯酒。 白杨自然也喝得不少，李阳和吴博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开始起哄，疯狂搞针对。 肖贞贞更不必说，小趴菜一个，几轮下来已经醉意上头了。 “白杨~”她身子一倒便往白杨的身上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喝醉了。”白杨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贴上来。 “我没有！”肖贞贞脸蛋通红：“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上次你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其实是准备要答应你的。” 话音刚落，钟溪鹿就猛地看了过来。 “表白？” “我已经解释过了，那是误会。”白杨揉了揉眉头，他也感觉到有些醉意了：“是李阳拿我的手机搞的恶作剧。” 李阳：“啊？” 他看了白杨一眼：“没错，是我！” 钟溪鹿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不管！”肖贞贞喊道：“反正你是表白了！” “你表白，我接受，所以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酒精上头，肖贞贞显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喝了酒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旁边传来嘲讽的声音：“还有这么强行找男朋友的？” 白杨转过头，意外的看着钟溪鹿。 这话可不像是她这种性格的人说出来的。 “瞅什么！”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渣男！” 白杨：“......” “白杨才不是渣男！”肖贞贞却炸了：“而且，我和白杨说话，关你什么事？” “我和他从初中就认识了，你和他什么关系？” 钟溪鹿头晕晕的，不由分说的反唇相讥：“我是他同桌。” “原来是同桌，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才是他女朋友呢。”肖贞贞嗤笑了一声：“哦对，我差点忘了——” “整个一中的人都知道，钟溪鹿是有男朋友的。” “你男朋友知道你和白杨出来喝酒吗？到时候发生什么误会可不好。” 这一连串的攻击给钟溪鹿整得懵了一下。 确实，在别人的眼中，她并非单身，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和其他男生待在这个场合，还喝这么多酒，怎么看都很奇怪。 关键是，她还不好解释。 白杨看出钟溪鹿的窘迫，开口道：“你们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呢？难道男生和女生一起聚一下，就必须牵扯到这方面吗？” “我和小钟同志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别乱扯。” 他扒拉开肖贞贞：“还有你，你喝多了，该回去了。” “我不要！”肖贞贞已经彻底上头了，东倒西歪的：“你答应我，我就回去。” 白杨微微皱眉，朝吴博使了个眼色。 对方收到了你的信号，并且回复了一个傻笑。 擦，这家伙也喝得差不多了。 白杨只能朝看上去还算清醒的李阳说道：“我去买点醒酒的，你先照看一下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一起。”钟溪鹿起身。 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今晚的发展确实有些始料未及，本来只是吴博的事情，结果肖贞贞和钟溪鹿都掺和了进来。 他转头望向钟溪鹿，她原本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微红，不显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妩媚。 长得好看的人，真是什么情况下都好看。 一路无言，直到下了楼，到旁边的小超市，钟溪鹿才突然开口： “白杨。” 她罕见的叫白杨的全名，“和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情？” 钟溪鹿嘴唇微抿，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没有男朋友，吕朝夕其实是我哥。” 她刚说完，又飞快的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可以知道这件事。” “我们是同桌嘛。” 第27章 撩拨过头了 “是因为同桌的关系所以告诉我的吗？” 白杨笑眯眯的看着钟溪鹿：“我还以为，你是在意刚才肖贞贞所说的话呢。” “我怎么可能在意！”钟溪鹿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误会我，觉得我明明有男朋友，还和男生出来喝酒！” “那为什么不告诉吴博，不告诉李阳，偏偏只和我说呢？”白杨进一步试探。 “我——” 钟溪鹿躲开白杨的视线：“我担心他们随便说出去。” “小钟同志。” 白杨微微低下头，两人的脸的距离靠近到十分危险的程度：“你不诚实啊。” 肉眼可见的，钟溪鹿的脸更红了。 也许是酒精的原因，也许是她性格中本就有的倔强，她并没有退开，只是眼神游离，粉嫩的双唇抿得很紧。 情绪在升温。 但是白杨适时的退开，笑道：“既然班长这么信任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钟溪鹿松了一口气，方才一片空白的大脑这才重新转动起来。 但是心跳却依旧快得仿佛能听见。 除了家人之外，钟溪鹿从来没有和一个男生距离这么靠近过，而且...这家伙为什么这么会啊！ 感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被主导了！ 钟溪鹿偷看白杨的表演，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情绪。 比如说暗暗欣喜。 但是没有。 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钟溪鹿不由又莫名失落了起来—— 这反应，就好像对方根本就对自己有没有男朋友不感兴趣一般。 只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同桌，完全没有掺杂哪怕一点点的其他的情感。 “我这是在想什么！” 钟溪鹿在心中告诫自己，“我们本就就只是普通的同桌！大家只是聊得来而已。” “我又不想谈恋爱，一定是因为被肖贞贞气到，然后又酒精上头的原因，才会出现我居然有点儿在意他的错觉。” “没错，就是这样！” 一番自我开导，钟溪鹿感觉自己冷静了许多。 她可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肖贞贞那样，满脑子都是恋爱，甚至丧失理智的人，太可怕了。 钟溪鹿深吸了一口气。 很好，平和了！ “对了。”白杨又开口：“班长，谢谢你。” “啊？”钟溪鹿的思绪被打乱：“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白杨认真地说道：“哪怕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同桌，但是，我很开心，真的。” 钟溪鹿：“......” 这个人怎么回事！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快了！ “买好了，我们上去吧。”白杨仿佛没有发现她内心的凌乱，“你家住得远吗？我等会送你？” “不...不用了。”钟溪鹿语气有些慌乱，“其实我今天参加的是吕朝夕的生日聚会，就是我哥...他应该还没有结束，我等会和他一起回去。” “也好。”白杨点了点头，又露出狭促的笑容，“那我只好送肖贞贞回去咯。” “...关我屁事！” 钟溪鹿重重的踩了白杨一脚，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开。 “我开玩笑的啊！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嘛！” 白杨嘶了一声，“小姑娘脾气还挺火爆。” 看来有点撩拨过头了。 看着钟溪鹿气呼呼的背影，白杨又不自禁笑了起来。 果然，只有正值青春的少女，才会如此的鲜活而美好，白杨发誓，他真不是故意欺负她的...就是，看着对方羞怒的表情，真的忍不住！ 回到包厢，肖贞贞已经睡了过去，吴博正揽着李阳，不断的吐槽着李忠成泄密的事情。 两个人义愤填膺，仿佛要连夜跑到李忠成的家里面把他揪出来打一顿。 “来，喝点苹果醋。”白杨打断了他们，“时间也不早了，我今天住宿舍，再不回去就进不去了。” “我也去宿舍吧。”吴博晃了晃脑袋，“这个状态回去估计要被骂。” “不去包夜？”李阳一脸不可置信，“我都已经和家里说好到同学家住了。” “喝成这样还能打游戏？牛逼！”白杨朝他竖起大拇指。 大概是听到声音，肖贞贞幽幽醒了过来，大概是因为睡了一会，她稍微清醒了些。 脑海里醉酒之后的回忆在疯狂的攻击自己！ 我这是做了什么！ 她简直不敢直视白杨，心虚的小声说道： “我...我刚才好像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你睡得很香。”白杨没有戳穿对方脆弱的倔强。 “那就好。”肖贞贞尴尬得只想赶紧逃离，“我该回去了。” “一起下去吧，我们送你上出租车。”白杨招呼其他人收拾东西。 “我先去朋友那边了。”钟溪鹿抬起手机，“他们刚好要结束了。” “注意安全，明天见。” 钟溪鹿轻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白杨，快步离开包厢。 接下来没什么插曲，除了李阳坚持要去网吧包夜之外，吴博和白杨顺利的回到学生宿舍。 周六晚上的宿舍空荡荡的，哪怕是住在乡下的学生，也会选择在这个短暂的假期回家，毕竟宿舍这种艰苦的生活条件，少住一天赚一天。 白杨冲了个凉水澡，醉意总算有些消散。 “酒量还得练啊！”他叹了一口气，“差点儿就阴沟翻船了。” 回到宿舍，吴博已经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玩手机。 “杨子哥，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受女孩子欢迎。” 手机反射的光芒照在吴博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肖贞贞也就算了，好像就连钟溪鹿对你的态度都有些特别。” “妈的，真该死啊。” 他的语气中倒没有嫉妒，白杨反而听出了自卑的意味。 “不像我，估计要单身一辈子了。” 白杨失笑，道：“有必要这么悲观吗？你的人生还长呢，而且，你太小看自己了。” “你好歹也是个富二代，稍微表现表现，哪个女孩子会拒绝？” “那怎么行！”吴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靠钱去追女生，那算什么？因为钱答应我的人，根本就算不上爱情。” “你还挺纯情。”白杨有些意外。 “纯情有什么用。”吴博叹了一口气，“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还文艺起来了。”白杨哭笑不得，“你这句话指的是那个叫鄢子倩的吧？” “别告诉我，你刚才又给人家发信息了。” 第28章 人的身份是自己给的 吴博沉默了片刻，又叹了一口气。 “我这样...是不是有点犯贱啊？” “明明人家完全不想理我，我却一直发信息。” 他捂住脸，“我知道这样只会让别人烦我，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白杨点了点头，直白的说道：“是有点犯贱。” “操！”吴博骂了一声：“你好歹安慰我一下啊。” “你又不是什么小女生。”白杨撇了撇嘴，“而且，这是事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努力的方向根本没对，人家烦你很正常。” 吴博愣了一下：“努力的方向？” “哪里没对？追女孩子不就是这样吗？” “放屁。”白杨翻了个白眼：“我猜，你是不是在和人家还没熟悉的时候，就直接和人家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吴博点了点头，“高一开学，我就对她一见钟情，然后我就表白了。” “地狱开局。”白杨摊手，道：“表白是吹响胜利的号角，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号，人家都不认识你，凭什么接受？” 这句话在后世耳熟能详，但是此刻却很新颖，吴博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当然。”白杨恨铁不成钢，“在表白被拒绝之后，人家的心中，你已经是一个被排除在择偶范围之外的人，那么，你这一年的追求，根本就是无用功。” “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感动你自己而已，对人家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拒绝过的人锲而不舍的骚扰。” 吴博猛地坐起：“对！太对了哥！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没有办法分析得这么清楚。” “但是——” 他又颓然了：“既然已经被排除了，那我不是做什么都没用了？” “以你目前的身份，那肯定是没戏了。”白杨笑道：“但是，可以另辟蹊径。” “师傅教我！”吴博虔诚一拜。 “人的身份是自己给的。”白杨不介意提点一下，“你目前的身份对于她来说是负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戏，那用新身份重新开始。” “啊？”吴博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你不是有她QQ吗？用小号加她呗。”白杨解释道：“相比起你原本的身份，她对你的新身份是没有滤镜的，你可以从零开始和她交朋友，而且，你比其他的网友更有优势，毕竟，相比起陌生人，你对她的喜好更了解。” “还能这样？”吴博有些纠结，“这不是骗人吗？到时候被戳穿了，她肯定会生气吧？” “我只是提个意见，你本来就毫无机会，做了起码一线生机。”白杨随口说道：“而且，这何尝不是一个让她了解真实的你的机会呢？如果她能够对你的小号有好感的话，说明你是有魅力的，只是追女孩子的策略出了问题。” “有道理。”吴博咬了咬牙，“干了！” 他飞快的操作手机申请了一个小号，然后又顿住，舔着脸问道：“人家要是不加我怎么办？杨子哥，给我支个招！” “很简单的。”白杨拿过吴博的手机，看到好友申请的界面上面写着“你好，鄢子倩，可以加个好友吗？” 他叹了一口气，将这句话删掉，道：“你这样，人家会猜测你是某位打听到她QQ号的追求者，加你的可能性很小的。” 白杨快速在界面上打了一行字，然后按下好友申请。 “你发的啥？”吴博凑了过来，读道：“小舒你好，我是小树，你还好吗？” “什么鬼？人家叫鄢子倩，不叫小舒。” “你懂个屁。”白杨把手机扔了回去。 “别乱搞啊杨子哥，你不会在拿我寻开心吧...等等！”他双眼瞪大，“鄢子倩加我了！” “你怎么做到的？” “简单的心理学。”白杨看着吴博的嘴脸，又好气又好笑，“看到这样的申请理由，哪怕知道是加错了，肯定也会有一点好奇心吧？” “就算是为了向对方解释加错人了，也得先通过申请嘛。” “你怎么就笃定对方不会在拒绝里面解释加错了？”吴博反驳道。 “那就再加呗。”白杨耸了耸肩，“而且，正常人都知道，面对这种加错的申请，拒绝更麻烦。” 手机滴滴了一声，吴博顿时慌了：“她发信息了！” “加错人了，我不是小舒。” 吴博抬起头，“怎么回？” “难道还要我手把手教你吗？”白杨翻了个白眼，“关键在于你已经加了她的好友，而误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就行。” “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弄啊。”吴博患得患失。 “慌什么，随便聊呗。”白杨提点，“你可以编一编小舒和小树的故事，最好能让她好奇，毕竟，好奇心是任何人之间交往的润滑油。”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以网友的方式正常交流，分享分享自己的日常，展示展示自己的优点，如果她能够对你有好感，再考虑现实摊牌的问题。” “所以...我假装我是那个...小树？”吴博似懂非懂：“我不擅长编故事啊。” “那个故事不重要！”白杨有些抓狂，“重点是一个陌生的，因为误会而和她交集的身份！这样她才会没有任何戒备的和你交流！” “反正条件我已经给你创造了，你自由发挥吧，我睡了。” 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得靠吴博自己，白杨不可能干涉太过。 “自由发挥啊...”吴博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心中又慌张又兴奋。 慌张在于，偷偷用小号加女神，有点做贼心虚，而兴奋在于，这是这么久以来，女神给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 虽然名义上，是给“小树”发的。 “好奇心。”吴博思索着白杨的教导： “怎么让她对小树这个身份产生好奇呢？” “我好像根本就没有让人好奇的特质...我又不是白杨。” 他突然心中一动。 “等等！” 他偷偷侧头看了上铺一眼，白杨已经躺下了。 “杨子哥，反正是你给我出的招，借用一下你的人设...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杨子哥也说了，人的身份，是自己给的嘛！” 第29章 重生了就得写网文！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白杨翻下床铺，意外的看到吴博居然已经醒了，正拿着手机看，脸上挂着傻笑。 “这么早？” 白杨狐疑：“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下半夜睡了一会。”吴博心情极好，“等会小倩该醒了，我得第一时间回信息才行。” “小倩？”白杨愣了一下，“你是说鄢子倩吧？你们进度这么快？” 倒是小看吴博了。 “还...还好吧。”吴博嘴上谦虚着，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杨子哥，你的主意太好了，换了个身份，果然完全不一样！” “我昨晚和小倩聊到十二点多，之前从来没有发现小倩这么爱聊天！” “我们聊了好多，根本停不下来！” “说明你本身还是有魅力的。”白杨肯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努力，早日脱单。” “呃...我能这样一直在网上和小倩聊天就满足了。”吴博缩了缩脖子，“不敢想太多。” “瞧你这点出息。”白杨嗤之以鼻，“网上聊天只是为了培养感情，最终还是要现实对决的。” “我要是你，趁着这个时间好好锻炼锻炼，减减肥，到时候坦白的成功率高一些。” “这，到时候再说吧。”吴博有些迟疑。 “随便你，反正不是我谈恋爱。”白杨懒得管他，自顾自去洗漱了。 吴博抓了抓头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聊得这么欢的前提，是因为“小树”的身份，真要见光，别说鄢小倩受不了，白杨也不会放过自己！ 但是...管这么多干嘛！ 第一次能够和女神这么愉快的聊天，吴博只想珍惜现在。 手机响了一下，吴博连忙打开QQ界面。 “小树，早上好啊。” 笑容在吴博的脸上绽放，他飞快的回复：“早上好啊小倩。” 对方很快发来回复：“你怎么醒这么早呀？（微笑）” “要赶稿子呢。”吴博啪啪打字：“再不交稿编辑该催我了。” “小树真厉害！（大拇指）明明年纪和我一样，已经是作家了呢。” “嘿嘿，一般啦，主要是为了赚点稿费，我平时还是更喜欢画画。” “我也想学画画，但是感觉好难啊，我太佩服像小树这种有才华的人了！” 吴博把对方的信息反复看了几遍，幻想着鄢子倩钦佩的脸，心里美得不行。 要不是没那个能力，简直想翻几个跟头！ 白杨洗漱完进来，看到他的状态，不由有些感慨。 真羡慕少年时候的单纯，一则来自喜欢的女孩子的信息，就足以填满全部的喜悦，哪像自己，即便重生拥有了年轻的身体，快乐的阈值却早已经因为沧桑的灵魂而无限拔高了。 还是继续为生活奔波吧。 出了宿舍，去食堂草草吃了个早餐，白杨来到学校机房。 有特权不用白不用，周日一整天的时间，白杨打算正式开始挖第一桶金。 打开小说网站，扫了一眼排行榜，吞噬星空排在榜首，斗破苍穹依旧火热，凡人修仙还没有到最巅峰。 这些都是乃至于十多年之后，依旧经典的网文，随便一本的收益，都至少千万，甚至上亿级别的。 白杨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哪怕重生，也不可能写出这种经典之作，而且，他本来也没有希冀依靠网文赚那么多钱，作为重生者，几十万就足够自己启动下一步计划了。 对于普通从业者来说，这个年代一本书赚几十万依旧很难，毕竟盗版横行，版权的价格也还没有后世那么高，但是白杨还算有信心。 他的脑海中有后世无数成功的网文的剧情和有趣的点子，成绩都是经过读者验证过的，这意味着白杨天然不需要试错，而且，白杨前世本来就写过网文，勉强也算个万订作者，哪怕不借用那些点子，笔力也是足够的。 “这个年代的网文读者，对于作品的宽容度还是挺高的。” 时代发展得越快，读者的耐心也就越少，受到短视频的影响，后世的网文想要起来，就必须做到短时间内拉起读者的期待感，并且维持住节奏，牢牢的勾住读者的兴趣。 这种拉期待感的能力，放在现在这个网文环境，更容易脱颖而出。 “当然，写作手法可以超前，但题材的选择还得谨慎...” “现在最流行的就是修仙和玄幻，都市也经久不衰。” 白杨脑海中浮现出两个方向，一个是都市神豪文，这个题材虽然俗了点，但是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新奇，毕竟神豪文的苗头还得三年后才出现，噱头和期待感是足够的。 而且白杨可以预期这个题材的成绩会很稳，虽然版权是不用指望，但赚点稿费不成问题。 另一个则是规则诡异，后世这个流派的设定极度出圈，一鸣惊人，可惜因为某些原因迅速落幕，但当前的时间段，这个题材不仅不用束手束脚，反而能写得更出彩。 最重要的是，白杨根本不需要照抄那些大火的书，这个题材的魅力本身就在于设定，而白杨的记忆中，已经有太多精彩的规则诡异类型储备了。 唯一的风险在于，这个年代，规则诡异题材会不会有些超前。 犹豫了片刻，白杨还是选择了第二个方向。 他愿意赌一下，哪怕相隔了七八年的时光，这个时代的网文读者，热衷于那些未知而新奇的世界的喜好是一样的，而对于自己来说...开创流派肯定比写没多少上限的神豪文要爽多了。 定下了主意，白杨打开文档，开始敲大纲。 “主角杨小白继承了家里的一间殡葬用品店，在收拾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一枚铜钱，却被卷入极度诡异的事件之中...” “阁楼红衣，纸人问路，敲门丧钟，诡村夜行，湖底古棺，塔罗集会，鬼眼怪婴...” “一个又一个无法被杀死的诡异，一条又一条生死攸关的规则，整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而世界的背面，隐藏着更惊悚的秘密...” 第30章 白杨的特长 白杨很快就沉浸在规则诡异的世界之中。 大概是因为前世大量的灵感积累，这本书写得很顺，神秘而诡异的世界观在短短三章之内便掀开一角，主角沦陷于藏匿于阁楼之上的规则诡异，在陷入绝境之际，发现了铜钱的秘密—— 黄金三章到此为止，白杨熟练的断章。 接下来是注册作者账号，网文和实体投稿不一样，白杨不可能继续用自己的真名，想了想，在笔名那一栏填上“我不吃牛肉”。 毕竟，按照网文界的基本法则，只要和食物有关的笔名，都很容易成神。 千万别学某扑街头脑发昏起玩梗的笔名，很容易被读者误会为老鸽子。 至于书名，白杨没有采用后世花里胡哨的长书名，而是贴合目前潮流，起了个三字书名。 《诡异界》。 三章上传，进入审核环节，白杨将原稿件存进云网盘，顺便翻了一下邮箱。 【新邮件：0】 不是，这知音杂志审核是真的有点慢吧？ 在食堂花几块钱草草吃了个午饭，下午白杨继续奋斗，码出四章存稿，这个年代的网文还不卷，哪怕是上架之后，一天稳定两章四千字已经算是劳模了，白杨不打算破坏这个良好的风气。 毕竟，虽然他手速快，但是作为学生，他也只能利用课间码字。 “充实的一天。” 看了看天色，白杨关上学校机房的门，回到宿舍准备好好收拾了一下。 吴博依旧躺在床上，脸上挂着和早晨一模一样的笑容。 “不是，你不会在宿舍聊了一整天吧？” 白杨不禁愕然。 “当然没有。”吴博抬起头，“小倩也没有这么闲的好吧，她去做作业的时候，我出去吃了点东西。” “...这不就是一整天都在聊吗？”白杨无语道：“有这么多可聊的？” “你不懂。”吴博美滋滋的说道：“我已经找到比看片更快乐的事情了。” “悠着点吧，和女孩子交往要讲究拉扯，一开始热度太高的话，之后冷却得也会很快。”白杨这是经验之谈。 “没事，小倩可喜欢和我聊天了。”吴博这么说着，突然问道：“对了，杨子哥，你除了会写小说，会画画，唱歌好听，还有其他的特长吗？” “你问这个干嘛？”白杨狐疑的盯着他。 “随便问问嘛。”吴博回避白杨的视线。 “我特长可太多了。”白杨眉头一挑，“最大的特长，就是我特长。” “啊？”吴博没反应过来。 白杨也懒得和这个接不住梗的废物解释，转开话题，“周一要交的检讨书你写好了没？” “一个字都没动！” “那就抓紧，不然老班不会放过你的。”白杨提醒着：“我得先去教室了，把作业抄一抄。” “一起吧。”吴博顿了一下，“对了，杨子哥，你昨晚不是说，教我怎么处理李忠成的事情吗？” “哦，那很简单，关键在于，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我没想这么多。”大概是因为恋爱的灌溉，吴博现在提起这件事，反而没怎么生气了，“总之不能轻易放过他。” “我给你两条思路。”白杨竖起一根手指：“温和点的，让他惴惴不安，以后轻易不敢惹你。” 又竖起一根手指：“让他自己搬离这个宿舍。” 吴博愣了一下：“因为这点事把他赶出宿舍好像有点过分？” “那就第一种。”白杨随意的说道：“下晚自习之后，你把他单独约出去，和他说，你知道是他告的密。” “然后呢？” “没然后了。”白杨摊开手，“接下来你正常生活就行，什么都不必再做了。” “这有什么意义？”吴博挠了挠头，“还不如打他一顿。” “少用你的肌肉，多用你的脑子。”白杨语气嫌弃，“别到时候和陈有德一样，脑子长在肱二头肌上。” “好好想想，如果站在李忠成的角度，被你单独约出去说这个事，他会怎么想？” “呃...肯定觉得自己要挨打了吧？”吴博对自己的人设很有数。 “没错。”白杨点了点头，“但是你没有打他，或者在他看来，暂时没有打他。” “悬在头顶的拳头，永远比已经打在身上的更有震慑力，他会胡思乱想，会担惊受怕，但是，只要你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他连告老师都做不到，只能自己憋着。” 吴博眼前一亮：“牛逼啊杨子哥！心理学这套被你玩明白了！” “等他承受不住压力来找你道歉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之后不敢再招惹你了。” 吴博啪的一拍大腿：“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好奇的问道：“那第二个方法呢？” “这个方法我就不建议你用了，有点败人品。”白杨拍了拍吴博的肩膀，“同样的，你告诉他你知道他告密了。” “然后，每天半夜，等他睡着了，站到他的床铺旁边，盯着他，直到他被吓醒。” “用不了两天，他就会想办法自己搬出去的。” 吴博：“......” “杨子哥，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蔫坏呢？” “我都不敢想象我要是这么做的话，他会被吓成什么样！” 白杨翻了个白眼：“其他室友也会被吓到，所以除非极端情况，不然别这么搞。” “我懂。”吴博飞快的点头：“就用第一种就行，嘿嘿，有意思...杨子哥，你说我到时候表情凶狠点好，还是平静点好？” “演技方面，你自己拿捏吧。” “别说是我教你的啊。” “我知道，杨子哥要保持自己的好人设嘛，就像菩提祖师那种。”吴博眼前一亮，“我又有灵感了！杨子哥你先去教室吧，我等会再去。” 白杨愣了一下：“灵感？” “呃...我也在尝试构思小说。”吴博连忙解释。 白杨有些狐疑，这家伙看起来怎么这么心虚？ 但是想一想，好像自己也没什么能让他心虚的，估计这家伙突然扯旗了，打算趁着宿舍没人奖励自己一发吧。 白杨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行，注意身体。” 第31章 黄昏下的小欢喜（加更） 距离晚自习还有些时间，教室里的学生零零散散几个。 前排靠窗，钟溪鹿已经就位。 此时正值黄昏，温柔的光照透过教室的窗，打在钟溪鹿的脸上，连细细的绒毛都裹在暖色之中。 白杨注意到她反常的没有穿那套万年不变的臃肿校服，身上纯白色的小裙因为坐在桌子后而未见全貌，但仅仅只是半身，就足以让人发出原来人类的体态能够如此美好的感慨。 卸掉了伪装，她仿佛在发着光。 这光芒让其他的同学不敢直视，却又不得不遵循内心对于美好的向往，不断的偷偷投去视线。 “班长大人来这么早啊。” 白杨是有定力的，哪怕心中惊艳，脸上也不露声色。 “哼~”钟溪鹿斜了白杨一眼，不做理会。 明明是活泼的性子，这幅姿态，却带着点儿娇憨了。 可爱！ 白杨差点儿没忍住去捏一把对方的脸蛋，他轻咳了一声，装腔作势，“哟！这是怎么了？” “谁惹娘娘生气了？简直不像话！告诉我，我去帮你谴责他！” 钟溪鹿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但是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被哄高兴，于是绷着小脸，用青葱指头戳着白杨的胳膊：“谁要你管！你根本就不尊重我这个班长！” “冤枉呀！”白杨憋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这不是紧赶着过来请安了吗？” “没用的。”钟溪鹿又轻哼了一声：“在我心中，你已经被判死刑了。” “总得让小人死个明白吧？”白杨舔着脸追问。 “你——”钟溪鹿吐出一个字，又顿住。 不行，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信息所以才生气。 这样仿佛显得自己很在乎这家伙一样。 “反正就是不尊重！” “我反省！”白杨毫不犹豫的认怂，然后手一翻掏出一根棒棒糖，“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菠萝味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钟溪鹿转过脸去。 “哪有这么漂亮的三岁小孩。”白杨深谙撩拨之道，笑嘻嘻的夸赞：“班长今天穿得真好看，要是每天都这么穿就好了。” “用你管！”钟溪鹿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凶一点，但是心中不知为何涌上来的小欢喜让这句话反而更像是撒娇。 今天出门，她可是第一次在校服和常服间犹豫了一下，并且破天荒的没有选择校服。 “又不是穿给你看的。”她不自觉的抚了抚裙摆，“只是因为校服洗了没干而已。” “没错没错，最近天气确实比较潮。”白杨睁眼说瞎话，将棒棒糖塞到钟溪鹿的手中，“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他语气搞怪，“等来日定再奉上重礼！” 钟溪鹿终于绷不住嘴角上扬，“小杨子，算你识相。” “有点难听。”白杨面色一苦。 “小白子？” 白杨眉头一竖，拍案而起：“您礼貌吗！” “扑哧——”钟溪鹿憋不住，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抽了。 这家伙，怎么每次都这么有意思啊！ 笑容是会传染的，白杨不由也忍俊不禁，明明快乐的阈值早在前世因为社会的打磨而难以触碰，但是此刻的幼稚打闹，却依旧让白杨感受到单纯的快乐。 果然，人生大部分的美好，都更钟爱于还未被世俗污染的少年时光。 当然，根据笑容守恒定律，教室里的其他人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看到坐在窗边，沐浴在暖光中的，绽放着灿烂笑脸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自己所在之处变得昏暗了起来。 真该死！为什么这两个人看起来这么和谐美好啊！你们有没有在意过我们的感受！ 作为背景板，本来就寥寥无几的光要被全部吸走了啊！ 钟溪鹿心情大好，借作业来抄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白杨花了十分钟搞定了假期作业，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写检讨书上。 虽然从来没有写过这玩意，但是对白杨来说太简单了，只需要关注核心点——认错态度，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姗姗来迟的吴博倒是绞尽脑汁，白杨不得不加以指点，才让他压着时间勉强写完。 去办公室交了检讨书，叶国栋倒是没有为难，本来就是走个过场。 他倒是顺便问了一下，收录了白杨的稿件的那期《今古传奇》什么时候发售，估摸着想买来和同事炫耀炫耀。 白杨自然没有点破他的小心思，主动表示等样刊发到的时候送叶国栋一份，顿时让对方喜笑颜开，连脑门都更亮了。 班主任攻略进度加一！校园自由度加一！ 白杨心情大好，晃晃悠来到画室，今天到得比较晚，其他人已经来齐了。 “来了。”罗老师并没有在意白杨迟到的一会儿，“白杨，你上周画的静物要带回去了，不然的话，我挂到墙上了。” “不用带回去。”白杨回答：“不过，以我的水平，上墙有些勉强吧？” “别妄自菲薄。”罗老师道：“你的画能激励激励以后的学生，让他们知道，同龄人能够画到什么程度。” 她转入正题：“今晚先画一张素描人像的习作，摸摸底。” “好。”白杨点头，又问道：“临摹吗？” “要摸底，当然得是写生。” 临摹就是照着范画来画，而写生，则是对着真人练习，两者之间的难度自然是不同的。 罗老师朝着旁边的椿欲晚道：“你来给白杨当模特。” “啊？”小圆脸曾佳能插话，“我也想被白杨画，为什么不能是我当模特？” “你的性子哪能静下来坐两三个小时？”罗老师毫不客气的训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老实实画画！” 她还是解释了一句：“而且，在画室的学生中，椿欲晚作为模特难度是最高的。” “晚晚这么漂亮，应该最好画才对吧？”另一名学生好奇的问道。 “你们还没有接触人像素描，所以会有这种错觉。”罗老师笑着摇了摇头，朝白杨说道：“你给大家解释解释？” 白杨点了点头： “一张优秀的人物素描，关键在于造型是否立得住，像不像其实是最无关紧要的，而重点是皮囊之下的肌肉和骨骼的刻画是否精准和饱满。” “一个很反常识的事情是，在初学者阶段，老人和中年人是最好画的，因为他们的皮肤已经松弛，面部结构十分分明，而越好看的人，对于初学者来说越难以下手。” 白杨望向椿欲晚，点评道：“椿欲晚同学的长相十分古典，五官精致，比例完美，脸部线条十分柔和，这属于初学者的地狱难度，因为这意味着，她的脸除了五官之外，是没有强烈的明暗关系的。” “所以，在塑造上，无论是颧骨，还是嘴部的细微肌肉，都需要表现得十分微妙和精准，如果对肌肉和骨骼结构没有足够扎实的了解，是没有办法画好椿欲晚同学的。” 其他同学一脸茫然。 什么结构？什么颧骨？ 曾佳能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呃，白杨，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晚晚无敌好看...你还挺会夸人的。” 椿欲晚很给面子的朝白杨点了点头：“谢谢夸奖。” 白杨：“......” “白杨说得很对，你们现在还理解不了，以后自己上手试试就懂了。”罗老师语气欣慰，“每年高三艺考的时候，都会有学生祈求着，希望考场的模特是老头或者中年妇女，绝对不要是年轻人。” “好了，准备开始吧。” 椿欲晚倒是很配合，乖乖在凳子上坐下，问道：“白杨，你需要我摆什么姿势吗？” “尽量舒服些就行。”白杨准备着画材，笑道：“不用拘束，哪怕动一动也没关系，不影响的。” 他前世街头画画的时候，那些客人可不存在什么一动不动，四下张望的已经算是老实，没事玩玩手机，一直聊天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他早就已经锻炼出短时间的画面记忆。 “好。”椿欲晚果然起身，去搬了一张有靠背的椅子，然后找了一本书：“你不介意我看书吧？” “请随意。” 白杨换上新的画纸，将画架搬到椿欲晚面前，双手的拇指和中指组合成长方形，将椿欲晚框在其中预构图。 最终选了一个四分之三侧面的角度。 这角度刚好突出了椿欲晚高挺而又笔直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和极其优越的下颌曲线。 对方安安静静的坐着，捧着书，眼帘微垂，还没开始动笔，已然成为了一副美人读书图。 白杨甚至感觉，手中的铅笔都是玷污，这样的美人，该用丹青，用羊毫，用古今第一的国画大师的技法和意境，才能勾勒一二。 有点想远了，白杨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画纸上来，手腕摆动，尽可能的让线条更柔和与精准。 国画大师有国画大师的意境，白杨需要考虑的，只是尽量发挥自己最好的水平，将自己两辈子所见的最美的模特画下来。 白纸上，椿欲晚的面容渐渐浮现。 第32章 第一张作品 椿欲晚是一个很有静气的人。 两个多小时，她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除了偶尔抬手翻书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大动作。 白杨也很安静，他全身心投入画纸之上，只想将眼前的美人画得更美一些。 画室的少年少女们吵吵闹闹，罗老师不断徘徊改画讲解，但是却丝毫没有打扰到这个小角落，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结界，将画室分割成两个世界。 哪怕是最爱闹的小圆脸，也因为感应到某种氛围，而没有往这边凑。 直到白杨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了一口气。 他退后几步，望着自己的作品，露出满意的笑容。 哪怕算上前世的经历，这也是自己最好的一张画。 “完成了？” 白杨的动作打断了椿欲晚的阅读，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纤细的腰身因为这个动作而展现得淋漓尽致。 女孩子都很喜欢打扮，但是无论是钟溪鹿还是椿欲晚，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在意，大概是因为这两人已经足够天生丽质了，装扮对于她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虽然椿欲晚不像钟溪鹿每天都穿着校服那么夸张，但是，她似乎钟情于棉麻材质的衣物，松垮垮的，将身材遮掩起来。 只有某些特定的动作，才能展现出惊心动魄的一瞬。 “算不上完成，但是，已经是我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白杨朝她招了招手，“来评价评价？” 椿欲晚自然不会拒绝，实际上，她也是第一次做画画模特，被别人画进习作里。 走到白杨身旁，画面上捧书的女孩映入眼帘。 “全身像？”椿欲晚有些惊讶。 “仅仅只画半身的话，有些太浪费了。”白杨笑道。 椿欲晚点了点头，凑近了些仔细看。 虽然是黑白素描，但是画面中椿欲晚的脸却显得同样白皙，那些结构点上面的调子清淡而精准，甚至看不到排线的痕迹，任何会画画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花了心思的。 而更出彩的是眉目，明明只是铅笔画，画中女孩的眉目，却氤氲出水墨的感觉来，低垂的双眸上高光的刻画因为浓密的睫毛的遮挡而并不抢眼，而暗部却极通透，以至于显得生动而真切。 “好看。” 椿欲晚认真评价：“你在各种结构上的塑造方法我能够看得懂，但是，你是怎么把一张人像素描画出氛围感的？” “超常发挥。”白杨在此刻并不自谦，甚至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张能够称得上作品的画了。” 仿佛间，他好像摸到了前世好友所说的，艺术和技术的界限。 “我很喜欢。”椿欲晚望向白杨：“谢谢。” “这次应该我说谢谢了。”白杨道：“如果不是画你，我画不出这种感觉。” 这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但是椿欲晚感觉得到白杨话语中的真诚，她点了点头：“不用客气。” 少女既客气又清冷，让白杨都不知道话题如何继续下去。 他能够和钟溪鹿聊得天花乱坠，但是面对椿欲晚，白杨清晰的感觉到，她永远都维持了固定的社交距离，自己无法往前哪怕一分。 此时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惊呼声不绝于耳。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曾佳能的表现最为夸张，她挥舞着肉乎乎的手，张牙舞爪：“白杨，把你的水平借我一点点吧！我要的不多！十分之一就够我考大学了！” “哪有这么夸张。”白杨不由失笑：“我自己想要考大学都悬呢。” “你已经达到中央美院的标准了。”罗老师一直在观摩白杨的画，这时插嘴道：“如果是这张画的话，甚至能够评得上高分卷。” “我可没有办法保证每次都能画成这样。”白杨摊手道。 “那就继续练习，你的时间还很充足。”罗老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我发给叶老师瞧瞧，免得他对你的天赋认知不足。” “看到这张画，下次再和他谈让你转艺术生的事情，他的嘴脸应该能客气些。” 白杨：“......” 罗老师还挺记仇啊。 作为两世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作品，白杨决定带回去，好好保存，以后有条件的话裱起来留作纪念。 虽然他的理想从来不是当画家，但是他从不怀疑，画画这件事，会伴随他一辈子。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白杨走出文化楼，随着人流朝宿舍走去。 靠近校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身影拦住。 “吕朝夕？” 白杨有些意外。 “我们之间见过面。”吕朝夕朝着旁边空旷些的地方指了指：“聊聊？” “好。” 脱离人流，两人在田径场旁的单杠边站定，吕朝夕率先开口：“既然你认识我，那我就不必自我介绍了。” “听说，你最近和我女朋友走得很近？” 白杨微微挑眉。 看来钟溪鹿还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的事情？ 见白杨没有回答，吕朝夕自顾自继续问道：“昨晚是你带我女朋友喝酒的吧？” “同学聚会。”白杨随口答道。 “小鹿可没有和我说过有同学聚会。”吕朝夕上前一步，语气加重，“你叫白杨是吧？小鹿说过你是她的同桌。” “我通常不会干涉小鹿的交友自由，但是，如果被我发现有人别有用心的接近她，我也不会客气。” 白杨玩味的盯着对方的表情。 虽然吕朝夕比现在的白杨还大一岁，但也不过是刚刚成年的少年，这种强装作成熟理智的说话方式...挺有意思的。 “怎么才算是别有用心？”白杨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吕朝夕愣了一下，白杨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按照他的设想，自己摆出钟溪鹿男朋友的身份，再加上自己比对方优越得多的外貌，寻常的学生早就自惭形秽，唯唯诺诺了。 他想起钟溪鹿对于白杨的评价，狭长的眼睛眯了眯。 这家伙...不好对付，是个劲敌！ 于是他转换了思路，下巴微微抬起：“还和我装傻？” “我本来不想打击你，但是，如果不让你认清现实的话，小鹿会很困扰的。” 第33章 想傍富婆有什么错？ 吕朝夕挂上一副嘲讽的表情：“看你的穿着，家庭条件应该很普通吧？” 白杨坦然的点了点头：“我是农村的。” “说得太具体估计你也听不懂，我只想告诉你，别看小鹿平时不太讲排场，但是她存下的零花钱就是这个数。” 吕朝夕伸出四根手指。 “四千块？”白杨努力忍住笑意，配合对方。 吕朝夕耻笑了一声：“是四百万。” “这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得到的钱，但是对于小鹿的家庭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拍了拍白杨的肩膀：“学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白杨恍然的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吕朝夕自得的笑了一声：“那么——” 但是，白杨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双眼放光：“所以，只要傍上了钟溪鹿，哪怕她手头漏一点点财，我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对吧！” “......”吕朝夕脸上一黑。 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是完全没有羞耻心吗？ 这个年代，傍富婆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词，更不用说像白杨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简直就是在挑战吕朝夕的价值观。 他不由气极，冷声道：“你想得美。” “本来，如果你识相的话，我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但是你现在这样胡搅蛮缠，也别怪我了。” 白杨微微退了一步，道：“你难不成要打我？” “呵。”吕朝夕抬手，将刘海往上抹，露出光洁的额头：“你的眼界注定只能看得到这些了。” “打架？什么过家家的把戏，学弟，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这么简单的。” 虽然吕朝夕才成年一天，但是不耽误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我所拥有的权力，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信不信，只要我和叔叔说一句话，就能让你被开除？” “到时候，别说接近小鹿，你连书都读不了。” 说完这些，吕朝夕又是一抬下巴，来了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 “噗嗤——”白杨这下是真的绷不住笑意了。 虽然吕朝夕说的大概率是实话，这个年代，如果关系够硬的话，确实能够影响到校方，但是...在白杨的看来，吕朝夕的做派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就像是小孩过家家，非要装成大人一样。 “你笑什么！”吕朝夕双眼一瞪：“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 “不不不——”白杨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绝对相信学长有这个...噗...权力。” 白杨发誓自己确实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的没憋住。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你就没有停过！”吕朝夕这下真急了，直接上前扯住白杨的衣领：“你再笑试试？” “吕！朝！夕！”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吕朝夕浑身一僵。 两人转过头，看到钟溪鹿面无表情的快步走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 吕朝夕条件反射的放开白杨，连忙解释：“小鹿...我没做什么啊。” “就是和你同桌随便聊聊。” “聊天需要动手吗？”钟溪鹿走到近前，一双美目盯着吕朝夕，“你以为，你刚才说得话我没有听到？” “来，和我说说，你拥有什么权力？” “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吕朝夕顿时怂了，凑过去，低声说道：“小鹿，给我留点面子啊，我这是在帮你呢。” 钟溪鹿瞪了他一眼，不作理会，走到白杨的面前，道：“对不起啊白杨，我哥这人脑子有点问题。” “诶？”吕朝夕瞪大了双眼：“你刚才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白杨始终面带笑意，调侃道：“小钟同志，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我刚才所受到的心理伤害和身体伤害不是一句道歉能够解决的，那可是一名少年宝贵的自尊心啊。” “你哪有那玩意。”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得寸进尺，刚才你的话我可是全部听到了，你想傍...傍我！” “想想又不犯法！”白杨理直气壮，“试问，谁不想不劳而获的过上轻松而富裕的一生呢？” “你——”钟溪鹿又无语又羞怒。 “等等！等等！”吕朝夕上前一步，插到白杨和钟溪鹿中间：“不是...我好像明白了！” “小鹿，你早就把我卖了，是吧？” “你有意见？”钟溪鹿将脾气发在吕朝夕身上。 “不...也没意见。”吕朝夕顿时脖子一缩，底气少了很多：“但是，你得提前告诉我啊。” “你这样弄，我刚才做的一切不就成笑话了？” “本来就是笑话！”钟溪鹿毫不客气，掐着吕朝夕腰间的软肉：“你那一套一套的从哪里学的？嗯？还打击？认清现实？眼界？” “你来和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成年人的世界，什么叫过家家的把戏？” “痛痛痛！”吕朝夕连连求饶：“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我觉得我表现得很完美啊。” “我只看到丢人现眼。”钟溪鹿加大力度，“没发现人家完全把你当傻子在看吗？” “小钟同志，你这话我可不能认可。”白杨连忙说道：“我对学长还是很尊敬的，并且完全能够理解学长的行为，人家是为了保护你，何错之有？反倒是你，怎么和你哥说话呢？” 钟溪鹿张大了嘴。 人得有多无耻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指着白杨，一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吕朝夕却认同的点了点头：“白眼学弟还是明事理的，小鹿，我好歹是你哥，能不能留点情面？” 钟溪鹿见对方还和白杨共情上了，不由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没救了。” “以后少和白杨说话，我懒得收拾烂摊子。” “这不是已经搞清楚之前是误会了吗？”吕朝夕不服：“我又不会真的对白杨做什么。” 钟溪鹿：“......” 我担心的是人家把你玩坏啊，傻子。 毕竟是自家亲哥哥，她实在说不出这么打击自尊心的话。 只能丧气的转头就走：“回家了！” “今天的事情别和妈说啊小鹿。”吕朝夕连忙跟上。 白杨笑眯眯的挥手：“学长，下次见哈！” 钟溪鹿脚步一个踉跄，猛地回头瞪了白杨一眼。 坏蛋！ 第34章 我喜欢白杨也不奇怪吧？（加更） 回家路上，钟溪鹿脑海中还在重映着刚才的情景。 倒不是想着吕朝夕的丢人表现，而是想着白杨所说的话。 “所以，只要傍上了钟溪鹿，哪怕她手头漏一点点财，我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对吧！” 她不自觉咬了咬嘴唇。 “白杨这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 “你难道喜欢他？”旁边的吕朝夕突然开口。 钟溪鹿一惊，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一般直接掐了过去：“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吕朝夕！” “那就好。”吕朝夕松了一口气，“别怪我多想，主要是除了和我之外，你从来没有和男生单独出去玩过，而且，昨晚应该是你第一次和家人之外的人喝酒吧？” “这个学期以来，每次回家路上，你提及白杨这个名字的频率也挺高的，上次还特地给他带早餐。” “还有还有，你今天居然没有穿校服，你平时不是最烦在学校太高调，被人家一直盯着看吗？我就想着，你会不会是特意穿给那家伙看的——” “你再说！”钟溪鹿眉头一竖。 “我就是随便分析分析嘛。”吕朝夕啰嗦道： “小鹿，哥倒不是想阻止你谈恋爱，如果真的遇到喜欢的人，无论是我，还是家里，都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但是，现在有点儿太早了。” “我没有喜欢他！”钟溪鹿这么说着，却不自觉移开了视线。 吕朝夕：“......” “小鹿，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有吗？”钟溪鹿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果然，烫得简直像是发烧。 吕朝夕瞪大了双眼。 “我的天——”他不自觉喊了出来：“不是，那小子凭什么啊！” “我真没有！”钟溪鹿反驳，但是声音没什么底气。 两人沉默了片刻，钟溪鹿终究主动开口：“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 “我确实经常会想起他，在学校的时候老是想找他聊天，晚自习他不在的时候就感觉很无聊，在家的时候没事就看手机，没有他的信息就会莫名烦躁...” “你这还不算喜欢？”吕朝夕的帅脸都扭曲了：“你这完全沦陷了啊妹子！” “这才多久？就一个多星期吧？他给你下了什么蛊不成？” 吕朝夕按着钟溪鹿的肩膀疯狂摇晃：“快醒醒啊，小鹿，这完全不是你啊！” “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的自由吗？”钟溪鹿说出这一切之后，反而洒脱了，拍开吕朝夕的手，没好气的说道。 “不干涉的前提，是在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我认为你现在纯属昏了头。”吕朝夕深吸了一口气：“小鹿，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打小碰到的男生在你面前不是唯唯诺诺，就是做作表现。” “难得碰到一个能够表现正常的，所以才让你产生了对他有好感的错觉。” “但是你仔细想想，他除了嘴皮子厉害点，还有啥优点能打动你吗？” 钟溪鹿掰着手指：“他很幽默，很聪明，而且异常的成熟。” “他会写小说，稿件已经被实体杂志收录了，他还会画画，听说教美术的老师为了他，直接去老班的办公室抢人。” 钟溪鹿越说眼睛越亮：“还有，他唱歌超好听，简直就像是专业歌手！最重要的是，音乐品味还和我非常契合。” “呃...”吕朝夕有点儿发愣：“这小子有这么优秀？” “吹牛逼的吧？”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钟溪鹿翻了个白眼，心情反而愉快了起来，下了结论：“所以，哪怕我喜欢他，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吧？” “当然奇怪！”吕朝夕本能的反驳：“他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但是站在你旁边一点都不般配！” “人家那是正常的帅，哪像你，娘里娘气的。” 吕朝夕整个人僵住：“娘...娘里娘气？” “我哪有！我可是铁血真男人！” “你长得本来就像妈，明明是男生，五官却这么秀气，也就吸引吸引那些腐女，像我这种正常女生，当然更喜欢白杨的长相。” 吕朝夕身子一晃，整个人的气场都灰暗了起来： “吸...吸引腐女？” ...... 晚间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白杨的正常生活。 回到宿舍，吴博不出意料的躺在床上玩手机，见白杨进来，朝他使了个眼神。 两人走到宿舍外，吴博迫不及待的说道：“杨子哥，我按你的方法试了。” “我感觉，当我说知道是他泄密的时候，李忠成都要吓尿了！” 他眉飞色舞：“还是杨子哥有办法，根本不用动手打他，我现在已经完全爽快了。” “别把你在小电影里面学的词乱用。”白杨有些无语。 “嘴快了。”吴博表情稍微严肃了些：“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高三的吕朝夕在找你麻烦？” “哦，只是一场误会。”白杨随意的答道。 “杨子哥，别掩饰了。”吴博道：“是因为钟溪鹿的原因吧？也是，毕竟吕朝夕是她男朋友。” “你最近和钟溪鹿走这么近，他找你麻烦很正常。” 不等白杨说话，他已经拍着胸脯：“杨子哥你放心，哪怕是你理亏挖墙脚，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吕朝夕要是敢动手，我第一个不饶他！” “...不会说话就闭上嘴。”白杨没好气的说道：“用不上你，好好的和你的小倩培养感情去吧。” “我草！差点聊忘了！”吴博急忙拿出手机：“小倩新发来的消息，我已经一分钟没回了！” 白杨：“......” 有这么上头吗？ 他实在不理解这种在网上黏腻的行为，文字有什么意思？真有那么多话想聊的话，直接现实SOLO啊，不仅能听到声音，看到表情，情到浓处还能上手。 不能再想了，少年的身体血气方刚，想多了不好收场，动不动生灵涂炭。 洗漱完躺回上铺，白杨掏出手机，看到两条新信息。 肖贞贞：“白杨，昨晚谢谢你照顾我，你今天来田径场吗？” 自从在KTV玩游戏，白杨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之后，这小妞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锲而不舍了。 光是今天，就已经发了好几天信息。 白杨熟练地关闭，依旧没有回复，又点开下一条。 小钟同志：“我到家了。” 白杨眉头微微一挑。 这什么意思？ 钟溪鹿可不是经常发信息的类型，上一次两人发信息，还得追溯到他第一次去画室没上晚自习的那次。 想了想，白杨打字回复：“报告班长，我已经洗香香，躺在床上了。” 几乎几秒钟之后，回信来了。 “谁想要知道这个啊！” 白杨几乎能够从文字间想象出钟溪鹿的羞怒表情。 第二条信息接踵而至：“我哥说你长得一点都不帅。” 白杨愣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有必要特地发信息告诉我吗？ 小钟同志今天有点儿反常啊。 白杨回复：“那你怎么觉得？” 小钟同志：“我觉得反正不丑，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白杨：“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小钟同志：“你一般什么时候睡觉啊？” 白杨：“马上就睡了，干嘛？” 小钟同志：“再聊一会，我睡不着。” 不对，完全不对。 白杨狐疑的看着手机上的文字。 这像是钟溪鹿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吕朝夕偷拿钟溪鹿的手机在整蛊吧？ 白杨试探性的发道：“睡不着就看电影啊，你上次不是下了不少吗？” 小钟同志：“不行，我都说过了，一个人不敢看，要不明天一起？” 这是本人没错了，吕朝夕不会知道这种事情。 白杨思考了片刻，回复道：“要不看点阳光健康的片子吧？” 小钟同志：“你想看什么片子？” 白杨试探：“爱情片怎么样？” 这一次，手机良久没有动静。 直到宿舍安静了下来，几乎快要熄灯了，信息才发过来。 “好。” 嘶—— 白杨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问题，问题大了。 虽然感觉可能性比较小，但是，自己不会...被小钟同志盯上了吧？ 手机又震了一下，钟溪鹿的信息再次发来：“你有什么推荐的爱情片吗？” 白杨想都不想便回复：“断背山。” 小钟同志：“我去查一下，找个资源下载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 手机突然不断的震动起来。 小钟同志：“白杨！！你混蛋！！” “这算什么爱情片！！” “我才不要和你看这种片子！” 不愧是富家少女，信息像是不要钱一样发，这个年代，短信可得一毛钱一条！ 白杨回复：“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怎么就不算爱情了？” “小钟同志，组织上对你很失望啊，没有想到你的思想居然这么狭隘。” 不等对方回复，白杨又发了一条： “好了，我的手机马上没油了，明天再说。” “晚安！” 手机一甩，白杨美滋滋的闭眼睡觉。 第35章 盲目的冲锋往往背道而驰 周一清晨，小雨。 白杨不是很喜欢下雨天，当发现自己连伞都没有的时候，就更不喜欢了。 等到教室的时候，头发已经半湿。 钟溪鹿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大红色的小洋裙，被雨天灰暗的天色映衬得格外艳丽。 白杨原本以为对方会因为昨晚的事情耍小性子，但是钟溪鹿却一切如常，看到白杨湿漉漉的模样，只是嫌弃的递过来两张纸： “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找同学搭个伴吗？” “你不懂。”白杨随意擦了擦，“男人就是要直面风雨的。” “等感冒了，再直面针管对吗？”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 “我从小吃中药长大的，身体倍儿棒。”白杨这倒是实话，家里比较穷，很少去医院，住在村子里，一旦有个什么小毛病，都是去老中医那里抓中药。 甚至平常做饭，老妈都喜欢放点儿田七之类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白杨长这么大，确实从来没有生过什么病。 “那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被你弄湿。”钟溪鹿从课桌里面一掏，递过来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给你。” “嚯！”白杨接过来，热乎乎，软绵绵。 是学校外那家老店的肉包子。 “班长大人今天这么主动吗？”白杨迫不及待解开塑料袋，“还是四个！” “你上次不是说两个不够吗？” “班长真细心。”白杨笑咪咪的咬上一口，松软的面皮下，多汁的肉馅顿时在口腔中绽放。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白杨含含糊糊问道：“说说吧，是不是有事相求啊？” “吃你的吧。”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顺路看到了，随便给你带点儿。” “就当是给同桌的福利呗。” “那感情好。”白杨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差点以为友情变质了，小钟同志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滚蛋！”钟溪鹿面色微粉，躲开目光。 看到她的反应，白杨动作微微一滞，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岔开话题道：“你哥昨晚没生气吧？” “他没心没肺的怎么会生气。” 钟溪鹿很想反问对方，如果友情变质了又怎么样？ 但她是个敏锐的人，哪怕白杨的话题转移得并不刻意，她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微妙的分寸。 钟溪鹿想起那天在KTV，对方说过当前并没有喜欢的人。 显然，也包括自己。 这让钟溪鹿微微感觉到有些挫败...只是一点点而已，钟溪鹿从不觉得每个人都必须喜欢自己，同龄人们对自己的爱慕，只不过是基于自己的外貌，而白杨—— 他是不一样的。 钟溪鹿不着急，虽然她第一次确认自己喜欢一个男生，第一次感受到那种本能的，急促的想要表达心意的心情，她也绝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有足够的勇气大胆的展现心意，不会去在乎他人的想法。 但是，她更知道，盲目的冲锋往往背道而驰。 “我最近看到你上课都在看初中的辅导书？”钟溪鹿收敛情绪，问道。 “温故而知新嘛。”白杨笑道：“我可不像班长大人这么聪明，想要好成绩，总得花费些努力。” 初中的内容对于白杨来说并不算复杂，哪怕是自学，进度也挺快的。 “要我帮你辅导吗？”钟溪鹿主动问道。 “如果需要班长帮助，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钟溪鹿语气有些犹豫：“我上课老是找你聊天，会不会有些影响你啊？” “这你就小看自己了不是？”白杨一脸认真，“学习这种事情，维持一个好心情是非常重要的，而有什么比能和一个顶漂亮的女孩子聊天更让人心情愉悦呢？” “小钟同志，请一定保持！” 钟溪鹿情不自禁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算你会说话！” “电影我下好了，等会一起看。” 白杨一愣：“什么电影？” “断背山啊。”钟溪鹿晃了晃手机：“你昨晚不是说想看吗？” 白杨“......倒也没那么想看。” “后悔也来不及了。”钟溪鹿恶趣味的笑：“因为小白同学昨晚对我的批评，我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狭隘的思想，并且痛改前非，决定尊重小白同学在这方面的审美和取向。” “对了，如果你对我不满意的话，我让我哥陪你看也行。”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想到和吕朝夕那张脸一起看断背山，白杨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满意！当然满意！就不用劳烦你哥了，人家高三了，挺忙的。” “哦，他应该能保送，闲得很。”钟溪鹿并不放过白杨。 白杨狼狈的转移话题，“吕学长打算读哪个大学？” “国防科大。”钟溪鹿多解释了一句：“家里觉得不太合适，希望他去京城读金融，但是他这个人满脑子反骨，一意孤行。” “人啊，缺什么就想要追求什么。” 白杨没有附和，虽然，他想起吕朝夕的形象，画风也确实和国防科大这种大学有些差距，但是这是人家家事，说多了冒昧。 早自习在两人的闲聊中悄然结束，钟溪鹿作为班长，被叶国栋叫去了办公室，已经吃过早餐，又是下雨天，白杨也不想动弹，趴在课桌上闭目养神。 细微的雨声，勤奋的同学的读书声，少年少女的打闹声传入耳中，一切都显得很生动。 “白杨一定是在追钟溪鹿吧？” 教室后方有人压着嗓音八卦，涉及到自己，白杨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肯定啊，不然高三的吕朝夕昨晚怎么会找他？” “听说打起来了？” “不清楚，但肯定闹得很难看就是了，毕竟谁也受不了被挖墙脚啊。” “也是，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一样，而且，若只是白杨挖墙脚也就算了，你没有发现，钟溪鹿好像对白杨也有些不一样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这两个人在教室几乎都待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模样。” “钟溪鹿还算好吧，和谁都挺好相处的，但是白杨...感觉很高冷啊。” 听到这里，白杨愣了一下。 我？高冷？ 第36章 不愧是小钟同志！ 白杨反思自己这段时间在班级里面的所作所为。 好吧...人家可能确实没有误会。 可能是因为重生的心态，白杨确实没怎么和同班同学接触，哪怕是前后桌，也没说过几句话。 至于课余时间，白杨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更没有去参与同学间的玩闹了。 仔细想想，自己在同学的印象中只是高冷，而不是孤僻，都得感谢自己形象不算太差，让人不至于心生恶意了。 要改吗？ 白杨思考了片刻，无所谓的笑了笑。 顺其自然吧。 八卦越聊越离谱，好像白杨即将和吕朝夕大战三百回合，你死我活的争夺钟溪鹿，白杨正听得津津有味，门口传来一声叫唤：“白杨，有人找你！” 两位创作大师的窃语戛然而止。 谁啊！正听到兴头上呢！突然被断章了这谁受得了？ 白杨怒而起身，看到肖贞贞正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见到白杨，满脸笑容的小跑着过来。 少女穿着宽松的牛仔裤，上身却是犯规的小背心加薄外套，超规格的身材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教室都安静了一瞬。 晦气啊，这下八卦侠们得更兴奋了。 白杨有些无奈，开口道：“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带了早餐！”肖贞贞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其他同学的视线，在白杨的座位前停下：“是校门口的老店哦，他家的肉包子超级出名！” “我吃过了啊。”白杨揉了揉眉心，“谢谢你的好意哈。” 肖贞贞露出一丝失落神色，但是很快就打起精神：“吃过了可以再吃点嘛，你长这么高，得多吃点才行的。” 她把早餐放在桌上，“对了，晚上去田径场吗？” 不是，你是什么田径场战神吗？天天田径场！ 白杨真的很想吐槽，他实在不明白田径场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不去。” “好吧。”肖贞贞面色如常，她好像被拒绝习惯了，锻炼出了什么奇怪的抗性：“那我明天再问一遍。” 不等白杨再说什么，她摆了摆手，蹦蹦跳跳走出教室。 所有人的目光在肖贞贞的背影消失之后，齐齐转向白杨。 “......” 白杨已经能够感受到那灼热的八卦气息了。 他默默地坐下来，重新趴在桌子上。 只要我闭上眼睛，外界的一切就影响不了我！ “三角恋！” 后方两位八卦战神压低的声音适时传入白杨的耳中：“太刺激了！” 自欺欺人果然是行不通的，白杨放弃挣扎，最起码，断的章又续上了。 “不！是四角恋啊！传说中的修罗场啊！” “这个女的我有印象，好像是别班的班花，挺出名的...白杨有这么大的魅力？” “白杨长得确实没有吕朝夕那么帅，但是在我们班，也算是独一档吧？而且，前段时间不是传他还会写小说吗？” 多夸点！爱听！ 白杨正听得兴起，肩膀上被拍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钟溪鹿的脸。 “让让，我要进去。” 白杨将凳子往前挪了挪，钟溪鹿侧着身从后方挤进去，似是无意的说道：“哟，德园记的大肉包子，小白同学吃得下这么多吗？” “正苦恼着呢。”白杨仿佛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的醋意，摊开手：“都已经被班长大人喂饱了，确实不太吃得下，但是，浪费粮食也不好呀。” “确实，好歹是人家女孩子的心意。”钟溪鹿果然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随手将包子拿了过去：“四个包子？她还挺了解你的。” “你帮我分担两个？”白杨问道。 钟溪鹿瞪大了眼：“白杨，你礼貌吗？” “我节俭。” 钟溪鹿轻咬下唇，突然笑了起来：“行啊。” “节俭是好事，小白同学觉悟很高，作为班长，我总不能拖后腿。” 她主动捡出一个包子：“两个太多了，我量力而为吧。” 白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钟同志！” 钟溪鹿白了他一眼。 刚才看到肖贞贞过来找白杨，她确实本能的有醋意，超想要给白杨脸色看，但是，钟溪鹿毕竟是钟溪鹿，她不想被醋意控制情绪。 她很清楚醋意的由来是自己的情感，事件的缘由是肖贞贞，因为这种事情去怪罪白杨，不仅格局小，而且人家很无辜。 哪怕白杨可能不介意，但是，他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受自己的负面情绪？ 更何况—— 在钟溪鹿看来，肖贞贞确实没什么威胁。 哪怕在他人眼中，肖贞贞的魅力，特别是某方面的魅力极大，这样的女孩子倒追，绝大部分人都抗拒不了。 但是，钟溪鹿相信白杨是那小部分人。 自己喜欢的男人，没那么肤浅...也没那么好追。 包子终究没吃完，剩下两个便宜了吴博和李阳，白杨也没有觉得把肖贞贞送给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有什么不好，不被接受的心意本就没有意义，远不如粮食本身。 最起码，吴博和李阳吃得很香。 中午继续去学校机房，白杨登上作家后台，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站短。 签约对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个门槛，但对白杨来说，不能签约才是奇怪的事情。 加上编辑微信，对方并没有闲聊，而是公事公办的发来了一堆签约流程的文件。 于是白杨发现了一件始料未及的麻烦事。 从法理上，自己还未成年，想要签约，需要经过监护人同意...当了这么多年的成年人，白杨不自觉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白杨揉了揉眉头。 “也好，先给家里打个预防针，到时候摊牌他们的关系的时候，他们的接受度能高一些。” 白杨不认为直接和家里说自己知道他们早就离婚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恰恰相反，少年的突兀成熟只会让他们恐慌，甚至反思自己，觉得是家庭的剧变影响了少年的性情，将责任怪在自己身上。 “编辑，签约的流程周末再走可以吗？”白杨先给编辑回了个信息。 编辑：“？” “我未成年。” 编辑：“？？？” 第37章 活在当下 编辑是这样的，作者只需要更新就行，而编辑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比如说手下的作者如果是未成年应该怎么处理。 白杨的编辑名叫“蓝舟”，也算是资深编辑了，他并非没有接触过未成年的网文作者，但以前三章的思路和文笔来看，蓝舟完全没认为这会是未成年人的手笔。 “我给你发一份未成年人的签约合同模板。”他发来信息，“你让监护人来签署，并且，可能还需要提供监护人的身份信息和户口本。” “好。”白杨回复。 “推迟签约没有关系，但是不要太晚，不然会影响新书的推荐。” “不出意外周末会寄出合同。” “可以。” 和编辑沟通完，白杨又点开作者后台，点击率从零变成了零星的几个，收藏数为1。 惨淡的数据。 但是白杨并不意外，新人新书，这种数据十分正常，只有等网站给推荐的时候，一本书才有被读者看到的机会。 按部就班的新发了两章存稿，白杨堪堪赶在下午上课前，又码了两章。 下午第一节课有电脑课，管机房的老师已经提前来了，好奇的凑到白杨的后面，问道：“你现在是在写什么？” “随便写点儿小说。” “还是投给今古传奇的？”机房老师自然也知道白杨能够被允许进入机房的原因。 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这年头的网络小说，最起码在学校方面来看，印象绝对不会太好。 老师们几乎每周都能没收一批网络小说，偶尔翻一翻，大抵会看到一些黄暴的情节...可想而知，如果白杨说自己在写网络小说，传入老师们的耳中，几乎对等于白杨在学校的机房写不正经的玩意。 奇耻大辱！ “看来，实体投稿也得抽点儿时间再写写。” 下午的课间白杨没有来机房，而是去学校外面的文具店买了点画材。 水粉颜料，水粉纸，笔刷，当然还有水桶，胶带，调色板之类的杂物。 顺便在街边小店给吴博带了个盖饭，这家伙成天窝在宿舍玩手机，感觉已经彻底沉迷了。 “真有这么多话可聊？”白杨探头想去看吴博的屏幕，被对方敏锐的躲开。 “杨子哥，你不懂的。” “不就是网恋吗？我能不懂？”白杨没好气的说道：“聊了这两天，你感觉你们的关系能有点儿进展不？” “什么进展？”吴博愣了一下。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用小号加她的目的，是为了展现自己啊！”白杨苦口婆心，“网上聊天不是最终目的，目的是改善你和她在现实中的关系。” “呃...我们还没有聊到这方面。”吴博抓了抓头发，“就是简单分享一下日常啥的。” “行吧。”白杨道：“不过，你还是得把握分寸，趁着她现在和你聊天的热情比较高，尽量把话题往现实靠一靠。” “吴博，你也不想一辈子和她在网上交流吧？” “我觉得网上交流也挺好的啊。”吴博弱弱的说道。 “你没救了。” “主要，我在网上的身份不是小树吗？”吴博说道：“我还没有找到契机聊我真实的身份...感觉她会生气的吧？” “只要你展示了真实的自己，让她知道其实你是能够和她契合的人，那么，哪怕她在知道真相之后会生气，也是从网络走向现实的第一步。” 白杨解释道：“最起码，她对你不会像之前那么排斥了嘛。” “杨子哥说得有道理。”吴博嘴上这么说着，心中腹诽： “可惜做不到。” 毕竟，他心知自己从最开始，就已经和白杨所给的建议背道而驰了...并且，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远。 关键吴博乐在其中，并不愿意回头。 现实的相认固然值得期待，但是网上的装逼却尤其让人欲罢不能，反正现在能够和女神愉快的聊天，并且享受女神的崇拜，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吴博认为，人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 “小树，你不是说投稿被杂志收录了吗？你还一直没有告诉我，是哪本杂志呢？” 鄢子倩的信息又发了过来：“我想买一本来收藏一下，虽然我们现实可能相隔很远，但是想想能亲手拿到有你参与的刊物，我就觉得好期待啊。” “没什么好看的。”吴博有些心虚的回复：“你别看了。” “不行！”鄢子倩回复得十分坚决：“只要是你写的，我都觉得好看，小树，你告诉我嘛~” 吴博心中一荡，又兴奋又害怕。 他兴奋于女神和自己撒娇，也害怕自己暴露，而且，看对方的态度，随便糊弄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只能拖一拖了。” 吴博这么想着，飞快的回复：“好吧，可是我投稿的那一期还没有发行呢。” “没关系啊，你先告诉我是哪一本？” “今古传奇。”吴博打出这四个字。 然后又飞快的删掉。 不行，小树的原型杨子哥真的在今古传奇投了稿子，容易露馅！ “知音。”吴博于是随便回复了一本自己知道的杂志。 “小树的笔名呢？也用的小树吗？”对方锲而不舍。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吴博难得的强硬了一回：“感觉，被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写的东西挺尴尬的。” “行吧。”对方并没有再纠缠，“那我到时候猜一猜，如果猜对了，你不能瞒我哦。” 吴博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冷汗：“到时候再说吧。” 混过去了。 一本杂志的文章那么多，到时候随便搪塞一下就行。 “对了，小树，你今天晚上还是去画画吗？”鄢子倩又发来信息。 “要去的。”吴博看了白杨一眼：“今天画色彩。” “真羡慕你不用上晚自习啊，我要是会画画就好了。” 鄢子倩：“好像我们学校也有美术生，我们班有个叫曾佳能的女孩子也每天不用上晚自习。” 吴博：“是吗？呵呵。” “对啊，我还在想，要是有机会的话，去她们画室参观一下呢，不知道和你们学校的画室有什么区别。”鄢子倩回道：“小树，你能给我拍一下吗？” “对了，还想看你画的画！一定超厉害吧！” 吴博身体一僵，冷汗再也止不住了。 第38章 世界的色彩并非如此单调 晚间又下起了雨，啪嗒啪嗒的打在窗户上，给画室的小空间平添了一丝氛围。 美术生们依旧在画素描静物，画画就是枯燥的事情，这种日常几乎会持续到他们去参加美术集训。 苹果，罐子，盘子，白杨坐在简单的静物组合面前。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画的不是素描，而是色彩。 水粉画白杨不算太熟，但基础的调色还是没有问题，细支的笔刷沾上熟褐起稿，然后大笔刷挖起颜料，在调色板上飞快的调和。 苹果的红，衬布的蓝灰，盘子的白，罐子的浅绿—— 白杨的颜色调得还算准确，笔刷有模有样的往画纸上摆弄。 但是站在白杨后面的罗老师，眉头却越皱越深。 “白杨，我之前还以为你说你色彩画得一般是谦虚。” 白杨无奈的停下笔，道：“我倒也这么希望。” “太死板了，白杨。”罗老师毫不客气的点评：“你太过于追求颜色的准确度，却完全忽略了色彩画最重要的点。” “亮面的颜色太纯，而暗面的颜色又很脏，最重要的是，毫无变化可言...你在调暗面的颜色的时候，应该只是单纯的把亮面颜色加重吧？” 白杨点了点头：“是的。” “这完全是素描的手法。”罗老师问道：“我现在相信你是自学了...你没有接触过色彩画的相关知识吗？比如说，颜色的冷和暖，纯和灰？” “学过——”白杨有些底气不足，他不仅不是自学，教他的人甚至还是正儿八经的画家，“但是，我始终不太能够理解并运用，比如说，什么时候用暖色？有的暗部要暖一些，有的暗部要冷一些，有些地方要用灰，有些地方又要接近纯色...” “我看过的一些画，它们的色彩和笔触甚至称得上放肆，但是却有十分协调，但是我眼中的静物，本身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顶多因为明暗的区分而有深浅罢了。” 罗老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看来你是清楚自己的问题的。” “你有造型基础，所以，哪怕你的颜色死板，也能够拿到及格分，上一个很不错的美院，但是...我想你不会只满足于此，对吧？” “我的目标是央美。”白杨一脸正色。 “那就得加油了。”罗老师点了点头：“好在，你还有两年的时间...你需要提高自己对于色彩的敏锐度。” “虽然在高中阶段，你们所练习的都是基础的东西，但是，画画终究是一门艺术，白杨，艺术的本质，是自我的表达，而不是通用的公式。” “请老师指导！”白杨起身，让开位置。 美术老师的教学，通常是通过改画和范画来进行的。 “你这张画没有修改的意义了。”罗老师直言道： “换一张纸，椿欲晚，过来画个范画。” “恩？”白杨有些惊讶。 “椿欲晚的基础可能差一些，但是对于色彩的感受和表达能力，比我要强。”罗老师如是说道：“而这也是你最缺乏的。” 能够作为高中的美术教师，罗老师的水平虽然称不上画家，但定然是不弱的，居然这么坦然承认椿欲晚在某方面强于自己，这当时让白杨恍然大悟。 难怪椿欲晚当初能够考进央美...她比同龄人强太多的素描水平，其实才是她的短板？ 椿欲晚并没有拒绝，放下手中的铅笔坐了过来，朝白杨礼貌的问道：“我今天没准备，介意我用你的颜料吗？” “请随便用。”白杨有些期待。 椿欲晚没有打型，而是直接掏出大笔刷，在桶里面沾了水，便毫不犹豫的在颜料盘里面挖出了一大团白色。 然后又仿佛不经过思考一般，红黄蓝色齐齐沾上调色板，大开大合的调和在一起，白杨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调色盘上的颜色已经变成了十分高级的浅蓝灰。 和白杨动笔时小心谨慎不同，椿欲晚大笔大笔的将颜料往上刷，不时又添上白杨完全无法理解的颜色，不多时，整个画面已经被铺满。 “我习惯先铺底色。”椿欲晚声音清冷的讲解：“定下画面的整体色调，然后在铺底色的时候，分出空间层次，主色是冷色调的话，那么空间更远的地方就稍微暖一点。” 白杨：“......” 看不懂，大受震撼。 哪怕画面上只是一层底色，整体都是浅蓝灰，但是白杨已经能够看到蓝灰色之中，协调的融入着其他的色彩，冷和暖因为这些色彩的区别而变得十分分明。 最重要的是...非常灵动！ 而随着椿欲晚的画笔继续起舞，这份灵动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亮眼，甚至呼之欲出。 明明是浅绿的罐子，为何亮面更接近蓝色，而暗面更接近黄色？ 白杨看到椿欲晚甚至将纯蓝往暗面铺，但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更丰富更绚丽。 “看出区别了吗？”罗老师问道。 “椿欲晚的用色十分大胆，而且并不完全在框架之内，是有自己的感受和想法的。”白杨犹豫了片刻，答道：“但是，那些本不存在于静物本身的颜色，也不仅仅只是她胡乱画上去的吧？” “错了。”罗老师说道：“这些颜色，为什么不存在于静物本身？” “你看到的是单一的颜色，而她看到的颜色却更丰富...白杨，世界的色彩构成，并非那么单调的。” 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让椿欲晚做范画，还有另一个原因。” “人的心思越杂，所看到的东西反而越少，而心思越单纯，反而更能细致感受世界。” “我毕竟心态老了，和少年所看到的鲜活比不了。” 白杨：“......”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的年纪其实并不比你小，心思还更杂。 “慢慢来吧。” 似乎看出了白杨的心情，罗老师安慰道：“你还年轻，时间也很多。” “在色彩方面有什么问题，你以后可以和椿欲晚交流交流，当然，你造型基础比她强。” “你们两个可以互相帮助嘛。” 第39章 最好的同桌（加更） 画画这回事，不是一蹴而就的。 白杨倒也不着急，每天按部就班的去画室练习，椿欲晚对于色彩的灵性他模仿不了，但他有笨方法，就是尽量去记忆和模仿对方的用色。 只要经验积累得足够多，哪怕没办法画出有灵性的画，最起码也能“唯手熟尔”。 椿欲晚那种级别的天赋万里挑一，普通艺术生的道路，还是得靠多练。 这样平淡而规律的日子中，九月已经过去了一半。 “明天又周末了，你有什么打算？” 午休期间，钟溪鹿无聊的趴在桌上转着笔。 “得回家一趟。”白杨朝她笑道：“怎么？你又想一起去喝酒？” “才不是！我就随便问问。”钟溪鹿轻哼一声：“我周末也很忙的好吧？” “忙啥？” “和闺蜜逛逛街啊，去看个电影啥的。” 白杨挑眉：“你有闺蜜？” 钟溪鹿在学校虽然和同学的关系都不错，但是过去半个月，白杨确实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女性朋友。 不仅男孩子和她说话会拘束，女孩子也会自惭形秽的，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当绿叶。 “你这是什么话？”钟溪鹿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小白同学，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连好朋友都没有的孤僻之人吗？” “我只是好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闺蜜是什么样的。”白杨反应极快。 钟溪鹿喜欢被夸，特别是被白杨夸，所以她顿时心情大好，道：“你要是好奇，周末可以一起来，我闺蜜不是一中的，她在星城读书，周末偶尔才回来。” 她挤了挤眼睛：“她比我还漂亮哦。” “真的啊？”白杨一脸期待，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可惜我真有事，下次还有机会，你一定得把她介绍给我。” “白杨你滚啊！”女孩的脸色说变就变。 “开玩笑的嘛。”白杨使劲拉扯：“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比你还漂亮的人？” “我和你说，没用了。”钟溪鹿白嫩的手指头使劲戳白杨的胳膊：“我已经看穿了你渣男的本质，小白同学，组织认为你没救了，人道毁灭吧。” 白杨正要配合对方演出，门口突然传来呼唤。 叶国栋朝着白杨招了招手。 “你又惹事了？”钟溪鹿小声问。 “小钟同志，能不能想我点好的？”白杨起身走出教室。 “叶老师，什么事情？” “刚才在收发室看到你的邮件，我就顺便帮你拿了。”叶国栋难得笑眯眯的：“来我办公室取一下吧。” “麻烦叶老师了。”白杨恍然。 该是今古传奇发给自己的杂志到了，不然叶国栋不会这么兴奋，不仅特地去拿，甚至还主动跑到教室来通知自己。 能够这么及时，白杨甚至怀疑，叶国栋每天都会去收发室看一看。 “顺手而已。”似乎是察觉到了白杨的怀疑，叶国栋再次强调，脚步飞快的走到了办公室，拍了拍桌上的邮件：“我还没拆开呢。” 邮件包还挺大的，方方正正，一看就是书籍。 白杨也没有客气，找了把剪刀拆开邮件，露出里面崭新的，还带着书墨气息的样刊。 封面是一柄长剑，画得还挺有质感的，可惜放大加粗的“故事”二字有点儿影响观感，再加上花花绿绿的封面标题，整本书的逼格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 “嘿！第十一把刀？这就是你写的？”叶国栋眼尖，看到封面标题上面，这篇文章有白杨的署名。 白杨点了点头。 今古传奇挺大方的，样刊一共发了三本，白杨挑出一本递给叶国栋，道：“叶老师，这本送给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国栋心情大好，语气随意的说道：“对了，你在上面签个名。” “啊？”白杨愣了一下：“这又不是什么单行本，就是合刊杂志而已。” “咳咳。”叶国栋稍微有些尴尬，让自己的学生签名这种事情，确实有点儿奇怪，不符合叶国栋平时表现出来的形象。 白杨顿时反应了过来，以他的情商，不至于让叶国栋下不来台，连忙捧道：“是我考虑不周了，感谢叶老师对我的重视和帮助，这送给叶老师的礼物，不署名确实说不过去。” 叶国栋顿时舒畅了，他拍了拍白杨的肩膀：“不用说这些漂亮话，作为老师，关照学生是应该的。” 然后递过来一支签字笔。 白杨翻开杂志，在空白页上面写下： 叶老师，祝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白杨赠。 中规中矩的祝福，但是叶国栋笑容更灿烂了，道：“字写得不错。” 毕竟还要端班主任的架子，叶国栋不好意思在杂志的事情上继续聊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那个什么陈有德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多亏了叶老师，他没有再和我接触过。” “那就好。”叶国栋难得开了句越矩的玩笑：“他再被打的话，王老师得找我麻烦了。” 白杨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搭腔。 “教美术的罗老师最近经常找我，画画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你的水平看起来确实不错，转艺术生的事情——”他顿了一下：“你自己考量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 白杨点了点头，“那我先回教室。” 等白杨走出去，叶国栋迫不及待的拿起杂志，并没有第一时间翻开，而是掏出手机，拍了封面和白杨的签名。 然后传到电脑上，发到学校的教师QQ群里。 附上一句：“班里学生写的短篇小说，非要送一份给我，哎，现在的孩子，乱七八糟的爱好倒是一堆，就不爱好好搞学习，教学难啊。” 原本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刷新消息的QQ群瞬间安静了。 过了一会，消息才涌出来。 “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白杨对吧？倒还真没骗人，这就登稿了？” “哪能骗人，我天天在机房看到白杨写着呢，这孩子是个勤奋的，估计以后能有出息。” “听说一篇的稿费就有两千多？啧啧，现在的小孩，了不得哦。” “今古传奇？我今天去报刊，怎么没看到这一期？” 叶国栋连忙回复：“我也不怎么关注这些，大概因为是特地给作者发的样刊，市面上的还没有开始出售吧。” “我是这份杂志的忠实读者，叶老师在办公室吗？我想借阅一下。” “来吧，不过可不能带走。” 叶国栋心中暗爽，强调道：“就这一本呢，终究是学生的心意，不好弄丢的。” 教师群的老师们还算含蓄，但是教室的同学们可就群魔乱舞了。 刚走进教室，就有眼尖的同学看到了白杨手中拿的杂志，迫于白杨平常的形象，大部分人没好意思主动问，但是吴博可就不一样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打眼一看，就喊叫起来： “杨子哥，你写的小说真的被发售了啊！” “今古传奇耶！看上去好高大上！” 有吴博带起气氛，其他同学的好奇心顿时得以发泄，全部簇拥了过来。 “给我看看，让我看看！” “武侠小说吗？我最爱看了！” “白杨写的是哪篇啊？” “真的赚了两千多吗？” “......” 嘈杂的声音顿时将白杨包围，白杨无奈只能站起身来，道：“就是写了个小故事，运气好被收录了，大家要是感兴趣的话就拿去看。” “不过，别在上课的时候看啊，我就这两本，被没收了可有点心疼。” 他将杂志递出去，被杨良青抢先夺走。 “诶！让我先看啊！”吴博大怒，“我要当第一个！拿过来！” 杨良青顿时怂了：“那我第二个。” “我第三！” “我和你一起。” 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白杨终于清静了。 “恭喜啊。”钟溪鹿这时才笑盈盈的说话：“成功踏出了成为知名大作家的第一步。” “我可没有想要成为什么知名作家。”白杨露出懒散的表情，“我比较俗，如果能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就有花不完的钱就好了。” “我知道。”钟溪鹿狭促的说道：“你的梦想是傍富婆嘛。”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一个？” “那可不行，我不能助纣为虐。”钟溪鹿笑道：“小白同学还是靠自己努力吧。” “太遗憾了。”白杨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想把这本十分具有纪念意义的样刊送给你呢。” 白杨晃了晃手中的杂志：“绝版签名册哦！” “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富婆，我找我妈问一下，她应该认识不少。”钟溪鹿态度瞬间转变。 “小钟同志，你的底线实在是太灵活了。”白杨惊叹道：“作为班长，你居然试图给未成年少年介绍富婆？我的手机已经要自动报警了啊！” 钟溪鹿顿时翻白眼：“别倒打一耙，爱送不送！” “送，当然送。” 白杨龙飞凤舞的写上签名，笑嘻嘻的说道：“至于富婆的事情，延后，等我成年了再慢慢挑选。” “美得你！” 钟溪鹿抢过杂志，看上面的签名留言。 “赠最好的同桌，我人生中的宝藏女孩。” 第40章 新的收入 “宝藏女孩？” 钟溪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什么奇怪的称呼呀。” 后世习以为常的词语，在这个年代则显得很新奇，相比起什么美少女，什么白富美，钟溪鹿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词语称呼。 “奇怪吗？”白杨笑眯眯的说道：“在我心中，班长可是像宝藏一样，相处得越久，能挖掘的优点就越多呀。” “你——” 钟溪鹿霎那间满脸通红：“白杨！你哪里学来的词语！” “这还用学？”白杨一脸诧异：“任何人只要接触你，不都能想到这个词语吗？” 钟溪鹿不说话了。 她以前看那些爱情小说的形容只觉得夸张，但是现在觉得“小鹿乱撞”这个词用得真写实。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撩啊？ 明明就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渣男！ “而且还有另一层意思。”白杨自顾自的说道：“你可是我见过最有钱的女孩子，这还能不算宝藏吗？” “谁要是挖到，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这么说着，他还嘿嘿笑了两声。 钟溪鹿：“......” 白感动了！庸俗！猥琐！ 讨厌鬼！！！ 白杨写的这篇稿子水平算不上什么惊艳，但是能够被杂志封面推荐，水准自然是有的，最起码在高中生们看来，文笔老练，故事流畅，不明觉厉。 当然，因为发表了一篇短篇武侠，不至于被人围着拍马屁，现实又不是什么震惊体俗套爽文，事实是，除了最开始闹腾了一下，一切如常。 顶多就是同学们闲暇时候会讨论一下，用酸酸的语气说一句：“这家伙还算厉害。” 或者和外班的朋友炫耀一下：“我们班有个人在杂志上写小说哩！” 相比起来，老师的反应反而更大一些，比如说语文老师，就特地在上课的时候点名了白杨，让白杨上台说一说创作的经验，分享一些写作文的技巧什么的。 校园的日常，绝大时候毕竟是平淡的。 下午照常去机房，《诡异界》已经发了好几天，字数不知不觉也已经三万多了，因为还没有签约的原因，数据依旧惨淡，只有几条明显是机器人的评论。 新人很容易因为前期的单机而丧失信心，白杨自然不会，稳定的发布了四千字，又打开邮箱查看了一下。 【新邮件：2】。 “终于有消息了。” 白杨点开具体页面，两封邮件来自“知音”和“今古传奇”。 之前发的两个稿子居然同时过稿了。 “足足两个星期，审稿太慢了！”白杨先打开知音的邮件，看了看对方给的稿费。 千字两百，对于知音的稿费标准来说绝对不算低了，而且白杨的稿件有八千字，已经超过了知音寻常的收稿范围，这可能也是审稿慢的原因。 “一千多块钱...不错了。” 回复了银行卡号和收货地址，白杨又打开第二封邮件。 今古传奇就有诚意多了，大概因为是第二次投稿，稿费提升到了顶格的千字五百。 “又是两千多块到手。” 白杨心情美滋滋的，虽然对于重生者来说，赚个几千块好像显得太少，但是白杨并不着急。 慢慢来就是，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笔钱暂时够用。 邮件的最后，还附有编辑部的约稿请求，大致意思是以后白杨投稿可以优先审核，如果能够保持质量的话，甚至有希望成为杂志的签约作家，拥有稿费提高，乃至于出版合集小说之类的福利。 白杨并不打算和杂志签约。 说实话，白杨前世所写的存货已经不多了，虽然能够创作新的，但实体稿件写作的难度并不低，而且，白杨也没有信心每一个稿子都能够写得好。 晚上画画的时候罗老师罕见的没有来画室。 想偷懒的学生愉快的偷懒了，玩手机或者聊天什么的，而对于白杨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 自律对于白杨来说是再习惯不过的事情。 椿欲晚也没有偷懒，实际上，白杨基本没有见她玩过手机，甚至怀疑这人有没有手机——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她的气质看起来，就让人想象不出她拿着手机会是什么模样。 拿一本书，或者拿一把油纸伞才更合理。 白杨按部就班的练习色彩画，时不时找椿欲晚请教一下，进步得很慢，但一晚上的时间最起码没有虚度。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接到了罗老师的电话。 “白杨，我今天在外地有事过不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白杨自然不会拒绝：“罗老师请讲。” “是这样的，你今天能替我送椿欲晚回去吗？” 白杨：“？” 他不自觉看了一眼椿欲晚。 确实，之前每天晚上，椿欲晚都是坐罗老师的车离开学校的，白杨本以为两人只是顺路，现在看来，这是专车接送啊？ 罗老师继续说道：“不算太远，你到校门口打车就行，回程的车费等我回来给你。” “没问题。”白杨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麻烦你了，白杨。”罗老师解释道：“晚上还是有点儿乱的，椿欲晚一个人我主要担心不太安全。” “我能理解。”白杨回道。 这年头的小县城确实有点乱，正是非主流流行的时代，街头小巷都聚集着大量的青年，说好听点叫待业，说难听点叫混混，打架斗殴的情况几乎每晚都会发生。 不仅如此，非法社团也不在少数，比如众所周知的火车站一带，或者南门一带，都是有地盘划分的。 不过，也只是最后的疯狂了，白杨记得前世自己大学毕业回来后，短短几年，县城已经焕然一新，别说什么社团，连混混都少了。 时代总会抛弃一些残渣。 挂断电话，白杨和椿欲晚说了一声。 对方的反应平淡而礼貌：“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事。”白杨也没有因为心中的好奇心去探究过甚。 毕竟说起来，自己和对方并不算熟悉，只是在画室的时候有限度的接触而已。 白杨是有分寸的人，不至于冒昧。 第41章 广寒宫之花 下课铃声响起，椿欲晚没有起身的意图，继续挥动画笔，白杨也不催促，把玩着手机。 田径场战神又发信息了，每天晚上准时准点，乐此不疲。 虽然有点儿不礼貌，但白杨很有一种看到吴博的既视感。 这种信息...除了感动自己，打扰别人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至少白杨不会因此而动心，哪怕肖贞贞确实算得上美貌，正常来看，处一处怎么都不亏。 但是，没有感情的恋爱，不过是为了欲望而已，这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小姑娘也不负责任。 少年可能分不清，社会人可能欣然接受，而白杨敬而远之。 他不是没有欲望，也不是不喜欢美人，至少他的身体很诚实，每天早上都扯着旗回想起昨晚的荒诞的梦境，这些梦里面，肖贞贞也是凭借着霸道的身材出过场的。 白杨只是不喜欢被欲望控制自己罢了。 自己作为重生者，这一世能够拥有的东西将会是前世无法比拟的，也有预感，他会不断的面对前世的自己梦寐以求的诱惑，他完全可以放纵，来者不拒，反正有那些逆流时光而来的信息兜底，这辈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是白杨更想选另一种人生，坚守住原则，不浪费重生这个奇迹，找回那些早就已经和时光一同消逝的东西，走一走前世无力继续走下去的路。 窗外的人流已经变得很稀疏，椿欲晚这才放下铅笔，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好。”白杨点了点头。 椿欲晚戴上鸭舌帽，将脸蛋笼罩在阴影之中。 并肩走出文化楼，又顺着林荫的道路走出校门，两人一路沉默。 直到等车时大眼瞪小眼，白杨终于决定打破尴尬氛围，随便找了个话题：“罗老师对你还挺关心的啊。” “恩。”椿欲晚似乎并没有尴尬这种情绪，白杨说话了她就回答。 “你跟着罗老师学画画多久了？” 椿欲晚思考了片刻：“十二年。” “哦，那还挺久的...等等？”白杨愣了一下，“十二年？那你不是五岁就跟着罗老师画画了？” “是的。”椿欲晚解释道：“我从小就对画画挺感兴趣的。” “难怪你和罗老师的关系感觉不仅仅只是学生和老师，原来认识这么多年了啊。”白杨感叹道。 “如果要说认识的话，那还得加五年。”椿欲晚认真的说道：“或者两年？我三岁才开始记事。” “啊？”白杨眉头一挑，反应过来：“罗老师...是你的长辈？” “她是我妈。” “啊？” 白杨这是真惊了。 “不像吗？”椿欲晚却是有些疑惑：“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呃，挺像的。”仔细想想，椿欲晚和罗老师脸型上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椿欲晚的五官，特别是眉眼过于惊艳，让人联想不到共同点来。 这时白杨才恍然，为什么罗老师每天都送椿欲晚回去...人家本来就住在一起的。 “难怪你画画这么厉害，原来是家传。” “没你厉害。”椿欲晚说道：“你是自学的，基础比我画了十多年的还好。” 白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问道：“以你进步的速度，接触素描的时间应该没有这么久吧？” “恩，初二才开始。”椿欲晚并不隐瞒：“高中之前，我妈对我的基础并不作要求，所以画得比较天马行空。” “看来她对你期待很高。”白杨赞同的说道：“这是想把你往画家的方向培养啊。” “这也是我的梦想。”椿欲晚道：“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留下点痕迹，很多事情我做不到，但是画画我还算擅长。” “所以，你想做名垂千史的大画家呀。”白杨笑道：“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知道。”椿欲晚点了点头：“这才有去做的意义。” 她今晚似乎有些谈兴，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庸碌的，出生，长大，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按部就班，然后等待死亡。” “我不知道，当他们回首自己的一生，看到漫长的平凡和乏味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我不希望体验那种感觉。” 白杨挑了挑眉，望向椿欲晚平静的脸庞。 这还是她第一次聊到自己的想法。 感觉有点儿...说不上中二，但片面。 人在年轻时期会以为自己看透了社会，喜欢站在超脱的角度去评价世间的一切，并且自认与众不同。 直到成熟之后，才意识到肩头的责任，意识到这种想法并不独特，反而是少年必经之路，于是意识到年轻时候的天真，最后和生活讲和，在平庸中寻找意义。 责任和妥协，伴随寻常人的一生。 当然，也有特例。 总会有一些人绚烂如流星，炙热如烈焰，永远年轻，永远反抗，不接受所谓的成熟——他们有的生活在伤害与被伤害之中，在责任和躺平间挣扎，只有极少数的，天赋异禀的人，才有资格两全其美。 白杨认为，前世的自己是前者，而椿欲晚，算得上后者。 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下，上了车，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椿欲晚家确实不远，就住在几公里外新建的小区。 椿欲晚主动结了车费，朝白杨说道：“白杨，谢谢你今天送我。” “不用客气。”白杨面带笑意：“晚上能偶尔出来放放风挺好的。” “需要我送你到家门口吗？” “谢谢，小区里挺安全的。”椿欲晚礼貌的拒绝。 “也好，我正好再让师傅载我回去，不用等车了。”白杨顿了一下，突然接上之前的话题：“椿欲晚，你应该看过泰戈尔吧？” “我很喜欢。”椿欲晚点了点头。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白杨笑了笑：“这样的追求是很好的。” 他顿了一下。 “但是，不曾扎实的在泥土中生根发芽，广寒宫的花再美，也终究有点儿孤芳自赏，显得冷清了。” 朝着还在反应的椿欲晚眨了眨眼睛，白杨摆摆手： “走了。” “晚安吧，椿欲晚同学。” 第42章 儿子突然变得陌生了？ 又到了周末。 白杨先去奶奶家吃了顿午饭，然后坐上了前往南溪镇的大巴车。 南溪镇是白杨出生的地方，面积很小，人口几乎都散布在周围的村庄，镇上只有一所初中，白杨的父亲就在初中教书。 所以，住处自然也是学校里的教师楼。 南溪中学的升学率不高，每年能考上向东一中的学生寥寥无几，自然，学校管理也散漫，走回家的路上，随处可见满地打闹的初中生，甚至还在厕所的拐角看到有香烟的烟雾缭绕。 白杨一直很认可一句话，大部分普通人的智商其实是差不多的，区别在于平台和环境而已，当初的自己，若没有选择去县城读书，而是在南溪中学，恐怕人生会截然不同。 大概率初中毕业后上个专科，或者直接出去打工。 教师住宅区的房子很老，白杨挤过刷满了各式电话号码的墙面，推开家门，电视上三国演义的背景音乐随即传入耳中。 “爸，我回来了。” 白杨打了个招呼，沙发上的男人侧过了头。 头发有些凌乱，显然因为周末不出门所以没收拾，穿着蓝色的衬衣，啤酒肚已经初见端倪。 这年头的老爹比自己印象中年轻，还没有完全发福，头发不算稀疏，勉强算得上中年老帅哥。 “在你奶奶那应该吃过饭了吧？”白德军说道：“桌上有水果，自己拿。” “好。”白杨坐了过去。 就像前世一样，两父子坐在一起实在没什么话题。 如果老妈在的话，家长里短的唠叨会让气氛显得不那么沉闷，但现在，客厅里回荡的，只有电视屏幕上将军们在战场上的冲杀声。 在白杨的印象之中，白德军的性情向来是内敛的，话少，老实，一辈子待在小镇，日子过得平淡。 等一集结束，片尾曲响起，白德军似乎才想起旁边有个儿子，再次开口：“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那就好。”他又沉默了一会，等屏幕上脑白金的广告重复了三遍，才找到话题：“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等会去买菜。” “都行。”白杨抿了抿嘴唇，主动开口：“对了，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 “你说。” “我这段时间在尝试写小说。” “哦？”白德军露出一丝诧异：“挺好啊。” 他对白杨的管理方式一向是开明的，甚至算得上放纵，毕竟，白杨在家人的印象中，一直都比较自律，学习方面不需要监督。 而且，白杨尝试写小说这件事虽然有点让人惊讶，但也算是有渊源—— 小学的时候白德军就给白杨看原版的西游记了，当时的白杨似懂非懂的啃完，又去啃水浒传和三国演义，除了红楼梦白德军觉得为时过早外，白杨四大名著看了三本。 之后更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面看武侠小说上了瘾，通俗文学也看得不少。 白杨从小语文成绩好，前世走上写作的道路，和小时候的积累是息息相关的。 “写得怎么样？需要我给你点评点评吗？” 白德军是教语文的，虽然小镇老师需要的水平不高，但对文学还是有爱好的。 “好。”白杨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本杂志。 白德军愣了一下：“今古传奇？学校订了这个杂志，我期期不落，这是哪一期？封面我倒是没印象。” “最新的一期。”白杨指了指上面的日期。 “九月刊？”白德军一头雾水：“不都是月底发吗？这次这么快？” “因为这是样刊。”白杨点了点封面的一处：“我写的小说是这篇。” 白德军：“......” 他仔细盯着作者那一栏的“白杨”两个字。 哪怕他性情内敛，也不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已经投稿了？还被录用了？” 这是自家儿子？ 虽然白德军知道，白杨的语文水平一向不错，但是，学生阶段的语文不错，和实体投稿作家是两码事吧？ 而且还不是什么三流杂志，是销量一流的今古传说！ “我也就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成功了。”白杨语气带着少年人应有的炫耀：“稿费有两千多呢！” “厉害！”白德军兴致高涨起来：“这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够在杂志上看到我儿子写的小说呢。” 中年男人罕见的表露出明显的自豪。 白杨没有打搅他，继续看电视，短短几千字，白德军看了半集电视剧的时间，这才抬起头，满脸笑容： “写的很好啊！” “如果不知道是你写的，我还以为是一个已经成名的作家的作品呢，文笔太老练了，完全不像你这个年龄段能写出来的东西。” “我学习和模仿了很多名家的写法。”白杨解释了一声。 “不错，反正我没有看出模仿的痕迹。”白德军嘿嘿一笑：“这说明你天赋很好，是能拿笔杆子吃饭的。” “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努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杨趁热打铁：“过稿之后，我生起了写长篇小说的想法。” 白德军眉头微皱：“长篇，这可不太好写，和短篇小说是两个概念。” “我就随便试了试。”白杨道：“这个星期写了个开头，发到网上了。” “网络小说吗？”白德军有些迟疑：“这倒也行，要求比较低，也能有读者的反馈，就是...我听说网络小说都是每天连载的，你有这个时间吗？会不会影响学习？” 主要还是，网络小说在教师群体的名声不太好。 白德军不会直接反对来打击白杨，但是心中的顾虑是有的。 “时间是有的。”白杨连忙道：“学校因为投稿的事情，特批我课余使用机房，这几天连载下来，我感觉压力不算大，不怎么影响学习。” 白德军犹豫的说道：“儿子，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先再好好打磨打磨内功。” “可是已经收到签约邀请了。” “啊？” 白德军情不自禁的后仰了一些。 等等，养了十多年的儿子，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是怎么回事？ 第43章 大王今天不敲钟 “成为签约作者，需要签实体合同。” 白杨能够理解白德军的震惊，但他还是一鼓作气的说下去：“我是未成年，所以并不能独立签合同，需要经过监护人。” “哦哦...签约是吧...”白德军还有些迷糊：“签合同...怎么签？” “签约的流程编辑给我发过来了，找个图文店打印合同，签好名寄过去就行。” “还...还挺正规...” 白德军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却都说不出口。 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内心甚至不止是震惊，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种来源于自己的子女一夜之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硬了翅膀，翱翔到自己也看不到的天际上的不知所措。 白德军不知道自己能给儿子什么样的帮助，什么样的建议...这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最终他只是说道：“着急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弄？” 大概，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了。 “不急，天热着呢，晚点再去。”白杨也看出了白德军的情绪，他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前世的自己，一生都没有让家人自豪过。 老头子直到快退休了，还担忧着他娶妻买房的事情。 “以后的惊喜会越来越多的，今天，暂时就这样吧。” 白杨没有去白德军说准备转成艺术生的事情，相比起写小说，转美术生对他们的冲击恐怕更大。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白杨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绘画的。 还是徐徐图之吧，反正距离出去集训还有一年的时间，不急着办转特长生手续。 事情说完，两父子又没了话题。 白杨继续看电视，白德军翻着今古传奇，将那篇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 合同的事情弄得很顺利，在邮局关门之前寄了出去，等网站那边确认，白杨就正式成为签约作家了。 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白杨便又坐上大巴车，晃悠悠的赶往县城。 银行卡里面的钱还够，白杨直接找了个店，买了个手机。 小米1，两千块。 相比起后世的智能手机，不够大，而且很厚，但是，相比起原本的诺基亚，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最起码，以后可以在手机上登QQ，看邮件，甚至于码字了。 刚登上QQ，便有信息发了过来。 莣記：“手机QQ登录？你换手机了？” 白杨从头像分辨出来对方是李阳，有些无语：“能不能不整天改备注？” 莣記：“新潮！你不懂！” “我在新时代网吧，你来不？” 只要是假期，这家伙几乎是全天在线的。 “不了。”白杨回复。 莣記：“行吧，看来你是打算彻底告别游戏了。” “也是，毕竟杨子哥现在可是风云人物，不像我只能在游戏世界找存在感。” 白杨眉头一挑。 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和李阳一起玩，对方这是有怨气？ 他刚要发信息，对方的信息马上又来了： “所以，反正你都不玩了，你账号上的梵风衣和学者腕套可以给我吗？” “还有金币也都转给我吧，我在凑套装，缺点钱。” 白杨：“......” 果然，这粗线条的家伙哪有这么容易幽怨，他这算盘打得白杨隔着手机都听到了。 “下次转给你。”白杨随便回了一条，然后又翻了翻好友列表。 钟溪鹿的头像是只卡通猫咪，网名还算正常，叫“大王今天不敲钟”。 似乎是感应到白杨的窥视，她的头像抖动了起来。 “在吗？” “你先说你要干嘛，我再决定我在不在。”白杨迅速的回复。 “你还在乡下吗？” “刚到县城。” “我在南街吃米粉，你来不？” “考虑考虑。” “我请客。” “谢谢老板！马上到！！” 噗嗤—— 钟溪鹿看着手机，嘴里的米粉差点喷出来。 “聊什么呢？脸上的褶子都要笑开花了？”旁边传来调侃的声音。 “我脸上哪有褶子！”钟溪鹿不满的看过去：“小玉，你变了，才在星城待了一年，就已经学坏了。” 名叫小玉的女孩子轻笑道：“谁让你当初不和我一起去？明明已经被录取了，却选择待在县城。” “我还是更喜欢小县城。”钟溪鹿挑了挑下巴：“要是去了那些重点高中，我哪有现在这么自由？肯定每天被管得死死的。” “这倒是。”小玉面色一苦，“我那些同学太卷了，老师讲课的速度也超快，我都感觉我快要跟不上了...我要是有你这个随便学学也能考高分的脑子，我也选择县城的中学。” “我也不是随便学学好吧。”钟溪鹿翻了个白眼：“只是高二的课比较简单，我也不打算走奥数比赛的路线，所以轻松些，到了高三，还是得抓紧的，我可不想到时候你考上了北大，我上不了清华。” “对对对。”小玉敷衍的说道：“所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在和谁聊天。” “一个朋友。”钟溪鹿咬了咬嘴唇。 “咦？”小玉瞪大眼睛：“你这表情...小鹿，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只是暗恋阶段啦！”钟溪鹿大方的承认：“人家现在又不喜欢我。” “啧啧。”小玉奇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男生能抵挡你的魅力？难道是——” 她弯了弯手指。 “才不是！”钟溪鹿瞪了过去：“哎呀，你怎么成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城里人真可怕！” “总之，他马上就来了，你可别露馅。” “那我可得好好帮你考察一下。”小玉露出狭促的笑容。 “我求求你别多管闲事！” 白杨一到店，两人便看着他笑。 “你就是小鹿的朋友呀？”小玉特地在朋友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白杨没回答，对着老板说道：“来一碗牛肉粉，加一根肠两个蛋。” 这才走到两人面前，先是打量了小玉一番。 对方同样面容姣好，虽然不如钟溪鹿精致，但也算得上是小美女了。 “小钟同志和我提到过你。”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白杨。” 小玉愣了一下，这年纪的学生哪有握手这一说，她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 “我叫罗小玉。” 第44章 一时上头和优柔寡断（加更） “用得着这么正式吗？” 钟溪鹿盯着白杨，眼神危险：“小白同学，你不会是为了摸我闺蜜的手吧？” 罗小玉听到这话，吓得伸出一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白杨难以置信：“你诽谤我啊！” “哼~”看着罗小玉的动作，钟溪鹿露出满意的笑容：“小白同学，你的小心思在我面前是无所遁形的。” 她转向罗小玉：“小玉，你可得小心他，老渣男了。” “呃，是吗？”罗小玉盯着钟溪鹿的脸，突然露出狐疑的表情：“小鹿，你不对劲！” “你刚才不会是吃——” “咳咳！”钟溪鹿突然咳嗽，打断了罗小玉的话，悄悄的掐住对方的软肉。 罗小玉识相的闭嘴。 白杨在钟溪鹿对面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的互动，道：“怎么感觉今天小钟同志不太欢迎我呀。” “你一个过来蹭饭的，我需要欢迎你吗？”钟溪鹿毫不客气。 “您说得是。”白杨的姿态放得很低：“那个，我打车过来的，车费能不能也给我报销一下？” 罗小玉浑身一震。 这个人是怎么如此自然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她望向钟溪鹿，发现对方笑意吟吟，丝毫不介意，说出的话也十分儒雅随和：“滚犊子！” “好嘞。” 罗小玉：“......” 突然觉得，钟溪鹿有点儿陌生。 眼前这个叫白杨的，就是她暗恋的人？ 长得倒是还行，但也远远称不上大帅哥，而且这言行举止...很难评。 反正罗小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正常学生不说别的，最起码提到钱的时候会有点儿羞耻感，更不用说如此堂而皇之的蹭饭，并且向女孩子要钱了。 天生吃软饭圣体？ 小鹿居然喜欢这一类？是因为太有钱了？ 接下来的交谈总算正经了一些，虽然两人时不时冒出一些暴论让罗小玉感觉挺无助的，但终归是绷住了形象，没有跳出来质疑。 直到白杨蹭完饭，满足的拍拍屁股走人，罗小玉才跳将起来。 “不是，就这？” 她疯狂摇晃着钟溪鹿的肩膀：“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优点啊！” “而且...他真的吃完就走了！不仅没有结账，甚至没有等你！” “连谢谢都没有！” “啊——”钟溪鹿面露疑惑：“这不是很正常嘛？白杨就是过来吃个粉而已啊，等我干嘛，至于谢谢，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至于他的优点...” 钟溪鹿不由露出笑容，“其他的不说，你不觉得白杨说话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罗小玉嘴角抽搐，“小鹿，我这么说你别介意，我只听出了不要脸三个字。” “白杨是挺不要脸的。”钟溪鹿嘿嘿一笑。 罗小玉：“...小鹿，你没救了。” “你哥知道你恋爱的事情吗？” “还没恋爱呢，都说了还在暗恋阶段。”钟溪鹿纠正：“我哥和白杨是见过的，至于他的意见...你觉得我会在乎？” 罗小玉扶额：“确实是你的性格，估计我的意见也不重要，算了。” “难得回来一趟，我才不想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什么叫乱七八糟嘛，这可是终生幸福！”钟溪鹿很认真。 “你这个年纪，说个屁的终生幸福。”罗小玉忍不住爆粗口，“你只是一时上头，别扯那么远。” “是吗？”钟溪鹿思考了片刻，笑道：“我也没经验，不过，任何的感情，不都是从一时上头开始的吗？” “日子还长着呢。” ...... 蹭完饭神清气爽，白杨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学校宿舍。 意外的发现吴博居然躺在床上。 “来这么早？”白杨开口问道。 “待在家里无聊。”吴博语气有些不爽，“玩个手机被一直念叨，就出来了。” “我是说，我还以为你会和李阳去上网呢。”白杨撇了一眼对方的手机，“还聊着呢？一个星期了都。” “对啊。”吴博的兴致不算太高。 “怎么？”白杨很敏锐，问道：“出现问题了？” “没...没有，怎么会呢？”吴博连忙说道：“我和小倩现在好得很，我就是在想其他事情呢。” 他转移话题：“对了，杨子哥，我还没有见过你画画呢，你画的画都不带回来吗？” “都是些习作，有什么好带回来的，画完就扔了。”白杨嘿嘿一笑：“不过倒是有一张作品带回来了。” “想看吗？” 作为他的第一张作品，白杨当然是想要炫耀的。 画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藏着捏着，如果不是太唐突，白杨甚至想把自己的画挂在宿舍里和教室里，天天供人敬仰。 不，格局小了，最好能天天在新闻联播上轮番播放！ “想看。”吴博很给面子。 白杨迫不及待的从行李箱把画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展开：“你可是除了画室的人外，第一次看到这张画的人，别压抑你的情感，使劲夸，我承受得了。” 美人读书图缓缓的展露在吴博的眼前。 “嘶——” 吴博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谁？” “这是谁不重要，看画！看画画水平啊！”白杨不满的提点道。 “这眼睛...这鼻子...”吴博念念有词：“我阅片无数，哪怕是正经的电影，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你在哪里找的网图？” “什么网图——”白杨顿了一下，想到椿欲晚似乎并不愿意出头露面，于是没好气的说道：“关你屁事。” 吴博正色道：“杨子哥，这画卖吗？我买了！” “哟。”白杨乐了，“博子哥豪横啊，你打算出多少钱？” 吴博伸出一根手指，咬了咬牙，又伸出一根。 白杨挑眉：“二十万？” “噗！”吴博破防，喊道：“想啥呢，当我是什么冤大头，两万！” “我哪有二十万的零花钱？” “那你说个屁，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豪客呢。”白杨翻了个白眼，“而且，别说二十万，哪怕是二百万，我也是不卖的。” “这是我的第一张作品，懂不懂什么叫纪念意义啊？”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鸡同鸭讲，就知道看妹子，我这幅画的意境你是一点看不出来啊。” “别介啊！”吴博连忙找补：“我觉得画得好啊！我没有想到杨子哥不仅小说写得好，画画水平也这么高，简直比得上成名画家了！” “被你这么夸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白杨将画收了起来，意兴阑珊。 在不懂画的人面前装逼真没意思...但是在懂画的人眼里，自己这张画的水平又算不了什么。 算了，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我去机房了。” 眼瞅着白杨出了宿舍，吴博再次拿起手机。 “小树，不是说好的给我拍你的画吗？都拖了好几天了。” “你不会一直在骗我吧？” 上面是鄢子倩的信息，发送时间是上午八点。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吴博苦着脸叹了一口气。 好像...快要装不下去了。 都已经聊了一个多星期了，虽然很开心，但是聊得越多，吴博就越力不从心，而对方也从各种细节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时不时的试探都被吴博敷衍了过去，但是这一次，似乎是敷衍不了了。 除非自己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不然，“小树”的人设就彻底崩塌，变成一个一直吹牛逼的骗子。 吴博在考虑，是不是该摊牌了...虽然他知道，一旦摊牌，自己可能会彻底的被鄢子倩讨厌，但是，一直这么骗，也不是个办法。 “好像有点儿骑虎难下了，早知道就听杨子哥的建议，不耍小聪明了。” 吴博又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对不起——” 打了三个字，他又犹犹豫豫的删掉。 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上翻聊天记录，看着对方发来的各种信息，重温着这几天的快乐时光。 吴博下不了决心，他舍不得。 思考了半响，他咬了咬牙，点开白杨的头像： “杨子哥，你那张画，我能发给我朋友看吗？” 白杨的信息很快回了过来：“可以，不过小心着点，别弄坏了！” 吴博于是找出白杨的画，展开，手机对准了画面，想了想，镜头稍微往上移了些，将白杨的签字放在镜头外。 咔嚓。 拍好照片，确认没什么疏漏，吴博打开QQ，点开鄢子倩的头像。 “刚才一直在忙。” “我骗你干嘛？只是想给你拍一张好的，这两天没画完而已。” 那边飞快的回复：“真的？” “当然。”吴博纠结着发送信息：“我刚刚已经拍好了，这就发给你。” 想了想，他又发道：“我只想给你看，你可别外泄啊。” 鄢子倩：“好！” “我就知道小树不会骗我的！” 纠结的表情从吴博的脸上消失，他不自觉又露出甜蜜的笑容。 3G网络下，图片终于慢吞吞的传输了过去。 吴博捧着手机等待，终于等到了对方的信息。 “哇！好好看！” “小树！你太厉害了！比我想象中还厉害！” 吴博咧开嘴，情不自禁笑得连牙花都露出来。 真好，又能和小倩愉快的聊天了。 至于其他的，早被吴博抛之脑后，他飞快的打字： “哪里，也就一般。” “这都是习作，画完就扔了，因为你想看才随便拍一下。” 第45章 流言四起 《诡异界》的更新已经渐入佳境，主角杨小白终于从第一个诡异事件中逃生，并且开始初步掌握诡异的力量。 而随之牵扯而来的，更大的危险也在悄然逼近... 趁着周日，白杨奋战了一整天，码出六章存稿，顺便看了看作者后台。 终于有野生的读者了。 收藏涨到了两位数，评论也多了一条。 春到湘江：作者大大写得特别好，引人入胜，十分推荐！ 白杨：“......” 老爸，装作纯路人的时候，能不能先套层马甲？ 白德军的QQ昵称，就是春到湘江。 看着对方估计是刚刚学的网文圈称呼，白杨有些尴尬，又有些眼底发酸。 不擅长表达的人，能做的大概只是在背后默默以自己的方式支持吧。 “还好我的写作风格不像这个年代大部分的网文那样，时不时擦边。” 白杨深吸了一口气，关上电脑。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按部就班的去画室练习色彩，椿欲晚还是老样子，疏远而礼貌。 倒是曾佳能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八卦：“白杨，我听说你喜欢你们班的钟溪鹿，打算挖墙角？” “嗯？”白杨愣了一下。 这八卦都已经传到其他班了？ “当然没有。”白杨解释道：“以讹传讹而已。” “我也觉得是这样。”曾佳能嘿嘿一笑：“要追，肯定也是追晚晚啊，你还能找出比晚晚更漂亮的人吗？” 椿欲晚望过来，认真的说道：“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举个例子而已嘛。”曾佳能不以为意，“不过，虽然我能相信是谣言，但好像大家都不这么认为。” “白杨，我听到好多难听的话，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的，要不还是想办法解释一下？” “有些事情，越解释越麻烦。”白杨面色如常，“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做了什么不重要，大众想听到什么才是关键。” “陷入自证陷阱是最愚蠢的行为。” “你倒是稳得住。”曾佳能吐槽道。 白杨笑了笑：“退一万步说，我也不吃亏啊。” “别去听人家酸言酸语，你信不信，他们嘴上说着，心中恨不得取而代之呢...想到这一点，其实我还蛮爽的。” 曾佳能竖起大拇指。 白杨确实不在意这些，他的承受能力早就在前世写网文的时候被锻炼出来了，一点点高中生闲暇时候的风言风语？笑话，和后世那些网友们千奇百怪的阴阳怪气相比差远了。 但是白杨还是低估了高中生的无聊程度，也低估了钟溪鹿的名气。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节课间，都有人跑到499班外面，隔着窗子偷偷围观白杨，并且留下一句“不过如此”的评价。 “我感觉我像是动物园里面的吗喽。” 白杨朝着钟溪鹿如是说道：“小钟同志，这可是你带来的麻烦，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很困扰的样子。”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反而很享受呢？” “一派胡言！”白杨正气凛然：“我清白的名声已经完全因为你而玷污了啊！” “是是是，你清白得很。”钟溪鹿敷衍着，有些走神。 她没有白杨那样千锤百炼的心态，确实已经感觉到困扰了。 当初让吕朝夕假扮自己的男朋友，就是为了减少乱七八糟的麻烦，但是，白杨的横空出世，导致这件事反而成为了自己的阻碍。 钟溪鹿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但不愿意白杨背上挖墙脚这种难听的名声。 听到那些八卦，钟溪鹿比白杨要生气得多。 “你在想啥呢？”白杨敏锐的感知到了钟溪鹿的情绪，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小钟同志，你不会想着去澄清谣言吧？” “很难。”钟溪鹿并没有否认，只是说道：“传谣的人其实并不在乎真相是什么样，哪怕解释，他们也能够想出更多的版本来找乐子。” “小钟同志看得通透。”白杨摊开手：“不用担心这么多，新鲜劲就那么一段时间。” 钟溪鹿点了点头。 确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很快就会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但是—— 钟溪鹿看了看白杨，咬了咬嘴唇，站起身来。 “让一下。” “干嘛？”白杨抬头。 “去洗手间不行啊？”钟溪鹿啪的一声拍在白杨的背上：“班长的事情你少管。” 出了教室，钟溪鹿直直上楼，走到高三的区域。 当她站到475班门口，教室里不约而同的变得安静了下来。 有好事的人喊了一声：“吕朝夕，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随即教室里面便响起轻轻的，八卦意味的笑声。 吕朝夕从教室的后方站起身来，看了看钟溪鹿的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以他对钟溪鹿这么多年的了解，对方现在心情可是差得很，这关头来找自己...要遭殃了啊。 大概是因为家庭地位的原因，吕朝夕天然就有点儿惧怕自己这位亲妹妹，他拖拖拉拉的走过去，压低了嗓音：“小鹿，什么事？” “你惹出来的麻烦该解决了。”钟溪鹿没啥好声气。 那天要不是吕朝夕擅作主张去找白杨，甚至差点发生冲突的场面被别人看到，现在根本就不会谣言四起。 “呃，我又做什么惹到你了？”吕朝夕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 “你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钟溪鹿眉头竖起：“学校里面那些传言你没听说过吗？” “当然是听说了的。”吕朝夕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很多朋友都找我说了，隐晦点的，在食堂不停的给我夹蔬菜，直白点的，直接说我被戴绿帽子了。” “小鹿，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现在在学校都抬不起头，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撂挑子了。” “你撂呗。”钟溪鹿根本不同情吕朝夕，直接说道：“正好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啊？”吕朝夕愣住：“小鹿，你的意思是...不装了？” “当初可是你自己主动找我当挡箭牌的，现在距离你毕业还有两年呢，你不怕那些麻烦了？” “无所谓。”钟溪鹿嘴唇紧抿， “我分得清什么更重要。” 第46章 白杨：我是正经人来的 “那我该怎么说？” 吕朝夕露出纠结的表情：“就说我受不了那些传言，所以把你甩了？” “恩？”钟溪鹿面色一冷。 “咳咳，我开玩笑的！”吕朝夕连忙立正，“当然是你甩我！” “那也不行。”说话间，钟溪鹿情不自禁双颊微粉：“我甩你的话，传出去，不是坐实了我被白杨成功挖...挖墙脚了吗？” “到时候，别人怎么看白杨？” 吕朝夕瞪大了双眼：“怎么，这种事情还得为那家伙考虑不成？” 他语气不爽：“要我说，你想丢了我这块挡箭牌无所谓，但是和那家伙的事情也得澄清一下，最好调个座位，免得一天天听到他的名字和你绑在一起。” “与你无关。”钟溪鹿直接说道：“总之，直接告诉大家真相就是。” “虽然让大家知道你是我亲哥有点丢脸，但也没办法了。” 吕朝夕：“......” 算了，亲妹妹，不生气。 换个角度想，自己终于自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澄清？” “现在。”钟溪鹿指了指教室的讲台：“直接当着你们班的人说清楚就行。” “没必要这么快吧？”吕朝夕犹豫道：“最好还是徐徐图之，偷偷泄露一点消息，装作是被别人戳穿的，这样对你的名声也好点，不然的话——” “没必要的。”钟溪鹿摇了摇头：“快刀斩乱麻吧。” ...... “听说钟溪鹿一直都是单身？” 白杨坐在食堂，听到旁边传来的八卦声，愣了一下。 “假的吧？谁不知道她对象是高三的吕朝夕。” “是真的，今天吕朝夕当着全班的面澄清了，说自己只是个挡箭牌，钟溪鹿是他的亲妹妹。” “嘶——这么劲爆的八卦？” “不对啊，一个姓吕，一个姓钟，怎么可能是亲兄妹？”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消息是吕朝夕亲口说的。” “不合理，既然是挡箭牌，为啥突然就澄清了？” “最近不是流传有个叫白杨的家伙在挖墙脚吗？吕朝夕可能受不了天天被人传成绿毛龟，所以澄清了吧？”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说不定是因为钟溪鹿真的恋爱了，所以吕朝夕这个挡箭牌就没必要了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钟溪鹿和吕朝夕还般配些，那个什么白杨？我特地去看过，就一个丑逼，哪配得上钟溪鹿？” 白杨无辜的抬起头。 不是，这也能误伤到我头上？ 硬了，拳头硬了！ 他正要循着声音去找说话的人，但是对方已经顺着人流出了食堂。 草草吃完饭，白杨回到教室，还未进门，听到走廊上有女生在讨论。 “你有没有觉得，钟溪鹿这个人有点儿太心机了？” “还找挡箭牌，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生怕被男生追？” “笑死人了，自我意识太过了吧？” “人家长得好看呗~有任性的资格，骗着我们玩也没什么，没见那些男生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兴奋得昂昂叫吗？” “可惜了吕学长，平白背了锅，利用价值完了又被一脚踢开...这能是亲兄妹？” 见白杨走近，两人闭上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开了。 白杨皱了皱眉头，进到教室，见钟溪鹿正靠在窗台上玩着手机，轻哼着歌，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怎么突然摊牌了？” 白杨坐了过去。 “咦，你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钟溪鹿笑意吟吟：“看来澄清的效果不错啊。” “效果确实不错。”白杨面无表情：“我已经听到不同版本关于你的坏话了。” 钟溪鹿把手机塞回课桌，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都怎么说的？” “矫情有心机，喜欢骗人，自我意识过剩啥的。”白杨观察着她的表情。 “不出所料。”钟溪鹿一脸无所谓：“这些话，应该大部分都是暗恋我哥的人说的，别看我拿他当挡箭牌，其实这一年我也给他挡了不少。” “这事儿刚好让她们找到缺口发泄怨气罢了。” “小钟同志倒是看得开。”白杨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复杂：“有必要吗？” “我乐意。”钟溪鹿戳戳白杨的侧脸：“免得某人天天说我玷污你的清白。” 白杨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嘿，你这小同志还有点记仇！” 肌肤接触，钟溪鹿只觉得手指头热热的，身体不自觉有些发软。 她抽了两次没抽动，脸红红的，弱气的说道：“放开我。” “慌什么？刚才不是挺有底气的吗？”白杨反而握得更紧：“班长大人这么仗义的为小的出头，小的怎么也得好好的报答报答啊。” 他这么说着，甚至凑近了些。 灼热的气息喷在钟溪鹿的脸上，钟溪鹿只觉得自己一点儿气力都没了，她抬起眼帘，水濛濛的双眸对上白杨的视线。 “你想怎么样嘛。” 语气软软的，尾音还有点发颤，通红的脸蛋瞬间绽放出惊人的妩媚。 嘶—— 白杨不自觉肝儿一颤。 顶不住啊！现在的小姑娘杀伤力这么强的吗？ 他努力维持表面的冷静，但终究不能再对视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错开视线：“小钟同志，请正常点，我是正经人来的。” 噗嗤！ 看到白杨的反应，钟溪鹿心中的羞意反而褪去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白杨的身上，看到属于少年的不自然。 这反差太有意思了。 “我哪里不正常？”她声音反而更软，又往前蹭了蹭，两张脸已经逼近了十分危险的距离，“小白同学，你不会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白杨鼻翼微微动了动。 有点香，吐气如兰这个词语居然不是比喻？ “我想的东西比你想象中还要更乱七八糟！不要小看中年男人的龌龊啊混蛋！” 白杨很想这么说，但最终还是选择往后退了退，让两人的距离回归安全范围。 松开钟溪鹿的手指，他轻咳了一声：“应该快上课了吧？” “太生硬了，小白同学。”钟溪鹿巧笑嫣然：“这可不是你的水准。” 她心中一阵雀跃。 啧啧，终于找到这家伙的弱点了！ 第47章 要露馅了！ “我们学校最近的八卦真的太精彩了！” 吴博立着一本书，将手机藏在书后，一边注意着老师的动向，一边看着鄢小倩新发来的信息： “有一个公认的校花，就叫她小A吧，然后众所周知她和公认的校草小B是一对。” “然后有个叫小C的是小A的同桌，想挖小B的墙角。” “精彩的来了，小A和小C的事情还不清楚，小A和小B就被爆出是亲兄妹！” “你说有没有意思？” 吴博偷偷发消息：“呵呵，挺有意思的。” 这些八卦自己比鄢小倩知道得更清楚，他只能装糊涂的发道：“你们学校这些男女关系还挺混乱的哈。” “因为是小地方的高中嘛，上次我还听说有女的堕胎了呢。”鄢子倩飞快的回复： “对了，说起那个小C，还和小树有点儿相似之处呢。” “听说他也在杂志上写小说，不过不是知音，是今古传奇。” “呵呵——”吴博有些心虚，“那他还挺厉害的。” “肯定没有小树厉害，小树不仅会写小说，还会画画呢！那张画太好看了，真羡慕画中的女孩子，要是小树哪天能够给我也画一张就好了。” “呃，有机会的。” “小树不好奇我长什么样吗？” “我不太在意长相的。”吴博连忙回复：“我在意的是有趣的灵魂。” “不愧是小树，完全不像其他的男生那样庸俗。”鄢子倩回复：“嘿嘿，其实我长得还挺好看的，要是我们有机会见面就好了。” 见面就死定了！ 吴博连忙结束话题：“等会再聊，得听课了。” “好吧~！”鄢子倩又道：“我也得听课了，老师好像看了我好几眼。” “哦哦还有，刚才我和同学说了，晚自习的课间可以去她们画室参观一下，嘿嘿，我还没见过画室长什么样呢，就因为小树，我才对这方面感兴趣的。” 吴博顿时身子一僵。 画室？参观？ 等等，白杨好像提到过，学校所有的美术生都在同一个画室吧？ 鄢子倩去画室，会和白杨见到面？ 吴博顿时慌了起来，虽然两人互不认识，但是小树这个人设毕竟是全然模仿白杨的，要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岂不是完蛋了？ “不行，不能让鄢子倩见到杨子哥。” 吴博本能的拿起手机，刚要发信息，一道阴影将其笼罩。 周围很寂静，吴博只感觉到一阵寒意，抬起头，语文老师的脸近在咫尺，全班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自己身上。 “我就说你怎么这么认真呢。” “拿过来吧。” 语文老师板着脸，并不废话。 “我——”吴博情不自禁的一抖，整个脸都垮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把手机递了过去。 “这就叫两耳不闻窗外事。”语文老师拿他举例子：“我都走到面前了，还没反应呢。” “但凡把玩手机的专注放在学习上，你的成绩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手机我给你们班主任，到时候你自己去找班主任要。” 吴博埋下头。 要的回来个屁！ 叶国栋对于玩手机这种现象，向来是杀伐果断，一旦没收，要么家长亲自来拿，要么，毕业的时候再说。 手机的损失对于吴博来说倒是没什么所谓，再买一个就是，但是—— “怎么办啊！” 他看了看白杨的背影，心中哀嚎了一声。 “现在去买手机也来不及，总不能当面去找小倩，让她别去画室吧？这和直接摊牌有什么区别？” 胡思乱想了整节课，下课铃声一响，吴博便跑到白杨的座位前。 “杨子哥，你今天晚上还去画室啊？” 白杨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每天都得去吗？画室能请假不？” “我们画室管得倒是不严格。”白杨愣了一下：“干嘛？” “呃——”吴博嘟嘟囔囔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着，杨子哥平时帮我这么多，晚上请你吃个饭嘛。” “这感情好啊！”白杨顿时笑了起来。 “吃完饭，要不再去唱唱歌，喝两口？”吴博进一步提议。 白杨露出狐疑的表情：“明天才周六吧，今天你得上晚自习呢。” “偶尔逃个课没关系的！”吴博豁出去了，道：“你就说去不去吧！” “有人请客，我倒是不介意，问题在于...”白杨顿了一下：“我觉得你的理由并不充分，这些事情明晚也可以做。” “说吧，你瞒着我什么呢？” 吴博面色一僵。 不是，杨子哥这么敏锐的吗？ 他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挤出一个理由：“这不是...我今天生日嘛。” “恩？”白杨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生日是上半年啊。” “那是阳历生日。”吴博连忙解释：“我身份证上面的日期当初填错了，今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 “行吧。”白杨想了想：“逃课就算了，到时候叶老师得找你算账，去请个假吧。” “刚刚才被没收手机...老叶怎么可能批假。”吴博小声的说道。 “我帮你呀。”一侧传来笑盈盈的声音：“前提是带我一起。” 白杨转过头：“小钟同志，你凑什么热闹？” “我和吴博同学也算是朋友吧？他过生日我也得参与参与嘛。”钟溪鹿望向吴博，道：“你说是吧？” 吴博手忙脚乱的回答：“没...没错，欢迎班长。” “你真去？”白杨眯着眼睛：“你可是班长，要起到表率作用的，带头逃课？” “要你管！”钟溪鹿竖起眉头，然后又绷不住笑了起来：“你们都出去玩，我自己待在教室上晚自习，我心里不平衡。” “随你。”白杨摆了摆手：“那就再带上李阳吧。” “也行。”吴博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不重要，只要白杨今晚不去画室，一切都好说。 白杨给罗老师打了个电话，很轻松的就批到了假，而钟溪鹿去了一趟叶国栋的办公室，回来眨了眨眼睛：“搞定了。” “老叶这么容易答应？”白杨疑惑：“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白杨打算带我们去喝酒。” 白杨：“？？？” 第48章 我的目标是爆老登的金币！ “喜和老饭店？” 四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李阳惊叹了一声：“博子哥，今天大出血啊！” 喜和是向东县十分出名的饭店，价格也十分出名。 “一般一般。”吴博嘿嘿一笑：“我爸的会员卡里面有钱，正好给他用掉。”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白杨笑道：“地主老爷请客，今天敞开了吃！” 走进宽敞的大厅，穿着旗袍，身材姣好的迎宾连忙迎了上来，吴博一马当先，“给我们找个包厢。” “好的贵宾。”迎宾十分有礼貌的朝着吴博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跟在后面的钟溪鹿：“钟小姐，需要让经理过来吗？” “不用了，和同学聚个餐。”钟溪鹿矜持的说道。 “好的，祝您玩得开心。”迎宾微微躬身，前面带路。 吴博张了张嘴，小声问道：“班长，怎么感觉她们对你很熟的样子？” “因为是我家的店之一。”钟溪鹿也小声回答。 吴博：“......” 这可是喜和饭店，还只是之一？ 突然觉得班长有些陌生了。 “你家是做餐饮的？”白杨倒是第一次知道钟溪鹿的家庭背景，于是开口问道。 “我妈的生意有涉及到餐饮行业，不过基本都是连锁，这家店是后来收购的。”钟溪鹿回答：“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富婆！”白杨竖起大拇指：“求包养。” “可以啊。”钟溪鹿笑嘻嘻的说道：“是不是包...包养了你，你以后就对我言听计从了？” “那当然，我是有职业道德的！”白杨自豪的拍了拍胸。 “开个价吧！”钟溪鹿一脸豪爽。 “价格先放一边。”白杨苍蝇搓手状：“老板需不需要先验验货？” 钟溪鹿愣了一下：“验货？” 她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顿时脸红，轻轻踹了过去：“你这人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呢！一点都不像高中生。” “都能被包养了我还当什么高中生？”白杨坏笑道：“得赶紧抓住改变人生的机会啊！” “收收味，小白同学，太猥琐了。” 吴博听着两人的打闹，内心有些敬佩。 自己家里确实还算富裕，但是听到钟溪鹿的家境，吴博还是能够感觉到天堑般的差距，而这种差距，带来的是强烈的距离感。 再搭配钟溪鹿本身优越的外貌，简直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 但杨子哥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似乎自卑这种情绪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此刻，吴博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白杨的本质差距，不在于外貌，也不在于其他的特长，而是这种在其他同龄人身上绝对看不到的自如...和不要脸。 说实话，有点羡慕。 进包厢点好了菜，钟溪鹿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咱们喝啥？” “没必要这么着急吧？你还真把自己当酒鬼啊。”白杨无奈的说道：“天都还没有黑呢。” “这可是我第一次逃课，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钟都不能浪费的！”钟溪鹿认真的说道。 “那就先来点啤酒打打底，吃完消消食，然后直接上白的！” “混着喝？”钟溪鹿有些犹豫。 “怂了？” “我是担心等会你喝趴下了我抬不动你！”钟溪鹿啪的一拍桌子：“来！谁怂谁孙子！” “呃...我能不能不参与？”吴博弱弱的问道。 “当然不行！”钟溪鹿一脸威胁：“你可是发起人，是今天的寿星，今天没给你喝好了，谁都别想走！” 小钟同志这酒场的话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像貌美如花的女高中生。 白杨道：“这可是你家开的店，要是喝醉了，不怕店员到时候和你妈告状？” “为什么会怕？”钟溪鹿反问：“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白杨叹了一口气：“我实在好奇你的家庭教育。” “小时候，我爷爷就用筷子沾白酒喂我了。”钟溪鹿洋洋自得，“上了高中，我爹甚至特意买了一堆酒来测试我的酒量，直接给我喝到断片。” “按照他们的道理，像我这种女孩子，只有知道自己的量，在外面才不会吃亏。” “这倒是没错。”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女儿把能尝试的都尝试一下，能够有效的避免女儿被莫名其妙的鬼火黄毛拐走。” “你这莫名其妙的爹味口吻是怎么回事？”钟溪鹿狐疑：“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 “怎么可能。”白杨翻了个白眼：“我的目标是做鬼火黄毛，爆老登的金币！” “爆金币？”钟溪鹿思维敏捷，一下子理解了这个超前的梗，顿时笑了起来：“好呀，到时候我和我爸说一下，让他多爆点金币。” “咦？”白杨一脸诧异：“小钟同志，我又没说谁，你为什么对号入座了？” 钟溪鹿：“......” 啊啊啊啊！这家伙果然是讨厌鬼啊啊啊！ 钟溪鹿的脾气去得很快，等饭菜全上来，又端着酒杯兴冲冲的和白杨拼酒。 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多少，肚子里全是水。 “不行了，这状态也去不了KTV了。” 白杨瘫在椅子上，“找点其他的活动先消消食吧。” “要不去网吧？”李阳提议道：“我听说有个新游戏今天发布，正好想去试一试呢。” “什么游戏？”白杨随口问道。 “好像是叫什么...英雄联盟？” 白杨愣了一下。 这游戏这么早就出来了吗？ 这倒是让白杨来了兴致，前世他不怎么打游戏，唯一玩的就是英雄联盟，当然，天赋有限，最高也就打到白金段位，后期直接放弃排位赛，遁入大乱斗了。 现在游戏刚出来，自己岂不是乱杀？ “走着！”白杨振臂一呼。 “好耶！”钟溪鹿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去网吧了！” “你会打游戏？”白杨问道。 “说什么废话，我周末的时候偶尔也玩的好吧？” “奇迹暖暖？” “还有炫舞和泡泡堂！”钟溪鹿做了个敲键盘的姿势，“别小看我，我手指灵活得很，在这方面天赋强得可怕！” 白杨盯着她的手多看了几眼。 是挺灵活的，又白又长，手感肯定很好。 感受到白杨的视线，钟溪鹿连忙将手缩回桌子下。 “小白同学，我怎么感觉你的视线有点脏？” 第49章 改变人生的机会（加更） 四人去的还是学校附近的新时代网吧。 在这个年头，网吧这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陌生的网吧，谁也不知道乱不乱，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而新时代网吧开在学校旁边，去的大多是学生，环境还稍微好一些。 当然，对于第一次进网吧的钟溪鹿来说，依旧是一个震撼。 “男生平时就在这种地方玩？” 她捂住嘴，被烟味，泡面味和臭脚丫子味呛得难受。 “对啊。”白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反应：“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有何感想？” “我可能得适应适应。”钟溪鹿面色有些发白。 白杨点了点头，也没有提什么换个地方之类的话，县城的网吧基本上都是这种环境，这年头也没有电竞酒店。 四人办好了卡，找了个角落，让钟溪鹿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窗，她终于得以深吸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适应力还挺强。 因为微微有些酒意，钟溪鹿的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在这么杂乱逼仄的环境里面，显得格外的纯澈，白杨已经注意到，那些打游戏的青年已经开始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射过来。 要不是己方三人，特别是吴博的体型足够有震慑力，估摸着已经有人过来搭讪了。 “咱们玩什么？” 李阳熟练的登录，一回到网吧，他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就玩那个新游戏呗，我听说这个游戏在国外已经很火了。” “外国的游戏啊？”吴博有些兴致缺缺。 刚打开电脑，他就习惯性的想去点开本地影音，意识到钟溪鹿也在，这才赶紧停下动作，然后无所适从了。 “什么类型的？”钟溪鹿倒是很感兴趣。 “和澄海3C差不多。”李阳顿了一下，解释道：“就是在一张地图里面，5V5打架的游戏。” “行。”钟溪鹿点了点头：“一决胜负吧！白杨！” “你哪来的自信？”白杨不理他，打开客户端，登上QQ号，古早的简陋界面出现在屏幕上。 “我们去哪个区？”李阳也跟上操作。 “一区呗，人多点。”白杨点了进去，不出意料的要排队。 整整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进入注册昵称界面。 现在估计是机会抢注后世那些出名的ID，但是白杨没有这个恶趣味，直接填上“我不吃牛肉”。 钟溪鹿撇了一眼，给自己填上了“我就吃牛肉”。 李阳不甘落后，选择了“我光吃牛肉”。 然后在吴博的反抗中，把他的ID填成了“我家卖牛肉”。 教学关卡完毕后，牛肉四人组会师人机模式。 德玛西亚，寒冰射手，流浪法师，三个新手免费英雄直接被锁下，白杨于是选择了每周限免的豹女。 “这古早的手感，这简陋的UI，还真是怀念啊。” 其他三人路都走不稳的情况下，白杨已经熟练的操纵人物钻进了对面的下路三角草。 一发最远距离Q，直接命中呆愣愣走过来的人机，然后上前平A，白杨成功收下一血，另一名人机还未进塔，又是一发Q，接上变身一路追击。 双杀！ “不是，我才刚出门呢！”操控着流浪法师的李阳大喊大叫，“还能这么玩啊？这就杀人了？” “人机罢了。”白杨原地回城。 钟溪鹿屏幕里的寒冰射手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直：“白杨，为什么你的英雄比我厉害这么多？” “和英雄有什么关系？”白杨挑眉：“小钟同志，你要正视差距啊。” “都是同一时间接触这个游戏，哪来的差距。”钟溪鹿不服气：“你等着，我很快就追上你。” 趁着两名人机又回到塔下，寒冰射手A了上去。 防御塔A了下来。 寒冰射手已死亡。 “哎不是！这防御塔怎么打我啊！”钟溪鹿怒拍鼠标：“我差点就杀掉他了！” “智商差距。”白杨毫不留情的嘲讽：“也许奇迹暖暖更适合你。” “我才不信！”寒冰射手直接开疾跑赶路，回到塔下，将笨笨的半血人机射死，钟溪鹿欢呼了一声：“你看！我就说轻而易举吧？” “是是是，你继续追。” 白杨已经摸出杀人书，超远距离一个Q击杀了中路的人机，又飞快的赶往上路。 战绩播报不断响起，杀人数很快来到了两位数，再回家出来，白杨已经站在对面高地开始堵着杀了。 “你这是犯规吧！”钟溪鹿怒道：“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线上，而是到处跑啊？敌人还没走到我这里来，就被你杀掉了啊！”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小钟同志。”白杨点了点她的额头：“讲什么规则？资源就这么多，你不去抢，就只能看着别人遥遥领先咯？” “我才不要听你说教！” 几把人机结束，四人组终于拥有了匹配的资格，于是差距变得更加明显了。 在菜鸡互啄，大家还在争抢德玛西亚之力使用资格的环境下，白杨的水平简直是降维打击，把把杀够三十个。 钟溪鹿凭借着极强的学习能力，勉强维持正战绩，吴博心不在焉，成功超鬼。 倒是李阳的表现颇为亮眼，甚至在白杨的压迫下，拿到了超神的战绩。 “杨子哥，你这游戏天赋是真的夸张！”李阳不断咋舌，“要不是刚刚发售，我真觉得这个游戏你已经玩了好久了。” “基操。”白杨一点儿装逼的乐趣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确实玩了很久，但说到游戏天赋，李阳，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 说起来，前世的李阳就一直沉迷英雄联盟，大学期间甚至依靠代练赚了不少外快，毕业后又想着靠游戏直播赚钱，可惜市场早已经饱和，他被无情淘汰。 等到了三十岁，也只能像自己一样，在大乱斗模式里面掌控雷电了。 “这游戏还挺好玩的。” 李阳双眼放光的感慨：“感觉比毒奶粉有意思多了。” “不仅好玩，而且有前途。”白杨随口说道。 “前途？”李阳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个年代，游戏在人们的认知中还是洪荒猛兽，荼毒青少年的罪魁祸首，哪怕李阳喜欢玩游戏，但自我认知中也知道，自己在做一件不好的事情。 白杨看着简陋的界面，感叹道：“这个游戏将会成为改变电竞格局的游戏。” “一片还未被发掘的，亿万级别的市场。” “我就佩服杨子哥的装逼能力。”吴博在旁边吐槽了一句：“哪怕都知道你在吹牛逼，但听你的口气，就好像你真的预见了未来一样。” 白杨只是笑。 钟溪鹿倒是面露思考：“虽然没有接触过这类型的游戏，但是击杀对手的时候我感觉还是挺有成就感的，而且，感觉这游戏在技术方面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如果厉害的话，就能像白杨这样随便杀。” “男生应该都无法拒绝这种竞技类，能自我成长，而且能带来强烈快感的游戏吧？” “小钟同志的分析能力很强啊。”白杨称赞道。 “我就是在你的判断的基础上分析一下优点而已。”钟溪鹿问道：“至于你所说的前途...我看不出来，游戏赚钱，是游戏公司的事情吧？” “当一个游戏的受众足够多，那就意味着这个游戏带来的收益，已经不仅仅是游戏内的流水。”白杨笑道：“受众本身的流量，就是一笔财富，而谁能够吃到这些流量，谁就能够分走一块蛋糕。” “现在，这个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只要有这个意识，猪都能美美啃上一口。” 钟溪鹿皱起眉头，白杨所说的流量，市场，蛋糕之类的，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好联系起来。 毕竟，这个年代直播刚刚开始，视频博主大多为爱发电，流量变现的手段远远没有成熟起来。 她想了想，道：“这一切，都建立在你的预判是正确的前提下。” “没错。”白杨摊开手：“但是，任何的成功，都需要预见性，一个风口如果已经被大众所知晓，那么也就意味着，风口已经过了。” “没想到小白同学对经商也有见地啊。”钟溪鹿有些刮目相看：“那你准备怎么靠这个游戏的风口赚钱？” “哦，我就是随便聊聊。”白杨一副懒散的模样：“我不适合这一行，李阳倒是可以试一试。” 重生者脑海中的风口实在太多了，白杨确实没打算进入这个赛道，最起码，没打算以一个网红的身份进入。 后期以资本的身份，去分一分蛋糕倒是有可能。 而对于李阳来说，这倒是一个改变人生，跨越阶级的好机会...他本来就有游戏天赋，虽然不一定能够成为职业选手，但是发发视频，做做直播，成为英雄联盟的初代网红还是很有希望的。 如果再加上白杨的持续指导，这条赛道能让他名利双收，走上人生巅峰。 “啊？我？”李阳听两人的对话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试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东西？” “没事儿，玩去吧。” 白杨慈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李阳顿时将这些对话抛之脑后，美滋滋的进入匹配界面： “管那么多干嘛，快来！开战！” “这把我来选德玛西亚！” 第50章 小树是真实存在的？ “小树，你怎么半天没回消息呀？在忙吗？” 鄢子倩拿出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但是QQ聊天界面上，那个头像依旧没有动静。 她有些低落的收回视线。 “小倩，又在和你那个网恋对象聊天呢？” 同桌的女生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有时候我真想不通，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搞网恋。” “学校这么多追你的男生看不上吗？” 鄢子倩扶了扶眼镜：“首先，不是网恋，我和小树只是聊得好的关系。” “其次，学校这些人哪能和小树比？” “切。”女生努了努嘴唇，“我才不信哩，小倩，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那些网上的人，好多都是骗人的。” “吹牛逼这种事情，谁不会？我在网上，还说自己是公主呢，有什么损失吗？” “兴许，和你聊天的，是一个超级猥琐大胖子！” “不可能！”虽然本能的否认，但鄢子倩脸上还是露出一丝不确定：“我感觉小树没骗我，他...他和我分享生活的时候，都挺真实的。” “如果他是编的，哪能编出这么多的细节？” “这谁知道呢。”女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反正我坚持我的看法，真正厉害的人，是不会整天在网络上炫耀自己的，按照你说的，他又能写小说，又能画画，成绩还好...按照你这几天这么高强度的聊天，他兼顾得了吗？” “也许人家是天才呢？”鄢子倩嘴硬道。 “嘿，哪有这么多天才。”女生反唇相讥：“上次我不是教你试探了吗？他写的小说在哪？有没有给你发他画的画？” “发了。”鄢子倩的语气有些弱：“但是我答应他，不能给别人看的。” “画得怎么样？” “超级好！”鄢子倩来了精神：“我感觉就像画家画得一样！而且，画得那个人也超级漂亮，我在网上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明星。” “切。”女生嗤笑了一声：“所以，你愿意相信高中生的画能画得和画家一样？” “让我猜猜，哪怕我不看那张画...想来上面的署名不是所谓的‘小树’吧？” 鄢子倩愣了一下，重新打开手机，聊天记录往上翻。 “没有署名——”她脸色开始有些白了：“但是，下面有一点点没拍到，可能是正好漏拍了？” “别骗自己了。” 女生眼睛一眯，扶了扶鄢子倩的眼镜，吐出一句台词：“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这就是一张在网上找的画而已。” 鄢子倩颓然。 “不...我还是要找他问清楚的，也许是误会...” “问呗。”女生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反正我估摸着，结果就是对方拉黑你跑路吧。” “长点教训也好。” 她语重心长：“现在问题还不严重，总好过后面被人骗钱骗身子。” “我才没有那么傻！”下课铃声正好响起，鄢子倩不满的站起身来。 “你去哪呢？” “和曾佳能说好了去她画室参观参观，上课前回来。” “还不死心啊。”女生叹了一口气：“也好，你正好看看真实的高中生的画是什么模样的，也就知道他发给你的那张所谓的画有多离谱了。” 鄢子倩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 她其实早就感觉到有些隐隐不对了，但是，“小树”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优点，都恰恰好好的戳在她对幻想中男朋友的点上，让她情不自禁想要相信。 虽然...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完美的人吧？ 走到文化楼楼下，和下来接她的曾佳能碰上了面。 “我们画室其实没啥好参观的，乱得很。”曾佳能一贯的话痨，“倒是想看帅哥美女的话可以满足你。” “学画画的好像都挺好看的。”鄢子倩附和道。 “不是这个意思。”曾佳能解释：“别对美术生有什么滤镜，大部分都和普通高中生一样，甚至更不修边幅些，我的意思是，我们画室有帅哥美女。” 她挤了挤眼睛：“可是顶级美女哦...至于帅哥，你今晚错过了，他请假。” “没事。”鄢子倩说道：“不过，应该不会打扰你们吧？” “没什么打扰的，罗老师现在不在，估计得快结束的时候才过来。”曾佳能笑道：“跟我来吧，让我为你揭开画室的神秘面纱！” 鄢子倩知道曾佳能喜欢开玩笑，但是她现在心情复杂，有些笑不出来，于是默默地跟着曾佳能上了楼，画室的门咯吱咯吱被推开，曾佳能撇了撇嘴：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破门拆了！” 鄢子倩没有在意曾佳能的话，而是放眼往画室内看去。 曾佳能没有说错，画室内确实很乱，画架，静物，石膏摆的到处都是，地上全是铅笔屑和素描纸，几个美术生蜷着身子围在一起，毫无形象可言。 于是，鄢子倩的目光毫无悬念的被画室中唯一脱颖而出的身影吸引。 她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哪怕之前偷偷去看钟溪鹿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 对方就安静的坐在那里，身上朴素的棉麻裙子勾勒出些许身体线条，柔顺的黑发贴着脸颊，和肤色形成了近乎刺眼的对比。 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啊！” 真的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眼前的美人和记忆中的画对应上，并且慢慢重合，鄢子倩情不自禁发出惊呼声。 曾佳能狭促的笑了笑：“被惊到了吧？我第一次看到晚晚的时候也被惊到了。” “不过，你反应比我还大呢。” 鄢子倩心乱如麻，完全听不进曾佳能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小树画里面的人物会出现在学校的画室？ 那不是网上找的明星网图吗？ 小树恰好在网上看到这个女孩的图片，恰好他也会画画并且画了出来，恰好发给了和这个女孩同在一个学校的自己？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鄢子倩没有办法相信。 她更愿意相信更有可能性，更接近真实的答案—— “小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而且就在这个画室之中！ 鄢子倩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她知道这很离谱，甚至可能只是自己的妄想，但是心底里，那原本已经几近熄灭的希望之火，突然又熊熊燃烧起来。 小树的存在，不像闺蜜所肯定的那样是虚构的，通过一幅画的桥梁，他也许真实存在！ 第51章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 一想到小树可能和自己正共处一室，并且在注视着自己，鄢子倩就觉得身体有些僵硬。 她很想摸出手机，给小树发个信息看看谁的手机会响。 但是她做不到。 她还没有做好面对小树的心理准备...最起码今天不行，上了一天课头发有点儿乱，身上的裙子也有点皱，而且，鄢子倩都不敢想那个情景。 庞大的未知和刺激感几乎要让她窒息了。 “愣着干嘛？” 曾佳能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是要参观吗？” “哦哦...是。”鄢子倩回过神来，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静，和曾佳能一起走进画室。 “我朋友，没事过来逛一逛。”曾佳能介绍鄢子倩：“漂亮吧！我们班的班花！” 众人零零散散的打招呼。 鄢子倩努力在其中寻找接近于“小树”的人，但是一无所获。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 而且...都太普通了，虽然有点儿矫情，但是鄢子倩心目中的小树，应该更独特一点。 鄢子倩趁机又看了看大家的画。 怎么说呢...闺蜜的话有时候是有道理的，正常高中生的水平，确实很难让人找到什么美感。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位美人，安安静静的，画得画也特别厉害。 “小树不会是她吧？”鄢子倩胡思乱想着，又连忙否决，“小树当然是男的啊！” “怎么样？”曾佳能在旁边问道。 “大家都画得挺厉害的。”鄢子倩心不在焉的敷衍。 “害，这就夸得有点儿违心了。”曾佳能笑道：“咱们画室唯一称得上厉害的，只有晚晚和白杨，特别是白杨，和我们不在同一个层次的，上次他画的晚晚的素描，简直惊为天人——” “等等！”鄢子倩突然浑身一颤，猛地转过头盯着曾佳能。 “你说的晚晚，是指这个女生？”她甚至忘了礼貌，直接指向椿欲晚。 “对啊。”曾佳能有些疑惑：“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鄢子倩深吸了一口气。 对上了...全部对上了！ 她努力压抑心中的兴奋，问道：“那张素描呢？我能看看吗？” “白杨带回去了。”曾佳能嘿嘿一笑：“不过我拍了！给你看！” 她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鄢子倩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画，而且是完整版的，右下角的署名，赫然写着白杨。 曾佳能还在喋喋不休：“可惜你没有见到白杨，他那个人特别有意思，下次你要是再想来，我给你引荐引荐。” “不...不用了。”鄢子倩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匆匆忙往外面走，“我先回教室了。” 她怕抑制不住自己，在画室里面尖叫起来。 白杨？白杨！ 鄢子倩在心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想起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因为什么—— 在钟溪鹿的八卦中，还有...今古传奇？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是了...白杨是一种树的名字，所以他叫小树，他会写小说，他画画特别好，他—— 鄢子倩冲进教室，朝着同桌的女生大喊： “他是真的！” ...... “有卡余额不足，请及时充值。” 网吧系统的提示在屏幕上跳出，对面的德玛西亚抓住机会，一个大招戳了下来，吴博操控的流浪法师顿时倒在地上。 “不玩了！” 他甩开手中的鼠标，面对着黑白的屏幕，躺倒在椅子上。 “把把被爆杀，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啊！” “好玩呀！”钟溪鹿反驳：“我感觉我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寒冰射手的大招真厉害！” “德玛西亚之力的大招才厉害，抢人头是一流的！”李阳兴奋的朝白杨喊道：“嘿嘿，我又抢到你的人头了！” “还有一个抢人头更厉害的英雄，叫诺克萨斯之手。”白杨笑眯眯的说道：“你到时候可以试一试。” “我要每个英雄都试一试！”李阳放下狠话：“感觉有意思的东西太多了！” 趁着最后的几分钟，顺利的推平地方的基地，四人齐齐长出了一口气。 “再来，我去充网费，今晚决战到天亮！”李阳已经有点儿上头了。 “下次吧。”白杨站起身来：“游戏就在那，随时都能打，今天不是吴博的生日吗？还是以吴博为主比较好，正好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咱们去岔路口吃个烧烤。” 李阳犹豫了一下：“也行。” 他有点舍不得，但还是扔开了鼠标。 “嘿嘿，想想同学还在上晚自习，我们却要去吃宵夜就爽得很。”钟溪鹿看了看时间：“八点了，加快速度！争取在回家前喝个痛快！” 吴博还想着登个QQ回复一下鄢子倩的信息，但是考虑到白杨就在旁边，也就作罢。 屏幕这么大，被看到聊天记录就不好了。 反正今天白杨没有去画室，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等明天买了新手机再和鄢子倩解释自己手机被没收了就行。 学校附近的三岔路口就有一家烧烤店，开了有些年头了，味道算不上顶尖，但是很受欢迎。 点了一大堆烧烤，钟溪鹿提议道：“咱们要不打包，去河边吃？” “也好。”白杨点了点头：“那边没啥人，等会你喝醉了满地打滚，也不会太丢脸。” “你才满地打滚！”钟溪鹿皱了皱鼻子：“喝啥酒？” “茅台？”吴博提议。 “咱们是学生，喝什么茅台！”白杨瞪了他一眼：“二锅头！” 钟溪鹿顿时苦着脸：“我之前尝过...入口太冲了啊。” “红星二锅头是这样的，但是永丰牌的北京二锅头入口就好多了。”白杨对这方面有发言权，前世这可是自己的口粮酒。 “也行。”吴博点了点头，钻进了旁边的小卖部。 “嘿嘿，我们这样像不像坏学生？”钟溪鹿凑过来，小声的说道：“不上课跑出来喝酒撸串，要是被学校发现了，肯定要被处分吧？” 白杨顿了一下，他倒是很习惯，但是站在目前的年龄段，确实有点儿超前。 “学校估计不会处分你，但是我们三就不好说了。”白杨摊手道： “毕竟你可是学校的宝贝，靠着你提高名气呢。” 第52章 少年的夜晚（加更） 弱水江并不算太宽，两岸的灯火反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沿江风光带还没有开发完全，散步消食的人寥寥无几，不过远远的，倒是能够听到歌声。 “日子过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 “她嚼着口香糖对墙漫谈着理想~” 钟溪鹿眼睛一亮：“好听诶，什么歌？” “赵雷。”白杨笑了笑：“这小县城还能有人卖唱？正好，氛围这不就有了吗？” 四人循着声音走近，只见一个长头发，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站在江边，抱着吉他，面前的音箱上有纸卡写着“一路唱歌去丽江”。 大概是因为新鲜，周围倒是围坐了一些人，音箱前的琴包里面，也有了几张钞票。 “流浪歌手啊。”钟溪鹿超感兴趣的样子：“有点酷啊。” “很苦逼的。”白杨笑着摇了摇头。 李阳在数对方琴包里的钱，张大了嘴：“已经赚了一百多了呢！” “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放进去的。”白杨找了个地方坐下，将一次性塑料杯一字排开，均上酒。 “搞得好像你很懂一样。”钟溪鹿不服气，“你又没做过流浪歌手。” 还真做过。 甚至路线也和眼前的人一样，一路从湘南唱到了彩云。 只不过，后世的丽江早已经变了味，文艺咖的目的地不是文艺，而是床单。 白杨没有解释，举起酒杯：“那就敬旅途吧。” “好。”钟溪鹿嘴角上扬，“以后有机会，真想去云南看看呀，听说那里天气超级好，每天都能够看到彩虹。” “会有机会的。”大概是看到与自己前世仿佛的人生，白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咱们年轻，人生还长。” 酒精入喉化作灼热的气流返上来，白杨呛得咳嗽。 草，逼格全无了。 这身体还是不太习惯。 “喝这么急干嘛？”钟溪鹿没好气的过来，拍着白杨的背。 “咳咳...谢谢。”白杨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过来。 “吃两口烧烤压一压。”钟溪鹿又递过来一串烤羊肉。 “没有想到小钟同志居然这么贴心啊。”白杨评价道：“早早就展现了贤妻良母的潜质。” “算了，你不配吃。”钟溪鹿飞快的收回了手，张开小嘴，狠狠的咬在烤串上。 “我这是夸你呢，你这个人怎么喜怒无常的？”白杨作委屈状。 “因为你不识好歹。”钟溪鹿不理白杨，和吴博碰了碰杯：“生日快乐啊~谢谢你今天请客。” “应...应该的，班长别客气。”吴博连忙举杯。 他和钟溪鹿也相处过几次了，但是心中的拘谨还是没有办法祛除。 能够成为朋友的前提，首先是能平等相处...这有点儿难。 就着流浪歌手的民谣，几人很快微醺，大概是因为钟溪鹿的样貌，歌手时不时朝着这边看。 最终忍不住开口道：“几位看上去还是学生吧？要点歌吗？免费的哦。” “能自己上来唱嘛？”钟溪鹿问道。 “可以的，我可以帮你伴奏。”歌手见钟溪鹿回复，顿时兴奋了起来，满脸笑容的说道：“你想唱什么歌？” “不是我。”钟溪鹿推了推白杨：“快！小白同学！” “要我上场？”白杨不动如山，“我很贵的，小钟同志，你给得起出场费吗？” 钟溪鹿豪爽的举杯，一饮而尽：“够吗？” “你这么搞，我不上也得上了。”白杨无奈的站起身来，摸出一百块钱，放进歌手的吉他包里。 豪客啊！ 歌手的笑容顿时更灿烂了：“同学，你想唱什么歌？我看看我能不能谈？” “不用这么麻烦，能借用一下你的吉他吗？”白杨笑道。 “呃...同学你会吗？”歌手有些犹豫，他这吉他还挺贵的：“要不还是我给你伴奏吧？” “我习惯自己来，放心吧，弄坏了我赔你。” 给予对方豪爽手臂，歌手咬了咬牙：“行吧...呵呵，现在的学生还真是多才多艺。” 白杨将吉他背在身上，稍微试了试麦克风。 “真该死啊杨子哥。”吴博起哄：“你连吉他也会啊？” “略懂。”白杨望向钟溪鹿，“那么，亲爱的小钟同志想听什么歌？” 钟溪鹿双颊微红：“问我干嘛，你爱唱啥唱啥呗。” “行吧。” 白杨扫了个C和弦，露出搞怪的笑容，凑近麦克风，夹着嗓子： “我深深的爱着你~” “你却爱着一个傻逼~” “傻逼却不爱你~” “你比傻逼还傻逼~” 噗—— 钟溪鹿绷不住大笑出声：“你这唱得啥玩意啊？” 李阳也捂着肚子笑成一团，用力捶地：“太有才了！杨子哥你太有才了！” 反倒是吴博笑得有点儿勉强，不知道为啥...总有种被戳中的感觉。 不过白杨没有注意这些，旁边的流浪歌手苦着脸凑上来：“兄弟，你不会的话别乱搞，好不容易凑的人气要唱跑了。” “抱歉抱歉。”白杨笑道：“和朋友开个玩笑呢，我帮你把人拉回来。” 他对准麦克风，表情正经了起来：“唱首大家耳熟能详的老歌。” “《同桌的你》。” 钟溪鹿愣了一下，不自觉的轻轻咬住下唇。 白杨的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拨动，干净而清晰的旋律响起。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悠扬的歌声自麦克风传至音箱，回荡在河边。 周围的人们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 白杨唱歌和流浪歌手不同，明明是少年面貌，却仿佛阅尽千帆，声音之中的故事感娓娓道来。 那些藏在歌词中的情绪，以声音为载体，被每一个人所清晰的感受。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钟溪鹿望着白杨的面容，双手抱膝，眼神不自觉变得柔软。 她有一种预感，此刻也许会一直刻在自己的记忆中...她并不抗拒，只希望这一刻更慢一些。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 一曲终了。 白杨微微退了一步，望向钟溪鹿，微微一笑：“掌声呢？” 啪啪啪！ 李阳和吴博捧场的用力鼓掌，而钟溪鹿只是笑着，沉默着，依旧望着白杨。 流浪歌手一边拍手一边凑上来：“兄弟可以啊，专业学过？” “也不是，就爱好。”白杨取下吉他还给他：“谢了，吉他保养得不错。” 回到三人身边，白杨抬起下巴：“好了，你们可以开始吹捧了。” 这反而把大家准备好的吹捧憋了回去，吴博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承认你很牛逼了，能不能给兄弟留点空间，别把逼全部装完了？” 白杨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也不想的，奈何我拼尽全力，也无法遮掩自己的光芒啊。” 吴博，李阳：“......” 真该死啊！ 他们一拥而上，按住白杨：“喝酒！今天不把你灌翻，谁也别想走！” “没错！”钟溪鹿也从情绪中恢复过来，倒上满满一杯酒，“你们两个把他按好了，我亲自来灌！” “卧槽！这杯灌下去要死人的！”白杨慌了，“小钟同志，冷静啊！” “抱歉，冷静不了，小白同学，你已经惹起众怒了！”钟溪鹿巧笑嫣然的凑近，捏住白杨的脸，“乖乖认命吧。” “我为组织立过功，我为组织流过血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白杨喊道。 “没用的，小白同学。”钟溪鹿憋着笑，努力维持冷酷：“今天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 “给我一个贿赂的机会！” 钟溪鹿动作一顿：“说来听听。” “还没想好。”白杨弱弱的说道：“要不先记下？” 钟溪鹿冷笑了一声：“你已经欠了我不少了吧？算了，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半还是要喝的。” 终究还是没舍得让白杨把酒灌完。 打打闹闹，时间一晃而过，等四人意识到已经太晚，瓶中的酒已经被分了个干净。 “卧槽，不会进不去宿舍了吧？”李阳捂着额头，摇摇晃晃。 “就算能进去...以我们的状态，被老师看到一抓一个准。”白杨平躺在地上。 “那咋办？”吴博稍微清醒点，毕竟体型在这，酒量更好一些，“今晚不回学校了？” “正好，继续去网吧打游戏呗。”李阳提议。 “也行...我教你怎么玩小学生之手！”白杨爬起来，望向钟溪鹿：“你呢？” “我和我哥发了信息了。”钟溪鹿喝了酒之后显得呆呆的，“他在岔路口等我呢。” “那就这样。”白杨看着钟溪鹿迷迷糊糊的表情，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脸：“酒量这么差还敢和我拼酒？” “明明你比我更醉吧！”钟溪鹿没有反抗，只是嘟囔着：“你不要动手动脚啊...我不好惹的！” 白杨顿时笑了，应和道： “是是是，小钟同志超凶的。” 第53章 摊牌 超凶的小钟同志被吕朝夕接走了。 白杨在吕朝夕的脸上，看到了无法描述的复杂神色。 一言不发，又好像说了很多。 当然，这并不影响白杨的心情，带着吴博和李阳两人重新回到新时代网吧。 “我就不玩了。”吴博瘫在沙发上，“感觉我不太适合这类型的游戏，你们玩吧，我看看片。” 没有钟溪鹿镇压，吴博原形毕露。 “少看点片子，低级！”李阳语气鄙夷的训斥了一番，然后对坐在中间的白杨说道：“咱俩换个位置。” “好好好，你清高！”白杨哭笑不得，让李阳坐到了吴博的旁边。 只能说李阳不愧是李阳，虽然心怀不轨，但是对游戏的热爱是真的，当英雄联盟开始，他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再也不去关注旁边那些不和谐的画面。 两人战得酣畅淋漓，大呼小叫。 吴博却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今天的片子...感觉格外的无聊。 他偷偷看了白杨一眼，确认对方沉浸在召唤师峡谷之中，于是偷偷的登录了QQ。 一长串的未读信息。 “小树，我下课了，你还没下课吗？” “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今天晚餐吃的是红烧鸡块，我们学校的食堂的味道好难吃啊，但是懒得去学校外面了。” “要上晚自习了。” “小树，你怎么半天没回消息呀？在忙吗？” “......” 吴博不自觉露出笑容。 小倩真可爱啊，还是挺关心我的。 他继续往下拉。 “小树，我准备去学校画室参观啦。” 这是最后一条。 吴博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心思缜密，把白杨引了出来。 他刚准备回复鄢子倩的信息，滴滴声又响起，新的信息发了过来。 “小树，你终于上线了！” “小倩晚上好，对不起啊，下午的时候我的手机被没收了。”吴博飞快的解释：“现在在网吧呢，等我明天买一个新的手机，就能正常聊天了。” 鄢小倩：“原来是这样。” “小树...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吴博愣了一下，回复：“当然可以。” “你...是不是叫白杨啊？” 一记直球宛若一盆冰水，直接倾倒在吴博的身上。 脊背发凉。 为什么？小倩怎么会这么问？ 白杨今天不是没有去画室吗？他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啊！ 而且，就算白杨去了画室，鄢子倩将小树和他联系在一起也只是有可能性而已，但是看对方的提问方式...更像是已经有了答案，过来确认的。 自己哪里出了疏漏？ 吴博呆坐在电脑前，久久没有动弹。 于是滴滴声又响起。 鄢子倩：“我去学校画室的时候，看到了...你给我发的那幅画上的女孩，也看到了那张画完整的照片。” “署名就是白杨。” “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小树，你和我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故意瞒着我看我笑话呢？真讨厌！” 吴博看得出来对方文字之中的兴奋和娇羞情绪，但是他的心却越沉越低。 原来是这样吗？ 问题出在那张画上啊...杨子哥画的那个女孩居然是真人？这谁能想得到？ 学校里如果有这么漂亮的人，自己不该没听说过啊！ 现在怎么办？ 吴博手足无措...他潜意识里，其实是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但是，他一直回避，从来没有去想过到底该怎么收尾。 太突然了。 “居然被你发现了，没错，我就是白杨。” 吴博很想这么回复，然后继续和小倩愉快的聊天，享受对方的崇拜...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借着杨子哥的人设去骗人家已经很过分了，如果还要冒充杨子哥，吴博觉得自己底线没有这么低，而且，都在一个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吴博真的担心鄢子倩去找白杨现实SOLO。 “小倩，你误会了，我不是白杨，这是个巧合。” 吴博也很想否认。 但太没有说服力了，那张画还摆在聊天记录里面。 吴博思考了很久，最终在聊天框打字： “其实我是你高一的同学吴博，白杨是我的室友，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看着这段话，吴博久久没有点下发送按钮。 一旦发送，自己和小倩，就永远结束了吧？她会厌恶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恶心的骗子吧？ 一想到这个结果，吴博只觉得痛彻心扉。 他实在不敢去预想之后在学校碰面，小倩看到自己后那可能的厌恶眼神。 “小树，你说话呀。” 鄢子倩还在催促：“我知道你还在，为什么不理我？” 过了一会，她又发信息解释：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开心...我的朋友一直怀疑你，认为你是骗子，我是一直相信你的，所以知道了你是真实存在的之后，就迫不及待来求证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唐突了啊？” “你别不理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在学校打扰你的。” 鄢子倩的语气甚至称得上讨好和卑微，但是越这样，吴博的心越痛。 他此刻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过去那两个星期的快乐，都是自我欺骗，是自己盗取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所谓的“小树”，根本就不是自己，鄢子倩的崇拜和亲昵，也并不是给自己的。 去掉这层马甲，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无法再去看鄢子倩的信息，就像无法直视真实的自己一般，啪的一声关闭聊天界面，默不作声的站起身来。 “怎么了？”李阳奇怪的望过去。 “没事。”吴博低低的回应了一声，走出网吧。 “杨子哥。”李阳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白杨。 白杨皱了皱眉头，“我去看看。” “快去快回啊，没了你，这把可输定了。” 追出网吧，白杨看到吴博头也不回的走进旁边的超市，再出来，手里已经提着一瓶白酒。 毫不犹豫的往嘴里灌。 白杨快步过去，夺过酒瓶，冷着脸： “发什么疯呢？” “说吧，发生什么了？” 第54章 杨子哥，小倩喜欢的是你 吴博咬着牙，一言不发。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实在说不出口。 他想发泄，却没有任何发泄的理由，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仅欺骗了小倩，也对不起杨子哥...只能依靠酒精，让自己干脆醉死过去，不再去想如何面对。 他知道这是逃避，但是他无能为力。 白杨打量着他，开口猜测道：“是因为那个小倩吧？” “怎么，你忍不住和她坦白身份，然后被拒绝了？” 吴博依旧没有回答，一屁股坐在超市的门口。 白杨皱着眉头，也在他旁边坐下，继续道：“就算被拒绝了也没什么，用小号加她本来就只是一次尝试，最起码，你展示了自己，并且证明在没有滤镜的前提下，能够和她聊得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以后再遇到其他的女孩子，你不是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吗？这都是经验。” “你要是难受想喝酒，我陪你喝，没必要这么猛灌，免得等会我还得送你去医院。” 他拍了拍吴博的肩膀，举起酒瓶喝了一口，又递了过来。 吴博望向白杨，握紧了拳头。 妈的，不要这么够兄弟啊，显得自己更傻逼了。 他喝了一口酒，感觉眼底有点发酸，连忙低下头，道：“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杨子哥，我搞砸了，彻底搞砸了。” “搞砸了重新开始就是。”白杨道：“一段感情而已，你现在觉得痛彻心扉，但以后回望，只不过是人生的点缀。” “我要是有你这么洒脱就好了。”吴博声音沙哑，“不...如果我真的是你，那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说什么屁话。”白杨笑骂道：“我还羡慕你呢，你这种富二代，一出生就站在普通人的终点。” “具体说说，怎么个不简单法？” 吴博犹豫着：“杨子哥，我说了你能不笑话我不？” “你这么大块头矫情啥？”白杨翻了个白眼：“说吧。” 吴博又灌了一口酒。 仿佛酒精给了他勇气一般，他眼神复杂的望向白杨： “小倩喜欢的是你。” 白杨：“？？？” “我没听明白，你说的什么玩意？” 鄢子倩？这人和自己有毛线关系？见都没见过啊！ 已经说出口，吴博索性不再隐瞒，倒豆子般将一切和盘托出：“之前你不是说，人的身份是自己给的吗？” “我想着反正是在网络上，用你的生活吹吹牛逼也没什么，而且，小倩也很感兴趣...” 吴博将自己这段时间和鄢子倩的交流过程一一说出。 白杨越听，表情越怪异。 “所以，现在那个鄢小倩觉得我就是和她聊天的小树？” “没错。”终于将一切说出口，吴博反而稍微舒服了些，一副躺平的模样：“杨子哥，我对不起你，但是我——”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白杨直接打断了吴博，站起身来，“你特么真的是给我整了个大活啊。” “不是，你怎么想的？啊？” “我让你找机会展现自己，你却跑去吹牛逼？吹牛逼也就算了，偏偏拿我的日常去吹？你这样做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被戳穿吗？” 吴博没底气的说道：“想过...但是，我觉得只要不被发现，我不就能一直和小倩聊天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傻子恰好被你遇上。”白杨真是被气笑了： “现在好了，自己没追上女神，反而帮我追上了...我特么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啊？” 吴博露出一丝错愕，随即躲开白杨的视线，梗着脖子：“小倩喜欢的本来就是你这样的类型。” 他咬了咬牙，“哪怕你真答应了，我也...也没什么的，是我自己不配。” “滚犊子！”白杨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 “你他妈真的是纯舔狗，别和我来只要她幸福怎么样都可以那一套。” 吴博硬挨了一脚，心中反而一松。 他当然没有真的贱到把女神拱手相让，只是少年脾气，硬着头皮想展现自己大度而已，现在听到白杨表态，顿时感觉最大的问题被解决，于是无视白杨的痛骂，舔着脸了凑上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都这样了你还问我？”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总归没有杨子哥办不到的事情嘛。”吴博确实是这么想的，在他看来，白杨和自己...或者说和所有的同龄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只要白杨愿意帮忙，自己也许还有希望。 “和她坦白一切，好好道歉。”白杨毫不犹豫的回答。 吴博又犹豫了，小声说道：“可是，这样我就彻底没戏了啊。” “你还想有戏？”白杨瞪大了眼睛：“想什么呢，骗不下去了！已经结束了嘞！” “至少我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嘛，小倩还不讨厌我。”吴博思考了一下：“要不我再注册一个小号加她？” “这次打算用谁的人设？要不干脆说你是吴彦祖？”白杨嘲讽道：“如果真有这种傻子的话，要不还是直接说你是秦始皇吧？” “有意思吗？” 吴博抱住头，声音压抑：“我...我想要的也不多啊，我就只是想能够和她聊聊天就满足了...” “努力提升自己，想要的顺其自然就有了，在网络上吹牛逼，你得到的只有空虚，于事无补。”白杨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帮你搞定，下不为例。” 吴博抬起头，眼睛一亮。 “杨子哥你打算怎么做？” 白杨喝了一口酒：“能怎么做？既然你不想暴露自己，那我只能帮你背锅呗。” “我会以小树的身份断了她的念想，让你的那个小号彻底的消失。” 吴博犹犹豫豫：“杨子哥，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小倩会很伤心吧？” 白杨：“？？？” 忍住想扇对方的冲动，白杨深吸了一口气，道：“难道你想让她对所谓的小树藕断丝连，然后天天缠着我？” “不想。”吴博诚实的说道。 白杨叹气：“这个世界没什么是两全其美的，当你冒充我的人设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就注定要受伤，现在，最起码情况还算乐观，你们的关系并不算深刻。” “而且，这也是你的机会。” “人在伤心的时候，比较容易趁虚而入。” “这一次，别再开小号了，好好用你的真心感动她吧。” 第55章 兄弟，长点记性吧（加更） 两人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那瓶酒自然没有继续再喝下去。 回到网吧，刚才的对局不出意料的输掉了，李阳有些欲哭无泪，这还是他和白杨双排以来输的第一把。 “刚才怎么了？” 李阳朝着吴博问道。 “打你的游戏。”白杨一屁股坐在吴博的位置上，打开两人的聊天记录。 随便翻了翻，白杨看得眉头直皱。 “从某方面来说，你也算是个网聊天才。”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不坦白？”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直接认错，承担做错事的后果，也算得上爷们，你能逃避一次，但不能每一次都逃避，我不会一直帮你擦屁股的。” 吴博有些讪讪的说道：“杨子哥，就这一次！” “我是真放不下。” 白杨也就没有再劝，他不能强求正常的少年拥有和自己一样成熟的想法。 幼稚和逃避，往往才是少年的常态，不然，人们回想起青春，也不至于那么多的遗憾了。 白杨在聊天框上面打字：“没错，我是白杨。” 鄢子倩的信息几乎在下一秒就回复了过来： “我就知道！” “真是太有缘分了，小树，我现在心跳好快，根本控制不住。” “那我以后叫你白杨还是小树啊？我还是喜欢叫你小树，感觉比较特殊，嘿嘿。” 少女的情绪几乎毫不掩饰，笨拙但是真诚。 白杨又看了吴博一眼：“看看你造的孽。” “要不...”吴博顿了顿：“我们慢慢来？用小树这个身份再缓几天，一点一点疏远她，免得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然后你能够用着我的身份继续和她聊天是吧？”白杨的脸色冷了下来。 吴博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是，杨子哥你都帮我背锅了我怎么可能还得寸进尺，我就是单纯的想让伤害尽量小一点。” 白杨一言不发的审视着他的表情。 吴博坐立难安。 哪怕是同龄，哪怕自己的体型几乎是白杨的两倍，但是吴博感觉，严肃的白杨所带来的压力，甚至远超过面对老师和家长。 “还算你分得清。”最终，白杨移开目光。 他看得出来，吴博确实不是这个意思，这家伙本性不坏，只是犯浑...满脑子都是愚蠢的舔狗思维。 蠢，可以接受，如果又蠢又坏的话，白杨就得重新考虑和吴博的关系了。 “慢慢疏远没有任何的意义，伤害不会因为战线的拉长而有所缓解，只会刻得更深。” “你和鄢子倩聊天的时候，她有没有聊到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吴博连忙说道：“没有，我不敢聊这些。” “那还算好。” 白杨在聊天框里面输入：“抱歉，我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 他面无表情：“所以，到此为止吧。” 吴博叹了一口气，甚至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滴滴的声音不断响起。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啊？” “小树？我做错什么了吗？” “今天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的。” 白杨飞快的回复：“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变质了，我不希望我的正常生活被影响。” 鄢子倩：“为什么？” “我影响你什么了？我只是...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啊。” 白杨皱了皱眉头，加大了力度：“你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们心照不宣。” “别再打扰我了，请给自己留点儿尊严吧。” 于是，聊天框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杨转头去看吴博，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代入了？” 吴博擦了擦脸，神情低落：“杨子哥，有必要说得这么过分吗？小倩得有多伤心啊？” 白杨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特么愿意？要不你给我找个理由？网聊天才？” “感情，不是过家家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有痛苦和绝望，才能够斩断。” 聊天框又震动了一下，鄢子倩发来消息： “是因为钟溪鹿吗？” 白杨没有回复，点开她的头像，拉入了黑名单。 然后点开修改密码，将密码改成自己都记不住的乱码，退出了QQ。 “从现在开始，没有小树了。” “但凡鄢子倩还要点自尊，她就不会再主动和我有任何的联系，接下来，她估计会难受一段时间，但很快也就过去了。” “这段时间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吴博的肩膀：“兄弟，长点记性吧。” 吴博颓然的坐下，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 “谢了，杨子哥。” “我搞出来的傻逼事情，让你替我做了坏人...以后你任何的事情，我但凡犹豫一下，我就是婊子养的。” 白杨揉了揉眉头：“这种话就别说了，仅此一次，之后你再犯傻，我也不会管。” 李阳在旁边吃了半响的瓜，大概听明白了一些，也拍了拍吴博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博子哥，来，继续打游戏。” “来吧。”吴博收拾好情绪，勉强笑了笑：“德玛西亚之力得让给我。” ...... 一夜鏖战，三人走出网吧的时候，身体都有些软。 “玩得太爽了！”李阳伸了个懒腰：“希望昨晚没有查寝吧。” “我发信息问过杨良青了，没查寝。”白杨道：“不过，还是先回宿舍换个衣服洗个澡，酒味还没散呢。” “杨子哥，要不要先去吃早餐？我请客。”吴博望向白杨，态度有点儿殷勤。 “不了，你们去吃吧。”白杨摆了摆手，“我有人带。” “杨子哥可有班长罩着呢。”李阳调笑道：“博子哥，你就别抢班长的活了。” “也是。”吴博不由又露出怅然的神色。 他不奢望能像白杨一样，能每天和钟溪鹿那样的美人打闹，只想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聊聊天，平平淡淡的度过高中...可惜，这一切已经只能回忆了。 “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听着吴博的感叹，白杨只是说道：“天亮了，现在是新的一天。” “走了。” 收拾了一番，白杨睡眼迷离的回到教室。 “昨晚真通宵了啊？”钟溪鹿很自然的把早餐递了过来，“喝完酒又通宵打游戏，真有你的。” “别提了。”白杨三两下啃完包子，直接趴在桌子上，“老班来了你提醒我一下，我睡了。” 钟溪鹿撇了撇嘴，“我才不呢，一副大爷模样，把我当丫鬟了？” “哪有...把你当最好的同桌呢...” 白杨的声音慢慢减弱，呼吸很快便平缓了起来。 钟溪鹿盯着对方熟睡的脸，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都睡着了还不忘撩人...坏蛋！” 这一觉断断续续的睡过了上午的四堂课，迷迷糊糊坐上公交车回了奶奶家，囫囵吃了几口午饭又继续睡，直到黄昏时分白杨才补足精神。 “真不能再通宵了。” 想到前世不到四十就已经亚健康状态，各种小毛病的身体，白杨下了决心：“有时间，还是锻炼锻炼身体吧。” “也许这一世能体验一下八块腹肌是什么感受。” 坐到家里的老式电脑面前，白杨先是打开了作者后台。 “亲爱的作家朋友：恭喜！您的作品《诡异界》将在2011年9月24日0点获得‘人气连载’栏目推荐，请务必保持更新。” 终于上推荐了！ 接下来，这本书才算是真正的面向广大的读者，能不能靠这本书赚到第一桶金，就看推荐期的效果了。 虽然只是第一轮的小推荐，而且还是PC端的，估摸着一天顶多能增加几百个收藏，但是积少成多，白杨反正是挺有信心，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这本书说不定还能上个榜。 正这么想着，突然一条信息从后台弹了出来。 【“大王今天不敲钟”打赏《诡异界》1，000，000起点币，成为该书的白银大盟。】 “哈？” 白杨愣了一下，“白银盟？我这还没上推荐呢。” 仔细看了看打赏土豪的ID。 好吧，有点眼熟，这就不奇怪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QQ昵称同样是“大王今天不敲钟”的头像，发消息过去：“？” 对方很快回复：“？？？” 白杨：“你怎么知道我在起点写网文的？” 大王今天不敲钟：“因为我神机妙算。” “是因为我的笔名吧？”白杨只能想到这一点，毕竟，自己打游戏的时候，用的昵称和笔名是一模一样的。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对方：“小钟同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无聊到在网上搜索我。” 大王今天不敲钟：“别自恋！我就是偶然看到了这本书！” “那你打赏这么多，不怕是同名的？” 大王今天不敲钟：“我乐意！” 白杨露出笑容，认真的回复道：“不愧是班长大人，小的拜谢班长大人的豪爽打赏！” “富婆，饿饿，再打赏一个？” 第56章 钟溪鹿：你以身相许吧 这年头一万块钱的打赏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夸张了，还没等上推荐，《诡异界》已经冲上了分类畅销榜。 这可比什么“人气连载”要有用得多，大量的读者涌了进来，书评区很快热闹了起来。 “新书？直接打赏白银盟？” “字少不看。” “有没有神农？这本书好看吗？” “已经追到最新章，只能说这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看的一本，设定十分新奇有趣，和普通的鬼怪小说截然不同，诡异不会死亡，规则几乎是无解的，哪怕隔着文字，我也能感觉到那种恐怖而绝望的气氛！” “恐怖小说？不敢看啊！” “放心看！真的值得一试！” “单，多，无？” “是仙草了，作者大大加油更新，上架我必订阅！” “月票已给！” 白杨有些欣慰，看来之前的选择是对的，从书评来看，除了有些胆小的读者担心太恐怖之外，其他无一例外都是好评。 口碑这玩意很重要，一本书如果写得好，哪怕前期成绩差一些，只要积累足够，源源不断的自来水也会把书推到应有的高度。 更何况，《诡异界》不是重生恋爱文那种慢热的题材，一开局的剧情已经足够爆炸了。 白杨还注意到，书评区最活跃的ID就是“春到湘江”。 几乎每个书评贴下面，都有他的回复，不遗余力的吹捧，让人甚至怀疑这是作者的小号。 初中语文老师是有点闲了。 眼看着收藏很快冲破一千大关，白杨愉快的加更了一章，然后将十来章存稿扔进云网盘中，起身去学校。 惯例先去教室抄作业。 钟溪鹿今天穿得很休闲，白T恤，牛仔裤，腿部的圆润线条被勾勒得十分完美，让白杨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这小妮子居然还有一双大长腿，以前倒是没发现。 一见到白杨，钟溪鹿便迫不及待问：“冥店纸人的第三条规则是什么？” 冥店纸人是目前剧情下主角杨小白遇到的诡异。 “剧透是可耻的。”白杨打量着钟溪鹿，皱了皱眉头，“黑眼圈怎么这么重？熬夜了？” “还不是怪你！”钟溪鹿叹了一口气，“本来我就害怕看恐怖类型的作品，为了给你个面子才硬着头皮随便看看，结果一看，半个晚上就过去了。” “然后，后半夜完全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各种诡异...” 她又吐槽道：“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离谱的设定的？鬼怪不死，鬼怪没有情感只是作为规则存在，融合鬼怪进入身体获得鬼怪的规则力量。” “我在网上找了好久，完全没有找到类似的作品。” “不用这么崇拜我。”白杨摆了摆手：“我脑子里面的东西，还只是展现了冰山一角。” 这是实话，但是太装逼。 钟溪鹿果不其然翻了个白眼：“你但凡谦虚一点，肯定比现在讨人喜欢多了。” “那不行，人活着不为了装逼，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就你这么想了。”钟溪鹿顿了一下，正经了起来：“白杨，我感觉你这本书能火！大火！” “我也这么感觉。”白杨赞同道：“当然，还是得感谢我家小富婆的鼎力支持，不然这本书想要有成绩还得很久。” “谁...谁是你家的！”钟溪鹿满脸通红的佯怒道：“你别乱说啊！” “抱歉抱歉。”白杨语气毫无诚意：“嘴快了。” 钟溪鹿盯着白杨，又羞又怒，羞的是这家伙是真的不要脸，而且越来越没有边界感了！ 怒的是这家伙口上花花，但是一点儿的喜欢都没有表现出来。 钟溪鹿甚至怀疑，他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和对待李阳，吴博是一样的。 糟糕！我要成兄弟了！ “富婆，你手笔这么大方，我该怎么报答你呀。”白杨还在兀自说着。 “以身相许吧。”钟溪鹿没好气的回应。 “啊？”白杨视线灼热的开始上下扫射钟溪鹿，“还有这种好事？” “你——”钟溪鹿本能的缩了缩，随即想到这家伙的弱点，其实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口嗨怪，于是鼓起勇气，挺了挺胸：“对啊！来呗！” “吸溜~”白杨一副猥琐模样，“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我说的又怎么样？”钟溪鹿心底打鼓，表面倔强：“你不来你就不是男人！” “竖子安敢欺我！”白杨拍桌而起，怒道：“小钟同志，你已经触犯我的底线了！我今天必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 说完直接扑了上去。 “呀！” 钟溪鹿情不自禁尖叫了一声，缩成一团。 但是预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她心有余悸的悄悄睁开眼，看到白杨收回推开教室窗户的手，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小钟同志原来是纸老虎啊。” 糟！上当了！ 这家伙确实是口嗨怪，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根本顶不住...又输了一筹。 钟溪鹿气极，叫道：“只是本能反应！哪有人突然扑过来的！” 白杨戳了戳钟溪鹿软嫩的脸蛋：“别挣扎了，想和我玩，你还嫩得很呢。” 他昂首挺胸出门而去。 钟溪鹿大口喘气，不知觉间感觉后背已经湿透。 “还...还挺刺激的。” 她突然莞尔一笑：“还不是不敢！小白同学，我已经彻底看穿你了！” “下次定不可能再输！” 注意到周围同学的视线全都在自己身上，钟溪鹿又是面色一红，连忙趴在桌上。 完了，有点儿得意忘形，感觉班长的威望要毁于一旦了！ 而此时白杨走出教室，拐过门口，腰身突然微微一弓。 “嘶——差点没顶住！” 他用力的拍了拍脸：“什么先天妩媚圣体！这是高中生该有的吸引力？” 钟溪鹿羞怒间通红的小脸和水莹莹的双眸在脑海中横冲直撞，白杨连忙深吸了一口气。 “稳住！冷静！” “该死的肮脏想法给我滚开啊！这些姿势还不到时候！未成年呢！要和谐！” 他飞快的默念：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第57章 田径场固刷怪 “白杨，你暗部的颜色用得太死板了。” 椿欲晚坐在白杨旁边，指了指白杨的画面：“虽然你有意识的画了反光，但是，色彩不是素描，在色彩画中，反光不需要像素描那样循规蹈矩。” “你可以用更纯的颜色，甚至跳脱一些也没有关系，这才能给人色彩的感受。” 白杨审视着自己的习作，点了点头：“老是习惯性的直接用原本调好的暗面颜色加上反光色来画反光，这么看来，颜色确实有些沉闷了。” “我会努力克服这个习惯的。” “最好是把你脑子里面那套和素描有关的系统全部抛弃掉。”椿欲晚建议道：“哪怕是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美术的人，在色彩的运用上都比你有活力。” 白杨苦笑：“椿欲晚同学，你的评价还真是毫不客气啊。” “如果我的话刺痛你了，我和你道歉。”椿欲晚坦然的说道：“不过，我感觉你应该不会介意。” “这段时间你这么认真教我色彩画，我要是还有意见的话，岂不是显得太小心眼。”白杨放下手中的画笔：“总之谢谢你了，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我感觉我一直在进步。” 椿欲晚摇了摇头：“不用谢，你也帮了我很多。” 这时，罗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看过去。 “下周就是国庆假期了。” 她说道：“趁着这个机会，我打算带大家出去写生，原则上每个人都要去，当然，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提前跟我说。” “啊？”曾佳能喊叫起来：“我国庆还想着在家好好睡上七天呢，这么热的天气，谁愿意往外面跑啊。” “睡觉？等你到时候艺考过不了，我看你还睡不睡得着！”罗老师训斥道：“对于美术生来说，写生是十分重要的经历，你们不能总是在画室里面盯着静物，得偶尔感受一下大自然的色彩。” “去就去呗。”曾佳能小声嘟囔：“就当是出去玩一趟了...罗老师，我们去哪里？西湖？海边？” “你想得美。”罗老师被气笑了：“以为我是带你们去旅游呢？” “就去附近的山村，那边有湖，有梯田，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写生。” “早上出发，第二天回来，记得和家里知会一声。” 曾佳能双眼一亮：“能外宿？那感情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在外面住过呢，嘿嘿，是不是还要带点吃的，我们可以搞搞野餐啥的。” “那边有村庄，吃饭睡觉不用担心，至于野餐...”罗老师终于笑了笑：“那就看你们表现了。” “好耶！” “放假之前，把钱交上来，暂定每个人一百二十块，包括路费，住宿费和餐饮费，多退少补。” 白杨自然也报名了。 他国庆节完全没有什么计划，比起窝在家里面码字，出去写生一下也挺好的。 下了课，白杨习惯性的往宿舍走，路过田径场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说好的锻炼身体...不能犯懒了。” 去健身房找个教练系统的锻炼肯定更好，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条件，白杨也只能按照自己的感觉来，随便跑跑步，不用提什么跑步伤膝盖之类的，能动起来，总比躺着好。 田径场跑步的人并不少，当然，也有小情侣手拉手晃悠着，白杨匀速跑步，感受着这具和重生前截然不同的，年轻而轻盈的身体。 细密的汗水很快覆盖周身，但是并不太累，夜风吹在脸上，反而有种不曾体验的快乐。 难怪人们常说锻炼会上瘾。 “以后可以常来。” 白杨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和呼吸。 “白杨！你慢点！” 他扭过头，看到肖贞贞吃力的追上来，胸前惊涛骇浪，负担肉眼可见的重，以至于她跑步的姿态不像正常人那般双臂摆动，而是始终护在胸前。 白杨犹豫了一下，终究放缓了脚步。 “你怎么在这？” 这家伙...固定刷新在田径场？ “散步啊。”肖贞贞开心的笑道：“我每天晚上都在田径场散步的，刚才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你来田径场怎么不和我说啊？” “我就随便锻炼一下。”白杨敷衍着：“你继续散步，我再跑两圈。” 然后加快了脚步。 “一起！”肖贞贞又追上来。 白杨转头看了她一眼，不做理会，保持自己的节奏。 很快，身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大胸的女生在跑步这方面处于天然的劣势，更何况，甩动之间不仅仅负重前行，而且还会扯得痛。 “白杨，你慢点，我受不了了。” 肖贞贞喊道。 “你不用勉强的。”白杨并未放慢脚步。 肖贞贞咬了咬牙，在急促的喘息中又加快了脚步，和白杨并肩。 不想被甩开。 两圈结束，白杨停下脚步，擦了擦汗，而肖贞贞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宛若从水里拎出来一般。 “白杨...我...我坚持...赶上了...” 她抬起头，汗津津的脸蛋露出笑容，因为急促的气息，声音断断续续：“好...好久没...这么跑了...” 白杨盯着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这样的，肖贞贞。” “什么？”肖贞贞露出一丝惊慌，“我...就是...跑步啊...” “希望如此吧。”白杨摇了摇头，“我回宿舍了。” 跑了几圈，宿舍已经快到熄灯时间，白杨飞快的去公共澡堂冲了个凉。 走进宿舍，意外的看到吴博正对着杨良青吹牛逼，接连吐出一大堆晦涩难明的名字，形容出一大堆不堪入目的词汇。 杨良青的腰就没有直起来过，死死的掩饰住要害。 “手机买了没？”白杨开口问道。 “买了，最新的三星。”吴博看到白杨进来，神色正经了些。 “行。”白杨顿了顿，“怎么没有在聊天？” 吴博面色一暗。 “杨子哥，别嘲笑我了。” “我今天偷偷去看了小倩...她看上去状态很差。” “我已经想通了，我干的那些事情，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还搞什么趁虚而入的勾当，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所以，算了吧。” 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想得通是好事。”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第58章 祝你永远不死 又臭又长的周一晨会开启了新的一周。 白杨和吴博并肩而行，在决定放弃之后，吴博整个人显得轻松了很多，回归了最初的本色，又开始眉飞色舞的聊他擅长的姿势。 “我认为骑兵普遍比步兵要好，实际上，步兵看多了之后，有一种凝视深渊的感觉。” “而且，剧情是非常重要的！” 白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你说得对，但是杨良青应该对你的话题更感兴趣。” “那家伙没意思。”吴博一脸鄙夷：“给他看个天线宝宝都能扯旗！” “不能掌控自己欲望的家伙，不配成为我的同好！” “你还挺有标准。”白杨只想翻白眼，“那李阳呢？” “完全没有成熟，满脑子幼稚的想法。”吴博毫不客气的评价，“对他来说，游戏比什么都重要，我甚至怀疑，哪怕他出现在片场，只要有一台电脑，他也能够心无旁骛。” “这倒是真的。”白杨毫不怀疑李阳对于游戏的热爱。 毕竟，上一世，直到三十岁，李阳都没怎么谈过女朋友，前半生全然扑在游戏上。 “所以，还得是杨子哥——” “打住！”白杨连忙打断他：“我可不打算和你同流合污！” “我对那些虚拟的意淫没有任何的兴趣！真男人，得在现实中付诸实际行动！” 两人走进教学楼，白杨突然感觉到有强烈的被注视感。 他循着感觉望过去，见楼梯口站着一名穿着黑红格子衬衫的女孩。 厚厚的齐刘海，又戴着黑框的眼镜，都是土里土气的元素，但是对方小巧的瓜子脸和精致的五官却在这样土气的组合下脱颖而出，不仅不显得普通，反而增添了文静的气质。 是个美女，但是不认识。 白杨也没有在意，这段时间，虽然钟溪鹿的谣言已经渐渐的转移到钟溪鹿本身，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人偷偷来围观自己。 习惯了。 “我去一趟收发室。”白杨说道。 吴博眼睛一亮，“杨子哥，你又去取什么？” “杂志。” 今古传奇和知音的样刊上周就已经到了，只不过白杨忘了去取。 “不愧是杨子哥！”吴博竖起大拇指：“又能在班里装逼了！” 白杨朝着吴博摆了摆手，转身走远。 “得先去班里预热一下。”吴博嘟囔着。 他很喜欢干这种事，白杨装逼时，他能顺带露个脸，蹭蹭氛围。 这时，他无意扫视到楼梯口的女孩。 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吴博心情复杂的飞快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 “等等！” 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唤声，女孩追了上来。 “吴博，看到老同学都不打招呼的吗？” 吴博身体一僵。 为什么？ 他又心虚又疑惑，缓缓转过身，见女孩一脸的佯怒，于是不自在的说道：“鄢子倩，好久不见啊。” 虽说，他已经用“小树”的身份和鄢子倩在网上聊了很多很多，但在现实中，他上一次和鄢子倩聊天，还得追溯到上半年，高一结束的时候。 在对方的印象中，自己应该还是那个一直骚扰她的人，向来是不假颜色的，这次居然主动上来打招呼了？ “好久不见。”鄢子倩点了点头，问道：“你现在...是分班到499班？” “呃，没错。”吴博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鄢子倩有些犹豫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以你的性格，和班里同学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还行。”吴博更搞不懂对方想干嘛。 “那——”鄢子倩又顿了顿。 “是有什么事情吗？”吴博忍不住直接问道。 “没事。”鄢子倩连忙摆手：“就是难得看到老同学，打个招呼而已。” 她慌忙转身：“我先走啦，以后联系。” 吴博呆站在原地，愣了半响。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是再次看到鄢子倩鲜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吴博感觉内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杨子哥说得对，网络上那些聊天根本没有意思，哪里比得上现实中，能够看着对方模样的交流...而且，鄢子倩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 居然愿意主动打招呼了！ “是因为被上次的事情伤了之后，所以终于想起曾经苦苦追求她的我了吗？” 他露出纠结的神色： “我不想趁虚而入的啊...” 白杨在收发室取了杂志，顺便给叶国栋一样送了一本。 当然是签了名的。 不管怎么样，一直用着学校的机房，总得展现点儿成果出来，不然时间长了，学校会以为白杨在机房无所事事呢。 而且，叶国栋作为自己的班主任，关系也需要维系一下。 果不其然，叶国栋对于白杨的行为大加赞赏，而当天的教师群里面，又多了不少炫耀之语。 一次投稿成功可以说是运气，但是接二连三，而且不仅仅是在同一本杂志上投稿成功，就很说明问题了。 至少在学校这个圈子里面，已经没有人会去质疑白杨的写作能力。 这不会带来新的特权，但是各科教室对白杨的态度显然更好了一些，很多情况下的处理，也会宽松很多，毕竟是一个作家苗子，哪怕上课开开小差，老师们也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哪来这么多的精力啊。” 钟溪鹿翻着新的样刊：“一边连载网络小说，还能一边写实体稿件？” “钦佩吗？”白杨嘿嘿一笑。 “少臭美！”钟溪鹿一拍桌，“赶紧给我签名！” “我还没说要把样刊送给你呢。”白杨吊着胃口，说道。 “不送？”钟溪鹿眼睛一眯：“那你以后早餐自己去食堂吃吧。” 白杨浑身一震：“小钟同志，你学坏了，学会威胁人了！” “对付你这种人，就得以毒攻毒。”钟溪鹿毫不客气的提要求：“签名语不能和上次的一样！不准敷衍！” 白杨苦着脸：“吃人嘴软啊...为了区区几个包子，我丧失了宝贵的人权...” 这么说着，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扉页上面签字： “给全世界最可爱的同桌：” “祝你永远不死！” “白杨留。” 第59章 钟溪鹿的追求者 “永远不死是什么鬼啊！” 钟溪鹿捂着肚子，趴在桌上笑得浑身抽搐：“小白同学，你还能再搞笑一点吗？” “这可是我美好的祝福！”白杨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想永远不死吗？” “我的人生还长着呢，才不去想这种事情。”钟溪鹿笑个不停，“而且，活太久不会变成老妖怪吗？” “是我疏忽了。”白杨又拿起另一本杂志，签名： “祝你永远漂亮。” 递给钟溪鹿，笑道：“这次没问题了。” “幼稚！”钟溪鹿这么说着，飞快的把杂志抢了过去。 过了一阵，她又伸手：“还剩下的那本。” “干嘛？”白杨一脸警惕：“我就剩最后的孤本了，要留作纪念的！” “拿来！”钟溪鹿抬起下巴，“我也给你签个名。” “那感情好。”白杨调侃道：“有小钟同志的签名，我这本样刊的价值得涨十倍。” 钟溪鹿翻了个白杨，用秀气的字体在扉页上面写： “给全世界最讨厌的同桌：” “祝你也永远不死！” 她顿了一下，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嘴唇，接着写： “永远不死并且永远漂亮的钟溪鹿留。” 然后她合上扉页，乐呵呵的递了回来：“现在公平了。” “公平个屁啊！为什么你永远漂亮，而我没有这个设定，得变成糟老头子？” “我觉得糟老头子的形象挺适合你的。”钟溪鹿理所当然的说道：“反正如果真有永远不死这种事情的话，我绝对不愿意独自一个人永生。” “想想就可怕。” 白杨愣了一下，坏笑道：“小钟同志，你的意思是，得要我永远陪着你？” “你想得美！”钟溪鹿仿佛炸毛了一般，“我才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吞吞吐吐的，最终破防喊道：“糟老头子别和我说话！” 上课期间继续自学，初中的内容对于成年人来说很简单，大半个月的时间，白杨的学习进度已经到了高一。 难度开始突增了。 特别是数学这种东西，它很公平，只会青睐智商，而非情商，至少重生者的阅历，对数学的学习毫无助益。 其他科目倒是还好，高中阶段的物生化实际上就是背公式，背知识点，而语文和英语更是白杨的强项，比前世高中时候的自己更加擅长。 中午去机房更新小说，顺便看了看诡异界的数据。 只能用起飞来形容。 才上推荐短短一天多，诡异界的收藏已经暴涨了两千多，书评区的评论数也突破了三百。 甚至编辑蓝舟都特意发了信息： “这本书的成绩很不错，稳住剧情，如果后续吸量还是这么好的话，也许可以申请上架活动。” “还有，别忘了在后台绑定你的银行卡信息，虽然还没有上架，但是打赏分成的稿费下个月会发下来。” 白杨喜滋滋的绑定好银行卡。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赚钱了...虽然大头是小富婆的打赏。 不管怎么说，到时候给小富婆一个惊喜...白杨现在还没有想好，总归得国庆节之后了。 回到教室，意外的看到一个外班的男生正站在自己的座位旁。 长得挺高大，身材挺魁梧，穿着背心，裸着肌肉，手里拿着一份信，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 白杨挑了挑眉头，悄然走近。 “钟溪鹿同学，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想说的话全都写在信里了，你好歹看一看嘛。” 钟溪鹿面无表情，“不看，拿走。” “我都不认识你。” “你看了不就认识了？”男生锲而不舍：“我是486班的，我高一时候就喜欢你了。” 但是钟溪鹿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到站在旁边偷听的白杨。 这家伙还一脸八卦的表情？ 钟溪鹿心中来气，态度更差了几分：“同学，你是体育生吧？” “没错！”男生顿时眼睛一亮，抬起胳膊，展示肱二头肌：“没想到钟溪鹿同学能看出来啊，我是体育特招生，我的目标是考上体院，成为——” “打住，我讨厌体育生。” 她吐出一长串的评语：“身上臭臭的，脑袋空空的，脾气差差的，做事笨笨的，平时装装的——我实在找不到优点。” “不...不臭啊...”男生呆滞住：“这是男人味...男人味你懂吗？而且，你不觉得我很有安全感吗？” “肌肉多了，脑子就会萎缩，以至于你分不清状况。”钟溪鹿飞快的说道：“能不打扰我了吗？我要学习了。” 嘶！ 白杨偷偷吸了一口气 小钟同志嘴很毒啊...虽然白杨很赞同她的做法。 毕竟，寻常人哪怕暗恋钟溪鹿，也只敢偷偷看两眼，或者想办法接近，只有没脑子的鲁莽者，才敢直接A上去，对付这种人，不一次性解决的话，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纠缠不休了。 男生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也不走，估计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又不敢对女生发火。 于是钟溪鹿又把目光投到白杨身上，无声的威胁。 白杨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同学，让让。” 男生一点就炸：“你谁啊你！别他妈碰老子！” “我还没有碰到你呢...”白杨摊开手，一脸无辜，然后又会意的抬起脚：“哦，是不是我踩到你碎了一地的自尊了？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 噗嗤！ 钟溪鹿憋不住笑出声来。 对比起刚才的冷若冰清，此时她巧笑嫣然要吸引人得多，直接给男生看直了眼，但是，心中的莫名愤恨更强烈了。 凭什么啊，草！ 他怒视白杨：“你特么说什么？信不信老子揍你？” “信。”白杨认可的点了点头：“毕竟，你完全没有辜负刚才小钟同志给你的评语，脑袋空空的，脾气差差的...可惜装不起来，因为脸已经丢完了。” “我他妈！”男生正要撸不存在的袖子。 “你他妈！”后方传来一声暴喝，吴博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轰隆隆的走到男生身前。 极有压迫感的身躯直接将男生笼罩住。 “你再敢对我杨子哥说出一个脏字，今天你这口牙我保证一颗都不剩下！” 他拎着男生的衣领，胖脸挤过去： “有种你试试？” 第60章 少女心事总是诗（加更） 吴博的震慑力足够强。 一般人可能无法体会，一个一米八多，体重两百多的大胖子发怒时的可怕程度，反正男生属于连狠话都没敢放，把情书往地上一甩，灰溜溜的跑出了教室。 “切，还以为多牛逼呢。” 吴博不屑的斜着眼睛，“刚才听到是486班的？杨子哥，你不用管了，我到时候再去拜访他一下，保管他看到你躲着走。” “博子哥牛逼。”白杨笑呵呵的夸赞。 “害！”吴博顿时缩了缩脑袋：“可别，你才是哥！别来这套！” “其他事情我不行，也只能在这方面稍微帮点忙了。” 他又朝着钟溪鹿讪讪的笑了一下，“你们聊，我继续玩手机去了。” 白杨一屁股坐下，朝着钟溪鹿感叹：“红颜祸水啊！” 钟溪鹿像模像样学着白杨感叹：“英雄救美啊！” 白杨：“以身相许啊！” 钟溪鹿：“虚张声势啊！” 白杨挑眉，玩这种双关的成语接龙是吧？ “势不可挡啊！” 钟溪鹿：“当头棒喝啊！” 白杨：“何罪之有啊？” 钟溪鹿憋着笑，告诫：“有口无心！有眼无珠！有所为有所不为啊！” 白杨一瞪眼：“为所欲为！” 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无聊。” “你输了。”白杨宣告胜利，捡起地上的情书，“让我看看这位同学的文采怎么样。”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没收过情书啊？”钟溪鹿没好声气。 “还真没收到过。”白杨认真的说道。 “啊？”钟溪鹿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白杨。 高高帅帅的，能没收到过情书？而且，那个肖贞贞不是在追他吗？ “你这什么眼神？”白杨不爽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沾花惹草的。” 钟溪鹿顿时眉头一竖：“倒打一耙是吧！” 白杨不理她，自顾自的念情书：“钟溪鹿，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想为你写诗，为你静止，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为你我学会弹琴写词，为你失去理智。” “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白杨啧啧了一声：“好文采，可惜是抄的歌词。” 转头去看钟溪鹿，却发现对方反常的没有顶嘴，而是望着窗外，耳朵根红红的。 “咦？”白杨顿时调笑：“不会吧？难道你心动了？看来情书还真有用啊，要不我把他叫回来？” “滚啊！”钟溪鹿直接把头埋在桌子上：“怎么可能心动，讨厌鬼！” 但是心跳骗不了人。 明明是别人写的情书，但是...念出来的人不一样啊。 第一次，从白杨的口中听到喜欢这两个字，哪怕知道对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钟溪鹿还是克制不住的脸红心跳。 冷静不下来了。 “这么不矜持的话，以后你可要遭老罪咯。”白杨还在那边兀自调侃着：“现在你可没有你哥当挡箭牌，全校的男生都盯着你嗷嗷待哺呢。” “什么嗷嗷待哺！难听死了！”钟溪鹿不抬头，声音嗡嗡的。 “反正你以后有的忙了。”白杨嘿嘿一笑：“突然发现了一个商机，如果我去给那些男生当中介，帮他们传递情书和礼物什么的，是不是有得赚？” “还有附加服务，作为同桌吹吹桌边风，一百八十八一位！说不定也会有人花钱呢。” 一只小手直接伸过来，捏住白杨腰间软肉，钟溪鹿终于抬起头，瞪着白杨：“你敢！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女侠手下留情。”白杨讪讪的求饶：“就是随便设想一下嘛，你才是最大的宝藏，我怎么可能舍本求末？” “我对你的底线表示怀疑！”钟溪鹿完全相信白杨能干得出那种事，这家伙的脸皮是城墙级别的：“还有，把那情书丢了！写的什么，恶心死了！” “可怜的小男生。”白杨摇了摇头，折了个纸飞机，情书便随风而去了。 ...... “小树，我今天又看到你了。” 鄢子倩在聊天框之中写道：“你也许也看到我了，可惜，你不认识我。” 【信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提示弹出来，但是鄢子倩并没有在意，她重新翻上去，看到最后一条信息： “别再打扰我了，请给自己留点儿尊严吧。” 没有收到信息的话，不算打扰吧。 鄢子倩这样安慰自己。 “我有尊严的，所以我不会找你。” “但是，你的消息总是时不时传到我耳朵里，比如说你写的小说又上杂志了。” “我买了那本知音，你之前没有骗我，上面有你的小说，写得很好...” “可是，写得太好了，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更遥远了。” 她不断的对着已经永远变成灰色的头像发信息。 “小树，我总是忍不住，忍不住偷偷看你，忍不住想你，我甚至忍不住，想从你身边的人身上打探你的一切...”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就是朋友们所说的渣男吧？” “你喜欢的，是钟溪鹿，对吗？所以你才会在知道我们同校的情况下拉黑我。” “真坏啊，如果我没有发现你就是白杨的话，你会一直和我暧昧着吧，脚踏两条船的坏蛋！” “但是，她确实好好看啊，成绩也好，和你很般配，而我...也许只配当一个陌生人，默默的注视着你吧。” 写到这里，鄢子倩眼底有些发酸。 她关掉聊天框，又去翻QQ空间，但是这个账号干净得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于是她在留言板上面留言：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朵花，那么，我就会给你一朵花，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颗星星，那么，我就会给你一颗星星，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场雪，那么，我就会给你一场雪，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离开我，那么我会对你说，我给你自由。” “你的世界就让你拥有，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写了最近单曲循环的歌词，鄢子倩重新振作起来，在QQ列表中翻找。 “痛了后丶天亮。” 头像是一个不知名的女明星，签名栏上面写着“我的心已经伤透，从此不再相信爱情”。 鄢子倩添加了一个备注：“吴博（小树朋友）。” 然后打开聊天框，看到之前一连串的聊天记录。 “小倩，早上好。” “小倩，晚安。” “小倩，今天下雨，别忘了带伞。” “小倩，我今天看到你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 鄢子倩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发了个信息：“你好，在吗？” ...... 吴博浑身一震！ 这什么？小倩的信息？ 他退出去，反复确认了一下，没错，是自己的QQ号。 不是，我还没出手呢，女神就主动了？ 杨子哥那套理论这么有用的？莫非我真有机会？ 吴博飞快的回复：“在！” “小倩，有什么事情？” “吴博，我不习惯别人叫我小倩，可以叫我全名吗？” 吴博的心顿时冷却了下来。 鄢子倩的文字中的情绪，和之前用小树的账号聊的时候天差地别。 “好的小倩。”他很想玩个梗，但是觉得并不幽默，于是改了一下： “好的，呵呵。” “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和你们班的白杨的关系很好啊？”鄢子倩开门见山。 吴博的心更凉了。 是因为杨子哥...才主动找我的吗？ 也是，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是自己让杨子哥承认他是小树的，对于鄢子倩来说，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他真的很想甩开手机，不再理会。 但是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回复：“挺好的。” “哦。”鄢子倩那边发来一个字。 吴博呆呆的看着聊天界面，等了半响，发现那边一直没了动静，忍不住又发信息：“你找杨子哥有什么事情吗？” 刚发出去，他忍不住甩了自己一巴掌。 吴博反应再迟钝，也已经完全明白，鄢子倩根本就不是对自己感兴趣了，而是想通过自己打听杨子哥！ 而自己这是在干嘛？ 说好的已经彻底放下了呢？为什么已经明知人家的心思，却还忍不住贴了上去！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鄢子倩这一次的信息回复得很快：“说起来，你都叫白杨...杨子哥啊？还挺有意思的。” 吴博条件反射的回复：“因为杨子哥很仗义啊，虽然他年纪并不比我大，但是在男生圈子里面，大家都心服口服的。” 鄢子倩：“是吗？他怎么仗义了？” “我好感兴趣，吴博，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看到鄢子倩的信息，吴博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能够再一次和小倩聊天，真是太好了...虽然性质和之前不太一样，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内容其实和之前也差不多。 反正都是围绕着白杨的生活。 至于更多的，吴博已经不愿意再去考虑了，杨子哥这么喜欢装逼的人，也不会介意自己去吹捧他的。 “当然可以！” 吴博飞快的回复：“这就要从我第一次看到杨子哥那天开始说起了！” 第61章 线下催更 国庆前的一周过得平淡如水。 国庆节是周六，所以周五的下午，学校便放了假，下周五的晚自习再回学校，学校自然不会轻易的让学生度过一个轻松的假期，各科老师都不竭余力的布置了满满当当的作业。 当然，这并不会影响大家的心情...最起码在没有到假期结束前疯狂赶作业的那一刻，不会影响。 “小白同学，你国庆有什么打算？” 钟溪鹿心情显然不错。 “没什么打算，在家待着。”白杨反问：“怎么，你要约我出去玩吗？” “想得美。”钟溪鹿乐滋滋的说道：“我已经订好票了，国庆七天应该会去帝都旅游，提前看看我大学时候要生活的城市。” “所以你是特地来炫耀的？”白杨没好气的训斥道：“小钟同志，你还是得学会低调啊，作为资本家，你也不想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所唾弃吧？” “你和我说这些？”钟溪鹿撇过头去：“本来还打算给你带礼物回来的，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白杨拍桌而起：“班长大人简直就是慈善家！人民一定会因为你美好的品德而对你歌功颂德的！” “别跟我扯大旗。”钟溪鹿偷笑道：“小白同学，你已经错过机会了，等我从帝都回来，大家都有礼物的时候，你就独自痛哭流涕吧。” “咱俩谁跟谁啊！”白杨撞了一下钟溪鹿的肩膀，“嘿嘿，我相信班长大人不会这么绝情的。” “德行！”钟溪鹿笑骂道：“看你的表现吧，这几天没有本班长管着你，我怕你像是脱缰野马一样，浪得没边了。” “怎么可能！”白杨面色一肃：“我一定老老实实等着班长大人回来。” “我信你个鬼！” 李阳和吴博凑了过来，两人脸上都喜滋滋的。 “杨子哥，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网吧啊？”李阳开口道：“我快三十级了，很快就能打排位了。” 这一个星期，李阳几乎有任何的空闲都会跑到网吧去，哪怕是早自习四十五分钟，也得去打上一把，更不用说晚上是不是出去包个夜了。 连吴博都看不下去，奉劝李阳注意一下，但是李阳我行我素。 白杨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看法，人各有志，李阳注定在学习上面没有什么前途，多花点时间在英雄联盟上也并无不可。 “我就不去了，今天得先回乡下，过两天来县里的时候再找你。”白杨顿了顿，提醒道：“打排位的话...如果你的排位分能够打上国服前百，我给你一个惊喜。” “好啊。”李阳显得很有信心，“我跟你说，你教我的那些套路太有用了，我现在打匹配纯在虐菜，特别是主玩打野位之后，感觉整局游戏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这感觉太爽了！” “我打算把瞎子作为本命英雄，一路打上两千五百分！” “瞎子啊。”白杨感叹了一声：“这个英雄操作还是挺多的，有时间我教你一招马氏三角杀，保管你一朝出名！” “对了，你自己去网上下载一个录屏软件，把平时打出来的精彩操作保存起来。” 李阳歪了歪头：“为啥？” “听我的就行，有用。” 白杨又转向吴博：“博子哥，你国庆怎么说？” “没计划，随时待命呗。”吴博挤了挤眼睛：“就等杨子哥召唤了。” “那你还是自己玩去吧。” 白杨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行了，我回去了，假期后见。” 坐着大巴车晃悠悠的回到小镇上，白德军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 “儿子啊，你写的那本书有没有存稿啊？” “每天就更那么两章，根本就不够看！” 白杨有些错愕，哭笑不得：“存稿是有一些的...你要看的话我到时候发给你。” “那就好。”白德军先是一喜，随即又迟疑：“要不还是算了，存稿这种东西很重要的吧？” “没啥重要的，我这又不是什么机密文件。”白杨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白德军摇头，“就算看了存稿，你每天也就更新这么多，接下来好几天我都看不到新的内容，倒还不如慢慢追更。” 这么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以前倒是没有发现网络小说也挺好看的，你更新得太少，我不得不去榜单上面找其他的书，你还别说，找到一本叫凡人修仙传的，挺有意思。” “我和人家的水平可比不了。”白杨失笑道。 “怎么就比不了？”白德军瞪眼，儿子的水平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我觉得你写得比那本好看多了，设定也新奇，就是太少...哎，不过，你还是学生，以学业为重，少点就少点吧。” 听他的意思，似乎如果不是因为白杨是学生，非得把白杨关起来好好码字不可。 这就是线下催更吧...白杨有些无奈。 “对了，你那本小说之前不是有个大额打赏吗？”白德军又感慨道：“足足一万块钱呢...都得是我三个月工资了，太有钱了。” “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维系住这位老板，说不定以后对你有帮助。” 白杨脑海中冒出钟溪鹿的脸，不自觉笑道：“我会好好感谢她的。” “不过也不用太谄媚，你终究靠的还是作品的质量。”白德军说道：“没想到我们小门小户，居然走出一名作家...虽然是网络作家，但是我听说，写得火了，也能赚不少钱吧？” “还能卖出版权，翻拍电视剧什么的，我以后是不是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写的小说啊？” “那就没什么希望了。”白杨摇了摇头：“我这个题材，拍不了影视剧的。” “可惜。”白德军遗憾道：“要是能上电视，这十里八乡的，咱家可就出名了。” 上一辈还是重面子的，网络小说作家这个名头，在乡下地方，确实不是很好说出去，传得难听的，也许会传成在网上写刘备文，反而被人笑话。 “不过，如果真火了，实体出版的版权应该是没有问题。”白杨道：“到时候，我搞点签名书，给你的同事们都送一本。” 白德军顿时喜笑颜开： “这感情好啊！” 第62章 出发写生！ 除了小说的话题，白杨和白德军依旧没啥共同语言。 在小镇上待了一天，白杨就待不住了，家里没电脑，这地方的网吧又小又乱，于是第二天一早，白杨便赶往了县城。 白德军倒是没啥意见，还催促他抓紧点时间，趁着假期多存点稿子，等上架的时候爆更—— 人到中年，这网文圈的各种道道他倒是学得很快。 接下来的两天便是枯燥的码字，偶尔出去和李阳打打游戏，QQ上，钟溪鹿倒是分享了很多的关于旅游的照片，顺便还跑到中央美术学院，给白杨拍了门头。 大王今天不敲钟：“想上吗？” “想。”白杨坦诚：“你等着。” 一句话终结话题。 假期过半，终于接到罗老师的电话： “早上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 白杨提前去了学校画室，背上了画板，折叠小板凳和颜料画材，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了。 椿欲晚今天难得的没有穿棉麻材质的宽松衣物，而是穿着工装裤配防晒外套，不掩古典气质，却又增了几分活力。 中巴车已经停在路边，罗老师戴着遮阳帽，站在车门旁边招呼：“别拖拖拉拉的，赶紧上车！” 曾佳能拖着大包小包：“罗老师，让司机师傅开一下行李箱啊。” “你这是写生还是搬家？”罗老师没好气的说道：“都扔车上的空座位，位置很够。” 整个画室，两个年级的美术生加起来，也就十一个人，还有两个人请假没来，一辆核载十多人的中巴车绰绰有余了。 白杨上了车，看到椿欲晚独自坐在中位靠窗，他也没有凑过去，而是在对面的靠窗位置坐下，曾佳能兴冲冲的跑过来，将大包小包往白杨旁边一放：“我和晚晚坐，东西放你这边可以吗？” “你都放了还问我啊？”白杨笑道。 曾佳能吐了吐舌头：“那要不你换过来？” “懒得动了。”白杨翻了翻那堆行李：“等会别怪我偷吃你的零食。” “随便吃！就当是寄存费了！”曾佳能豪爽的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椿欲晚旁边，嬉笑道：“晚晚，你今天这一身好漂亮啊，什么牌子的？” “不知道。”椿欲晚回答：“路边摊买的。” “穿在你身上像什么国际大牌一样。”曾佳能眼珠子咕溜溜转：“听说今晚的住宿是两人一间，我们俩一起住好不好？” “我和罗老师住一间。”椿欲晚摇了摇头：“已经订好了。” “害！白期待了。”曾佳能又转向白杨：“白杨，你和谁一起住啊？” “我住单间。”白杨摊开手：“总共也就三个男生，另外两位已经组团了，我不幸落单。” “真惨，你今晚要独守空房。” 罗老师点完人数，拍了拍手： “车程有两个多小时，如果有晕车的同学到我这里来领晕车贴！” “这一趟写生，要注意的事项我之前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总之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不要走太远，不要单独行动，不要做任何危险的事情！遇到问题及时和我反馈。” “你们的手机应该都能登陆移动QQ吧？我建了一个QQ群，大家都加一下，写生过程中有什么情况，可以在群里沟通。” 罗老师报了号码，众人纷纷掏出手机进了群。 滴滴声顿时回荡在车厢中，白杨刚进群，就收到不少的好友邀请。 其实对于画室同学来说，还是蛮想认识白杨这种“绘画大神”的，只不过平时在画室，白杨除了和曾佳能，椿欲晚外，和其他同学没怎么交集，这次倒是有了合理的机会。 白杨自然不会拒绝，一律添加，扔进了“画室”分组里面。 数了数，少了一个人。 以椿欲晚的性格，倒确实不会主动去加别人，白杨想了想，点开群聊列表，找到椿欲晚的QQ。 纯白色的头像，空着的昵称，签名上面写着： 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和这个年代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白杨看了看旁边，椿欲晚已经收起了手机，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个不喜欢玩手机的女孩...白杨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去加对方的好友了。 中巴车晃晃悠悠的挤出县城，开始进入漫长的盘山路，学生们一开始还有兴趣大呼小叫，但很快就意兴阑珊，昏睡了一车。 白杨倒是没什么睡意，窗外风景千篇一律，手机也无聊，转头看曾佳能歪着头张着嘴，就差打呼了，而椿欲晚膝盖上抱着一本书，但是并未打开，呆坐着也没睡。 “怎么不看？”白杨挑起话题。 “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椿欲晚微微转过头来。 “听说罗老师每年都会带学生去写生。”白杨道：“今天要去的地方你之前去过吗？” “没有，去年我在星城。” “哦对，罗老师提到过，你是这个学期转学过来的。”白杨点了点头。 “没错。” 按照话题的延伸，自己该聊到对方之前的学校生活，顺便问一问转学的原因，但是白杨适时的转开话题。 好奇心是有的，但刺探别人的私事有些不合时宜。 “这次写生你打算画什么？速写还是色彩？” “听说那边村落有不少古建筑。”椿欲晚回答道：“所以，大概会试一试线描的建筑画。” “当然，颜料我也带了，山水风景也会画一画。” “建筑速写对于构图与透视关系的锻炼还是很有好处的。”白杨赞成的点了点头。 “还有疏密关系和线条本身的结构。”椿欲晚接下话题：“我对这方面的运用比较薄弱，到时候还请你指点指点。” 聊到美术，椿欲晚的话才多了些，回答也不再是那种陈述式的，让人没办法往下接的方式。 “互相指点吧，我有预感，我的风景色彩会画得一塌糊涂。” “风景写生确实比静物写生要难。”椿欲晚讲解道：“创作的成分会更多一些，更需要内心对于画面色调和意境的表达，关于这一点，我可能也帮不了你。” “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画，也许能有点儿感觉。” “好啊。”白杨笑道： “那到时候，我可就跟着你了。” 第63章 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白杨和椿欲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中巴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也算得上古镇，比不过凤凰古城，只在省内有些名气，游客不多。 当然，自然也没什么商业气息。 碧绿江水，吊脚楼，青砖石板路。 一行人拖着画具和行李走到罗老师订的客栈，条件一般，优点是位置就在江边，透过窗户能看到蜿蜒的江水和对岸的群山。 “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下，随便逛逛，午饭就在客栈解决，下午我带你们去附近的写生地。” 罗老师又强调了一番安全问题，这才放大家自由行动。 “噢耶！”曾佳能兴奋了起来：“有人一起去逛街吗？我刚才看到好几个饰品店！” “这种古镇里面的饰品店，都是产自义乌的。”椿欲晚提醒道：“看一看就行，如果要买的话是要被坑的。” “我也得买得起呀。”曾佳能笑嘻嘻的去挽椿欲晚的手臂：“晚晚，一起吗？” 椿欲晚不露痕迹的避开，道：“我对购物不感兴趣，还有两个多小时才集合，我找个地方画张建筑速写。” “晚晚真努力啊。”曾佳能感叹了一声。 椿欲晚转头望向白杨：“一起？” “走着。” 古镇很小，就一内一外两条街，两人找了个河边的石凳坐下。 也没有对话，各自拿出画板。 江水流淌，带走了夏天尾巴的燥热，白杨以双手呈画框状寻找构图点，无论是吊脚楼，山水以及青石板，看起来都十分的平和安逸，处处是景。 但不自觉的，椿欲晚的身影还是被框在四指之间。 抱着画板的少女，被微风撩动的发梢，在陈旧的建筑与秀丽的山水之间，有种宛若跨越了时光般的冲击力。 白杨没有办法挪开目光，那些建筑景物此时显得死板而毫无意义，唯有这一处是生动的，不能不被记录在画纸上。 于是拿起铅笔，侧脸的线条被流畅的勾勒而出。 椿欲晚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白杨一眼，又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画纸。 她不是第一次做白杨的模特，在画画这件事情上，两人有基本的默契。 纸上的美人很快便浮现而出，晃悠着的游客们也慢慢的围了过来。 “小姑娘长得真乖呀。”一名大妈凑到白杨的身后：“小伙子画得也很像。” “来来来，帮我和这两个小画家合个影。” 她凑到两人中间，摆了个花枝招展的姿势。 视线全然被挡住，白杨皱了皱眉头。 咔嚓咔嚓拍了几张，大妈又凑到椿欲晚旁边：“小姑娘，你能站起来吗？举着你的画和我合个影，哎哟，到时候我发朋友圈，大家肯定都夸你呢。” 椿欲晚抬起头，“我在画画，能不打扰我吗？” “又不耽误你什么时间。”大妈一脸无所谓：“画出来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我朋友圈人多得很嘞，还能给你宣传宣传。” 椿欲晚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她。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没礼貌。”大妈嘟囔着，“我这夸你呢，还不理人？” 白杨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您怎么好意思提礼貌两个字的？一把年纪了，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吗？” “你这小伙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大妈面色一变：“我怎么了？这公共场合，我拍照是我的自由！” “原来您知道这是公共场合，我差点还以为这是您家的客厅呢。”白杨撇了撇嘴：“请问您知道什么叫私人隐私吗？知道什么叫肖像权吗？” 大妈一瞪眼：“哎哟就是拍个照你还护上了，什么隐私什么玩意，听不懂，我犯法了吗？有本事你告我啊？” “别急。”白杨摊开手：“我告您做什么？哪怕您在公共场合当场拉屎，也只不过是您道德有问题，丢的是您家里人的脸，您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好管教您不是？” 大妈眉头竖起来，尖叫：“你说谁拉屎？你再骂？” “您看，您又急。”白杨认真的说道：“这是比喻，我知道您没什么文化，但是您没必要对号入座...等等，您不会真干过这事儿吧？” 白杨顺势退了一步，挥手扇了扇：“是有股味道...打扰了。” 说完，完全没有理会大妈由红转白的脸色，朝着椿欲晚招了招手。 椿欲晚会意的站起身来。 等大妈终于蓄力完成，尖锐的叫骂响起的时候，两人已经只剩下背影了。 白杨又不傻，他才不会和进入战斗状态的大妈吵架，这样不仅拉低了格调，而且还会被对方拖入最熟悉的低素质战场。 无数血与泪的教训都表明，这个时候讲道理已经没有用了，没有人能够在正面对决中战胜大妈。 除非用魔法打败魔法，当场发疯... “可惜了，画还没有完成。”白杨朝着椿欲晚无奈的说道：“你没关系吧？” “没事。”椿欲晚摇了摇头：“谢谢你帮我，不过，遇到这种人，其实没什么好理睬的。” “如果不理睬，她只会变本加厉。”白杨笑道：“有些人，向来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是从来不在意他人的感受的。” 椿欲晚平静的说道：“人到中年，满腔怨愤，将对自己人生的不满发泄到别人身上以此换取快感...我能理解她。” “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每每遇见，只会让我越发坚定。” “要么孤独，要么庸俗，是吗？”白杨提起她的QQ签名：“叔本华的书我看过一些，但我一向认为，选择孤独也不一定能够远离庸俗，人生并没有那么多两极分化的处境，大多数时候是处于中间地带的。” “就像你那天晚上和我说的话一样吗？”椿欲晚问道。 “你还记着呢。”白杨笑了。 “我回去好好想了想。”椿欲晚点了点头：“所谓扎根于泥土，不一定非得亲身去体验，世间万物，爱恨情仇，一个人短短的一生，也体会不尽。” “而且，相比起在泥土中慢慢的筛选，寻找我需要的‘营养’，不如直接扎根在营养中——太多的前人已经将他们的毕生感悟写在书中了。” 白杨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椿欲晚，你这不是感悟。” “你这是逃避。” 第64章 活在自己世界的文艺少女 “你真的觉得，别人所见到的世界与别人所书写的故事，能成为你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吗？” “恐怕并不是。” 白杨措辞颇为直白，语气认真：“你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想去面对你讨厌的一切罢了。” “讨厌庸碌，讨厌平凡，讨厌一眼可以望穿的人生，讨厌在你看来毫无意义的社交和那些别有用心的肮脏，所以干脆远离。” 他看着椿欲晚，道： “抱歉，我可能交浅言深了。” 椿欲晚只是回答：“没关系，你说得也有道理。” 她并没有反驳，而是同样认真的说道：“就算是逃避好了...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我去接触我讨厌的一切，也并不觉得我现在有什么不好。” 白杨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好。” 他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文艺少女吗？ 越接触椿欲晚，白杨就越能够感觉到对方给自己所筑的高墙，她并非高冷，平时话也挺多的，只不过，她有一套自己的处世规则，这规则也许片面，也许偏激，也许与大家格格不入，但是她处在其中很自洽。 不需要任何人的介入。 白杨言尽于此，也不打算介入，只是笑着转开了话题：“要换个地方继续画吗？” “时间差不多了，回客栈吧，下午应该会去没什么游客的地方。”椿欲晚似乎也并不在意刚才的交谈，如常说道：“到时候，你可以继续你刚才的画，以你的基础，应该也不用在意换了地点。” “算了吧。”白杨甩了甩画板，道：“估计找不回那种感觉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做我的模特。” “可以。” 下午没出什么意外，罗老师找了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一群人按部就班的写生。 老旧的石板拱桥，农舍，稻田，以及在河水中畅游的家禽。 白杨尽量将这些准确而扎实的呈现在画面上，不知觉已经夕阳西落。 曾佳能早已经甩开画笔，拿出准备好的垫子，坐在河边野餐，一群人热热闹闹，不时传来欢笑声。 对于她们来说，写生无非是换了个地方玩而已。 于是白杨停下笔，看向旁边椿欲晚的画面。 这是白杨第一次看到椿欲晚的风景画，脑海中只有一个词语——绚烂。 一切都是鲜艳而灵动的，看上去远比现实更加灿烂。 “色彩是内心的表达。” 白杨突然想起这句话，然后觉得自己对椿欲晚的看法有所偏差。 站在重生者的立场，以自己前世的那些经验与认知，去套用在椿欲晚身上，或许是自己的傲慢。 椿欲晚的内心的世界也许比普通人想象得更加鲜活，她的情感也远比普通人更加炙热，只不过，她没有打算表现给任何人看。 包括自己。 那被藏起来的绚烂世界，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才会泄露出一丝光芒。 “真美啊。” 白杨情不自禁赞叹道。 “这张画，和你在画室画的那些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椿欲晚转过头：“谢谢。” “画室练习的是基础，相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罐子水果，我更喜欢画有生命力的东西。” 罗老师走了过来：“时间差不多了，等会天黑了不好回去。” “好。”白杨点了点头。 罗老师瞥了一眼白杨的画：“造型依旧很扎实，画得挺像的，就是颜色还是有些死板。” “有些笔触上，能看到椿欲晚习惯的用法...白杨，你这是照猫画虎呢？” 白杨笑了笑：“没那感受力，只能用笨方法了。” “也行，最起码比开始有进步了。”罗老师并不介意，反而说道：“按照你这个方法，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混个高分卷...当然，完全称不上艺术。” “没关系，我可没有当画家的梦想。”白杨嘿嘿一笑：“能考大学就行。” “务实是好事。”罗老师又望向椿欲晚的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点评上反而朴实：“这张画得不错，可以带回去。” “对了，白杨，你应该确定下来转艺术生的事情了吧？” “嗯。”白杨说道：“不过手续之后再说，我还没有通知家里面。” “不着急。”罗老师说道：“距离集训还有一年的时间...对了，你应该知道美术生高二结束要去外地集训的吧？毕竟我们学校不是美术高中，没有那么好的资源。” “您之前提到过。”白杨问道：“不过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原则上，集训去哪里是学生的自由意志，不过，我和帝都的一个画室有合作，所以历届的学生基本都是去帝都的。”罗老师解释道：“从高二结束的暑假开始，到第二年年初各大美院的校招结束，大概八个月的时间，之后你们再回到学校，准备文化高考。” “好。” 美术生的道路，毕竟是有所不同的，白杨已经有心理准备。 收拾了一下，众人徒步回到客栈，晚上又是自由活动时间。 曾佳能凑到白杨旁边，神神秘秘的说道：“白杨，我刚才看到镇上好像开了民谣酒吧，一起去看看？” “你还未成年吧？”白杨无奈的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我就去听听歌，随便点一杯饮料啥的。”曾佳能说道：“只要罗老师不知道，能有什么问题？” “我之前看那谁写的书，对这种民谣酒馆一直都很向往，不知道这里的酒馆是不是和丽江那边的一样，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呢~” “大抵是没有的。”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吧，我跟你们去看看。” 他看得出来，哪怕自己拒绝，曾佳能也会忍不住偷偷去的。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根本就没啥自制力，也没啥危机意识，好不容易借着写生的机会离家旅游，非得寻点儿刺激不可。 倒不如自己跟上，碰到事情也能及时处理。 “太好了！”曾佳能兴奋道：“那我再去问一下晚晚！” “她应该对这个不感兴趣吧。”白杨正要说着，曾佳能已经跑开了。 不多时，椿欲晚被她拖了过来。 “走吧！” 曾佳能挤了挤眼睛：“晚晚同意了！” 第65章 不知处酒馆 “你好像有点疑惑？” 走在青石板路上，椿欲晚扭头望着白杨。 “我以为你会选择待在客栈里看书什么的。”白杨道：“民谣酒馆这种地方...你不讨厌吗？” “你这是刻板印象。”椿欲晚摇了摇头：“我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是，难得出行，能出来逛一逛，比待在房间里面好。”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一个人的话，我妈不让我出门。” 白杨了然：“懂了，跟我出来的话，罗老师就不会管了。” “我妈挺看重你，对你挺放心的。”椿欲晚说道。 “这样说的话我压力很大啊。”白杨摊手：“如果不能把你们全须全尾带回去的话，我岂不是罪大恶极？” “白杨你这是什么形容词？”曾佳能在旁边不满的说道：“而且，就是去逛一逛，哪能出什么问题？” “如果只是你的话倒是没事，但是——”白杨撇了一眼椿欲晚：“酒精会暴露人类的很多劣根性，并且给与他们与自己不匹配的勇气，而这样的人...酒吧里面并不少见。” “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话好像对我不太礼貌？”曾佳能一脸狐疑。 “绝无此意！” “你的担忧也有道理。”椿欲晚想了想：“如果困扰的话，我回去看书也行。” “也不必。”白杨笑道：“我只是提一个可能性，虽然是国庆假期，但是这种连旅游景点都算不上的小古镇的酒馆估计没啥人，你戴个帽子啥的就行。” “我准备了。”椿欲晚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 “周全！” “白杨，原来你刚才是在说我不好看！所以没有危险！”曾佳能终于反应过来。 “好看啊，可可爱爱的。”白杨语气有点儿像哄小孩。 曾佳能长得确实还可以，就是胖了点，显得脸大五官小。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曾佳能本来也不生气，加快了脚步，抢先钻进了已经开始营业的小酒馆中。 白杨看了看门头：“不知处酒馆？” “奇怪的名字。” 这酒馆是个两层的小楼，正门进去正对着一面木质的雕花墙壁，下方摆放着水生的大花盆...水已经快干了，里面的花草蔫蔫的。 左拐之后，才终于看到吧台，灯光昏暗，音乐声音不大，吧台里面空无一人。 “老板？” 曾佳能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有人吗？” “在楼上呢。”白杨指了指吧台上立着的小牌子。 【前台没人时，顾客请自行上楼。】 “民谣酒馆这么佛系的吗？”曾佳能嘟囔了一声：“我还以为进来就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着火堆，有歌手抱着吉他唱歌呢。” “那叫火塘。”白杨顿了顿：“不过这儿确实佛系，我看店里的植物都很久没人打量了，还有——” 他用手指擦了一下吧台上的招财猫。 “好厚的灰。” “要不我们走？”曾佳能缩了缩脑袋：“感觉没营业一样。” “来都来了。” 白杨打头走上二楼的楼梯，楼梯嘎吱嘎吱的响，拐了个角，白杨终于看到人影了。 二楼就摆了四张桌子，木质的窗台外，就是暮色下的江水与对岸的吊脚楼，晚风吹拂，搭配着音乐，氛围倒是十分舒适。 临近窗台的桌子坐着一男一女，一人端着一杯咖啡，颇为惬意的样子。 意外的是，都还挺年轻的，看起来二十出头，男俊女靓。 见到白杨的身影，女人站起身来：“客人几位？随便过来坐。” 又踢了旁边的男人一脚：“开工了。” 男人伸了个懒腰，看了白杨一眼，也没打招呼，慢悠悠的走到旁边的高脚凳上，抱起吉他。 曾佳能和椿欲晚也跟了上来，好奇的打量着酒馆的格局。 “坐江边可以吗？”白杨开口问道。 “随意。”老板娘递过来一张硬皮纸，上面是手写的酒单。 “你们确实挺随意的。”白杨看了看酒单，上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款鸡尾酒以及几款普通啤酒，价格基本都在三十来块钱：“没有饮料吗？” “小场子，懒得弄饮料。”老板娘笑道：“旁边不远处有小卖部，你们可以自己去买。” 白杨挑了挑眉头：“还能自带？” “随意，别带酒就行...算了，多少消费点的话，带酒也无所谓，我这儿带酒来白嫖的朋友挺多的。” “给我来瓶福佳白吧。”白杨把酒单递给椿欲晚，然后笑道：“老板娘，你干脆改名叫随意酒吧好了，这样做生意，怎么赚钱啊？” “没打算赚多少钱，够待着就行。”老板娘挺健谈的，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笑道：“真想开赚钱的店，也不至于开到这种地方来啊。” “也是。”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这地方连国庆假期都这么冷清，平时估计根本没游客。 椿欲晚对酒没什么兴趣，把酒单又递给曾佳能，她瞄了一眼，举手： “我要一杯长岛冰茶！” 白杨皱了皱眉头：“这不是饮料，是鸡尾酒，而且很烈的。” “我知道，书上看了，一直想尝尝。”曾佳能吐了吐舌头：“反正也没有其他人，而且，要是喝多了不是有你在吗？” “我不负责抬你回去，你要是喝醉了，直接给你扔江里，自己飘回向东吧。”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曾佳能缩了缩头：“那我换一个。” “给她来杯可乐，酒单上有长岛冰茶，那调配的可乐应该是备了的吧？”白杨朝着老板娘说道：“按长岛冰茶的价格付也行。” “你是客人，你说了算。”老板娘并不介意，望向椿欲晚：“这位美女呢？” “可乐。” 椿欲晚说道。 “你们先坐，听听歌。”老板娘踩着木地板吱呀吱呀的下楼。 “和我想象中的民谣酒馆完全不一样啊这里。”曾佳能凑了过来：“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是帮忙看店的，也太年轻了吧。” “为什么开酒吧的就非得是中年人？”白杨反问：“人家喜欢这种生活，挺正常的。” 他望着窗外：“找一个安逸又漂亮的地方，每天看看风景，和朋友喝喝酒，不用在意乱七八糟的事情，随心一些...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少人想过却没有勇气去过呢。” 第66章 她眼中的星河与大海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打盹，回忆青春~” 台上的老板抱着吉他开始轻吟浅唱，很意外，对方的水平非常高，完全不像是这种小酒馆应有的水准。 曾佳能顿时双眼发亮，激动的跺着脚，小声说道：“是我说早了！就是这种感觉！” “感觉老板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没什么故事。”老板娘动作飞快，已经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放在桌上，接话道：“我们就是在大城市赚不到什么钱，也没什么人生理想，干脆找个地方待着。” “听你们的口音，北方的？”白杨问道。 “帝都。”老板娘掏出烟盒，顿了一下：“介意吗？” “你的店，你随意。”白杨望向正在弹唱的老板：“这听起来可不像是赚不到钱的水平，开这个店不是你们的主业吧？” “小哥还挺有眼光的。”老板娘看了看椿欲晚和曾佳能，最终还是没有点烟，解释道：“真是主业，咱俩指望着这小酒馆吃饭呢。” “你们是过来写生的吧？上午看到你了，小哥说话厉害得很，也不怕给那位阿姨气出心脏病来？” “我这点儿攻击力，对于经验丰富的中年妇女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白杨给自己倒上酒，又给老板娘倒了一杯，“认识也算缘分，我叫白杨。” “叫我沐子吧。”老板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小哥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一点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气质上倒和我那些损友有点儿像。” “混不吝是吧？”白杨自嘲。 “哟，帝都方言也会点儿？”老板娘主动给白杨倒上酒，“那可别怪我不把你当客人了？等会让老莫下来一起喝，他这会儿估计馋酒呢，唱歌有气无力的。” “一起玩呗。” “会点？” “勉强够用。” 这种场合的交流很简单，能够对上眼就能坐在一起，能碰上杯就免不了勾肩搭背，知无不言了。 若还能有搞音乐的，从桌子底下掏出几把乐器来，气氛便也推到顶点了。 恰好，老板老莫乐器多，白杨手艺活也不差，借着酒意玩起来，宾主尽欢。 老板老莫看上去话不多，但几瓶啤酒下肚，便连家底都漏了出来。 老板娘是帝都本地人，典型的京二代，老莫北漂，之前在后海一带混迹，也出过唱片，但没搞出什么名堂。 两人故事颇为俗套，相恋相识，门当户不对，家里不同意，几乎是私奔跑到湘南，路过这地方就留下来了。 曾佳能在旁边听得眼泪汪汪，直感叹这就是爱情。 小女孩吃这一套。 白杨倒是没什么感觉，这种故事听得太多，酒桌上真真假假的不必纠结，他只是笑问：“所以，真打算在这里养老？” “谁知道呢。”老板娘只说：“也许以后去帝都再开一家店？这样小哥以后要是有机会去帝都，咱还能接待接待不是？” “那我可认真了哈，等到了你们的地头，我是不会客气的。”白杨已经有些微醺，站起身来：“得送她们俩回去了。” “等会再过来？”老板喝得有些大舌头：“你音乐搞得不错，咱们直接喝一宿！唱一宿！” “下次吧。”白杨摆了摆手，“有机会的。” 曾佳能有些舍不得走，被白杨强行拖了下去。 夜风一吹，白杨打了个寒颤，酒意醒了几分。 望向沉默了一晚上的椿欲晚，白杨开口道：“感觉这种场合有点无聊？” “还行。”椿欲晚微微思索：“比在客栈待着要好，你们唱歌挺厉害的。” “是超厉害！”曾佳能还在兴奋劲头上：“我没有想到白杨你还有这本事，你也可以开一个民谣酒馆了！” 她感叹道：“再像老莫大哥一样找一个灵魂伴侣，人生圆满！” 白杨笑着摇头：“每个人对人生圆满的定义都是不同的，更何况...灵魂伴侣这种东西，真的有吗？” 白杨不确定，两世为人，这也是他从未触及过的词汇。 “有的！”曾佳能用力握拳，又去找椿欲晚寻求同感：“晚晚，是吧？” 椿欲晚愣了一下，摇头：“没有的。” “嗯？”白杨撇过去：“椿欲晚同学，为什么这么说？” “所谓爱情，不过是受到社会因素影响的生理，心理和主观情感结合的复杂现象。”椿欲晚认真的解释道：“一种因为激情，亲密关系和承诺产生的短暂感觉。” “而基于这种短暂感觉所维系的所谓灵魂伴侣，和其他的社会关系并无本质区别，随着感觉的褪去，终究会变质乃至于结束。” “归根到底，人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够透彻的了解另一个人，更不用说什么灵魂交融了。” 曾佳能扶住额头：“又来了，晚晚的长篇大论。” “听不懂，不想听！” 白杨倒是认真思考了片刻，道：“用这么理性的思维去分析一个感性的东西，我觉得不太全面。” “椿欲晚同学，你...不相信爱情，对吧？”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我相不相信其实并不重要。” “书上那些海誓山盟也好，生死与共也好，很多次我也是感动并且向往的。” “我只是觉得，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白杨深走到河边，望着月光下的江水。 “你还挺坦诚的。” 他说道：“有时候，我很好奇，你除了画画之外，还有其他感兴趣的东西吗？” “太多了。”椿欲晚这次毫不犹豫：“头顶的星河，远方的无垠大海，雪山与正要盛开的花，哪怕是我们眼前的夜色。” “这一切能让我感觉到美好的东西，我都感兴趣。” 白杨转过身，望着她：“唯独不包括人？” 椿欲晚沉默了。 “懂了。” 白杨挥了挥手：“很晚了，回客栈吧。” 旁边的曾佳能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聊完了。” 她揉了揉圆脸：“感觉你们的对话，已经深入我的灵魂了。” “所以...我还有好多零食，要不要吃个夜宵？” 第67章 李阳的人生拐点 写生之旅结束得很平淡。 人生往往并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也没有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和恰到好处的邂逅。 白杨坐在返程的中巴车上，望向依旧坐在老位置的椿欲晚时，想起昨晚的谈话。 这女孩太文艺，也太极端，一直飘在天上，脱离了正常人的生活，接不到地气，大概没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围墙之中，感受到她内心那些热烈和绚烂吧。 白杨不觉得自己是例外，当然，也并不强求自己成为那个例外。 重生者有自己的道路，路过的美好花朵可以欣赏，不必采摘。 回到家打开电脑，看了看作者后台的数据，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发酵，《诡异界》的口碑已经散播开来，虽然还没有资格登上月票榜这种顶尖大神厮杀的战场，但在其他书的评论区，已经有了不少的自来水。 而自己的书评区的讨论更是火热，不少有才的书友已经开始自己编造诡异的规则，并且附上同人图。 “首订过万不敢想，但是首订精品应该没有问题。” 白杨预测了一下这本书的成绩。 这个年代毕竟还是盗版横行，不像后世的书友一样，有极强的版权意识，所以会分流掉很多的流量。 “哪怕只是首订精品，稿费对于我当前的生活需求来说，也已经完全足够了。” 白杨并非对金钱没有欲望，只是没有打算在高中阶段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赚钱这件事情上。 路要慢慢走，钱是不会缺的。 坐着公交晃悠到新时代网吧，不出意料的发现了李阳的身影。 “多少分了？” 白杨一屁股坐过去。 “哟，杨子哥。”李阳一边飞快的操作，一边回答：“一千多了，等着吧，以我现在的上分速度，这个月就能进排行榜。” “之前让你录的素材呢？”白杨问道。 “嘿，杨子哥吩咐的我哪能忘啊。” 屏幕上的盲僧利落的R闪回旋踢，又一发Q技能突进到人群中，杀人剑附带的爆炸输出演示了一波血条消失术，屏幕上浮现出“团灭”二字。 “又一个素材。”李阳切了个屏，显露出后台的录屏软件：“盲僧这英雄太秀了，我网盘都快装不下了。” “这些素材稍微剪辑一下，发网上去。”白杨指点道。 “啊？”李阳愣了一下：“为啥？我不会剪辑啊。” “不会就学，这个不难。”白杨道：“至于为啥...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太清楚，你只需要好好打你的游戏就完事了。” “行吧。”李阳也不纠结：“发到网上真有人愿意看？我偶尔也去翻一翻那些英雄教学啥的，感觉除了最出名的几个人之外，其他的没多少播放量。” “这就要看你的噱头用得怎么样了。”白杨笑道：“怎么抓住流量是一门学问。” 白杨对后世的自媒体没有深入研究过，但是经历过那么多流量噱头的洗礼，在这个只会中规中矩讲解的年代，绝对算得上降维打击了。 “那就拜托杨子哥了。” 李阳这个人缺点很多，比如说爱玩，很懒，邋遢，自我意识不强，但是优点很突出，他很听劝。 在白杨的指导下，李阳下好剪辑软件，磕磕碰碰的将素材组合在一起，然后加上字幕。 “最后再对着做好的视频配上音就行。” 白杨看了看表，就这么简单的剪辑工作，一个下午就搞过去了。 “还要配音啊？”李阳哀嚎了一声：“不是已经有字幕了吗？” “第一个视频要尽量完整，给之后打好基调，配音很重要，是你这个人给网友的第一印象，如果没有配音的话，网友是没有办法将你本人和你的视频联系起来的。” 现在没有后世的AI配音，哪怕有，白杨也不认为那种形式比真人配音要好。 “我不怎么会说话啊...”李阳犹豫道：“要不杨子哥你帮我？”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白杨白了他一眼：“这些事情，以后都得你自己干，我就帮你引个路。” 李阳不太理解，也并不觉得在网上发个视频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但还是苦着脸尝试着录音，网吧的耳机音质极差，不过暂时也只能将就。 试了好几遍，李阳都摆脱不了那种对着电脑自说自话的尴尬，浑身不自在，时不时去看网吧其他人，生怕别人盯着自己。 “你这样不行。”白杨皱着眉头。 “我做不到啊...太难了。” “不是难，而是你放不开。”白杨思考了片刻，“你先用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录音，到时候再导上去吧。” “就算没人，我也做不到自说自话...好尴尬，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 “心理问题好解决。”白杨说道：“你找吴博要个网站。” “当你进入那种心思澄澈，精神松弛的状态，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啊？”李阳愣了一下。 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的说道：“真男人要想成事，就得不择手段，去吧。” 献祭了亿万生灵，视频终于制作完成。 白杨发到了优酷上，标题：“【操作极限】你还在拄着拐杖玩瞎子？进来看上帝！诡术妖僧！” 然后把马氏三角杀的截图作为封面。 “搞定。”白杨长出了一口气。 “诡术妖姬...僧？”李阳忍俊不禁，“杨子哥，太有才了。” “这标题谁能忍住不点进去？” “别光拍马屁，反正流程我已经教给你，以后的视频就靠你自己做了。”白杨伸了个懒腰：“等人气稍微积攒起来，直接进军直播行业，到时候我给你打造人设和内容，争取在市场初期抢下一块蛋糕。” “听起来有点高大上。”李阳抓了抓头发，“杨子哥的意思，我能靠这个赚到钱？” “不出意外的是没问题。” “额，能赚够网费吗？”李阳露出向往的神色：“零花钱已经不够我上网了，月初骗我妈说要交学杂费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要是一个月能赚个两三百的话，那我岂不是爽死？” 白杨：“......” “如果只为了两三百，我和你在这里过家家呢？” “啊？”李阳愣了一下：“还能更多？” 白杨笑了一声：“这个行业如果能一直耕耘下去，九位数有点看运气，但入场得早，等到蛋糕分得差不多，直播行业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八位数是没问题的。” 李阳竖起大拇指：“论装逼，还得是我杨子哥！” “要真能赚那么多，我只要网费，其他都分给你！” 第68章 小钟同志回来了！ “人在向东，快来吃粉。” 一大早，白杨收到钟溪鹿的信息。 这好事哪能错过？ 县城也不大，打了个摩的，不到十分钟白杨就看到了钟溪鹿。 小钟同志今天扎了个马尾，正吸溜着米粉，大概是因为辣椒油的关系，小嘴红润润的。 “老板，一根肠两个蛋！” 白杨熟练的叫唤了一声，一屁股坐到钟溪鹿对面：“班长大人，舍得回来了？” “玩累了。”钟溪鹿扔过来一双筷子：“帝都还是太大了，好多我感兴趣的地方还没有去逛，只能留给以后慢慢逛了。” “我还以为像班长大人这样的家境，应该从小就世界各地都见识过了呢。”白杨笑道。 “我爸妈哪有这个时间。”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这次还是特地请假带我哥去参观一下清北，我纯是顺带的。” “想做你哥的思想工作是吧？”白杨一脸感兴趣的表情：“然后呢？” “我哥非要去国防科大不可。”钟溪鹿说到这个，有点忍俊不禁：“他去BJ唯一买的，就是一整套的迷彩服。” “下次让他穿出来看看。”白杨话题一转：“小钟同志，说好的给我带礼物呢？” “都说了，看你的表现。”钟溪鹿上下打量着白杨：“你这几天都在干啥？说来听听？” “看来小钟同志是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呀。”白杨嘿嘿一笑，“我能干啥？小钟同志去感受花花世界，我在小县城独守空房呗。” 钟溪鹿啐了一口：“可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已经看透你了，就嘴上喜欢占便宜。” 老板端着米粉过来，白杨点上几滴山胡椒油，一边搅拌一边说道：“是是是，小钟同志最了解我。” 他稍微正经了些，道：“也没做啥，回了一趟老家，然后暗无天日的码字，昨天跟着画室的老师去小古镇写生了一趟。” “写生？”钟溪鹿问道：“好玩吗？” “就那样。” “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画画呢。”钟溪鹿吃完米粉，擦了擦嘴，“你平时吹得这么厉害，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 白眼没搭理，先是用力的唆了一口粉，露出享受的神色，然后狠狠咬了一口浸满汤汁的煎蛋，才开口： “择日还不如撞日呗。” “正好，为了感谢金主大人之前打赏的白银盟，我给你画张像。” “你还有这本事？”钟溪鹿一脸怀疑：“不会把我画得很丑吧？” “您且看吧。”白杨下巴微抬：“绝对对得起你的打赏，说不定你还赚了，到时候别忘了补差价。” “别学京片子口音。”钟溪鹿嫌弃道：“一点都不像。” 然后她才接着说道：“行啊，画的好本姑娘重重有赏！” 说话间，白杨碗中的米粉已经见底，他喊了一声：“老板，加份粉，再来一份牛肉浇头。” 又望向钟溪鹿：“就去学校画室吧，白天没人打扰。” “还加粉？你饿死鬼投胎啊？”钟溪鹿皱了皱鼻子：“那我等会先回去换身衣服。” “有人请客，当然得往死里吃啊，不然多浪费。”白杨笑嘻嘻的说道：“至于换衣服...小钟同学嘴里嫌弃，其实心里很期待对吧？不然哪能这么正式啊。” “我什么时候说我请客了！”钟溪鹿拍桌，“而且，一点都不期待！只是刚刚我跑步过来的，本来就要回去洗澡换衣服！” 两个人双线聊天，但是两个话题却默契的切换自如。 “你叫我的，当然是你请客，我不管啊，我反正没带钱。”白杨一副耍无赖的嘴脸，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其实真不用特地换衣服，小钟同学...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 “什么？”钟溪鹿愣了一下，随即脸蛋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双眼圆瞪：“白杨！你你你...你休想！” “啊？”白杨一脸迷茫：“我休想什么？” “你说泰坦尼克号...那个...那个画画！”钟溪鹿结结巴巴，羞怒交加，直到看到白杨的神色变成玩味，这才回过味来，这家伙又在欺负自己！ “白杨！” 她猛地站起身来：“你礼物没了！” “卧槽！别啊！”白杨被戳中要害，瞬间怂了，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今天还这么早，我们要不要一起重温一下泰坦尼克号？” “我才不想和你看这种片子！”钟溪鹿扭过头，“看你的断背山去！” “真别，看多了我怕性取向出现问题，到时候可太对不起这个世界的万千少女了。”白杨苦着脸：“小钟同志，换个惩罚方式行不？” 钟溪鹿斜眼看白杨吃瘪的表情，怒意一下子消失无踪。 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想笑却又不想被这家伙发现自己笑，不然这家伙又该得意忘形了。 于是她微微抬头，道：“那就罚你用鼻孔吃粉。” “米粉来咯~”老板适时的将烫好的粉倒进白杨的碗里，顺便加了一份牛肉浇头：“用餐愉快！” 白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噗——”钟溪鹿连忙捂住嘴，防止自己笑出来。 “如果两个选项非得选一个的话。”白杨深吸了一口气，夹起一根粉，一脸的悲壮：“鼻孔君，只能苦一苦你了！” “哈哈哈哈！”钟溪鹿终于憋不住，直接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鼻...鼻孔君哈哈哈哈...苦一苦你哈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白杨本来是还想继续保持一本正经的，但是笑容实在是会传染，不自觉的，他的嘴角也扬起，乃至于无法抑制的笑起来。 两个人越笑越控制不住，拍桌捂肚，弯着腰几乎要钻到桌子下面去。 “别...别笑了...肚子疼...受不了了...” 钟溪鹿大口喘气，想要休战：“你...哈哈哈哈...快停下...” “好...不笑了...”白杨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抿住嘴唇。 两人对视。 “噗嗤——”钟溪鹿嘴角一抽，再次破功：“哈哈哈...我看到你的...你的鼻孔就...就忍不住...” “鹅鹅鹅...不行...你转过去...” 白杨直接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钟溪鹿！” “你笑点到底有多低啊...这...这不好笑...” 笑声在小面馆里回荡，人人侧目。 没有人介意，他们脸上都不由露出向往和怀念的笑容。 真是青春啊...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傻乎乎的，肆无忌惮的笑过了？ 第69章 富婆！加大力度！（加更） 两人直到抽抽着快说不出话来，才勉强止住笑意，目光游离，大汗淋漓。 “不行了...我得回去了。” 钟溪鹿急匆匆站起身来：“我现在没办法直视你。” “等会直接去学校。”白杨趴在桌上捂着肚子：“我到文化楼等你。” “知道了！” 白杨慢悠悠的吃完米粉，顺便去逛了逛书店，买了两本教辅书，赶到文化楼的时候，钟溪鹿恰好赶到。 披肩的长发还有一点点湿润，搭在黑色的连衣裙上，衬得她的皮肤白的耀眼。 “我还以为得等你很久呢。”白杨笑道：“女孩子洗澡收拾什么的，不都得一个小时打底？” “就冲个澡换个衣服哪用得了这么久。”钟溪鹿心情不错，道：“难道我还得给你化个妆？” “你都这么好看了，再化妆属于是画蛇添足。”白杨笑眯眯的说道：“谁家的粉底能比得过你这天生丽质的肌肤啊。” 钟溪鹿嘴角微勾，“但是我觉得我眉毛有点淡，要是画画眉会更好一些。” “你这叫恰到好处。”白杨直接说道：“真要画成一眉道长，反而不美了。” “什么一眉道长...也不用那么夸张吧！”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走吧，带我参观参观你们的画室，我还没去过呢。” 画室的门吱呀推开，钟溪鹿好奇的钻进去，“原来长这样啊。” “是有点乱，大家平时也懒得收拾。” 白杨看了看静物台，上面的苹果已经干瘪，长出些许霉菌。 他随手找了个垃圾袋，把这些坏掉的静物塞进去。 而钟溪鹿转着圈欣赏贴在墙上的画，“上面有你画的吗？” “最好看的就是我画的。”白杨嘿嘿一笑。 钟溪鹿于是找了一张凑过去，盯着署名，嗤笑了一声：“椿欲晚？小白同学，你什么时候改名了？” “色彩画那个不算。”白杨嘴硬道。 “怎么能不算，我觉得这张最好看...虽然画的东西很简单，但是这用色有一种看家里面收藏的那些画的感觉。”钟溪鹿摩挲着下巴：“椿欲晚是学校的美术老师？水平很高啊。” “是同学。”白杨没好气的说道：“小钟同志，夸一下我会死吗？” “你平时已经足够得意忘形了。”钟溪鹿轻哼了一声：“再夸你，你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吧，你可以开始了。” “需要我摆什么姿势吗？” 白杨搬起画板：“你想要什么姿势都行，我无所谓的。” “你觉得舒服就可以。” “好。” 钟溪鹿换了几个姿势，最终还是选择比较传统的，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放松的叠在一起，直视着白杨。 “模仿蒙娜丽莎呢？”白杨调侃道：“笑一个？” 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我又没做过模特！” “这是第一次！” “好好好我知道了。”白杨应和道：“我会尽量让你的第一次不留遗憾。” “嗯？”钟溪鹿狐疑的看着白杨：“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白杨不理她，手中铅笔已经开始在画纸上勾勒。 上一次人像素描的对象，还是椿欲晚，古典，静谧，疏远，自带氛围感。 而眼前的钟溪鹿，气质和椿欲晚截然不同。 她像是人们对于少女所有美好幻想的集合体，活泼，灵动，亲切。 整个向东一中的学生们的青春色彩，起码有九成被眼前的少女独占，才能养成这种夺目的气质。 铅笔在画纸上勾勒的沙沙声中，钟溪鹿的笑脸渐渐浮现，白杨的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 有一种，正在描绘美好的感觉。 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当最后一笔落下，白杨长舒了一口气：“真漂亮！” 钟溪鹿也长舒了一口气：“我身子都快僵了！没想到做模特这么累。” “我都说过了，你可以偶尔动一动的，又没什么影响。”白杨笑道。 “不行！”钟溪鹿倔强的说道：“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是影响最后的成果呢？” 她凑了过来：“快让我看看！” 白杨按住钟溪鹿的额头，嘿嘿一笑：“等等！”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钟溪鹿挣扎着，但是难以逃脱白杨的钳制，她怒气冲冲抬起头，鼓着嘴：“不就是礼物吗？带了带了！” “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这么功利啊！” 白杨一脸自得：“抱歉，被你看穿真面目了，我就是这么功利。” “在脸皮这方面，你真的无敌了。”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拍开了白杨的手，从随身带的包里面翻了翻。 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喏，拿去！” “首饰？”白杨挑了挑眉：“小钟同志，你这是打算跟我求婚吗？” “是项链！”钟溪鹿有些崩溃：“白杨！你能不能不这么直男！” “人家挑了好久的礼物，本来想着找个正经点的氛围给你的！” 她有点心酸。 这家伙太过分了，以他的情商，根本就不可能猜不到自己的想法，但是却非要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故意把暧昧的气氛全部搅黄掉。 这也就算了，玩世不恭的同时，还喜欢顺便撩拨一下！ 钟溪鹿很敏锐，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撩拨和玩笑完全没有附带喜爱，只是单纯的当成朋友之间的打闹，但是—— 哪怕她很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自己确实很吃这一套，而且越陷越深。 这让钟溪鹿有种挫败感。 白杨自然也察觉到了钟溪鹿的小情绪，他凑近了些，笑嘻嘻的说道：“这氛围还不正经啊？你看，空无一人的校园，单独相处的画室，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再去换一件白衬衫。” “到时候，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在清晨忽明忽暗的阳光下，迎接十七岁的夏天轰然离去——” “打住打住！”钟溪鹿哭笑不得，“能不能别用郭敬明体，真的不适合你！” 注意力因为对方惟妙惟肖的搞怪表演而转移，小情绪瞬间一扫而空了。 “最近的女生之间，不都很流行这个嘛？”白杨还一脸委屈，“说出这些话，我也是鼓起了勇气，做出极大的艺术牺牲的好吧！” “好好好。”钟溪鹿撇着嘴将小礼盒递过来：“给你总行了吧？” 白杨接过小礼盒，毛手毛脚的打开，一条银色的项链呈现在眼前。 钢制的项链线条硬朗，简约的串珠和环环相扣的链条增添了时尚气息，做工很精巧，也不显得娘气，很适合男生。 白杨看了看牌子，阿玛尼的。 “不贵的。”钟溪鹿在旁边添了一句，“就一千多块钱。” 本来钟溪鹿是挑了一条卡地亚的更贵的项链，但是想了想，那样好像显得自己在炫富一样。 虽然白杨平时看起来对于金钱问题并不敏感，但钟溪鹿从各方面也能够看得出来，白杨的家庭条件并不优越，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对方的感受，免得强调出双方家境太大的差异来。 “干嘛？你担心我会因为太昂贵所以不收？”白杨挑了挑眉头：“小钟同志，这你就肤浅了啊！” 他掷地有词：“我这个人向来是来者不拒，越贵越好！吃软饭，我是认真的！” “富婆！加大力度！” 钟溪鹿：“......” 白担心了。 这家伙哪里是寻常人，恐怕自己送一百万的礼物，他也能安然接受，甚至还要反过来调戏自己一下。 这有点儿反直觉，哪怕是钟溪鹿也不理解，白杨面对金钱的坦然和自如是怎么来的。 如果对方只是不谙世事的小男生，根本还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也就算了，但是对方明显不是，上次在网吧他对于英雄联盟的见解，钟溪鹿就隐隐察觉，对方在这方面过于成熟。 所以...是太自信了吗？ 自信财富这种东西，他唾手可得？ 钟溪鹿的胡思乱想间，白杨已经将项链带上，美滋滋的拿出手机当成镜子，仔细打量。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口中念念有词：“太合适了！这项链就像是从我脖子上长出来的！” “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恶心！”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一直不洗澡的人脖子上才会长项链！” “好了，现在我能看画了吧？” “当然，请公主点评！”白杨收了礼，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副狗腿子模样。 钟溪鹿忍不住翻白眼，是真不想再评价这家伙的节操，上前几步走到画架前，那张画终于呈现在眼前。 画中的少女双眼灵动，嘴角带着俏皮的微笑，视线仿佛穿透了平面的纸张，与钟溪鹿对视。 这和照镜子完全不一样，明明都是自己的脸，但画中的自己，似乎是某一刻，某一段时光的定格...钟溪鹿知道，那是自己坐在上午阳光明媚的画室里，看着眼前的少年画画时认真的侧脸，心中宛若无数繁华绽放的一刻。 她撇开视线，心口不一：“也就那样吧。” “哈？那我拿回去了，我自己可满意着呢，正好舍不得送你。”白杨上前摘画。 “别！”钟溪鹿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 她护住画板：“你休想！反正这画归我了！” 白杨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狭促的笑容。 “小钟同志，你这是傲娇哦。” 第70章 画室中旖旎的气氛 钟溪鹿才不去理会白杨的调侃，喜滋滋的将画板上的画揭了下来，细细观摩了良久，突然说道：“感觉少了点东西。” “什么？”白杨凑过去。 “你得像送我样刊那样，写一段赠语才行啊。”钟溪鹿认真的说道。 “这是画，上面写那么多字多难看啊。”白杨嫌弃道。 “我不管，现在是我的画！我觉得可以写！”钟溪鹿用力戳白杨的胳膊，“快点！” “写啥嘛。”白杨一脸无奈。 “我怎么知道。”钟溪鹿一脸期待：“你不是最擅长这个了吗？” “谁说的？我天生不善言辞好吧。”白杨叹了一口气，接过画纸，想了想，在上面写下： “愿你多年后再回首十七岁的自己，只有怀念，绝无遗憾。” 钟溪鹿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说道：“听起来像是过来人的口吻...小白同学，你怎么这么会写啊。” “那就谢谢你的祝福啦，我也希望能够不留遗憾。” 她望着白杨，眼神真切而期待。 气氛突然有些旖旎，一些都刚好，乃至于白杨突然意识到，这种氛围下，哪怕做出点儿什么事情来，也并不过分。 他不自觉视线下移，望向对方粉嫩柔软的嘴唇。 钟溪鹿自然察觉到了白杨的视线，但是并没有退缩，反而依旧追索着白杨的双眼，甚至微微往前凑了凑。 该死，顶不住！ 白杨轻咳了一声，转开视线：“总之，你可要好好把我的画裱起来啊，以后可老值钱了！” 钟溪鹿咬了咬下唇，后知后觉的脸红起来，她不敢去回想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冲动，也扭过头，呢喃了一声：“胆小鬼。” “啥？”白杨装作没听清。 “没啥！”钟溪鹿重重一脚踩在白杨鞋子上：“我才不会裱起来！回去我就拿来压箱底了！” 她头也不回的跑出画室。 白杨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钟溪鹿对自己的情愫？ 但是，真让他走到那一步，白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哪怕自己现在是少年的身体，但灵魂却依旧是前世那个中年男人，钟溪鹿的年纪确实太小了，甚至未成年。 让白杨连本能产生的欲望都自觉有些罪恶，更不用说其他了。 “这一世还很长，要看的风景很多，没必要这么急着找一个港湾...慢慢来吧。” 稍微收拾了一下，白杨又钻进新时代网吧。 “杨子哥，来了？” 李阳依旧坐在老位置上，见到白杨，一边操控着手中的英雄退到兵线后面，一边兴奋的说道：“我今天看了数据，我们的视频已经有好几千的播放量了！” “杨子哥，你真是神了！我不会真能火吧？” “才几千，兴奋个啥？第一个视频还没有办法打响名气，等量变引发质变，到时候你才算得上站住脚。”白杨坐到旁边，望向李阳的屏幕，面色一变。 “石头人？” “对啊。”李阳笑道：“最近发现这个英雄也挺好玩的，非常赖，只要大招放得好，特别好上分！” “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白杨怒斥道：“谁让你玩石头人的？” “你这是歧途！是堕落！” “你是要靠操作登顶的人，不要沉迷这种轻松的假象！你还没有到染上石头人的年纪！” “啊？”李阳错愕：“有这么严重吗？” “趁着症状还不严重，你还没有和其他石头人玩家共用一个大脑，赶紧戒了！”白杨没好气的说道：“老老实实玩你的操作性英雄，之前让你练的瑞雯你练了没？” “光速QA有点难。”李阳挠了挠头：“这操作真能打出来？我在网上搜了，好像没人这么玩啊。” 这个时候放逐之刃瑞雯才刚刚上架，大家对于瑞雯的看法还是一个坦克战士，直到后来北美第一锐雯开发出光速QA的技巧，人们才发现这个英雄纯输出装强得可怕。 “所以你才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白杨掷地有声：“只要练成了，这个视频奠定你在这个领域的地位，让你以后的路走得格外顺畅！” “国服第一瑞雯，不对，世界第一瑞雯，想不想要这个称号？到时候，所有玩瑞雯的玩家，都是跟着你的的视频学的技巧，你能当所有人的领路人！” “卧槽牛逼！”李阳顿时激动了起来：“真能这样？那我不是牛逼大发了？” “明白了就赶紧去练！”白杨嫌弃的看了看屏幕上呆头呆脑的石头人，“把这玩意永远放进你的黑名单里！” 然后熟练的打开英雄联盟，秒选石头人。 不让李阳玩，不耽误自己玩，在前世十多年的游戏经历中，白杨早就已经染上石头人，并且瘾根深种了。 反正他也没啥游戏天赋，哪怕重生了，强的也不过是超前的版本认知罢了。 “可惜亚索还没有出来，那才是我的本命英雄。” 鏖战了一下午，白杨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 “杨子哥，这就要回去了？” 李阳重开了一局，显然准备继续在峡谷里厮杀。 “过完瘾了，回去干正事。”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悠着点，今天别熬通宵了。” “我妈已经给我下了命令了，晚上得回去的。”李阳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嘿嘿一笑：“不过，等他们睡了我可以再溜出来！今晚誓要把光速QA练成！” 好吧，完全没听进去。 白杨也就懒得管了，反正李阳比常人能熬得多，这一点前世已经证实了。 好歹这一世有自己的指点，他对游戏的痴迷不再仅仅只是无意义的玩闹，而是为自己的前程添砖加瓦，积累底蕴。 回去翻看了一下网盘，存稿有些岌岌可危了。 “白杨啊白杨！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上架都没有存稿爆更！” 这年头，虽然上架爆更的潜规则还没有流行，但是正因为如此，读者才会更因为爆更而受用。 对于成绩的提成可是实打实的！ 白杨咬了咬牙： “码字！” 第71章 这是谁家的黄毛偷家了！ “小鹿，回来啦？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钟溪鹿走进家门，迎上正在打扫的保姆阿姨，微笑着点了点头：“罗姨，我妈在家吗？” “太太出门了，吕先生在茶室呢。”罗姨笑道。 “好的。”钟溪鹿并不意外，自己老妈是一个工作狂，基本上都不着家，老爹倒是稍微空闲一些，偶尔能在家待着。 一进客厅就听到大呼小叫，吕朝夕正坐在电视面前，手中的手柄搓得飞快，屏幕上枪林弹雨。 “整天玩这种枪战游戏，你不腻吗？” 钟溪鹿喊了一声。 “你不懂，这是男人的浪漫。”吕朝夕瞥过眼神，上下打量：“哪像你，一天就知道出去找那谁...这是刚约会回来？” “什么约会！”钟溪鹿双颊有些发红：“就是普通的聊了会天而已！” “别装，前几天在帝都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刚回家就迫不及待出去了，我能不知道你？”吕朝夕嗤笑了一声：“礼物送出去了吧？那家伙是不是高兴死了？” 一想到白杨收到自家妹妹挑了好几天的礼物时候的表情，吕朝夕心中就一阵腻味，语气怎么都好不起来。 “人家可不像你这么肤浅。”钟溪鹿反驳着，一脸得意的抬起手中卷起来的画纸：“人家也有礼物给我的！” 吕朝夕把手柄一甩：“什么礼物，情书？” “是画！”钟溪鹿眼睛发亮：“专门给我画的！” “你之前好像提到过他要转美术生。”吕朝夕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能画成什么样，也就哄哄你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小女生...给我看看。” “轻拿轻放啊，弄坏了我饶不了你！”钟溪鹿当然想炫耀，一点都不藏着捏着。 “嘿，还挺宝贝。”吕朝夕翻了个白眼：“多稀罕啊。” 他接过画纸，缓缓展开。 钟溪鹿的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 “嘶...不是，这是那家伙画的？”吕朝夕对美术没什么鉴赏力，但就是因为外行，所以才更震惊，因为画得确实很像。 “不然类？”钟溪鹿得意地嘿嘿一笑。 “他偷偷去找专业人士画的吧。”吕朝夕嘴硬道：“一个高中生哪能有这种水平，骗谁呢。” “当着我的面画的！”钟溪鹿怒了，“吕朝夕！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你哪来这么大的意见！” 吕朝夕撇了撇嘴：“那家伙能有这么厉害？你之前不是还炫耀他在网上写小说？真就全能呗？” “那当然！”钟溪鹿抬起下巴：“那可是我喜欢的人！” “谁呀？”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 钟溪鹿怔了一下，转过头去，“爸，你怎么下来了？” 吕先生身材挺拔，穿着随意的居家服装，浓眉大眼，两鬓的斑白给他增添了一丝老男人的魅力。 “听到你们两个在吵，过来看看。”吕先生面无表情：“我刚才好像听到，我家囡囡谈恋爱了？” 钟溪鹿咬了咬嘴唇：“哪有，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是吗？”吕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凛。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很不妙啊。 糟糕，被人偷家了！ “谁家的孩子啊？我见过吗？” “你肯定没见过啊，是我们学校的。”钟溪鹿视线有点儿游离。 虽然家里对她的管控一向十分宽松，基本上任何事情都依着她，但是和家里说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是第一次，钟溪鹿难免有些心虚。 “是小鹿的同桌。”吕朝夕插话道：“一个长得不怎么样，性格也比较可恶的家伙。” “你才长得不怎么样！”钟溪鹿条件反射的反驳：“人家可帅了！比你帅！” “咳咳——”吕先生打断两人的争执苗头：“是同桌啊，以前可没听说过这个人，高二刚认识的吗？” “对。”钟溪鹿坦诚的回答。 “这才刚过一个月呢。”吕先生有些欲言又止，“小鹿，虽然我并不反对早恋，但是...很多事情你还是要深思熟虑。” “我知道会有很多同龄的男生追你，而同桌更是近水楼台...我是说平时接触的机会更多一些，所以，会让你产生有好感的错觉。” “但是，我觉得还是多考察一下，不要那么容易答应——” “爸！”钟溪鹿打断吕先生的话，“你误会了，白杨才没有追求我。” 她听得出父亲语气中隐含的意味，语气反而坚定了，说道：“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他！” 吕先生：“......” “呵...呵呵...是这样啊...” 他表情有些僵硬，拳头不自觉紧握。 动作居然这么快？这是谁家的黄毛？ 他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想表现出开明的父亲的形象，道：“能被我家囡囡喜欢，那一定是很优秀的男孩子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见见啊？” “当然优秀！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钟溪鹿肯定了吕先生的话，然后无视了后面的试探。 吕先生牙关一咬。 最优秀的人？从小到大，这句话不都是囡囡用来夸自己的吗？ 短短一个月位置就被别人占了？ 可恶！小棉袄要披到别人身上了！ “哦？那就更得见一见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相信你妈也会很感兴趣的。”吕先生锲而不舍，并且拿出了杀手锏。 “这...还早着呢，人家现在都不喜欢我。”钟溪鹿听他提到老妈，顿时有些怂，“哎呀你们别打听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的！” “以后要是我成功追到他，一定带回来！” 嘶—— 吕先生只觉得牙酸得很，他和吕朝夕对视了一下，父子之间突然久违的感受到了共鸣。 那家伙凭什么啊！ “总之你们别管那么多了！”钟溪鹿飞快的收起茶几上的画，跑上楼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等她的身影消失，两父子陷入良久的沉默。 终于，吕先生开口：“说说吧，那个叫白杨的家伙，你应该见过吧？” “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居然让我家小鹿倒追？” 第72章 大就是好！ “新书的成绩很好，下周上三江新风推荐，然后就可以上架了。” 白杨收到编辑的消息，心中并不意外。 虽然说按照一般的推荐流程，新书需要经过四周的推荐，一轮一轮的晋级，才会走到三江强推上架，但是《诡异界》的成绩太过于亮眼，仅仅两周，数据便已经远超同期的新书。 在新书榜已经以毫无争议的成绩占据了第一，遥遥领先！ 接下来便是上架，直接去竞争月票榜。 白杨自然也希望能够早上架，早赚钱，虽然之前投稿的稿费还远远没有花完，但是也仅仅只是不用担忧正常生活。 白杨还想着买个笔记本电脑，最好可以去校外租个房——能转成走读生的话，自己平时的自由度会高很多。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早。 国庆七天假期终究还是结束了，接下来，会是连续七天的上课时间。 白杨早早就到了教室，发现来的人还不少，大家都在教室争相抄作业。 “杨子哥，你来了。” 吴博从最后排站起身来：“作业借来抄一下啊。” “一个字都没写。”白杨摊开手：“我也是来抄作业的。” “你好歹也是优等生...居然和我一样怠惰吗？”吴博惊讶道：“那你这七天都在干啥？” “和你一样，各种玩呗。”白杨说道：“说起来，这几天没看到你出来？” “别提了。”吴博摆手道：“外婆过寿，这几天一直在乡下呢。” 白杨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钟溪鹿还没有来，白杨和其他的同学也不怎么熟，只能先胡乱把作业的选择题全部填一下——反正各科老师基本上是不会检查作业的，只要填满了就行。 正埋头奋战着，突然感觉周围有些安静。 白杨抬起头，看到肖贞贞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课桌旁边。 “下午好呀，白杨~” “下午好。”白杨点了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一个假期不见，肖贞贞造型大变，原本的披肩长发剪短到耳后，刘海整整齐齐，原本就婴儿肥的脸蛋因为短发的造型，让她看起来简直像个初中生。 但是胸前硕果却又时刻在反驳这一点。 大就是好！体积就是真理！ 逆天的反差！难怪教室里几乎所有男生都挪不开眼睛。 可以说，这個造型简直把她的某些属性发挥到极致了。 “有什么事情吗？”白杨主动开口问道。 “没有呀，好久没见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肖贞贞手臂微张，一脸期待：“白杨，你看我有什么变化吗？” “剪头发了。”白杨表情平淡，简短的描述。 “就这啊？”肖贞贞嘟着嘴：“没有感想吗？” “还行，挺适合你的。”白杨敷衍了一下，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作业：“我现在有点忙——” “别这么快赶人啦！”肖贞贞早就对白杨的冷淡免疫了，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失落神色，反而走近了一步，双手撑在白杨的课桌上：“你忙嘛，我又不打扰你。” 太近了！ 白杨身子微微往后仰，免得硕果直接贴到脸上来，“你确定你这样没有打扰到我？” “那我在旁边坐着。”肖贞贞笑道：“伱往前坐坐，让我进去。” “你挤不进去的！”白杨很想指着对方犯规的身子指责，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而是说道：“这是别人的位置，我可做不了主，要不你先回你的教室，你在这里，我这些同学都静不下心来。” “我魅力这么大吗？”肖贞贞反而一脸美滋滋的：“白杨，你居然夸我了耶！” “这显然不是在夸你。”旁边传来清冷的声音。 白杨望过去，只见钟溪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肖贞贞身后，面无表情。 “这位同学，能把你的胸从白杨的课桌上拿开吗？” 肖贞贞撇了撇嘴：“叫这么生疏干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重新直起身子。 “确实是见过的，但是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再提起你上次喝醉的故事呢。”钟溪鹿下巴微抬：“毕竟，如果是我的话，一定羞得再也不敢出现了。” 肖贞贞牙关一咬。 谁愿意提起啊！不是你主动提起的吗？ 她实在没有想到，钟溪鹿对自己的火药味比上次还要更重，但是她也不想就此认输，于是不甘的反驳道：“这有什么好羞的！不就是喝醉了表白吗？” “如果白杨愿意的话，我现在还能再来一次！” 嘶—— 四周响起倒吸气的声音，白杨感觉灼热的八卦视线要将自己淹没了。 他连忙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道：“别闹，我现在真的忙。” “班长大人，你终于来了，赶紧借作业给我抄一下，快来不及了！” 钟溪鹿朝着白杨一瞪眼：“你叫我什么？” “额...”白杨愣了一下：“班长？” 见她面色一沉，白杨改口：“小钟同志？” 钟溪鹿眼睛眯起：“你平时不是这么叫我的！再想想，不然我哥饶不了你！” 她在“我哥”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白杨顿时心领神会，称呼道：“小鹿。” 钟溪鹿嘴角微勾，身上的危险气息顿时一扫而空，露出一丝娇羞：“算你识相。” 她重新望向肖贞贞，“同学，你也听到了，我们真的很忙，能不要打扰大家学习吗？” 肖贞贞不理她，望向白杨：“白杨，你说句话呀！” 白杨：“？” “我都说了我要抄作业啊！” 肖贞贞小嘴一瘪，扭头离去。 教室里不知谁叹了一口气，钟溪鹿锐利的目光扫过去，顿时头低了一片。 “往前坐坐，让我进去。”钟溪鹿回过头，拍了拍白杨的胳膊。 “小钟同志今天很凶啊。”白杨调笑道：“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小鹿？” 钟溪鹿坐回自己的位置，刚才的气势汹汹早已经消失无踪，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随便你！” 除了家人和闺蜜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叫过自己的乳名呢。 “这样啊~” 白杨拖长了音，“那还是叫小钟同志吧，习惯了。” 第73章 突如其来的家长会 “那你干脆叫班长大人！” 钟溪鹿在桌子底下偷偷的踩了白杨一脚。 明明自己是鼓起勇气，想让白杨改口的，结果对方还不领情！ 可恶！ “那不行。”白杨嬉皮笑脸：“就叫小钟同志，我喜欢这么喊。” 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不理他。 白杨摇头晃脑，说道：“毕竟，班长大人每个班级都有，而小鹿，你家人也这么叫，但是，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叫你小钟同志。” 他凑近了些：“你说是吧？小钟同志？” 钟溪鹿愣了一下，脸瞬间通红。 要死要死要死！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 什么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这听起来和情话有什么区别啊！ 她咬着嘴唇，低着头，小声说道：“随...随便你！” “既然如此，快点给我抄抄！”白杨一脸迫不及待。 “啊？” “作业啊！都说来不及了！” ...... 生死急速，终于是在上课前把假期的作业补完了。 白杨刚要离开教室去画室，迎面撞上叶国栋，被他撵了回去：“等会再去画室，有个事情要宣布，你也听一听，正好免得我单独找你了。” 白杨只好老老实实回到座位。 叶国栋一进教室，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他站上讲台，熟练的冷笑了一声，一拍讲台：“我在办公室都能听到你们在吵！” “这么多的班级，就你们声音最大！” “放了几天假，把心玩野了是吧？”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期中考试已经没多久了，到时候看看你们自己的成绩怎么交代！” 白杨听到这里，朝着旁边的钟溪鹿低声说道：“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老班应该会重新分配位置吧？” “按照他的规矩是这样的。”钟溪鹿回答：“怎么了？” “到时候，我怕是没资格和你坐在一起咯。”白杨说道：“我可没有办法考到前几名，要是有人在我之前选了伱同桌的位置，我也无可奈何呀。” 虽然白杨这段时间对于学习不可谓不努力，初中的知识也掌握得很快，但是想要在期中考试之前重新复习完高一的课程，并且恢复前世那种班级前茅的水平，简直是天方夜谭。 开個过目不忘的挂还差不多。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厚脸皮啊！”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没有人会坐我旁边的！” “这可不一定，之前是因为你有吕朝夕当挡箭牌，但是你现在可是单身...最近情书没少收吧？” 钟溪鹿愣了一下，眉头微皱：“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那，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给你抄一下？” 白杨义正言辞：“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堂堂男子汉，绝不舞弊！” “你能考多少分嘛，最多我控一下分，和你差不多就行。”钟溪鹿摊开手：“同桌是个学渣，我也很无奈啊。” 白杨嘿嘿一笑：“控分？那你可没办法蝉联年级第一啦。” “小钟同志，为了和我继续做同桌，你居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不是——” 钟溪鹿连忙打断：“是因为习惯了！” “我可不想再耗费精力在熟悉新的同桌这件事情上！” 语气有点慌乱，眼神有些游离。 白杨笑而不语。 台上的叶国栋终于惯例训完了话，才说到正题：“经学校通知，将于这周日举行家长会，你们及时通知家长，原则上，每个人的家长都得参加，不得缺席。” “家长会？”台下一片哗然。 一般来说，家长会不都是在重要的考试之后举行吗？这才刚开学一个月，而且也没有什么考试，刚刚放完国庆假，有什么举行家长会的意义？ 而且，甚至没有提前一周的时间让学生去通知，让家长去准备。 太仓促了吧？ 叶国栋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简单解释道：“这次家长会，主要是交流一下文理分班之后，大家对于新的学习环境的适应情况，以及探讨一下如何更好的提高大家的成绩。” “当然，作为你们的班主任，很多同学的家长我还没有见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见面。” 他表情一板：“我必须提醒你们，这两天老实点，在家长面前，你们平时的表现我是不会隐瞒的。” 白杨挠了挠头。 他也感觉有些意外，在前世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次家长会的存在...什么蝴蝶效应？ 而且，老爹要是来学校开家长会的话...转美术生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有些太早了。”白杨微微皱眉：“原本的计划是等小说上架，凭借着稿费，有了足够的说服力再和家里摊牌的。” “不过...也没办法了，好在老爹对我写小说这件事本来就有所预期，再加一个我很会画画，虽然不是很容易接受，总归也有个缓冲。” 至于母亲那边，因为一直在魔都工作，哪怕白杨不时在电话里讲述了自己的近况，恐怕对这方面的观感还是很模糊，对自己的印象并没有本质的改变。 而且距离这么远，怕到时候不喜反惊，甚至直接辞掉工作跑回来了。 “到时候和老爹商量一下，先瞒着老妈吧。” 叶国栋说完正事，又惯例以一番训斥结束，然后朝着这边招了招手：“钟溪鹿，白杨，来我办公室一趟。” 对于叶国栋的办公室，白杨轻车熟路了，只是好奇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叫上来钟溪鹿一起的话，应该是班级里的公事才对。 “后天的家长会，你们两个做学生代表。” 叶国栋开门见山：“负责维持家长会的秩序，帮忙引导其他同学和家长入座，以及准备好开场和过程中的学生演讲。” “你们都是比较突出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家长面前展现好我们班的精神面貌，给大家一个良好的印象。” 钟溪鹿点了点头：“好的。” 她已经习惯了叶国栋毫不民主的直接指派了，毕竟，她的班长职位也是直接指派的。 白杨则是苦着脸：“为啥是我？我又不是班干部。” 叶国栋瞪了过来： “为啥选你，你心里没数吗？” 第74章 喜欢上对的人会变得优秀 显然叶国栋并没有打算征求白杨的意见，安排了工作，就直接把白杨赶了出去。 “哎。” 白杨长叹了一声：“人太优秀了，就是会有这些麻烦。” 钟溪鹿：“别自恋，老班纯粹觉得在班里所有的男生中，你最不要脸，适合搞接待。” “这倒也没错。”白杨不以为耻，嘿嘿笑道：“我保准把各位家长照顾得服服帖帖的...小钟同志，到时候，你爸妈会来吧？” “还不确定我爸妈谁来。”钟溪鹿说道：“一般我爸有空一些，但周末的话，我妈可能也在家。” 白杨挤了挤眼睛：“啧啧，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家长了...有点小紧张啊。” “什...什么见家长啊！”钟溪鹿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是家长会！”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白杨语气坦然。 “那你说紧张！” “毕竟是大人物嘛。”白杨摩挲着下巴：“我农村来的，没见过世面，紧张很正常。” “哪里是什么大人物，我爸就一普通老头，我妈稍微严肃些，但平时也是很平易近人的。”钟溪鹿反驳道。 “平易近人这个成语，本身就不会用在普通人身上好吧！” “那你呢？”钟溪鹿问道：“你爸妈谁来？” “我爸。”白杨摊手道：“我妈不在向东，赶不过来的。” “哦——”钟溪鹿反而莫名紧张了起来。 脑子里面不断浮现“见家长”三个字。 本来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的！但是白杨提起这茬，钟溪鹿不由越想越紧张了！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啊？” “普通老头。”白杨借用钟溪鹿的描述，又顿了一下：“普通帅老头...毕竟是我爸，长相随我。” “倒反天罡是吧？”钟溪鹿一脸无语：“脾气呢？叔叔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这么...呃，能说会道？” “憋不出好话没必要勉强自己。”白杨翻了个白眼，“这你就猜错了，我爸话少得很，等见到你就知道了。” 他伸了个懒腰：“对了，演讲稿什么的就交给你了？我是真不擅长写这玩意。” 钟溪鹿：“想得美！自己写！” “哪有这时间，那我到时候随便讲讲吧。”白杨摆了摆手：“我去画室了，明天见。” 按部就班的练习完一张色彩习作，白杨惯例又去田径场跑步。 短时间之内身体确实没什么变化，但是白杨明显感觉精神气要稍微好一些，运动这事儿得日积月累的坚持，白杨也不指望变成什么大肌霸，只要别像现在这样瘦就行。 跑了没两圈，毫无意外的被固定刷新在田径场的肖贞贞撵了上来。 她仿佛完全不记得白天的不愉快，开开心心的打招呼：“白杨，你来了呀。” 白杨只是点了点头，瞥了她一眼。 她居然穿着一件运动背心！ 虽然这紧身的衣裳将她的胸兜住，跑起来不再上下甩动，但是规模被勾勒得更加夸张了。 哪怕田径场昏暗的灯光，白杨的视线也本能的探了下去。 好白，好深！ 白杨连忙收回视线。 不能再看了，不然今晚得学杨良青那家伙了。 “我最近突然觉得，我在运动方面没有那么笨拙了。”肖贞贞开开心心的凑过来，边跑边说：“以前我一点儿都跑不动，以为我这辈子都和运动无缘了。” “白杨，这都是伱的功劳呀。” “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足够努力。”白杨随意回复道。 “有目标，才有努力的动力和意义嘛。”肖贞贞语气软软的，“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如果喜欢上的是对的人，那也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现在我觉得很有道理。” “越喜欢你，我就越觉得自己以前很愚蠢，很虚荣，所以，我想清楚了，我要变成更好的人。” 这带有明确表白意味的话语让白杨缓缓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面向肖贞贞，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道：“肖贞贞，关于这件事，我想，我得和你说清楚。” “我才不听！”肖贞贞直接跑开了。 “白杨，我不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的！” 她直到远处才停下脚步，朝着白杨喊道：“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一束强烈的手电筒顿时往这边照过来，有教导主任的咆哮声：“是谁在喊？给我站在那里！” 肖贞贞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开了。 白杨面色有些复杂，前世记忆中肖贞贞的形象，和眼前的女孩似乎出现了偏差。 这也是蝴蝶效应吗？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感情这玩意强求不来，哪怕没有前世对于肖贞贞的负面印象，白杨也很难喜欢上对方。 不过，如果对方真能以自己为动力变得更好的话，不能否认对她是一件好事。 又跑了几圈，白杨大汗淋漓的回到宿舍。 然后迎接所有人灼热而八卦的目光。 “杨子哥，说说，快说说！”吴博直接凑了过来。 “说啥？”白杨一脸茫然。 “下午时候那件事啊！”他挤了挤眼睛：“肖贞贞当着全班人的面表白！什么感觉？” “没啥感觉。”白杨翻了個白眼：“去看你的片，少学别人八卦。” “杨子哥，别装，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对你公开表白你能没感觉？”吴博指了指杨良青：“我亲眼看到，这家伙那时候扯旗了！” “我...我没有！”杨良青红着脸争辩。 “你再回忆一下？”吴博摆了个妖娆的姿势，“想想那张脸，哇，短发实在太适合肖贞贞了，还有她那个身材——” 杨良青身子一躬，转过身去。 “操！你看！”吴博怒斥。 “太容易扯旗是病，得治。”白杨按住杨良青的肩膀：“别乱意淫，不然把你扔出去。” “我...我真不会！”杨良青浑身一颤，飞快的说道：“我很专一的！我有喜欢的意...喜欢的对象！” “你刚才是想说意淫对象吧？”吴博凑了过来，一脸狐疑：“谁？” 杨良青顿时跑开，翻身上了床。 “喂，你最好说清楚！”吴博追了上去，喊道：“难道是班长？我警告你，班长也是杨子哥的！你他妈敢意淫，我把你吉尔扯断！” 第75章 小钟同志完蛋了 吴博的警告无疑是十分有震慑力的。 本来想糊弄过去的杨良青不得不苦着脸，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了个名字。 “什么？！”吴博惊叫出声：“刘冬香？” 寝室里的所有人都齐齐侧目。 “你...你别这么大声啊！”杨良青顿时急了。 “你怎么喜欢这种类型？”吴博眼中的八卦之火更加炙热了：“杨良青，你的品味很别致啊！” 刘冬香是同班的女生，成绩和吴博一个档次，长相乏善可陈，有些微胖，唯一的记忆点就是，对方性格大大咧咧，和班里的男生打成一片。 成天穿着小短裙，顶着非主流发型，每次叶国栋看了都皱眉头，还有传闻，对方在学校外有男朋友，是混社会的，反正玩得挺花。 “因为...她给我摸啊。” 吴博：“？？？” 宿舍所有人：“？？？” 已经没有人再去八卦白杨了，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给你摸是什么意思？仔细说说！” “什么手感？” “和片子里面是一样的感觉吗？” 杨良青被众人的热情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那感觉啊。” “你小子有本事软下来再说话！” 白杨摇了摇头，没有参与众人的话题。 高中这个阶段，正处于青春期，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对那方面很好奇，自然，并非每个女生都矜持。 白杨对刘冬香印象不深，只记得对方课间经常和男生打闹，跑跳之间，一点儿也不介意短裙下的风光曝光。 甚至以调戏男生为乐。 等以后美颜技术发达起来，肯定是个女菩萨的好苗子。 洗完澡回来，宿舍众人还在围攻杨良青，生生要让对方事无巨细的把过程讲出来，一個个听得面红耳赤，弓腰驼背。 白杨扶额，长叹了一口气。 躁动的青春期男生啊。 这该死的宿舍真不能待了，等稿费发下来，考虑去校外租个房，转成走读生吧。 正好家长会的时候，和老爹商量一下。 生灵涂炭的一夜终于过去，周一的晨会搬到了周六，学校领导又再次强调了家长会的重要性，啰啰嗦嗦的说了一个多小时。 甚至还要求全校大扫除，连园艺车都开进了学校。 搞得好像这不是开家长会，而是上级领导要来学校检查一样。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白杨的日常生活，一天平平淡淡的过去，家长会那天早自习一过，白杨就不得不忙碌了起来。 组织同学们布置教室，写欢迎语，贴座位号和引导标语... 手机响起，白杨接通电话。 “爸，你已经到了？” “我在校门口，你是499班对吧？”白德军的声音传出。 “对。”白杨说道：“你之前来过的，我就不去接你了，得组织家长会，现在有点忙。” “哟，我儿子还当上班干部了？” “只是被拉壮丁了！”白杨无奈的说道：“等你来了再说。” 挂断电话，白杨对上钟溪鹿的有些慌张的眼神。 “你爸？” 白杨点了点头：“等会就到...伱家长呢？” “我妈估计要慢一会才来，她还有点事。”钟溪鹿犹豫了一下：“那...等会我该怎么称呼啊？” “叫大哥。”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啊？”钟溪鹿懵懵的：“这样礼貌吗？” “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呢？”白杨戳了戳她的脑门：“忙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爹不用你招待。” “哦哦。”钟溪鹿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犯蠢，顿时面色一红。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家长赶了过来，平时活跃的同学此时跟鹌鹑似的站在一旁，白杨倒是不怯场，礼貌热情的将家长领到对应同学的座位上。 而钟溪鹿站在讲台上，记录到场情况。 不得不说，这么一个小姑娘站在众人面前，难免吸引目光，白杨已经听到不少家长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跟明星似的”之类的话。 当然，也有异类的。 “长这么漂亮，不会影响我儿子学习吧？” “我可不能接受我儿子早恋啊！” 白杨循着声音望过去，看到那位家长坐在杨良青的位置上。 “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白杨很想这样提醒她：“对你儿子的条件有点数好吧，而且，你更应该担心他的身体问题，每天晚上这么冲，我真担心冲虚脱掉。” 当然，这不礼貌。 白德军走到教室的时候一打眼就看到了白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收敛，努力保持严肃和正式的表情。 高一没有开过家长会，这还是白德军第一次以这种形式进入教室。 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不时松一松脖子上的领带。 没错，他把压箱底的西装穿出来了，上一次看到这套衣服，还是在爸妈的结婚照上面。 白杨也没有多说，只是把白德军领到自己的位置上，说道：“爸，你先坐一会，正式开会还得等所有人到齐。” “你忙你的。”白德军摆了摆手，然后毫无意外的将目光投到讲台上的钟溪鹿身上。 小姑娘太惹眼了。 当然，他没有杨良青母亲那么自信，只是心中暗暗惊叹。 走回教室门口时，白杨瞥了钟溪鹿一眼，对方身子有些紧绷，看上去很紧张，白杨朝着她笑了一下，低声道：“别胡思乱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钟溪鹿没理他，眼神飘忽，老是不自觉往窗边看。 “白杨他爹长得真的和白杨还挺像的，都是高高大大的身材。” “而且好有书卷气，感觉是个文化人，难怪白杨写小说这么好，是有家学啊。” “不知道，以后白杨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应该不会，白杨这个人痞痞的，老了只会变成老痞子。” 想到这里，钟溪鹿不自觉嘴角微勾，但很快又慌了起来。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但是，贸然过去，有点儿突兀吧？” “白杨他爹好像在看我...怎么办怎么办？我今天穿得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应该穿校服的吧？” “完蛋了，我的第一印象完蛋了！” 第76章 流量变现 教室就这么大，位置被家长坐了，学生自然没办法挤在里面，一个个要么站在教室后面，要么站在走廊上，一个个跟鹌鹑似的，完全没有平时的打闹活力。 “杨子哥，这是我爹。” 吴博过来的时候跟白杨打了个招呼，顺便让开位置。 其实不用让开，他也没有挡住自己老爹的身影，毕竟，吴博他爹简直就像是大一号的吴博。 穿着十分臃肿的西装，大金表，金链子，看起来完全不像南方人。 “你好你好。” 人倒是很热情，满脸笑容的伸出手：“你就是白杨吧？我儿子经常提起你，说你在学校帮他很多。” “吴叔叔您好。”白杨握住对方的手：“欢迎来参加家长会，我带您去吴博的位置。” “不用，我自己去找，反正从小到大不管怎么排，他肯定是在最后排。”吴父摆了摆手，挤进教室，很社会的朝着其他家长拱了拱手，笑呵呵的。 可惜没人敢搭理，一個个避开目光。 “吴博，你爹是干啥的？”杨良青偷偷凑到吴博旁边，问道。 “干承包的。”吴博有些自得，“手底下有几个工程队。” “牛逼。”白杨竖起大拇指。 “杨子哥更牛逼。”吴博连忙捧道：“我之前和我爸说起你在杂志上投稿的事情，我爸简直惊为天人，在家一直夸你来着。” “夸张了夸张了。”白杨满脸笑容。 “没夸张，我说出去和你玩，我爸给我零花钱翻了一倍。”吴博嘿嘿一笑。 “而我妈把我的零花钱停掉了。”李阳幽幽的凑了过来。 “你家长呢？”白杨愣了一下。 “没来，说没脸参加什么家长会。”李阳捂住脸：“前两天我偷偷跑出去网吧包夜被抓到了。” 白杨：“......” “不过没事。”他很快就开怀起来，朝着白杨挤了挤眼睛：“我感觉，我很快就能自立自强，闯出一片天空！” “你第二个视频发出去了？” “这就是我包夜的原因。”李阳掏出手机，飞快的打开视频网站：“杨子哥，看看我的粉丝！” “一万多！” “我草？”吴博探头望过去，“李阳，你这是红了？” 对于高中生来说，一万多的粉丝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更何况，这个年代的粉丝数可没有后世那么虚，基本上是实打实的真人。 “这才几天没见，伱怎么弄的？” “当然是杨子哥的功劳。”李阳得意的炫耀：“杨子哥只是略微出手，我就已经在网络上叱咤风云了。” 吴博顿时倒头就拜：“爹！我也要！” “你爹在里面坐着呢。”白杨没好气的说道：“而且，这种事情你搞不了，需要天分。” “啥天分？我可以学啊，我的梦想就是在网络上叱咤风云！” “打游戏的天分。” “呃，那确实不行。”吴博有些失落：“我对游戏兴趣不大。” “其实你在某些方面的天分也是有的。”白杨安慰道：“可惜，你那些天分想要搞名气搞钱...不怎么合法，所以还是当个爱好吧。” 他又望向李阳：“前两天才一千多粉丝...瑞雯那个视频爆了？” “爆了！”李阳双眼放光，“昨天还不温不火，今天早上起来给我吓了一跳！视频直接上了首页，点击量冲上天了！” 他把手机伸过来，语速飞快：“你看看这些评论，一个比一个离谱。” 白杨接过手机，随意翻了翻。 “瑞雯还能这么玩？” “卧槽！一级直接满血爆杀对面？这还是上单战士？” “Q技能不就是砍三下吗？为什么视频主玩起来像是跳舞？而且这伤害...有点离谱了吧？” “光速QA？我想学！” “我室友临死前想看视频主出个光速QA的教学！” “我宣布你就是国服第一瑞雯！” “上一期的盲僧也很秀啊，那个歪着Q然后把别人踢到Q上面去的操作，给我看傻了！” “速速更新！就两期哪够看！让隔壁的外国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看不起呢！再来一期！一人一期！” “......” 白杨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时间点出光速QA的视频效果确实不错。” 他把手机还回去，笑道：“地基已经打好了，下一期不用急着练新英雄，可以出一期详细的光速QA的教学视频，巩固一下名气。”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李阳一脸向往：“就像杨子哥说的，到时候我就是创始人！所有人都得来跟我学！” “不过...”他随即面色一垮：“已经没钱上网了啊。” “哪怕我在网络上呼风唤雨，但是，也给我赚不到一毛钱网费来着，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给别人代练...” “急什么。”白杨笑骂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积攒流量，至于流量变现，现在为时过早，之后我会教你怎么操作的。” “流量变现？” 这个词汇对于李阳来说有些陌生，他好奇的问道：“杨子哥，透露一点呗，我心里也有个底啊。” “我不期望像你之前吹牛逼的，能赚到八位数九位数，只要两位数我就满足了！” 白杨索性让吴博先替自己接待家长，带着李阳走到一边，说道：“和你稍微说一说也没事，有期待你才有动力。” “免得你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一天只想着网费。” “嘿嘿，毕竟我没有杨子哥这么高瞻远瞩嘛。”李阳搓着手，“只能杨子哥指哪我就打哪咯。” “少拍马屁。”白杨白了他一眼：“首先，你要明确你现在在做什么。” “做游戏视频？”李阳思考了一下：“打游戏，然后把自己的高光时刻发到网上，这样就有网友来看我，也就是杨子哥所说的流量？” “这是手段，不是职业。”白杨说道：“你的职业，是网红。” “网红？”李阳咋舌道：“犀利哥那种？” 这年头正是犀利哥凭借一张网图火遍全网的年代，网红这个词在李阳的脑海里面，直接和那个邋遢的叼着烟的拾荒者联系起来。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白杨点了点头：“论流量，犀利哥是现象级的，只不过，他没有变现条件而已。” 第77章 降维打击 “名气，就意味着财富。” 白杨斩钉截铁的说道：“李阳，你要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如果这个世界每个人都给你一块钱，那么，你就是亿万富翁。” 李阳：“我不仅听说过，而且幻想过。” “但只不过是幻想而已，现在连我妈都不愿意给我一块钱，更不用说陌生人了。” 白杨有些无语：“咱先别纠结你妈不给零花钱的事。” 他正色道：“想要做到这件事情，第一步是让陌生人认识你。” “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李阳恍然。 “没错。”白杨点了点头，“现在还是市场的初期，各种博取流量的手段还不成熟，顶多就是在天涯炫炫富什么的，但是那种名气来得很虚，哪怕火了，在那个位置也站不久。” “而游戏流量，却能够在游戏的生命周期中一直活跃，这是你的优势。” “只要你在初期站稳了脚跟，并且不作死，哪怕后期的新人想尽一切办法，也很难动摇你的地位。” “听不懂。”李阳诚实的说道：“未来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说清楚？” 白杨笑了笑：“市场的发展是可以预测的。” 当然，他的预测依靠的并非是远见卓绝，而是亲身经历，不过，这对于李阳来说没有区别就是了。 “英雄联盟这款游戏会越来越火，甚至成为接下来十年的现象级游戏，而随着流量时代的到来，它将卷动的，是亿万级别的市场。” “只要你能够成为这款游戏的头部，哪怕是卖肉松饼都能发家。” “这就是第二步？”李阳摩挲着下巴：“等我粉丝够多了，我就去卖肉松饼？” “天才啊杨子哥！有粉丝基础的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买账，我也能凑够网费了！” 白杨：“......” “能不提网费吗？” “卖肉松饼只是一个类似的例子，流量变现的手段有很多。” “比如说电商，你应该听说过淘宝网上购物，取代传统的线下销售，将交易过程转到线上，而线上交易和线下的门店不同，门店依靠位置，网店需要的是名气。” “也就是流量本身。” “未来注定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全民上网的情况下，掌握了流量，就掌握了财富，无论你是给别人打广告，还是直播带货，甚至建立自己的品牌，成立自己的公司，总之操作方式太多了。” 白杨顿了顿：“当然，这些对伱来说有些超前，智能手机刚开始普及，很多途径还没有成熟，所以你的第二步，是直播。” “到时候，凭借打赏你也不用担心网费问题。” 李阳一拍手：“这下我听懂了！直播打游戏嘛。” “有粉丝就有人看，有人看就能装逼，打不打赏的我不敢想，但装逼我喜欢啊！” 白杨：“...知道了，一边玩去吧。” 一腔的商业规划对牛弹琴。 白杨正要重新回教室门口接客，突然对上旁边的人的视线。 穿着职业女装，头发挽得一丝不苟，虽然有些年纪，但是皮肤状态很好，五官非常精致，特别是一双狭长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 上一次看到这种眼型，还是在吕朝夕脸上。 “等等——” 白杨已经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就是，对方什么时候站到旁边的？ 见对方盯着自己不说话，白杨主动开口：“您好。” 对方不说话，依旧盯着白杨。 白杨有些莫名其妙，继续道：“您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吧？请跟我来，先到教室入座。” 对方终于点了点头。 走进教室，讲台上的钟溪鹿望过来，“白杨，你——诶？妈，你已经到啦？” 她话说到一半，视线落到白杨旁边的女士身上，“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用不着。”女士说着，反而又转头望向白杨。 这次的眼神更古怪。 白杨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开口道：“钟溪鹿的座位在窗户边，我带您过去。” “不用，我知道她坐在哪里。” 女士终于收回了视线，施施然走过去。 白德军连忙起身让开位置，有点尴尬的打招呼：“你好。” “你好。”女士轻声说道：“你是白杨的家长吧？我家女儿和你家白杨是同桌。” 白德军：“哦...呵呵，白杨没和我说过这些。” 他有些不自在，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而且这位女士的气场极强，似乎常年身居高位，完全不是白德军平时会接触到的人。 “小鹿和我倒是说得多。”女士并不打算结束话题，而是顺势说道：“经常夸你们家白杨很优秀，小说写得很好。” “是吗？”提到这一点，白德军稍微有了些底气，语气带点儿骄傲：“还行吧，这小子打小就喜欢文学方面的东西。” “原来是从小培养的。”女士问道：“不知道您的工作是？” “教师。”白德军语气又虚了。 “难怪。”女士点了点头：“教师是个值得尊敬的工作。” 她顿了顿：“能培养出白杨这样的孩子，您的教育能力让我印象深刻。” 白德军愣了一下，有些紧张：“是这小子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吗？我替他向你道歉。” “您误会了。”女士只是摇头说道：“我是说，他很优秀...优秀得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她又望向站在门口的白杨，眉头微微皱起。 电商，流量变现，未来趋势... 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从一個高中生的口中听到这些名词。 她对白杨所提到的“英雄联盟”并不了解，游戏行业她也从来没有涉及过，但是电商和线上销售，却是最近集团董事会研究的重点。 大家基本上都有共识，除了餐饮之外，实体销售的手段已经开始日落西山，未来会是网络的时代，如果不能提前布局，很容易被时代淘汰。 但提出这些观点的，基本上都是在商海浮沉多年的人，有着远超常人的眼界。 一名高中生...哪怕他只是在吹牛，内容也有些过于超前了。 更何况，听他的谈话，不仅仅只是空口白谈，而是已经开始培养所谓的“网红”，要在网络的市场上布局厮杀了。 “难怪小鹿会动心。” 她原以为所谓的“同桌”只不过是在同龄人里出挑一些，矮个子中拔高个，没想到，这是在低矮的草坪上，突兀的长出一颗参天的白杨树。 对于其他的同龄人来说，完全是降维打击。 第78章 莫欺少年穷！ “你妈看起来好严肃的样子。” 此时，白杨和钟溪鹿也在教室门口窃窃私语。 “她平常就这样。”钟溪鹿解释道：“在我家，我妈是说一不二的，我爹要随和一些，我哥的地位最低。” “不用在意这些，其实我妈很讲道理的，只是经常要面对下属，所以习惯性的没有好脸色。” “啧。”白杨玩笑道：“小钟同志，突然感觉到了阶级的差距，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 “怎么会！”钟溪鹿有些慌，刚想解释，却察觉到白杨眼中的调侃神色。 差点忘了这家伙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她心中一松，却故意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那你以后还不老实点？不然我让我妈教训你。” “我本来就很老实啊。”白杨摊开手，一脸疑惑：“难道我对你做过什么不老实的事情吗？” “当然——” 你也配自称老实？平时撩我还撩得少吗？ 钟溪鹿本能的想肯定，但随即意识到不对劲，这要是肯定了，岂不是承认自己被撩了？ 她拖长语调，话锋一转：“当然没做过。” “但是，不妨碍我未雨绸缪。” “小钟同志，我看你这不是未雨绸缪，是欲加之罪。”白杨苦着脸，“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警察惩罚我，没必要扯上你妈。” “你怕啦？”钟溪鹿笑眯眯的说道。 “我怕我耀眼的光芒没有办法遮掩，被你妈看中抢去当女婿。”白杨长叹了一口气，“像我这种小门小户，到时候可反抗不了，只能被迫过上锦衣玉食，家财万贯的腐败生活。” 钟溪鹿看着白杨的表情，忍俊不禁道：“那你可想得太美了。” “真当自己是先天软饭圣体啊？” “你这点儿本事，我爸可能还能多看两眼，我妈是完全不在意的，她满脑子都是商业上的事情。” “嘿，这不是巧了？”白杨眉头一挑，“什么画画写作的，对我来说都是小打小闹，我最擅长的其实是搞钱。” “天不生我白杨，商海万古如长夜！” “鹅鹅鹅鹅——”钟溪鹿笑出鹅叫，指着白杨说道：“你这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我倒承认是万里挑一！还万古如长夜...这句话字数都不对称了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白杨一脸怅然的摆了摆手：“看来以后得离伱妈远点，太危险了。” “是是是。”钟溪鹿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众多家长面前笑得太放肆，“这位商界奇才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快去办公室喊老班过来吧。” “小钟同志，我在你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白杨咬牙：“你等着！三年之后且看我的成就！莫欺少年穷！” “我知道。”钟溪鹿眨了眨眼睛：“还有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人死为大。” 白杨扭头就走。 这姑娘越来越不可爱了，一点都不配合。 钟溪鹿看着白杨的背影，直到对方拐过走廊，才重新走回教室，正好对上钟母的目光，顿时笑容一收，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家长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钟溪鹿从讲台下搬出一箱水，开始挨个发放。 路过白德军的时候，她身子有些僵硬，努力作出平常的模样：“白叔叔，给你水。” “谢谢。”白德军多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白杨那小子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同桌，而且刚才在教室门口聊得这么欢，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但是他转头望向钟母，又觉得不太可能。 自家儿子虽然最近变化挺大的，但和人家的差距还是肉眼可见的，不说人家小姑娘长得跟明星似的，单单看她的母亲的气场，就知道不是普通家庭。 所以，大概率是自家儿子单相思，暗恋人家小姑娘。 白德军理所当然的这么想着——毕竟小姑娘长成这样，又是同桌，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喜欢。 “到时候还得和他聊聊，虽然我不反对早恋，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量力而行，免得徒增烦恼。” 白德军胡思乱想之际，钟溪鹿给钟母也递了一瓶水，她张了张嘴想再和白德军搭句话，但是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平时的交际能力完全使不出来。 就连钟母都看得出来钟溪鹿的紧张，她眼神复杂，开口道：“愣着干嘛？去做事。” “哦哦。”钟溪鹿埋头往后走。 “抱歉，我家女儿失礼了。”身后传来钟母的声音：“白老师，请不要介意。” “哪有，钟同学很有礼貌，比我家白杨强多了。”白德军客气的回应。 听着两人的对话，钟溪鹿动作微微一滞。 老妈这是...在闲聊？ 这不对，很不对！ 以钟溪鹿对自己老妈的了解，哪怕是在家里，她开口都是很有目的性的，极少去说没有意义的话题，更不用说和不搭边的陌生人闲聊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怀着疑惑发完了水，此时叶国栋也走进教室，家长会正式开始。 面对家长，叶国栋自然没有摆出平时习惯的那套严肃表情，只是老生常谈的聊了聊教学理念，交流了一下学习进度和纪律要求，期间让钟溪鹿上台，作为班长和年级第一演讲了一番。 以钟溪鹿的口才，成绩和外貌，自然获得了满堂掌声。 叶国栋又重新上台，继续道：“向东一中作为向东县最好的综合性高中，我们关注的自然不仅仅只是文化成绩，同时也鼓励学生多方面发展，拓展课余爱好。” “而我们499班，在这方面的成绩是比较突出的。” “我们班的白杨同学，在兼顾了文化课成绩的同时，也敢于在文学领域进行尝试，并且已经多次在一流的实体杂志上投稿成功。” “对于一名学生来说，他取得的成绩是值得表扬，也值得其他同学学习的。” “哪位是白杨同学的家长？” 白德军连忙站起身来，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面色顿时红润起来，抑制不住笑容：“叶老师你好，我是白杨的父亲。” “白先生你好。”叶国栋仔细打量着白德军，在他看来，能培养出白杨这种性格的家长，肯定有其不俗之处。 “青少年的教育，学校的学习只是一部分，家庭教育也十分重要。” “白先生，能不能请你给各位家长分享一下你的教育经验？” 第79章 我儿子还会画画？ “当然可以！” 白德军虽然性格内敛，但是哪位家长能够拒绝在这种场合发言？ 心中的自豪感已经要满溢出来了好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对于我儿子能够在文学方面取得一定的成就，我最开始也是很意外的。”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并不突兀。” “我是一名语文教师，从小，我就致力于培养白杨的阅读习惯，我认为，书籍是人类通往智慧的桥梁，多阅读，才能多思考。” “中华上下五千年，给我们留下的无穷智慧都在书本之中，这是弥足珍贵的宝藏，不仅仅是对我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我的学生，我也是时常鼓励他们多看看课外书的。” 四周响起掌声。 叶国栋也微笑着鼓掌，附和道：“白先生说得很好，我们向东一中也是很鼓励学生在课余时间看书的。” 他话锋一转：“当然，我们说的是有用的课外书，是那些中外名著，而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网络文学！” “在这里说句题外话，希望各位家长特别关注和管控一下学生的阅读习惯，现在正是学生最关键的时期，我却经常能够从他们手中搜到网络小说，这种低质量，三观不正的书对于孩子的心理健康是影响非常大的，必须要严令禁止！” 白德军眉头微皱，很想说网络小说并非全部都是低质量的，三观不正的。 比如说自己儿子写的那一本，虽然称不上什么文学，但是故事讲得是极好的，想象力也是极丰富的。 但是考虑了一下，他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在白杨写网文之前，自己对待网络小说的态度和叶国栋也差不多，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当代大部分的网络小说都充斥着不适合青少年的内容。 “白先生。”叶国栋又望向白德军，笑道：“关于对白杨同学的家庭教育，我想并不仅仅只有培养阅读习惯这一点，据我所知，白杨同学画画也十分突出，你可以分享一下这方面的教育经验吗？” “啊？”白德军愣了一下：“画画？” “没错。”叶国栋点了点头：“我也很意外，白杨同学能够在兼顾文化成绩和投稿写作之外，在艺术特长方面也让学校的美术老师赞不绝口。” “我看过他的画，完全不像是高中生的水平，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白先生一定从小就培养他在美术方面的才能了吧？” “呃——”白德军有些迷茫。 这说的是自己儿子？ 他啥时候会画画了？在白德军的印象中，白杨和画画最有关系的事情就是在卧室的墙壁上涂鸦。 感受着周围家长们的目光，白德军轻咳了一声：“关于画画嘛...” 他含含糊糊的带过：“这是我不太熟悉的领域，所以，虽然我儿子从小就对这方面感兴趣，但是我给他的帮助并不大，只是让他自己自由发挥而已。” “白先生的意思是，在对待孩子的爱好方面，不要因为自己不理解而横加干涉，而是给他们最大限度的自由空间，做到家长应有的支持。”叶国栋满脸的称赞：“非常好的教育理念，让我们感谢白先生的分享。” 掌声如雷。 白德军有些尴尬的摆手：“谢谢大家。” 这小子，到底瞒着自己多少事情？ 在家里两人独处的时候感受还不是很深，但是这次来参加家长会，白德军总觉得，自己儿子自从上了高二之后，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老老实实，除了成绩之外没啥亮点，现在好像...变成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叶国栋并没有停下话头，继续说道：“家长对学生的影响很大，但是，学生的自觉性也是很重要的。” 他朝着教室门口招了招手：“白杨，你上来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以及如何合理的分配学习与课余爱好的时间。” 白杨信步走上讲台，迎接所有家长的目光。 这种场面对于白杨来说没什么好紧张的，他也没有准备什么稿子，直接开口道：“各位家长你们好，我是499班的一名普通学生。” “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我对于学习和日常生活的一些小经验，说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不吝指点。” “......” 白杨语速不急不缓，神态自如，哪怕是再护短的家长，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气度和谈吐方面，远超过自家小孩，甚至自己站上去，也不一定能有对方从容。 白德军心中的诧异则更甚，在他的印象中，白杨还是那个话少内向的少年，什么时候能够对着这么多人侃侃而谈了？ 今天的惊喜...或者说惊吓已经足够多了。 “总之，这就是我对学习的一些小拙见，当然，我也认为，除了学习之外，积极的参加集体活动，和同学们友好共处，创造美好回忆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段青春时光，我希望我的同学们以后回忆起这三年，并非只有枯燥的学习，还有无数日常生活中的快乐记忆。” “谢谢大家。” 在掌声中，叶国栋走过来，开口道：“我们家长会的目的，不仅仅是家长之间的闭门造车，听一听学生的想法也很重要，白杨同学的演讲很不错，不知道大家听完之后，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讲得不错！”后方传来浑厚的声音，吴博老爹甩着大金表：“少年人就得干少年人该干的事情，哪怕书读不进去，至少要玩得开心，要多交朋友，以后到社会上都是人脉啊。” 其他家长：“......” 人家白杨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看他三大五粗的身材，没有人愚蠢到反驳。 “谢谢吴叔叔的认可。”白杨也有些绷不住，难怪吴博这么放飞自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吴博老爹热情的拍着胸脯：“我看好你，以后没事到我家来做客，我给你开陈年的茅台——” “咳咳！”叶国栋连忙打断：“这位家长，题外话就私底下说吧。” “回到正题，还有家长想发言吗？没有的话，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我有一个问题。” 窗边传来声音，钟母缓缓站起身来。 “白杨同学，我听你的演讲内容，大多都是在强调当前阶段的事情。” “但是我觉得，人不仅仅要珍惜现在，也要着眼未来。” 她盯着白杨，语气平静： “不知道白杨同学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第80章 邀请白杨来家里？ 白杨心中微怔，望向钟母，感觉有些奇怪。 这种场合...突然这样问是不是有些突兀了？ 叶国栋的意思，只是让家长们根据自己刚才的演讲内容自由延伸发挥一下，交流交流教育经验。 这毕竟是家长会，而不是自己的访谈会啊，哪有直接问问题的。 但是白杨表面不动声色，礼貌的朝着钟母点了点头，开口道：“关于未来的规划，我觉得现在的阶段去谈论的话有些为之过早。” “在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目标还是考上理想的大学，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正确的三观，完善对于这个世界以及我们所处的社会的认知。” “只有在这个前提下，才有谈论更远的未来的基础，不然，那就不叫规划，而是空中楼阁的梦想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诚恳的说道：“当然，我的观点可能并不成熟，还请阿姨不要介意。” 钟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点头：“谢谢，不错的回答。” 不成熟？不，是过于成熟了。 完全没有少年应有的年少轻狂，甚至连用词都滴水不漏，不卑不亢。 唯一的问题是，钟母察觉到对方话语间虽然用的是“我们”，但却隐隐有那种奇怪的，好像和自己一个辈分的人才会有的过来人的姿态。 这让钟母第一次对一個少年有种摸不准的感觉。 接下来的流程进行得很顺利，家长会在热闹的气氛下圆满结束，各自去找自家孩子单独交流。 钟溪鹿和钟母并肩往校门口走，她有些犹豫的开口：“妈，你刚才...是在测试白杨吗？” “就不能是随便问一问吗？”钟母摸了摸钟溪鹿的头。 “你才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钟溪鹿瘪了瘪嘴。 钟母笑了笑：“毕竟是我女儿喜欢的人，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但是也没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吧。”钟溪鹿瘪了瘪嘴，“私底下交流不就好了？” “不一样的。”钟母解释道：“家长会上，我的身份是学生家长，只是正常和学生代表交流而已。” “而私底下去找他，我的身份却是你的母亲...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搞得这么复杂干嘛。”钟溪鹿小声嘟囔着：“白杨才不会在意这些。” “是吗？”钟母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小鹿，也许你对你的同桌的了解并不全面。”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妈识人无数，眼睛毒得很。”钟溪鹿说道：“所以，你看出什么来了？” 她扭过头，不等钟母说话，紧接着说道：“反正不管你对他怎么看，都不可以干扰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答应过的，恋爱自由。” “如果我要干涉的话，就不会以这种态度出现在学校了。”钟母微笑道：“小鹿，我相信你有分辨的能力，也有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分寸，哪怕白杨是一个普通少年，我也不会对你的恋爱横加干涉的。” “但是——” 她话锋一转：“这一切都是在我能够掌控局面的前提下。” “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我就要慎重考虑，要不要让你继续由着性子乱来了。” 钟溪鹿面露不满：“妈，你的意思是，白杨超出了伱所定的安全范围？” “还不确定。”钟母摇了摇头：“小鹿，有机会的话，邀请他来家里坐坐吧。” 钟溪鹿顿感意外，她对自己母亲的做事风格早就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的大家长作风，划好的范围是没有回旋余地的，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从钟母口中听到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而且...邀请白杨去家里？ 一想到这个场面，钟溪鹿的脸就有些泛红。 “还早着呢。”她语气羞赧：“我现在是单相思，人家又不喜欢我，兴许你白担心了，人家根本就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不觉得这种情况会出现在我女儿身上。”钟母顺了顺钟溪鹿的头发，转开话题：“好了，回去上课吧，我得快点回去，你爹应该等不及想知道情况了。” “让他急着呗！”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他闲得很。” “别以为我猜不到，这次家长会，根本就是他让学校组织的，自己还不敢来！” “他是不方便来。”钟母无奈的说道：“而且，老吕也是关心你，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说喜欢一个人，你爹反应过激些也正常。” 钟溪鹿只想翻白眼。 而此时，白杨和白德军也正坐在田径场旁边交谈。 “你是说，因为对画画感兴趣，所以你从初中开始，就偶尔利用课余时间自学？” 听白杨说完前因后果，白德军一脸狐疑：“那怎么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起过？” “这不是怕你们说我耽误学习吗？”白杨露出一副心虚的表情。 “嘿，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管过你这些？”白德军一瞪眼：“培养课余爱好这种事，我一向是赞成的。” “您当然没什么，主要是担心我妈。”白杨小声说道：“她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我要是提到这个，她难免胡思乱想，认为我不好好学习。” 提到白杨的母亲，白德军顿时沉默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白杨，良久才憋出一句：“也是。” “她常年在外地，工作也辛苦，还是不要让她担心这么多为好。” 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深，白德军又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强调，虽然你现在也能够靠写小说赚钱了，但是学习不能放下。” “别像那个比较火的青年作家一样，搞出什么辍学写作的事情，大学对于人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当然不会。”白杨连忙表态：“我不仅要考大学，而且要考最好的大学！” “有这个志气是好的。”白德军点头肯定，“不过，尽力而为就行，也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他对白杨的成绩是一直关注着的，维持现在的水平，上个一本没问题，甚至211也能拼一把，但是985，乃至于最好的那几所...白德军根本就没有指望。 他是老师，所以才更清楚有些事情，不仅仅只是努力就能够做得到的。 比如说教育资源...向东一中虽然不错，但也要看和什么学校比，别说全国，哪怕是在省内，在市内，它都排不上号。 第81章 父亲 “我不想仅仅只是尽力而为。” 白杨摇了摇头：“无论是为了你和妈对我的期待，还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都有必须上最好的大学的理由。” 白德军有些意外白杨突然聊得这么交心，他斟酌着语句：“你有这个志气是好事。” “但是，我也知道，光有志气是不够的。”白杨话锋一转，“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这一年的高中生活，我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越是努力学习，就越发现我和最顶尖学府的差距，这差距不是光靠努力可以抹平的。” “除非另辟蹊径。” 白德军面露迷茫：“另辟蹊径？什么意思？” “爸，我不考文化生了。” 白德军：“？？？” 白杨不等白德军开口，趁热打铁：“我打算转成美术特长生。” “不行。”白德军本能的反对，“哪有高二了突然转特长生的，人家那些特长生都是从小开始学习的。” “而且，特长生上大学，和普通高考上大学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白德军也是老师，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你靠美术艺考上的大学，只能被美术相关的专业录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白杨静静的等白德军说完，这才开口：“大学读美术相关的专业...有什么关系呢？” “美术行业，工作怎么找？”白德军飞快的说道：“总不能以后出来当画家吧？你觉得几个学美术的能做到？” 白杨掰着手指头：“可以做设计工作，可以做原画师，可以应聘画展相关的工作...这些都是美术行业的从业方向，当然，比不过正常大学那些热门专业的就业率。” 他顿了一下，语气认真：“但是，这重要吗？” 白德军愣了一下：“不重要吗？” “上个好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好工作能够赚更多的钱...”白杨缓缓的说道：“但如果我本来就能够赚比正常工作还要多的钱，这个流程对我而言，重要吗？” 白德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白杨接着说道：“爸，你也知道我是在连载网文的，以这本书现在的成绩，哪怕是保守估计，我的月收入不会低于五万。” “这还只是连载期间的收入，完本之后，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稿费，会有各种版权的持续收入，可以说，只是这一本书，我获得的收入已经比普通大学生毕业后工作十年更多了。” “更何况，我才十七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白德军张了张嘴。 “有...有这么多？” 他确实觉得白杨那本小说写得还不错，也觉得能赚到一些钱，但是他对这方面并没有概念。 除了那個打赏之外，一个月几千块不是顶天了吗？ 但是...月入大几万？还有版权收入？ 写网络小说这么赚钱吗？那岂不是光连载稿费就是自己现在收入的十多倍了？ “我说了，只是保守估计。”白杨说道：“如果我每天更新不止四千字，而是翻倍的话，收入自然也翻倍...不，因为更新得多，名气上涨更快，也许收入不止翻倍。” 他再次重复那个问题：“所以，大学读什么专业...对我来说重要吗？” “这——”白德军揉了揉脸，再一次无比强烈的感觉自己的儿子有些陌生。 有一种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距离自己很遥远，甚至站在比自己更高的地方的落差感。 明明应该惊喜和自豪才对，但是，这一切的转变实在得太快了。 白德军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他甚至没有办法理清楚自己的复杂心情，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白杨的提问，只是赌气般的说出一句：“按你这么说，那读不读大学其实也不重要了。” “爸，你刚刚才告诫我，大学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白杨放缓了语气，“我想表达的是，其实不用执着于大学的专业是否会影响我的人生。” “而且，我喜欢画画，如果在对前途没有影响的情况下，选择自己爱好相关的专业不是更好吗？” 白德军沉默了半响，道：“白杨，你一直都是有主见的。” “当初你不想上镇上的初中，想到县城来，我虽然觉得镇上初中有我在，各方面都方便些，但还是支持了你的决定。” “现在也一样。” 他顿了顿：“要转美术生就转吧，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能帮你的可能不多，但至少不会拖伱的后腿。” 白德军很少这么坦诚直白的说话，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习惯，转过头，结束上一个话题：“不过，你确定走这条路能考上更好的学校？” “不是更好，是最好，我会上中央美术学院。”白杨斩钉截铁的说道：“到时候，你和妈会看到，向东一中的校园里挂的横幅上，写着我的名字。” “如果真能看到那一幕就好咯。”白德军感叹了一声，站起身来：“行了，你去上课吧，我回去了。” 他需要自己独处一下，消化消化情绪。 “好。”白杨想了想：“对了，我要转美术生的事情...先别告诉妈。” 白德军：“怕她担心？” “嗯。”白杨点了点头：“她不一定能接受。” “你妈比你想象的要开明得多，也比你想象的要更支持你。”白德军叹了一口气：“不过，随你吧。” “慢慢来也好。” 他转过身去：“生活费我给你奶奶了，周末别忘了去拿。” “不用，我现在有钱。” 白杨本来想这么说，但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白德军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自己的父亲最后的坚持了。 哪怕，这份生活费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微不足道，哪怕，自己这副十七岁的身体中，是一个来自未来的，早已经踏入社会的成年人。 但是对于一位父亲来说，给还在读高中的儿子生活费，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联结。 已经很微弱和无力，但是不愿意割断。 “好。” 白杨说道：“我周末会过去。” 白德军没有回应，摆了摆手，缓缓走远了。 第82章 这小子什么路数？（加更）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坐在客厅的吕汉松连忙站起身来。 “回来了？怎么样？” 钟溪鹿的母亲钟桂清放下手提包，看了他一眼：“见到了。” “然后呢？” “你想要什么然后？”钟桂清面色平淡：“我只是开家长会，又不是去棒打鸳鸯，更何况，小鹿的性格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不好干涉。” “总得心里有个底吧？”吕汉松皱起眉头：“说说，那小子什么情况？” 钟桂清思考了片刻：“人才。” “不，天才。” “如果他不是高中生，而是大学生，我会毫不犹豫的聘他。” 吕汉松一愣：“评价这么高？你别是和我逗乐子吧？” “我没那个闲工夫。”钟桂清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对他初步的评价，至于更深层次，我得再接触接触才能确定。” “不是！别把你这副职场的口吻带到家里来。”吕汉松强调道：“你要招聘员工，市场上到处都是，我们聊的是小鹿的人生大事！” “关键在于，那小子靠不靠谱，性格怎么样，人品如何，会不会对小鹿有不好的影响。” “靠谱又怎么样？人品好又怎么样？”钟桂清直至核心：“老吕，你在乎的真的是这些？” “小鹿不在，你没必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的想法，无非就是让我想尽办法赶跑他而已。” 吕汉松的表情有些僵硬：“是又怎么样？” “小鹿才十七岁，你敢想象她交男朋友的情景吗？” “不知道谁家的黄毛小子牵我女儿的手，和我女儿亲热...不，想到这种场面我就觉得恶心！” “不能接受！不能允许！绝对要让小鹿远离那些屁事不懂的小青年！” “吕汉松，你的想法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钟桂清冷笑了一声：“而且，这些话你去和小鹿说啊。” “又想维持开明的父亲形象，又想限制小鹿的自由，你不觉得伱又当又立么？” 吕汉松错愕：“不是，老婆，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这些话？那也是你女儿啊。”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更慎重的考虑和处理，而不是像你一样无能狂怒。”钟桂清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你要清楚，我们不可能保护小鹿一辈子，她终究是要自己去面对一切，去谈恋爱，去受伤，乃至于结婚生子的。” “你总不能奢望，等小鹿上了大学，你还每天监视着她吧？我们现在在小县城还好，等到了帝都，她身边的男孩子只会更多，更优秀，心思也更复杂。” 吕汉松沉默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寂寥：“怎么转眼就长大了呢...感觉不久前，她还是找我要抱抱的小孩子，现在居然都要和别人跑了。” “别在我面前唉声叹气的。”钟桂清瞪了他一眼：“作为父母，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的为她扫清人生道路的阻碍，而不是挡在她的面前。” 吕汉松小声嘟囔：“那小子难道算不上阻碍？” “我看你才是阻碍，干脆把你清理了！”钟桂清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能不能正常点？” “好吧。”吕汉松用力揉了揉脸，“总之，你觉得那小子不错？他家里做什么的？” “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钟桂清正色道：“他的父亲我见过了，是初中语文老师，话比较少，但是还算和善。” “而且，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是觉得他不错...这么跟你说吧，抛开他和小鹿的事情不谈，我觉得一个小县城的高中能够出现这样的少年，基本上是奇迹。” 吕汉松咋舌：“就见一面而已，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连奇迹这种词语都用出来了？” “我没和他单独沟通。”钟桂清摇了摇头：“但是我没瞎，也没聋，他在那个环境太过于出挑了，哪怕不提他对于商业的眼界和格局，单单只看谈吐和气度，也绝不是那个年龄段的人应有的水平。” “至少，我现在能够理解为什么小鹿会喜欢他...虽然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商业眼界？”吕汉松满脸不信：“在钟大董事长面前，能有什么人谈得上眼界和格局？越说越离谱了，你真不是被小鹿收买了，所以来骗我？” “无聊。” 钟桂清站起身来：“等之后邀请他到家里来，你亲眼见一见就知道了。” 吕汉松怒而拍桌：“来！明天就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什么路数！” ...... “你感觉我妈怎么样？” 教室里，钟溪鹿拄着手臂，盯着白杨。 白杨熟练而花哨的转着笔，反问：“你希望我感觉怎么样？” “哎呀，是我在问你！”钟溪鹿不满的说道。 “就...女强人呗。”白杨把指尖的笔一甩，在空中旋转间又精准的接住，“做事的目的性很明确，行事风格很干练，一看就是在商界呼风唤雨的成功人士。” “你知道的，我要问的不是这個。”钟溪鹿气呼呼的。 “更多的，我也没有这个立场来评价呀。”白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要听什么？我对丈母娘的看法？” “你——”钟溪鹿没有想到白杨这么直白，顿时羞红了脸：“谁...谁你是丈母娘啊！” “乱说什么！” “我妈要是知道了，一定狠狠治你！” 白杨嘴角一勾：“哟，小钟同志这是搬后台呀？” “你妈能不能治我我不知道，但是治你还是很简单的，如果我把你的浏览器记录发给她——” “啊！”钟溪鹿尖叫了一声：“你翻我手机？” “不是你给我玩的吗？”白杨满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堂堂班长，向东一中的校花，居然浏览那种网站啊。” “是找电影资源的时候自己跳出来的！”钟溪鹿扭过头：“而且，我让你玩游戏，哪有人会去看浏览记录？” “抱歉，这是本能。”白杨摊手：“放心，我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这把柄，我吃你一辈子。” “我咬你啊！”钟溪鹿扑过来，威胁道。 “诶？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注意影响啊！”白杨义正言辞：“要动手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我争取不还手。” 这么一说，钟溪鹿反而矜持了，她翻了个白眼，道：“不要脸！” “我不管，我也要看你的浏览记录！” “看就看呗。”白杨随手把手机递过去，“我清白得很！根本不怕被人看。” “是吗？”钟溪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熟练的打开浏览记录：“为什么是空白的？” “我从不用手机浏览网页不行吗？”白杨嘿嘿一笑：“流量多贵啊。” 钟溪鹿不理他，看了看桌面的图标，有点儿想点开QQ，看看白杨平时都在网上聊些什么。 但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住了。 看看浏览记录也就算了，聊天记录是别人的隐私，不经过同意直接看的话很不好。 她把手机递回来，语气不爽：“狡猾，居然提前删浏览记录。” “什么叫提前删？”白杨摇了摇头：“小朋友，你根本就不懂一个好习惯的重要性。”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要时刻警惕生前身后事。” 不然，濒死的时候还要牵挂着浏览记录没删可太悲惨了。 “听不懂，男生为什么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这么认真？”钟溪鹿撇了撇嘴。 “这不奇怪。”白杨重新拿起笔转了起来：“你只是不懂男人关注的重点。” “有时候，跳起来能不能摘到树梢上的树叶，比考第一名重要得多。” “我又不是男的！”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我才不会没事突然跳起来摘树叶...有什么意义啊！” “摘到了就厉害啊！”白杨语气认真，“不信你做个实验，但凡有一个男生做这个举动，绝对会有其他人效仿，直到争出个高低。” 钟溪鹿转过头，不想接话了。 可恶，明明是想知道对方第一次见到自己母亲的感觉，结果聊着聊着，话题就彻底歪了。 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啊！ 家长会结束，校园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夏天的尾巴依依不舍的离去，气温几乎毫不留情的转冷，除了体育生之外，大部分人都不得不披上了薄外套。 白杨倒是很开心，毕竟他挺怕热的，宿舍风扇的作用又聊胜于无，每天醒来黏黏糊糊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还有另外一件开心的事情，周三一大早，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尾号0611卡于10月12号8时01分收入（他行汇入）6，136.17元。” 这么大笔的，有零有整的钱自然只有一个来源。 上个月《诡异界》的稿费终于发下来了！ 第83章 杨子哥又有新欢了？ 准确来说不算稿费，毕竟《诡异界》还在免费期，周五才到上架的时候。 这些是上个月收到的打赏的分成。 其中大头来自于钟溪鹿的白银盟。 这就不得不请金主吃个饭了。 “光请吃饭怎么行？” 钟溪鹿顺着杆子往上爬：“起码也得请一条龙吧？” “不是，你从哪里学来的词。”白杨上下打量她：“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龙？” “吃饭，喝酒，上网，唱k，夜宵一条龙。”钟溪鹿踮起脚拍了拍白杨的肩膀，老气横秋：“小伙子是真不懂事啊，这种事情还得我提出来吗？” “要不我再请您洗个脚？”白杨识趣的说道。 “不必了，我对那种场合过敏。”钟溪鹿瞪着眼睛：“我可是女高中生，足浴按摩什么的，像话吗？” “你刚才说的那些项目也不怎么像话。”白杨无语道：“哪有高中生天天去喝酒唱K的？而且，还没到周末呢，好歹是班长，收敛点行不。” “这样，下了晚自习直接请你吃夜宵，随便喝点儿。” “你没诚意！”钟溪鹿一脸不爽。 “我喝白的你喝啤的。” 钟溪鹿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别忘了叫上李阳和吴博，我得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你喝醉酒时候的糗样。” “嘿，我还以为你更想我们两个人单独约呢。”白杨挑了挑眉。 “你想得美！我才不和你约会！”钟溪鹿皱了皱鼻子：“难得你请客，不得多找点人狠狠宰你一笔？” “咱也没说是约会啊。”白杨说道：“不过，人多点也好，大家好一段时间没一起聚了。” 通知了一下吴博和李阳，两人自然欣然答应。 晚自习下课到宿舍熄灯这段时间，当然是不够吃完夜宵再赶回宿舍的，只能外宿。 所以李阳很兴奋：“好耶，等吃完夜宵，再包个夜，狠狠玩上一晚！” “我也好久没有鉴赏新片了。”吴博同样满脸期待。 而白杨叹了一口气。 他不太喜欢那种通宵完从网吧走出来的虚脱感。 “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学校旁边租個房？”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有些不可抑制了。 “不，干脆申请转成走读生算了！” 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宿舍的拥挤环境，也不喜欢宿舍始终萦绕的臭袜子气味，晚上睡前连绵不绝的鼾声，以及旁边杨良青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偷偷进行的小动作。 搬出来住不仅完美解决了这些问题，而且自己晚上能够有更大的自由空间，无论是码字还是出去玩，都不用有顾虑。 白杨越想越觉得合理。 刚刚收到的网文稿费，再加上之前实体投稿的收入，自己现在的银行卡存款已经差不多一万块，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但是对于这个年代高中生的日常消费来说——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租房绰绰有余，甚至能买一台配置差一点但是足够码字的笔记本电脑。 “班主任那边，好好聊一下应该能同意，爸那里更不用说，有码字这个理由，他不会拒绝。” “就这么决定了，这两天在周边找一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怀着兴奋和期待，一天一晃而过，晚自习的铃声刚响，白杨站起身准备离开画室，却被罗老师叫住。 “白杨，我等会在学校还有点事，可能会弄得比较晚。” “伱今天能帮我送一下椿欲晚吗？” 白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问题。” 不算太远，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他拿出手机，给钟溪鹿发了个信息：“我还有点事耽误一下，你和李阳他们直接去夜宵摊点上烧烤！” 信息很快回了过来。 大王今天不敲钟：“你不会是害怕了，想放我们鸽子吧？” 白杨：“一派胡言！你等着，今晚必要好好治治你嚣张的毛病！” 大王今天不敲钟：“最好别让我等太久，不然你死定了！明天早上准备饿肚子吧！” 白杨不由微微一笑。 真是软弱无力的威胁啊...但是可爱！ 他回复：“我尽快。” 收起手机，白杨看了看椿欲晚，对方已经画完了今天的习作，但是没有要走的意图。 相处了这么一个月，白杨也知道椿欲晚的习惯，她总是要避过人流，等待学校大部分的人散去了再离开。 他想了想，走过去，轻声道：“我们能早一点走吗？我等会有事。” 椿欲晚抬起头：“很急？” “稍微有点。” “好。”她并没有多问，站起身来，戴上了帽子：“走吧。” 穿过幽静的文化楼走廊，两人一路沉默。 自从上次写生回来之后，白杨和椿欲晚的交流，便定格在正常的同学之间的距离，除了画画技巧之外，完全没有涉及到任何的私事。 出了文化楼，人流瞬间将两人淹没。 椿欲晚似乎有些不习惯，朝着白杨这边微微靠近了些，低下头。 “怎么了？” “不喜欢太多人的地方。”椿欲晚低声回答。 “抱歉。”白杨说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没必要道歉，本来就是我妈麻烦你了。”椿欲晚不自觉的捏住衣服的下摆：“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愿意送我，我应该和你致谢才对。” 白杨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客套，只是加快了脚步。 而两人的后方，人流之中，吴博眼睛一亮。 “前面那个，好像是杨子哥啊？” 李阳瞅了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是。” 白杨的个头在学校算得上很高了，在人流中冒出一整个头，自然显眼。 “嘿，他刚才不是给班长发消息说有事吗？”李阳没心没肺的要加快脚步赶上去，却被旁边的吴博拉了一下。 “干嘛？”李阳一脸不解。 吴博压低声音：“没看到杨子哥不是一个人吗？” 李阳愣了一下，重新看过去，这才注意到白杨旁边的背影。 很美。 这是李阳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 哪怕没有看到正脸，但是亭亭玉立，纤细婀娜的线条已经让人足以肯定，拥有如此体态的人，不可能是背影杀手。 和李阳有同样感受的人并不少，他已经注意到，好几个男生都加快了脚步，走到更前方，然后拙劣的，假装不经意的转头，去偷偷看对方的样貌。 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 吴博情不自禁的开口： “杨子哥这是...又有新欢了？” 第84章 兄弟把握不住了啊！ “你为什么要说又？” 李阳不解的问道。 “这你都没发现吗？”吴博反而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这么长时间，杨子哥和班长两个人...嘿嘿，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李阳想了想：“他们关系是挺好的。” “不是关系好这么简单。”吴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班长肯定是对杨子哥有好感，信我，我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绝对不可能看走眼。” “原来如此。”李阳点了点头。 “你不惊讶？”吴博反而有些索然无味了。 “惊讶啥？”李阳理所当然的说道：“杨子哥本来就牛逼，班长就算喜欢他也很正常啊。” “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会喜欢他。” 吴博：“？” 他悄悄侧开了一步。 李阳没察觉他的小动作，问道：“所以，这和新欢有什么关系？杨子哥不就是和女生一起走吗？很正常吧？” “不是女生，是美女，大美女。”吴博竖起一根手指头，强调：“而且，不是一起走，是并肩走！”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安全距离？” “当然知道。”李阳自信的回答：“防御塔是有固定的攻击范围的，如果对手龟缩在塔下和防御塔双排，那么把握防御塔的安全距离就很重要，我和你说，杨子哥教过我如何拉扯防御塔，让防御塔寸止，我——” “打住！”吴博直接捂住他的嘴：“谁和你聊游戏呢！” “我的意思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有安全距离的。” 他念念有词：“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个说法，人们在和异性交流的过程中，会本能的控制与对方的距离，一般社交距离是一米到两米，而朋友和熟人则是半米到一米，只有在两人是亲密关系的时候，才会长时间保持在半米以内，并且不觉得不适。” 李阳：“所以呢？” “还不明白吗！”吴博指着前方的身影：“他们两个人现在就是亲密距离啊！” “哦——”李阳想了想：“杨子哥牛逼！” 吴博：“......” “和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游戏的人聊这些是我自作多情了。” “总之，等会和班长汇合的时候，别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 李阳一脸无语的盯着吴博：“我看起来情商有这么低吗？” “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杨子哥的事情我没必要去管，他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要做的，顶多就是他需要的时候配合他圆谎而已。” 吴博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只能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他妈通透啊。” 两人尾随白杨，直到看着他和椿欲晚坐上出租车，这才停下脚步。 “实锤了。” 吴博长叹了一口气：“这种大秘密居然被我知道了，以后我该怎么面对班长啊。” “你这代入感还挺强，正常面对呗。”身后传来声音。 吴博浑身一抖，猛地转过身去，迎上钟溪鹿似笑非笑的目光。 “啊！班...班长，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比你们早一些。”钟溪鹿如是说道。 “那——”吴博咽了咽口水：“伱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钟溪鹿面色如常：“你说白杨？他这么高的個子，我当然看到了啊。” “你别说，那姑娘真漂亮，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像画出来似的。” 吴博干笑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对啊，既然看到了，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啊？他们可是坐着车一起走了啊！ 难道我的感觉出错了？班长其实对杨子哥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吴博第一次对自己在这方面的理论知识产生了怀疑。 “怎么了？人到齐了没？”清朗的身影由远而近，吕朝夕提着一袋子水从校门口的超市钻了出来。 “差不多，我们先去夜宵摊。”钟溪鹿点了点头。 “等等。”吴博愣住：“这是...你哥？他也一起去？” 他没有和吕朝夕说过话，但是这种风云人物，他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也不想，但是这家伙非要缠着一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钟溪鹿白了吕朝夕一眼，“这不是让他给大家买水请罪吗？” “嘿嘿，哥几个打扰了！”吕朝夕一脸的热切，掏出水递过来：“你们是小鹿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本来应该是我请客的。” “但是听说今晚是白杨的局，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慢慢处，慢慢处！” 吴博呆滞的接过水，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位校园风云人物，总觉得说话风格有些...怪怪的？ 他又看了看面色一切正常的钟溪鹿，用力抓了抓头发。 妈的，有些混乱。 “杨子哥，这局面兄弟我把握不住了，你赶紧回来吧！” ...... 出租车在小区大门停下。 椿欲晚结了车费，下了车，站在车门旁微微弯下身子：“白杨，谢谢你。” “下次我会和我妈说一下，让她尽量不要麻烦你。” “只是小事而已。”白杨顿了顿：“而且，今天让你走这么早，可能给你也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也注意到了，路上不少人都盯着椿欲晚，以高中男生的饥渴程度，加上椿欲晚的美貌为催化剂，恐怕明天中午之前，新的校园八卦就该风行起来了。 “没关系。”椿欲晚自然知道白杨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我本身也不会接触到学校太多的人。” “接下来两年，都打算只保留学籍，在家里自学吗？”白杨忍不住问道。 “这样是最好的。”椿欲晚点头：“我报的是文科，很多东西只需要背就行，实在有不懂的，我妈也给我请了家教。” “如果不是我妈非要我在画室练习，其实我可以一直不去学校的。” 白杨有些无言以对。 “行吧。”他只能说道：“早点休息。” “好的。” 椿欲晚转身走进小区，白杨刚要收回目光，突然看到小区门口的公告牌上面贴着不少的招租信息。 他心中一动。 说起来，要是论学校周围的房源的话，应该没有哪里能够比得过眼前的小区吧？ 毕竟学校在老城区，周围基本上都是老房子，根本谈不上什么舒适性，而眼前的小区是新建的，各方面的设施都十分完善，绿化做的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会稍微贵一点。 但钱是白杨最不需要去考虑的东西了。 “等有时间，可以好好过来看看房。” 白杨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意外的发现并没有钟溪鹿的催促信息。 他也没多想，朝出租车师傅说了句： “师傅，麻烦去学校岔路口的夜宵摊。” 第85章 钟溪鹿的小情绪 吕朝夕挺着背，一本正经的坐在塑料凳子上，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钟溪鹿，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吴博和李阳。 他只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这什么氛围？不是朋友聚会吗？” “说话啊！你们说话啊！我又不熟！” 但是大家依然安静。 钟溪鹿把玩着手机，神庙逃亡的小人儿在破烂的路上一蹦一跳。 吴博一直盯着路边的电线杆，仿佛对上面重金求子和治疗阳痿早泄的牛皮癣广告特别感兴趣。 李阳也一直盯着手机中播放着游戏视频。 吕朝夕已经有些后悔掺和进来了，他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来：“要不...我先去超市买点酒？” “今天白杨请客，你急什么？”钟溪鹿看了他一眼：“等白杨来了再说呗。” “我第一次和他聚会，总得表现点心意嘛。”吕朝夕只想找个理由离开，去旁边缓缓。 “我和你一起去。”钟溪鹿站起身来。 “不...不用吧？”吕朝夕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钟溪鹿翻了个白眼：“你身上哪来的钱？打算给我们买几块钱一斤的劣质白酒是吧？” 吕朝夕一怔。 遭了，忘了这茬。 和钟溪鹿这个小富婆相比，吕朝夕可是穷得响叮当。 吕家完美贯彻了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的方针，从小到大，吕朝夕的压岁钱都只是过过手就被没收，零花钱更是寥寥无几，任何必要的花销，都得向钟桂清专项申请，并且得像正规公司一样拿回票据...... 秉持一个必要消费完全不缺，不必要消费几乎没有的原则。 吕朝夕摸了摸兜里面的一百多块钱，这可是他想尽办法从上次过生日的专项资金里面抠出来的，顿时认清了现实，讪笑道：“还是小鹿考虑得周到！” ...... 出租车在路口停下，白杨朝着夜宵摊望了一眼，很容易便找到了钟溪鹿等人。 “点了些啥烧烤啊，有没有我最爱的芥末鱿鱼？” 白杨一边说着一边坐过去，然后愣了一下。 留出来的空的位置的桌子一侧，整整齐齐摆着三瓶永丰二锅头，而钟溪鹿的面前，是一瓶青岛啤酒。 白杨有些坐不下来了：“不是...什么意思？” 钟溪鹿面露无辜：“小白同学，不是你说，你喝白的我喝啤的吗？” “三瓶？你想要我的命可以直接动手，真没必要折磨我。”白杨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别慌啊，我给你找了帮手！”钟溪鹿拍了拍旁边的吕朝夕：“我哥很能喝的，他陪你喝！” 吕朝夕抬起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好久不见。”白杨打了個招呼：“学长是稀客啊，要不先炫一个？” 他拎起一瓶放在吕朝夕的面前。 吕朝夕的脸色更僵了。 白杨又望向吴博和李阳：“一个个这么沉默做什么？你们也有份，来一人一瓶！” 不等大家反应，白杨已经把酒全部分配好，这才喜滋滋的坐下来：“都愣着干嘛？别客气，今天我买单，尽管喝！” 钟溪鹿蹭的站起身来：“小白同学，耍这种小聪明是没用的！” “你迟到了，按照酒桌规矩，怎么也得自罚三杯！” 她飞快的开了酒，给白杨倒满。 白杨：“......人家的自罚三杯用的是钱杯，不是这种能装二三两的一次性塑料杯啊！” “而且，酒桌文化是陋习，小钟同志，你可不能学。” 他不等钟溪鹿再次发难，直接站起身来开场：“大家都熟悉，介绍环节就免了，我来迟了，多的不说，歉意都在酒里！” 说完直接举杯，动作十分豪爽的...抿了一小口。 “伱这——”钟溪鹿双眼一瞪，刚要说话，但是白杨根本没理她，直接转向吕朝夕：“学长，刚才说炫一个肯定是开玩笑，但是咱们第一次喝酒，总得碰一下。” 吕朝夕抿了抿嘴唇，还是倒上了酒。 “我第一次见学长，就知道学长是个豪爽的人！”白杨大肆称赞：“那我也不能掉份！来！你干了！我随意！”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杨态度这么好，吕朝夕也没办法拉着脸，暂时将心中的小偏见放到一边。 “学弟，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多说，你干了，我随...等等？” 他动作滞了一下，“你刚才说的是啥？”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白杨又豪爽的抿了一口：“小鹿不是说，学长酒量好吗？” “你叫我妹妹什么？”吕朝夕眼睛都直了：“小...小鹿？” “对啊。”白杨一脸无辜。 吕朝夕将手中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谁允许你这么叫的？” “是我。” 钟溪鹿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起身拉住吕朝夕：“坐下吧你。” 然后又不爽的盯着白杨。 这家伙一来，就把主动权抢走了，一通操作完全化解了自己的小招数，甚至还让吕朝夕挡了枪，再不出面，谁知道自己的傻哥哥会被对方怎么玩弄。 在这种场合叫自己“小鹿”，怎么看都是故意的。 “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所以故意转移矛盾吗？” 钟溪鹿承认，当她看到白杨和另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还上了同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心里没由来的特别难受。 这和之前面对肖贞贞对白杨的追求完全不同，在钟溪鹿看来，肖贞贞一点儿威胁都没有，她的追求顶多让自己有些膈应，但是刚才那个女孩子—— 钟溪鹿实在没有办法忽略对方。 她那一刻其实很想上前，问一问白杨，你所谓的有事，就是去见其他的女孩子吗？ 但是她忍住了。 钟溪鹿不会任由情绪掌控自己，去做冲动的事情，最起码，以她对白杨的了解，事情可能不会是她本能所想的那样。 而且，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暗恋而已。 冲动，反而弄巧成拙，显得自己小气而善妒了。 但是情绪不会消失，钟溪鹿忍不住想小小的报复白杨一下...可惜这家伙太敏锐了，根本不给机会。 想到这里，钟溪鹿更不爽了。 第86章 这真是亲妹妹？ “还没和小钟同志碰杯呢。” 白杨仿佛没有察觉到钟溪鹿的怨念，举起杯：“今天可是专门为了感谢金主大人大家才聚在一起，你可是主角。” “谁想和你碰杯。”钟溪鹿哼了一声：“就知道糊弄！” “糊弄谁也不敢糊弄你呀。”白杨低下杯子，自顾自的和钟溪鹿面前的啤酒瓶碰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举杯。 一饮而尽。 酒精入喉，白杨的面色瞬间红了几分，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几声。 钟溪鹿顿时心中一紧，不由站起身来：“喂，你怎么一口干了！这可是高度白酒！” 她飞快倒了杯水递过来：“赶紧喝了缓一下。” 白杨一边深呼吸，一边接过水，道：“这不是为了表达诚意嘛。” “我迟到惹得小钟同志不开心，自罚三杯可能做不到，但是自罚一杯，咬咬牙还是要做的。” 说着，他又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好了好了！吃点东西压一压！” 钟溪鹿又递过来两串烤肉。 白杨囫囵垫吧了几口，这才长呼了一口气，朝着旁边的吴博和李阳说道：“哥几个就不必我敬酒了吧？” “哪能啊！”吴博连忙摆手，自己喝了一口，“杨子哥其实不必这样，喝酒不能急的，得慢慢来。” “没办法，总归是让大家等我了嘛。”白杨一脸无奈：“画室的老师有事，让我送她女儿回家一趟，我也不好拒绝，还好不远，没耽误多长时间。” 他语气随意。 “原来是这样啊。”李阳开口道：“我们刚才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走在一起，博子哥还大惊小怪的，我都说了，杨子哥要是有什么八卦，肯定不会瞒着我们。” “什么大惊小怪！”吴博不服气的说道：“主要是那个女孩子太漂亮了嘛，虽然只看到一眼，但感觉比起班长也不遑多让了，而且，之前也没有在学校见过！” 白杨瞪了他一眼：“你这什么眼神？哪里比得过小钟同志嘛。” “那个是画室的同学，只在我们学校挂了名，不上课的...少讨论这些，我和人家也不熟，不好讲别人的私事。” 听到白杨说到这里，钟溪鹿嘴角不由微微一勾。 再加上白杨之前毫不犹豫的干杯，她心中的小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气氛刚开始融洽起来，吕朝夕突然开口：“什么女孩？有多漂亮啊？我咋没看到？” “喝你的酒！”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你要干的那杯还没动呢！” “这...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干杯啊！”吕朝夕满脸抗拒。 “怎么没说？”钟溪鹿一瞪眼：“人家白杨都干了，你这摆个架子给谁看呢？” 吕朝夕：“？？？” 不是，你真是我亲妹妹啊！ 刚才不是一致对外吗？怎么突然针对我了？ 吕朝夕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老爹最近老是在家里唉声叹气了，破洞的棉袄穿着是真的透心凉啊。 “我喝还不行吗？”看着钟溪鹿威胁的目光，吕朝夕咬了咬牙。 白杨都干了，自己总不能被比下去！ 一杯酒直接灌下肚，吕朝夕发现自己低估了酒精的刺激性，灼热的酒精气息反涌上来，他差点就要吐出来。 好在一杯水被及时递到面前，他连忙接过猛喝两口把酒气压下去，本能的抬头开口：“谢谢，小鹿，你还是关心我的...啊？” 顺着面前的手，吕朝夕看到的是白杨的脸。 “学长，我懂的。”白杨用力的点了点头，又递过来两串烤肉：“来，再压压。” 吕朝夕面无表情的接过，又转头望向不为所动的钟溪鹿。 不是。 给点反应啊，你刚才对这家伙这么殷勤，对亲哥视而不见？ 吕朝夕悲愤交加，狠狠咬了一口烤肉。 果然女生胳膊肘是往外拐的...算了，自己管这么多干嘛，毁灭吧。 他再望向白杨，突然觉得对方不那么可恶了。 “来！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 白杨笑眯眯的答道：“好啊，难得和学长喝酒，我一定奉陪到底。” “叫什么学长，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吕朝夕脸上已经染上一层红晕，狭长的双眼开始迷离起来，看上去竟生出了惊人的媚态。 让吴博忍不住频频盯过去。 班长家里的基因是确实好啊，一個男的长这么好看。 酒精一口一口下肚，又有白杨有意的烘托，气氛很快融洽而热烈了起来。 “我他妈谁都不服，在学校里就服杨子哥！”吴博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举着酒杯，“有时候我都怀疑，咱们真是同龄人吗？为啥杨子哥就这么牛逼啊。” “和他站在一起，显得我幼稚得一逼！” “捧了，捧了！”白杨满脸笑容的举杯和吴博碰了一下：“博子哥也不差，学校谁不知道伱这号人？” “收收你的嘴脸，嘴都要笑裂了。”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就这么喜欢被人夸吗？” “你这话说的，不喜欢被人夸难道要喜欢被人骂？”白杨瞥过去：“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有！”钟溪鹿鼓着嘴：“就是看不惯你这幅得意忘形的样子。” “你不懂。”白杨喝了一口酒：“一辈子没有得意过的人，会抓住所有能够让自己意气风发的机会。” “杨子哥还不够意气风发？”吴博顿了一下：“说起来，像杨子哥这样的人，我怎么高一的时候没有听说过？” “高一的时候，杨子哥挺低调的。”李阳插话，语气有些感慨：“上了高二，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感觉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是吗？”钟溪鹿满脸感兴趣：“和我说说，他高一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糗事？” “也没有吧。”李阳看了白杨一眼，语气有些虚：“杨子哥那时候挺老实的。” “老实？他？”钟溪鹿不可置信，“这两个词根本就不可能联系在一起好吧！” “这么好奇做什么！”白杨打断了话题：“喝酒喝酒，回忆往事这种戏份，等你们过了三十岁有的是机会，到时候，一件小事都能翻来覆去的下酒。”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创造记忆！” 他举起酒杯： “敬青春！” 第87章 少年荒唐事 “你们听说过时间胶囊吗？” 酒过三巡，钟溪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就是把东西埋在地下，等未来某一刻挖出来那种？”白杨有些晕乎乎的，最开始那一杯酒喝得太急，后劲开始上来了。 “没错！”钟溪鹿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埋过。”吕朝夕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说好成年的时候挖出来的，现在那里已经拆迁改造，早就找不到了。” “你那时候写的是啥？”吴博好奇的问道。 “呃，印象不是很深。”吕朝夕眉头微黛，“应该是长到了要当科学家之类的幼稚愿望吧？” “科学家啊...”吴博长叹了一口气：“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记得我写过一篇二十年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的作文，还说那时候人类已经住在火星了呢。” 众人会心一笑。 这种作文，大家小时候都写过。 钟溪鹿好奇的问道：“白杨，那你小时候的愿望是什么？” “这种事情我可记不住。”白杨摇了摇头。 “那现在的愿望呢？”钟溪鹿追问。 “好好活着。”白杨笑道。 “太敷衍了！”钟溪鹿皱着眉头，伸手去戳白杨的胳膊：“不准敷衍！好好回答！~” 白杨想了想，道：“真没什么愿望，我只想享受当下，顺其自然。” “胸无大志！”吕朝夕猛地站起身来，剑指向天：“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众人齐齐侧目过去。 吕朝夕面色通红，双目迷离，掷地有声：“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众人：“......” 吴博小声问道：“你哥经常这样吗？” 钟溪鹿捂住脸：“别管他。” 倒不是说这个志向有什么问题，说实在的，吕朝夕神态和语气很有感染力，虽然有些文绉绉的装逼感，但是大家完全能够感受得到他是认真的。 只是配合上他这阴柔的长相，反差感实在太强烈了。 见没人搭理，吕朝夕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凑到白杨旁边，拍了拍白杨的肩膀：“你小子其实性格还是可以的，但是，可不能太随遇而安了。” “没有远大志向，就算能过我这一关，也过不了我爹那一关，我妹妹——” “吕朝夕！”钟溪鹿连忙打断他：“胡说些什么呢！” “我这都是实话啊。”吕朝夕兀自争辩道。 “喝多了就别说话！”钟溪鹿又羞又怒，威胁道：“等会回去我不给你打掩护啊！” 吕朝夕表情顿时一滞，像是被捏住了后颈的猫一般，瞬间老实了。 “我哥这人酒品不行。”钟溪鹿连忙朝着白杨说道：“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意啊。” “没事啊。”白杨反而笑眯眯的：“我确实没啥远大志向，能傍傍富婆我就人生圆满了。” 吕朝夕不由又瞪眼，但是迫于钟溪鹿的威胁，不敢吱声。 白杨主动问道：“小钟同志呢？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钟溪鹿躲开视线：“不告诉你！” “这么神秘啊。”白杨笑意更浓：“不会和我有关吧？” “怎么可能！”钟溪鹿宛若受惊小鹿一般跳起来：“白杨！你也喝多了！” 白杨甩了甩头：“我现在状态好得很，甚至能去田径场跑几圈！” “走！”吕朝夕突然兴奋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个时间点的学校呢。” 白杨愣了一下：“你认真的？” “现在校门已经关了吧。”李阳出声道：“进不去的。” 吴博补了一句：“除非翻墙。” “嗯？”钟溪鹿随即眼睛一亮：“翻墙？” “走！” 白杨：“......” “小钟同志，伱的兴奋点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 “我从来没有翻过墙，想试试！”钟溪鹿欢快的说道：“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人家都是翻墙逃课的，哪有翻墙进学校的啊。”白杨哭笑不得：“到时候学校保安还以为咱们是小偷呢。” “想去！”钟溪鹿锲而不舍。 “那就走吧。”白杨无奈的站起身来。 “啊？”吴博张大了嘴：“杨子哥，真去啊？” “上次我们翻墙被抓还没过多久呢。” “你怕啥！”吕朝夕用力拍吴博的肩膀：“学长罩你，被抓了你报我的名字！” “没错，报他的名字！”钟溪鹿欢呼：“反正学校也不可能开除他，顶多他在家里受点苦而已。” 吕朝夕浑身一僵，感觉突然清醒了些。 对啊，自己可不是钟溪鹿，以自己在家的地位，但凡被爸妈知道自己的荒唐行为，绝对完蛋了！ 他小声的说道：“我想了想，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没有人理会他，白杨已经朝着李阳问道：“你应该知道从哪里翻墙吧？” “熟门熟路。”李阳露齿一笑。 这位可是翻墙出来包夜的常客。 “太好了！”钟溪鹿跃跃欲试：“把酒带上！跑累了咱们还能在田径场继续喝！” “烧烤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去超市买点儿花生米。”吴博说做就做，直接钻进旁边的小超市。 “咱们等会还出来的吧？”李阳有些犹豫：“还等着包夜打游戏呢。” “肯定得出来啊，宿舍现在你也进不去。”白杨说道：“更何况，总不能把这两人留在学校里吧？” “有道理。”李阳站起身：“走着！” “走~着~”钟溪鹿小手一挥。 “喂喂...我认真考虑了一下，真别去吧？”吕朝夕苦着脸，又说道。 可惜再次被无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学校走去。 已经十一点钟，向东一中的大门黑漆漆的，只有门卫室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李阳打头绕过了大门，来到一侧隐秘的低矮围墙。 围墙旁边，甚至还人为的被垫了一块高石头。 “这么方便的吗？”钟溪鹿估算了一下距离：“感觉踩着石头随便就翻过去了...我还以为翻墙应该很难呢。” “这种事情，难的是面对处罚的勇气，而不是一面墙。”白杨笑道：“还好，今天咱们没有这个顾虑，有人罩着呢。” 吴博认同的点了点头，朝着吕朝夕竖了一个大拇指：“之前没怎么和吕学长接触过，这次一看，吕学长是真够义气！” 吕朝夕脸色有些绿，强笑了一声： “呵...呵呵，小事情！” 第88章 时间胶囊 一行人十分顺利的翻过围墙。 钟溪鹿探头探脑的望了望：“没人，安全！” “当然没人啊。”白杨笑道：“怎么？你觉得学校的保安能殷勤到这个点还巡逻？” “说不定人家今天来了兴致，非得转一圈呢？”钟溪鹿不服气的说道：“小说里面就经常有写，保安半夜巡逻遇到各种校园怪谈...” “少看点恐怖小说。”白杨敲了一下她。 “你们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我怎么感觉晚上的学校这么阴森啊。”吴博打了个冷颤。 此时学校所有的灯几乎都熄灭了，而且今晚有些阴，导致视线范围内十分昏暗。 “你这膀大腰圆的样，还怕鬼？”李阳瞥了他一眼，“鬼看到你都吓跑了。” “可别，兄弟我是真怕。”吴博苦着脸：“小时候看那什么山村老尸给我吓出阴影了。” “这么多人有啥好怕的。”白杨抬手点数：“一，二，三，四，五，六，咱们有六个人呢。” “也是，还好咱们人多。”吴博稍微放松了些。 “是吗？”旁边的李阳幽幽的说道：“我怎么记得，我们翻进来的时候，只有五个人？” 吴博表情一僵，身体仿佛卡顿了一般，“兄弟...别吓我啊...到底几个人？” “噗嗤——”钟溪鹿忍不住笑出声：“别逗他了，等会尖叫出声，真把保安招来了。” “说的也是。”白杨点了点头：“博子哥别慌，我刚才开玩笑的。” 然后声音又是一沉：“但是我确实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一定要冷静。” 吴博倒吸了一口气：“杨子哥，能不说吗？” “不能。”白杨低下头：“我实在忍不住想说...你没有闻到一股臭味吗？” “尸...尸臭？”吴博浑身的肥肉都在抖。 “不。”白杨指了指他的鞋子：“我感觉你应该是踩到屎了。” 吴博低下头。 “......” “操！谁他妈这么没素质啊！” 不得不说，夜探学校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至少对于钟溪鹿来说是如此，一路上她都兴致勃勃，平时习以为常的路此时显得格外新鲜。 之前说的跑步自然是没人真去干的，大半夜在田径场跑步，要是被保安看到，要把人家吓死。 一行人只是坐在田径场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夜色下的寂静校园。 “今晚的田径场...没刷怪啊。”白杨感叹了一声。 钟溪鹿：“嗯？啥意思？” “没啥。”白杨伸了個懒腰，直接躺下：“可惜天气太阴了，这时候要是能够看到星星就好了。” “就算是大晴天，也很难看到星星的。”钟溪鹿也毫不介意弄脏衣服，躺在白杨旁边，“想要看星空，还是得去海拔高，空气质量好的地方。” “你知道伊犁吗？听说那里能够看到最美的草原，雪山和肉眼可见的星河。” 这番形容倒是让白杨想起了另一个夜晚，另一个女孩所描述的美好。 于是白杨问道：“你想去？” “我对这种自然景观倒是兴趣不太大，更喜欢探究人文。”钟溪鹿回答：“星空也好，雪山也好，这些景观虽然辽阔而震撼，但是总让我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了。” “就好像，我的一生的时间跨度，乃至于整个文明的厚重在它们面前微不足道一般。” “相比起来，那些富有生活气息的街道，那些代代相传的风俗，才能够让我感觉到，我活在一个缤纷多彩的世界里，并且每一刻都很有意义。” 她轻笑了一声：“会不会显得太小家子气？” “不会。”白杨微微侧过头看她，却正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眼。 两人皆不再说话，享受夜色下的静谧。 啪！ 旁边传来清脆的响声，吕朝夕捂住脸：“夏天都过去了，还有蚊子啊！” 钟溪鹿瞬间转开视线，坐起身来：“活该！” “为什么蚊子只咬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啊？”吕朝夕一脸委屈：“小鹿，我又哪里惹到伱了？” 钟溪鹿不理他。 旁边的吴博安慰道：“可能是你的血甜一点吧。” “你这什么措辞？哄女生才这么说吧？”吕朝夕不满：“我他妈铁血真汉子！” “抱歉。”吴博转头望向白杨：“杨子哥，还要待多久啊，我怎么感觉越来越黑了？” “错觉。”白杨也坐起身来：“那就回去吧。” “等一下。”钟溪鹿顿了顿：“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时间胶囊吗？” 白杨愣了一下：“怎么？” “要不要试试？”她咬了咬嘴唇：“如果埋在学校的话，总不会以后找不到吧？” “那倒是不会，但是，咱们也没有纸笔和瓶子啊。”白杨抓了抓头发。 “我带了纸笔！”钟溪鹿拍了拍自己的包，然后又拎起酒瓶：“至于瓶子，这不是现成的？” “我是看出来了。”白杨恍然大悟：“小钟同志，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是突发奇想！”钟溪鹿犟嘴。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之前看了个电影有相关的情节，所以特别想和白杨复刻一下呢。 “那就写吧。”白杨笑了笑：“写给多远的未来？” “高考结束。”钟溪鹿认真的说道：“等高考结束了，我们再把瓶子挖出来。” “好啊！”吕朝夕凑过来，饶有兴致的说道：“我要写考上国防科大！希望等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实现了。” “没有人问你。”钟溪鹿给了他一个白眼：“而且，这种事情不需要说出来，自己写，自己知道就行了。” 她盯着白杨，强调道：“不准偷看，也不准中途挖出来的。” “你这什么表情？”白杨错愕道：“我是那种人吗？你放心，到时候咱们一起来挖。” “呃...我比你们高一届来着。”吕朝夕举手。 “等我们挖出来寄给你。”吴博说道。 “也行。” 白杨接过钟溪鹿给的纸笔，有些出神。 未来吗？ 对于他来说，已经有过一趟已知的未来，在那个未来之中，他埋头苦读，直到高考结束的那天，回顾高中三年，只有终于解放的释然。 而这一次，自己所希望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情形，又是什么心态呢？ 第89章 我当然是喜欢她的 “打上国服第一！” 李阳龙飞凤舞的在纸条上面写下这行字，嘿嘿一笑：“希望再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实现了。” “不是说讲出来就不灵了吗？”吴博在旁边吐槽道。 “这又不是许愿，而是高中毕业的自己的信，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李阳无语的说道。 “也是。”吴博抓了抓头发，奋笔疾书。 “你写得啥？”李阳凑过来。 “不要偷看啊！”吴博连忙躲开，但是已然来不及，李阳笑嘻嘻的念出来：“和漂亮女孩子谈一段恋爱？” “博子哥，你真是意外的纯情啊！” “你他妈！”吴博面色涨红：“我这才是正常的愿望好吧！” “谈恋爱有啥好玩的。”李阳嗤之以鼻：“太幼稚了。” “滚滚滚！” 吴博将纸条揉成团子，塞进酒瓶之中，又望向白杨：“杨子哥，你写的啥？” “秘密。”白杨放下笔，“等到后年的夏天，你就知道了。” “都写好了吧？”钟溪鹿面红红的，数了数瓶子里的纸条，“那我们找个地方埋起来？” “行。”白杨笑眯眯的盯着她：“你提议的，你来决定埋在哪。” “就埋在田径场旁的小树林吧。”钟溪鹿想了想，“虽然更想埋在教学楼的花坛里，但是感觉有可能会被挖出来，树底下就没有这个顾虑。” “那可得找一颗特别的树，免得以后忘记位置了。” “才不会忘记！”钟溪鹿认真的说道：“只要是我们选择的树，它就是特殊的！” 她一马当先钻进小树林，众人齐齐跟上，看着钟溪鹿左顾右盼，一番寻找都拿不定主意。 “有这么纠结吗？”白杨吐槽道：“我看旁边这颗就不错，挺直的。” “为啥都是香樟树啊。”钟溪鹿有些不开心。 “不然呢？”白杨无语的说道：“你对香樟树有什么意见？” “没有...算了。” 钟溪鹿不会说，自己想找一颗杨树。 最终还是选了白杨指的那颗，一行人捡着树枝，奋力刨出一个二十厘米的小坑，将酒瓶放了进去。 吴博像模像样的拜了拜。 “要不再给你弄三炷香啊。”李阳吐槽道。 “你懂什么，心诚则灵！”吴博没好气的回复。 “应该可以埋了吧？”吕朝夕有些怅然：“可惜，我不能亲手把它挖出来。” “无所谓，反正你只是顺带的。”钟溪鹿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的愿望也是愿望啊！”吕朝夕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埋好瓶子，吴博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在树上做个记号？吴博到此一游之类的。” “然后教导主任就可以跟着记号找到你，对吧？”白杨哭笑不得：“树上刻字这种事情就算了吧。” “确实，我出去旅游，最烦的就是看到那些古迹上被刻了各种字。”钟溪鹿认同道：“就好像不留下点什么，自己就没来过一样。” “我们心中知道是这棵树，就足够了。”白杨用脚尖扫了扫落叶，将新土的痕迹遮上，“好了，都快十二点了，走吧。” 他问道：“这么晚回去，伱爸妈能放心？” “我已经和我妈报备了。”钟溪鹿一脸的无所谓。 “报备的啥？”白杨一脸好奇。 “和同桌去吃夜宵喝酒啊。”钟溪鹿坦然的说道：“这种事情又不用说谎。” “...你家里对你还真是放心啊。” “因为他们知道我有分寸，所以这种事情不会限制。”钟溪鹿笑道：“又不是我哥，他属于给点儿自由就放飞的类型。”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自由。”吕朝夕幽幽的说道：“哪怕是成人礼生日，也被要求十点钟回去。” 李阳也叹了一口气：“俺也一样。” 吴博挠了挠头：“我爸倒是不怎么管我，反正他自己也不回家，天天在外面玩，偶尔回去，各种阿姨就没重过样。” 众人齐齐望过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走着吧，上网去。” 从老位置重新翻墙出去，绕过门卫亭，吕朝夕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被发现。” “今天玩得真开心！”钟溪鹿有些雀跃：“小白同学，我们什么再出来喝酒啊？” “还是少喝点吧。”白杨揉了揉眉头：“咱们这个年纪的，天天喝酒像什么话？下次约点健康的活动。” 钟溪鹿吐了吐舌头：“少摆出一副中年人教育人的嘴脸！咱们都是共犯！” 她对喝不喝酒其实无所谓，能一起出来玩就行。 目送两人坐上出租车，李阳精神一振：“走进新时代！” “等这一刻等一晚上了是吧？”吴博吐槽道：“你这人脑子里怎么全是打游戏啊。” “除了打游戏，还有做视频。”李阳嘿嘿一笑：“已经有好多人催更了，我得赶快更新新的视频才行，这叫事业，你不懂的！” 走进网吧，找了個角落入座。 “我眯一会吧。”白杨往椅子上一摊，叹了一口气：“玩不动了，我可不想明天上课睡一天。” “那我自己单排。”李阳毫不介意。 反倒是吴博有些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白杨半眯着眼睛，酝酿睡意。 “杨子哥，想问你一个问题。”吴博犹豫着：“你有没有发现...班长喜欢你啊。” 白杨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斜着眼看他：“问这个干嘛？” “我就是觉得，班长这人挺好的。”他又飞快的摆手道：“杨子哥别误会，我没别的想法，班长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好，家境也这么好，而且一点儿都不矫情。” “这样的女孩子，像我这种人连看都不敢多看两眼。” “我只是觉得，班长和杨子哥很配。” 他顿了顿：“但是，杨子哥，我总觉得你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不喜欢班长吗？” 白杨笑了笑，坦然的说道：“喜欢啊。” “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小钟同志这么好，我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第90章 杂鱼！杂鱼！ “那——” 吴博一脸不解：“我相信杨子哥肯定比我聪明，连我都看出来班长喜欢你了，你不至于看不出来。” “既然你们互相喜欢，为啥你不挑明了，直接和班长在一起呢？” 白杨笑骂道：“这么八卦干什么，关你屁事。” “就是好奇嘛。”吴博嘟囔道：“而且有些意难平。” 兴许是借着些许酒意，吴博长叹了一口气：“杨子哥，说真心话，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这么优秀，有多漂亮女孩子喜欢你，无论是班长，那个肖贞贞，还是...” 他顿了顿，“这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如果换做是我，哪怕只有一个，都要美死了。” “所以，看到你一点儿不在意的样子，我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感觉。” “你小子还挺坦诚。”白杨朝着他的肩膀锤了一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做好自己，我之前和你聊过这些吧？” “别老是想着自己没有的，而忽略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吴博苦笑了一声：“我除了这两百斤肥肉之外，还有啥？” “你这两百斤肥肉所站在的位置，已经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走不到的终点线了。” 至少，白杨前世三十多年所拥有的，远远不如现在的吴博所拥有的。 是前世的自己不够努力吗？ 恐怕并不是。 白杨轻笑了一声，转回话题：“喜欢归喜欢，至于谈恋爱...” 他闭上眼睛：“人生路很长，一时的心动太常见了，慢慢来吧。” 吴博有些费解，嘟囔道：“什么慢慢来...” “杨子哥的意思是，还没有喜欢到那种让你想要确认关系的程度？” 但是并没有回应，吴博只听到轻缓的呼吸声。 “这就睡着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用力揉了揉脸。 吴博还是不理解白杨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能够从对方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那隐晦却强烈的自信。 甚至称得上傲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傲气，就好像自己这样的寻常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对于白杨来说，只不过是沿途风景。 他可以欣赏，把玩，却不因此停下脚步，仿佛那些美好就该追逐他，而不是被他追逐。 吴博想了半响，只憋出一句：“真装逼啊...” 但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这般傲气造就的逼格，自己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还是看片吧。” 他熟练的打开播放器。 “至少，我在这方面所累积的知识，哪怕是杨子哥也远远不如！” ...... 临近清早白杨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浑身酸痛得跟要散架了似的。 旁边的李阳还在召唤师峡谷战斗，整个人十分亢奋，而另一边的屏幕更是不堪入目，无法描述。 “杨子哥醒了？” 听到动静，李阳一边盯着屏幕，一边说道：“还有一点时间，一起来开一把？” “不了。”白杨打了個哈欠。 在网吧这种环境确实睡不好，梦里面的剧情都是跟着身边的声音来的—— 李阳的喊叫声和旁边隐隐绰绰的呻吟声混合在一起，可以想见白杨梦见的画面有多诡异。 甩了甩头，白杨把脑子里残存的梦境记忆甩掉，登上了QQ。 滴滴的声音不断响起。 大王今天不敲钟：“小白同学，我到家咯。” “又不回信息！” “哼！我睡了！明天早餐自己解决！” 白杨飞快回了一条：“昨晚刚坐下来就睡着了。” 对方没回，估计还没有醒。 于是白杨又查看其他的未读信息。 贞好鸭：“白杨，今天怎么没有来跑步啊？” 是田径场固刷怪的信息，白杨如往常般无视掉。 编辑蓝舟：“这周三江的数据很不错。” “这周五可以上架了，伱怎么想？要不要慢一点卡个剧情？” 白杨回复：“就周五上架吧，现在数据具体是多少？” 出乎意料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 “后台的追读是一万多，已经算是今年数一数二的档次了。” 白杨微微一笑，这数据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还要高一些。 如果换到后世的话，首订上万肯定是稳了，可惜，这个时代，上架也就意味着大量读者流失分散到其他的盗版网站上，现在的追读人数能够留下来付费的，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但不管怎么样...终于可以开始赚稿费了。 编辑蓝舟：“中午十二点开通VIP章节权限，到时候别忘了准时发布，对了，周四更新完之后发个上架感言预热一下。” 白杨：“好的。” 这些对于白杨来说都是常识了，哪怕编辑不提醒也是知道的。 “上架感言吗？” 白杨思考了片刻：“这年头读者还比较单纯，如果卖卖惨的话，起码能够多留下一成读者付费阅读。” 比如说自己啃了一个月的窝窝头，靠着借网贷在网吧住了一个月才终于等到上架，就等着上架之后能够吃一碗泡面。 或者家庭不幸，父赌母病，下面还有三个不懂事的妹妹，一人扛起家庭重担，一边在工地搬砖，晚上还挤出时间来更新写作... 白杨想到这里，有些忍俊不禁。 虽然脑子里面有无数的卖惨模版，但是白杨自然不会用这种手段。 《诡异界》的质量够硬，上架感言正常写就行。 滴滴。 钟溪鹿的头像跳跃起来，白杨挑了挑眉，点开信息。 大王今天不敲钟：“我还以为你会打一晚上游戏呢，居然直接睡着了，昨晚不会真喝醉了吧？” “杂鱼杂鱼！” 白杨：“......” 小钟同志越发嚣张了啊。 白杨飞快的打字：“问就是喝多了，已经彻底断片了...我们昨晚干了啥来着？” 大王今天不敲钟：“啊？” “从哪里开始断片的？” 白杨：“喝下第一杯酒就断了，大概是因为喝太急了吧。” 大王今天不敲钟：“？？？” “后面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白杨：“完全不记得。” 他嘿嘿一笑，打字道： “怎么了？昨晚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那边长久没有回复。 然后突兀的，钟溪鹿的头像直接灰了下去。 第91章 你从刚才就一直在笑！ 随便唆了一碗米粉，回到宿舍洗漱了一下，白杨来到教室。 书声琅琅。 起床开始早自习，然后上课，下课，吃饭，睡觉，这是绝大部分的学生的高中日常，古井无波。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教室里面还有一伙人昨晚偷偷跑出去夜宵喝酒，翻墙包夜，在校规上面横冲直撞。 其中还包括班长。 此时的班长大人以手拄脸，看到白杨坐过来，轻哼了一声。 “小趴菜来了？我还以为你连早自习都忘了呢。” 白杨长叹了一口气：“我被酒色所伤，已经十分憔悴了，还请小钟同志嘴下留情。” “是谁昨晚还吹牛，自己千杯不倒的？”钟溪鹿一脸的不爽：“结果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 “我昨晚做什么了？”白杨一惊：“难道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钟溪鹿咬牙切齿。 明明昨天晚上回去，自己还因为和白杨一起翻墙，一起买下时光胶囊而兴奋了好久才睡着，结果对方居然断片了，一点都不记得！ 太过分了！ 白杨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对你做的？” “当然...不是！”钟溪鹿眼珠一转：“你昨晚抱着电线杆跳钢管舞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杨配合她演出：“我根本就不会跳钢管舞。” “是真的！”钟溪鹿信誓旦旦：“你的舞蹈天赋让我嫉妒！” “视频呢？”白杨伸手。 钟溪鹿避开目光：“谁会去拍那种东西啊。” “啧啧。”白杨斜着眼看她：“我要真出丑了，你能不拍？你肯定得保留证据嘲笑我一辈子啊。” “我忘了还不行吗！”钟溪鹿一脸倔强：“还有，你昨晚还满地打滚，还...还学狗叫！” “好好好。”白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反正我不记得，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记得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不可以！”钟溪鹿顿时急了，“你必须记得！” 白杨凑近了些，道：“必须记得什么？咱们昨晚做什么了？” “你——”钟溪鹿双颊微红。 喝酒的时候还好，现在这种清醒的事后再去说时光胶囊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有种偷偷私定终身的羞耻感。 钟溪鹿深吸了一口气，正要鼓起勇气，突然看到白杨嘴角的坏笑。 她怔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你根本没断片，是吧？” “不，真断片了。”白杨连忙收敛笑容。 “还骗我！”钟溪鹿怒了：“你从刚才就一直在笑我！” 可恶，刚才钟溪鹿的模样太可爱了，没有克制住表情，被看出来了。 白杨连忙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解释道：“我这是笑我自己。” “骗子！”钟溪鹿气呼呼的转过头。 明明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的...这么小儿科的骗局，自己居然上当了！ 钟溪鹿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理这讨厌鬼了！ ...... 中午，白杨趁着午休时间出了学校。 新建的小区叫锦绣华庭，距离学校步行距离得有个十五分钟，不过时间紧迫，白杨还是打了个车。 “房屋出租，三室一厅，拎包入住，只接受年租，价格面谈，联系电话...” “房屋出租，两室一厅，月租金800，押一付三，随时看房，联系电话...” “......” 小区门口公示栏上面的招租信息还挺多的，白杨粗略看了看，最小的也有两室一厅，并不存在一室一厅或者单间。 这也很正常，在这种地方贴招租广告的基本上都是原房东，他们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房子分成单间出租，更不可能像大城市那些专业的中介一样，把原本的房子格局改成适合出租的几个单间，赚更多的租金。 “三室一厅有些太大，两室一厅刚好，一间用来做书房，平时码字工作，一间用来睡觉。” “而且，价格也不算太贵。” 这年头，学校附近的老房子基本上都是按年租，每年三千到五千左右，锦绣华庭的房子贵了几乎一倍，但对白杨来说没什么压力。 照着联系电话打了过去，房东很快就到小区门口来接，看到白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朝着两边打探了一下：“小娃，你一个人来的？” “放心，诚心租房。”白杨说道：“我是一中的学生，在附近租个房子学习的。” “我知道。”房东是個看起来很富态的阿姨，话比较多：“我们这小区陪读的家长多哩，不仅是租房陪读的，还有买房陪读的，但是像伱这样，一个人来租房的倒是少见。” 她面露狐疑：“小伙子不会在我房子里搞些乱七八糟的吧？” “您放心吧，学校就在附近，我给你看学生证，要是乱来，您去学校不就能找着我？”白杨笑道。 “也是。”房东点了点头：“跟我来吧，我房子在5栋，这房子可好，还有电梯哩，是买来给我儿子做婚房的。” “哎，催婚催了也有几年了，眼看他都快三十了，还一点儿苗头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这婚房还用不用得上，干脆先出租出去，总归比空着要好。” “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太想结婚。”白杨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房东顿时来了兴致：“真不知道这一代的孩子是怎么想的，我们年轻的时候，谁家不把结婚当成头等大事，想当年...” 房东一聊起来就停不下来，白杨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总算是到了房门口。 房东掏出钥匙开了门，让到一边：“瞅瞅吧，我这装修啊，家具啊都是新的，顶好！这个价你找遍整个向东县都找不到更合适的！” 白杨进了门厅，环顾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 确实，不愧是装修来做婚房的，虽然风格上有些老牌，但是干干净净，家具啥的都很齐全。 又看了看洗手间和两个卧室，白杨开口问道：“是800一个月对吧？” “押一付三，三个月起租。”房东补充道：“一般都是年租的，但是刚才我也说了，这房子给我儿子买的嘛，他要是哪天给我带回来一个女朋友，我不得开始准备？” “所以，提前和你说好，咱们三个月三个月的付，到时候我方便，你也有心理准备不是？” “很合理。”白杨笑了笑： “那我们这就签合同吧。” 第92章 画室外的偷窥 租房的事情比白杨想象中要顺利。 他也没有准备货比三家，再多转一转...没有这个必要。 自己满意，价格合适，那就足够了。 回到学校，白杨又去了一趟办公室，说服叶国栋的过程不必赘述，虽然费了些口舌，但白杨在叶国栋心中一向足够成熟的形象起了作用，最终对方还是勉强答应了。 “还得买被褥和生活用品，再买个笔记本电脑，拉一条网线...杂事比较多，估计还得在宿舍住两天。” 白杨倒也没有那么急，反正一个多月都忍过来了。 但是吴博急了。 “不是，杨子哥你要搬出去住？”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那我以后在宿舍怎么办？” “正常生活啊，能怎么办？”白杨有些无语：“别说得这么暧昧，搞得好像我和你有什么一样。” “但是我和你玩得最好啊，你不在宿舍，我和其他人都没啥好聊的。”吴博挥舞着手臂道。 “我看你平时和他们聊得挺欢的。”白杨翻了个白眼，“而且，我只是搬宿舍，又不是转学。” “不一样的。”吴博叹了一口气：“你白天都和班长待在一起，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本来晚上还能一起聊会，结果现在你晚上也不在了。” 白杨打了个寒颤：“你给我正常点，别搞得跟個幽怨小姑娘似的。” “主要是，我也想搬出去住。”吴博又叹了一口气：“但是只能想想了，我爹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我妈也不准。”李阳幽幽的说道：“自己租房住，想想就很爽，天天晚上可以打游戏，想打多久打多久！” “这种事情，等你赚到钱的时候，很容易做到的。”白杨笑道。 李阳顿时振奋了：“也是！” “杨子哥，我昨晚发的视频你看了吗？又火了！” “之后有时间看一看。”白杨点了点头：“继续按照这个思路做下去就行，等粉丝积累足够了，就可以考虑开始直播试试水了。” “我觉得，我更新视频还是太慢了。”李阳感叹道：“有时候我都在想，要不退学算了，反正按照杨子哥你说的，打游戏也能赚钱，我浪费时间读书也没啥意义。” “不用读书的话，我天天都打游戏，还能一直做视频！” 白杨面色一肃：“李阳，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我教伱这些东西，不是为了让你放弃学业，这么早进入社会的！” “以你现在的节奏，其实已经足够你吃到初期的蛋糕了，不上学，确实会让你的时间更宽裕，有更多的时间打游戏，但是，你错过的，会是更重要的东西。” 李阳讪讪的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杨子哥你这么严肃干嘛。” “因为现在的你并不明白，你这随口一说可能会影响你的整个人生。”白杨皱着眉头：“你还没有足够的自制力，你的三观也没有稳固到能够面对超出你认知的名气和财富，这些都是需要环境潜移默化的成长的。” “如若不然，你的下场无非和那些一夜暴富之后得意忘形，最终不是黯然退网就是坠入深渊的例子中的一个。” 李阳收敛了笑容，沉默了片刻，认真说道：“杨子哥，我听你的。” 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我再听到你想辍学，学校的知识你可能学不进去，但是学校里其他的经历，并不比知识本身次要。” “比如说认识杨子哥。”吴博嘿嘿一笑：“我爸是这么和我说的。” 白杨没好气的说道：“吴叔叔那一套你但凡学会个一星半点，也不是现在这样了。” 晚上的画室一切如常，白杨单独练习色彩，其他人围着静物画着千篇一律的苹果和石膏几何体。 “白杨，我看了你最近的习作。”罗老师站在白杨后面，点评道：“我发现，你对于重复的物体的色彩使用，都开始趋向于固定的套路。” “你好像在有意归纳一套更类似于技术的色彩画法？” 白杨点了点头：“没错，我将椿欲晚同学的一些用色手法背了下来，反复练习。” 罗老师皱了皱眉头：“这样背公式一样的画画，对于提升你的色彩水平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白杨坦诚的说道：“但是，对于提升艺考成绩有用。” “你这个思路...”罗老师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评价：“取巧，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至少你现在的习作，让我来打分的话，比最开始要高得多。” 毕竟是椿欲晚的用色，哪怕只是有几分形似，也已经足够出挑了。 “但是——”她顿了顿：“依靠这种方法，哪怕能够通过艺考，你的色彩感受能力，也完全是没有提升的，这对你以后的道路毫无益处。” 白杨笑了笑：“罗老师，我从来就没有认为我能当画家。” “我对我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很清楚，艺术...我并不是很擅长的。” 罗老师有些哑口无言。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有明确的目的性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时，画室的门突然吱呀了一声。 罗老师转头望去，看到两名男生一脸尴尬和惊慌的站在门口。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罗老师皱眉。 “没...没事，走错了。”其中一名男生连忙摆手。 “这里是画室，如果没有事的话，请不要打扰大家练习。”罗老师挥手赶人。 “好的老师！”两名男生乖乖的关上门。 白杨侧耳，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兴奋的交谈声。 “我就说是在文化楼吧！” “果然是美术生，哇，昨天晚上没看清，刚刚那一眼给我看傻了！” “太漂亮了，怎么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啊？” “可惜，我没敢多看，那个美术老师有点儿凶。” “都怪这破门，稍微推一下就这么响，结果被发现了，本来还能多看一会的。” “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赶紧回去上课了，下了晚自习我们快点过来文化楼，也许还能看一眼。” “......” 声音渐渐微不可查。 白杨皱了皱眉头。 昨晚的影响，果然扩散了吗？ 以高中生的无聊程度，可以预见，椿欲晚的名气传得越广，这种课间跑过来偷看的行为就会越多。 自己可是深受围观之苦的。 他看了看椿欲晚。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插曲，心神依旧沉浸在画纸之中。 第93章 《诡异界》上架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 “毫无意义的一天又混过去啦！” 曾佳能欢呼了一声。 “你再这样混下去，高中毕业就进厂打工吧。”罗老师没好气的训斥了一声。 “嘿嘿。”曾佳能不以为意，她知道罗老师脾气好，就嘴上骂两句。 “走之前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好，手机什么的别拉下了。”罗老师照常提醒了一声。 “没事，可以回来取。”曾佳能笑道。 “这段时间不上课的时候，画室会锁门。”罗老师说道：“免得闲杂人士能够随意进来。” 白杨挑了挑眉头，看了看罗老师。 这“闲杂人士”意有所指啊，看来，罗老师也听到了那两个男生的交谈，并且很是在意。 只能说，不愧是每天放学都得亲自送椿欲晚回去的罗老师，在这方面的心思很缜密。 估计那些在无聊到在楼下等着围观椿欲晚的高中男生，得要直面罗老师的冷脸了。 白杨没有多管闲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便离开画室。 照常去田径场跑了几圈，虽然还是被田径场固刷怪逮到了，但是白杨也渐渐开始习惯了。 至少，肖贞贞最近似乎有了分寸，不再说些出格的话，反而更像是一个忠诚的跑伴，该说不说，两个人跑步比一个人跑步还是要稍微好一些。 爽快的出了一身汗，白杨正准备回宿舍，肖贞贞突然问道：“白杨，我听说你们画室有一個顶漂亮的女生？” 白杨愣了一下。 才过了一天的时间，连肖贞贞都知道了？ 他语气随意道：“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好奇嘛。”肖贞贞擦了擦汗，“我们班的男生今天就像疯了一样，一整天都在讨论那个女生，越传越邪乎。” “哦？都传了些啥？”白杨问道。 “说什么仙女下凡啊，电视剧里的小龙女都比不上啊之类的。”肖贞贞撇了撇嘴：“我是不怎么信，如果真这么漂亮，早就像钟溪鹿一样出名了。” “白杨，你应该见过她吧？长什么样？” 白杨：“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敷衍。”肖贞贞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我还听说，昨天晚上你和那个女生一起出了校门...” “八卦这么多干嘛。”白杨结束了话题：“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去洗澡了。” “好...好吧。”肖贞贞低下头：“明天见。” ...... 学校传言四起，但是白杨并不怎么关注。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周五的午休铃声一响，他便钻进了学校的机房，将早就准备好的存稿发了VIP章节。 爆更一万字。 对于后世的上架爆更来说并不多，但是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刚好剧情卡在主角杨小白深入鬼村，被关在诡异的棺材之中，险象环生，读者的期待感被拉起，于是第一个小时的首订数据出乎了白杨的意料。 两千三！ 按照规律，一整天的首订大概是首小时首订的四倍，也就是说，《诡异界》的首订虽然没有破万，但是也超过八千了！ 这个成绩在当前，已经算是位列前茅，可以预见，过不了几天，均订就能够破万。 而且，因为题材的原因，《诡异界》的讨论度很高，月票数节节攀升，已经挤进了前三十，按照这个趋势，等字数多了，甚至能争一争月票榜前十。 看了看后台，随着上架，打赏信息也不少。 【“黄瓜牛轧糖”打赏《诡异界》100，000起点币，成为该书的盟主。】 【“鸽上加鸽”打赏《诡异界》100，000起点币，成为该书的盟主。】 【......】 【“大王今天不敲钟”打赏《诡异界》1，000，000起点币，成为该书的白银大盟。】 “嘶，小富婆又爆金币了？” 几个野生盟主中，白银盟的数字明晃晃的突显出来。 白杨回到教室，看到小富婆正埋着头，把手机放在大腿上，两耳不闻窗外事。 连白杨坐过来都没有发现。 “老班来了！” 白杨贴着她的耳朵，突然喊了一声。 钟溪鹿浑身一抖，手机差点儿被甩飞出去。 “你要死啊！” 她看了看周围，朝着一脸坏笑的白杨叫道：“我刚看到恐怖的地方，魂都被你吓飞了！” 白杨撇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看到熟悉的，属于《诡异界》的内容，调侃道：“胆小就不要看嘛，真正恐怖的情节还没有开始呢。” “我就看！”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你别打扰我看小说！一边去！” “嘿！你这什么态度？”白杨语气不爽：“对作者本人尊重点！” “对你的金主尊重点！”钟溪鹿反唇相讥。 白杨：“......好的金主大人。” 完了，被钞能力压制了，确实没啥底气。 白杨只能弱弱的说道：“金主大人下次如果想打赏提前和我说，我这里支持银行卡转账和支付宝付款，没必要平白给平台分一半。” “我乐意。”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而且，我打赏的是这本书，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写的...”白杨小声哔哔。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作品和作者是两码事，伱一个写小说的，懂个屁的《诡异界》啊。”钟溪鹿摆了摆手：“乖，一边玩儿去。” 白杨咬牙，大怒。 区区金主，竟然敢这么嚣张！ “你等着！” 白杨拍桌而起：“我去给你买饮料，金主大人想喝啥？” 真男人能屈能伸！赚钱嘛，不寒颤。 “买什么饮料，赶紧去继续码字。”钟溪鹿翻过最后一页，一脸欲求不满：“就这么点？嗯？” “短，太短了！” “小钟同志，你过分了啊！”白杨眉头一挑：“你可以侮辱我的作品，但不能侮辱我的长度！” “一万字已经很长了好吧！” “我没写过小说，但是正常来说，每天更新几万字很难吗？”钟溪鹿瞪着眼睛：“你有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功夫，都已经又写了一章了！” 白杨：“...你少看点儿评论区，都被书友乱七八糟的段子带坏了。” “我这是肩负起广大书友的期望，线下催更呢。”钟溪鹿笑眯眯的说道：“没有像他们说的，直接把你关小黑屋，我已经很宽容了。” “而且，书评区多好啊，一个个的都是人才。” “特别是那个叫春到湘江的书友，我昨晚在一条帖子下和他讨论剧情讨论到半夜，真是酣畅淋漓啊！” 第94章 两个真爱粉 “春...春到湘江？” 白杨脸色有些诡异。 “对啊。”钟溪鹿一脸自然：“他算是评论区里面最活跃的几个人之一了，每个帖子下面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小白同学，这可是真爱粉！” “呵...呵呵...”白杨僵硬的笑了笑：“确实是真爱粉。” 自家老爹，能不是真爱吗？ 不是，初中语文老师都这么闲的吗？老年人了，还能和钟溪鹿讨论剧情到半夜？给我好好工作啊老爸！ “还有，我觉得你可以建一个读者群。”钟溪鹿又建议道：“书评区的交流还是不那么方便，直接在QQ上面聊天聊剧情就方便多了。” “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钟溪鹿掏出手机，打开qq，飞快的建了个群。 “我先拉你，然后你用作者号在书评区发个群号的帖子。” “不是！”白杨瞪大了眼睛：“你就这样安排上了？而且，读者群不应该由我这個作者来当群主吗？” “都说了是读者群了啊。”钟溪鹿理所当然的说道：“读者群和你这个作者有啥关系？你算读者吗？” “那你还拉我？” “方便大家催更，如果写得差了，直接开喷也方便。”钟溪鹿盯着白杨：“怎么？你有意见？” 白杨：“...随你吧，反正我潜水，是不会在里面冒泡的。” 掏出手机在作者后台发了个帖子，没想到刚发出去，钟溪鹿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起来。 白杨打开QQ，通过了钟溪鹿的邀请，看到聊天列表里多了一个群。 【诡异牛肉研究会】！ “什么鬼群名？”白杨吐槽。 “不觉得很合理吗？”钟溪鹿自得一笑：“你的笔名叫我不吃牛肉，书又是诡异类型的，我们这个群，不仅研究诡异，也研究你。” 她把白杨的群备注改成“我不吃牛肉”，然后上了个管理员。 消息开始飞快的刷了出来。 “报道！” “终于找到组织了！” “管理员是真作者吗？” “显然不是真的，作者是流窜在网络上的写作诡异，任何看了他所写的书的人都将陷入诡异规则之中，显然，咱们已经着道了！” 钟溪鹿忍俊不禁，青葱手指按得飞快：“大家不用担心，作者已经被我收容，很快就能调教成无情的码字机器，没有威胁性。” “大王今天不敲钟？群主居然是那位打赏了两个白银盟的土豪？” “居然还是个女号，现在连土豪都喜欢在网上装女生吗？” “别去探究土豪的XP，我关心的是今天还有更新吗？完全不够看啊！” “别想了，作者纯短小。” 钟溪鹿连忙回了一句：“没错！” 白杨：“......” “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的说我的坏话？”他幽幽的说道：“小钟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儿得意忘形了？” “伱可不是那些我摸不到的网友，把我惹急了——” 他伸出手，握紧了拳头。 “沙包大的拳头见过吗？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后果！” 钟溪鹿身子往旁边缩了缩：“我这不是为了活跃大家的气氛嘛...” 糟！有点儿玩过头了，差点忘了正主还在旁边。 “是吗？”白杨眼睛微眯：“我怎么感觉，你建读者群纯粹是为了和大家一起骂我呢？” “绝无此事！”钟溪鹿眼神游离。 白杨正要继续施压，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他低下头，看到一条新信息。 春到湘江：“儿子，你这个读者群，群主怎么不是你啊？” 白杨嘴角微微抽搐。 初中语文老师真的太闲了，这才刚建群就收到了消息，他这是一直守在书评区？ 不是，这个点，他不应该在办公室吗？难道不用做教案，不用批改作业？ 虽然很想吐槽，但是白杨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没有时间管理读者群，正好金主有这个想法，就让他来建群了。” 春到湘江：“这样也挺好。” “这位不敲钟先生我交流过，不仅有钱又大方，而且是评论区里面最活跃的几个人之一了，每个帖子下面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儿子，这可是真爱粉，你得好好维护。” 白杨：“......好的。” 春到湘江：“对了，我也加了读者群，你能帮我和群主说一下，给我上一个管理员吗？” 白杨微吸了一口气。 图穷匕见了是吧？ 作为同桌的钟溪鹿建群也就算了，自己老爹居然也掺和进来...白杨决定以后绝不能在这个群出现！ 虽然这么想，但是白杨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复：“好。” 春到湘江：“有读者群确实方便得多，昨晚我和不敲钟先生的讨论因为书评区回复太慢而意犹未尽，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想法和脑洞确实比寻常人活跃，不敲钟先生在诡异规则方面的创造力，让我也自愧不如啊。” 白杨：“......”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白杨真的很想说，这位所谓的不敲钟先生，您已经见过面了，是个每天上课都不好好听讲，一直玩手机的女高中生。 果然，还是别告诉他真相比较好吧？ 春到湘江：“对了，我看了看群里的聊天，估计年轻人比较多，很多读者说话比较离谱，这种言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因为喜爱你写的书，开玩笑而已，等我当上管理员，我会在这方面稍微管理一下，免得太过火。” “你就好好写书就行了...当然，学习也别耽误。” 白杨：“我知道。” “要上课了，我先去学习了。” 结束了对话，白杨又瞥向钟溪鹿。 这家伙在群里面聊得正欢，仗着群主和金主的身份，作威作福。 “给春到湘江一个管理员。” 白杨开口道。 “还用你提醒？”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这种一直活跃的真爱粉，我刚才直接给了管理员了。” “好了，别打扰我，我得继续和他交流昨晚没聊完的诡异规则。” 白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事，对于小钟同志来说，知不知道春到湘江的真实身份应该都不重要...吧？ 第95章 椿欲晚再也不会来了 下午白杨叫上了吴博和李阳，回了一趟宿舍帮忙搬行李。 虽然作为男生，衣服鞋子什么的并不多，但是杂物还是挺多的，一个人也搬不完。 “杨子哥，你这行动力太强了。” 吴博搬着一堆东西进了出租房，“我还以为你会在宿舍住到周末呢。” “没想到今天就搬。” 白杨笑了笑：“明天搬，今晚还是睡宿舍。” “这房子看上去挺不错啊。”李阳晃悠着，到处乱瞟：“还是两室一厅的。” “两室一厅？”吴博顿时眼睛一亮：“杨子哥，你这是为了...有备无患？” “说说，剩下的一间是留给谁的？” “反正不是留给你。”白杨哪里看不出来这家伙的龌龊心思，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区最小的就是两室一厅。” “偶尔也让我过来蹭住一下嘛。”吴博舔着脸。 “我拒绝。”白杨毫不留情：“不接待男宾。” “只让女生来睡是吧？”吴博不以为意，淫荡的嘿嘿一笑。 白杨不理他，挥手赶人： “好了，整理的事情我之后自己做，走着，请你们吃个饭。” 小区的周边就有不少的餐馆，白杨选了一个人气足一些的。 装修一般，也没有包厢，但是卫生条件还算干净。 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下，白杨随手将菜单递给吴博，环顾四周，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老师。 对方坐在自己的侧后方，同桌的还有一位西装革领的中年男士。 “罗老师就住在锦绣华庭，在楼下碰到也算是正常。” 白杨正要起身打招呼，却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看不到罗老师的表情，但是对方脊背笔挺，整個姿态都隐含着攻击性，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士，一脸的不满之色，两人间沉默的对抗，哪怕是隔着过道，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白杨动作滞住，又重新坐了下来。 “罗婕妤，你这样无理取闹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男士率先打破沉默：“我没有直接去找晚晚，而是先来找你，就是为了表明商量的态度。” “我的本意是为了晚晚好。” “呵。”罗老师冷笑了一声，用几乎让白杨感觉到陌生的冷漠语调说道：“为晚晚好？” “姓椿的，你倒还是一向的喜欢冠冕堂皇这一套。” “把晚晚接到星城，对她有什么好处？无非只能是满足你自以为是虚伪的义务而已。” 男士握紧了拳头：“我不想和你争这些，但是你得承认最基本的，去星城，晚晚能够接受到更好的教育。” “罗婕妤，你还真打算让晚晚就这样挂着学籍，天天待在家里面？” “那又有什么关系？”罗老师依旧冷笑：“以晚晚的天赋，只需要专心画画就行，至于文化课程，也能够请家教。” “简直乱来！”男人拍桌：“晚晚这个年纪，伱不让她去学校，不让她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活，会导致什么结果？” “自闭！孤僻！哪怕画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人生都毁了！” 罗老师撇开视线：“姓椿的，你根本不懂你的女儿。” “你懂？”男人青筋暴起：“别在这里自以为是，晚晚变成今天这样，你那莫名其妙的偏执和不可言喻的控制欲负最主要的责任！” “我负主要责任？”罗老师咬牙切齿：“你非要我在这种场合把你干的那些事抖出来？嗯？” “别和我扯开话题！”男人用力摆手：“总之，我绝不能允许你继续把你的控制欲强加在我女儿身上！” “我已经帮晚晚联系好了星城的学校，他们在美术特长在这方面的教育在整个湘南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说过了，不需要！”罗老师直接打断了他：“我是美术老师，我会教育好晚晚。” “简直可笑！”男人嘲讽：“你一个县城破高中的老师，比得上人家专业的教育者？” “姓椿的，我说过了，你不懂你的女儿，更不懂她在美术方面的天赋。”罗老师不为所动：“她不需要所谓的专业教育者，她需要的，是自由发挥的空间，和一个稳定的，不至于受刺激的环境。” 她抬手指着对方：“最重要的是，远离你这种人。” 男人面色铁青：“我就不该来和你商量，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会自己去找晚晚，我想她能分辨出，谁才是对她好的那个人！” “晚晚的抚养权判给了我，我拒绝让你见晚晚。” “我是她的父亲，我有探望的权力。”男人直接站起身来：“还有，罗婕妤，我给你一个忠告。” “别因为你自己没天分，就把你那些无聊的梦想强加在我女儿身上！” 桌上的菜没人动筷子，男人穿上外套，夺门而出。 罗老师坐在原地浑身颤抖，双手按住桌沿，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发白。 白杨收回视线，微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种争吵很难去评判对错，作为外人，白杨更没有权力去说什么。 罗老师呆坐了很久，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路过白杨桌前的时候，和白杨对上了视线。 白杨能够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他有些尴尬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罗老师没有说话，匆匆走远。 这天晚上，罗老师没有来画室，椿欲晚也没有来。 无聊而八卦的很多高中生倒是因为传闻来了一波又一波，伴随着画室的门咯吱咯吱的响声失望而归。 “这些人真是无聊死了！还好晚晚不在。” 曾佳能不爽的吐槽着，凑到白杨旁边：“不过，有些奇怪啊。” “晚晚平时都很准时的，这还是第一次缺席。” 白杨有些心不在焉的调着色，回道：“应该是有事吧。” 他想起下午时听到的争吵...那位西装男士应该就是椿欲晚的父亲，椿欲晚没有来的原因，应该和他们争吵的内容，也就是是否转回星城读高中有关。 他看了看眼前画了一半的色彩画，突然有些遗憾。 如果确认转学的话，椿欲晚应该再也不会来了吧。 第96章 你能先穿上衣服吗？ 第二天一整天，白杨都有些精神不振。 因为要搬出去的原因，吴博硬拉着白杨聊到了半夜，从校园日常讲到日韩精品，其他人敢硬不敢言。 若不是后面白杨实在扛不住了，吴博估计还能现场放点儿教材开个课。 打着哈欠熬到了中午，白杨准时收到了编辑的信息。 “24小时首订8745，这本书爆了！” 从字眼里能够感受到编辑的兴奋。 反倒是白杨颇为淡定，这个数字昨天刚上架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了。 随便回复了几句，白杨把今天的三章更新发上去，然后出了校门。 去超市买了一堆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花了大半个中午的时间把出租房好好的整理了一下。 站在阳台上，白杨长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住处了。” 白杨环顾干净整洁的客厅，心情愉悦。 哪怕是重生之前，因为住在大城市的原因，自己所住的房子也只有一室一厅，而且是二手房东特意分割来用作出租的，所以阳台更不用想。 “之后可以在阳台放一把躺椅，晚上来吹吹风也挺好。” 白杨往左右看了看，这个单元都是差不多的户型，户型的阳台之间的间隔还挺近的，左边的阳台还是毛坯，估计房主还没入住，但是右边的阳台已经装修好，种着些花花草草，长势很好。 初秋微凉的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倒也是个雅致的邻居。” 这年头的邻里关系比较生疏，白杨自然也没有拜访的念头，站在阳台发了会儿呆，就回了学校。 晚上去画室，罗老师出现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匆匆走了。 椿欲晚依旧没有来。 白杨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准备转学了，但是，按照前世的记忆来看，最起码椿欲晚考上央美，向东一中是挂了横幅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学籍档案留在了向东一中，本人去了星城借读。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前世完全没有关于这個人长相的记忆。 白杨摇了摇头，将这些猜测甩在脑后。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毕竟，自己和椿欲晚并不熟。 虽然椿欲晚不转学的话，自己的色彩水平进步会快一些，但是，哪怕没有椿欲晚，白杨也有信心在两年之内将色彩水平提高到足以应试的程度。 “回去睡觉吧。” 下课铃声一响，白杨便站起身来。 搬新家的第一晚，哪怕是两世为人的白杨，也难免有些小兴奋，毕竟，这意味着自己再也不用在学生宿舍忍受那些乱七八糟的声响。 能够拥有一张大床，拥有独立的卫生间，拥有不会十点半就断电的，完全不会被打扰的自由空间。 想到这些，白杨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十来分钟走到小区，刚要上楼，却听到旁边传来争吵声。 熟悉的声音。 白杨探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罗老师和姓椿的男士站在小区的绿植后，剑拔弩张的模样。 “都已经两天了...还没有争出个结果来吗？” “看来双方都很执着啊。” 白杨没有停下脚步，径直上了电梯。 他并没有兴趣听别人吵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罗老师的家事。 开门，亮灯，白杨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从客厅搬了个凳子，穿着大裤衩往阳台上一坐。 晚风吹拂，还没有彻底干透的肌肤感受到丝丝的凉意。 “舒坦~！” 他伸了个懒腰，感慨了一声。 然后，他听到右边传来当啷一声。 白杨一怔，扭过头去，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邻居的阳台上。 眉目如画，黑发似瀑，大概是因为居家的原因，穿着一条十分宽松的长裙，手中原本拿着的花洒掉落在地上，滴溜溜的转。 椿欲晚。 白杨和她四目相对，这突兀的巧合让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虽然知道椿欲晚也住在这个小区，但同一栋的同一层，还刚好是邻居...几率是不是有点儿小了？ 眼看着气氛越发尴尬起来，白杨指了指自己的客厅，解释道：“我今天刚搬过来。” 椿欲晚点了点头，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咳咳...”白杨有些不自在，“真巧啊...没想到你居然是我的邻居。” “是很巧。”椿欲晚终于开口，语气有些犹豫：“虽然你在自己家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但是...你能先穿上衣服吗？” 白杨：“.....”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裤衩。 “抱歉。” 更尴尬了。 男生在家穿大裤衩不是很正常吗？谁能想到第一天住进出租房，洗个澡吹吹夜风，会在阳台上碰到女同学啊？ 白杨回客厅飞快的套上了T恤，此时椿欲晚已经捡起了花洒重新开始浇花。 白杨盯着她，在这种情况下打了照面，直接回房间也不太好，于是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这些花...养得还不错哈。” “刚搬来的时候，我还想着，摊上了个雅致的邻居，让我这种俗人也能每天闻闻花香。” “嗯。”椿欲晚平静的点了点头：“我喜欢养花。” “养花挺好的...修身养性...” 白杨对于尬聊有点儿难受，找个借口结束话题：“那你先浇着，我——” “养花很简单。”椿欲晚却仿佛没在听，只是自顾自的开口：“只需要施肥，浇水，太阳太晒的时候移移位置，它们就能够茁壮的成长。” “啊。”白杨抓了抓头发，“我不懂这些。” “我以前也不懂。”椿欲晚放下花洒，靠在围栏上，似乎突然来了谈兴：“刚养花的时候，我尽可能多的施肥，十分频繁的浇水，只要是出太阳，我就把花挪到太阳下面。” “我以为这样能够让它长得更好。” 她清冷的声音飘荡在夜色中：“但是事与愿违，没多久，那些花就被我养死了。” 她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但是白杨听出了她话语中隐含的悲观意味。 “所以，你觉得人也是一样？” 白杨直截了当的问。 椿欲晚看过来，夜色中的双眸宛若一湾无波的湖水。 “人不一样。” 她说道：“人比花草要复杂得多。” 白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与椿欲晚对视，说道：“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罗老师了。” “和她吵架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吧？” 第97章 自命清高与不吐不快 椿欲晚露出意外的神色，小嘴微张，愣了一会，然后移开了视线。 “是。” 她并没有回避，而是坦诚的说道：“他想让我转学去星城。” “这就是你这两天没有来画室的原因吗？”白杨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去星城。”椿欲晚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盛开的花瓣：“待在这里挺好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我并没有决定的权力。” 白杨有些意外：“你父亲...不会考虑你的意见吗？” 从之前听到的罗老师和椿父的争吵，椿父听起来像是更会考虑椿欲晚想法的一方。 “他当然会考虑我的意见。”椿欲晚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并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要是为了我好...我愿不愿意，其实不重要的。” 白杨不急思索：“当然重要。” “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孩子的身上，本身就是错误的。” 椿欲晚看了白杨一眼，道：“对于父母而言，正确还是错误，其实也不重要。”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依旧平静，仿佛说着无关的事情一般。 “正如同养花一样，只有在养死的时候，才能够让人警醒。” 听到这话，白杨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想到，椿欲晚会用这样的隐喻来描述自己。 “你刚才说过，人和花不一样的。”白杨认真的说道：“花只能待在花瓶里，无论是肥料多了，还是水多了，都只能默默承受，但是人可以拒绝，可以躲开，可以不汲取。” 见椿欲晚没什么反应，白杨索性不再绕圈子，直白的，毫不客气的评价： “椿欲晚同学，我觉得你悲观得有些极端了，如果自己无所作为的话，自哀自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这有些冒昧的评价让椿欲晚怔了一下。 但是白杨并没有就此作罢，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的人生态度评头论足，但是好歹是同学，认识了这么久，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他走到阳台最右边，双手撑着围栏，上半身微微往前探，目光锐利。 “你每天强装出这样一副对什么事情都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累吗？” 椿欲晚并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不然要我怎么样？” “因为他们俩吵架，我就要哭哭啼啼吗？有什么意义？” “至少你正面了自己的情绪。”白杨语速飞快：“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用第三方的角度去分析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自认为自己可以超脱于这些情绪...这不是成熟，这是逃避。” “逃避？”椿欲晚眼眸低垂：“说起来是很轻巧的，但是你又了解多少呢？” “没多少。”白杨摊开手：“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不可能了解你，伱大可以继续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逃避现实。” 他的语气稍微放缓和了一些：“抱歉，可能我的言辞激烈了些，只是，在我的印象中，你不该是我现在看到的模样。” “我该是什么模样？”椿欲晚没有抬头。 “一个将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作为签名的人，一个希望生如夏花，死如秋叶的人。”白杨的语气有些失望： “如果连反抗生活的勇气都没有，一边自命清高，一边随波逐流，任由别人安排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白杨顿了顿：“那么，这些不过是故作文艺的口号而已。” “你和你所避之不及的庸碌人类并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要更加虚伪和怯懦。” 椿欲晚愣在原地，终于绷不住平静神色。 “你——”她咬了咬牙，露出一丝恼怒：“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曾经就是你所说的，庸碌的，平凡的人。” 白杨自嘲的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哪怕是为了所谓的平凡，普通人也需要拼尽全力了。” “而你，明明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却自以为是又自哀自怨，张口闭口死来死去的，我觉得很不爽。” 他伸了个懒腰：“我这个人不喜欢藏着捏着，不爽就要说出来。” “当然，你的人生怎么过是你的自由，反正我说出来就爽了。” 白杨摆了摆手，走回客厅：“继续浇你的花吧，我去睡觉了。” 椿欲晚看着白杨的背影消失。 “自以为是？自命清高？” 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白杨的话语，抓住围栏的手不自觉握紧。 夜越来越深，风也更冷了。 而白杨已经将阳台上的对话抛之脑后，舒舒服服的躺到了床上。 他才不在意椿欲晚会因为这些话怎么想，自己又不是什么人生导师，只是两世为人，看不得这种把死挂在嘴边的小破孩，不吐不快而已。 至于拯救他人，那是雷锋的工作，白杨没这个闲情雅致。 掏出手机，短短时间，已经积累了好几条信息。 照例无视了田径场固刷怪，随意回了一下吴博的闲聊，白杨点开钟溪鹿的头像。 大王今天不敲钟：“一個人在校外住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兴奋得睡不着？” “快回信息！我知道你还没睡！” “人呢？” “好好好，小白同学，搬了新家翅膀硬了是吧？不理人了是吧？” 白杨嘴角微微勾起，打字：“小钟同志，你看你又急。” “难道我洗澡的时候也得拿着手机给你直播吗？” 钟溪鹿几乎秒回：“谁要看你洗澡啊！” “我只是想采访一下自己住是什么感觉。” 白杨：“爽！” 大王今天不敲钟：“有多爽？” 白杨：“我的床有一米八！” 大王今天不敲钟：“？” “我又没有问你这个！而且，我的床也很大！” 白杨：“什么时候比一比？” 大王今晚不敲钟：“...滚！” “还有，小白同学，我正式通知你，基于你已经搬出宿舍，具备了一定的自理能力，所以，以后自己去买早餐，本班长不再提供早餐服务了！” 白杨：“？？？” “我明天搬回去还来得及吗？” 大王今晚不敲钟：“当然不行！吃了这么久的包子了，你还没有吃腻吗？” 白杨：“小钟同志的包子，怎么吃都不会腻的。” 大王今晚不敲钟：“...总觉得你意有所指！” “总之，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在米粉店等你。” 第98章 与钟父的第一次见面 重生以来睡过的最舒服的一觉。 早上起来，白杨精神饱满，拉开窗帘，金色的晨曦洒满卧室。 “这才是生活嘛。” 收拾了一番，白杨不紧不慢的赶到学校附近的米粉店。 打眼一扫，没有见到钟溪鹿的身影，白杨于是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老板，来碗牛肉粉，一根肠两个蛋。” 老配方，百吃不腻。 粉还没有端上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轻盈的滑到粉店门口，老板烫粉的动作一缓，啧了一声：“奔驰啊，这不得大几十万？” 旁边打下手的年轻伙计忍不住搭话：“几十万？这可是迈巴赫。” “迈巴赫？”吃粉的学生们纷纷投去目光，有人嘟囔了一声：“原来迈巴赫长这样啊，可惜向东没有高架桥。” 白杨不由忍俊不禁，雨落狂流之暗是吧？ 这年头，龙族的情节在学生群体中倒是深入人心。 一个个以为自己是楚子航，其实大部分人只是路明非而已。 迈巴赫的车门打开，一条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而匀称的腿伸了出来，然后钟溪鹿探出了头。 周围微微静了一下，毫无疑问，对于少年们来说，这一幕有一种电视剧在现实中上演的冲击性。 “这是钟溪鹿吧？高二499班那个？” 低低的讨论声很快响起： “是她...一直听过她家很有钱，没有想到这么有钱。” “这种家庭条件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上学啊？星城的学校不是随便挑？” “人家一直年级第一，我们老班都说，她是一定能考上清北的，在哪個学校有啥区别？” “啧，人比人气死人。” “有啥好气的，再有钱还不是和我们吃一样的米粉？听说她之前传闻的男朋友其实是她哥，你想想，要是能追到她——” “做什么白日梦，这种富家大小姐，肯定是家里联姻的，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没机会！” “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现实中哪有什么联姻？” “嘿！什么网络小说，我读春秋的！” “......” 钟溪鹿无视了这些讨论声，欢快的朝着白杨招了招手。 白杨的目光却被她身后依然敞开的车门内的身影所吸引。 身穿黑色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正盯着自己，表情有些冷冽，对上了视线之后，他嘴角微微下垂，上身朝着车门这边探过来，正要下车。 然后车门被钟溪鹿啪的一声关上。 “黄叔，麻烦你了。”她朝着司机摆了摆手，蹦跳间来到白杨面前：“小白同学，我和你打招呼怎么不理我？” “小人不敢啊。”白杨叹了一口气：“小钟同志，你平时来学校，阵仗都这么大的吗？” “之前当然没有。”她吸了吸鼻子，“不过，没了我哥那个挡箭牌之后，就开始坐车来上学了，我妈说，这样能让我在学校清净点。” 她朝着老板招手：“一碗牛杂粉。” 白杨点了点头，“确实效果斐然，让我这个农村孩子深刻的意识到了和你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都快要自卑到不敢说话了。” 钟溪鹿嗤笑了一声：“你？自卑？” “这个词能和你沾上哪怕那么一点儿边吗？” 白杨瞪大了眼睛：“小钟同志，我觉得你对我有极大的误解！” “是吗？”钟溪鹿一屁股坐到白杨旁边，挑起下巴：“自卑的人根本就不敢看我，哪像你一样，一天眼珠子一点儿都不老实！” “什么眼珠子，这是善于欣赏美的眼睛。”白杨撇了撇嘴，转开话题：“刚才车上那位...是你爸？” “嗯。”钟溪鹿点了点头：“今天他单位的车在修理，所以搭我的顺风车。” 她狭促的笑了笑：“怎么了？你看到我爸很慌吗？” “超慌的。”白杨努力挤出害怕的表情。 钟溪鹿盯着他看了半响，嘁了一声：“没意思。” 这家伙明明一点都不慌... 如果对自己有想法的话，看到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会有点情绪的吧？ 钟溪鹿有点儿失望。 于是夹起白杨碗里的肠，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杨：“？？？” “伱没有属于你自己的香肠吗？” “小气鬼！”钟溪鹿双颊鼓起，将香肠扔了回去：“还给你就是了！” 动作刚做完，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这...这不是约等于要和白杨间接接吻？ 想到这里，她抬了抬手，想把香肠夹回来，但是又觉得这样似乎更奇怪... 算了，就这样吧。 她有些羞赧的想着。 周围传来连绵不断的磨牙的声音。 没有人看到这有些过分亲昵的举动不牙酸的...说好的富家大小姐都是家里联姻，看不上穷小子的呢？ 四面八方的视线让白杨有些不自在，他看着被咬了一截的香肠，嘴角抽搐了一下。 钟溪鹿顿时瞪大了双眼：“白杨！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在嫌弃我？？” “不。”白杨连忙收敛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这根香肠拿回家供起来，毕竟，这可是小钟同志咬过的原味香肠。” 钟溪鹿：“...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她完全不想再和白杨继续这个话题，低下头从包里面翻出一个小盒子，递过来：“喏。” “什么东西？” “搬家礼物。”钟溪鹿撇过脸去：“昨天你跑得太快了，没机会给你。” 白杨愣了一下，表情柔和了起来：“谢谢。” “你别这么正经，我不习惯。”钟溪鹿有些不自在：“就是随便买的小礼物，我可没花什么心思。” “小钟同志——”白杨咧嘴一笑：“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要不我吃点亏，以身相许算了？” 钟溪鹿顿时双颊微红，没好气的说道：“你要不要脸？什么叫你吃点亏？” “而且，谁说我的礼物是白送的？” 她认真的说道：“收了我的搬家礼物，今天下午让我去你家参观一下没问题吧？” “随时欢迎。”白杨笑眯眯的说道：“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就算想直接住进来，我也不敢有意见呀。” “我才不要！”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提前提醒你，免得到时候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白杨一脸坦然：“完全不需要！” “我家里没有见不得光的玩意！我是正人君子来的。” 上架感言 明天下午二点左右上架！ 历时一个多月，二十多万字的新书期，终于熬到头了！ 我这本书还是挺坎坷的，成绩一路不温不火，因为前期加更太多导致字数超标，后面吃不到新书榜流量，推荐来得也慢，好在有大家的支持，总体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先说大家最感兴趣的更新问题，上架当天更新一万字，之后每天七千打底。 虽然我也想吹牛，大喊我要日万，一直日万，日到天荒地老...但是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儿数的。 以我时均一千多的手速，七八千大概是极限了，再多的话难免要降低质量。 当然，偶尔加更是没有问题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只很爱加更的好鸽子（自豪脸）！ 加更规则什么的不弄了，诸位且坐，我自己动。 明天下午二点会准时更新两章，然后晚上八点还会有，之后的更新时间，如果不出现特殊情况的话，也和新书期一样固定晚上八点。 至于加更，则是在八点之后的任意时间...取决于我什么时候码完。 最后，求月票！ 求月票！！ 求月票！！！ 明天就是月初一号了，求各位大佬别忘了把月初的月票投给我，这对我来说真的十分！百分重要！ 没有推荐的期间，只能靠月票榜曝光了，我也不敢奢望太多，哪怕能进都市分类前二十，我也心满意足。 以下献祭一波，汲取大佬们的气运。 ———————— 《不是吧君子也防》阳小戎 《我的人籍岌岌可危》布丁超可爱 《鸣人也要做死神》紫金咩 《走进不科学》新手钓鱼人 《都重生了谁下围棋啊》一剑刺刺刺 第99章 孤男寡女的，我做什么你也反抗不了吧？ 回到教室，白杨才拆开钟溪鹿送的搬家礼物。 是一个香氛。 “这是我最喜欢的气味！”钟溪鹿认真的说道：“你把它放在卧室里面，做梦都是香香的！” “香氛这种东西，当然是放厕所啊。”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一个铁血真汉子，会在卧室里放香氛？” “你敢！”钟溪鹿竖起眉毛：“这是我送的东西！不准放进厕所那种恶心的地方！不然你就还给我！” “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白杨嘿嘿一笑：“我偷偷放厕所伱也不知道呀。” “我会经常去检查的！”钟溪鹿不服气的说道。 “哦——”白杨恍然大悟状：“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小钟同学，你真是心机深沉啊。” “我我怎么了？”钟溪鹿没反应过来。 “你送我这个礼物，不就是想着有借口可以天天去我家吗？”白杨狭促的说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实在不行，我给你配个备用钥匙？” 钟溪鹿张了张嘴，转过头去，不理人了。 一上午都没有和白杨讲话，却在读者群里面疯狂活跃，但凡有人喷白杨的，只要不是人身攻击那种，她都积极回应，热烈讨论，弄得白德军都给白杨偷偷发了条信息： “儿子，你和群主是不是闹矛盾了？” “金主还是得哄着啊，如果有矛盾的话，主动沟通一下，我看不敲钟先生也不是什么难沟通的人。” 白杨：“.” 有点不妙，感觉小钟同志被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偷家了！ 但是老爹的话还是得听，白杨舔着脸戳了戳钟溪鹿柔软的手臂：“小钟同志，中午想吃啥呀？我请客！” 钟溪鹿抬起头，有些意外于白杨的态度。 之前每次自己不理他，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等着自己主动找他的。 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有鬼！ 钟溪鹿顿时警惕起来，身子往旁边缩了缩：“你想干嘛？” “不是，我能干啥？”白杨有些茫然：“就正常问你一下啊。” “无事献殷勤！”钟溪鹿更警惕了：“我听说，男生的态度如果突然发生转变，那么一定是他做了心虚的事情！” 白杨：“.” “小钟同志，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这么脆弱了吗？” “想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钟溪鹿不为所动：“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被你丢进厕所了。” “好好好，都半天了还记着呢。”白杨又去戳钟溪鹿：“小钟同志，你这样不好，会变成小怨妇的。” “哎呀，别动手动脚的！”钟溪鹿摇晃着躲避。 “咳咳——”讲台上传来语文老师刻意的咳嗽声，两人动作一僵。 “我希望某些同学，在上课的时候还是收敛一下。”语文老师斜着眼睛撇过来：“哪怕不听课，也别影响其他同学的学习。” 钟溪鹿顿时红了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课堂上被老师批评虽然看在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签约作家的份上，语文老师并没有点名。 等语文老师重新开始讲课，钟溪鹿才压低了嗓子，埋怨道：“都怪你！全班同学都看到我们在课堂打闹了！” “有什么关系？”白杨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别为他们担心，他们会习惯的。” 钟溪鹿：“？？？” “我说的是这个吗？”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语文老师难得的没有拖堂。 久违的假期，教室里的学生作鸟兽散。 白杨和吴博结伴凑了过来，吴博开口道：“杨子哥，我和李阳去上网，你去不？” “你白天也上网？”白杨有些意外。 吴博老脸一红：“什么意思？我去网吧也能打游戏的好吧！” “不去了，你们去吧。”白杨随口回复：“等会和小钟同志还有点事。” “哦~”吴博拖长了音，挤了挤眼睛：“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白杨点了点头，朝着李阳说道：“视频别忘了更。” “肯定的。”李阳笑道：“我现在动力可足得很！” “人家现在可是国服第一瑞雯。”吴博拍了拍李阳的肩膀：“牛逼得很！” “博子哥别捧，我现在天梯分连前一百都没进去。”李阳笑容满面的谦虚：“等什么时候打上前一百再说吧。” “那你今天可要好好带带兄弟。”吴博嬉笑道：“别和我抢德玛西亚啊。” “玩什么德玛，我教你个更简单粗暴的。”李阳摆手：“熔岩巨兽！虽然杨子哥不让我玩，但是非常适合你！”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白杨也站起身来：“小钟同志，走着呗？先去吃个饭？” “不饿，被你气饱了。”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直接去你家吧。” “这么着急吗？”白杨大惊。 “想什么呢！”钟溪鹿掐住白杨腰间软肉：“我闺蜜等会从星城回来，已经和她约好中饭了。” “上次那个？”白杨问道。 钟溪鹿点了点头。 白杨：“约饭不带上我？” “今天要聊的可都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私事，带你干嘛。”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吧.你住的地方远不远啊？” 白杨笑道：“不算太远，不过，哪能让小钟同志走路啊。” 出了校门，打了个车，两人很快便来到锦绣华庭小区。 “环境还不错啊。”钟溪鹿评价道。 “没办法，我担心环境太差的话，钟大小姐不愿意来做客啊。”白杨摊手道。 “不准这么叫我。”钟溪鹿不满：“听起来像是什么恶毒女配一样。” 白杨：“不然呢，你想当女主啊？” “如果我是里面的女主的话，我肯定当那种断情绝欲，杀伐果断的女侠。”钟溪鹿抬手下切：“专杀你这种淫贼！” “别乱扣帽子啊。”白杨走进电梯，按了三层的按钮，无语道：“而且，如果我是淫贼的话.小钟同志，你现在可危险了。” 他上前一步：“孤男寡女的，我现在哪怕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也反抗不了吧？” 钟溪鹿微微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强装镇定，盯着白杨：“电梯里可是有监控的！” “嘿，我都是淫贼了，还在乎监控？” 白杨直接抬手按在电梯墙面上，将钟溪鹿夹在中间。 标准的壁咚姿势。 钟溪鹿咬了咬牙，紧紧贴着墙面，倔强的抬头：“我才不信你敢做什么！有贼心没贼胆！” “嘿！看不起我？”白杨大怒：“哪怕是为了男人的尊严，我也得做给你看看！” 他又往前靠了靠，两人的距离来到十分危险的程度。 肉眼可见的，钟溪鹿的脸变得滚烫。 她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刚要说话，突然电梯“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一道身影刚要迈步进来，看到两人情形，又止住了脚步。 钟溪鹿浑身一震，连忙推开了白杨，埋着头，耳朵都红透了。 而白杨望向来人，露出意外的表情：“罗老师？”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罗老师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要不，我坐下一趟？” 她看上去和前两天不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不我到了。”白杨稍微有些尴尬，道：“我就住这一层，和罗老师还是邻居呢。” “是吗？”罗老师惊讶道：“那倒是挺巧的.今天我还有事，下次请你来我家作客。” 她望向钟溪鹿，又笑了起来：“这是你小女朋友吧？有点眼熟啊。” “不是——”白杨刚要解释，就被罗老师挥手打断：“没事，我又不会管你这些。” “这是校外，你只要别太过格就行。” 两人走出电梯，目送罗老师离开，钟溪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整个人都炸了，用力捏白杨的胳膊，喊道：“这下完了！被学校老师看到了！” “淫贼！大淫贼！” “我什么都没做啊。”白杨任由她施为，语气无辜：“而且，看到了就看到了呗。” “人家肯定觉得我是什么.不检点的女生了！”钟溪鹿竖着眉头：“而且她好像还认出我了！” “罗老师不会乱说的。”白杨安慰道：“而且，你知道被误会之后，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钟溪鹿：“是什么？” “如果别人误会你做了什么，那你最好真的做了。”白杨一本正经：“所以.要不要继续？” 钟溪鹿浑身一僵，然后转过身，疯狂的按电梯的向下按钮。 “开个玩笑嘛，反应这么大干嘛。”白杨连忙道歉：“都到门口了，坐坐，喝杯茶再走。” “不，我现在感觉你很危险！”钟溪鹿脸上写满了警惕。 “怎么会！”白杨举起双手：“我保证，除非你主动要做些什么，不然我绝对老实！” “我才不会主动做什么！” 钟溪鹿瞪了白杨一眼，这才松开按住按钮的手，沿着走廊往前走：“你是哪一间？” “305。”白杨连忙追上，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然后伸手，侧开身位：“请吧，随意参观。” 等钟溪鹿走进房间，白杨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 PS：谢谢书友们的首订！求书友们动动手指投一下月初的月票，这对新书真的十分重要！ 权限出了点问题，发慢了点，抱歉~ 第100章 我的床给你躺一下？ 钟溪鹿一进门，眼神就忍不住四处瞟。 “打探啥呢。”白杨哭笑不得：“你这姿态，搞得好像是来抓奸的一样。” “是不是还得翻翻衣柜看看床底呀？” 钟溪鹿双颊微红：“我第一次进男生的房间，好奇不可以吗？” “严格上来说，这还不算是男生的房间。”白杨一本正经：“毕竟，我昨天才刚刚搬进来，还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留下浓厚的个人气息。” “恶心！”钟溪鹿皱了皱鼻子：“我才不要闻什么个人气息.你把我的香氛给我！” “是我的香氛。”白杨弱弱的说了一句，然后从包里取出香氛递过去。 “你卧室是哪一间？” “这边。”白杨推开卧室的门。 钟溪鹿探头往里面看，看到乱七八糟的床铺，露出嫌弃的表情：“伱们男生起床之后都不叠被子的吗？” “正经人谁起床叠被子啊？”白杨一脸惊愕：“不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吗。” “你不觉得床上整整齐齐的才会有想要睡觉的欲望吗？”钟溪鹿认真的说道。 “不觉得。” “邋遢鬼！”钟溪鹿走进房间，张望了一下，然后把香氛摆放在床头柜上，退后两步看了看，又上前调整了一下位置。 “以后香氛就放在这里了！你不准乱动！” “喂喂.这是我家，小钟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儿太霸道了？”白杨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钟溪鹿轻哼了一声。 然后弯下腰，捡起被子的两个角，熟练的掸了两下，将被子平铺起来，又细心的抚平上面的褶皱。 正午阳光透进来，照耀着钟溪鹿的背影，和她稍微有些凌乱的发梢，让白杨神色不由柔和了些。 “小钟同志，没想到你意外的很贤妻良母啊。” “我只是看不惯！”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就算不叠，好歹也铺整齐啊。” “狗窝似的！” “不错不错，整理完之后，看上去确实舒服些了。”白杨竖起大拇指。 “那肯定啊。”钟溪鹿一脸得意：“也不看是谁铺的！” 白杨嘿嘿一笑：“想不想躺一下？” 钟溪鹿顿时跳起来，警惕的盯着白杨：“你想干嘛？” 白杨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这人脑子里面成天想些什么呢。” “真把我当淫贼啦？” 钟溪鹿一脸狐疑：“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老实我马上走！” “好好好。”白杨无奈的摊开手。 钟溪鹿这才在床沿坐下，情不自禁的盯着白杨的枕头，脸上有些红。 这是这家伙昨晚睡觉的地方要是躺下的话，不是相当于和他睡过一张床了？ 脸更红了。 白杨凑过来，压低声线：“新床哦，躺起来很舒服的！” 钟溪鹿宛若受惊一般跳起来：“谁想躺啊！” 她快步走出卧室，在客厅转了转：“咦？还有厨房啊。” “小白同学，你会做饭吗？” “会啊。”白杨笑了笑，“刚搬进来还没有准备，下次让你尝一尝我的手艺。” “不是我自夸，一般的饭店比不上我！” 前世独居多年，白杨又不喜欢天天点外卖，吃那些预制菜，厨艺都是迫不得已磨练出来的。 “吹牛。”钟溪鹿顿了顿：“下次是什么时候？” “那就要看小钟同志的表现了。”白杨笑眯眯的说道。 “不稀罕，爱做不做！”钟溪鹿又推开另外一间房。 里面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没有被褥，还被塑料薄膜包裹的新床和一张书桌。 “这间房你不收拾一下嘛？”她问道。 “我一个人又睡不了两张床。”白杨撇了撇嘴：“下午我去牵条网线，这间房就当成书房了。” “哦——”钟溪鹿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 白杨：“你干嘛？” “这以后可是《诡异界》写出来的地方，拍个照留作纪念。”钟溪鹿嬉笑道：“等你以后火了，说不定这照片还能卖卖钱。” “钟大小姐还缺这三瓜两枣的？”白杨无语道。 “都说了不准这么叫我！”钟溪鹿收起手机，哼了一声，“好了，参观完了，我要去找我闺蜜了。” “一起下去吧。”白杨笑道：“正好我也得回奶奶家一趟。” 这次没有打车，白杨依旧坐着公交车晃悠穿过小县城。 该省省该花花。 午饭早就做好了，爷爷难得的也没有出去晃悠，而是在书房练毛笔字。 “杨杨，听你爸说，你现在赚钱了？” 奶奶吃得少，早早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稍微赚了点。”白杨点了点头。 “说是在网上写什么，我让老家伙找出来看看，他也找不到。”奶奶絮絮叨叨：“这网络上的事情，我们搞不懂，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情吧？” “放心吧奶奶。”白杨笑道：“爸都看着的，如果是坏事，他能让我弄？” “也是。”奶奶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现在.算不算是作家啊？” 写毛笔字的爷爷回过头：“在网上写那些乱七八糟的算什么作家？” “你懂个屁！”奶奶暴怒，训斥道：“孙子有点成就你就看不惯是吧？网上写作怎么不算作家了？反正都是写！” “起码也得有一本实体书吧？”爷爷语气弱了下来。 “现在年代早就变了！没看到隔壁家买衣服都是在网上买嘛？跟不上时代的老家伙就别在这里指指点点！”奶奶毫不客气，直接开始翻旧账：“还有，一天天就知道在这里闲着，摆弄你点儿墨水，字没见你写多好，钱花得不少！” “我这些练字的报纸都是我出去捡的啊！”爷爷辩驳道。 奶奶：“丢人现眼，这么大年纪了到处捡垃圾！” 爷爷面色一黑，不回话了。 这么多年，他吵架就没有吵赢过，于是气呼呼的关上书房的门，自闭了。 “你别听这个老家伙的。”奶奶重新望向白杨，又恢复和蔼的表情：“不管有没有什么实体书，反正咱们家出了个作家，那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奶奶放心吧，虽然是在网上写书，但是等卖出了实体版权，很快就会出书的。”白杨笑道：“到时候，你可以给周围邻居送两本。” 这么说着，他恶意的想道：“就是希望别把老太太老头子吓到了。” “那感情好。”奶奶大喜，然后从兜里掏出个塑料钱包，翻了半天递过来几张钞票： “这是生活费，你爸小气吧啦的，儿子这么大出息了不知道给点奖励，奶奶多给你一百，你拿去买点好吃的。” “好，谢谢奶奶。” 白杨笑嘻嘻的接过。 虽然自己并不缺这两百块钱，但老人的心意不能拒绝。 彰显自己翅膀硬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比如说让老人能有和左邻右舍炫耀的资本，这比什么都有面子。 白杨又道：“对了，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爸和你们说了没？” “说了，你自己做主就好。”奶奶一拍头：“对了，我这记性！” 她急匆匆的起身，从角落端出一个小坛子：“我给你分装的腌菜，你带过去，就算自己赚了钱，也别整天下馆子，那些都不营养。” “还有，要是想吃好吃的，给奶奶打个电话，我过去给你做饭。” “我会做饭的，奶奶。”白杨笑道：“而且，学校有食堂，周末也开着。” “食堂能吃到什么好菜！”奶奶大手一挥：“我明天再杀只鸡，让老家伙给你带过去。” “真不用折腾了。”白杨抱着坛子落荒而逃：“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过去了，您老好好歇着吧。” 顺路去电子产品店买了台笔记本电脑，这年头电脑的配置都一般，白杨的预算也够不上那种能玩3A游戏的顶配，只是选了台五千块钱左右的。 码字完全没有问题，带动英雄联盟这种网络游戏也绰绰有余。 对于白杨来说足够了。 路过家具店，突发奇想进去逛了逛，买了个打特价的躺椅。 大包小包的，打了个车，好不容易才搬回出租房，白杨来不及先休息，又联系电信营业厅的师傅过来装网线。 一千多的网费给出去，白杨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存款岌岌可危了。 悲愤之下，码字效率大大增加，再回过神，已经是夜幕降临。 “这日子过得，怎么感觉和前世差不多了。” 白杨掏出手机，打开QQ，这一下午的时间，一条信息都没有。 更像前世独自在出租房码字，几乎毫无社交，除了本身，感觉被整个世界忽略的状态了。 白杨点开钟溪鹿的头像：“小钟同志，有了闺蜜忘了同桌是吧？” 大王今天不敲钟：“和闺蜜看电影呢，等下聊。” 白杨：“.” 忙，都忙。 忙点好啊。 去小区楼下随便吃了个晚餐，白杨把躺椅装好，往阳台上一躺。 虽然有点儿孤寡老人的既视感，但是伴着夜风和花香，还是挺惬意的。 旁边的阳台响起脚步声，白杨微微侧过头，看到椿欲晚拎着花瓶的身影。 对视间，椿欲晚本能的避开目光，若无其事的浇花。 白杨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晚上还有！求月票！ 第101章 狂欢，交换与蝴蝶效应 夜色之下，只有花洒溅落的水声与椿欲晚裙摆荡漾的摩擦声。 白杨注意到椿欲晚时不时往这边瞅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水浇完了，她把花洒摆到一旁，也没有进客厅，依旧站在阳台上，倚着栏杆，假装吹风。 白杨看着她有些无处安放的手指，终于懒洋洋的开口：“想说什么直接说。” 椿欲晚似乎松了一口气，悄悄往这边挪了两步，看着白杨，说道：“我没有自命清高！” “哈？”白杨愣了一下。 “你昨晚说我自以为是，自命清高。”她认真的开口：“我觉得我并没有。” 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一般，她飞快的说道：“我说我不愿意庸碌和平凡，是因为我希望自己能够在画画这件事情上有所成就，希望我能努力在这个世界留下点痕迹，这是我自己的追求，并不代表我讨厌或者看不起别人。” “画画也好，读书也好，或者上班也好，都是每个人不同的道路，我不觉得有什么高下之分，甚至我觉得，有太多的事情远比艺术要重要，只不过，我选择的是画画，我也只会画画。” “而且，我也没有觉得我对别人避之不及，只不过自己待着的时候我会感觉更舒服。” 说完这一长串，她脸上又浮现出恼怒的表情，接着说道： “至于你说我喜欢故作面无表情如果我这一点冒犯到你，我可以和伱道歉，但是，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性格，我没必要非逼着自己像其他人一样。” “最后——” 她咬了咬牙，“我昨天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说那些话，而且，那只是一个比喻！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想做，还有好多的地方没有去过，怎么可能会有寻死的念头？” “所以，要死要活自哀自怨完全是你的偏见！我不能接受！” “我说完了！” 她长呼了一口气，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神色。 白杨有些错愕，随即坐起身来，整理表情，道：“昨晚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椿欲晚微微抬了抬下巴：“同时，也谢谢你昨天晚上的劝导，虽然你说话有点难听，但我知道你是好意。” “不用谢。”白杨道：“椿欲晚同学倒是条理清晰，有备而来吧？” “因为我不喜欢被误会。”椿欲晚整个人的姿态放松了很多，“你不是第一个说我自命清高的人，但别人都是背后偷偷说，你是第一个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的人。” 她坦诚的说道：“所以，我也会正面回答你。” 白杨有些哭笑不得，道：“难怪你这些话像是演练了好多遍一样，这么说来，我倒是成了你发泄的渠道了？” 椿欲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点。” “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是。”椿欲晚点头：“谢谢。” “挺好。”白杨重新躺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今天我看到罗老师了，看上去心情还不错，所以.你不去星城了？” “你昨晚有一点说得对，我确实是在逃避。”椿欲晚看着白杨，道：“所以，我昨晚和我爸又聊了一下。” “你昨晚说，他会考虑你的意见，但是不会改变主意。”白杨问道：“看来是你误会他了？他还意外挺通情达理的？” “并不是。”椿欲晚摇了摇头：“只不过，我说了一些让他不得不放弃的话而已。” 白杨愣了一下，抬头望向她。 椿欲晚撩了一下头发，斜靠着围栏：“我和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和我妈离婚之前，在外面有小三。” 白杨：“.” “我还告诉他，我从星城转学回来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妈在向东一中，还有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白杨问道。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道：“和我的一个朋友有关。” “她也是学美术的，在星城的时候，和我是最好的朋友。” “某一天，我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本来每次画完画，她都会约我一起回家，但是连着好几天，她都让我先走，而且问她为什么的时候也含糊其辞。” “确实不对劲，也许是因为谈恋爱了。”白杨搭上她的话头。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椿欲晚点了点头：“但是，还是很疑惑，这种事情，她其实没有必要瞒着我的。” “所以有一次画完画，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又折回了画室。” 白杨注意到椿欲晚的表情又变得平静，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于是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她和我们的美术老师抱在一起。” 白杨：“.” 他微吸了一口气：“这不太道德。” “那名老师是有妻子的，我还见过他的女儿，很可爱。”椿欲晚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我打断了他们。” “然后呢？” “然后我向校方举报了这件事。”椿欲晚语气平淡：“学校辞退了美术老师，并且通知相关部门介入调查。” “你做得没错。”白杨点了点头：“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纵容，已经触犯到法律法规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椿欲晚望向白杨：“但是我朋友并不这么想，虽然还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情节，所以学校并没有处理她，还隐瞒了她在事件中的存在，但是她认为，本来就是她主动的，和美术老师无关。” “说我多管闲事，害了美术老师，也害了她。” 白杨皱了皱眉头：“她这个年纪，还没有成熟的判断和理性的自我约束，基于慕强心理和好奇心才产生冲动，而老师作为已婚的成年人，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并且约束自己，而不是欣然接受。” “所以不存在你害了他们，你只是惩罚了一个禽兽，并且阻止了你朋友继续堕入深渊。” “她认为这是爱情。”椿欲晚微叹了一口气：“所以，她也就和我决裂了。” “这就是你转学的原因？” 椿欲晚摇头：“并不是。” “那件事情后，学校里面很快就开始有传言，说我才是和美术老师搞到一起的人，有些话还挺难听的，比如我年纪轻轻就很会勾引之类的。”椿欲晚道：“虽然校方公开解释过，但是人们在乎的根本就不是真相。” “于是我的生活就变得不太方便起来。” 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凳子上总是有胶水，去洗手间总是有人捣乱，做什么都被指指点点，我解释就是狡辩，不解释就是自命清高——” “我不喜欢这种环境，所以转学了。” 椿欲晚转回了话题，道：“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大概是因为这事儿的性质和他做过的事情有点类似的原因吧，他再没有提让我转学回星城的事情。” 白杨默然。 虽然椿欲晚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大概能够猜测到椿欲晚那时候的遭遇，本身便长着一张招人嫉妒的脸，又不是那么合群的人，一旦有点儿苗头，就足以引发一场狂欢。 而这种狂欢，一旦形成了共同认知的氛围，就会变成无形的恶鬼，只会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底线。 而且，虽然她没有提，但是白杨不难猜测，这个苗头，恐怕是她曾经的好朋友亲手点燃的。 难怪她不喜欢被误会。 “这事儿，罗老师应该一直都知道吧？”白杨问道。 “嗯。”椿欲晚点了点头。 白杨现在理解为什么罗老师哪怕有事，也要特意交代自己送椿欲晚回家了。 这还只是自己所看到的，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罗老师所注重的细节，付出的心力会更多。 白杨叹了一口气，道：“你——” “停。”椿欲晚打断了白杨的话，盯着白杨的表情，开口道：“你不会在想着怎么安慰我吧？” “没有必要的，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经历。” “不愉快，但已经过去。” 她抬起头，望向夜空：“拘泥于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拘泥于过去没有意义，但过去经历的影响却无法忽视。 白杨深知这一点。 但是他并没有提，而是笑道：“没错，人生还长。” “不管怎么说，你不去星城的话，我们又是同学了。” 他语气松弛，转开话题： “以后在色彩方面，一如既往请你多多教导。” 见白杨并没有纠缠那个话题，而是转到了她最熟悉的日常，椿欲晚显得放松了很多。 她罕见的没有一本正经，而是略带玩笑的说道： “你那套抄作业的画法哪里需要我指导呀，看画就行了。” “那也得看好画才行。”白杨盯着椿欲晚的表情，总觉得对方突然生动了不少，他摊开手，笑道：“而且，我已经开始习惯你独有的用色技法了，前两天还以为又得换风格重新开始，正慌着呢。” “真正慌的人才不可能指着我的鼻子说那种话。”椿欲晚显然对昨晚还有些耿耿于怀。 白杨讪讪的说道：“都过去了，不要拘泥于过去啊！” “那就说之后的事情。”椿欲晚顿了顿：“静物素描我有点儿画腻了，作为你抄我作业的交换，你教我画人像。” “好。”白杨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明天。”椿欲晚点了点头：“你来做我的模特。” “好啊？”白杨愣了一下：“这两者有联系吗？” “交换！”椿欲晚指了指自己：“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的练习时间，而且你已经画过我了。” 不等白杨说什么，她摆了摆手，轻盈的离开了阳台。 白杨看着她背影消失，收回视线，又长叹了一口气。 任何人的想法和性格，总是有迹可循，而且大都源于成长时期。 像椿欲晚的父母的情况，并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白杨不由又想起自己的父母。 如果前世的他们，并没有千方百计的瞒着自己，而是像椿欲晚的父母一样不停地争吵，直至离婚，然后以自己为轴不断纠缠，撕扯，互相伤害—— 那自己的性格，以及人生，是不是会截然不同呢？ 一点儿蝴蝶效应，就会让现实变得面目全非，重生回来的白杨已经开始感受到自己扇动翅膀时所带起的风，不仅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开始影响周围的一切。 也许还只是微风，但白杨无法预料，这股微风会不会在某一天，演变成席卷世界的风暴—— 但至少现在，白杨对一切还算满意。 回到房间，白杨掏出手机，钟溪鹿估计还在电影院，头像安安静静的。 反倒是李阳发了个信息，转发了一条视频链接。 “新剪的视频，杨子哥帮我掌掌眼？” 白杨点了进去，发布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点击量已经上万了，评论也有上百条。 标题：“无极剑圣！什么叫团战疯狗啊！” 点开看了看，视频并不长，基本上都是李阳近段时间的操作集锦。 不得不说，这小子游戏天赋挺高，一手剑圣从蓝BUFF砍到敌方水晶，硬是手起刀落一打五拿下五杀。 “不错。”白杨回了条信息。 那边很快回复：“剑圣这英雄还挺好玩的，就是感觉操作上限有点儿低，主要是最近素材少，所以随便剪了一下。” 白杨：“回这么快，没在打游戏？” 李阳：“害，刚输了一把，排位分高了，越来越难打了。” 白杨：“很正常，天梯最前面基本上都是未来的职业选手和路人王，不必强求。” “对了，剑圣这个英雄，你可以试试出AP，素材效果应该会比AD要好一些。” 这年头，AP剑圣已经出现，但是还并没有风行，如果让李阳来带起这个风气的话，那么他除了光速QA的瑞雯之外，又多了一张牌。 这些牌，现在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等时间慢慢酝酿，都会变成狠狠从蛋糕上争夺利益的刀。 花了点时间稍微指导了一下李阳具体的思路，白杨退出聊天框，发现有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空白的昵称，空白的头像。 白杨意外地挑了挑眉。 四千大章，今天万字更新完成！ 求月票~ 第102章 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 这个头像和昵称，白杨当然有印象。 只是意外于，椿欲晚不像是会主动加别人QQ的人。 同意了好友申请，白杨发了个信息：“？” “我是椿欲晚。”那边回复。 “我知道。”白杨打字：“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回复：“没有。” 白杨：“.” “我从上次写生建的画室群里面找到的你的QQ。”椿欲晚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谢谢你刚才和我聊天，以后想找我的话，可以Q我。” 白杨：“好。” 这姑娘还挺一板一眼的。 白杨想了想，发信息：“你为啥用空白昵称？” “转学到向东一中的时候改的。”椿欲晚这次回的很快：“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应该取什么昵称，所以暂时空白着。” 白杨恍然，结合她之前说的，所以这是表达切断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的意思吗？ 白杨随手点开她的QQ空间，果然里面一片空白，留言板上面最早的信息都在一个月前，来自于一个圆脸猫的头像：“晚晚我来咧，踩踩！” 很有既视感，曾佳能的脸已经要冒出来了。 白杨没有留言，这个年代踩空间和回踩的潮流对于他来说实在有点儿太幼稚了。 退出空间，看到椿欲晚又发来信息。 “伱在干嘛？” 白杨：“随便玩会手机。” 椿欲晚：“好的。” 短暂的聊天戛然而止，白杨退出界面，看到吴博的头像跳动。 吴博：“杨子哥，在吗？” 白杨无奈回道：“有事说事。” 吴博：“你明天有空吗？” 白杨：“取决于你想要做什么，如果是请我吃饭的话，我太有空了。” 吴博：“还真是请你吃饭，不过不是我，是我爸。” 白杨：“？” 吴博：“上次开家长会你不是见过我爸了吗？他明天没事，要我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白杨微微皱了皱眉头。 吴博不等白杨回复，又发信息：“就是单纯的吃个饭，见个面，我爸就这性格杨子哥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白杨考虑了一下：“没事，我会准时到，中午还是下午？” 吴博：“还得是杨子哥给面子，明天中午，到时候我给你发位置。” 白杨对吴父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毕竟家长会的时候，除了钟溪鹿的母亲，就他最显眼了，一股子社会气，让其他的家长避之不及。 当时他就喊着要请自己吃饭，没想到行动力这么强。 “这么圆滑社会的爹，能养成吴博这种性格，倒也是稀奇事。” 白杨把手机一甩。 睡觉！ 而一墙之隔的卧室之中。 椿欲晚盯着手机屏幕，露出苦恼的表情。 为什么网上聊天和面对面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天刚微微亮，白杨就被硬醒了。 “年轻人就是生龙活虎啊。” 白杨感叹了一声。 昨晚睡得太早，现在也睡不着了，他索性爬了起来，飞快的洗漱完毕。 楼下已经有大爷大妈在晨练，小区门口的早餐摊也已经开了门，遥遥可见包子笼冒着的蒸汽。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白杨也没了窝在家里的想法，麻溜的出门找了家粉店，顺便拿出手机给小钟同志打了个电话。 嘟了好几声，电话里才传来钟溪鹿嗡里嗡气的声音。 “谁呀~” 她的语气中还带着迷迷糊糊的睡意。 “快来吃粉！我请客！”白杨精神抖擞。 “小白同学？” 大概是因为没睡醒的原因，钟溪鹿声音软软的，有种和平常不一样的憨态：“这才六点钟我不来。” “天都亮了！”白杨催促：“快点！老地方！” “人家昨晚和闺蜜聊天到半夜.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她声音减弱，仿佛下一秒又要睡着了。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白杨大喝。 “.”电话那边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谁呀？” “白杨，你之前见过的。”钟溪鹿答了一声，然后气恼的说道：“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 “我闺蜜都被你吵醒了！” “抱歉。”白杨毫无诚意的说完，又道：“现在还想睡吗？如果想睡的话，我过五分钟再给你打电话。” 钟溪鹿咬牙切齿：“好好好！白杨，你给我等着！” 电话咔嚓一声被挂断。 白杨嘿嘿一笑，朝老板喊：“一碗牛肉粉。” “加一根肠两个煎蛋是吧？”老板接上话。 “嘿，老板你每天生意这么好，居然记得这点小事？”白杨有些诧异。 “哪能记不得？”老板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今天那个坐迈巴赫的小姑娘没来？” 原来是记得迈巴赫 “她应该等会过来。”白杨说道：“老板，既然都是熟客了，要不你给我打个折？” “我这几块钱的生意也要打折？”老板瞪着眼睛：“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会过日子的？” “穷呀。”白杨笑嘻嘻的说道：“省个一两块块钱，我中午能多吃两个馒头呢。” 老板狐疑的盯着白杨：“我看你也不像是穷学生的样子啊，而且，你女朋友都坐迈巴赫了，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是同学，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咱们是高中生，不提倡早恋的。”白杨一脸正气的摆手。 “嘿，我还能不知道你们？”老板放下手中的勺子，道：“在学校一套，在校外又是一套，我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的粉店，见过的事情多了。” “小伙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机会就要好好抓住，别老想着什么尊严什么大男子主义，那些都是虚的，要是错过了人家小姑娘，等你年纪大了，像我这样混日子的时候，后悔药都买不到。” 白杨挑了挑眉：“听老板这么说，有故事？” 老板叹了一口气：“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招女人喜欢的。” “那年我在广州打工，也有过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惜我那时候太年轻，没有把握住机会，不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名中年妇女从旁边的店铺转出来，盯着他：“不然怎么？” “不然我哪能认识现在这么好的老婆，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老板正色道：“小伙子，你说是吧？” 白杨憋着笑：“是吗？我不太记得了，老板，我要的牛肉加量的粉还没好吗？” 老板脸色一黑，感受到妇女越来越不妙的目光，拿起勺子，往刚烫好的粉碗里面打了超量的牛肉，又加了两根肠。 白杨顿时肃然起敬，道：“老板，我还是学生，你不要一直和我炫耀你找了个好媳妇的事情，我听不懂.对了，我还挺喜欢吃牛杂的。” 老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又打了一勺牛杂，浇在粉上，道：“小伙子胃口挺好啊。” “我正在长身体嘛。”白杨嘿嘿一笑：“谢谢老板！” 老板感叹了一声：“活该你能找漂亮女朋友。” 正说着，出租车在粉店门口停下，钟溪鹿钻了出来，面色不善。 闺蜜罗小玉紧跟其后。 “早上好呀。”白杨笑眯眯的招手，又朝着罗小玉说道：“好久不见。” “好你个鬼！”钟溪鹿气势汹汹坐过来，一巴掌拍在白杨身上：“我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啊！” “已经够了，生前何必早睡啊。”白杨不以为意：“这么美好的早晨，不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这是为了你好。” “我真是谢谢你啊。”钟溪鹿翻了个白眼。 她倒是没有继续发泄怨气，而是招呼着罗小玉坐下，问道：“我刚才看你和老板聊得挺开心的，聊什么呢？” 老板顿时竖起耳朵，转头望过来。 “啊——”白杨看了一眼老板娘，拖长了声音：“老板正和我讲他的辉煌往事呢。” “两位小姑娘要吃点啥？”老板连忙出声打断。 “两碗牛杂粉。”钟溪鹿比了个耶。 “好嘞，都是熟客了，再给你们加两个蛋！”老板这么说着，眼神却望着白杨。 “啊？那多不好意思啊。”钟溪鹿道。 “没事，老板是好人。”白杨竖起大拇指：“好男人！” 钟溪鹿看了看老板，又看了看白杨，点了点头，喜滋滋的说道：“原来如此，那就再加根肠吧。” 老板：“.” 等老板去忙活，钟溪鹿凑过来，小声说道：“小白同学，你是不是抓到人家什么把柄了？” “小钟同志这么敏锐吗？”白杨笑眯眯的说道。 “这家店我从小就来吃，老板从来没送过东西！”钟溪鹿皱了皱鼻子：“可以啊小白同学，不愧是你。” “小钟同志也很会打蛇随棍上啊，还多薅了一根肠。” 罗小玉看着两人，面露疑惑：“你们在聊啥？” “没啥。”钟溪鹿表情一正，道：“小玉，随便吃，多吃点，反正是他请客，狠狠报复这个打扰我们睡觉的家伙！” 罗小玉勉强笑了下，腹诽：“这小店就算撑死也吃不了多少钱啊。”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钟溪鹿和白杨之间的交流风格，在她的印象中，钟溪鹿应该不是对这种幼稚把戏感兴趣的人。 昨天和自己相处的时候还很正常，就是自己最熟悉的钟溪鹿，聪明，又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但白杨一出现，就感觉变味了。 “等会干嘛去？”钟溪鹿没有去关注罗小玉的心理活动，朝着白杨问道。 “等会？”白杨愣了一下：“吃完早餐，各回各家啊。” 钟溪鹿眉头一竖：“你这么早把我叫出来，就单纯为了吃个早餐？” “一个人吃早餐有点无聊嘛。”白杨说道。 钟溪鹿冷笑了一声：“小白同学，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白杨讪讪一笑：“倒.倒也不是不能做点别的。” 钟溪鹿：“比如说？” “去看个电影？”白杨提议。 “我昨天刚看过，最近的档期没啥好看的电影。”钟溪鹿直接否决。 “那我就不知道能干啥了。”白杨直接一摊手，“这大上午的，娱乐场所都没开门呢，总不能带着你闺蜜一起去上网吧？” 罗小玉连忙插话：“我对上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网吧.那不是坏学生才去的地方吗？听说乱的很！” 钟溪鹿道：“也没有那么乱啦，不过，确实不合适。” 她想了想：“要不，我们去溜旱冰吧？” “啊？”白杨抓了抓头发：“这倒.也行，不过，你会不会啊？” “别到时候摔得鼻青脸肿的，你哥来找我算账啊。” 钟溪鹿嗤笑了一声：“我每年冬天都会去滑雪的，也在专业的溜冰场玩过，旱冰什么的太小儿科了。” “我主要是担心你朋友，女孩子还是别参与这么危险的运动。”白杨飞快的说道：“要不换一个吧。” “小玉也会，不用你担心。”钟溪鹿顿了顿，狐疑的看着白杨：“小白同学.你怎么听起来底气这么不足啊？” “没有的事！”白杨顿时挺直了脊背。 钟溪鹿双眼微瞪，小嘴微张：“白杨！你不会溜冰吗？” “这很奇怪吗？”白杨据理力争：“我又不像钟大小姐，有每年出去滑雪的条件！” 钟溪鹿无视掉白杨试图通过称呼转移话题的小心思，兴奋的笑道：“好啊！终于被我找到你不擅长的事情了！” “就去旱冰场！决定了！” 白杨脸色一黑：“得意什么啊，区区旱冰，以我的身体协调性，三两下就学会了。” “那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钟溪鹿一脸期待。 三人迅速吸溜完米粉，白杨朝老板摆了摆手：“多少钱啊老板。” “21块。” 牛肉粉七块钱一碗，浇头没算。 “钱放桌上啦。” 三人并肩走出粉店。 老板娘这才出声：“怎么才收21啊？他刚才不是又加牛肉又加牛杂的吗？还有两根肠呢。” “对了，那个小姑娘也加了不少浇头吧？” 老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你懂个啥，我开了这么多年店，见过不知道多少人了，还能吃亏？” “就凭那小伙子的厚脸皮，以后也能混出个名堂，我这叫顺水推舟，结个善缘。” “善缘个屁，就一高中生，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老板娘没好气的走去收拾桌子，捡起桌上的钱，咦了一声：“怎么是四十块？”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嘿，这小伙子。” 第103章 我只是想牵个手，有什么问题？ 这年头的旱冰场生意还是挺好的，毕竟是小县城，也没有建真正的溜冰场的条件，有个这样的娱乐场所，已经不错了。 再加上价格挺便宜，所以来的也基本上都是青少年。 当然，也有黄毛红毛蓝毛之类的非主流，穿着紧身牛仔裤，双手插兜，昂着头倒滑，一副孤傲的模样在人群中疯狂穿插。 白杨先去交钱买门票，罗小玉扯了扯钟溪鹿的衣袖，小声说道：“小鹿，你是不是有点儿.太主动了？” “嗯？”钟溪鹿转过头来，有些疑惑：“什么主动？” “就是刚才啊。”罗小玉语气有些愤愤：“他都没有想要约你出来玩的。” “哦，你说这个啊。”钟溪鹿恍然，笑道：“他一直都这样啊，本来就没有提前约着要出去玩，我不提的话，那不就白早起了？” “但是.但是”罗小玉有些欲言又止：“这好吗？” “小鹿，哪怕伱喜欢他，女孩子也不能太主动吧，你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完全没有必要的。” “总得有人主动的。”钟溪鹿一点都不介怀的样子。 “我听别人说，女孩子太主动了，哪怕最终在一起，也不会被珍惜的。”罗小玉斟酌着词汇：“要矜持一点，不能让他觉得你的感情太廉价。” “你又没谈过恋爱，说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钟溪鹿笑道：“如果他不珍惜我，那就是我看错了人，和我主不主动根本就没有关系。” “至于廉不廉价的，并不是别人来评判，而是我自己评判的。” 罗小玉还想说什么，钟溪鹿过去着挽住她的手臂，道： “好啦，别担心这些，我心里有数。” 白杨走出来，挥了挥手中的票据：“走吧，去换鞋。” 这个旱冰场的卫生条件还算好，旱冰鞋看上去都是洗过的，不过白杨还是拿了几个塑料袋，穿鞋的时候可以套起来。 这种公用的鞋子还是得谨慎，谁知道会不会被传染脚气。 钟溪鹿换上鞋子，双腿滑动间轻盈的转了个圈，然后饶有兴致的盯着白杨，调侃道：“你站起来啊，坐着干嘛？” “催什么。”白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扶着椅子，小心翼翼的起身。 脚底是轮子的感觉让人心底有些发虚，但白杨还是强装镇定，嗤笑了一声：“就这？” “不错不错。”钟溪鹿轻轻鼓掌：“没事走两步？” “走就走。” 白杨迈腿。 然后脚底不受控制的一滑，整个人的重心毫无疑问的倾倒下去，手忙脚乱间才重新抓住椅子，好险没有直接摔倒。 银铃般笑声响起，白杨黑着脸抬起头，看着眼睛弯成月牙儿的钟溪鹿，强撑着挺直身子：“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才刚上手，很快我就如鱼得水了。” 钟溪鹿恶意的戳了戳白杨的胸膛，让他身子一晃，差点重心又失衡了，这才说道：“站都站不稳，还想如鱼得水？乖乖求我一下，我可以教你怎么滑。” “完全不需要。”白杨扶着墙，一点一点朝着场子里面挪。 钟溪鹿故意在白杨旁边滑来滑去，“真不用？旱冰场地里面可没有墙给你扶，到时候你爬都爬不起来就丢脸了。” 白杨不理她，努力感受身体的重心。 “啧，真要强。”钟溪鹿评价道。 “小鹿，咱们先去滑一圈？”罗小玉道。 “不着急，好不容易能看这家伙出丑，我可舍不得走。”钟溪鹿笑眯眯地说道。 “你确定是想看他出丑？”罗小玉靠过来，小声说道：“我看你是担心他摔了吧？” 钟溪鹿小脸微红，白了她一眼。 “那你慢慢看吧，我先去玩了。”罗小玉摆了摆手，飞快的滑开。 白杨终于挪到场地旁边，长呼了一口气：“我感觉我已经开始慢慢习惯旱冰鞋了。” “是吗？”钟溪鹿倒着滑到白杨面前两三米的地方，“那你滑过来呀。” 白杨谨慎的稳住重心，稍稍发力推了推墙面，于是晃晃悠悠的开始往前滑动。 “哈！我就说，以我的协调性，滑旱冰而已，太小儿科了。” 话刚说出口，一个黄毛飞快的朝着白杨的方向撞了过来。 白杨本能的想要避让，但平常习惯性的动作却让重心瞬间失衡，整个人直接往后仰去。 而黄毛脚步一扭，绕了个圈就滑开了。 “卧槽！” 旁边没有能抓的东西，白杨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 钟溪鹿连忙滑过来：“没事吧？” “嘶——这是意外，我刚才已经站稳了的。”白杨一边解释着，一边按着地板，想要爬起来，脚下一滑又坐了下去。 钟溪鹿本来还有些担心，见这情况，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好了，别要强了，初学的时候谁不摔个几跤？” 她弯腰，伸出手：“我扶你起来。” 白杨看了看她白嫩嫩的手，怔了一下。 钟溪鹿双颊微红，避开视线，语气有些不自在：“愣着干嘛？” 白杨于是握住对方小手，肉眼可见，钟溪鹿的脸更红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拉白杨起来，然后转过头，小声道：“你站稳点啊，不要把我也带着摔倒了。” “呃好，包稳的。”白杨有些心不在焉，本能的捏了捏。 嗯，软软的，还有点儿冰。 “你干嘛！”钟溪鹿瞬间抽出手，飞快退开了几步，将小手缩到身后。 “条件反射！”白杨连忙解释。 “最好是这样！”钟溪鹿低下头不看他。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默，白杨轻咳了一声，道：“我觉得你刚才说得对。” “啥？”钟溪鹿小声道。 “滑冰这种事情，果然不能要强，摔得还挺疼要不还是你教我吧。”白杨语气诚恳。 “现在知道啦。”钟溪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恢复正常，“你还算有天赋的，最起码能站稳，我教你几个要点，你应该能慢慢滑。” “好。” 白杨颤颤巍巍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又是猛地晃悠，一副要摔倒的姿态，钟溪鹿连忙滑过来，扶住白杨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没开始教呢，你别乱动啊！” “没有什么东西抓着，我心里没有安全感啊。”白杨一脸无辜。 钟溪鹿：“？” 她顿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想要学溜冰吧？” “哪有，我是认真求学啊小钟老师！”白杨顿感不妙。 女孩子太敏锐了也不是好事啊！ “那就好好学！”钟溪鹿松开白杨的胳膊，道：“你先脚跟靠拢，双脚V字形站立，这样能够让你完全稳住身体。” “好的小钟老师。”白杨乖乖照做。 “然后你可以稍微抬脚动一动，体会一下脚下有轮子的感觉，不用急着滑。”钟溪鹿认真的指导要点。 白杨一边跟着钟溪鹿学，一边随意的说道：“说起来，我看大家溜冰的时候都手牵手的，这样是不是更安全点啊？等我学完基本功，小钟老师也带我溜两圈？” 钟溪鹿瞪眼：“你装都不装了是吧？” “这不是正常诉求吗？”白杨诚恳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坦然的！” 钟溪鹿张了张嘴，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有些无言以对。 “首先，这是拉手，不是牵手！意味完全不同！”她努力解释道：“而且，拉着手并不能让你滑得更好，也不会更安全，还有可能让两个人都摔倒，所以，本教练是绝不提倡这种行为的。” “不提倡就不提倡，你脸红什么？”白杨不接招，直取核心。 “运动的时候脸热不行吗？”钟溪鹿节节败退，怒斥道：“你到底要不要学！” “学！当然学！”白杨见好就收。 不得不说，钟溪鹿算得上一个好老师，深入浅出的讲解之下，白杨很快就能够生涩的自己动一动了。 这时，之前的黄毛绕了几圈，又转悠了过来，故技重施直直朝着白杨撞过来。 白杨面色一冷，他当然看得出来对方一而再的这种行为完全是故意的，溜冰场这种地方，总是不缺自认为自己水平高，然后去吓唬新手的傻逼。 再加上钟溪鹿的容貌太惹眼，对方毫无疑问想通过这种行为来吸引钟溪鹿的注意力。 他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却看到钟溪鹿如同鱼儿一般凑近，然后微微抬脚。 原本想要秀一个花哨的转身动作的黄毛被猝不及防的绊了一下，栽了个狗啃屎。 “溜冰的时候看着前面呀。”钟溪鹿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声：“你看，摔了吧？” 黄毛挣扎着爬起来，痛得龇牙咧嘴，叫道：“不是你他妈故意绊老子？” “是又怎么样？”白杨往前一步，将钟溪鹿护在身后。 原本就鹤立鸡群的个子，再加上穿着溜冰鞋，白杨站在黄毛面前几乎是俯视的姿态：“你嘴挺脏啊，来，跟我去外面，咱们聊聊。” 钟溪鹿扯了扯白杨的衣角：“不会打起来吧？” “害怕了？”白杨没回头。 “不是。”钟溪鹿双眼发光：“加我一个啊！” 白杨：“？？？” 求月票呀~ 第104章 来我家做客吧（加更） 可惜钟溪鹿的愿望落空了。 这种连小混混都算不上的黄毛哪有约架的胆子，连狠话都没敢放就落荒而逃了。 “不是，就这啊。”钟溪鹿语气失望：“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啊。” “这才是现实。”白杨无语的说道：“你以为演古惑仔呢，正常人基本上都是欺软怕硬的，真敢打的，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混迹。” “但也有碰到愣头青的可能性吧？”钟溪鹿盯着白杨，突然笑道：“小白同学，你刚才算不算是英雄救美？” “反过来还差不多。”白杨也笑：“不是小钟同志先动的手吗？” 钟溪鹿撇了撇嘴：“第一次他冲过来我就想这么干了，但是没来得及。” “我的学生，哪能让别人欺负啊。” 白杨竖起大拇指：“小钟老师霸气！” 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心情，打闹间一上午一晃而过。 可惜没有再牵到小手。 “我中午还有约，就不请小钟老师吃午饭了。”出了旱冰场，白杨语气遗憾的说道。 “有约？”钟溪鹿眯着眼睛：“和谁？” “和你并不感兴趣的中年老男人。”白杨并没有卖关子，笑道：“吴博他爸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哦？”钟溪鹿好奇道：“吴博他爸？他找伱做什么？” “估计是觉得我太优秀了，所以想和我亲近亲近吧。”白杨摩挲着下巴。 “自恋~”钟溪鹿顿了顿，似是不经意的说道：“别人邀请你，你就去啊。” “有免费的午餐吃，我为啥不去？”白杨一脸理所当然。 钟溪鹿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道：“那我妈邀请你，你也去吗？” 白杨愣了一下，盯着钟溪鹿，不说话。 钟溪鹿莫名有点慌张，解释道：“我就是问问。” “去啊。”白杨突然笑了：“早就想参观一下小钟同志家的大别墅了。” 钟溪鹿猛地抬头：“真的啊？” “什么时候嘛。”白杨笑眯眯的问道：“我得做好准备，礼数要到位嘛。” “我我.到时候再说！”钟溪鹿反而慌了。 她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行，你提前通知我就行。”白杨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目送白杨坐上出租车，钟溪鹿突然捂住脸。 好像有点冲动了，见家长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快啊！ 罗小玉在旁边撇了撇钟溪鹿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小鹿，你没救了。” 她嘟囔着：“你怎么会想着编这样的话邀请他去你家？这下怎么收场？你不能真去和你爸妈说要带男同学回家吧？” “以阿姨的性格，指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钟溪鹿揉了揉脸蛋：“我没有编啊。” “我妈真让我邀请他了。” 罗小玉：“？” 她摸了摸钟溪鹿的脸：“小鹿，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从小就认识阿姨了，她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别说高中男生了，哪怕是那些年少有为的，也根本看不上。” 钟溪鹿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妈在这方面，眼界确实挺高的。” 说到这里，她又嘿嘿一笑：“正因为如此，才证明白杨比你想象得要优秀得多呀。”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罗小玉满脸狐疑：“哪怕我客观的讲，也没有觉得白杨有多厉害啊，长得确实有点帅，也挺高的，但是这样的男生，随便哪个学校都一抓一大把。” “小鹿，你信不信，如果你转学到我们学校的话，追你的人中间，比他优秀得多多了。” “不会的。”钟溪鹿语气肯定的摇了摇头：“外貌比白杨优秀的人确实很多，但内在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人，他骨子里的那种独特性，我不太能描述出来，小玉，也许你再多和他相处相处能够懂吧。” “懂不了一点，也不感兴趣！”罗小玉翻了个白眼：“算了，反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了。” “别到时候毕业了，被迫分手的时候，找我哭鼻子就行。” 钟溪鹿嘿嘿一笑：“什么分手嘛，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而且，白杨也要去帝都读大学的。” “向东一中的本科率我查过，每年能上一本的也就几十个人，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种天才啊。”罗小玉叹了一口气：“就算是我，想要和你在清北重新做同学，都得拼了命的努力啊。” 钟溪鹿挽着她的手臂：“辛苦啦小玉，等大学的时候，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嘿嘿，到时候咱们住一个宿舍！” “你这个恋爱脑，别到时候偷偷搬出去和别人同居，把我一个人抛弃掉就好。” 两人打闹间，白杨已经下了出租车，来到一片高端小区大门前。 吴博早已经候着了，见到白杨的身影，小跑着过来：“杨子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套词从你的嘴里面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白杨环顾了一下：“小区门口有超市和水果店吗？” “干嘛？”吴博愣了一下。 “当然是买点礼品和水果啊。”白杨无语道：“难道我还能空手上门啊。” “害，用不着，杨子哥，我家就是你家，别说空着手去，你在家里随便拿，随便住都没关系。”吴博用力的拍着胸脯。 “我真是谢谢你了。”白杨叹了一口气：“那是你家吗？你成年了吗？独立了吗？是一家之主了吗？” “啊？”吴博满脸呆滞：“问这些干嘛？” “你不需要这些礼数，不代表你爸不需要。”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人处世的学问大着呢，多看，多学。” “哦，好。”吴博抓了抓头发：“杨子哥，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我爸好像啊。” 白杨：“.” 要不是因为在小区门口，怕传到他爹的耳朵里，白杨非得让吴博叫声爹。 提溜着一堆礼品，在吴博的带领下，两人终于到了吴博家门口。 专户电梯，大平层，这配置在这个年代的县城可谓是凤毛麟角。 吴博掏出钥匙开了门，朝着里面喊道：“爸，我同学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顿时由远而近，吴父穿着围裙，满脸笑容，嗓门大得很：“哎哟，白杨同学来了。” “吴叔叔好。”白杨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你好，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和吴博是好朋友，来这里就跟来自己家一样，别太客气。”他接过白杨手中的礼物，放在旁边的鞋柜上，挥舞着手臂：“不用换鞋了，吴博脚臭，所以咱家没这个习惯。” 吴博撇了撇嘴，嘟囔道：“说得好像你的不臭一样。” “嗯？”吴父瞪了他一眼，然后秒变脸又笑眯眯的和白杨说道：“你先坐一会，还有两个菜，我很快就烧完了。” “吴叔叔亲自下厨呢？那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白杨连忙接话。 “就家常手艺。”吴父显然很受用，笑容更甚，“本来是想着去饭店的，但白杨同学毕竟第一次来我家，吃外面的东西像什么样吴博，你还愣着干嘛？去给你同学倒水！” 白杨进了客厅，稍微打量了一下装修。 典型的欧式风格，家具看上去个顶个的贵，主打一个豪横。 唯一风格迥异的，就是有一个木制的小神龛，上面挂着一副遗像。 遗像上的女人看起来还年轻。 注意到白杨的目光，吴博耸了耸肩：“这是我妈，不过，我也没见过她真人，生我的时候就走了。” 白杨点头：“所以你一直都是单亲啊。” “也不算。”吴博笑了笑，道：“我后妈可多得很，我爸这些年换得勤，很多我都忘了长什么样了。” “臭小子说什么呢！”厨房里传来吴父的训斥声：“整天尽说这些没用的，我没教过你礼貌吗？让你去倒水呢？” 吴博讪讪的缩了缩头。 闲聊片刻，吴父端着菜上桌，又拍了一瓶茅台在桌上，道：“小杨啊，一起喝点？” 白杨连连摆手：“不了吴叔叔，晚上还得上课呢。” “也是。”吴父有些遗憾：“那下次，我找个假期，带你去大饭店。” 吴父手艺意外的不错。 期间聊得自然都是些家长里短，吴父说话圆滑，哪怕面对小辈，也不摆架子，方方面面都很周全，而白杨也应对自如，毕竟两世为人，自己的年纪其实也就比吴父小几岁。 若不是他始终克制，维持着高中生应有的分寸，又没有喝酒的话，恐怕分分钟就要和吴父称兄道弟，收吴博做义子了。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甚至结束的时候吴父还有些依依不舍，揽着白杨的肩膀感叹道： “我儿子没啥本事，我的优点他是一个都学不到，身材倒是越发赶上我了。” “看他这个样子，以后就算想接我的班也难。” “还好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小杨，你比他强得多，以后方方面面，还是麻烦你带带他，在学校混日子不学习没关系，但混得每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那就是愚蠢了。” 白杨道：“吴叔叔放心吧。” 吴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小杨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和我说，学习上我帮不到，但是还算有点小钱，在向东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白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和高中生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儿出格了？ 不过，这承诺虽然不一定用得上，但总归也不是件坏事。 白杨认真的点头，道：“谢谢吴叔叔。” 你的加更小能手突然出现！ 今天又是万字更新，很有底气的求个月票！ 第105章 这次我没有逃避的 从吴博家里刚走出来，吴博的表情瞬间变得生动了起来。 “走着杨子哥，去新时代找李阳。” 他拍了拍裤兜：“我请客！” 吴父一高兴，又给了他一大笔零花钱。 “行。” 白杨点了点头，反正下午也没啥事，电脑里面存稿还足够，倒也不用急着赶回去码字。 两人打了个车赶到新时代，烟雾缭绕的宛若进了仙境。 李阳坐在老位置，玩得正嗨，旁边倒是坐满了，吴博转悠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空位。 “啧，周末上网的人太多了。”吴博有些不爽：“咱们叫上李阳换个网吧？” “算了吧，估计学校附近的网吧都这样。”白杨摇了摇头，“别折腾了，等一会吧。” 网吧里面太乌烟瘴气，白杨索性让吴博等位置，自己跑到外面，玩着手机，和钟溪鹿闲聊。 这时有两个男生打打闹闹朝着网吧走过来，看到站在门口的白杨，愣了一下。 白杨抬起头，和对方对上视线。 矮壮身材，这已经转凉的天气，却依旧穿着露胳膊的背心，嘴上还叼着一根烟。 陈有德。 倒是好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白杨面色平淡，并不在意。 而陈有德先是面露怨恨，又本能的低下头，停住脚步。 “咋了？”走在他旁边的男生上下打量着白杨。 “没事，估计新时代机子满了，我们换一个网吧。”陈有德转身就走。 “别啊，满了就等会呗，懒得走了。”男生揽住陈有德的肩膀，“你看起来有点反常啊。” 陈有德语气烦躁：“不想玩了，走了。” 他甩开男生的手，快步走开。 男生有些莫名其妙，抓了抓头发，小跑着跟上去。 “杨子哥，有机子空出来了。”吴博从网吧里钻出来，招呼了一声。 “好。”白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陈有德的背影，钻进网吧。 一下午的酣战，白杨超神的次数和吴博超鬼的次数差不多。 三人又草草的吃了个晚饭，才赶回学校。 钟溪鹿低着头，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按。 “和谁聊天呢？”白杨坐下来，熟练的从钟溪鹿的桌上找出假期作业。 “群里的一个智障。”钟溪鹿没有抬头，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哟，他怎么惹小钟同志生气了？”白杨挑了挑眉头，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屏幕。 “他说杨小白是个太监！”钟溪鹿愤愤的说道。 白杨：“？” “杨小白这不是我写的书的主角吗？我没记得他有这个设定啊。”白杨有些摸不着头脑。 钟溪鹿飞快的往上翻聊天记录，找出一条，亮到白杨面前：“你看。” 白杨接过手机。 “太监男主，从诡异规则里救的女角色明摆着喜欢他，居然什么都没做，留着有什么用？割了喂狗吧，垃圾东西。” 白杨：“.” “是不是很气人？”钟溪鹿一脸的不爽：“在书评区发评论还不满足，还特地加群进来找骂！什么太监男主？这个人脑子里面就只有那种肮脏玩意吗？” “人类的多样性总是让我大开眼界。”白杨有些无语，道：“想要看那种剧情，直接去版主啊，到我这种诡异恐怖文来找什么存在感？” “没错！”钟溪鹿用力拍桌：“我和他讲道理，他还满嘴喷粪，说我打赏是为了洗钱，根本不可能有人为了看书就舍得花几万块的。” “和这种人讲什么道理？”白杨道：“直接踢出去不就行了？” “那不是显得我骂不过他认输了？”钟溪鹿不服的说道。 “这种人你永远骂不赢的。”白杨叹了一口气：“伱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可能吵赢一个没有底线又恬不知耻的人。” “因为，这种人根本就不讲道理，只是把网络当成厕所，疯狂排泄而已。” “和这种人有任何的交集，都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平白让自己心情变差。” 白杨直接点开对方的头像，将对方拉黑并且踢出群聊，然后将手机还给钟溪鹿：“好了，现在他滚出你的手机了。” 钟溪鹿还有点愤愤不平，嘟囔道：“这种人就没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白杨笑了笑：“他们已经付出代价了啊，如果不是因为现实生活不如意，又怎么会戴着面具在网络上发泄怨气呢？” “他们已经活在粪坑中了，又没有能力反抗现实生活，所以想在网上让别人闻闻他们的味道罢了。” 钟溪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白同学，你攻击性有点强啊。” 白杨耸了耸肩：“毕竟我身经百战了。” 抄完作业，白杨钻进文化楼，本以为时间还早，没想到椿欲晚已经在画室里了。 “这么早啊。”白杨打了个招呼。 “我妈到学校有点事，所以先送我过来了。”椿欲晚点了点头，“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你平时都不出去玩的吗？”白杨随口问道。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我妈没时间。” 白杨一挑眉：“所以，除非你妈陪你，不然你自己不出门？” 椿欲晚微微低下头：“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就这样了。” “你自己不想出去？”白杨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可不行，一直窝在家里面，对心理健康影响很大的。” 白杨甚至想建议椿欲晚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但是直接说的话，感觉有些冒昧。 “你误会了。”椿欲晚轻咬嘴唇：“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但是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 白杨：“.” “出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都很自责。”椿欲晚解释道：“她觉得，是她没有保护好我，才让我经历那种事情。” 好家伙，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原来不是椿欲晚，而是罗老师。 “和朋友一起出门也不准吗？”白杨问道。 椿欲晚摇了摇头：“那倒是可以的，只要不要出去太远，太久就行。”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在向东也没有朋友。” 白杨有些意外：“我看你和曾佳能的关系还挺好的啊。” 椿欲晚沉默了片刻，道：“曾佳能同学挺外向的。” 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是白杨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是，在画室里面，似乎都是曾佳能主动找椿欲晚聊天，而椿欲晚一向礼貌而疏远，而在画室之外的时间，她更是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她心中的那道墙，挡住的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其他人也一样。 白杨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可以试着交朋友的。” “没有必要因为被背叛过一次，就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椿欲晚抬起头看着白杨：“我在试了。” 白杨愣了一下。 “虽然我觉得有点难。”椿欲晚认真的说道：“但是，我这次并没有逃避的。” 白杨：“.”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如果我没有误会的话，你指的是我？” 椿欲晚点了点头。 白杨：“为什么？” “不可以吗？”椿欲晚反问。 “可以倒是可以我这个人还是蛮喜欢交朋友的，就是”白杨有些费解：“我们前两次聊天，其实不算很愉快吧？” “不愉快，特别是周五晚上，我生气了一整天。”椿欲晚认同的点头，又道：“但是，你是出于好心。” 这个评价倒是让白杨有些尴尬，他偏开视线，道：“我那顶多算是好为人师。” 椿欲晚接着说道：“而且，在这个地方，除了我爸妈外，你是唯一知道我过去的事情的人。” “虽然昨晚有冲动的因素，但是我感觉，和你说那些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受，说出来之后反而挺轻松的。” 白杨摊手，道：“倾诉确实能够让人放松下来，而我大概是一个还不错的倾听者？” “所以——”椿欲晚顿了顿，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我觉得，如果和你做朋友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白杨笑了笑：“当然不会是坏事，不过，一般来说，这种话不会当着面说出来。” 椿欲晚轻轻吸了一口气，道：“那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听我说了这些话之后，你觉得我可以继续尝试吗？” “尝试和我交朋友吗？”白杨摇头：“不可以。” 椿欲晚嘴角微微下弯，低下了头：“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这个过程。”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复杂，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椿欲晚愣了一下，抬起头，原本如画的眉目下，那双一向平静的眸子宛若被画龙点睛般有了光。 “那我以后想说话的时候，可以找你聊天吗？”她问道。 白杨笑道：“这种事，哪怕不是朋友，也可以啊。” “那如果我想去什么地方，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这就要看我有没有时间了。”白杨想了想，说道：“不过，一般情况下是没有问题的，最近我不怎么忙。” 椿欲晚嘴角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但是又很快收敛回去，认真的说道：“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教我画色彩啊。”白杨不假思索的说道。 “就算不是朋友，我也教的。”椿欲晚抬起手，道： “朋友之间是相互的，就像我对朋友有那么多麻烦的请求一样，你也可以同样麻烦我。” 白杨不由笑了起来。 搞得跟等价交换似的，那些哪算得上什么麻烦的请求。 不过看了看椿欲晚过于认真的表情，白杨还是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再说吧。” “好。”椿欲晚点了点头：“到时候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106章 这合适吗？ 画室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曾佳能看到椿欲晚，乐呵呵的过来打招呼。 “晚晚！” 她凑过来，问道：“你前两天怎么没有来啊？” “家里有点事。”椿欲晚回答道：“不过已经解决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曾佳能这么说着，话题一转：“你知不知道，伱没来的这两天，每天都有好多男生偷偷跑到画室来找你。” “嘿嘿，不过他们都失望而归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介意他们来，但是这门一推就吱呀吱呀的，吵得很。” 椿欲晚平静的说道：“没关系的，明天画室的门就换了。” “啊？”曾佳能张大嘴：“不是说学校一直在拖着，不批经费吗？” “我妈.罗老师说，不等学校的审核了，自己花钱换个门。”椿欲晚解释道。 “耶！”曾佳能顿时兴奋了起来：“早就看这扇门不顺眼了，罗老师真给力！” 白杨听到这里，不由轻笑了一声。 以罗老师的性格，换门估计纯粹是因为想要挡住那些无聊的高中男生吧。 椿欲晚搬起画架，找了个稍微空一些的位置，望向白杨：“你昨天答应给我做模特的。” “我没忘。”白杨走过去：“之前画过人像素描吗？” “色彩人像画得多一些，素描人像也画过，但基本上都是临摹。”椿欲晚如实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写生。” “那我倒是意外的荣幸了。”白杨笑道。 “可能会画得很丑”椿欲晚有些犹豫。 “没关系，大胆画。”白杨大手一挥：“我可是专业模特，绝对不会有意见的。” “那你找个椅子坐好，随便坐着就好，我画得可能会比较慢。”椿欲晚道。 白杨：“有书吗，借我一本打发时间。” “我包里带了两本，你去拿吧。”椿欲晚指了指放在墙边桌子上的小提包。 “好。” 白杨拉开拉链，里面就一包纸巾，手机，钱包和三本书。 干净得不像是女孩子的包。 《三体3：死神永生》，《他们最幸福》，《龙族Ⅱ：悼亡者之瞳》。 白杨有些意外，道：“都是畅销书啊，我还以为你基本上都看百年孤独那种类型呢。” “中外名著我也看。”椿欲晚说道：“但是相比起啃名著，我还是更喜欢故事性强一些的通俗文学。” “也是。” 白杨点了点头，看来这又是自己因为之前椿欲晚的表现而产生的刻板印象。 “那这三本你最喜欢哪一本？”白杨问道。 “龙族二我还没有开始看，不做评价，另外两本的话，我喜欢三体。”椿欲晚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科幻！” “那我看三体吧。” 虽然白杨前世已经看过了，但是并不妨碍他重温一下。 在经历了动漫版三体的冲击之后，再看原著，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感触。 抱着书坐在椅子上，摆好姿势，白杨身子不动，只是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虽然我第一次写生，但是你也不用完全不动。”椿欲晚说道：“这样会很难受的。” “没事，我看看书，聊聊天。”白杨说道：“说起来，你平时在家除了看书和画画，还会做什么？” “电影电视剧和动漫我也看的。”椿欲晚回答道。 “你还看动漫？”白杨笑了笑，但是意识到这会破坏表情，连忙收敛，只是问道：“最喜欢看什么动漫？” “未闻花名。”椿欲晚一边在纸上勾勒打型，一边回答。 “我还以为你会说海贼王呢。”白杨道：“未闻花名我也喜欢，不怕你笑话，我一个大男人看这玩意看哭了。” 椿欲晚想了想白杨描述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道：“那我下次推荐几部更催泪的给你。” “别了，我还是喜欢搞笑点的。” 椿欲晚思考了一下：“银魂？” “差不多。”白杨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很难想象像椿欲晚这么安静冷清的人，一个人在家看银魂的时候，会是什么画面。 依旧面无表情，还是说，在人们不知道的地方，其实也会捧腹大笑？ 白杨想象不出椿欲晚捧腹大笑的样子。 但是最初建立起来的关于椿欲晚片面的形象，已经因为这几天的交流而渐渐丰满和生动了起来。 白杨没有再说话，于是两人间只剩下铅笔在素描纸上沙沙的摩擦声。 晚自习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椿欲晚放下笔，道：“一直不动应该很累吧？休息一下？” 白杨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模特确实不是一件好差事，哪怕能看书，但是保持不动依旧很折磨人，而且考虑到椿欲晚在素描人像上不像自己这么熟练，白杨连表情都基本保持固定的。 伸了个懒腰，白杨靠了过去：“我帮你看看？” “好。”椿欲晚往旁边让了让。 素描纸上的形象已经初见雏形，椿欲晚并没有选择半身像，而是稳妥的只画了双肩以上。 虽然还没有深入塑造，但是基本的造型和大致的明暗关系已经铺好，白杨挑了挑眉，道：“还不错啊，不像是第一次写生。” “因为你还挺好画的。”椿欲晚评价道：“五官的结构很分明，哪怕不打光，光影关系也挺强烈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帅了。”白杨嘿嘿一笑。 他的长相偏向于阳刚，对于某些小女生来说，可能更喜欢现在流行的韩流明星那种阴柔秀气，但是对于美术生来说，简直是天生模特圣体，把自己涂白，和石膏像摆在一起也不算突兀的。 “不过，写生和临摹确实不太一样。”椿欲晚语气有些苦恼：“临摹的话，很多骨骼和肌肉结构的塑造其实已经画出来了，只需要照着画就行，但是现在写生，我确实不太拿的准刻画这些结构时候的分寸。” “这很正常。”白杨笑道：“人像素描最重要的，本来就是皮肤底下的东西，无论是颧骨，眉骨，亦或者是咬肌，口轮匝肌，这些结构体现在皮肤上的明暗都得刻画得精准，一旦有偏差，效果就相差甚远了。” 白杨点了点素描纸，道：“你看，你在画我的颧骨的明暗交界线的时候，位置稍微高了一点点，而眉骨和鼻梁之间的T型桥这里其实还有一块小的灰面，你没有注意到” 白杨一点一点的讲出画面上的问题，椿欲晚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点头。 “其实这些无非都是细节的问题。”讲完之后，白杨总结道：“脸上其实有很多的小结构，但是你的肉眼会忽略掉，你可以上手去摸一摸，就能够切身感受到表面结构的凹凸了。” 椿欲晚愣了一下：“摸你？” 白杨也愣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语意的误会，哭笑不得道：“我说的是去摸石膏像，石膏像是最能够体现结构的东西。” “哦。”椿欲晚避开白杨的视线。 白杨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感觉这人有点心虚？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尖锐的吱呀声，画室众人齐齐转过头去，只见两个男生探头探脑往里面打望。 “又来？”曾佳能哀嚎了一声：“给我吓一跳，直接把纸戳破了啊！” 罗老师面色也极差，直接便走了过去。 “卧槽，有老师！”两名男生大惊失色：“走了走了，要挨批！” “你看到了没？” “看到了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回去说！” 脚步声跑远。 罗老师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干脆拿了把椅子，敞着门坐到了门口。 接下来又有几波人过来，但是看到门口的罗老师，都被吓退，直到晚自习上课铃声响起，画室才重新清净。 “看来你以后没那么多平静日子了。”白杨朝椿欲晚说道：“就算换了门，男生们的好奇心也是挡不住的。” 椿欲晚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习惯了。” “而且，只是看的话，影响不了我。” 白杨自然知道椿欲晚的言外之意，相比起她之前所经历的，现在的场面实在是无关痛痒。 他回到座位上，道：“继续吧。” 画画的时间过得很快，晚自习还没有结束，椿欲晚终于画完。 白杨凑过去看了看，笑道：“虽然还有进步空间，但是对于第一张写生人像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说起来，第一次被别人画在纸上，感觉还挺奇异的画纸上面，我会不会显得更帅一点？” “不会。”椿欲晚坦诚的说道。 “好吧。”白杨耸了耸肩：“这张画你怎么处理？如果不要的话，送给我呗，我留作纪念。” “我想带回去，这是我第一张写生.”椿欲晚有些纠结：“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给你也行。” “算了算了。”白杨连忙摆手：“我就随口一说。” “谢谢。”椿欲晚点了点头：“我的素描水平没你的好，你想要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张色彩画。” 白杨笑道：“我真是随口说的，不用放在心上。” “不行的。”椿欲晚认真的说道：“就当是你帮我做模特的报酬。” “那你上次还给我做模特了呢。” “上次是上次，上次——”椿欲晚顿了一下，小声道：“上次我们还不是朋友呢。” 白杨愣了一下。 这姑娘有点儿过分较真了。 于是他也不再推辞，笑道：“那也行。” “好。”椿欲晚好像松了一口气：“那你来我家挑吧，我满意的色彩画都放在家里。” 白杨：“？” “这合适吗？” 椿欲晚道：“没问题的，反正我的画很多。” 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白杨盯着她的表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是邻居，串串门也没啥。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白杨又抱着三体继续看，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响起。 白杨有些意犹未尽，道：“椿欲晚同学，书能借我带回去看吗？” 虽然知道后面的剧情，但是没有看完依旧有种被吊着胃口的感觉。 “当然可以。” “好。”白杨站起身来，刚要走出画室，罗老师突然开口道： “白杨，你等一下。” “怎么了？罗老师。”白杨转过头。 “你不是转成了走读生，搬到我家旁边了吗？”罗老师说道：“反正顺路，等会我载你回去。” 白杨连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我随便走两步就到了。” “不麻烦的。”罗老师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有点强势。 白杨只能重新坐下来，掏出手机。 肖贞贞：“今天来田径场跑步吗？” 白杨想了想，终于回了一条：“我不在学校住了。” 那边很快便回复了过来：“啊？” “为什么？” 白杨：“在外面住舒服一点，总之，我应该不会再去田径场跑步了。” 肖贞贞：“好吧.人家今天还刚买了新的跑鞋呢.” 白杨：“没关系，你自己也可以跑，锻炼身体总归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手机没油了，下次聊。” 退出聊天框，白杨又点开钟溪鹿的头像。 大王今天不敲钟：“终于熬到下课了！小白同学，去吃夜宵吗？” 白杨：“别天天想着吃夜宵，会变成小胖子的。” 大王今天不敲钟：“[敲头][敲头]” “我才不会胖！我是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 白杨：“别骗自己，世界上没有这种体质的。” 前世的白杨也曾经以为自己怎么吃都不会胖，直到过了三十岁的坎，整个人突然开始不可逆转的膨胀起来，才知道不胖是安慰自己的谎言。 大王今天不敲钟：“不想去就不想去嘛！你就是找借口！” “那什么时候你在家做饭？我要去吃。” 白杨想了想，回道：“周末吧，我先去准备锅碗之类的，然后买点菜和调料。” “到时候大家都来我家，热闹热闹。” 大王今天不敲钟：“周末啊你不是答应了去我家作客吗？” “你不会后悔了吧？” 白杨：“怎么可能，这两件事又不冲突，难道我还能一直待在你家啊？” 大王今天不敲钟：“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总之，我都已经和家里说好了，你不准骗我的。” 白杨：“放心，哪敢骗小钟同志啊！” 第107章 战书 学校的人流走得差不多，白杨跟着罗老师出了文化楼。 真还有一组无聊的学生坐在文化楼对面的长椅上，看到椿欲晚的身影，顿时兴奋了起来，偷偷掏出手机往这边拍。 罗老师瞪了他们一眼。 “不得不说，我们学校的某些同学，挺有做狗仔的潜质。”白杨不由笑道：“有这个蹲点的耐心，啥事做不成？” 旁边的椿欲晚抿了抿嘴唇，有点想接话，但是又觉得不太礼貌。 罗老师拿这些学生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加快脚步，三人很快来到停车场。 罗老师的车就是一辆普通的大众小轿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以画室老师的经济能力，哪怕有点其他的兼职收入，也不可能开得起太好的车的。 椿欲晚的父亲的经济条件看起来倒是稍微好一些，应该是能开BBA的级别。 白杨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座位下面堆了不少画材之类的杂物。 “你坐后面吧。”罗老师说了一声：“没来得及清理。” “好的。”白杨看着椿欲晚从另一侧上了车，于是挤进了后排。 确实是靠挤的，小轿车的后排空间对于白杨的个子来说有些小了，膝盖伸不直，必须斜着叉开才能勉强坐下来。 不可避免的蹭到了椿欲晚，她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又往车门方向缩了缩。 汽车发动，罗老师闲聊道：“白杨，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长辈的闲聊，基本上都是这个开头。 “我爸是语文老师，我妈在外地务工。”白杨如实回道。 “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他们对伱还挺放心的吧？”罗老师道。 “还行。”白杨笑道：“我们家管得比较松。” “主要还是你比较自觉，不会让他们担心。”罗老师话题一转：“转成美术特长生的手续，你别忘了找个时间办一下。” “好的罗老师。” “还有。”罗老师说道：“你现在是在理科班对吧？我建议，你还是转到文科班去。” “这几年，高考理科的平均成绩是比文科成绩要普遍低上大几十分的，虽然文理科的本科分数线也不同，但是对于艺考生来说却没什么区别。” “艺术校招对于文化课分数的要求，不分文理科，也就是说，你如果高考的时候是理科的话，在这方面是很吃亏的。” “而且，你高三要出去集训七八个月，再回来复习文化课的话，文科的课程要更速成一些。” 白杨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当然，只是一个建议。”罗老师笑道：“听叶老师说，你的成绩本来就是位列前茅的，倒也不需要太顾虑。” “除了清华美院的设计科目对文化课的要求高一些之外，国内的其他美院，过了校招之后，只要求你各科及格就行。” 白杨：“我对清华美院倒是没什么兴趣。” 罗老师点了点头：“能考上央美是最好的，只要色彩水平赶上，你有这个能力，你想考纯艺术专业还是设计专业？” 白杨想了想：“可能会更偏向于纯艺术专业吧。” 大学的专业对白杨来说影响并不大，选择纯艺术专业的话，自己的时间会更宽裕一些。 “挺好。”罗老师笑道：“椿欲晚的目标是央美的油画系，也许你们到时候还能继续做同学。” 学校距离锦绣华庭不远，说话间轿车已经进了小区。 罗老师在停车位上停好，熄了火，道：“对了，我之后可能得去星城几天，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晚上送椿欲晚回来。” “没问题的，反正顺路。”白杨说道。 三人上了电梯，白杨打了声招呼进了房门，飞快的冲了个澡。 擦着头发来到阳台，发现椿欲晚也在，倒是没有浇花，而是拖了一把椅子，正抱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白杨往躺椅上一躺，随意开口道：“怎么感觉你每天晚上都待在阳台啊？” “没有。”椿欲晚抬起头：“平时除了浇花，都不怎么来。” “我只是在等你。” 白杨愣了一下：“等我做什么？” “聊天。”椿欲晚语气认真。 白杨不由笑道：“你想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椿欲晚。 白杨想了想，道：“罗老师刚才说过几天要去星城？” “嗯，后天就去。”椿欲晚说道：“好像是和我爸还有一些财产纠葛没有结束，要去打个官司。” 从小在争吵中长大的孩子，已经习惯用这种平常的语气讲述父母之间的仇恨了。 白杨并没有深究父母的问题，而是将话题转到椿欲晚本身上来：“那罗老师不在的话，你生活怎么办？”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椿欲晚说道：“冰箱里有足够的菜，我可以自己做饭。” “我以为按罗老师的性格，离开好几天的话，应该会带你一起去的。”白杨笑道。 “我也这么以为。”椿欲晚点了点头，道：“可能是不想再让我看到她和我爸吵架吧。” “而且——”她望向白杨，道：“我妈好像对你挺放心的。” “大概是因为我天生散发着让人放心的气质吧。”白杨笑眯眯的自夸。 椿欲晚思考了片刻，坦诚道：“确实，我妈好几次和我说，你还挺成熟稳重的。” 她心不在焉的翻了一页书，又开口道：“白杨，那几天，你能陪我出去吗？” “去哪？”白杨问道。 “去爬山吧。”椿欲晚道。 “豹头山？” 向东县城附近，也只有这一座山了。 不算太高，山脚下还有些娱乐设施，挺适合散心的。 “嗯。”椿欲晚面露期待：“虽然很想去爬衡山，但是我妈肯定不允许，所以，先去豹头山.白杨，你觉得看日出好一点还是看日落好一点？” “日落吧。”白杨笑道：“看日出有点儿折腾人，天没亮就得起来，而且还得上早自习呢。” “好。”椿欲晚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 她顿了顿，道：“谢谢你，白杨。” 白杨摆了摆手：“朋友之间这点儿小事说什么谢谢，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爬山了。” 周一晨会。 千篇一律的领导发言，说着千篇一律的纪律问题。 还好白杨写的是诡异恐怖文，如果是写恋爱日常文的，这种晨会哪怕简略过去，都属于十分严重的水字数行为。 吴博站在白杨的后面，有些睡眼惺忪，让白杨忍不住开口问道： “博子哥，你昨晚被小青偷袭了？” “啊？”吴博迷迷糊糊的回答：“什么小青？” “我说杨良青。” 吴博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杨子哥别闹！我不想和他扯在一起啊！” “你是不知道，你搬离宿舍之后，杨良青越发不对劲了，成天还没熄灯就缩在被子里面，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杨摊手，道：“我又不用他的纸巾。” “什么纸巾？”吴博愣了一下。 白杨憋笑：“没什么。” 他转开话题：“要不你让李阳搬到你宿舍去？” “得了吧，这家伙整天就知道游戏，和我共同话题太少了。”吴博一脸嫌弃：“我上次和他聊女孩子，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谈恋爱只会影响他的手速。”吴博无语道：“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挺好的啊。”白杨称赞道。 “关键还真有人喜欢他这一款啊。”吴博叹了一口气。 “啊？”白杨愣了一下：“谁呀？” “刘冬香。”吴博一脸酸意。 “之前摸杨良青那个？”白杨一脸不解：“她怎么和李阳扯上关系了？” “不知道啊。”吴博摊开手，道：“反正，昨天晚自习的时候，刘冬香跑来找李阳，约他出去吃夜宵来着。” “李阳怎么说？” 吴博模仿李阳的神色，道：“要打游戏，不吃夜宵。” 白杨：“.” “是李阳的性格没错了。”白杨忍不住笑道：“有人喜欢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但是这不对啊，杨子哥。”吴博一脸惨淡：“杨子哥你招人喜欢也就算了，本来我还能和李阳抱团取暖，现在好了，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白杨挑了挑眉头：“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什么小倩，没下文了？” “呃——”吴博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倒是偶尔联系一下。” 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但是有一点我能够肯定，我没戏的。” 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换一个目标嘛，学校里面漂亮女孩子这么多，你急什么？” “再看吧。”吴博转开视线。 白杨也没再劝，男生最难以忘记的，就是初恋，虽然对于吴博来说远谈不上初恋，但毕竟是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哪有这么容易放下。 这时，吴博突然说道：“杨子哥，那边那小子是不是在瞅你？” 白杨转过视线，果然看到不远处班级的队伍末尾，有人正盯着自己。 和自己对上视线之后，也并没有回避，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抬起下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确实是在瞅你。”吴博勃然大怒：“杨子哥，你和他有过节？” “不认识。”白杨想了想：“不过，有点儿面熟。” “好像.昨天在新时代外面见过一次。” 白杨记性还不错，这家伙应该是那时候和陈有德走在一起的。 白杨望向吴博：“你认识？” “呵，479班的，具体名字不知道，绰号是耗子。”吴博如数家珍：“他和高三那群人混得比较熟，好几次打架斗殴都是他挑的头。” 白杨点了点头。 这年代的县城高中，这种人在学校里面并不少，满脑子中二思想，成天不干正事，自以为自己是老大，以欺负老实学生获取优越感。 “等散了会我去把他揪过来。”吴博握了握拳头：“在杨子哥面前还敢一脸嚣张样，我看他是不想混了。” 白杨瞥了一眼吴博。 这家伙也勉强算，不过并不拉帮结伙，也懒得去欺负别人，单纯依靠极有震慑力的体型在学校独树一帜。 “不用了。”他说道：“我大概能够猜到他想做什么。” “应该是想为陈有德打抱不平吧？” 吴博皱了皱眉头：“因为你之前打陈有德的事？” 那件事，平时和李阳聊天的时候，吴博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那就更要把他揪过来了。”吴博龇牙道：“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白杨白了他一眼：“有些道理别只看表面，先下手为强确实没错，但要灵活运用，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我更喜欢稳坐泰山，占住大义。” “哈？”吴博愣了一下：“听不懂。” 白杨不得不用白话解释：“这里是学校，主动找别人麻烦，和被别人找麻烦能是一码事吗？” “哦~”吴博顿时恍然：“还得是杨子哥想得周到。” “你在他们圈子里应该有认识的人吧，关注一下动向，如果他们打算堵我的话，提前和我说。”白杨吩咐道。 “嘿，这个我知道。”吴博一拍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吧？” 他异常的兴奋了起来：“有意思！杨子哥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可惜，他并没有能兴奋太久。 计划根本就没有用上，对方并不玩兵法，主打一个简单粗暴。 上午课间，一封“战书”就被送到了白杨的桌上。 “你小子叫白杨是吧？老子是479班的王曙光，今晚下了晚自习，老子在田径场等你，要么喊人来碰一碰，要么老老实实跪下给陈有德道个歉。” 看着这些七扭八拐的字迹，白杨张了张嘴： “不是，咱们学校约架都这么正式的吗？” 吴博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耗子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 “没事，杨子哥，我帮你去喊人。”他大手一挥：“今晚我不把他屎打出来算他拉的干净！” “我也去！”钟溪鹿兴奋的举起手：“还没见过打群架呢。” “去你个头！”白杨直接敲过去，没好气的说道： “你身为班长，这种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被屏蔽了一段时间，刚刚解封。 都市类被屏蔽的事情常有.要看最初版本的话大家还是保持追读吧 第108章 钓鱼执法 “班长怎么了？” 钟溪鹿一脸的不服气：“我又不参与，就是在旁边看看！” 她挥舞着小拳头：“还能给你加油打气不是？”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明明就是想看我被人揍。”白杨翻了个白眼：“放心吧，这一幕不会发生的。” “伱不打算去？”钟溪鹿问道。 “当然要去。”白杨挥舞着手中的战书：“人家都踩到脸上来了，怎么能不去？” “但是喊人就不必了。” 吴博愣了一下：“不喊人吗？” “杨子哥，你别小看耗子啊，虽然他脑子有问题，但是认识的人还是不少的，我估摸着，他起码能喊上二十号人。” 白杨无语的说道：“然后你也喊上二十号人？和他们混战？” “不说打输打赢，伤了人谁负责？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吴博张了张嘴，小声的说道：“其实一般来说，只要双方喊的人差不多，是不会打起来的。” 这种行为，实际上比的就是双方的“势力”，喊得人多就牛逼，人少就认怂，通常两方的人还都互相认识，最终还是变成单挑甚至于直接骂两句完事。 “不管打不得的起来，我都没空和他们玩这种过家家式的游戏。”白杨摊开手，道：“既然给我下了战书，那就按照我的方式来玩。” “什么方式？”吴博问道。 “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白杨嘴角微勾：“说起来，这战书倒是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还贴心的表明了自己的名字。” “我想要的大义，这不已经送到我手上了吗？” 趁着课间，白杨直接钻进了叶国栋的办公室。 叶国栋正忙着批改作业，看到白杨进来，露出意外的神色：“什么事？你又有哪篇文章发表了？” “最近没有投稿。”白杨坦诚的说道。 叶国栋的表情顿时警惕了起来。 除了投稿的事情之外，这小子每次找自己都没好事！ “你不会又想给我找什么麻烦吧？”他眯起眼睛，问道。 “这次不是我找麻烦啊。”白杨一脸委屈：“叶老师，我发现，咱们学校真的很乱啊！” “别给我来这一套。”叶国栋看着白杨的表情有点腻歪，“学校乱不乱你说了不算，有事说事！” 好吧，看来好学生人设在叶国栋这里是完全没有可信度了，白杨索性收敛起表演，将“战书”呈上去。 “叶老师你看，如果不是写着我的名字，我都以为是在拍古惑仔呢。”白杨叹了一口气：“咱们学校，还有这种黑恶势力啊？” 叶国栋接过战书瞅了两眼，表情严肃了起来：“479班的王曙光？上个学期就被通报批评记大过了，居然还敢搞这种事情？” 他狐疑的看着白杨：“不是因为你又去欺负陈有德吧？” 白杨：“.”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有多差啊！ 他哭笑不得道：“哪能啊，叶老师，我平时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没心思去参与这种事情。” 叶国栋的脸色稍稍缓和，将战书放在办公桌上：“知道了，你去上课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白杨不动弹，只是问：“叶老师打算怎么解决？” 叶国栋瞪了他一眼：“问这么多做什么？学校自然有规章制度！” 白杨摊开手：“叫到办公室来警告一下？最多叫家长？” “学校的规章制度我仔细读过，只是威胁同学，没造成实质性后果的，批评教育已经顶天了。” 叶国栋气笑了：“你课本都没有读熟，光研究校规了是吧？” “误会了叶老师。”白杨连忙摆手：“我这也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啊，你看，学校干涉的话，能保证对方屈服吗？就算警告之后，在学校内老实了，能保证对方不怀恨在心，纠结校外闲散人员堵我吗？” “我现在可是走读生，如果在校外出了事，学校能有什么办法？受伤的还不是我自己？” 叶国栋脸色越来越黑：“别跟我在这里上纲上线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别铺垫了，我还看不出你这点心思，说说你的想法吧。” 白杨见好就收，道：“叶老师，学校应该也不想看到在校园这么神圣的地方有黑恶社团吧？” “为了给同学们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远离那些不健康思想的影响，我觉得叶老师应该肃清这些不良风气，还学生们一个朗朗乾坤！” 叶国栋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写作厉害，别秀嘴皮子了，具体操作呢？” 白杨一挥手：“我单刀赴会，叶老师黄雀在后，到时候人赃俱获，学校就能瓮中捉鳖，不仅能惩恶扬善，还能杀鸡儆猴！” 叶国栋：“.” 他敲了敲桌面，思考了片刻：“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钓鱼执法？” “叶老师总结到位。”白杨嘿嘿一笑。 “我不同意。”叶国栋摇了摇头：“既然能够从一开始杜绝这件事情发生，为什么要冒风险？学生打架不是小事，到时候出了意外谁负责？” “有叶老师看着，哪会出意外呀。”白杨话锋一转：“当然，我知道叶老师作为班主任，主要工作还是抓学习，管校风校纪这种事情，是政教处的工作。” “所以，哪怕这件事情做好了会十分亮眼，对学校的风气和纪律有极大的改善，但是毕竟有些越俎代庖，叶老师有顾虑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叶国栋愣了一下，然后满眼深意的看了白杨一眼。 他本来以为自己上次已经很高估这小子了，结果这小子连制度内的门道也清楚？ 这隐晦的暗示，能是高中生说得出口的？ 叶国栋心中惊讶，脸上却满是怒容，斥道：“简直胡闹！” “你聊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学生，学校的工作范围，和你有关系吗？” 他用力的拍桌子：“无论是什么老师，我们共同的责任都是为了保证学生的学习和安全！白杨，你发现你在这方面的思想十分有问题！” “叶老师教训得是！”白杨连忙立正低头。 “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叶国栋挥了挥手：“快上课了，你先回教室。” 见对方语气已经松动，白杨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叶老师。” “我没有通知你之前，你不准擅自去田径场。”叶国栋补了一句：“不然的话，我决不轻饶！你也得背上处分！” “叶老师请放心，我绝对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 叶国栋嘴角抽搐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赶紧走！” 成了。 白杨心中一定，礼貌的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办公室。 见白杨的背影消失，叶国栋长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桌上的“战书”。 他权衡很久，最终拿起电话。 晚上到画室，发现画室的门果然已经换好了。 罗老师的行动效率杠杠的。 曾佳能不断的晃悠着门，嘿嘿傻笑道：“一年多了.我忍受那该死的吱呀声一年多了！” “终于换门了！” “有这么夸张吗？”白杨笑道：“之前一直都是坏的？” “反正从我高一入学，那门就那样了。”曾佳能摊开手：“我甚至怀疑，我们上一届，上上届的时候，也是在吱呀声中画画的。” 白杨摇了摇头。 由此可见，学校对美术特长生有多么不重视了。 不过相比起来，似乎音乐特长生和舞蹈特长生更惨，他们都没有专门的老师，得自己另外花钱去外面的培训机构学习。 倒是体育特长生比较吃香，每天都有体育老师带着训练—— 毕竟，高中的体育老师几乎没有课。 坐到椿欲晚旁边，白杨开口问道：“今天画什么？” “色彩吧。”她轻声说道：“我和你一起画。” “好。”白杨笑了笑：“那就请椿欲晚老师多费心了。” 椿欲晚看了白杨一眼：“不要叫我老师，你也教我素描的。” “那叫什么？”白杨偏过头。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和曾佳能一样叫我就行。” “晚晚，你在叫我？”曾佳能抬起头。 “没有。”椿欲晚低下头。 “哦。”曾佳能吸了吸鼻子，又狐疑的盯着椿欲晚和白杨：“怎么感觉，你们两个和之前不太一样？” “有啥不一样？”白杨乐呵呵的问道。 “不知道。”曾佳能皱着眉头：“气氛？” 她自顾自嘟囔着，又开始削铅笔准备画画。 被曾佳能这么一打断，刚才的话题也就没接上了，白杨揭开颜料盒，认认真真的将各个色块上沾染的杂色挑出来，又用喷壶喷了点水保湿。 椿欲晚瞥了一眼，道：“其实不用这么细致的。” “颜料太脏了的话，我担心调不出想要的颜色。”白杨解释道。 “人不是机器，色彩也不是固定的。” 椿欲晚打开自己的颜料盒，里面五颜六色的，各个颜料都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具体颜色来。 “只要有大概的调色思路，其他的杂色，并不会太影响画面效果，反而会更加的丰富，出现一些意外的漂亮笔触。” 这么说着，她拿起五彩斑斓的大笔刷，啪的一声戳进白杨的白色颜料之中。 第109章 你也算老实人？ “我我的大白！” 白杨面色呆滞的盯着已经被彻底玷污的白颜料。 “你确定你是为了教我，而不是因为你的调色盒里面已经找不到白色了？” 椿欲晚避开视线，道：“当当然是为了教伱啊！” “不要有这种一直想保持颜料干净的坏习惯！” 这么说着，她又抬起手，要去沾白杨的柠檬黄颜料。 白杨眼疾手快，直接攥住她的手腕：“你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底气啊。” “道理我都懂，暗面的色调确实可以丰富些，但是怎么想，用来画亮面的纯色都不能随便玷污吧？” 椿欲晚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但对上白杨笃定的视线，她微微偏过脸，小声说道：“忘记买颜料了嘛。” 少女漆黑的头发划过下颌的弧度，白得透明的皮肤显得有些娇弱，配合上她此时的表情，楚楚可怜这个成语一下子变得具象了起来。 白杨心微微一软，条件反射的松开了她的手腕。 妈的，颜值还真是正义，面对这张脸，确实很难生气。 “用没洗干净的笔戳别人的纯色颜料，才是最大的坏习惯！” 他从脚底下掏出两瓶颜料：“拿去用别直接用笔剜啊！” “还有，太瘦了。” “什么？”椿欲晚面露疑惑。 “手腕这么细，我感觉我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你手腕掐折了。”白杨握了握拳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像你这么娇弱的女孩子，打一拳应该能哭很久吧？” 椿欲晚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那你会打我吗？” “呃不会。”对方的眼神太认真，白杨一下子泄了气。 “那就好。”椿欲晚抬起手，道：“我其实不瘦的，昨天才称了体重，有一百零几斤呢！” “抛开身高说体重毫无意义。”白杨翻了个白眼：“你身高起码也得接近一米七五了吧？” “一米七三。”椿欲晚在白杨脸上比了比：“差不多到你嘴巴这里。” 对于女孩子来说，椿欲晚确实算是很高了，可惜平时都穿宽松的长裙，不然那双大长腿肯定很引人注目。 “平时多吃点东西，女孩子太瘦了也不健康。”白杨道。 “好。”椿欲晚歪了歪头，看着白杨，突然嘴角微微勾起。 “干嘛？”白杨有些莫名其妙。 “你刚才的语气，有点像我妈。” 白杨：“.” 刚要说话，曾佳能突然伸了个头过来：“晚晚，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椿欲晚愣了一下：“怎么了？” 曾佳能脸上露出夸张的新奇表情：“我第一次见到你笑耶！” “我还以为，像你这种高冷的人，是不会笑的。” 椿欲晚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应。 曾佳能自顾自的嘿嘿一笑：“不过，晚晚笑起来真好看，要是能经常笑就好了。” 椿欲晚有些不自在，憋出一句：“我不高冷的。” “我懂的。”曾佳能点了点头：“在某些人面前不高冷是吧？” 她语气酸酸的瞥了白杨一眼：“我就说你们两个不太对劲！” 白杨没好气的瞪了曾佳能一眼：“画你的画去，八卦得很。” 曾佳能悻悻地吐了吐舌头，缩了回去。 白杨看了一眼椿欲晚，发现对方低着头，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稍微坐过来了一些，低声道：“怎么了？” 椿欲晚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在意。” 她抬头看着白杨，道：“以前我觉得，我做好自己就行，其他人的看法根本就不重要，但是，又想起你之前所说的。” “如果我都拒绝和别人接触，那么别人觉得我高冷，自命清高，也是很合理的事情这种误会，也许是我自己造成的。” 白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要陷入受害者有罪论的自责中。”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本来就是相互的。” “哪怕你不拒绝和别人接触，难道误解就能消除了吗？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了解你的。” “做好自己，真心对待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只要不是身边人的误解，其实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椿欲晚望向白杨，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所以，我没做错吗？” “至少你曾经的那件事情，绝对没有做错！和所谓的自命清高完全没有关系！”白杨语气肯定。 椿欲晚表情柔和了起来，问道：“那你作为朋友，会对我有误解吗？” “哪怕有误解，也一定是因为我对你了解得还不够。”白杨轻声说道。 “好。”椿欲晚双眼微弯，笑得很含蓄。 白杨不由多看了两眼。 曾佳能至少有一点说得没错，椿欲晚笑起来比不笑好看多了，简直就像是给她的容貌又点缀上生动的色彩一般。 画画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快到晚自习的下课时间，白杨婉拒了罗老师又一次顺路回去的提议，提前离开画室，钻进教学楼。 叶国栋没在办公室，白杨又朝着教室走，果不其然，在教室最后排的窗子旁边，看到了叶国栋的身影。 对方如同幽魂一般静静地站着，目如鹰隼般在教室中扫射。 白杨悄悄走过去，也站到叶国栋的身旁，往里面看。 别说，还真别说！这个视角挺清晰的，班里面同学在做些什么完全逃不开目光。 窗户旁边的几个男生一脸紧张，正襟危坐，时不时用视线余光往窗外瞥，而更远处的地方，有一名女生埋着头，眼镜的反光彻底暴露了她藏在课桌里的手机。 更远处，吴博和李阳两个人聊得正嗨，对窗外的叶国栋毫无察觉。 钟溪鹿更是肆无忌惮，手机摆在桌上，手机按得飞起，估计正在读者群里面鏖战。 还有的，传纸条的.主打的就是一个群魔乱舞。 看了看叶国栋越来越黑的脸，白杨果断的决定救同学们一次，于是轻咳了一声，然后喊了一声：“叶老师！” 叶国栋吓了一跳，猛地转头，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走路没声音的吗？” “我看您没在办公室.”白杨面露尴尬的抓了抓头发。 叶国栋怒气未消的瞪了白杨一眼，又转头去看教室里面，发现这短短的一瞬间，教室里面已经奇迹般的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坐得笔直，宛若各个都是艰苦学习的好学生一样。 “咱们班的纪律真不错啊。”白杨评价了一声：“叶老师领导有方。” 叶国栋：“.” 他也没了进教室抓人的心思，没好气的说道： “跟我来办公室。” 白杨老老实实的跟上叶国栋的脚步，又看了看教室里，心中一乐。 同学们，我也只能帮你们这一次了，不用谢。 到了办公室，叶国栋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校方原则上同意了你的想法。” “这种拉帮结派的不良风气，确实应该肃清一下了。” “但是，一切要以学生的安全作为基准。”叶国栋语气严肃：“不要发生任何的冲突，一旦有意外，别做多余的事情，立即跑，政教处的老师会及时阻止。” “我明白的。”白杨露齿一笑：“我是老实人来着，怎么可能会发生冲突？” 叶国栋几乎想要翻个白眼。 你？老实人？ 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不就是你和陈有德打架吗？不，应该是你单方面殴打人家陈有德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确实在方方面面都没有违反校规，始终将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早就被学校处理了。 下课铃声响起，白杨孤身前往田径场。 为了给学校老师们足够的准备时间，他还不慌不忙的先去小卖部买了瓶饮料，等到了田径场入口的时候，发现吴博和李阳早就已经满脸期待的等在那里了。 除此之外，钟溪鹿也在旁边探头探脑的张望。 “杨子哥，你真要一个人去啊？”吴博语气有些顾虑：“最起码让我陪着你，我在学校还是有几分面子的。” “我要你那面子做什么？”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到时候他们真要打的话，我能帮你抗几下呀。”吴博摊手道。 “俺也一样！”李阳挤了挤眼睛。 “免了吧。”白杨摆了摆手：“你们躲远点看热闹就行，别到时候殃及无辜，被老师抓了。” 他的计划自然是和几人通了气的。 他看向钟溪鹿：“小钟同志，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战地记者啊。”钟溪鹿满脸无辜：“一人对抗二十人，这么壮观的场面怎么能不拍下来？” 她振臂一挥：“虽千万人，吾往矣！小白同学，你这以身入局的勇气，组织上肯定你了！” “我真是谢谢你的肯定了。”白杨翻了个白眼：“你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我受伤啊。” 钟溪鹿嘿嘿一笑：“你这么精的人还能吃亏？” “而且，到时候如果你真被打得很惨，我拍的视频也是证据啊。” 她挥舞着小拳头，“我一个一个去找他们算账！” “好好好。”白杨敷衍：“小钟同志威武霸气。” 他看了看田径场，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小树林旁边聚拢了一群人。 “我去去就回，不会太长时间的。” 第111章 一派胡言！（加更） “叶老师，你先别急。” 白杨扯出笑脸：“局面不是控制住了嘛，你放心，我下手有轻重，这两人不会是啥事的。” “别和我在这里嬉皮笑脸！”叶国栋怒道：“下手有轻重？你就不该动手！” “我说了多少次了，学生的安全是底线！” “伱倒是快意恩仇了，我怎么和学校交代？为了帮你争取这次行动，我是帮你跟学校做了担保的！” 白杨愣了一下，他看得出来，叶国栋是真怒了。 沉默了片刻，他说道：“叶老师，是我的错。” “不，白杨没错！”钟溪鹿突然插话，大声说道：“叶老师，白杨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 叶国栋皱了皱眉头，望向钟溪鹿。 “他们不仅想打白杨，还想过来打我，白杨是因为怕我受伤，所以没有跑。”钟溪鹿一脸的义愤填膺：“难道保护同学也是错误吗？” 叶国栋听到这话，脸上一惊，急忙问道：“你被打了？” 普通学生被打是小事，但钟溪鹿的特殊性，叶国栋是非常了解的，如果钟溪鹿在这种场合被打了，那可就不是自己能处理的事件了，整个学校的领导层都要遭殃。 “差点。”钟溪鹿撇了撇嘴。 叶国栋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随即面色一怒：“真是丧心病狂！居然连女同学都敢动手！” “严肃处理！一定要严肃处理！” 他倒也不再去追究白杨的事情了，而是朝钟溪鹿问道：“你要不要和家里联系一下？一方面，你是当事人，按照程序，等会到政教处对质的时候你需要在场，回家时间可能会晚一点，别让家人担心。” “另一方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家人也有知晓的权利嘛。” 白杨心中一动，意外的望向叶国栋。 可以啊老叶，连求证都不求证，直接下了定论？ 这是想借题发挥，不仅把事情闹大了，而且转移重心，把自己身上的锅也甩了？ 钟溪鹿点头赞成：“叶老师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给我爸打个电话。” 说着，她朝着白杨眨了眨眼睛，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白杨：“.” 怎么有种被大小姐包养的感觉？ 以钟溪鹿的聪明劲，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影响？这是要把陈有德和王曙光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如果说自己之前对付陈有德的手法是四两拨千斤，那钟溪鹿这波就纯粹是以势压人了，完全没有反抗空间的那种。 医务室的门被拉开，校医走出来，道：“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叶国栋点了点头，走进医务室，语气很不客气：“既然没事，那就跟我去政教处吧，你们的事情，到那边去说清楚。” “是要说清楚！”王曙光还在叫嚷着：“老师，你也看到了，我被打了啊！” 他刚走出门，就指着白杨的鼻子：“我可没还手啊，单方面的挨打！这件事我跟他没完！必须严肃处理！记大过！开除！” 白杨怜悯的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有什么事到政教处再说吧。”叶国栋只是说道。 这时，钟溪鹿走了回来，道：“我妈等会过来。” 叶国栋神色一肃：“钟女士居然亲自过来？” “她来接我回家，顺便看看情况。”钟溪鹿面色如常：“本来我爸也想来，但我妈觉得不合适。” 她本能的看了白杨一眼。 之前电话里面，钟父的咆哮还在耳朵旁回荡。 “那小子居然敢带我女儿去打架？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见一见他，看看他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看我做什么？”白杨总觉得钟溪鹿的眼神有些奇怪。 “没什么。”钟溪鹿抿嘴一笑。 走到政教处，里面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群男生靠着墙排排站，因为人太多，一排不够，前面还蹲着一排。 “你们俩，先蹲过去！”叶国栋指了个空位。 “不是，那他呢？”王曙光不服气：“我们是受害者啊！” “让你说话了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政教处主任面色一沉，喝道：“蹲好！” 再调皮的学生也没办法在这种天敌般的气场下跳起来，王曙光瞪了白杨一眼，悻悻的蹲了过去。 陈有德捂着鼻子，总觉得心中不妙。 并没有死去，反而一直活跃的回忆开始疯狂的攻击他！ 叶国栋走到政教处主任旁边，低声说了几句，政教处主任面色一变，气场更凛冽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望向钟溪鹿的时候，冷着的脸已经变得和蔼可亲：“钟同学，你放心，学校绝不会容忍任何违规，违法的事情！” “你先在旁边坐一会。” 他又望向白杨，眉头动了动：“你是白杨吧？上次交上来的检讨书写得不错。” 白杨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夸奖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开门见山：“你来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白杨点了点头，道：“老师好，事情就是王曙光同学威胁并恐吓我，并且在学校拉帮结伙，打算对我实施暴力行为，好在老师们及时赶到，我才免于受伤。” “你放屁！”王曙光猛的站起来，梗着脖子：“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明明是你打我！” “让你说话了吗？”主任怒斥道：“蹲下！” “老师我刚从校医院出来啊，还有陈有德，他脸都肿了！这都是证据啊！”王曙光急切的喊道。 “我没瞎！轮不到你提醒！”主任快步走过去，盯着他：“这里是学校政教处，不是你家！再捣乱，是想让我连夜叫你家长来把你领回去？” 王曙光气息一滞，握着拳头，满脸不服的蹲下去。 主任这才重新望向白杨，问道：“对于王曙光的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杨挺起脊背，义正言辞：“当时在场有很多的老师都看到了情况，王曙光一方二十多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难道还有一个人殴打这么多人的道理？” “简直是一派胡言！纯属污蔑！” “给一张吧读者老爷们给一张吧” 鸽子蹲在角落，点燃手中的火柴，许下愿望。 第112章 她诽谤我啊！ 主任认可的点了点头，道：“我看到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王曙光，你有什么想说的？” 王曙光瞪着眼睛：“哪有什么二十几人围殴他？我们这些人只是在田径场运动而已！” “没错没错！”排排站的其他人连忙表态：“我们只是在田径场散步啊！” “我们根本就没有打群架！” “老师，你抓错人了！” 主任冷笑了一声：“我抓错人了？” 他走到办公桌面前，拿起一张纸条，甩在王曙光身前：“这是你写的东西吧？” 王曙光看到上面的字迹，顿时面色一白。 不是，这玩意怎么到政教处主任手里的？ 他顿时反应过来，怒视白杨。 “伱他妈不讲规矩！我们之间的事情，怎么可以告老师？” 白杨一脸奇怪，摊手道：“什么规矩？在学校我只认一个规矩，那就是校规！再多一个，也应该是法律法规。” “至于你们这些拉帮结派的有什么潜规则我这个老实学生怎么知道？” 陈有德听到这话，条件反射的一抖。 来了！这家伙上次就是这么伪装的！ 我真蠢啊，明明已经上了一次当，为什么被王曙光一鼓动，又掉进坑里面了？ “看来关于这一点你是不辩驳了。”主任冷笑了一声：“就这个恐吓同学，拉帮结派的事情，就足够让你背一个大过。” 王曙光见证据确凿，索性滚刀肉一般指着白杨：“就算我有错，难道他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他殴打同学是事实吧？最起码也是个互殴啊！” “我记过，他也得记过！” 他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挺丰富，参与斗殴的，基本上都是各五十大板。 “别着急，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主任敲了敲桌子：“王曙光，再聊聊你试图殴打女同学的事情吧。” 王曙光：“啊？” “在你和白杨冲突的过程中，钟溪鹿同学试图阻止，劝导你不要违规违纪，你非但不听，甚至辱骂女同学，还打算对女同学动手，有这回事吗？”主任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我没有啊！”王曙光张大了嘴：“我从头到尾都没对钟溪鹿怎么样，当时有些混乱，我记得我好像还被她踢了几脚” 这件事他本来不打算提，毕竟被女生打了实在太丢脸。 主任面色一冷：“王曙光，你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你的意思是，钟溪鹿同学也打你了？” “打打了啊。”王曙光弱弱的说道。 主任转头望向钟溪鹿，面色一下子柔和：“钟同学，有这事吗？” “绝无此事！”钟溪鹿先是满脸愤怒，然后又楚楚可怜了起来：“明明是他想要打我，白杨同学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和他们起了冲突。” “如果不是白杨同学，就他们的体型，我现在已经躺在医务室了。” 陈有德猛地抬起头。 这什么炼狱场景重演！ 他看了看王曙光逐渐开始涨红的脸，心中感同身受的同时，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现在，你能够体会到我那时候的感受了吧？ 钟溪鹿还在继续说着，露出了后怕的神色，道：“还好没什么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爸说。” 主任：“.” 他露出比钟溪鹿更真实，更后怕的神色。 还好没什么事，不然自己这个政教处主任该换人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曙光面前，怒喝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放屁！我根本没有想打他！就当时是冲着白杨去的！”王曙光双眼通红，咆哮道：“她诽谤我啊！我对她甚至连话都没说两句，就算骂人也是陈有德骂的啊！” “好，你现在承认是你主动想要殴打白杨了。”主任冷笑了一声：“至于你说的诽谤人家有必要诽谤你吗？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还说钟溪鹿同学殴打你？这种谎言你也说得出口？要点脸吧！” “我操，我没说谎！”王曙光冲动的站起身来：“她明明和白杨串通好了，要陷害我！” “还不老实？在我这里还敢脏话连篇？”主任震怒：“简直无法无天了！” 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叶国栋过去拉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穿着职业西装的身影，连忙打招呼：“钟女士你好。” “叶老师。”钟桂清点了点头：“我过来看看情况，不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主任快步走过去，搓着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还让您跑一趟。” “徐主任，我女儿没事吧？”钟桂清往办公室里面看了看。 “当然没事，钟女士请坐。”主任一脸的殷勤，说道：“情况我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很快就结束。” 钟桂清微微颔首，坐到钟溪鹿的旁边，又望向白杨：“又见面了。” “钟阿姨好。” “小鹿应该和你说了吧？周末来我家吃饭。” “说了的。”白杨一本正经：“我一定准时到。” 听到两人的对话，叶国栋和徐主任对视了一眼，神色微妙。 他们心中各自的想法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徐主任轻咳了一声，坐回办公桌后，直接下结论：“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建校以来最恶劣的事件之一！” “我实在不敢相信，在我们的校园，还会有这种拉帮结派，欺负同学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发生！” “虽然我们反应及时，处理得当，所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这绝不是轻拿轻放的理由，基于这件事情的恶劣性质，学校必须要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王曙光！” 他盯着依旧梗着脖子，一脸愤怒的王曙光，直接下了结论：“你恐吓同学，拉帮结伙，无视校规，被抓了现行还毫无认错态度，甚至试图污蔑受害者，朝受害者头上泼脏水，种种行为令人发指。” “鉴于你已经被记过大过，且目前来看毫无悔改，变本加厉，经政教处决定，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王曙光张大了嘴，面色由红转白：“开开除？” “不是，就这点儿事情就开除？我今晚都没打架啊！” 徐主任不理他，又望向陈有德，道：“你的违规行为和王曙光也一样，并且同样已经背记了大过，但看在你态度还算好，对自己的错误供认不讳，经政教处决定，予以劝退处分。” 陈有德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什么供认不讳？你给了我机会辩解吗？你就根本没问过我！ 但是，他也知道，哪怕能辩解，自己也没机会的，劝退总比开除要好听一点。 “还有其他的人，你们参与群架，试图殴打同学，极大的违反了学校的纪律，但看在你们不是主谋的份上，经政教处决定，每个人都记过处分，在全校同学面前做检讨！” “他呢！”王曙光指着白杨。 徐主任看了一眼白杨，又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钟桂清，清了清嗓子，道：“白杨同学见义勇为，哪怕面对威胁和恐吓也毫不退让，保护了无辜同学不受到伤害，经政教处决定，予以表扬，记功！” 王曙光：“？？？” 他指着白杨的手指头都颤抖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喊道：“我开除，他记功？” “凭什么？他打我了啊！他和钟溪鹿都打我了啊！” 徐主任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所有决定立即执行，计入档案，你可以通知家长过来走程序了。” 王曙光怒吼：“开除就开除，这破逼学校老子还不念了！你他妈光明正大的包庇他是吧？” “给我等着！我被开除，他也别想好过！让他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反正老子烂命一条！” 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勃然色变。 徐主任拍桌而起：“王曙光！你还敢威胁别人！” 王曙光狞笑了一声：“威胁了又怎么样？死秃子，老子已经不是这个学校的人了，你管得着吗？” 他和陈有德欺软怕硬的性格完全不同，本来脑子里就全都是被港片影响的暴力因素，碰到这种事情，直接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 徐主任怒极，嘴唇都在颤抖，却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确实，面对被开除的人，自己教导主任的威严已经不管用了，人家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能怎么办？报警？顶多就是批评教育。 他情不自禁望向钟桂清，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本来想着快刀斩乱麻，把这事儿在人家面前处理得漂漂亮亮的，结果适得其反，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这时，白杨突然出声道：“都法治社会了，还来这一套。” “烂命一条就老实去垃圾堆待着，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 他望向徐主任，面露感激：“我觉得学校处理得很好，面对王曙光这种人，就该清理出去，校外的混混那么多，也不少他这一个，至于他刚才的威胁？” 他轻笑了一声：“在学校，有学校的校规，在社会上，有法律的约束，我行得正坐得端，难道还怕一个混混的威胁？” 第113章 白杨，你怎么还没回家？ 有白杨的出声，徐主任的尴尬总算有所缓和。 他连忙接过话头，道：“没错！” “白杨同学，也请你放心，学校会保证任何一位同学的安全，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 他朝着王曙光斥道：“我现在就通知你的父母，我管不了你是吧？那伱父母能不能管？你父母管不了的话，我就不信警察也管不了！还反了天了！” “作为政教处主任，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校规！” 虽然都是一些虚话，但至少场面上过得去了。 钟桂清此时站起身来：“已经晚了，要不徐主任先忙，我带我女儿先回家了。” 她没有对这件事表露任何想法，徐主任心中也拿不准，但还是连忙起身说道：“好的钟女士。” 他再次强调：“放心，今天的事情学校一定妥善处理，绝不会有什么意外！” 钟桂清点了点头，朝白杨说道：“听说你搬到校外了？需要我顺路送你一程吗？” “不用了钟阿姨。”白杨笑着回复：“不远的。” “好。”钟桂清没有强求，带着钟溪鹿走出办公室。 刚走不远，钟溪鹿就忍不住开口：“妈，你听到那家伙说的了吗？要是他之后真找白杨麻烦怎么办？” 钟桂清面色平静：“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我想这个道理，白杨应该是知道的。” “但是他是为了保护我啊！”钟溪鹿挽住钟桂清的手。 “这句话你骗得了学校，能骗的了我？”钟桂清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 “那个王曙光说的话，起码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比如说，你也动手了吧？” 钟溪鹿转过头去，小声说道：“那是因为他太可恶了！” “不管什么情况，你去动手，就是最愚蠢的行为。”钟桂清盯着钟溪鹿，道：“我不在乎对错，也不管原因，我从小就强调过，解决事情的途径有很多，但绝不包括暴力。” “我看你后续的处理都很清醒，但动手这一点，你爸很生气，我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钟溪鹿抿了抿嘴唇：“下次不会了。” 她又忍不住问：“那白杨怎么办？” “只不过是一点威胁而已，在这个社会，想要闯出名堂来，就难免会碰到类似的事情，如果他连这个都处理不了的话，那我倒是高看他了。”钟桂清只是平淡的说道：“你不能指望我去帮一个带我女儿打架的人。” “他没有带我打架！”钟溪鹿争辩道：“是我自己自作主张，白杨早就和学校通气了，今天本来只是打算钓鱼执法，处理那些找他麻烦的坏人。” “我不在意他最初的计划是什么，只看结果。”钟桂清直接说道：“就好像今天的处理一样，徐主任不会在意王曙光的理由和想法，因为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见钟溪鹿还想说话，她只是摆了摆手：“好了，剩下的你回去和你爸解释吧。” “他今天晚上应该是睡不着了。” 走出行政楼，白杨意外的发现吴博和李阳还等在外面，偷偷往这边张望。 “怎么还没回去？都这个点了，宿舍都要关门了吧。” 后续在政教处又拖了好久，白杨和其他情节不严重的人才得以离开，而陈有德和王曙光，以及他们的家长，还在走程序。 “这不是好奇嘛。”吴博开口问道：“结果怎么样？” “开除了两个，其他人全部记大过。”白杨摊手道：“这倒是比我预料中要麻烦一些。” “耗子被开除了？”吴博惊了一下，随即一乐：“这是好事啊，那家伙嚣张了这么久，也该吃点教训了。” “我刚才看你好像还打他了，估计他要气炸了吧？” “是啊。”白杨微叹了一口气：“气疯了，这事儿肯定是没完。” “所以，还得收个尾才行。” 吴博愣了一下：“收尾？” “人家可是提醒我，让我走夜路小心点，他这么好心，我哪能不回报啊？”白杨摊开手：“我这个人不喜欢守株待兔，还是主动出击适合我。” “还有这事？”吴博愣了一下，随即怒道：“这事儿杨子哥你不用管了，我爸有几个好兄弟，我都是叫叔叔的。” 白杨皱了皱眉头：“也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一个气急败坏的学生而已。” 他自然知道以吴父的行业，难免会涉及一些不能说的东西。 “害，什么上纲上线，叔叔们和他聊聊天而已。”吴博龇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在学校里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威胁我杨子哥，总得让他意识到自己几斤几两啊？不然，这家伙还真以为他在学校里面这点小打小闹能上的了台面呢。” 他揽住白杨：“杨子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别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 白杨犹豫了一下：“也行。” 吴博去处理这件事情，确实比自己来做要方便一些，白杨自然也不矫情。 “现在也进不去宿舍了，杨子哥，吃夜宵去呗~”吴博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挤了挤眼睛，兴奋的说道。 “顺便包个夜。”李阳举手赞成。 “我请客。”白杨表态：“今天随便点。” “我是不会客气的。”吴博嘿嘿一笑：“今天班长不在，咱们三兄弟总算能放开聊了！” 每次钟溪鹿在，他都憋坏了，很多暴露本性的话都不能说。 “我对你那些话题真的不感兴趣。”李阳吐槽了一句：“不是番号就是种类，还不如聊聊游戏。” “那就聊聊刘冬香？”吴博揽住李阳：“你们两个发展得怎么样了？摸了没？” “都说了我和她没关系。”李阳不自在的说道：“是她老是贴上来，我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总归是因为你有什么地方吸引她吧。”白杨也调笑道。 “可能是因为发视频的原因吧。”李阳道：“上次我玩手机，被她看到我的账号了。” 李阳现在的账号粉丝已经有二三十万了，这年头的粉丝数可是实打实的，对于高中生来说，冲击力真不算小。 “这就不奇怪了。”白杨耸了耸肩。 女生普遍早熟，有些女生尤其如此，早早看透社会的规则，自然会想主动把握机会。 “要不你从了吧，刘冬香虽然长得一般，但是身材还是很劲的。”吴博挤眉弄眼：“到时候，我帮你拦住杨良青。” “滚蛋！” 两人边走边打闹，白杨笑呵呵的听着，顺手拿出手机，翻看聊天信息。 大王今天不敲钟：“我到家了！” 白杨回复：“你爸妈没有骂你吧？” 大王今天不敲钟：“我爸抓着我啰嗦了半天，我懒得听，所以回房间了。” “现在他正和我哥发脾气呢。” 好好好，吕朝夕遭受无妄之灾。 白杨：“没事就行，我和吴博他们去吃夜宵去了。” 大王今天不敲钟：“不早说？我也想吃！” 白杨：“下次吧。” 大王今天不敲钟：“那个王曙光的事情怎么解决？我看他没什么脑子，还真有可能闹出什么事情来，总不能一直防着他吧？” 白杨：“没什么办法，我现在害怕得很，要不以后小钟同学贴身保护我吧，反正看你今晚的身手还挺好的。” 大王今天不敲钟：“？” “我要睡觉了！再见！” 越来越不上套了。 白杨长叹了一口气，又点开其他信息。 肖贞贞：“白杨，怎么样了？你没被处罚吧？” “我在行政楼外面等你，你出来了给我发个信息。” “如果有需要我作证的，我立刻过来！” “怎么还没有结束啊？是不是很严重？” “宿舍要关门了，我先回宿舍了，出了结果一定要给我回信息啊。” 白杨想了想，道：“没事，已经解决了。” 消息一发出去就秒回过来：“太好了！” “吓死我了，我真没有想到陈有德居然还敢找麻烦，还叫了这么多人！” “白杨，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惹的事。” 白杨哭笑不得：“和你没什么关系。” “今晚谢谢你了，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是离远点吧。” 肖贞贞：“嘿嘿.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就冲过来了，我其实挺胆小的。” “反正你没事就好~我准备睡觉啦，晚安！” 聊天间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夜宵摊，吴博大喇喇的喊道：“肉串之类的各来一手，腰子也来五个，还有芥末鱿鱼和嗦螺，最后来一打啤酒！要冰的！” “少点一点，吃不完浪费。”李阳开口道。 “看不起谁呢？”吴博一屁股坐下来：“你以为我的吨位是怎么来的？就这些，我一个人都不够吃！” “你倒是洒脱，真不打算减减肥？”白杨笑道。 “看我爸那样你就知道是家传基因了。”吴博无所谓的说道：“胖了一辈子，习惯了。” 白杨正要回话，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QQ，看到一条新信息。 ：“白杨，你今天怎么没回家？” 白杨愣了一下，这话问的，跟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的质问一样。 他回道：“和朋友在外面吃宵夜呢。” ：“哦，我就说。” “我在阳台上面坐了好久，你那边都没有亮灯。” 白杨脑海里面顿时浮现出椿欲晚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阳台上的画面了。 代入到画画的构图里面，还有点儿孤寂氛围。 白杨：“今天可能会回来得很晚，你先睡。” ：“睡不着。” “我也想出来。” 白杨一怔：“罗老师应该不会同意吧？” ：“她已经连夜开车去星城了，就我自己在家里。” “可以吗？会不会打扰你和你朋友？” 白杨犹豫了一下，回道：“不会，你也是我朋友嘛。” “我去接你？” ：“好~” “白杨，谢谢你！” 能感受得到文字里面的开心情绪。 于是白杨放下手机，站起身来，道：“你们先坐，我去接个人。” “班长要来？”吴博抬起头。 “不是。”白杨摇了摇头：“另一个朋友，我很快回来。” 看白杨拦了辆出租车离去，吴博朝着李阳挑了挑眉毛：“居然不是班长，难道是今天在田径场的那个肖贞贞？” “不知道。”李阳一门心思撸串。 “别这么无趣啊，和我聊聊杨子哥和那个肖贞贞的事儿呗？”吴博一脸感慨：“虽然我是班长党，但是不得不说，肖贞贞也不错啊，如果不是班长镇压全校的话，她绝对能评得上校花的。” “她初中的时候就是校花。”李阳随口说道：“那时候杨子哥和她关系还挺好的，到了高一的时候，甚至明确表明了暗恋她。” “不过高二突然态度突然就变了。” “因为遇到了班长啊。”吴博嘿嘿一笑：“这还不好理解吗？” “也许吧。”李阳咬了一口烤腰子，皱了皱眉头：“点这玩意干嘛？不好吃。” “好吃啊，你小子根本就不懂，这是男人的加油站！”吴博话题一转：“等会肖贞贞过来，我们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啊？” “太友好的话，感觉对不起班长，但冷淡了也没礼貌.” “这种事情用得着纠结？”李阳嗤笑了一声：“正常对待不就行了？” “反正我秉持一个原则，对杨子哥的事情，不说，不看，不干涉，特别是男女之间的事情，绝不掺和。” “你倒是通透。”吴博翻了个白眼，没了聊兴。 没多久，出租车又停在夜宵摊面前，吴博双眼一亮：“来了来了！” 他看着白杨先下了车，又看到紧接着下来的，穿着棉麻长裙的女孩，愣了一下。 “不是肖贞贞啊.这不是那天晚上那个吗？” 他倒吸了一口气：“嘶——不是说不熟吗？这都约出来吃宵夜了！” “班长！危！” 白杨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危你个头。” 然后转过头，朝椿欲晚说道：“这个胖的叫吴博，浓眉毛的叫李阳，都是我朋友。” 椿欲晚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攥住裙摆，朝着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好。” “我叫椿欲晚。” “我我也是白杨的朋友。” 第114章 你是不一样的 四人入座。 吴博和李阳齐齐盯着椿欲晚，上次惊鸿一瞥没怎么看清楚，今天才算是清晰的看到这位近期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清冷美人的相貌。 惊艳。 以吴博的文化水平，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 是那种让人不敢多看，却又完全没有办法挪开眼睛的惊艳。 如果说钟溪鹿是每个男孩梦中所能幻想出来的绝对完美的白月光，那眼前的女孩子的相貌，属于没有亲眼所见时，只能从古文诗词中领略一二，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程度。 不是说更美，而是这种古典的氛围感太过于罕见，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车水马龙的现代的人，更应该一袭流苏，行走于楼台玉宇之中。 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而椿欲晚也不是主动说话的性子，只是盯着白杨。 “咳——” 白杨打破了沉默，随便拿了串烧烤递给椿欲晚：“别愣着，吃个腰子？” 吴博：“？？？” 不是，这种美人你让人家吃腰子？ 氛围一下子从天上宫阙被你拉到泥里面去了啊！ “好。”椿欲晚接过，小小的咬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喜欢？”白杨随口问道。 “还好。”椿欲晚轻声说道：“就是有点油。” “油点好，你太瘦了。”白杨不以为意，朝着吴博说道：“哑巴了？该聊啥聊啥，不用在意她。” “对，不用在意我。”椿欲晚也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在意！ 吴博有些拘谨的挪了挪屁股，终于开口道：“杨子哥，那伱晚上还和我们一起去包夜吗？” “包夜？”椿欲晚好奇的望向白杨。 “就是去网吧通宵。”白杨解释了一声，然后没好气的说道：“我本来就不去，好好睡觉不香吗？” “哦。”吴博点了点头：“那也行。” 然后又看了椿欲晚一眼，实在找不到话题，干脆端起杯子，道：“这个.陈同学，我不会说话，直接干了！” “是椿。”椿欲晚认真的说道：“木字旁的椿，不是陈。” “呃哦哦。”吴博有些尴尬：“抱歉，刚才听错了，第一次知道这个姓，我的我的！” 他干了一口啤酒掩饰尴尬。 “嗯，我这个姓挺少见的。”椿欲晚看了看桌上的杯子，朝着白杨犹豫说道：“我要碰杯吗？但是我不喝酒的。” “没事，不喝酒才好，别理这人，年纪轻轻的就想着喝酒。”白杨笑道。 “别说得我像个酒鬼一样啊。”吴博喊冤道：“这不是因为今天适逢其会，所以点了几瓶吗？而且，平时你和.呃，平时你不都是喝白的？” 他本来想说班长，但是又收住了嘴。 白杨不理他，朝着老板喊了声：“来一瓶矿泉水——” 又转头问椿欲晚：“要冰的还是常温的？” “常温的。”椿欲晚说道：“喝冰水对肠胃不好。” “你还挺养生。”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一直有些拘谨，吴博完全没了平常的活跃，李阳一直缩着头吃东西，也就白杨和椿欲晚偶尔聊两句。 桌上的东西还没清空，吴博就忍不住站起身来：“杨子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我和李阳先去网吧包夜。” 白杨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两人快步溜走，一头钻进新时代，吴博嘟囔道：“我草，憋不住了，感觉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阳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还能说两句，我都完全不说话，感觉这位有点太难以接近了。” “确实。”吴博叹了一口气：“比当初和班长刚熟悉的时候还让人拘谨。” “班长性格挺好的。”李阳道：“这位就高冷多了。” 吴博抓了抓头发：“不，感觉不仅仅是高冷的问题。” 他组织着语言：“我印象中的高冷，是完全不愿意说话，而她就是有一种和我们说话完全只是出于礼貌的感觉。”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准确.总觉得完全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情绪波动。” “人家和杨子哥说话的时候还是有情绪波动的。”李阳往沙发上一坐，直接打开电脑，道：“而且，想那么多干嘛，和我们没啥关系。” “也对。”吴博顿时洒脱了：“反正是杨子哥的朋友。” 他挤了挤眼睛：“抛开性格不谈，这女孩是真他妈漂亮啊！” “你知道我当时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吗？这女孩要是放在古代，不得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类型？就像那个什么妲己，烽火戏诸侯不就是那个典故吗？” “妲己是个狐妖，妩媚型的，和人家根本套不上。”李阳没好气的说道：“你要举例子应该说洛神赋！估摸着描述的就是这种人。” “呃，洛神赋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不记得。” “那你装什么文化人？”吴博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我呢。” 他叹了一口气：“还得是杨子哥，有时候我真怀疑他是个脸盲，不仅能淡然处之，谈笑风生的，这么仙的姑娘，居然还给人家塞了个腰子.” “不知道她和班长两个人站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你到底打不打游戏？”李阳不耐烦的说道。 “不打，我找到了一个新网站，今天好好找找新货。” 夜宵桌上，椿欲晚放下手中的烧烤。 “吃饱了？”白杨问道。 “嗯，本来就不饿。”椿欲晚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白杨，你朋友是不是不开心了？” “我有努力在说话了，但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用在意。”白杨笑了笑：“他们并不是不开心，只是太拘谨了。” “拘谨？” “男孩子嘛，看到你这种长相的总是会拘谨的。”白杨瞅了她一眼：“这种事情，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 “我没怎么和男孩子聊过天。”椿欲晚摇了摇头：“但是，你就从来没有这样啊。” “我不一样。”白杨站起身来：“走吧，该回去了。” “好。” 椿欲晚顿了顿，追问：“你哪里不一样？” “你这问题倒是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了。”白杨摩挲着下巴，“自夸吧，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自夸吧，总觉得错过了一个装逼的机会。” 椿欲晚轻笑起来：“那你自夸呀。” “还是算了。”白杨摆了摆手：“说起来，罗老师走得挺急啊，她去星城几天？” “不确定。”椿欲晚回答：“估计要等事情办完吧，具体看和我爸的协商程度。” “这种事情是挺麻烦的。”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又问：“你今天出来，和罗老师报备了没有？” “当然没有。”椿欲晚说道：“如果和她说，哪怕是和你出来，她也肯定不同意的。” “哦？”白杨挑了挑眉：“那我岂不是相当于把你拐出来了？要是被罗老师知道，我可就惨了。” “别告诉她不就行了。”椿欲晚眨了眨眼睛：“反正我不会说的。” 白杨失笑：“我还以为你是乖乖女呢，怎么这么熟练啊？”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虽然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但是，我其实经常会想着，趁她去学校的时候偷偷出门，虽然一直没有实施，但是心里已经预演了很多次了。” “难怪你妈一去星城，你就迫不及待了呀。”白杨笑道：“那今天这种情况，你肯定有点失望吧，只是吃了点东西，也没做其他事情，还挺无聊的。” “还好。”椿欲晚看着白杨，认真的说道：“出来找你，比待在家里好，和你聊天一点都不无聊。” 白杨：“那我们现在回去？”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能再去河边走一走吗？” “当然可以。” 沿江风光带距离夜宵摊并不远，两人迎着夜风，很快便听到不远处的水声。 “我记得小时候，河边还没有广场和绿化带，只有一片杂草。”椿欲晚心情不错，道：“不过，这条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毕竟你小时候距离现在，对于桥梁这种建筑来说，也不算多长的时光。”白杨笑道：“听你的语气，很久没来了？” “其实我对向东县并不怎么熟悉。”椿欲晚说道：“我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星城读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高中也会在星城，然后大学在帝都，向东对我来说，只不过是逢年过节回来的老家而已。” 白杨点了点头：“然后，你原本的人生轨迹也不会和我这个一直待在小县城的人有任何的联系。” “大概，我们人生最近的距离，就是等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在学校的横幅上面看到你考上中央美院的消息？” 椿欲晚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哪有，就算我之前跟着我爸去了星城，我们不也在画室做了一个月的同学吗？” 白杨只是笑了笑。 他说的轨迹，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上一世的事情了。 椿欲晚也没有追问，说道：“我还挺庆幸的。” “如果我真的和我爸去星城，我真的无法预想会是什么情况，反正，我应该还是不会有朋友吧。” 白杨说道：“也许恰恰相反，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呢？” “不会的。”椿欲晚语气肯定：“白杨，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是不一样的。” 第115章 九百二十八块半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桥头，时间已经挺晚了，车流三三两两，人行道上甚至看不到什么人影。 没有人说话，夜风下的散步，沉默并不显得尴尬。 椿欲晚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十七，十八，十九.” “数啥呢？”白杨好奇的问道。 “想知道这座桥铺了多少块砖。”椿欲晚一脸认真。 “几百块？”白杨随口说道：“应该没有人会对这种数据感兴趣吧你还挺奇怪的。” “很奇怪吗？”椿欲晚抬起头。 “对。”白杨点了点头，停住脚步：“这种无聊的事情，一个人做也太奇怪了。” “所以，咱们退回去。” 椿欲晚：“啊？” “加我一个。”白杨嘿嘿一笑：“看谁能数对。” 椿欲晚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勾起：“好啊。” 回到起点，白杨朝着椿欲晚问道：“既然要比，有没有什么彩头？” “你想赌什么？”椿欲晚问。 “输了的下次给对方做模特。”白杨嘿嘿一笑。 “色彩画的模特也可以吗？”椿欲晚问。 “当然可以。”白杨点了点头：“指定姿势都行，愿赌服输。” “如果平局呢？” “那就互相欠一次。”白杨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我会赢的！我可是理科生！” “这种事情，和文理科没有任何关系。”椿欲晚有点想笑：“开始吧？” “开始！” 两人埋着头，沿着桥上的人行道缓缓往前走。 白杨：“一块，两块，三块.这个裂开被抠走一半的算一块还是半块？” “半块吧，要严谨。” “好你数到第几块了？” “二十一，二十二” “伱看！河边是不是有人钓鱼？” “二百三十三二百三十四.” “你看一眼呀，他钓上了！好大一条！” “不看.二百四十五.二百四十六.” “你刚才好像数漏了一块。” “没有！”椿欲晚抬起头，鼓着嘴瞪白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扰乱我！” “咳咳，哪有。”被看穿了心思的白杨避开视线：“我向来光明正大，这不就是随便聊聊嘛。” “随你，反正我不会被你影响的。”椿欲晚又低头去数。 “好胜心还挺强。”白杨看了看椿欲晚认真的侧脸，突然似是无意的唤道：“晚晚，突然发现你的长相挺符合我审美的。” 椿欲晚身体一僵，转过头来：“啥？” “你你别乱说话，我们只是朋友啊.” “我知道啊，朋友之间评价一下长相很正常吧？”白杨挑了挑眉头：“对了，你刚才数到多少了来着？” 椿欲晚：“.忘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白杨叹了一口气：“还好我还记得。” 然后喜滋滋的低头继续数。 “白杨！”椿欲晚顿时反应过来，气道：“你太卑鄙了！” “胜者就要不择手段。”白杨狞笑一声：“椿欲晚同学，你还是太年轻了。” “老老实实做我的模特吧！” 桥还挺长的，几乎有一公里，不知不觉将近二十分钟数了过去。 “你数的多少？”白杨一副胜利者姿态。 “九百二十七块半。”椿欲晚语气不太肯定。 “很遗憾，是九百二十九块半。”白杨拍掌：“你输咯~” “你怎么确定？又没有标准答案！”椿欲晚不服气的说道：“也许我数对了呢？” “咱们再数回去不就知道了？这次咱俩一块数。”白杨摊开手：“不过，我是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的，乖乖认个输没什么。” “不！”椿欲晚坚持：“再数一遍！” “垂死挣扎是没有意义的，椿欲晚同学。” “还不是你耍心眼。”椿欲晚咬了咬嘴唇：“干嘛突然叫我晚晚.” “上次你不是说让我这么叫嘛。”白杨笑眯眯的：“我只是选了一个更好的时机而已。” “那怎么数完了之后又改回去叫名字了？” “呃——习惯了？” 椿欲晚转开视线，小声说：“称呼这种事情，不可以变来变去的，不礼貌。” “好的椿欲晚同学。” “.” 椿欲晚瞪了白杨一眼，埋头数砖块去了。 又是一路数回去，这次白杨倒是没有捣乱，走到尽头，两人齐声计数：“九百二十六，九百二十七，九百二十八” “咦？”白杨面色一变：“怎么少了一块？” 椿欲晚喜笑颜开：“九百二十八块，加上那半块，一共九百二十八块半！” “理科生，哪怕耍心眼你也没有数对呀。” 白杨本来想反驳几句，但视线刚瞥过去，却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么清冷的女孩子也能笑得这么灿烂啊。 大概是平时看她清冷的模样看得太习惯了，此时昙花一现的笑容让白杨感觉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你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椿欲晚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白杨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移开目光，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道：“虽然我输了，但是你也没赢啊，得意什么？” “哼~”椿欲晚抬了抬下巴：“因为能看到某人吃瘪~” “白杨，你能再给我表演一次吗？就是那个——”她努力想模仿白杨的狞笑：“胜者就要不择手段！” “椿欲晚同学，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记仇呢？”白杨无奈的说道：“注意你的人设啊。” “我才没有什么人设呢。”椿欲晚捋了捋被夜风吹到侧脸的长发，道：“只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好好好。”白杨摆手，道：“那就算咱们平局好吧，我欠你一次，你也欠我一次。” “都快十二点了，我们回去？” 椿欲晚点了点头：“嗯，回家吧。” 她看了看夜色下黑漆漆的河水：“白杨，下次再一起出来散步吧。” “好。” “想再走远一点。” “好，我们不是约好了之后去爬山吗？” 椿欲晚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查：“想更远一点。” “嗯？” “没什么。”她抬起头，露出笑容：“谢谢你，白杨。” “如果真想表达谢意，要不免了我的赌注？” “不要！” 字数还没写够，先发出来，晚上继续写。 第116章 实体书出版了？ 进了房间，白杨狠狠伸了个懒腰。 真是漫长的一天。 飞快的洗了个澡，白杨关上客厅的灯正要去睡觉，看到阳台上还传来些许灯光。 他愣了一下，走到阳台，果不其然看到椿欲晚正扶着阳台的围栏吹着风。 “还不睡呢？”白杨随口问道。 “快了。”椿欲晚转过头：“我白天不用上课，所以睡眠时间可以随心所欲一点。” 白杨：“在我这种苦逼早起党面前说这种话，你礼貌吗？” “没关系的。”椿欲晚语气认真：“我们是朋友嘛，我可以帮你把你的份一起睡够。” “我谢谢您啊，您还挺会说话的。”白杨翻了个白眼。 “不用谢。”椿欲晚道：“对了，明天去吗？” “爬山？” “嗯。” “后天吧，今天太累了，休息一天。” “好。”椿欲晚犹豫了一下：“上次说要送伱一张画，你明天过来挑？”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杨笑道：“中午吧，要我给你带午餐吗？” “不用，我自己做你要来的话，我也做你的份量。” “那感情好，还省了一顿饭钱。”白杨摆了摆手：“行吧，您吹着吧，我真得睡了。”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晚安，白杨。” “晚安。”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直接杀到米粉店，发现钟溪鹿已经提前占好了位置。 “今天这么早啊小钟同志。”白杨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过去：“老板，牛，蛋，肠。” 老板：“好嘞。” “别提了，一大早我爹就开始唠叨，受不了。”钟溪鹿一脸的不爽：“难道男人到了中年都会变成这种婆婆妈妈的吗？” “参考老板，我觉得很有可能。”白杨点了点头。 钟溪鹿：“那你呢？” “我不会。”白杨肯定的说道：“再过二十年，我依旧是人狠话不多，杀伐果断的霸道总裁。” “噗嗤——”钟溪鹿捂嘴笑道：“抱歉，我实在想象不出杀伐果断和你能有什么联系，你以为你是起点男主啊？” “啊？难道我不是？”白杨一本正经：“不是男主，怎么可能天天和向东一中历史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吃早餐啊？” 钟溪鹿双颊微微一红：“犯规了啊！怎么今天嘴这么甜？” “没办法，谁叫昨晚被小钟同志罩了，不说点好话，总觉得过意不去啊。” “那以后我继续罩你，你多说点。” “还是别了，我怕我就此沉浸在温柔乡里面失去了斗志，从此只会喊富婆饿饿。” 嗦完粉，钟溪鹿顺路钻进了校门口旁边的小书店之中。 “上次借的书已经看完了，我再找两本。” “看我的书还不够？”白杨吐槽道：“小钟同志，你不专一啊。” “就你每天更新的那点儿？”钟溪鹿嗤笑了一声： “也就几分钟的事，能满足得了谁？” 白杨双眼一瞪：“你这话说的，几千字不少了好吧？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 “一边玩去。”钟溪鹿不理他，朝老板问道：“最近有新来的书吗？” “有啊，刚进了一批。”老板殷勤的说道：“都是最新的！保证好看！” “比如说这本《诡异界》，那可是现在当红的连载书！” 白杨：“？？？” 他凑过去：“给我看看。” “书架最右边那一排都是。”老板指了指。 “你啥时候出实体书了，不能是同名吧？”钟溪鹿找出一本，翻开：“嘿，我不吃牛肉著，看来不是同名。” 白杨苦笑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卖出实体版权了？” 虽然知道这年头这种小书店基本上都是盗版书，但是盗版到自己头上来了，心情确实好不起来。 这才连载到三十多万字啊！还是幼苗，就直接被盗版书商扒下来了？ “那就是说，他们没给你钱？”钟溪鹿皱了皱眉头，翻开扉页：“没有出版社的信息啊，盗版书？” “当然是盗版。”白杨摊开手：“至少人家还好心留了我的笔名，而不是找个人冒名顶替一下。” “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他们这个是违法的吧？”钟溪鹿认真说道：“可以告他们的。” “意义不大。”白杨摇了摇头：“基本上都是小作坊，查封一个又冒出来一撮，这种事情，归根结底还是版权意识的问题。” “等等.这书店的网文不会都是盗版的吧？”钟溪鹿愣了一下。 “差不多吧。”白杨耸了耸肩：“这年头，哪有这么多卖出实体版权的书，就算卖出去，也都是在大书店售卖，不是这个价格的。” 钟溪鹿顿时有些不爽，将书扔开：“那我不看了，算了，还是网上订阅吧。” 白杨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看起来比我还生气啊。” “你写书很辛苦的！这些人凭什么拿你创作的东西卖钱啊。”钟溪鹿愤愤道：“我才不要看这种昧良心的书，等你什么时候出正版实体书了，我再来买。” “那估计还早。”白杨道：“虽然我这本书成绩还不错，但是名气还不够呢。” “哦。”钟溪鹿问道：“我之前倒是没有了解过这些，所以，要等那些出版社注意到你的书才能卖出去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白杨笑道。 钟溪鹿若有所思：“你说.我去买你的版权，怎么样？” 白杨：“？？？”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什么财大气粗的发言？ “不是，小钟同志，你还真想包养我啊。” 白杨不怀疑钟溪鹿有这个财力，以她的家境，区区网文版权不过是九牛一毛。 “谁要包养你了。”钟溪鹿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觉得，你这本书写得这么好，如果我买下版权，然后自费出版的话，肯定不会亏吧？” “既然都是赚钱，为什么不能给我赚？” “你有出版社吗？能申请到版号吗？懂这方面的弯弯绕绕吗？”白杨直接说道：“别闹了，这种事情不能赌气的。” “我可不想我们纯洁的同桌关系掺杂上肮脏的利益啊。” “好吧。”钟溪鹿撇了撇嘴：“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就是随便想一想嘛。” 第117章 椿欲晚的房间 咚咚—— 敲门声响起，然后听到房门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门被拉开，椿欲晚的脸出现在白杨面前，她绸缎般的黑发被随意的斜扎在肩头，依旧是宽松的棉麻裙子，外面套着一件围裙。 “欢迎.” 她有些羞赧：“粉蒸肉还需要再蒸一会，你先坐。” 白杨点了点头，评价道：“椿欲晚同学，你这个发型有点危险啊。” “危险？”椿欲晚愣了一下：“为什么？” 白杨不接话，进了门：“要换鞋吗？” 椿欲晚弯腰找出一双拖鞋：“上次我爸来的时候买的，不知道你的尺寸能不能套上。” “稍微小了点，不过勉强能行。” 换上拖鞋，白杨走进客厅，环顾四周。 格局倒是和自己的出租房差不多，不过家具要多得多，装修风格看起来十分柔软舒适。 白杨注意到墙上挂着不少的画。 基本上都是风景画，夕阳落日，森林中的小溪流水，璀璨星空下孤零零的人影—— 色彩绚丽，目不暇接。 “都是伱画的啊？”白杨开口道。 “嗯。”椿欲晚轻声应了一声：“在网上找的图片对着画得我没去过这些地方。” “以后会有机会的。”白杨笑了笑，在餐桌前面坐下。 桌上已经摆了一菜一汤，碗筷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座位前。 “辣椒炒肉，紫菜蛋花汤.闻起来不错。” “怕吃不完所以没有做很多。”椿欲晚道：“要喝水吗？家里没有准备饮料。” “不用。”白杨笑眯眯的问道：“你平时做饭都这么丰盛吗？” “是因为你要来作客。”椿欲晚坦诚的说道：“我自己的话，两个菜能吃一天，偶尔就炒个蛋炒饭。” 厨房传来上汽的声音，椿欲晚急急忙忙的走进去，戴了双隔热手套，端着一碗粉蒸肉出来。 “好了，可以开饭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白杨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然后拿起汤勺舀了几勺汤浇上去。 椿欲晚小嘴微张：“汤和米饭要分开的！不能汤泡饭！” “为什么不能。”白杨吸溜了一口，不解的问道。 “这反正大人从小就是这么教育的。”椿欲晚认真的说道：“就像筷子不能直着插在米饭上一样，都是饭桌上绝对不可以触犯的铁律。” “筷子不能插直插是因为那是祭祖时候的插法，米饭和汤不能一起是因为怕小孩子呛到。”白杨理直气壮：“我不是小孩子，所以我可以。” “.好吧。” 椿欲晚的手艺还不错，至少白杨吃得挺香的，风卷残席之下，三碗大米饭直接下肚。 “满足了。” 放下碗筷，白杨摸着肚子往椅子上一靠：“果然，在家做饭比食堂那些猪食要好吃多了。” “喜欢的话，你明天再来。”椿欲晚说道。 “哦？”白杨挑了挑眉头：“真的？” “嗯。”椿欲晚点了点头：“反正不麻烦，加一副碗筷的事情。” “而且，两个人吃饭比一个人吃饭要好”她嘴角微微抿起：“看着你吃饭这么香，感觉胃口都要好一些。” 白杨轻笑了一声：“虽然我很想不客气的天天来，不过还是算了。” “我怕我吃得太习惯，等罗老师回来不自觉走错了门，那就有点儿尴尬了。” 他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一上午都在做些什么？” “起床已经是九点钟了。”椿欲晚掐着手指头：“然后吃了个早餐，看了会儿动漫，和我妈打了个电话，洗了衣服，然后开始准备做饭，就到现在了。” “还真是日常啊。” “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的。”椿欲晚说道：“下午的话，我打算自学一下文化课，然后画会画。” “你呢？” “上课。”白杨两个字概括。 椿欲晚沉默了片刻：“白杨，我有时候在想.我要不要回学校？” 白杨愣了一下：“正常上学吗？” “嗯。”椿欲晚语气犹豫：“总是在家里待着也不好，我感觉我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中生。” “但是我不确定我妈会不会同意，而且——”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白杨知道，她心中对于曾经发生的事情还有顾虑。 “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白杨想了想，说道：“目前的状态就挺好的，不需要急着改变。” “等你准备得再充分一点，再入学也还不迟，你说呢？” “我听你的。” “别，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白杨连忙摆手：“毕竟，我不能代替你去面对世界，唯一能够做的，只是如果发生任何情况，我可以作为朋友站在你旁边。” 椿欲晚愣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够了。” 她语气轻松了一些：“来吧，我带你去挑画。” 白杨站起身来：“我先刷碗吧。” “不用，放着我等会刷就行。” “那可不行。”白杨正色道：“我接受到的教育不允许我坐享其成，一个人做饭的话，另一个人一定要刷碗的。” “那我和你一起。” 两人并肩在厨房刷碗，椿欲晚扭过头偷偷看了一眼神色认真的白杨，突然觉得，这间屋子没有那么冷清了。 收拾整齐，椿欲晚拉开卧室的门，道：“进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起来，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进一个女孩子的卧室，白杨感觉有些新奇。 入眼就是满墙的画，比客厅可夸张多了，挂得密密麻麻。 而且并非习作，基本上都是能够称得上作品的类型。 有动漫人物的二创，真实人物肖像，也有类似抽象画的色块，当然，最多的还是风景画。 窗边被阳光照耀着的是油画架，上面还有一张未完成的画。 是坐在画室中的少年，捧着书，神态认真，眉眼熟悉。 白杨不由笑道：“椿欲晚同学，你这幅画是上次素描的色彩版本吧？” “嗯。”椿欲晚微微低下头：“感觉还是色彩更擅长一些，所以照着素描稿重新画了一下。” “好好看吗？” “好看。”白杨竖起大拇指：“感觉是那种，以后会有人花大价钱收藏的作品！” “才不会。”椿欲晚眼波流转，“我现在的水平距离卖画还差得远。” “而且——” 她顿了顿，轻声说道：“这幅画我不会卖的，多少钱也不卖。” “为什么？”白杨凑过来，笑着直接问道。 “因为是朋友。”椿欲晚望着白杨，还是用一贯的坦诚而认真的语气：“这是我唯一的一张，画朋友的画。” 白杨怔了一下，环顾四周，墙面上密密麻麻的画里面，确实没有其他同龄人的面貌。 数量稀少的人像画，只有罗老师熟悉的面容和椿欲晚的自画像。 白杨不知道椿欲晚以前有没有给她那位星城的“朋友”画过画，想来即便画过，也已经扔了吧。 “我想要这张画。” 白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墙角的某处。 那是一张半人高的油画，女孩站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铁轨上面，张开双臂，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身后是呼啸而来的钢铁长龙，头顶是大片大片梦幻而绚丽的色彩组成的天空。 幻想，自由，绝望乃至于厌世.种种情绪都被压缩在窄窄的画幅之中。 “好。”椿欲晚点了点头。 “这幅画有名字吗？”白杨问。 “没有。”椿欲晚轻轻说道：“我的画，都没有名字。” 就像QQ昵称一样空白着吗？ 白杨不由回头看了椿欲晚一眼，油画中的女孩模糊的面容，不自觉和椿欲晚重合了起来。 “该有一个名字的。”白杨说道。 “那你帮它取一个。” 白杨想了想：“就叫《拥抱未来》。” 椿欲晚愣了一下：“为什么？” 她画这幅画的时候的心境，和这个名字不能说格格不入，只能说毫无关联。 白杨笑道：“看上去，这幅画像是站在死亡边缘的悲剧，但是，一切可怕的事物已经定格在了身后，而身前所拥抱的，却是画面之外的无尽未知。” “站在画外来看，我们不用再替女孩担心那些具象的危险，因为画是不会动的，那些注定不会再来临了，不是吗？”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你这个解读有点作弊。” “每一个人对于所见之物的解读都是不一样的。”白杨摊开手：“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你就说有没有道理吧。” “它已经是你的画了。”椿欲晚说道：“如果你想要让她拥抱未来，那么它就是《拥抱未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杨嘿嘿一笑：“能再挑一幅吗？我有种预感，这一屋子的画以后会很值钱。” “不能。”椿欲晚瞪了他一眼：“就一幅！” “那我下次给你做完模特之后，是不是就能多换一幅？” “也不行，那是你昨晚输给我的。” “我昨晚没输！”白杨纠正道：“是平局啊！” “如果你不干扰我，你肯定是输了。” “我那叫合理利用规则！” “那下次再比过？” “比就比！” 第118章 肌肤之亲 第二天下午还没下课，白杨就收到了椿欲晚的信息。 “我已经准备好啦~随时可以出发！” 白杨看了看讲台上的叶国栋，随手回了个信息：“这么期待吗？” “当然！” “每一次出门玩我都特别期待，更何况这次能够去爬山！” “你不要吃晚饭啊，我做了吃的，等我们爬上去一起吃。” 白杨：“好，我下课就过来。” 转过头，看到钟溪鹿正襟危坐，一副老实听课的模样，实则将手机放在书堆的后面，一根手指划拉着屏幕。 “逛啥呢。”白杨低声问道。 “贴吧。”钟溪鹿看了一眼叶国栋，也小声回道。 “你还逛这个？”白杨挑了挑眉头：“逛的是弱智吧？” “你才弱智！”钟溪鹿白了他一眼：“当然是我们学校的贴吧。” “我们学校居然还有贴吧？”白杨有些意外：“都是些啥帖子？” “交友啊，闲聊啊当然，大部分都是八卦贴。”钟溪鹿轻笑了一声：“还别说，伱在贴吧挺出名的。” “我？” “你看这张帖子。”钟溪鹿偷偷把手机递过来。 白杨低下头，望向标题：“爆料！499班的白杨和校花的关系。” “虽然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普遍都认为白杨凭借着同桌的便利，单方面暗恋钟溪鹿，但是其实大家都猜错了，根据消息人士爆料，其实白杨和钟溪鹿早就在一起了！” “不信的人，可以每天早上去校门口的老粉店，基本上都能够看到钟溪鹿和白杨两个人在一起吃早餐，有说有笑的，动作亲昵！” “二楼。” “LZSB。” “破事又水，人家钟溪鹿什么档次？吃个早餐就是在一起了？我还和她一起上过同一所学校呢，是不是都要结婚了？” “理性分析，在一起肯定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应该和高三的吕朝夕一样，又是钟溪鹿找的挡箭牌。” “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兄弟们，打算下午去499班送情书，开口怎么说比较好？” “建议直接跪下，威胁她不答应就不起来。” “楼上的兄弟，别送情书了，之前冲锋的兄弟们已经全军覆没了，事实证明这一套对钟溪鹿没用。”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直接给白杨送情书，把白杨攻略了之后，就能够借此接近钟溪鹿，然后慢慢攻略！” “你是会曲线救国的，顺便问一下，你打算怎么攻略白杨？人家一米八的大个，听说把高二高三都打服了，你确定你能受得了人家一拳？” “还不如去攻略吕朝夕，你们不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吗？完全在我的审美点上啊，吸溜~” “楼上些许有些变态了，加我一个！” 然后楼就成功的偏了，有才的吧友疯狂的发吕朝夕的照片，下面一片狂热的追捧。 白杨看得一脸的黑线，没好气的说道：“不是，小钟同志，你还喜欢看自己的八卦啊？”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钟溪鹿笑盈盈的说道：“特别是看那些在贴吧文字直播找我表白的，我一楼不拉，全程参与，有一种幕后黑手掌控剧情的快感。” “.我猜，你是不是还建了个小号在其中煽风点火？” 钟溪鹿语气一虚：“你怎么知道？” “行啊小钟同志，乐子不够就拿自己去凑。”白杨无语道：“你是真不介意被人传八卦的，我就说最近为什么又有不少人来把我当吗喽参观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有啥好介意的。”钟溪鹿嘟囔了一声。 白杨把手机还给她，“别玩得太过火啊，我可不想到时候真有男的来攻略我。” “放心吧，要攻略也是先攻略我哥。” “吕学长摊上你这么个妹妹真是他的福分！” 下午一放学，白杨就赶到了锦绣华庭。 椿欲晚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了，难得没有穿长裙，而是穿着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从腰身到脚底勾勒出来的弧度修长得吓人，连门卫室的老头子都频频望过来。 白杨没有下出租车，只是招了招手，于是椿欲晚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大长腿往里边一伸，坐到白杨旁边：“出发！” “师傅，去豹头山。”白杨朝着司机说了一声，然后转头望向扎着马尾辫的椿欲晚，感叹道：“你今天风格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 “不好看吗？”椿欲晚顿时有些拘谨。 “好看。”白杨并不吝啬称赞：“你这个身体比例，如果学舞蹈的话肯定很绝。” 椿欲晚低下头，耳垂有些发红，小声道：“我会的。” “嗯？” “我爸给我报过古典舞的课。”椿欲晚道：“不过，已经有半年没有练习了。” “卧槽！”白杨瞪大双眼：“古典舞？椿叔叔是有远见的！” 他不敢想象椿欲晚这样的容貌和身材，穿上汉服在面前跳舞的话，会是什么情景。 大概，能瞬间代入古代帝王们的感受了。 他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能欣赏欣赏？” “不要。”椿欲晚飞快的回答：“单独给别人跳舞的话，感觉怪怪的。” “学以致用啊。”白杨一本正经：“其实，我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很好的观赏者.” “再说吧。”椿欲晚直接转移话题：“我们晚上会不会赶不上去画室啊？” “肯定是赶不上的。”白杨无所谓的说道：“晚点去有什么关系？反正学校也不管我们，罗老师也不在，考勤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那要不干脆不去了？”椿欲晚提议道：“这样我们还能多在山上逛一逛。” “想啥呢，人家八九点就关门了，不会让人大晚上停留在山上的。”白杨摇了摇头。 “也是。”椿欲晚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开心起来：“听说豹头山脚下还有个游乐园？” “小型游乐园而已。”白杨道：“别指望有什么过山车跳楼机之类的刺激项目，那地方最刺激的就是海盗船。” “海盗船也好呀，我都没有坐过。”椿欲晚一脸期待的盯着白杨：“你陪我一起坐！” “没问题。” 两人正闲聊着，司机师傅突然猛打了一把方向盘。 重心一侧，白杨毫无防备的撞在车门上，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身躯便贴上了右臂。 马尾扫在脸上，有点儿痒痒的。 司机稳住车身，这才朝着窗外怒骂：“想死啊！看车不会看路吗？” “这距离也能变道，你当马路是你家客厅？” 然后侧着脸朝后面问道：“你们没撞到哪吧？” “没事。”白杨僵着身子，憋出一句话：“师傅，让速不让道啊。” “我能不知道，我二十年的老司机了，这不是确认后方没车才敢打盘子吗？”司机怒气未消：“虽然对方全责，但是撞一下谁都不好受，你说是吧？” “是——”白杨侧过头，望向好像愣住了的椿欲晚：“没事吧？” “没没事！”椿欲晚轻呼了一声，连忙起身，低着头：“抱抱歉。” “和我道什么歉。”白杨不自在的动了动右肩：“我还以为你哪撞疼了呢，半天不动弹。” 椿欲晚不回话，脸颊乃至于脖子都飞快的变得通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撞到白杨身上的时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第一次和异性贴这么近，那种感受太过于强烈了。 好在出租车很快到了目的地，白杨付了车费：“到啦，还埋着头呢。” “哦”椿欲晚慌忙的下车，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那我们先爬山？” 白杨看了看天色：“速度快一点的话，应该刚好能够赶上日落。” 两人买了门票，穿过小型游乐园，顺着山道往上。 毕竟只是县郊的小山，登山客并不多，大多是中老年人，一路上椿欲晚都有些沉默寡言，白杨一开口她就不自觉脸红红的，搞得白杨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索性一路攀爬，不到一个小时就上了山顶。 夕阳已经靠近了地平线，整个小县城都沉浸在昏黄的光芒之中，穿越县城的河宛若一条金光闪闪的带子，将县城一分为二。 上一次登豹头山还是十多年后，那时的县城已经起了不少的楼盘，而现在的样貌反而让白杨有些陌生一切相比记忆中都显得陈旧。 “好美——” 旁边的椿欲晚呢喃了一声：“想画下来。” “可以先用手机拍个照片，回去慢慢画。”白杨笑道。 “算了。”椿欲晚犹豫了一下：“对着照片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的状态终于自在了一些，道：“白杨，饿了吗？” “确实有点儿。”白杨轻笑道。 椿欲晚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两个保温饭盒，一黑一白，她将白色的递过来，别过脸去：“家里就只准备了两个饭盒，你别嫌弃。” “你和罗老师一人一个是吧？”白杨接过饭盒，顿了一下：“这个是？” “我的。”椿欲晚说完，又连忙解释：“我洗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放进消毒柜消毒过了！” “没事。”白杨摆了摆手： “我没啥洁癖，一点儿也不介意。” 晚上还有。 第119章 不会消失的夕阳 坐在夕阳下吃着晚餐，椿欲晚突然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够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哪样？”白杨笑着问道。 椿欲晚转头望向白杨，夕阳给她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熠熠生辉的金色。 “有朋友一起聊天，能出来爬山，对着夕阳一起吃东西” 她浓密的睫毛在光芒下格外的显眼，微微颤动。 “甚至让我觉得，这样的时光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也许等太阳落下，一切就消失了。” 白杨眉头微微一皱，眼前的女孩让他感觉到一种极清晰的易碎感，那是曾经的经历在她身上留下的创伤。 “那我们就等。” 白杨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椿欲晚的旁边，一起看着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 直到最后的余晖消失，天边只剩下反射在云彩上的晚霞。 白杨转过头，望向椿欲晚，笑道：“你看。” “什么？”椿欲晚有些不解。 “我还在这坐着呢。”白杨语气认真：“没有消失，也没有走。” “以后也是，如果你想要看日落，或者想要做其他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了。” “这不是奢侈的事情，只是随时都可以拥有的日常。” 椿欲晚愣了一下。 她抬起手，轻轻戳了戳白杨的侧脸，然后露出笑容。 “日常吗？” “真好。” 她不自觉稍微坐过来了一些，与白杨并肩：“白杨，能认识你太好了。” “以后会认识更多的朋友的。”白杨轻声说道。 椿欲晚缓缓摇了摇头：“不已经够了” 她站起身来，仿佛浑身都轻松了一般，笑道：“我们下山吧，去坐海盗船！” “扬帆起航是吧？”白杨伸出手：“背包给我背吧，伱应该累了。” “我还可以，而且，下山要轻松一些。” “没听说过上山容易下山难吗？”白杨翻了个白眼：“而且，就你瘦成这样，我担心能下了山，你根本就没有继续玩的体力了。”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把包递了过来：“那好吧但是我真的不瘦！” 白杨想举例反驳，但是想起在出租车上的柔软的触感，突然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反驳的点。 椿欲晚说得没错，虽然她称不上丰腴，但绝对也算不上瘦弱。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小型游乐园亮起了灯，五光十色配上各种音乐，显得格外热闹。 游乐设施并不包含在爬山的门票之中，需要单独买票，好在并不算贵，海盗船一次只需要十块钱，和两人同船的基本上都是小朋友，显得两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要不.咱们还是别坐了？”椿欲晚面对着小朋友们各异的目光，有些害羞。 “那不行！”白杨大手一挥：“来都来了！” “我听说，船尾是最刺激的。”白杨抢在小朋友的前面占据船尾，朝着椿欲晚招了招手：“你可别被吓哭了啊。” “我才不会。”椿欲晚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坐上去，扣上安全扣，“这个应该安全吧？” “这里的设施都很老了，谁知道呢？”白杨调侃道：“也许摇着摇着直接飞出去了也不一定。” “啊？”椿欲晚面色一白。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海盗船已经开始启动起来，齿轮转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声音实在让人不适，有小孩已经直接哭出声来。 但是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模拟的惊涛骇浪声在耳边响起，整艘海盗船都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还挺刺激的。” 白杨原本还以为这项目只不过是小孩子娱乐的玩意，没什么烈度。 他转头望向椿欲晚，她已经闭着眼睛，死死抓着胸前的安全扣，强忍着没有尖叫出来——但是这并没有强撑太久，随着海盗船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甚至整个上半身都快要与地面平行时，椿欲晚终于是没有绷住。 “啊——” 伴随着椿欲晚的尖叫声，白杨也忍不住喊了出来：“卧槽！” 他在疯狂摇晃的视界之中低下头，看到椿欲晚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手。 冰冰凉凉的，又很修长，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指甲还挺尖的。 直接抠到肉里面去了！ 等海盗船重新停下来，白杨直接虚脱般靠在椅子上。 椿欲晚反倒像是在尖叫中彻底放开了一般，突然畅快的笑出声来：“好刺激啊！” “白杨，我们再玩一次！” “不了.”白杨面色苍白：“再玩我就要废了。” “不会吧？”椿欲晚一脸狐疑的看着他：“其实也没有多可怕呀，你看人家小朋友都没事。” “他们肯定没事啊，因为他们没有坐在你旁边！”白杨指了指自己的手：“椿欲晚同学，可以松开了吗？再抓下去，我感觉我可以宣布放弃艺考了。” 椿欲晚愣了一下，低下头，随即触电一般的松开了白杨的手。 “我我没注意对不起.” 白杨看了看手背上十分清晰的指甲印，叹了一口气：“椿欲晚同学，该剪指甲了。” 椿欲晚羞得不敢看白杨，手指不自在的缩到身后：“我等会给你买创口贴。” “那倒不至于，没破皮呢。”白杨轻哼了一声：“不过，补偿肯定是免不了了。” “你你要什么补偿啊？” 椿欲晚很没有底气的说道：“要不我让你抓回来？” 白杨看了看她葱白的手指，有些意动。 这么嫩的手，要是用力一掐，肯定能疼很久吧？ 椿欲晚被看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把手伸到白杨面前：“你你来吧！” 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白杨失笑道：“还是别了，你这可是要帮你成为大画家的手，我可舍不得糟蹋。” “不然，你送我的画岂不是升不了值了？” 椿欲晚嘟了嘟嘴：“后面那句话不加也可以的。”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白杨摩挲着下巴，思考道：“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要不，你让我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啊？”椿欲晚往旁边缩了缩：“什么好奇心？” 白杨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正色： “我果然还是很想知道，古代当皇帝的到底有多爽。” “所以，你能穿着古装跳舞吗？” 月票马上就要掉出前五百了.我好惨啊 各位读者老爷赏点月票吧，这本书真没有曝光啦！ 第120章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要不你还是掐我的手吧。” 椿欲晚毫不犹豫的说道：“穿着古装跳舞什么的太羞耻了！” “做不到！” 白杨有些遗憾，但也没办法强求，于是说道：“那你去给我买瓶冰水吧，渴了。” “啊？”椿欲晚愣了一下：“你这两个要求的跨度也太大了吧？” “会不会太容易？” 白杨一瞪眼：“伱的意思，我得再过分一点？” “大可不必！”椿欲晚连忙跑下海盗船，回过身朝着白杨轻笑了一声：“冰水对胃不好，那边好像有关东煮的摊位，去吃点吗？” “刚刚才吃过晚餐来着。”白杨这么说着，脚步还是情不自禁跟了上去。 这种游乐场的食品摊就不能指望有多好吃了，但转凉的天气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汤倒是还不错。 白杨坐在折叠的简易桌椅上，看着站在冒着热气的锅旁边的椿欲晚，不由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萝卜拿两串，牛肉丸多夹几个，这个是鱼丸吗？先拿一串尝一尝.” 挑挑选选，椿欲晚端着一碗关东煮坐到白杨身边：“你想先尝哪一样？” “鱼丸吧。”白杨笑道：“和你的名字谐音耶。” “是哦。”椿欲晚呆呆的说道：“以前都没有这么往这方面想过。” “也许你爸妈那时候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正好在吃鱼丸，然后就找了个谐音。”白杨恶意的想道：“毕竟，你不觉得你的名字有点儿随意吗？” “才不会！”椿欲晚反驳道。 “反正，我觉得鱼丸好像顺口一些。”白杨戳起一个鱼丸，笑道：“小鱼丸，你要尝一口吗？” “难听！”椿欲晚撇过头：“我才不吃。” “那我吃。”白杨直接咬了一口：“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这时，天穹传来一声闷雷。 白杨抬起头，张了张嘴：“不会运气这么差吧？要下雨？” “我我看了天气预报啊！”椿欲晚有些慌：“今天明明不下雨的！” “天气预报这种东西不可尽信！”白杨迅速站起身来：“溜了溜了，听这雷声，等会得是一场暴雨！” “等会！我先结账！” 椿欲晚翻着钱包跑到摊子面前，老板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摊，朝着椿欲晚飞快的说道：“哎呀这么着急还能来结账，现在的年轻人真有素质.一共三十八块。” “夺少？”白杨震惊：“就这么点东西三十八？” “小本买卖，概不讲价！” 此时已经有大滴雨水落下来，椿欲晚连忙递过去两张二十的钞票。 老板把钱一抄，盖上钱箱子，埋着头开始收拾。 椿欲晚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小声说道：“老板找我两块钱！” 老板抬起头，说道：“哎哟小姑娘咋这么愣啊，这都快要下雨了还纠结这点儿呢，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他不情不愿的又打开钱箱摸了两块钱递过去。 椿欲晚这才满意的转过头，朝着白杨招了招手，轻快的跃入愈发浓密的雨幕之中。 一路小跑出了游乐园，等了好久也没有出租车愿意载客，两人只能站到路边的公交站台下，躲雨的同时等一辆往学校方向的公交车。 两人都已经湿透，白杨抹了一把脸，望向椿欲晚。 她的发梢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黑白两色格外分明，宛若水墨，表情并不沮丧，反而带着笑意，饶有兴致的伸出手，将五指置入珠帘般的雨水之中。 “你还挺开心？”白杨哭笑不得。 “我喜欢下雨天啊。”椿欲晚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前只能在窗户里面看雨，第一次在这种大雨里面奔跑，好有趣啊。” “等感冒了就更有趣了。”白杨煞风景的说道：“希望公交车没有停运，不然在这种大雨天被困在车站里面可有点儿难受。” “你不觉得，这里就像是被大雨隔绝出来的一个小世界吗？”椿欲晚轻盈得转了个圈，本就因为湿透而贴在皮肤上的衣服，将她修长的曲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白杨再次确认了，这姑娘真的不瘦，该有肉的地方毫不含糊，比例美得像是出自画家精雕细琢之手。 但白杨反而没有胡思乱想，心中罕见的平和了下来。 大雨中，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而眼前雀跃的少女，能让人感觉到的情绪只有美好本身，再无其他。 “白杨，你听不听周杰伦？” 椿欲晚上前一步，看着白杨，眼眸中原本沉静的湖泊此时宛若也被雨水打起了涟漪。 “听。”白杨点头。 “那首歌听过吗？不能说的秘密。” “嗯。”白杨条件反射的哼着调子：“冷咖啡离开了杯垫~” 冰冷的手指抵住白杨双唇，椿欲晚眼底带着一丝羞赧：“不要唱。” 她退后了一步，然后转过身，面向着雨幕：“听雨声就够了。” 白杨嘴角也微微勾起，和她并肩望着雨幕中被拉扯着，宛若流苏的灯火。 世界只剩下雨声，但是旋律却在心中盘旋。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阿嚏！” 白杨吸了吸鼻子，有些困倦的趴在桌上。 “感冒了？”钟溪鹿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堂堂大男人，身体居然这么虚弱？” “说得好像你从来没有感冒过似的。”白杨的声音有些嗡里嗡气的。 昨晚虽然回去立刻洗了个热水澡，但还是毫不意外的中招了，最气的是，一直被说瘦弱的椿欲晚居然活蹦乱跳的，一点事都没有。 一定是偶然因素！ “我当然有，但这并不妨碍我嘲笑你呀。”钟溪鹿笑眯眯的戳着白杨的手臂：“谁让你们男生一天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今天都转凉了，还穿这么一件薄外套。” “我出租房准备的衣服都是夏天穿的，得回去一趟才能拿秋衣。”白杨有气无力的回复道。 “现买呀。”钟溪鹿用力一戳，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大作家，不会连买衣服的钱都舍不得吧？” “没来得及。”白杨半闭着眼睛：“我眯一会，等会数学课的时候你叫我。” “其他课的老师不被你放在眼里是吧？”钟溪鹿从课桌里面掏出一个小枕头：“给你垫着。” “谢谢小钟同志，准备真齐全。”白杨感叹了一声：“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比你更好的同桌啊！” “睡你的吧！”钟溪鹿瞪了他一眼：“可别在我的枕头上流口水啊！我平时要用来午睡的！” “我还担心上面有你的口水呢.”白杨声音渐弱，在枕头上隐隐的香气中入眠。 大概是因为感冒的原因，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等好转的时候，已经是周末。 “别忘了今天要来我家吃饭啊。” 钟溪鹿提醒道：“下午五点钟左右。” “放心吧，不会放你鸽子的。”白杨摆了摆手：“到时候给我发位置。” “还有还有，说好的明天去你家，你做饭给我吃呢？”钟溪鹿又提醒：“你别还什么都没准备吧？” “那需要准备个啥，锅碗瓢盆已经买了，到时候去菜市场买点菜就行。” 钟溪鹿还想说什么，被白杨毫不留情的打断：“别像个老妈子一样，放心，我都记着呢。” “哼~！”钟溪鹿白了他一眼：“反正，不要迟到！我在家等你！” 看着她的身影走出教室，吴博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杨子哥，你这是要和班长见家长了？” “想啥呢。”白杨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拳：“就是正常吃个饭。” “那也不能太随意啊。”吴博说道：“先去我家一趟？我爸书房里应该还有不少好烟好酒，你拿去送礼，对了，茶叶也拎上两罐！” 白杨失笑道：“你爸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那有啥的，我皮实得很！”吴博拍了拍胸：“而且，我要说是给杨子哥，我爸说不定不生气呢。” “算了吧。”白杨笑了笑：“提点水果去就行。” “别啊。”吴博顿时急了：“杨子哥，这次可和去我家不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班长家具体的背景，但是单单看平日显露出来的这些，就已经远超我家了。” “这种家庭，你提袋水果像什么话？到时候让他们看不起怎么办？” 白杨拍了拍吴博的肩膀，调侃道：“你咋比我还着急上心呢，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至少听进去了不过，事情要灵活运用。” “拎那些名烟名酒的，且不说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再说我一个学生，合适吗？” “水果就刚好，聊表心意就行。” 吴博愣住：“是这样吗？” “人情世故是一门学问。”白杨叹道：“什么身份做什么样的事情，僭越了才会闹笑话。” “走了，明天中午别忘了来我家聚餐。” 赶到小区楼下，白杨意外的看到停在车位上熟悉的大众小轿车，又在楼梯间碰到了罗老师。 “白杨放学了？”罗老师的心情显得还不错，朝白杨打了个招呼。 “罗老师好，你回来了啊。” “嗯，这几天多亏你送椿欲晚回家了。”罗老师笑道：“晚上到我家吃饭？” 白杨连连摆手：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下次一定。” 第121章 倒反天罡啦！ “罗姨，今天的菜记得多放点辣椒。” 钟溪鹿在厨房门口转悠，叮嘱道：“别太清淡了，白杨喜欢吃辣。” “我吃不了太辣啊！”坐在沙发上的吕汉松喊道：“一吃辣就上火！” “那你就少吃点呗。”钟溪鹿直接回道。 “哈？”吕汉松瞪大眼睛：“什么叫我少吃点？你光迁就你同桌，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是吧？” “伱天天在家的，少吃一顿也没关系。”钟溪鹿转头瞪了他一眼：“人家可是客人。” “客人——”吕汉松张了张嘴。 你还知道那小子只是客人啊？我可是你爹！ 他愤愤的扭头，看到吕朝夕正抱着手机嘿嘿直笑，怒骂道：“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玩手机！” 吕朝夕茫然的抬起头：“啊？” “啊什么！头发都这么长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两个女儿！” “不是.我头发不长啊。”吕朝夕辩驳道：“都还没有遮住眉毛呢，完全符合学校标准。” “男人就应该清清爽爽的！去！明天就给我去剃个平头！” 吕朝夕脖子一缩：“老爸，你有气别冲我撒啊，等白杨来了你冲他撒气呗？” “嗯？”钟溪鹿坐了过来：“白杨怎么了？” “没什么。”吕汉松顿时变脸：“我在教训你哥呢，都这么大年纪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确实。”钟溪鹿深以为然：“比白杨差远了。” 吕朝夕：“.” 吕汉松：“.” “我妈呢？”钟溪鹿又问。 “估计还在忙吧。”吕汉松揉了揉眉心：“你知道的，她可是大忙人。” “可是她邀请人家白杨的，别到时候自己迟到了。”钟溪鹿拿出手机：“我打个电话催一催。” “我在家不也一样？”吕汉松看着钟溪鹿的表情，心中满是腻味：“小鹿啊，咱们这只是普通的请你同学来家里吃个饭见见面，没什么重要事情，你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 搞得好像是带女婿来见家长一样。 “毕竟是白杨第一次来我们家，总得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啊。”钟溪鹿理所当然的说道。 吕汉松：“？” 等等，你是不是说反了？ 咱们给那小子留个好印象？倒反天罡了不是？ “爸，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 “哈？” “我感觉你穿得有点儿太随意了。”钟溪鹿认真的说道。 “这是我家！”吕汉松忍不住拍桌：“难道我还得因为那小子穿个正装来接待他吗？” 然后他看到钟溪鹿表情一变，顿时慌了，连忙找补：“不是，小鹿，我的意思是，既然是家宴嘛，那穿居家服就很合适。” “穿正装的话，岂不是显得太过于正式了，吓到人家小孩也不好啊。” 钟溪鹿脸色顿时转阴为晴，笑道：“白杨才不会被你吓到。” “这可不一定。”吕汉松轻哼了一声。 这个年纪的小男生，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在学校里面还好，但是牵扯到家庭条件这种事情上面来的话，差距就太容易凸显出来了。 吕汉松倒也不想着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吓唬小孩的手段，但是通过一顿饭，让对方认识到与自家闺女的差距，也算得上是帮助对方成长了。 这时门厅传来脚步声，钟桂清换了拖鞋，一身职业装，快步走进来。 “刚从星城赶回来？”吕汉松问道。 “嗯。”钟桂清舒了一口气：“本来临时还有个会，我给推了。” “这可不像你。”吕汉松道：“平时为了忙工作，一个星期基本上家都回不来几次，现在居然推了工作赶回来？” “女儿的事情比工作重要。” 钟桂清直接上楼，道：“我去收拾一下，换身合适的衣服。” 吕汉松看了看钟桂清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钟溪鹿，呆坐在沙发上。 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有点儿格格不入。 墙上的时钟终究是接近了五点，门铃声响起。 钟溪鹿直接跳起来，小跑着到门厅，拉开门。 “白杨，你来啦！” 白杨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不知道叔叔阿姨的喜好，所以随便买了点苹果。” “我爸最喜欢吃苹果了！”钟溪鹿接过水果，给白杨递了双拖鞋：“今天特地去新买的，以后你过来就穿这双。” 坐在沙发上的吕汉松脸不由的嘴角一抽。 什么叫以后过来就穿这双？我们家的鞋柜里面没有这小子的拖鞋的位置！ 还有，我不喜欢吃苹果！ 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并没有影响他满脸笑容的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迎上去。 先是快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上次在米粉店惊鸿一瞥倒是没怎么看清楚，此时来看，这小子长得确实挺周正。 整个人干干净净的，气质很阳光，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完全没有寻常家孩子的怯懦和畏缩，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叔叔好，我是小鹿的同学，我叫白杨。” “谁给你的权利叫我女儿小鹿的！给老子叫全名啊！” 吕汉松本来想这样大声的呵斥，但迫于旁边钟溪鹿的目光，他只能笑道：“白杨同学是吧？欢迎。” “过来随便坐，不用客气。” “好的。”白杨走到沙发旁，又和吕朝夕打了个招呼：“吕学长，好几天不见了。” “你好你好。”吕朝夕瞅了瞅吕汉松的脸色，有点儿忍俊不禁。 白杨在沙发上坐下，钟溪鹿毫不犹豫的坐到白杨的旁边。 吕汉松笑容一僵，坐到对面，开口道：“我还想着等会让小鹿去小区外面接你呢，门卫室的保安还挺严格的。” “确实挺严格的。”白杨笑道：“还好，他们都认识小鹿，我拿出和小鹿的合照，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是吗.呵呵。”吕汉松话锋一转：“我听说你的成绩还不错，打算考哪个大学啊？” “叔叔，我的成绩比小鹿差远了。”白杨坦诚的说道：“肯定是没办法像小鹿那样考上清北的。” 吕汉松笑了笑：“倒也不用非得考清北，只要愿意努力，读其他的大学也能为社会做贡献嘛。” 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 他正要继续问，钟溪鹿插话道：“白杨是美术生，才不需要靠高考成绩。” “他肯定会考上最好的美院的！” “咳咳——”吕汉松轻咳了一声：“特长生也是一条不错的路，不过，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向东县上一次有人考进央美，还是八年前的事情。” “哇。”钟溪鹿惊讶道：“那岂不是说，白杨会成为近十年来向东县第一个上央美的？” 吕汉松：“？” 我是这个意思吗？ 白杨打圆场：“倒也不一定能考上，尽力而为吧。” 此时钟桂清从楼上下来，看到白杨，打了个招呼：“白杨，你来了。” “钟阿姨。”白杨连忙起身。 “随意一点，菜马上就好。”她到吕汉松旁边坐下：“聊什么呢？” “我们在聊白杨考上央美的事情。”钟溪鹿笑道。 “中央美院是个不错的学校。”钟桂清评价道：“不过，我认为大学的选择，并不一定非得看学校的名气，适合自己的才最重要。” “怎么会想着学美术？我觉得，学金融或者管理更适合你。” 白杨笑道：“可能我对画画感兴趣一些吧，金融什么的，我不太了解。” “是吗？”钟桂清开门见山：“我上次听你聊到对于游戏行业和电商行业的见解，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白杨愣了一下，顿时反应了过来。 上次和李阳的聊天，对方果然全程在听吗？ 他摇了摇头，道：“算不得什么见解，只是和朋友闲聊。” “你就当我们现在也是在闲聊。”钟桂清明明坐在沙发上，但是腰杆却笔直，气质一本正经：“你说市场的发展是可以预测的，对于这一点我很认同。” “但是，如何判断自己预测的结果是否准确，才是难点。” “我对游戏行业并不了解，但是电商行业倒是接触过，你之前预测未来的电商行业是流量为王的时代，销售手段的重心会从传统的线下销售转为线上销售，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白杨还没说话，钟溪鹿就忍不住出声：“妈，这是在家，你怎么聊天感觉跟谈生意似的。” “没事，钟阿姨感兴趣的话，我就随便聊聊。”白杨笑道：“不过，只是一己之言，还请钟阿姨不要见笑。” 他平静的说道：“所谓的流量为王概念，只是我在玩手机的时候得出的感触而已。” “玩手机？”钟桂清有些意外。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我想要上网还得用电脑。”白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论是想要打游戏还是查资料，乃至于和网络上的朋友聊天，都感觉很不方便。” “但是换了智能手机之后，突然发现我随时随地都能够上网了。” “而且不仅仅只是上网，应用市场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软件，让我感觉，似乎智能手机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取代电脑的一部分功能了。” 钟桂清点了点头：“智能手机的发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网络的便携性大大提升。” “所以——” 白杨认真的说道：“我认为，这么方便的东西，今后肯定会越来越普及吧？” 晚上还有 第122章 吕父：危！ “如果未来每一个人都使用智能手机，那就意味着，网络将彻底深入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 白杨道：“网络是个神奇的东西，能够让人们足不出户，知道千里之外的讯息而如果网络普及，那么毫无疑问会形成一种局面。” “哪怕是住得再偏远的人，也能够毫无阻碍的获取到最新的网络信息，那么，人们的信息重心，就很容易从现实生活转移到虚拟网络之上。” “信息重心？”钟桂清抓住了关键词。 “我胡诌的词语。”白杨解释道：“人们获取信息的手段，肯定更倾向于简单和方便，而网络所具备的信息传播属性毫无疑问是最强的。” 他说回正题：“而随着信息重心的转移，人们的生活习惯自然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比如说，我在楼下的服装店看到一件喜欢的衣服，原本我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店家的价格购买，但是当网络普及，那么我很容易就能够在网络上找到同样的衣服，甚至能够直接查到这件衣服的生产地，厂家，乃至于同类的更多的衣服。” “无论是从价格方面，还是从种类方面，我的选择余地都会因此变得更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在实体店买衣服呢？” 钟桂清道：“但是，实体购物和网上购物是有区别的，毕竟，看到一张图片，和真真实实摸到这件衣服是两码事。” “没错。”白杨点了点头：“人们很难去分辨网络上面那些信息的真假，因为太多，太杂。” “但是，如果这件衣服，你信任的朋友在网上买过，确认和现实商品一模一样，然后推荐给你呢？” 钟桂清皱了皱眉头：“那我会试一试。” “如果你那个朋友不仅被伱信任，还被千千万万的人信任，那么那些人，是不是也会愿意试一试？” 钟桂清愣了一下。 白杨平静的说道：“把那位朋友换成一个渠道，一个平台，是不是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的知名度越高，信任他的人越多，那么他的生意自然越好.而且，电商和线下销售不同，电商是不受地域影响的，它面向的是所有网民，你可以想象，如果一个人的知名度覆盖了所有人，那么，他随便卖点什么都能赚到天文数字。” “其实，这个趋势早就已经出现了，淘宝网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受限于网络的主体还在电脑上，普通人的重心依旧还在线下。” “但如果移动网络彻底普及，当网络成为人们的信息主体，那么，每个人都会成为整个互联网流量池的一部分。” “到时候，如何争夺人们的关注度，获取流量，将会成为最重要的事情，拥有了流量，就拥有了利益，大的平台与大的平台斗争，小的网红与小的网红斗争，只要能够博取眼球，就意味着拥有了金钱.” 白杨突然停住话语，笑了笑：“我好像话有点儿太多了，抱歉，就是随便推测一下。” 周围一片沉默。 确实是推测，但是，以智能手机普及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推测不无道理。 毕竟，白杨所说的这些理论，早在十年前互联网巨头们发育的时候就初现端倪了，而当每个人都成为移动网络的一部分的时候，流量池确实会更大，每个人都会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乃至于被移动网络彻底的改变生活方式。 很合理，唯一不合理的是—— 说出这些话的，只是一名高二学生。 哪来的这么多高屋建瓴的思考？哪来的这么长远而精准的眼光？ 吕汉松现在突然理解了妻子之前所说的，一个小县城的高中能够出现这样的少年，基本上是奇迹的话。 正常少年买了个手机，所想的不应该是怎么玩吗？ 怎么这小子就因为智能手机太过于方便，开始思考移动网络普及和未来互联网格局的事情了？ 这是你这个年纪会去思考的事情？ 他情不自禁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对方双眼直直的盯着那小子，脸上的崇拜和骄傲简直要溢出来了。 不是，崇拜就算了，你在骄傲个什么？ 吕汉松只觉得自己额头上一个血红色的“危”字正在熠熠生辉。 再看看旁边的吕朝夕，正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也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厉害的，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吕汉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开小号还来得及吗？ 他的心理活动显然并没有人在乎，钟桂清沉默了片刻，评价道：“很有趣的推测。” “更有趣的是，你以智能手机普及作为出发点，实际上，移动网络哪怕对于商界来说，也属于一片蓝海。” “你这番论调，如果再落实到项目上，做成PPT找我投资的话，我应该不会拒绝。” 白杨语气谦逊：“钟阿姨，我还在上学呢。” “不影响。”钟桂清笑道：“而且，你好像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开始实践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基于自己的推测，已经在以游戏市场作为基点培养一位网红，以提前争夺这个领域的流量吧？” “我那只是小打小闹。”白杨连忙说道：“主要是我同学爱打游戏，顺便赚点儿流量也不算玩物丧志。” 钟桂清姿态放松了一些，道：“我记得你预测过，那个游戏将会掀起亿万级别的市场这听上去可不像是小打小闹啊。” “我有一个投资机构，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了解一下。” “妈！”钟溪鹿提醒道：“你这是干嘛？招聘呢？” “这里不是你公司！白杨是来做客的！” 钟桂清点了点头：“也是，倒是我唐突了。”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见猎心喜，一下子进入工作状态了，于是朝着白杨笑了笑，站起身来：“这话题暂时就聊到这里。” “菜应该烧好了，大家上桌吧。” 吕汉松不露痕迹的叹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 以她对妻子的了解，这幅做派的话，恐怕心中已经没有什么反对情绪了。 这可不行！ 吕汉松微微咬牙。 即便这小子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但是，自家女儿决不能这么轻易让出去！ 哪怕全线溃败，这个家，还有我来扛起最后的底线！ 求月票求月票呀~~~ 第123章 被雨眷顾的女孩 “白杨，罗姨的手艺还是挺好的，她做的白辣椒炒肉很正宗，你尝尝。” “还有这个黄焖鸡肉，你吃鸡腿这块，肉质最嫩。” “对了，鱼也夹一块，鲈鱼没什么刺的，放心吃。” 看着钟溪鹿和白杨的互动，吕汉松攥住筷子的手指越来越用力。 平时在家里，都是自己给女儿夹菜的，从来没有享受过被女儿夹菜的感受结果这小子倒是抢先了。 凭什么啊！ 本来就不符合他口味的，过于辣的菜肴，现在尝起来甚至还有点酸。 没胃口了。 吕汉松索性放下了筷子，和颜悦色的说道：“白杨同学，菜都还合胃口吧？” “特别合胃口。”白杨礼貌的说道：“谢谢叔叔的招待。” “那就好。”这几个字隐隐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看了看钟溪鹿，又说道：“我们家小鹿从小就任性，如果有做得出格的行为，你作为她的同桌，还请多体谅，别和她一起胡闹。” “比如说前几天的打架事件，一个女孩子，居然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实在是哎！” “爸！”钟溪鹿不满的说道：“吃饭的时候非要说这个吗？” “伱要是吃饱了，就去散散步，消消食。” 吕汉松面色一僵，重新拿起筷子：“没吃饱呢。” “这不是和你同学闲聊吗？我看白杨同学可比你懂事多了，你要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该我向小鹿学习才是。”白杨连忙表态：“前几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吕叔叔你放心，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那就好。”吕汉松点了点头： “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毕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嘛。” “好的叔叔，我一定好好学习。”白杨点了点头。 吕汉松：“.” 他盯着白杨的表情，实在没有看出来，对方有没有听懂自己的潜台词。 刚刚侃侃而谈的那个劲头呢？怎么和我说话又表现得像个老实孩子似的？ 吕汉松有种劲往棉花上使的感觉，但是钟溪鹿在场，他也不可能说些什么太出格的话。 只能味如嚼蜡的熬完了这顿饭。 钟桂清放下碗筷说了一句还有公事要忙就上了楼，白杨也站起身来：“吕叔叔，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呵呵.那下次再来玩啊。”吕汉松一副慈祥的表情。 “我送你。”钟溪鹿也站起身来。 “就这么几步路——”吕汉松本能的想要反对，但是被钟溪鹿视线一扫，瞬间改口：“送送也好。” 刚出了门，钟溪鹿就迫不及待的问：“白杨，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白杨回道。 “我爸妈呀。”钟溪鹿嘟了嘟嘴。 “都挺好的啊。”白杨笑道：“钟阿姨和上次见面一样，一如既往的认真负责，吕叔叔第一次接触，感觉性格挺随和的。” “随和？”钟溪鹿捂嘴轻笑。 她不相信白杨没有看出来自家老爹的敌意。 而且他还蔫坏，平时都叫自己小钟同学，一到家就改口叫小鹿了。 针对谁那就不必多说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你晚上打算做什么？”钟溪鹿问道。 “码字。”白杨叹了一口气：“存稿已经岌岌可危了，总不能一天不干正事吧。” “好吧。”钟溪鹿有些失望，本来还想趁热打铁，晚上再约着一起出去玩的。 “那明天见？” “嗯。”白杨点了点头：“你明天想吃什么菜，我提前准备。” “我想吃什么你都会烧吗？”钟溪鹿问道。 “不会烧我还不会去餐馆买成品吗？”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不行，要吃你亲手做的。”钟溪鹿轻哼了一声：“标准不能太低啊，别拿什么西红柿炒鸡蛋之类的糊弄我。” “你这人要求还挺多。” 打了个车回到出租房，白杨长舒了一口气。 “整得跟见家长似的。” 他无奈的笑了笑，随即便将这事儿抛之脑后，到书房打开了电脑。 《诡异界》上架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在强推和榜单的助力下，均订毫无悬念的突破了一万，并且开始往更高的成绩冲锋。 势头很猛。 接下来白杨要做的，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更新，将这本书的成绩推到应有的水平.并且获取对应的酬劳。 “已经开始期待下个月的稿费了。” 看了看后台，白杨又打开粉丝群。 两千人的大群已经快满了，群里面的信息几乎在以刷屏一般的速度更新，白杨眼尖的看到“大王今天不敲钟”和“春到湘江”这两个ID出现的次数十分的频繁。 真是高强度水群啊。 一贯的潜水窥屏了半响，又草草码了四千字，再看时间，已经快十点钟了。 滴滴。 右下角的QQ有头像跳跃。 ：“你在忙吗？” 白杨回复：“刚忙完，怎么了？” ：“我在阳台。” 有点含蓄，但是意味很明确。 白杨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看到女孩慵懒地躺坐在旁边的阳台上。 “晚上好啊小鱼丸。”白杨打了个招呼：“你怎么也弄了一张躺椅？” “不准这么叫我！”椿欲晚微微侧过头，有一缕发丝顽皮的搭在她笔挺的鼻梁上。 “今天刚买的，我看你每天躺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白杨也在自己的躺椅上躺下来，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一下子变得懒洋洋的：“谁躺谁知道特别是现在这种不冷不热的气候，我感觉我能在阳台上躺一辈子。” “你感冒好了？”椿欲晚道。 “.咱能不能不提这件事情？”白杨翻了个白眼：“就离谱，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啊。” “难道喜欢下雨天的人会被雨水偏爱？” “也有可能是我身体比你棒。”椿欲晚抿嘴微笑。 “开什么玩笑？”白杨顿时坐直了身子：“我经常锻炼的好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一下子又有些底气不足。 之前在宿舍住的时候，晚上还跑跑步，搬出来之后，运动锻炼的事情就搁置了。 白杨啊白杨，你怎么能这么怠惰！明天开始重新锻炼起来！ “明天来我家吃饭吗？”椿欲晚邀请道：“我妈也提了好几次了。” “下次一定。”白杨随口回道：“明天我自己下厨，约了朋友来我家聚餐。” “哦”椿欲晚看了看白杨，“你也会做饭啊.我也想尝尝。” “那就来呗，加一双碗筷的事情，反正你就住在旁边。”白杨无所谓的说道。 “不了。”椿欲晚摇了摇头：“你和朋友好好聚吧。” 她想起上一次参与白杨和他的朋友的聚会，总觉得自己有点儿格格不入。 而且，还会破坏别人的氛围。 还是单独和白杨相处要舒服得多。 于是她问道：“下次单独做给我吃怎么样？” “那就是另一码事了。”白杨一脸的市侩：“我给你做饭，你拿什么来交换？” “啊？”椿欲晚张了张嘴：“这还用交换的吗？” 她不满的说道：“我也给你做过饭的！难道不能换一顿饭吗？” “那是你自愿的。”白杨理直气壮：“这次是你请求的，不一样！” 椿欲晚盯着白杨，第一次感觉，这个人是不是有点无赖？ 她置气的扭过头：“那我不吃了！反正我自己也会做！” “别啊。”白杨笑道：“你就不好奇我的手艺怎么样吗？” 椿欲晚不说话。 “而且，你不想来我家参观一下吗？” 椿欲晚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咬了咬牙：“但是，你肯定又想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什么叫过分的要求？椿欲晚同学，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白杨义愤填膺：“只是朋友之间的友好互动而已啊。” 椿欲晚道：“所以你想要什么？” “穿古装跳舞——” 白杨看到椿欲晚双眼微微瞪大，一副抗拒模样，便不等椿欲晚拒绝，话锋一变：“你当然是不同意的，所以我也不会提。” “.你已经提了。” “我的意思是，跳舞可以缓一缓，单纯的穿古装怎么样？” 椿欲晚：“啊？” “我觉得你肯定特别适合古装。”白杨一脸的期待：“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想看了，但是那个时候不熟所以不好意思提出来。” 椿欲晚的衣品实在是和罗老师一脉相传，太过于随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颜值能打，正常人穿这种宽松的，连版型都没有的棉麻长裙，基本上就像是裹着一块床单到处跑。 椿欲晚眉头微皱，有些纠结：“真想看？” “超想看！” “但是——”她小声说道：“我没有古装啊。” “我的衣服，都是我妈给我买。” “这完全不是问题！”白杨大手一挥：“既然是我想看，肯定是我来给你买！” 椿欲晚愣了一下，突然狐疑的盯着白杨：“你不会买一些奇怪的衣服吧？” 白杨也愣了一下：“什么奇怪的衣服？” “我在网上看到过的！”椿欲晚咬了咬嘴唇：“那些搞笑博主总是喜欢买什么皇袍啊，太监服啊什么的来穿，我感觉以你的性格，很有可能这样恶搞我！” “你说的是这种奇怪衣服啊！”白杨甩了甩头，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掉，道：“放心吧，绝对是正常衣服，贼好看的那种！” 他上下打量着椿欲晚：“你喜欢哪个朝代的古装？”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椿欲晚认真的说道：“而且，除了拍戏的，谁会穿古装啊？太奇怪了吧。” “哪里奇怪了！”白杨说道：“虽然现在穿汉服的风气还没有兴起，但是过不了几年，等大家的文化自信觉醒了，大街小巷都会有人穿汉服的。” “说得跟真的似的。”椿欲晚一点儿都不信：“你不要乱花钱啊，我听说，有些摄影馆能租汉服，要不租一套算了。” 白杨失笑道：“你还挺精打细算的啊小鱼丸。”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八点只有一章了，白天有点忙没码字。 还有四千字十二点前更。 第124章 隔壁阳台上的女孩 上午还不到十一点钟，李阳就敲响了白杨家的门。 “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的。”白杨开了门，随口道：“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 “我求了我妈好久，说是来你家做客，她才愿意放我出来，不然我起码得被禁足到晚上上晚自习。”他摊开手，无奈的说道。 “为啥？” “昨晚想溜出去包夜，被抓了个正着。”李阳抓了抓头发，“我妈也是学精了，居然会假装睡着，然后守株待兔了。” “别老是想着包夜。”白杨劝道：“白天也一样能玩，何必熬夜伤身体呢？” “包夜便宜啊。”李阳道：“现在我妈根本就不给我零花钱，我的网费都是从伙食费里面省出来的，如果不包夜的话，我根本就玩不了几个小时。” “不过，情况很快就有好转了！” 李阳凑近了些，露出得意的表情：“杨子哥，你敢相信吗，居然有广告商找我！” 白杨愣了一下：“这么快？” “我也吃了一惊！”李阳两条粗眉毛飞快摆动：“是一个英雄联盟换肤软件的广告，说让我做一期换肤的视频，给我一千块钱的酬劳呢！” “这不是正好找伱商量一下，我能不能从里面抽一百块钱做网费？” 白杨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李阳嘿嘿一笑，语气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没钱上网了嘛，杨子哥就当给我预支一百块钱工资。” “而且，我之前没有想过，这事儿还真能挣钱.不得不说，杨子哥是真牛逼，一千块呢，只需要随便做个视频，就顶我妈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等会。”白杨有些错愕：“什么叫预支？你赚的钱自然是你自己的啊，你拿去花不就行了？” “杨子哥你想啥呢？”李阳也愣了一下：“这件事情是杨子哥你主导的，创意也是你出的，连英雄的各种机制也是你教我的。” “我就是打打游戏，剪剪视频，纯粹帮你打工，既然能赚钱，钱自然是归你啊。” “你的意思是你白干啊？”白杨哭笑不得。 “那不能。”李阳摇了摇头：“我领工资啊！” “好好好。”白杨摊开手：“我躺在家里，平白无故还当了资本家，所以，你打算要多少工资？” “现在不是刚起步嘛，我一个月网费的话一百多应该够了，再买瓶水买个泡面什么的” 李阳比了个耶，有些没底气：“一个月两百块可以不？” “那以后要是赚更多钱呢，比如说你火了，一单能赚几万几十万了，你还只要两百块啊？”白杨笑道。 “那肯定得给我适当涨涨工资啊！”李阳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相信杨子哥肯定不会亏待我。” “滚蛋！”白杨没好气的笑骂道：“你真把自己当天生牛马了啊。” “我给你出主意又不是为了你那点钱，我看不上你那点歪瓜裂枣的，自己赚了钱自己拿去用就是。” “那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李阳执着道：“我自己拿去用那不成白眼狼了？” “那你就分我两成咨询费吧。”白杨随意的说道。 李阳撇了撇嘴，没放在心上。 你拿两成？我自己拿两成都觉得心虚。 不过他知道白杨的性格，也没有和白杨争辩。 白杨又道：“还有，这个广告别接，价格太低，隐患太大。” “价格还低啊？”李阳咋舌：“一千块呢！” “相比起你现在的名气来说，价格已经低到负一层了。”白杨翻了个白眼：“纯是把你当傻子在宰呢。” “而且，换肤软件？我这么说吧，你接这种广告，基本上就相当于自毁前程，到时候很容易被英雄联盟官方清算的。” “有这么严重吗？”李阳吓了一跳：“最近换肤很火啊，我看别人基本上都在用。” “你稍微动脑子想一想。”白杨拍了拍他的肩膀：“英雄联盟作为一款免费游戏，它靠什么赚钱？” “卖英雄？”李阳愣愣的说道。 白杨：“.你在买英雄这件事上面充过钱吗？” “那倒没有，我都是肝金币来买。” “那不就是了。”白杨道：“人家游戏的利润来源，是卖皮肤。” “而换肤软件，这是在掘这个游戏的根啊，你信不信，官方打击换肤这件事情，肯定比打击外挂要积极得多，这阵子过了之后，市面上的换肤软件有一个杀一个，敢换肤的玩家基本都得封号。” “而你这种推荐换肤软件的博主，别说什么国服第一瑞雯了，就算是天梯第一，该清算也得清算。” 李阳顿时满脸失望：“那这广告只能拒绝了？” “当然。” “一千块呢.” “眼皮子别这么浅，再过几年，地上摆着一千块你都懒得弯腰去捡。”白杨教训道。 “那不可能。”李阳表情一肃：“我就算是世界首富，看到地上有一块钱，也得一脚踩上去，偷偷捡起来！” 白杨：“.也是。” 说话间，敲门声又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吴博的大嗓门：“杨子哥开门！我要坚持不住了！” “卧槽！” “别他妈拉在我家门口！”白杨大惊，快步上去开了门。 只见吴博脸色憋得通红，飞快的窜进来，将两只手提的东西重重的放在桌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卧槽，太重了，感觉手都要提断了。” 他望向白杨：“你刚才说拉什么？” “.没什么。”白杨望向那堆东西：“你这是搬家呢？提这么多东西干嘛？” “正所谓上门做客空手不礼貌嘛！”吴博嘿嘿一笑。 “我说话你是真听得进去啊。”白杨翻了个白眼，随手翻开一个袋子，愣了一下：“茅台？” 吴博解释道：“这一袋是两瓶茅台，那边还有两瓶陈年的五粮液，红酒我不太懂，随便拿了几瓶，还有杂七杂八的洋酒——” “你把你爸的酒柜搬空了？”白杨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没有。”吴博面露得色：“我给他留了两瓶，都是已经开过的，感觉用来送礼不好。” 白杨沉默片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哄堂大孝了兄弟。” “等会还是提回去吧，我又不是什么酒鬼，平时也不喝酒，而且，我怕你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拿走的道理？”吴博大手一挥：“不喝酒就放在架子上嘛，装逼用。” “至于我爸那边，放心吧，他出差了，没大半个月回不来，到时候再解释就成。” 也不等白杨说什么，他自顾自跑到厨房去了：“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菜！” “放心，够你吃的。”白杨应了一声，正要跟进去，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怎么不关门？”钟溪鹿探头探脑的钻进了门。 后面跟着的吕朝夕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和白杨打了个招呼。 “大家大门常打开嘛。”白杨回了个烂梗，道：“先随便坐吧。” “不，我要围观你炒菜。”钟溪鹿翻了翻桌上的袋子：“这么多酒？怎么？今天生死局？” “生死局个鬼！”白杨没好气的说道：“晚上不上课了？” “可以不上。”钟溪鹿眉飞色舞：“班长特许！” “很遗憾，班长并没有这个权力。” “切。”钟溪鹿直接打开白杨的卧室门，钻了进去。 “小鹿！你——”吕朝夕大惊失色：“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又不是第一次来。”钟溪鹿环顾四周，盯着床上：“白杨！你又不叠被子！” “都说了，正经人哪有叠被子的啊。”白杨站在卧室门口，一脸无奈。 钟溪鹿一边上手将被褥铺好，一边说道：“别狡辩，懒鬼就是懒鬼！” 吕朝夕僵着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爸，你女儿进别的男生的卧室了！还在给别人叠被子！” 他不敢想象自己老爹如果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情况，可能会直接爆炸吧。 “这两个人的进度是不是有点儿过格了？”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钟溪鹿已经拍拍手走出卧室，朝着白杨抬了抬下巴：“算你识相，我的香薰还老老实实放在床头。” “哦，我都忘了这玩意了。”白杨一拍头：“我就说最近上厕所老觉得少了点啥。” “白杨！”钟溪鹿直接小拳头锤他胸口：“不准开这种玩笑！” 白杨摆了摆手，钻进了厨房。 “我来帮你打下手。”钟溪鹿跟进来。 “你？”白杨怀疑的望了她一眼：“你下过厨吗？” “没有！”钟溪鹿理直气壮：“但是剥蒜什么的我还是会的！” “那还是算了。”白杨直接赶人。 “你看不起我！”钟溪鹿一脸难以置信：“有人给你打下手还不乐意啊？” “我主要是怕你被油溅到。”白杨连忙哄道：“小钟同志皮肤这么好，要是被烫伤了多不划算？” “去客厅等着吃吧，乖！” “这还差不多。”钟溪鹿站到了厨房门口，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倚着门，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白杨。 “不是，小钟同志，你这样看得我很不自在啊。”白杨一边忙碌着，一边吐槽道。 “有什么不自在的。”钟溪鹿：“你一个大男人还害怕被看啊？” “不过，不得不说，你现在看上去很有家庭煮夫的味道。” 白杨翻了个白眼：“而你现在，很有调皮女儿的味道。” 钟溪鹿：“？” “吕朝夕！白杨占我便宜！” 吕朝夕急忙冲过来：“怎么了小鹿？” “他说我像他女儿！”钟溪鹿颐指气使：“你是我亲哥，那他岂不是想当你爸？这你受得了？” 吕朝夕张了张嘴，望向白杨。 “吕学长别介意，她开玩笑呢。”白杨随意的摆了摆手：“咱们各论各的。” 吕朝夕深吸了一口气。 不要把我加入你们之间的PLAY啊！ 硬了，拳头硬了。 真的很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老爹啊.但还是算了，怕他承受不了。 “小鹿，我们还是别站在这里碍事了。”他朝着钟溪鹿劝道：“我们联机打会儿游戏？” “没兴趣！”钟溪鹿这么说着，但还是走回客厅。 吴博和李阳正凑在一起盯着手机嘿嘿直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她左右无聊，直接到阳台上，往躺椅上一躺。 旁边幽幽的花香传来，秋日的风也很凉爽，实在不能说不惬意。 “这家伙还挺会享受的。” 钟溪鹿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表情怔住。 透过花草之间的间隙，清冷的少女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 柔软的黑发垂落在书页之上，在微风之中轻轻摆动，如同那些唯美画幅映照到了现实，氛围感拉满了。 钟溪鹿收回目光。 “嗯，白杨家隔壁的阳台上，有一个女孩。”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涌出想法： “这个女孩好像是那天晚上白杨送她回家的那个，好像和白杨还是同一个画室的？” “最近在贴吧也挺出名的，经常看到关于她的猜测，近距离亲眼看的话，那些贴吧的人才的说法并不夸张。”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这些都不重要。” 钟溪鹿猛地站起身来：“这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了？”吕朝夕走出来：“一惊一乍的，有虫子？” 然后他也看到了隔壁阳台上的女孩。 似乎是被这边的动静打扰，女孩抬起头，望了过来，视线在钟溪鹿的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轻轻合上手中的书，站起身来，礼貌的点了点头： “你们好。” 第125章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啊！ “你你好？” 吕朝夕本能的回应了一声，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 本来以为自己的妹妹已经是最好看的女孩了，猛然看到一个毫不逊色，并且气质完全不同的，吕朝夕有些茫然。 他又看了看钟溪鹿的表情。 小鹿和这姑娘认识？ “你们是白杨的朋友吧？” 椿欲晚有点儿小紧张，但还是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姿态问道。 “是的。”吕朝夕犹豫了一下：“伱是？” “我叫椿欲晚。” 椿欲晚点头，加了一句：“也是白杨的朋友。” “原来如此。”吕朝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啥。 坐在客厅的吴博听到阳台的声音，也起身走过来：“聊啥呢——卧槽！” 他瞥到椿欲晚的脸，整个人顿时僵住。 “完了！” 他在心中狂吼：“王见王了啊！杨子哥！” “这下好了，全暴露了啊！” 椿欲晚朝着吴博也打了个招呼：“吴博你好，你也在啊。” “在在的。”吴博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脚趾都紧张得死死抠住鞋底。 他看了看钟溪鹿，努力想要缓解氛围，干笑道：“哈哈.你怎么在隔壁啊，真巧啊哈哈” “因为我和白杨是邻居啊。”椿欲晚认真的解释。 “哦对.原来你们是邻居啊”吴博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人生第一次这么慌，虽然知道这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代入白杨的角色.这就是修罗场吗！ 好恐怖！ 于是他扭头，疯狂的朝着还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李阳使眼色。 可惜对方完全不抬头，沉浸在手机视频之中。 于是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要我去叫一下杨子哥吗？” 在“杨子哥”这三个字上，几乎是用喊出来的音量。 “不用了。” 椿欲晚看了看对面三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能感受到，对面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果然和上次一样，我又影响到白杨和朋友们聚会的气氛了？” 明明已经想努力表现得友善一些了。 早知道就不习惯性的坐到阳台来看书了。 这时，白杨的声音传来： “你们都挤在阳台做什么？” 然后白杨拿着个锅铲走入视线之中，看到椿欲晚，神色如常的打了声招呼：“椿欲晚同学，你吃了没？” “吃过了。”椿欲晚回答。 “这么早？”白杨笑道。 “嗯。”椿欲晚点了点头：“我妈下午有事要出门，所以午饭早点吃。” “罗老师还挺忙的。”白杨随口问道：“你们在这聊什么呢？” “没什么，打个招呼。”椿欲晚顿了顿：“你们先玩，我就不打扰了。” “好。”白杨点了点头，看着椿欲晚的背影消失在对面的客厅中。 阳台上瞬间沉默了下来。 吴博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钟溪鹿的脸色，对方脸上的惊愕已经消失，此时正面无表情的，依旧盯着对面开满了花的阳台。 “生气了！班长肯定生气了！” 他在心中狂吼：“杨子哥怎么想的啊！这种情况不好好解释，想办法糊弄过去，居然还和对面乐呵呵的聊天！生怕班长不知道你和人家很熟一样。” “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这时白杨突然轻笑了一声，出声：“都愣着做什么？” “小钟同志，吕学长和吴博看到美女看直了眼也就算了，你一个女孩子，人家都已经走了，还盯着那边看呢？” “难道是感觉自己的校花地位受到威胁了？” 钟溪鹿转过头来，瞪着白杨，直白的问：“她是谁？” “我们画室罗老师的女儿呀。”白杨露出费解的表情：“上次不是和你提到过吗？” “你没有说她住在你家隔壁。”钟溪鹿不开心的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 “那时候我和人家又不熟，也还没有搬出宿舍，哪知道未来的事情啊。”白杨随意的挥舞了一下锅铲。 “所以，现在很熟了？”钟溪鹿抓住重点，直接质问。 “还行吧。”白杨点了点头：“毕竟左邻右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算得上是朋友。” 他坦然的说道：“本来今天想邀请她顺便过来一起聚，大家认识认识，可惜她性格有点儿冷清，好像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所以拒绝了。” “你还想邀请她一起聚餐？”钟溪鹿张了张嘴。 “有什么问题吗？”白杨反而一脸疑惑：“都是朋友啊。” 钟溪鹿：“.” 不是他怎么这么坦然啊？ 这不对啊！反倒是显得自己有点儿小心眼想多了！ 钟溪鹿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不知道为何，醋意反而不自觉消散了一些。 至少，他这么坦然的情况下，反而不像是在背着自己和其他女孩子勾勾搭搭了。 而且归根到底，自己目前的身份，好像也只是白杨的朋友，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自己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也没有资格干涉他和谁交朋友，不和谁交朋友。 于是钟溪鹿闷闷的说了一句：“她还挺漂亮的。” “是挺漂亮的。”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愿封她为继我之后的新一任吗喽，如果不是罗老师每天严防死守，每天晚上来画室参观的人都能排成长龙有时候我都想着，我就站在画室门口收门票应该也能够赚得盆满钵满。” 钟溪鹿：“.” 人家这么一个大美人，你比喻成吗喽？还想收门票赚钱？ 脑海之中浮现出白杨穿着工作服站在画室门口一边满脸市侩的收门票，一边招呼着大家进去参观的情景，钟溪鹿的嘴角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有点儿想笑。 不愧是你啊小白同学！ 也是，白杨的性格向来都是这样，对谁都笑呵呵的，一点都不正经，但是又好像谁都很难走进他的心。 哪怕是对身为同桌，朝夕相处的自己，尚且都没有感受到白杨有那方面的情感，更何况是其他人？ 那个女孩子虽然很漂亮，但是，白杨又不是那种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走不动道的类型。 但钟溪鹿还是有些不爽，问道：“那我呢？” “你当然是前任吗喽。”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毕竟，高一的时候你已经被狠狠参观过了。” 钟溪鹿忍不住打了白杨一下，气道：“谁是吗喽啊！我才不是在问这个！” “我是说，你觉得她这么漂亮，那我呢？” 白杨张大了嘴：“不是，小钟同志，这种自恋的问题你怎么问的出口的？” “你觉得我是那种脸皮厚到会当面夸你是整个学校公认的最漂亮的女孩的人吗？” “我只能告诉你，想多了，小钟同志。” 白杨一脸自傲，一手叉腰：“我这个人，向来脸皮薄，夸人的话说不出来的。” “噗嗤——” 钟溪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白杨你能再搞怪一点吗？” “不能.等会。”白杨眉头一皱：“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钟溪鹿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焦糊味？” “我操！”白杨直接跳起来，往厨房里面蹿：“老子的菜啊！” 然后厨房里传来惨叫声：“完了！全完了！好好的一盘回锅肉变成油渣了！” “活该。”钟溪鹿嘟囔了一声，重新往躺椅上一躺，又嫌弃的看了一眼吕朝夕：“站在这里做什么？就一个躺椅，别想抢我的！” 吕朝夕：“.哦。” 他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女生的情绪变化真是无常了。” 吴博重新走到客厅，在李阳旁边坐下，表情还是呆滞的。 “喂，博子哥，回神啦！”李阳戳了戳他，道：“快来看这个视频，笑死我了！叫兽这家伙是真有才啊！” 吴博望向李阳，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操作啊” “什么？”李阳瞥了一眼他的表情：“你这表情我很熟悉，和数学考试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是，我搞不懂啊。”吴博看了一眼外面的钟溪鹿，压低了声线：“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聋。”李阳一脸无语：“不就是椿欲晚住在旁边吗？” “你这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吴博强调：“这还不可怕吗？你不知道，我刚才差点急死了。” “杨子哥都不急，你急啥？”李阳嗤笑了一声。 “所以我没搞懂啊杨子哥为什么不急？”吴博一脸的费解：“太淡定了吧，他甚至都没有解释！” “你就说结果怎么样吧？”李阳直指核心。 吴博张了张嘴：“班长不知道为啥就消气了，啥事都没有，甚至还被逗笑了。” “那不就得了。”李阳抬了抬手机：“你到底要不要一起看？” “真的很有意思，变形金刚大战阿凡提，直接给我笑岔气了。” “不看。”吴博叹了一口气，孩子啊兀自感慨：“学不会真的学不会。” “说得好像你学会了用得上似的。”李阳吐槽了一声：“博子哥，给你个忠告。” “少代入杨子哥，你的人生会简单很多。” 第126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将最后一个菜摆在桌子上，白杨擦了擦手，道：“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其他的菜应该也够咱们几个人吃了。” “丰盛啊杨子哥！”吴博往椅子上重重一坐：“看起来比大饭店里面的菜还好吃！” “不会夸人就闭嘴。”白杨没好气的说道：“说得这么夸张，感觉像是在嘲讽我一样。” 钟溪鹿已经偷偷拿了双筷子尝了尝味道，眼睛一亮：“味道不错.小白同学，你还真会做菜啊？” “我还以为，顶多就是勉强能吃的程度呢。” “嗯哼~”白杨自得的抬了抬下巴：“惊到了吧？内心深处对我的敬仰是不是又加深了几分？” “完全没有。”钟溪鹿递过来一个空碗：“给我盛饭。” “啊？”白杨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 “我是客人耶！”钟溪鹿道：“你不得服务到底吗？” “而且，昨天在我家，都是我给伱盛饭的！” “.小钟同志说得对。”白杨老老实实的盛饭，顺便给其他人也盛满，这才入座，道：“趁热，趁热！” “别剩菜啊！我懒得再热第二次。” “看不起谁呢！”吴博拍了拍胸：“有我在，一滴汤都不会剩下的！” “.那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一群朋友凑在一起聚餐，气氛自然热烈，一桌子菜很快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舒服了”吴博摸着肚子，躺在沙发上：“杨子哥，要不把这个聚餐设成固定活动？咱们每周吃上一回？” “你想得美。”白杨收拾着桌子：“我做菜不累的啊？下次直接出去下馆子！” 钟溪鹿在一旁帮忙，随口问道：“这才中午，咱们下午做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钟溪鹿说道：“只是晚上还要去学校，回家再出来太麻烦了。” “嗯。”白杨想了想：“那我们集体学习吧！” 钟溪鹿：“？” “好好的聚会，你要集体学习？” “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学生，课余时间学习还能做什么？”白杨摊开手。 “如果不是你每周都抄我的作业，我就信了你的鬼话。”钟溪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已经痛改前非了。”白杨叹了一口气：“快要期中考试了，我压力也很大啊。” “期中考试？”吴博猛的抬起头：“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吧。”白杨回答。 “哦，那还早，急什么？”吴博重新低下头。 “真学习？”钟溪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学啊。”白杨点头：“班长大人给我辅导辅导？” 钟溪鹿犹豫了一下：“也行。” 李阳已经走到白杨书房那边：“杨子哥，我就不学了，借你电脑给我打会游戏？” “我围观他打游戏！”吴博连忙跟上。 一提到学习他就浑身难受。 “那我——”吕朝夕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干啥。 “你要是没事干，就可以回去了。”钟溪鹿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吕朝夕：“.好。” 没关系的，被亲妹妹冷落这种事情，习惯习惯就好了。 一下午的时间还真在学习中悄然过去了。 不得不说，钟溪鹿平时虽然不听课，但是对于高中知识体系有着十分清晰的规划，白杨现在的自学进度才勉强赶上来，在钟溪鹿的梳理之下，感觉受益匪浅。 “对期中考试又多了几分把握！”白杨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在乎学校的考试之类的事情呢。”钟溪鹿笑道：“怎么感觉你还有些紧张？” “学生因为考试而紧张不是很正常吗？”白杨瞥了她一眼：“而且期中考试之后会重新排座位的。” 他顿了顿：“我可不想因为不够努力，而失去全世界最好的同桌。” 钟溪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害羞，双颊微红道：“干嘛突然奉承我！” 她小声的说道：“放心吧。” “我不会和别人做同桌的。” “如果选座位的时候，有人非要选你旁边呢？”白杨说道：“我最近可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说只要能做你的同桌，就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少男生估计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不，甚至还有女生，毕竟吕学长现在也是单身，她们能通过你接触到你哥。” “是吗？”钟溪鹿挥舞着小拳头，斗志满满：“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白杨嘿嘿一笑：“只让我得逞就行了。” 钟溪鹿：“？” 时间差不多，一行人才结伴去学校，白杨已经搞定了假期作业，自然没有多此一举再去教室，直接分道扬镳来到画室。 今天比较早，画室一个人都没有。 台上的静物还没换，得等罗老师带新的静物过来，白杨想了想，索性拿了张素描纸，把画架搬到石膏像面前。 最近一直在练习色彩，偶尔画画素描也不错。 正沉迷于铺调子，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怎么一个人开始画了？” 白杨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椿欲晚正站在自己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椿欲晚道：“想要练习素描的话，我还欠你一次当模特的次数，可以直接找我，没必要画石膏像的。” “我就随便练练手。”白杨看了一眼画室的门。 没有那吱呀吱呀的声音，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他又笑道：“你欠我的那次，我想等你穿古装的时候再用。” 椿欲晚轻轻咬了咬嘴唇：“不用一直强调，我又没反悔，具体什么时候嘛。” “下个月吧。” 白杨随口回答。 现在身上的余额已经岌岌可危，得等到稿费发下来才能阔绰一点.白杨不可能真像椿欲晚提议的那样去摄影馆租一套古装，那些都太劣质了。 第一次，怎么都得准备充分！ “好，你提前告诉我。” 椿欲晚在白杨旁边坐下，又开口：“你们今天聚会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白杨点了点头：“下次你可以试着参加一下。” “也许吧。”椿欲晚有些心不在焉，沉默了片刻： “今天那个女孩.挺漂亮的。” 晚上还有 第127章 她喜欢你吗？ “嗯？” 白杨有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你说钟溪鹿？” “她叫钟溪鹿吗？”椿欲晚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她啊。”白杨笑了笑，道：“钟溪鹿在向东一中还挺出名的当然，现在你也挺出名了，虽然大家还不知道伱的名字。” “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椿欲晚轻声说道。 白杨一边挥动着铅笔，一边随口问道：“怎么突然说到她？我还以为你对不认识的人都不怎么感兴趣呢。” “不是不认识的人，是你的朋友。”椿欲晚认真的说道。 她顿了一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看我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点敌意。” “所以，我在想，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白杨挑了挑眉头。 小鱼丸意外的挺敏锐的，或者说，所有女孩子在这方面都敏锐？ “所以呢？”白杨问道。 “如果——”椿欲晚轻轻咬了咬嘴唇：“如果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了你和你的朋友，我可以去解释.” 白杨不由笑起来，道：小鱼丸，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拘谨了。” “拘谨？”椿欲晚微微侧了侧头，面露疑惑。 “为什么要想着去迎合呢？”白杨认真说道：“其实不用想这么多的，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可是——”椿欲晚微微低下头：“我们只是朋友，而那个女孩子和你，感觉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感觉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一些。”椿欲晚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她喜欢你吗？” 白杨愣了一下：“哪有这样问的？” 他放下手中的铅笔：“这种问题，我不好回答啊如果我说喜欢，不仅显得自恋，而且还自以为是。” “你本来就自恋啊。”椿欲晚毫不犹豫的说道。 白杨：“.” “小鱼丸，你学坏了。” “所以，是喜欢的吧？” 椿欲晚自顾自的说道：“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她好像把我当成情敌了。” 白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呢？你是情敌吗？” 椿欲晚怔住，浓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们是朋友。” “那你就不需要顾虑这么多。”白杨摆了摆手：“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的朋友关系只和你我有关，不会被其他的因素影响。” 他直视椿欲晚的双眼，道：“如果你因为避讳或者其他的原因，想要逃避的话我觉得是对我们之间的友谊不负责任。” 椿欲晚沉默了片刻，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白杨，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所以，我不会逃避的。” “嗯。”白杨点了点头，又拿起铅笔。 椿欲晚望着白杨的侧脸，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但是已经问不出口了。 “那你.喜欢她吗？” 她知道，如果自己问出来，以白杨的性格，会坦诚的给出答案，但是她此刻，却有点儿不确定，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或者说自己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 “白杨。”她轻声唤道。 “干嘛。”白杨没有转头，认真画画。 “那我们还能一起坐在阳台上聊天吗？” “你这问的什么屁话？” “还能一起去爬山吗？” “.可以。” “一起淋雨呢？” “不行！下次给我老老实实带伞啊！” 向东一中的树叶仿佛是在一夜之间枯黄的。 秋风一吹，抖抖索索的落叶便铺满了校园的道路，单薄的校服已经没有办法御寒了，再倔强的人，也不得不在校服里面再套上一件薄针织。 而日子也在秋色越来越深间，按部就班的走到了十一月。 “明后两天是期中考试，按照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进行分班，具体的考场座次安排，你们已经拿到手了。” 叶国栋站在讲台上，面色严肃：“这是检验你们这半学期成果的最重要的一次考试，我希望所有人都认真对待，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在这里我要特别强调，不要有任何的舞弊行为，一旦被发现，学校一定严肃处理！并且通知家长！” “吴博！把你的头抬起来！缩头缩脑的做什么！我说的就是你！” “还有李阳，人坐在那里，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你一天天的在神游个什么？已经有不少科目的老师向我反馈你上课打瞌睡的问题了！” “.” 叶国栋的攻击性一贯很强，但是经历过两个月的洗礼，显然学生们的护甲已经叠起来了。 钟溪鹿在课桌下偷偷戳了戳白杨：“我们在一个考场耶！” “我很荣幸能够和尊贵的年级第一在一个考场。”白杨低声说道：“可惜，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在一个考场了。” “别这么没信心啊，你这段时间学习不是挺努力的吗？”钟溪鹿说道。 “如果努力就能够心想事成的话，那就不会有这么多打工人了。” 总算熬到了下课，白杨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十一月三号了！” “这日子有啥特殊的吗？”钟溪鹿歪头，问道：“你生日？” “我生日在下个月呢。”白杨嘿嘿一笑：“三号是每个月出稿费明细的日子！” “稿费！”钟溪鹿顿时来了兴致：“有多少？” “我还没看呢。”白杨掏出手机，熟练的打开了作者后台。 “有点小期待啊。” “诡异界成绩这么好，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万吧？”钟溪鹿凑近了些，猜测道。 “好歹我月票榜都已经逼近前十了，能不能大胆点猜？”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但是你上架还不到一个月啊。”钟溪鹿坦然道：“而且，就你平时更新的这点儿字数，人家想花钱都没地方花呢。”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候，能不催更吗？”白杨一脸无语，说道： “而且，小钟同志，我看你根本不懂均订过万的含金量。” 白杨点开稿费界面，明晃晃的数字展示在两人的面前。 “《诡异界》2011年9月份稿费收入为：64352.3元。” 第128章 这小数点位置不太对啊 白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这稿费，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毕竟，九月份的上架时间是不到一个月的，每天更新六到八千字也不算特别多，能够有这个稿费，估计打赏也占了一部分。 除了坐在旁边的最大金主的白银盟，野生的盟主也有十来个。 “你发财了啊！小白同学！”最大金主一脸的崇拜：“稿费居然这么多！” 白杨：“.”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说，我的爽感应该会更强烈一些。” “但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这么意兴阑珊呢？” 钟溪鹿不爽：“什么意思？” “小钟同志太富了啊！”白杨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几万块钱只不过是你一套衣服的钱，我突然感受到了我这种普通人拼命努力也无法触及的鸿沟。” “首先，我从来没有穿过几万块钱的衣服！”钟溪鹿拍桌而起：“日常谁会穿这么贵的衣服啊！根本就没有必要好吧。” “其次，我也不富，我的钱都是我家人赚的，虽然我用得心安理得，但是我很清楚我还没有靠我自己的本事赚到一分钱。” “最后，伱才不是什么普通人！” 钟溪鹿皱了皱鼻子：“相比起我这种，你能够凭借自己的才华，获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和追捧，并且高中就一个月赚这么多钱的哪有这种普通人啊！” 白杨受用的眯起眼睛：“还是小钟同志会说话。” “多夸点，我爱听！” 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刚才那副做派，就是想听我夸你是吧？” “我等今天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点吗？”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赚了钱不装逼，难道我还瞒着你们自己乐？我反正是无法理解那种心理。” “知道了知道了。”钟溪鹿摆了摆手：“所以，赚了钱的小白同学是不是应该请客吃饭庆祝一下？” “这事儿之后再说。”白杨站起身来：“你还有没有其他想要夸的？没有的话，我去找下一位了。” 钟溪鹿：“.小白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脸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词语？” “年少轻狂？” “不！”钟溪鹿吐了吐舌头，道：“小人得志！” “志在千里？” 钟溪鹿有点无语，但还是本能的接上：“力不从心。” “心花怒放！” 不等钟溪鹿继续接，白杨扭头就走：“成语接龙可以之后再战，我现在只想放荡不羁，放浪形骸，放声高歌！” 钟溪鹿眼看着他喜滋滋的跑到教室后面，然后那边很快就传来“卧槽”，“杨子哥牛逼”之类的声音。 “幼稚！” 钟溪鹿一边吐槽着，一边掏出手机，熟练的打开读者群，在里面发信息： “惊天爆料！” “诡异界上个月的稿费出来了！大家猜一下有多少！” 此时，正坐在南溪中学教师办公室的白德军猛的站起身来。 稿费出来了？！ 其他科目的老师齐刷刷看过来：“白老师，怎么了？” “呃，没事。”白德军坐下来：“和我儿子发信息呢。” “白老师家庭关系真和睦啊。”旁边的老师感叹道：“我儿子年纪应该和你家的差不多的，才刚读大学，现在除了没生活费的时候和我联系一下，平时感觉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子女长大了不都这样吗？”另一名老师附和道：“如果是留在咱们这种小地方的还好一点，但凡是出去上学出去打工的，能逢年过节打个电话回来已经算是孝顺了。” “留在咱们这里能有什么出息？年轻人，终究还是要出去闯的。” “也是，毕竟都是要赚钱的，大城市的工资哪是咱们这种小地方能比的？” “说起来，上次听白老师说，你儿子写还能在杂志上投稿？如果能成为作家的话，倒是不用去外地闯，待在家里面就行。” 白德军听话题转到了自家儿子身上，顿时精神一振，笑道：“他在家里面哪里呆得住？再过两年，估计他就去帝都上大学了。” “哦？”视线再次聚集到白德军身上：“去帝都上学？你儿子的成绩这么好啊？” “成绩倒是还行。”白德军矜持地说道：“在向东一中也就只能排到前几十名.” “那不错了啊。”旁边的老师道：“向东一中已经是最好的高中了，咱们南溪中学每年也就只能被录取几个，前几十名的话，一本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这样。”白德军点了点头：“就是那小子心气有点高，上次还和我说想考中央美术学院，哎，现在的年轻人我是搞不懂，只能由着他了。” “央美？”有老师笑了一声：“心气高是好事，不过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 “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但是，现在我也管不了他不是？”白德军似是无意的感叹了一声：“我这工作了一辈子，现在还没有我儿子赚得多呢。” “哦？”旁边老师一脸不信：“白老师的工资也不算低了吧？去年好像才刚刚涨工资，都将近三千块了。” “你儿子上次投稿虽然有两千多的稿费，但这种事情是偶尔的，又不稳定，哪能算得了数？”他劝道：“要我说，该管还是得管。” 白德军笑而不语：“杂志投稿都是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那小子正折腾长篇呢，听说每个月稿费还不少。” “能有多少？” “具体我倒是不太清楚，我问问。”白德军这么说着，拉出QQ直接发了个信息。 春到湘江：“稿费出来了？” 白杨：“刚出，爸，你在群里看到的消息？” 春到湘江：“嗯，上个月有多少稿费啊？” 白杨：“我给你发一张稿费截图。” 一张图片发了过来，这年头的网速很慢，图片从上往下慢慢加载。 旁边老师凑过来，笑道：“向东一中管理这么松吗？你儿子还能带手机回QQ？” “这小子一向不老实的。”白德军笑了笑。 “要我说，白老师你还是得严肃点，子女的教育是个大问题，什么事情都听之任之的话，很容易就误入歧途的。”他语重心长的劝道：“你没听说隔壁王老师的女儿，就因为放任她玩手机，结果被网上的人骗了，搞什么网恋。” “偷了家里的钱，跑到北方奔现去了，哎，那老两口气的差点吐血。” 他正这么说着，对话框中的图片终于加载了出来。 白德军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又凑近了盯着看。 夺.夺少？ 虽然之前白杨确实说过，这本书连载的稿费保守估计也不会低于五万，但白德军那时候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数字。 结果居然是真的？ 这才第一个月啊！ “这什么？稿费图啊？” 旁边的老师他斜着眼睛也看了一眼：“六千多？你儿子的？” “假的吧？什么长篇能一个月赚六千多啊，都赶上我两个月工资了。” 白德军：“你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啥？”旁边老师贴近了些，嘟囔道：“这小数点的位置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个，十，百，千，万” 他猛地站起身来：“六万多？！！” “所以我没看错啊。”白德军长舒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仰，直接靠在椅背上，面色突然红润了起来。 出息了，儿子真的出息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的老师兀自摇着头：“白老师，你儿子肯定是在骗你呢。” “现在网上的东西都不能信，我之前听说有什么PS之类的，能修改图片。” “我儿子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白德军笑得毫无形象。 “哪有这么夸张的，写什么玩意能赚这么多钱嘛。” “网络！” 白德军第一次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个词汇。 “虽然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夸张，但是仔细想想，也合理。” “毕竟我可是全程订阅的，光这个月更新的章节，就花了好几块钱呢。” “而和我一样的读者.有上万人！”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面面相觑：“网络啊？” “那种东西.” 有老师欲言又止：“我之前没收了两本，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啊。” “我儿子写的都是正经文章！”白德军挥了挥手： “网络是一个大的范围，所有在网络上连载的长篇都可以称之为网络。” “我儿子写的书叫《诡异界》，是一本恐怖题材的，反正我是全程追读的，自认为不比市面上的实体畅销书要差。” “推荐你们也去读一读，不会失望的。” “这我也不怎么上网啊。”旁边老师说道。 “没关系。”白德军笑道：“我儿子说，他这本书应该很快就能卖出版权出实体书了。” “到时候，我让他送几本签名书，大家都是他的长辈，他肯定是愿意的。” “网络还能卖版权呢？那能卖多少钱啊？” 几十万？几百万？ 白德军也不知道。 他终究不是张扬的人，所以只是说道：“那就是我儿子的事情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所以说啊.子女长大了，我也管不到了啊。” 还有四千字十二点前更. 第129章 第一次约会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一大早，白杨就赶到了第一考场。 钟溪鹿的位置在考场门旁边，属于年级第一的王者专属座位，此时她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看到白杨进来，眼睛一亮。 “小白同学，你来了啊！” “今天怎么没去米粉店？”白杨随口问道。 “我爸说我天天在外面吃，不健康，硬拉着我在家吃了早餐。”钟溪鹿语气有些不爽：“以后估计不能天天陪你嗦粉了。” 她的低落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活泼起来：“白杨，你觉得伱这次能考多少分？” 白杨笑了笑：“那要看出卷老师给不给面子了。” 语文英语什么的他倒是不担心，但是数理化生这四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也只是勉强掌握了基础的知识体系，题目稍微难一些，恐怕就有点儿吃力了。 “放心吧，这种校内组织的期中考试，又不是全县统考。”钟溪鹿一脸的经验丰富：“题目基本上都很简单的。” “那就借您吉言了。” 周围的视线有点儿炙热，毕竟考场不是平时的教室，周围大多都是其他班的人，并没有像同班同学一样，早就已经习惯了钟溪鹿和白杨之间的互动。 于是白杨也不打算再被围观，走到教室中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坐在旁边的男生还挺自来熟，转过头朝着白杨挤了挤眼睛：“你是叫白杨吧？早就听说过你了。” “你真的和你们班的钟溪鹿是在谈恋爱吗？” 白杨挑了挑眉头，道：“你猜？” “我不猜。”他自顾自的说道：“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感觉有点儿像了。” “刚才我一直注意着钟溪鹿，在你来之前，好像对啥都不感兴趣一样，你来了之后神态一下子就变了。” “完全就是一副恋爱中的状态啊。” “哦？”白杨饶有兴致的说道：“这么说，你很懂咯？怎么称呼？” “叫我杰哥就好。” 自来熟拍了拍胸，道：“兄弟，你就稍微透露一点嘛，我保证不说出去。” “实在不行，等会考试我给你抄抄？” “大可不必。”白杨摇了摇头：“你要真想知道，要不直接去问钟溪鹿？” “啥？”门口的钟溪鹿转过头。 “你耳朵还挺尖。”白杨笑道。 “那是。”钟溪鹿瞥了旁边的杰哥一眼：“你们在聊我？” “没没有！”杰哥脖子一缩，埋下脸不说话了。 “你不太行啊杰哥。”白杨略感好笑：“都这么八卦了，正主和你说话怎么一下子怂了？” “这哪是一码事！”杰哥压低着声音：“学校有胆子和钟溪鹿说话的能有几个？” 这时监考老师走进来，喊了一声：“保持安静，考试马上就开始了！” “前排的同学把试卷往后面传。” 白杨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拿到试卷，认真审题。 “第一科就考数学啊。” 还好，现在的白杨已经不像刚重生的时候，面对数学题两眼一摸黑了。 而且粗略扫了一眼，大部分的题目如钟溪鹿的预测一般，都挺基础的。 “很好！” 白杨拿起笔：“我这就狠狠的填满你这张该死的试卷！” 随着铃声响起，考试随之开始。 除了各类题目的最后一道难题，其他的基本上都有啃下来的希望，白杨于是全身心投入与数学题的奋战之中，等把自己能做的题目全部做完，白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偏头望向钟溪鹿的方向。 嗯，已经睡着了。 如果不是不让提前交卷，恐怕这人早就撒欢儿溜了。 又检查了两遍，把不会的题目逆推出答案——几何题就用尺子量一量，函数题就随便推测一个，然后胡乱写上过程，铃声也终于响起。 “考试结束！所有考生立刻停笔！” “后面那个，别继续写了！不然算你舞弊！” “把答题卡递上来！” 一阵混乱后，监考老师抱着一沓试卷满足的离去。 钟溪鹿于是凑到白杨身边：“怎么样？” “还行。”白杨点了点头。 “来，咱们对对答案。”钟溪鹿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位同学，凳子让我坐一会吗？” “当当然！”杰哥猛地站起身来，殷勤的让出位置。 然后一溜烟跑到教室后面，眼神还不住的在两人之间巡视：“卧槽！我肯定猜对了！这能不是在谈恋爱？” 钟溪鹿显然没有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将凳子往白杨旁边一拖，贴着肩膀坐过来，拿起白杨的试卷。 “非要对答案吗？”白杨有点儿无奈：“好不容易考完，我不想这么快就面对悲惨结局啊。” “要对的！”钟溪鹿很坚持。 “好吧.” 这种基础的试卷，钟溪鹿的答案基本上就是标准答案了，一番比对下来，白杨的大概成绩也就出来了。 “九十多分吧，误差不会太大。” 钟溪鹿点了点头：“还不错。”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确实还不错。”白杨摊开手：“可惜，满分是一百二十分。” 以白杨高一的成绩来说，肯定算是退步了的，但是只有短短两个月重温，从根本看不懂到能拿九十多分，已经算是尽力了。 接下来的科目是英语，短暂的午休之后，下午又紧接着考物理和化学。 基本上考完都和钟溪鹿对一下答案，白杨对自己的成绩大概也有了个数。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考试，生物和语文。 对完生物试卷，白杨吐槽道：“等会语文考完就直接放假了，你不能还要对答案吧？” “那倒不至于。”钟溪鹿笑道：“语文这科目，你成绩肯定比我好，你来帮我对答案还差不多。” “想多了。”白杨摆了摆手：“我顶多作文成绩稍微高一点，其他阅读理解什么的我说实话，哪怕是原作者来了，分数也不一定能高到哪里去。” “你还别说，也许你以后写的还真有可能被选入语文试卷里面。”钟溪鹿狭促的笑：“毕竟，你是大作家嘛。” “嘲讽我是吧？” 白杨横了她一眼：“等会还想不想让我请客了？” “错了大哥。”钟溪鹿顿时求饶：“咱们等会去哪吃？” “你想去哪？” “去城市广场吧，吃个火锅。”钟溪鹿顿了顿，道：“正好最近上映了一部电影，我还挺想看的。” “哦？”白杨嘴角勾起：“想约我一起看电影你就直说嘛，没必要拐弯抹角的。” 钟溪鹿双颊微红，瞪大眼睛：“什么叫拐弯抹角我.那你去不去嘛。” “去。”白杨毫不犹豫的说道：“小钟同志都约我了，我哪能拒绝啊。” “不过我先说好，我不看恐怖片的。” 钟溪鹿撇了撇嘴：“谁会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啊？这两年上映的恐怖片没一个能看的。” “不过，你一个写恐怖的，居然不喜欢看恐怖片？” 白杨翻了个白眼：“这能是一码事吗？” “不是吗？” “不是！” 考完语文，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 重活一世，再一次经历考试，白杨只觉得高中生确实太不容易了。 什么青春，什么恋爱，什么年少时的美好回忆，在当下的阶段，都是插曲，考试才是唯一的大BOSS，考试成绩才是主旋律，是硬道理。 连续两天的高强度思考，白杨现在只想好好放松放松。 “火锅这玩意，毛肚，鸭肠和虾滑是必点的！” 白杨斩钉截铁。 “不，吃火锅如果不点蟹肉棒，羊肉卷和贡菜那就等于白来了。” 钟溪鹿寸步不让。 “贡菜我能够接受，但是蟹肉棒是什么玩意？基本上都是淀粉，点它干嘛？” “你根本不懂蟹肉棒浸满了火锅的汤汁之后有多好吃！”钟溪鹿执着道：“反倒是你说的虾滑，这玩意煮的不够就不入味，煮久了就没有口感，根本就不适合火锅！” “小钟同志，我觉得你对虾滑有误解！” “小白同学，我觉得你对火锅有误解！” 火锅店里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可以都点的。” “不，这是理念之争。”白杨大力摆手。 “没错！”钟溪鹿用力点头：“就像是咸豆腐脑和甜豆腐脑之间的争斗一样。” 白杨：“那你吃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 白杨：“.我也是。” “粽子呢？”钟溪鹿问。 “从小就吃红豆和红枣的。” “我也一样。” 服务员又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些好像没啥区别吧？” “客人，要不我把刚才说的先给您点上，还需要什么之后再叫我？” “也行。”白杨把菜单递了过去。 两人对视，然后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白杨，你幼不幼稚啊。” “什么幼稚？我要捍卫虾滑党的尊严！” “虾滑不需要你捍卫。”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转开话题：“你怎么没有叫吴博他们？” “这两个人约着去网吧打游戏了。”白杨随意的说道：“那你怎么没叫你哥？” 钟溪鹿抿了抿嘴唇：“我也不是每次都会喊他吧？” 而且，约好看电影的，怎么可能叫一个电灯泡？ 钟溪鹿看了白杨一眼，不确定对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一顿火锅吃得心不在焉，两人一同赶到电影院。 “《失恋三十三天》？” 白杨看着电影票，挑了挑眉头。 “最近上映的电影少，我看了看介绍，感觉这一部算是比较有意思的了。”钟溪鹿解释道。 “小钟同志很有眼光。” 别说，这部电影白杨还真看过。 以小博大的经典案例，11年电影圈子的一匹黑马。 不过时隔十多年，再看一遍也没什么关系。 两人的位置在放映厅的正中间，大概是因为电影刚上映，四周都没几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白杨随手将爆米花放在两人椅子中间，低声道：“小钟同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情侣约会都喜欢来电影院吗？” 钟溪鹿愣了一下，“情侣”这两个字不自觉的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移开视线，小声道：“为什么？” “因为黑呀。” 白杨轻笑道：“这种黑漆漆的地方，两个人挤在一起，做点儿什么事情，别人完全不知道。” “是是吗？”钟溪鹿语气有点儿怂：“那一般都会做些什么？” 白杨凑近了些：“牵牵小手啊，亲亲小嘴啊。” 钟溪鹿甚至能够感觉到白杨口中所呼出来的热气，然后，突兀的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侧脸。 她吓得轻呼了一声，跳将起来，往侧面移了几步，这才扭过头望去。 昏暗的光芒中看待白杨一脸呆滞，手中握着一桶爆米花。 “不是.反应这么大的吗？” “你你刚才在干什么？” “给你吃爆米花啊。”白杨摊开手：“怎么？你对爆米花过敏啊？” “不过敏” 钟溪鹿回忆刚才的触感，好像确实是爆米花桶，不是其他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松了一口气：“白杨，你别吓我啊。” 她转过脸，声音微不可闻：“我还没准备好呢。” “什么？” 白杨转过头：“最讨厌这些放映前的广告了，音量大得不行，你声音大点，对着我说。” “没什么！”钟溪鹿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烫，还好黑乎乎的估计对方也注意不到，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道：“电影开始了！” “哦。”白杨坐直了身子，又把爆米花递过来：“到底吃不吃啊？” “.吃，你放中间。” 熟悉的音乐响起，龙标出现在放映厅的屏幕上。 电影正式开始，钟溪鹿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趁着屏幕的光芒，她偷偷转头望向白杨。 虽然和白杨同桌了这么久，但确实是第一次在这么幽暗的环境之下待在一起。 跟和闺蜜一起看电影的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 有一种，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和对方的错觉。 钟溪鹿完全看不进去电影，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两个椅子中间的扶手上。 第130章 这学生...我还怎么管啊？ “咔嚓。” 钟溪鹿的视线余光看着白杨的手伸进爆米花桶，然后是爆米花被咬开的清脆的声音。 她将手偷偷再往前蹭了蹭。 “咔嚓咔嚓。” 白杨沉浸在电影之中，视线完全没有从幕布上移开过，手上动作也没闲着，时不时去摸一颗爆米花。 但是——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精准啊！” 钟溪鹿不由有些怨念。 幻想中的电影院PLAY完全没有发生啊，不是都说男孩子在这种情景会有些心猿意马吗？他还真是冲着看电影来的？ 那他刚才在撩拨个什么劲！ 钟溪鹿轻轻咬牙，很想直接把爆米花桶拿开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鼓起勇气。 那样的话，意图有点儿太明显了。 这样患得患失间，电影走到了结尾，随着字幕开始升起，白杨长舒了一口气。 “这电影还不错啊。”他转过头：“你说呢小钟同志。” “呃挺好的。”钟溪鹿心不在焉的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 “走吧。”白杨站起身来：“后面应该没有彩蛋了。” “好。”钟溪鹿站起身来，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手好像有点儿麻了。” “是吗？”白杨面色如常的抓起钟溪鹿的手，“我给你捏一捏？” 钟溪鹿僵在原地。 指尖传来的灼热的触感仿佛没有任何延迟的传到她的脸上，一瞬间开始发烫。 “牵牵手了？” “不对，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可恶！什么给我捏一捏，你但凡刚才表现一下，我至于手麻吗？” 钟溪鹿心乱如麻，本能的抽回手，瞪着白杨，气呼呼的说道：“用不着！” “讨厌鬼！” 她快步朝着放映厅外面走去。 “慢点！”白杨在后面提醒：“这黑灯瞎火的，注意台阶啊！” “不用伱管！” “那你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喝奶茶啊？” “.要。” 周日晚自习前，还没来得及去画室，白杨就被叶国栋叫到办公室。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叶国栋开门见山：“我想过你转成美术生之后成绩会有退步，但是没有想到退步这么大！” “这么简单的试卷，物化生平均只有八十分，数学更是连一百分都没有考上！” “这才两个月，已经从前几名直接掉到十多名了！” “哦？还能排十多名？”白杨有些诧异。 叶国栋：“.你还挺骄傲？” “完全没有！”白杨连忙站直了身子，一脸老实。 “你现在这个成绩，哪怕高考的难度和期中考试一样，也够不上一本线，更不用说高考题目要难得多，怎么？觉得自己转美术生之后，就不用去学文化课了？”叶国栋痛心疾首： “我是基于相信你的自律性，才同意你不上晚自习，同意你转成走读生，结果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 白杨连忙表态：“叶老师放心，我之后一定努力，争取期末考试追回来！” 没办法，总不能说其实我重生了，高中知识早就忘光了，努力了两个月才好不容易赶上来一些吧？ “口头说说谁都会说。”叶国栋瞪了他一眼：“我看你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学习上。” “文化课搞不好也就算了，你要是在其他方面有些成果我就觉得情有可原，结果你每天就知道和吴博李阳他们瞎玩，距离上次投稿都过去多久了？怎么？江郎才尽了？” “还是觉得自己投了两篇稿子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不需要再努力了？” 白杨讪讪的说道：“这倒也不是，没投稿的原因主要我最近忙着在写长篇——” 叶国栋冷哼了一声：“机房老师都和我反应，你这个月从来没有去过！白杨，你找借口骗骗我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还长篇？怎么？你打算直接出书当作家啊？” “快了快了.”白杨连忙说道：“实体书出版的时候，我一定给叶老师送一本。” 叶国栋：“你和我装糊涂呢？你觉得我是在夸你吗？” 他身子往后仰，略带嘲讽：“长篇在哪呢？要真有能出版的长篇的话，我肯定和你道个歉，承认是我态度不好，不该去纠结我们的大作家在学习成绩上这点小问题。” “道歉就不必了，我知道叶老师是为了我好。”白杨一脸谦逊的笑了笑。 叶国栋：“.” 他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丝愕然，上下打量着白杨：“真有？” 如果是其他学生这么打蛇随棍上，他直接一巴掌过去了，简直白日做梦，你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呢？ 但毕竟是白杨叶国栋很清楚，这家伙不能以常理来看待。 “出版估计还有过几个月，毕竟这不是件小事，不过现在也算是有点儿小成绩。”白杨掏出手机：“正好上个月的稿费出来了，我向叶老师汇报一下。” “学校三令五申，不允许学生在校内使用手机——” 叶国栋本能的训斥着，接过白杨的手机，视线扫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这什么玩意？” “稿费。”白杨贴心的指了指那个数字：“因为是第一个月，篇幅还不是很长，所以目前的稿费暂时比较少，下个月应该会好一些。” “比较少？”叶国栋抬头看了白杨一眼，又低下头去确认小数点的位置——虽然作为数学老师，他很确定自己第一眼就已经看清楚了那个数字。 六万多。 自己一整年的工资，加上补贴和奖金，都够不上这个数字。 你和我说比较少？ 叶国栋本能的觉得不可能，一名高中生，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收入？ 但是想起白杨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种种如果发生在这家伙身上，好像也不算太离谱？ 虽然这个念头本身就很离谱。 “这是.网络？”叶国栋声线不自觉有些干。 “嗯。”白杨解释道：“长篇的话，实体杂志投稿感觉前景一般，稿费也有限，所以，我就试着网络连载。”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结果反响还不错。” 叶国栋本想大声训斥，网络是不正经的东西，但是看到那个数字，他却实在说不出口。 甚至有一种，自己只是班主任而已，有什么资格教训一名月入大几万的作家的错觉。 这种陌生的错觉让叶国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看白杨，将手机递回去，也不再提什么学校不让带手机之类的话。 “这挺好。” 他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沉默了片刻，才硬找了个话题：“是叫诡异界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虽然还没有正式出版，但是已经有些盗版书在市面上流传了。”白杨指了指叶国栋办公桌旁边的杂物：“比如说那里就有一本。” 叶国栋愣了一下，看过去，果然在这段时间从学生手中没收的东西中看到了那本名为《诡异界》的书。 他本能的拿过来，翻开扉页。 “我不吃牛肉？” 他顿了顿：“你的笔名吗？怎么不像之前投稿杂志一样用本名？” “毕竟是网络连载嘛。”白杨道：“大家现在对网络连载的的偏见还是挺大的，我想着，如果成绩太差的话，用笔名就不会丢脸。” 叶国栋又沉默了片刻，道：“偏见确实是有，但主要还是针对那些内容不健康的，你这本——” 白杨连忙表态：“完全没有！虽然是题材是恐怖，但是价值观绝对正面，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内容。” 这一点叶国栋倒是相信的，毕竟白杨只是一名高中生，哪怕很早熟，也不至于过格到写某些网络的那些东西。 他又翻了几页，看到主角的名字是杨小白，心中对于白杨的说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怀疑。 犹豫了很久，他声音干涩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学习还是很重要的” 话说出口，他都觉得很没有说服力，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在白杨的年纪一个月能够赚到这么多钱，谁他妈在乎学习成绩啊？ 学习是为了什么？考一个好大学，考完大学为了什么？找一个工作赚钱.至少叶国栋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既然已经完全跨过了这一步，那么，这些还有意义吗？ 什么大学毕业了能一个月赚到大几万？ 自己教一辈子书，月薪能够上五位数吗？ 叶国栋罕见的迷茫了——面对这位学生，自己以后该怎么管？不，自己还配不配管？ “叶老师说得对。” 白杨的话打断了叶国栋的思绪，他神态依旧恭谨，认认真真的说道：“请叶老师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 他又一次承诺：“期末考试的成绩，我不敢保证比以前进步，但至少会努力能回到前几名。” 叶国栋抬起头，看着白杨一如既往的神情，嘴唇蠕动了一下，心中感慨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心气是好事。” 他顿了顿：“不过，也不用太勉强自己，毕竟你平时又是学画画，又是写作的，难免会被分散精力。” “只要不继续这么退步，我也就满意了。” “我会合理分配好时间的。”白杨说道。 “回教室吧，等会要宣布成绩，你先别去画室。”叶国栋摆了摆手：“还有，叫一下钟溪鹿，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白杨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叶国栋看了看桌上的《诡异界》，有点想叫住对方，给自己签个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再怎么样，他也是要面子的。 “还是等到时候买到正版书再说吧。” 这么想着，他不自觉拿起桌上的书。 “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月能赚这么多钱的，到底写得是些啥。” 第131章 吃点儿软的对胃好 “刚才老班找你去干嘛？” 看着钟溪鹿回到教室，白杨开口问道。 “没啥事。” 钟溪鹿从白杨的身后贴过去，坐回自己的位置：“倒是你，居然出现在晚自习的教室.稀客啊。” “没办法，这不是要公布成绩嘛，估计等会还得排座位。”白杨摊手道：“我要是不在的话，岂不是完蛋了？” “放心吧，完蛋不了。”钟溪鹿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帮你选座位的嘛。” “小钟同志带头搞特殊啊？”白杨笑道。 “什么叫搞特殊？”钟溪鹿挥手：“只不过是规则范围之内的小小操作而已。” “还有，上课的时候请称职务！” “好的班长大人。” 叶国栋此时走进教室，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啪！ 将手中的一叠答题卡重重的拍在桌上，叶国栋面色阴沉，喝道：“伱们还有心情打闹？” “看来，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考得很好是吧？” “我看到你们的成绩的时候，在其他班的老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教室里噤若寒蝉。 叶国栋拿捏完了气氛，这才冷着脸说到正题：“接下来我念成绩，念到的人自己站上来给大家好好瞧瞧。” 他可不在乎什么学生隐私，最喜欢玩的就是公开处刑这一套。 “吴博！” 拿起最上面的答题卡：“数学57，语文82，英语34，物理45，化学51，生物63，总分332。” “班级排名倒数第一！” 吴博嘿嘿一笑，上前拿答题卡。 “还笑得出来？”叶国栋瞪着眼睛：“你是觉得自己成绩很稳定是吧？你知道你一个人给我们整个班拉了多少平均分吗？” “这么简单的题目，你就考三百多？怎么？已经准备好高中毕业就去搬砖了？” 吴博挠了挠头：“还真有可能，毕竟我爸也是搬砖的，子承父业嘛。” 叶国栋：“.” 面对吴博这种滚刀肉一样的货色，他甚至懒得骂了，手一甩：“滚到后面去，烂泥扶不上墙！” “下一个，李阳！” “数学75，语文86，英语53，物理54，化学21，生物54，总分343分。” “倒数第二！” 吴博一脸不爽：“不是，你居然比我高？” “侥幸，侥幸。”李阳拍了拍吴博的肩膀。 “磨磨蹭蹭做什么？”叶国栋怒道：“你是倒数第二，不是第二，怎么，觉得自己还有退步空间很自豪？” “化学能考21的？狗去答题卡上乱画都能比你分数高！” “看看你这黑眼圈，晚上做鬼去了是吧？” 李阳缩了缩脖子，接过答题卡溜回座位上。 “下一个，刘冬香！” “杨良青！” “李忠成！” “.” 叶国栋从低到高报成绩，基本上每个人都被疯狂输出，骂人的话几乎不重样。 报到十多名，白杨的名字终于被念出来。 “数学95，语文112，英语110，物理80，化学86，生物82，总分565分” “班级排名第十六。” 教室里众人齐齐朝着白杨望过去。 “十六名？不是听说白杨之前的成绩很好吗？” “上次摸底考试，除了数学交了白卷之外，好像他其他科目都几乎是满分吧？” “这不是很正常吗？这家伙和钟溪鹿坐在一起，天天就知道玩哪还有心思学习？” “真该死啊.我也想和钟溪鹿坐同桌。” “别羡慕了，退步这么大，老班估计要气死了吧。” 白杨走上讲台，出乎意料的，叶国栋只是将答题卡递过去，不仅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脸上还难得的挂上了笑意。 “就这？” “不骂两句的？” “什么情况？老班还笑得出来？见鬼了？” “搞特殊是吧？” 众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叶国栋已经直接念到下一个人，口中吐出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 “钟溪鹿！” 教室里顿时一静。 “念念错了吧？我的成绩都还没念呢，怎么会轮到钟溪鹿？” “钟溪鹿不应该是第一吗？” 叶国栋面无表情，念道： “数学120，英语118，物理100，化学100，生物100，语文.30分！” 他看了钟溪鹿一眼：“总分568分，排名全班第十五。” 钟溪鹿吐了吐舌头，上前拿答题卡。 “其他科目的发挥很稳定，英语作文扣了两分，至于语文成绩——” 叶国栋环顾全班，解释道：“因为钟溪鹿同学在语文考试突发身体问题，大部分卷面都空着，所以只得了三十分。” “原来如此。”众学生顿时恍然。 “我就说，万年年级第一还能跌下神坛不成？” “除了英语都是满分啊不愧是钟溪鹿，太强了。” “没想到我有一天成绩能比钟溪鹿还高，嘿嘿！” “人家少考一科成绩就比你低了十多分，你在窃喜个什么劲？” 窃窃私语中，钟溪鹿坐回位置上，然后迎来白杨复杂的目光。 “可以啊小钟同志。” 他轻叹道：“难怪一直找我对答案，你这是精准控分啊。” “不够精准。”钟溪鹿撇了撇嘴：“我本来估算你语文是满分，我刚好能比你低一点的。”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白杨挑了挑眉：“为了选座位，放弃了年级第一的宝座，搞得我都有点儿感动了。” “小钟同志，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我又不是单纯为了你。”钟溪鹿面色微红，扭过头：“我也不想换成别人坐我旁边。” “为什么？”白杨凑近了些：“舍不得我？” 钟溪鹿差点条件反射的窜起来，她慌乱的解释道：“是习惯了！” “哦——”白杨拖长了音，有些失望：“我还以为小钟同志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差点儿我就打算放弃挣扎，直接吃富婆软饭了。” 钟溪鹿白了他一眼：“你还需要吃软饭？” “都说吃点儿软的对胃好。”白杨嘿嘿一笑。 钟溪鹿撇了撇嘴。 光说不练！ 她懒得理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随口问道：“老班不太正常啊，你这个成绩他居然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我的特权等级又提升了吧。”白杨耸了耸肩。 “还真有特权等级这说法？” “当然有。”白杨无语的说道：“不然你真以为，你平时玩手机，上课不听讲这些事情，老班不知道吧？” “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管你，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这就是特权。” “好像也是哦。”钟溪鹿点了点头：“因为我爸的原因，从小到大遇到的老师，对我的态度都还挺宽容的。” “还有就是因为你成绩太好了。”白杨补充道：“毕竟常年年级第一，清北的苗子，学校不惯着你惯着谁？” “那你呢？”钟溪鹿狭促的笑道。 白杨摊手： “刚才去办公室，顺便给老班看了看我的稿费。” 晚上还有 第132章 同桌你好呀 成绩全部公布完，叶国栋直接开始在黑板上画下代表座位的表格。 “流程我想不需要我多解释了。” 他说道：“成绩单你们也拿到手了，按照名次去教室外面排好队。” “选不到好位置的，你们也怪不了别的，看看自己的成绩，想想为什么没有考好。” 教室里一阵唉声叹气。 和熟悉的同桌分开，终究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好在这悲伤和白杨没什么关系，在教室外面排好队，白杨饶有兴致的盯着钟溪鹿的背影，笑道：“小钟同志，站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很陌生啊？” “挺新奇的。”钟溪鹿转过头来：“我们这次坐哪里？” “还是靠窗吧。”白杨道：“习惯了。” “也行。”钟溪鹿笑道：“要不换你坐里面？我老是得从伱后面拱过去，很不方便啊。” “你都不方便，我这体格岂不是更不方便？”白杨翻了个白眼：“到时候我每次进去你都得先站起来才行了。” 队伍很快排到钟溪鹿，她朝着黑板上看了一眼，苦着脸：“我们之前的位置被占了。” “大概是想吸收年级第一的气运吧。”白杨瞅了一眼：“往后点也好，平时上课和你说话没那么容易被老师发现。” “也是。”钟溪鹿进了教室，在靠窗的第五排填上自己的名字。 白杨紧随其后，把自己的名字填到旁边。 教室众人毫无反应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这两个人自从开学之后，基本上就是连体婴儿的状态。 将课桌里面的书本杂物搬到新位置，白杨一屁股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你好呀同桌。”钟溪鹿笑意吟吟的朝着白杨说道：“接下来半个学期，请继续多多关照啦。” 白杨忍不住笑道：“那下个学期呢？” “也一样的！”钟溪鹿肯定的说道：“最多到时候我再控控分。” “这倒不必了。”白杨摆了摆手：“再控分的话，学校不找你麻烦，也得找我麻烦了，我还是期末考试再努力一下吧。” “我帮你辅导，嘿嘿。”钟溪鹿好心情溢于言表：“希望我们整个高中都能一直做同桌！” “那恐怕有点难。”白杨摇了摇头：“高三我就出去集训了，上学期不在学校，等下学期转回来，估计你已经有固定同桌了。” “啊？”钟溪鹿愣了一下：“美术生集训要那么久吗？” “从明年暑假开始，到后年艺术校招结束，起码也得八九个月吧。”白杨解释道：“毕竟向东一中不是美术高中，像美院附中之类的学校就不需要出去集训。” “哦。”钟溪鹿顿时有些闷闷不乐：“那不是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 “还早呢。”白杨笑道：“而且，集训又不是蹲监狱，不限制人身自由的，真想见面还能见不到？” “也是！”钟溪鹿顿时振奋起来：“到时候我去找你！你们集训一般都去哪里？” “听说是帝都。”白杨道。 “小白同学这是提前去帝都熟悉环境啊。”钟溪鹿摩挲着下巴：“那等我们高考完，你岂不是已经成地头蛇了？” “那肯定的。”白杨咧嘴一笑：“等你来的时候，报我的名字，保准没有人敢惹你！” “最好是！” 黑板上的座次表陆陆续续被填满，有点意外的是，轮到吴博和李阳的时候，后面两排已经满了。 刚开学的时候学生们还有些生涩，斗志满满的想往前面挤，而现在，很多学生已经老油条了，后排不被老师关注的座位反而成了香饽饽。 “所以，连杨子哥旁边的位置居然还能给我留下来的吗？” 李阳一屁股坐到白杨的后面。 白杨耸了耸肩。 他大概能够猜测到同学们的心理，毕竟，谁也不想天天看着两个人腻歪着。 “我还在想我的同桌会是谁呢。”旁边的女生语气欣喜：“李阳你好呀。” 李阳转过头，面色一白：“刘冬香？” “你不是一直都和杨良青同桌的吗？” 刘冬香切了一声：“之前是因为意外，其实我更想和你坐同桌。” 李阳：“.” “你还别说，你胳膊还挺扎实的啊。”刘冬香用力抓了李阳一把。 李阳浑身一抖：“你不要过来啊！” “杨子哥救我！” 白杨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兄弟，日子还长加油吧。” 他站起身来：“我差不多得去画室了。” “今天还去啊？”钟溪鹿嘟了嘟嘴：“反正都迟到这么久了，要不在教室上个晚自习算了呗。” 白杨戳了戳她的额头：“那可不行，迟到是有事，缺席可就是态度问题了。” “好吧.”她眼珠子一转：“那我等会下课过来找你玩？” “小钟同志，你是真有点儿闲啊。”白杨摆了摆手：“来吧来吧，我是无所谓。” 叶国栋还站在讲台上，白杨朝着他点了点头，施施然走出教室。 一众目光追着他的背影。 平时白杨一直没在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这种上课时间，居然能够堂而皇之走出去的行为.真让人羡慕啊。 这是什么自由度？ 总觉得，人家的高中生活和自己截然不同。 “都看什么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叶国栋训斥了一声：“都好好自习！” 他又转悠了两圈，这才回到办公室。 旁边的老师开口道：“在办公室就听到你们班的声音了，又在按成绩排座位？” “嗯。”叶国栋点了点头。 “整个学校也就你这么搞了。”那老师笑道：“这种完全不讲情面只看成绩的座次，就没有学生家长来找你吗？送个礼求你调座位什么的？” “我不吃这一套。”叶国栋往办公椅上一坐：“说破了天，学生也得以成绩作为第一要务，有这些精力，还不如多教育教育自家孩子，把心思多放在读书上。” “逼的太紧了也不好。”那位老师摇了摇头：“这次期中考试，你们班的平均分跌出前三了吧？” 叶国栋脸色一黑。 要不是班里的王牌交白卷，又有两位大神扯后腿，平均分怎么可能跌这么惨？ 他懒得再聊，情不自禁拿起旁边的《诡异界》。 虽然只是一开始瞥了几页，但是刚才忙班务的时候，叶国栋还情不自禁在想后续的剧情，心里直痒痒。 所以，杨小白到底能不能从阁楼厉鬼的手里逃脱？ 鸽子掐爪一算.你们手里一定还有月票吧？ 求投喂啊！ 第133章 打起来！血流成河！ 赶到画室，发现大家才刚开始画画没多久。 “白杨你来了啊。”曾佳能打了个招呼：“你们班是不是也是今晚公布成绩？” “嗯。”白杨点了点头。 “我被我班主任一顿臭骂。”曾佳能苦着脸：“从小就成绩不好我能怎么办嘛？要不是读不进书，我也不至于来学画画啊。” “你要是这个心态，永远都画不好！”罗老师忍不住训斥道：“不要把画画当成捷径！” “罗老师伱耳朵真尖。”曾佳能吐了吐舌头。 “是你嗓门大，根本就没有想避着我！”罗老师有些无奈：“赶紧准备画画，今晚的时间都已经快过去一个钟头了。” 她又望向白杨：“你考得怎么样？” “一般。”白杨摊手。 “转成特长生确实会分散一部分的精力。”罗老师点了点头：“也不用太担心，你基础底子很好。” “今天继续练习色彩吧，就画这一组静物。” “好。” 白杨点了点头，视线落在椿欲晚身上。 她旁边摆着一个空画架，上面已经用胶带贴好了水彩纸，白杨的颜料也整整齐齐的摆在画架前面。 白杨一屁股坐过去，笑道：“小鱼丸今天这么贴心？都已经给我准备好了啊。” “我来得太早了，闲着也是闲着。” 椿欲晚已经懒得去抗拒白杨给起的小绰号了，反正抗拒也没用。 白杨看了看她的画纸，果然上面已经被色彩填满。 “你不用考试真是太爽了。”白杨感叹了一声。 “有吗？”椿欲晚看了白杨一眼：“一个人待在画室等你来，也很无聊的。” “原来你在等我啊。”白杨笑道。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眼帘微垂，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看了一眼正在给其他同学做范画的罗老师，小声说道：“我在考虑和我妈说，下个学期不在家自学了，正式入学。” “你准备好了？”白杨愣了一下。 “我觉得应该可以。”椿欲晚点了点头：“不过，我应该没有办法和你一个班。” 她微叹了一口气：“我学的一直都是文科，对数理化什么的，完全不懂。” “没必要非要一个班的嘛。”白杨笑道：“就算你在其他班，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放心，我肯定罩你！” 椿欲晚嘴角微微勾起：“好。” 白杨揭开颜料盒，拿起调色板，直接摸出一支大笔刷，戳出大块大块颜色。 画了两个月，他也开始学会了一些椿欲晚的技法。 看了看自己寥寥无几的白色颜料，白杨往旁边瞥了一眼，然后飞快的，毫不犹豫的将画笔戳进椿欲晚的颜料盒之中。 椿欲晚动作一僵。 “你做什么？” “借点大白。” “用干净的笔来戳啊！” “不是你说的，一直想要保持颜料干净是坏习惯吗？”白杨一脸无辜。 “白杨！你明明是记仇！”椿欲晚气呼呼的说道。 白杨嘿嘿一笑，心满意足的开始往画纸上大笔大笔的涂抹色彩。 时间一晃而过，等色调初步铺好，白杨突然听到画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罗老师站起身来，打开门，露出意外的神色。 “你是.钟溪鹿同学吧？” 门外的钟溪鹿礼貌的点了点头：“老师好。” “来找白杨？”罗老师笑了笑：“进来吧。” 钟溪鹿有些诧异，怎么感觉这位美术老师笑起来有点儿怎么说呢，怪怪的？ 而且，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知道自己是来找白杨的？ 她记得也只见过对方一面，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 想到那天的情形，钟溪鹿不由的俏脸微红，连忙低着头钻进画室。 然后迎接画室全体学生的注视。 “是钟溪鹿啊。” “她怎么会来我们画室？” “长得真好看” 人们又情不自禁转头去看椿欲晚。 这两人虽然风格不同，但是，基本上都是公认的长相天花板了，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看到她们同框出现。 感觉画室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白杨站起身来，朝着钟溪鹿招了招手，笑道：“你还真来了啊。” 钟溪鹿小碎步走过来，当着罗老师的视线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小声说道：“不会太打扰吧？” “没事。”白杨语气随意。 她又望向椿欲晚，比起上一次见面时的心情激荡，钟溪鹿这次要相对平静得多。 虽然看到对方和白杨坐在一起，感觉还是有点酸酸的。 平时晚自习自己孤独的待在教室的时候，白杨都和这个女孩坐在一起画画的吧？ 椿欲晚抬头看着钟溪鹿，露出一丝礼貌的微笑，轻声道：“又见面了。” “嗯，你好。”钟溪鹿矜持地笑了笑，然后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社交能力突然哑了火。 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去搬个凳子。”白杨打破尴尬气氛，道：“画室这种地方没啥好玩的，你也只能看我画画了。” “这是画的什么？”钟溪鹿搬上凳子坐到白杨旁边。 “静物。”白杨拿起画笔。 钟溪鹿语气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们学画画的，每天都是画人像呢，就像上次你给我画的那种一样。” 椿欲晚画画的手稍微停滞了一下。 “你想多了。”白杨语气如常：“虽然也会有人像相关的练习，但是当前的环节，还是以静物写生为主。” “每天都盯着这些瓶瓶罐罐什么的反复练。” 钟溪鹿点了点头：“听起来还挺枯燥的。” “不然呢？”白杨笑了笑。 “我还以为美术生应该挺好玩的。”钟溪鹿说道：“影视作品里面不都这么播的吗？老师出一个命题，然后每个学生都画不一样的画面。” “什么刻板印象。”白杨忍俊不禁： “想要自己创作，那得是一定水平之后的事情，我们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没那么花里胡哨，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复练习，盯着静物重复重复再重复。” “好吧。” 钟溪鹿好奇的又往椿欲晚的画上面瞥了一眼，露出一丝惊艳表情：“你画得好好啊。” “明明画的是一个东西，却感觉和白杨的完全不一样。” “谢谢。”椿欲晚停下动作，朝着钟溪鹿点了点头：“因为白杨的画才刚刚铺好调子，我这张画已经画了很久，深入塑造完了，所以视觉效果上会显得更完整一些。” “给面子！”白杨朝她竖了个大拇指：“不过，咱们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小钟同志这种外行也能一眼看出来。” 椿欲晚抿了抿嘴唇，轻声道：“你进步速度这么快，很快就能赶上的，而且，你的素描比我厉害多了。” “我这这不过是照猫画虎，学个表面功夫而已。”白杨摇了摇头。 钟溪鹿在旁边看了看白杨，又看了看椿欲晚，露出一丝复杂神色。 她有点儿后悔跑到画室来了。 明明他们两个的对话听起来确实是很正常的画室同学关系，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却隐隐透着一种很般配的氛围，而自己—— 不仅不太听得懂那些画画的专业术语，而且有一种他们之间的对话自己完全插不进去的感觉。 格格不入。 钟溪鹿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自觉挪了挪屁股，坐得离白杨更近一些，将话题转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刚才老班找我除了说成绩的事情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白杨挑了挑眉，问道。 “说是学校准备组织秋游，以班级为单位。” 聊到这些，钟溪鹿自在了些：“你觉得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这种事情，班长大人决定就好。”白杨笑道：“我这种小屁民，只有听从的份啊。” “那就去野餐吧？”钟溪鹿有些期待：“正好现在天气不冷不热的，很适合出去玩，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特别漂亮。” “野餐？叶老师能同意吗？”白杨道。 “我会让他同意的。”钟溪鹿自信一笑。 “不愧是小钟同志。”白杨点了点头：“那我到时候就听你安排了。” “好。”钟溪鹿站起身来：“差不多要上课啦，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去吧。”白杨玩笑道：“你待在这里，大家都没心思画画了。” 钟溪鹿轻哼了一声，又礼貌的和罗老师打了声招呼，这才施施然推门出去。 “呼——” 曾佳能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凑过来，“就这？” “啥？”白杨不明所以的盯着她。 “我还以为会有更劲爆的场面呢。”她看了看椿欲晚：“结果感觉还挺融洽的？” “你想看到什么？”白杨面色不善。 打起来！打起来！血流成河！ 曾佳能在心中狂呼，表面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啦我就是好奇，钟溪鹿不是你的绯闻女友吗？而且你最近和晚晚也.” 白杨没好气的用画笔点她的脑袋：“也什么？别一天天的八卦。” “哦。”曾佳能捂住额头：“轻点，好痛！” 她退后几步躲开，握紧小拳头作打气状：“反正，我肯定是站在晚晚这一边的！” “晚晚加油！在我眼里你要更漂亮！” 白杨瞪了她一眼，佯怒：“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曾佳能讪讪的缩了回去。 白杨这才转向椿欲晚，道：“这家伙越来越离谱了，估计被那些狗血电视剧洗脑了。” 椿欲晚微微低下头：“嗯。” 她若有所思：“野餐啊应该很好玩吧？” “就是一堆人带着一大堆零食找个地方坐着吃而已。”白杨笑道：“和我们画室那时候写生差不多。” “我估计这种活动如果不是硬性要求的话，学校根本就不想组织。” 他问道：“你想参加？” 椿欲晚摇了摇头：“人太多了。” 她望向白杨：“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去的话，我就想。” 白杨笑了笑：“会有机会的。” 有点卡文，剩下四千字十二点前发。 第134章 再看一章！就一章！ 【杨小白奋力的向前爬，或者说，用蠕动来形容更准确一些，这条隧道已经窄到不足以伸展手脚，他的双手被死死的卡在身体的两侧，只能借用脚尖的力道，以肩膀作为支点往前蹭。】 【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漆黑一片中，杨小白根本就不知道前方的出口还有多远，但是他可以确定，身后的危险正在逼近，如果不再快一点，自己有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成为诡异的一部分。】 【越来越窄，越来越挤杨小白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何，周围的岩壁传来的触感开始变得有些滑腻起来，他不愿意去猜测那是什么，只能凭着本能的求生欲继续往前。】 【然后便是尽头，没有想像中的出口，杨小白感觉自己的头顶蹭到了某物。】 【他往后退了退，试图将两侧的手拔出来，出乎意料的，他成功了，于是他鼓起勇气，朝着那物体摸过去。】 【冰冷的触感，油腻腻的，凹凸不平杨小白心中一冷，已经知道那是什么。】 【一张脸，死人的脸。】 叶国栋往后翻，却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页，剧情在这里戛然而止。 “？” 他愣了一下，有些抓狂的将书拍在桌上。 “怎么会断在这里啊！” “杨小白到底怎么才能逃脱出去，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诡异的情况” 他不甘心地又翻了翻书，感觉有些暴躁了起来： “这出版商有病吧！哪有这么出书的？好歹把故事讲完整啊！” “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啊！” 然后他又意识到，这好像是一本盗版书，上面根本就找不到出版商。 门外传来敲门声，妻子探头进来：“还没睡呢？最近班里面要忙的事情这么多吗？” 叶国栋愣了一下：“几点了？” “都已经一点了。”妻子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去：“我起夜才发现你这灯还亮着，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不行吗？赶紧睡觉！” “啊？”叶国栋抬起头，看了看钟表。 还真一点钟了。 在学校没有看完，他想着晚上带回家再看两章，居然一口气看完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 “不行，得赶紧睡觉了。” 他站起身来，又不自觉瞥了一眼桌上的书。 “白杨好像说，他这本书是在网上连载的吧？” “要不搜一下试试？” 犹豫间，他又坐到了电脑面前，输入“诡异界”作为关键词。 “起点中文网，作者：我不吃牛肉.应该是这个。” 叶国栋点开章节目录，下拉，发现自己所看的章节后面，还有好几十章的新内容。 “这就对了！这就对咯！” 他顿时有些振奋，想也不想便点向下一章。 “订阅本章需起点币15点，是否支付？” 一个提示框跳了出来。 “还要花钱？” 叶国栋愣了一下。 但是看到章节前所显示的最新内容，他还是咬了咬牙，拿出网银充值了十块钱。 “一章一毛五，也不算太贵就当是支持学生的事业了。” “嗯，明天还得早起，随便看两章就睡觉。” “关于秋游的日期，暂定在这周五。” 叶国栋打了个哈欠，站在讲台上，道：“因为是以班级作为单位，所以每个班的目的地各自决定，我个人认为，在学校周边选一个地方就行，没有必要大费周章。” “毕竟，你们现在距离高考已经只有一年半了，不要被这种课外活动占据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台下一片唉声叹气。 白杨朝着旁边的钟溪鹿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伱有个好地方吗？” “还没有来得及和老班说呢。”钟溪鹿小声回道：“早上去他办公室，发现他趴在桌上睡觉，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该说不说，叶老师还是挺辛苦的。”白杨点了点头：“刚刚才期中考试完，他也没有放松一下，估计昨晚熬夜做教案呢。” “确实，黑眼圈都快赶上李阳了。”钟溪鹿语气略带同情：“估计老班秃顶的原因，也是因为熬夜太多了吧？” “小钟同志，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白杨面色一肃：“怎么可以嘲笑别人的生理缺陷呢？” 钟溪鹿吐了吐舌头：“中年男人脱发不是很普遍吗？也许再过二十年，你也会变成秃头也说不定呢。” “不，我不会。”白杨语气肯定：“我们家没有脱发的基因。” 前世他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人到中年依旧坚挺的发际线。 “我等会再找机会和老班聊聊吧。”钟溪鹿道：“这可能是我们高中生涯最后一次集体出游的活动了，就在周边多没意思啊。” “去远的地方，要考虑的安全因素比较多，而且，还要考虑一些同学的经济情况，叶老师肯定是懒得搞这些麻烦事情的。”白杨笑道。 “我选的那个地方也不远，至于经济情况”她嘟了嘟嘴：“最多我垫一垫嘛。” “那可别了。”白杨正色道：“班费是班费，你去垫就变味了，钟大小姐要是真有这个心，到时候可以多买点零食啥的，给同学们分分。” “也是。”钟溪鹿盯着白杨：“我们的大作家难道不表示表示？” “我包饮料总行了吧。”白杨笑道：“那时候我稿费应该也下来了，就当和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就等你这句话呢！” 台上的叶国栋宣布完事情，忍不住往白杨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小子写的东西是真勾人啊，昨晚明明想着就看两章，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最新章节给看完了。 而且还因为脑子里面都在想着后续剧情，明明困得要死，却根本睡不着，结果又翻了半天的书评区。 他现在是能够理解，为什么一本书能够一个月赚到大几万块钱的稿费了。 看着白杨正埋着头，和旁边的钟溪鹿聊得火热，叶国栋脑子里面却想着，这小子肯定有存稿吧？如果以班主任的身份，能不能提前看一看？ “不行，我可是人民教师，怎么能沉迷这种东西！” 叶国栋晃了晃脑袋：“之前看这本书只是为了检查学生有没有在网上发布一些不健康的内容而已！” “该到此为止了！好好上班！” 这么想着，叶国栋又老生常谈的训斥了一下班级纪律，回到办公室。 “叶老师，要注意身体啊。” 旁边的老师和叶国栋打了个招呼：“我看你今天脸色差得很，昨晚熬夜了吧？” “修改了一下教案。”叶国栋回复道。 “是因为期中考试结果不理想？”对方道：“你也不用压力这么大，一个年级这么多班呢，你能位列前茅已经不错了，何必非要争第一呢？” “而且，你们班的钟溪鹿稳上清华的，有这么个苗子，等带完这个班你再进一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班里这么多人，难道我就指着钟溪鹿一个苗子吗？”叶国栋回了一句：“其他学生也得想办法提一提，能多考上一个一本也是好的嘛。” 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 “哪只有一个苗子？你们班不还有一个能写作的吗？”那老师笑道：“不过，倒是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你在群里面炫耀了。” 叶国栋顿了顿，没有回话。 之前的炫耀，是因为实体杂志投稿还在高中生能够做到的范围之内，但现在叶国栋觉得，已经没有炫耀的必要了。 太过于离谱的事迹，哪怕说出来，好像和自己这个老师也不怎么沾边。 他情不自禁又点开诡异界的书评区，看到一个后续剧情推测的帖子，顺手回复了一句。 没想到对方回得飞快，叶国栋索性和对方讨论了起来。 从诡异规则讨论到写作本身，甚至延伸到日常小事，叶国栋感觉这名叫“春到湘江”的网友倒是挺投缘的。 对方还邀请自己加入诡异界的粉丝群。 这倒是挺新奇，作为班主任，加入自己学生的粉丝群？ “不过，反正都在网上，那小子也认不出我。” 这么想着，叶国栋递交了入群申请，对面顿时秒通过，群聊的对话框跳出来，信息顿时疯狂刷屏。 “我可以确信，杨小白很快就能够驾驭第二只诡异！” “驾驭两只诡异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走专精路线比较好，只要完美驾驭一只诡异，实力并不会太弱。” “但是上限太低了，一只诡异的话，很难从当前的灭城级别诡异事件之中逃脱出去吧？” “不是还有神秘铜钱的帮助吗？” “这个金手指肯定也是一只诡异，而且是最危险的那种，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坑杨小白一下？” “那就要看作者对剧情的驾驭能力了，反正目前来看，作者的笔力还是值得相信的。” “也是，无论是世界观的架构，还是对于恐怖氛围的描写，乃至于那奇诡的想象力，牛肉巨几乎都是我见过最强的作者之一，我甚至怀疑，他可能真的经历过诡异事件。” “你想多了，我觉得，大概是作者本人的阅历比较广，兴许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看到这里，叶国栋不由笑了笑。 老头子？你们要是知道“我不吃牛肉”其实是一名未成年的高二学生，岂不是要惊掉下巴？ 叶国栋不由生起优越感。 整个群这么多的读者，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作者的真实身份吧。 他在聊天框里面打字：“@大王今天不敲钟，群主你好，新人报到。” “@春到湘江，我是刚才在书评区讨论的‘学无止境’，加个好友？” “尾号0611卡于10月12号8时01分收入（他行汇入）56630.24元。” 白杨看了看手机上刚收到的新信息，顿时浑身一震。 稿费终于汇过来了！ 扣了税，还剩下五万多，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这是重生以来，白杨所赚到的最大的一笔钱。 “终于再也不用担心经济的问题了。” 白杨长舒了一口气。 “水粉颜料和画材终于可以换好一点的了，还可以买一套油画画材备在家里。” “要不要买个电瓶车代步？但是想想，学校和出租房也不算太远，平时走走也算是锻炼身体。” “电脑和手机也不用换，都是新的。” 思来想去，白杨突然觉得，这笔稿费到手，自己的生活好像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作为高中生，日常消费本来就花不了多少，而几万块钱，也够不着那些买车买房的大额消费，想要作为创业的起步那就更是杯水车薪了。 “不过，倒是终于有钱可以挑挑汉服了。” 白杨对这件事情可是期待已久。 打开手机淘宝，白杨直接输入关键词：“古装”。 随着网络的加载，一堆图片呈现在面前。 布料一个比一个少，颜色一个比一个艳，模特一个比一个白。 “嘶——” 白杨眼神微微有些直：“不是，这能是正经古装？” “也对.肚兜怎么就不算古装了？” 他狠狠看了几眼，才重新搜“汉服”，页面变得正常了一些。 现在的汉服产业还没有怎么发展，网络上卖汉服的店要么就是特别劣质的，要么就是贼贵的，定制的那种，白杨自然不会考虑前者。 太劣质的东西，哪怕椿欲晚愿意穿，白杨也拿不出手啊。 白杨找了家专门设计汉服的店铺，点了进去。 琳琅满目。 “贵有贵的道理，确实有点儿好看啊” “以小鱼丸的身材，感觉每一套都很适合她。” 白杨犹豫了半天，咬了咬牙： “当初我好像也没说只买一套吧？” “有钱！任性！” 第135章 钟大小姐牛逼！ “买东西是有点儿爽啊。” 连买三套汉服，白杨才意犹未尽的停手。 “一不小心代入鱼丸版奇迹暖暖了。” “不行，不能太过，容易适得其反。” 白杨又逛了逛淘宝，给钟溪鹿挑了一副耳机，顺便给两位义子也挑了个礼物，犹豫了一下，又买了一个需要自己拼装的战机模型，想来吕朝夕应该会感兴趣。 “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 白杨满脸慈祥的收起手机，出门去了学校。 早自习的教室依旧吵吵嚷嚷，等上课铃声响起，钟溪鹿站上讲台。 “大家安静一下。” 她轻轻拍了拍讲台，道：“我说一说关于周五的秋游的事情。” 众人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 “虽然是按照班级作为单位，但是大部分的班级，都决定就在学校附近的沿江风光带进行秋游活动。” “啊——”下面顿时唉声叹气一阵。 “沿江风光带算什么秋游？还不如直接给我们放半天假算了。” “你能指望学校办什么好活动？” “高情商说法：秋游，低情商说法：放风。” 听着下面的抱怨，钟溪鹿笑了笑，接着说道：“当然，作为我们499班分班之后的第一次集体活动，我认为只是走个流程的话是非常遗憾的。” “所以，我和叶老师商量了一下，叶老师也同意更改了秋游的目的地，这一次，我们将会去县城外的果园。” “那边风景挺漂亮的，设施也齐全，可以摘果子，钓鱼，野餐，活动场地也很大。” 下方一静，然后炸了锅。 “果园？野餐？” “这是我们配参加的活动？” “不愧是班长，居然能让老叶改主意吗？” “那种地方.不会很贵吧？” 钟溪鹿挥了挥手，等大家重新安静下来，才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消费问题，我已经联系了果园的老板，他很愿意支持学生的秋游活动，所以大部分的设施我们都可以免费使用。” “免费？真的假的？” “摘果子也免费吗？钓鱼也免费？” “那岂不是为所欲为？” 钟溪鹿轻轻笑道：“具体的，等大家到了就知道了，当然，必要的开支还是需要的，比如说来回路费之类的，不过，班费还够，应该不需要大家再额外交钱了。” “而关于纪律问题，叶老师之后会和大家强调，学校也会有其他的安全员老师随行陪同。” 钟溪鹿又讲了一些琐事，但是众同学已经无心细听，纷纷欢呼起来。 李阳最兴奋，用力挥拳：“爽啊！” 白杨不由转过头：“有这么兴奋吗？你居然对秋游感兴趣？” “不是啊。”李阳咧嘴笑道：“居然不用额外交班费，太爽了！这样，我找我妈申请的班费就可以自己用来上网了。” “如果说去果园野餐的话，要个一百块钱不过分吧？” 白杨：“.” 等钟溪鹿在欢呼声中回到座位上，白杨低声说道：“不愧是班长大人啊，站在上面有模有样的。” “那当然。”钟溪鹿下巴微抬：“我也是会做点正事的好吧！” “你刚才说的果园老板的支持.大概不会有这么无聊的果园老板吧，高中生秋游有什么好支持的，全是麻烦事。”白杨笑道：“不过说辞还挺巧妙的，伱花了多少钱？” “真没花钱。”钟溪鹿摊手：“那是我一个叔叔的产业，我就和他通了个气。” 白杨竖起大拇指：“钟大小姐牛逼。” 大概是因为期待着秋游，这一周过得格外快，转眼便到了周五。 叶国栋唠叨了一个早自习的纪律问题和安全问题，这才领着众人出了校门。 其他班早已经集合好了，一个个排队等着出发。 远远的，白杨看到曾佳能朝着这边招手。 白杨笑着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吐槽道：“难得在画室外看到你啊。” “你这话说的，咱们两个班都不在一个楼层，你当然看不到。”曾佳能吐槽道：“学校也太小气了，出去秋游连个车都不愿意租，居然让我们走路。” “还美名其曰锻炼身体！那为什么体育课的时候不让我们锻炼？” 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 他视线撇过去，注意到曾佳能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红色卫衣的女孩，戴着眼镜，和自己对视之后，仿佛被吓了一跳般，飞快的扭过头去。 “白杨，等会到沿江风光带，我们一起骑三人自行车吧？”曾佳能还在兴冲冲的说道：“那地方，好像也就这个项目稍微有点儿意思了。” “对了，这是我好朋友小倩。” 她拉了拉旁边女孩的手：“可是咱们班的班花哦，漂亮吧？” 白杨心中一动，又看了对方一眼，面上不露声色，笑道：“虽然我对三人自行车也挺感兴趣的，不过很遗憾，这次不能一起了？” “为啥？”曾佳能盯着白杨：“你想和你们班的钟溪鹿一起骑？” “小心我告诉晚晚！” 白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一天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儿正经事情？” “是因为我们班不去沿江风光带。” “哈？”曾佳能一愣：“不是高一高二全都去吗？” 秋游活动，高三自然是没分的，现在还苦逼的被关在教室呢。 “学校也没有明确规定目的地啊。”白杨摊手：“我们班去的是县城外的果园。” 曾佳能：“？” “凭什么你们班搞特殊？” “大概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好班长吧。”白杨笑眯眯的说道。 路边传来吴博的大嗓门：“杨子哥！别聊了！车来了！” 白杨摆了摆手：“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开心个鬼啊！”曾佳能朝着白杨的背影尖叫：“知不知道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不爽的揉了揉圆脸：“太恶劣了，我就说这家伙怎么一招手就过来了，原来是故意来炫耀的。” 她转过身，望向鄢子倩，突然面露狐疑：“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啊？”鄢子倩怔了一下：“哪里奇怪了？” “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和你平时不太一样。”曾佳能摩挲着下巴：“而且，刚才我和白杨介绍你的时候，你也一言不发。” 她拖长了声音：“难道——” “没有！我不认识他！”鄢子倩条件反射的反驳。 曾佳能：“.我也没说你认识他啊。” 她上下打量着鄢子倩，突然露出了然的神色：“你不会是对白杨感兴趣吧？” “完全不感兴趣！”鄢子倩斩钉截铁，解释道：“就是经常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第一次见到真人，所以有点儿好奇而已。” “那就好。”曾佳能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八卦：“不过，哪怕你感兴趣我也觉得挺正常的。” “毕竟，那家伙确实挺招女孩子欢迎的，钟溪鹿你肯定知道吧？前两天还特地来画室找他了。” “还有我们画室的椿欲晚你也是见过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跟仙女似的女孩子，最近好像对白杨的态度也有点儿亲密。” “我都不敢想象，那些暗恋白杨的普通女孩子该怎么办？别说竞争了，估计连站在她们两个人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鄢子倩低下头，道：“按你这么说，他不是渣男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曾佳能笑嘻嘻的说道：“渣男可比普通男孩子受欢迎多了，毕竟，没有这个资本，怎么渣得起来？” “而且，我觉得白杨也不算渣男吧，他性格真挺好的。” 鄢子倩勉强笑了笑。 我怎么会不懂呢 “走吧走吧。”曾佳能叹了一口气：“人家去果园，咱们去蹬自行车！”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等白杨上车的时候，客车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 好在不用担心位置的问题，钟溪鹿坐在中间，正站起来招手：“白杨，这边！” “来了。” 白杨走过去，坐在钟溪鹿占的位置上，笑眯眯的说道：“强行占座，这又是班长的小权力？” “不然你去和吴博一起坐？”钟溪鹿皱了皱鼻子。 “那还是算了，我又不傻，当然是和美女一起坐。”白杨吸了吸鼻子，“今天这么香啊，喷香水了？” 钟溪鹿面色微红：“是洗发水的气味啦！” 她撩起一束头发，朝着白杨的脸上扫了几下：“喜欢吗？新换的牌子。” “喜欢。”白杨作势要凑过去闻。 钟溪鹿连忙双手推住白杨的胳膊：“太近了太近了！” “白杨你不要太过分啊！大家都看着呢！” “班长还在乎别人的目光呢？”白杨嘴角微勾：“别怕，同学们早就习惯了。” “习习惯什么？”钟溪鹿羞赧道。 “习惯我们同桌之间的友好互动啊。”白杨一脸坦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谁和你友好互动啊！”钟溪鹿抓狂的拍了白杨一下：“系好你的安全带，别凑到我这边来！” 叶国栋和另一名男老师上了车，开始清点人数。 然后又是老生常谈的重复了一遍安全纪律问题，这才宣布： “发车！” 这几天存稿用完了，都是每天现码，所以还有四千等会码出来就发。 第136章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你压到我衣服了。” 李阳缩在座位上，整个人几乎都被挤得贴在窗边。 “我他妈为什么要和你坐在一起啊！你就不能一个人坐到最后面去吗？” 吴博嘿嘿一笑：“这不是想着坐在一起好聊天嘛。” “没事兄弟，我打听了，那地方不远，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知道我体型比较大，伱忍一下。” “操！”李阳哀嚎：“我为什么不能和杨子哥坐一起啊。” “因为杨子哥旁边的位置属于班长。”吴博叹了一口气：“真羡慕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够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呢？” “和你谈恋爱有生命危险，我建议为人为己，你还是先减肥。”李阳毫不客气的评价。 “扎心了兄弟。”吴博捂脸。 “而且，你之前暗恋的那谁呢？杨子哥不是给你创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吴博愣了一下，顿时沉默。 “很久没联系了。”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能够以杨子哥作为话题，继续和对方聊天，哪怕换了一个身份，本质并不会有什么区别。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 对方的语气中只有生疏的礼貌，对自己所聊到的其他事情也全然不感兴趣。 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对方的聊天过程，与当初用“小树”的身份时候的体验截然不同。 这让吴博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 渐渐地，也就聊得少了，甚至于自某一天起，对方没有主动再找他问过有关于白杨的事情，他也没了主动找对方的心思。 李阳瞥了他一眼：“真断了？不像你的性格啊。” “我什么性格？”吴博语气不爽：“难道我就非得一直黏着不放吗？” “也不是。”李阳摇了摇头：“不过，至少上次在网吧.哪怕杨子哥说你的时候，我也没看出你有想放弃的想法。” 吴博：“.” “我说那时候真有点儿昏头，你信吗？” “我把自己代入进去了，以为哪怕她的喜欢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借了杨子哥的人设，我自己，也总能有一点点的魅力在里面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结果发现只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所以，我这次是真的彻底放弃了。” “哦。”李阳掏出手机：“一起看叫兽的新视频？” “不是，你好像完全不信啊。”吴博忍不住说道。 “我信不信不重要。”李阳低着头摆弄手机，说道：“重要的是，上次的事情，毕竟是杨子哥帮你背了锅，如果你真有那个断了的心，那就没必要再顾虑什么，该把责任扛回来。” “和人家把事情说清楚。” 吴博怔住，再次沉默良久。 “李阳，其实你早就想和我说这个了吧？” “我对谈恋爱什么的不懂。”李阳语气平静：“但是，我认为兄弟之间，很多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杨子哥并不在意，这件事一直杵在那里的话，你心中不会有芥蒂吗？” “.有。”吴博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你确实比我通透。” 他掏出手机，打开QQ。 点开单独分组，看到熟悉的头像，聊天记录上，最后一条信息在一个月前。 “也许，她已经从那次事件之中走出来了吧。” 吴博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 “在吗？” 没有等对方回复，吴博继续打字： “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其实.之前和你聊天的人，一直都是我。” “是我用小号加了你，为了吸引你的注意，用杨子哥的事迹冒充自己。” “对不起，我一直骗了你，给你造成了困扰。” “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放弃了，不会再打扰你了。” 吴博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到发白，但是心里却仿佛松了一口气。 终于说出来了。 哪怕被骂也好，被认为是恶心的变态也好.至少，没有再逃避了。 他再次打字：“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我还有什么企图，只是不希望你继续被蒙在鼓里，我——” 他还没有写完，手机滴滴了一声，对方的信息回了过来。 “我知道。” 吴博愣了一下，删掉对话框里面的文字，重新输入：“什么？” 鄢子倩：“我知道和我聊天的人是你。” “前段时间和你聊天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的很多语言习惯都和‘小树’一模一样。” 吴博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他本以为会被对方痛骂，本以为会直接被拉黑，甚至被传播出去，成为校园里面人人唾弃的猥琐男，他也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但是，他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所以.其实人家早就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所以，自己以为的坦白.终究已经晚了。 杨子哥当初说得对，那时候就不该逃避，错过了时机，事到如今再说出这一切，已经不显得有担当，反而—— 吴博痛苦的闭上了眼，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他无力的发送：“对不起。” 鄢子倩：“没关系，我早就想通了。” “白杨不是‘小树’，但你也不是。” “我不后悔我的喜欢，但那份喜欢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那些聊天记录，而是因为‘小树’恰好是会被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我该感谢你，至少，你让我知道了，现实中真的存在着这么一个人。” “虽然，我大概也只能远远注视着他而已。” 吴博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从未感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此刻的心情。 他回信息：“杨子哥挺好的，也许你应该大胆去追求他。” 鄢子倩：“不了。” “有些太过于惊艳的人，只是在人生中出现过就已经足够。” “单方面的喜欢，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强求那些抓不住的东西。” “吴博，作为老同学，这句话也送给你，不必觉得丢脸，其实你是个挺好的人，以后肯定会有人真心的喜欢真正的你的。” 吴博捂住脸，眼底发酸。 在大巴车抵达终点之前，他发出最后一条信息。 “谢谢。” 等会还有 第137章 我的青春结束了 “醒醒，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白杨摇了摇旁边的钟溪鹿。 女孩呜嘤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这就到了？” 她语气还有些软绵绵的，带着点儿懒洋洋的尾音。 “你昨晚是没睡觉吗？这么短的车程也能睡着？”白杨叹了一口气：“我半个身子都酸了！” “啊？”钟溪鹿这才感觉到侧脸滚烫的触感，惊得连忙坐直了身子，结结巴巴：“我我.我一直靠在你身上吗？” “睡着睡着就滑过来了。”白杨龇牙咧嘴的动了动肩膀。 钟溪鹿捂住脸，耳垂通红：“我不是故意的嘛。” “只是一坐这种大巴车就会犯困” “那你以后可得注意点。”白杨笑道：“如果靠在陌生人身上，那可就出大问题了，人家怕是得让伱赔衣服！” “我怎么可能靠在陌生人身上！我防备心很强的好吧！”钟溪鹿触电一般抖了一下，“而且，我睡觉根本不流梦口水！你衣服都还是干的！” “已经风干了。”白杨一脸认真。 “不可能！” “你还打鼾了！” “白杨！你再污蔑我我就咬你了啊！” “你来啊！” 叶国栋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蓄势待发的战斗，白杨站起身来，随着队伍走出大巴车。 一大片的橘子树呈现在眼前。 虽然已经十一月份，但却正是果实成熟之时，绿叶间隙中，一个个橙黄色的橘子显得格外鲜艳，哪怕空气中都飘荡着橘子皮特有的香味。 而更远处，是一片面积颇广的鱼塘，水面倒映着后方的青山。 风景确实不错。 同学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四散去撒欢了。 “干嘛呢！干嘛呢！” 叶国栋大吼道：“都给我站好了！集合！” “出来之前我强调了多少次了？这是秋游，是集体活动，不要随便乱跑！” “只能在果园范围内行动，不允许下鱼塘游泳，更不允许单独行动！还有，不能蓄意破坏植被，没有经过允许，不能采摘果实，不能” 长篇大论下，学生们的兴奋劲很快就被打压下去。 “中年秃顶老男人是真的很能败兴。” 旁边的刘冬香偷偷的嘟囔了一声，然后去扯李阳的胳膊：“李阳，我们等会去钓鱼吧？” “不。”李阳满脸抗拒：“刘冬香，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啊。” “这有什么的啊？你是男孩子，还能吃亏不成？”刘冬香不为所动：“而且，我们是同桌啊。” 李阳长叹了一口气，凑到白杨身边：“杨子哥，救我！” “没空。”白杨根本不管他：“你去找博子哥玩。” “他蔫着呢。”李阳指了指角落，正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吴博：“估计短时间之内是恢复不了了。” “咋了？” “终于鼓起勇气和那个什么小倩摊牌了。”李阳低声说道。 白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好事。” 他走过去，轻轻踹了踹吴博的大腿：“怎么个事啊博子哥，是打算变成一颗树，把自己种在这里算了？” 吴博抬起头，眼睛还有点红：“杨子哥我感觉我的青春结束了” 白杨：“？” “大概，这就是成长吧。”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以前有多傻逼，自以为喜欢别人，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样。” “结果，我明明做错了事情，人家还大度的祝福我相比起来，我太幼稚了，我的行为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我那些情感，甚至都不配称之为喜欢，只不过是我自以为是，见色起意而已。” 他长叹了一声：“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李阳在旁边唱了起来。 白杨好笑的瞪了李阳一眼，然后在吴博旁边坐下：“你能去道歉，那么好歹对人家，对自己都有了个交代。” “谁又不是从幼稚的阶段走过来的？以后别再犯傻就行了。” “不会了。”吴博用力握拳：“我已经亲手把我的青春埋葬了，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成熟的男人！” 白杨：“.” “你还是把自己埋在这吧。” 钟溪鹿走过来，出声道：“都坐在这里干嘛？就地野餐啊？” “我们在研究音乐。”白杨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你说，冲动的惩罚和领悟这两首歌，哪一首好听点？” “你知道我不怎么听流行歌的。”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而且，来这种地方研究什么音乐？大家都抢着去钓鱼了，你去不去？” “当然去！”白杨咧嘴一笑：“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钓鱼佬了！” 钟溪鹿一挑眉：“你还会钓鱼？” “这话说的，我曾经钓过一米长的巨物难道也要和你炫耀吗？”白杨转头望向李阳：“你要陪这个成熟男人在这里感慨青春，还是和我们一起去钓鱼？” “我更想有台电脑打打游戏，可惜我没有选择。”李阳毫不犹豫的朝着鱼塘走去。 “等等我！”吴博连忙翻身爬起来：“我来帮你们打窝！” 围在鱼塘的学生并不多，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对于钓鱼这种活动实在很难提得起兴趣，另一方面，叶国栋正坐在鱼塘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鱼塘的人。 他显然将这个地方定为了危险系数最高的一处，决心严防死守，以免出现任何意外。 所以，学生们都三三两两的散落在果园的各处，倒也不需要组织什么集体游戏环节，对于一直憋在教室里面的高中生来说，哪怕只是和朋友坐在草坪上晒太阳，也足够获得单纯的快乐了。 秋天的日头并不强烈，斜斜的照耀下来，目之所及山水秀丽。 吵闹声，欢笑声，偶尔响起的虫鸣鸟叫声，一切都生动。 白杨瞥了一眼认真往鱼塘里面抛洒鱼食的吴博，坐在一旁琢磨着手机的李阳，以及拿着鱼竿走过来，笑颜如花的钟溪鹿。 表情不由柔和起来。 正处在青春之中的少年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青春何时结束？ 求票票~ 第138章 钓鱼佬必不可能空军！ “嘿！上钩啦！” 钟溪鹿手忙脚乱的提杆，一尾鱼儿跳跃出水面，晃悠着被荡了过来。 她也不嫌弃弄脏衣服，扑上去按住还在挣扎的鱼，小心翼翼的取下鱼钩，双手抓起来兴奋的喊道：“白杨你快看！又一条！” “钓鱼好简单啊！” 白杨老神在在的坐在鱼塘边，面无表情：“小鱼而已。” “不小了！”钟溪鹿争辩道：“起码有十八厘米呢！” “建议放生。”白杨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们钓鱼佬肯定是看不上这种大小的鱼的。” “你分明就是嫉妒。”钟溪鹿皱了皱鼻子：“都枯坐了两个小时了，你连杆都没有提过几次。” “小同志，伱这说法就浮躁了。”白杨长叹了一口气：“所谓钓鱼，是一项十分考验耐心的活动，一动不如一静，慢慢来，鱼自然会上钩的。” “装，继续装。”钟溪鹿将鱼扔进鱼护之中，嘿嘿一笑：“承认自己空军有这么难吗？” “空军这个词语，在我的字典里面不存在。”白杨的语气已经有点儿咬牙切齿了，猛地瞪向旁边的吴博：“你能坐远一点吗？水里的鱼看到你这么大的体型，都吓跑了！” “啊？”吴博张了张嘴：“没有啊，我刚刚才钓上来一条。” “杨子哥你还别说，这鱼塘里面的鱼挺多的，而且估计没多少人来钓过，一条条的都蠢得很，随便甩钩子都能上货。” 白杨：“.” 钟溪鹿捂嘴偷笑：“别和某些人说这个，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能相通。” “他可能只觉得你吵闹。” 白杨：“.” 绷不住了！ “一定是新手光环！” 白杨站起来怒斥：“明明都是同一片鱼塘，为什么这些鱼完全把我忽略过去了？” 李阳放下手机：“杨子哥，要不你再换个位置？” “换了好几次了，有什么用？”钟溪鹿晃着脑袋：“我明白了，大概是因为这鱼塘里面没有一米长的巨物，所以你才钓不上来的吧。” “好好好！”白杨盯着钟溪鹿，怒从心上来，恶向胆边生，“小钟同志，你今天很是伶牙俐齿啊！” “你想怎样？”钟溪鹿顿时有点怂。 好像有点得意忘形，给这家伙惹急眼了。 白杨大步走近，阴影直接将钟溪鹿笼罩。 “你你别乱来啊，老班盯着这边呢！”钟溪鹿慌忙的说道。 “我能乱来什么？”白杨俯下身子，直接伸出手，朝着钟溪鹿探去。 钟溪鹿浑身一僵。 不是，他胆子这么大？ 白杨面带冷笑，手掌穿过钟溪鹿的头发，擦过侧脸，然后坚定的，目标明确的握住了—— 钟溪鹿手中的鱼竿。 “一定是杆子的问题！”他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换个杆子！” 钟溪鹿：“.你没救了，换什么都没用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杨挤了挤钟溪鹿：“让个位置，我今天非要钓上来不可！” 钟溪鹿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那你钓吧。” “我去找人过来处理这些鱼，现场烤了分给大家。” 也差不多快到中午，摘橘子的，追赶吵闹的，满地打滚的学生们精力也发泄得差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鱼塘旁边的草地上聊天。 钟溪鹿振臂一呼，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本来以为野餐只是大家带点儿零食分着吃，结果这地方居然还能找管理人员现场处理食材，现场烤？ 这也太周全了吧！ 就连吴博都忍不住放下鱼竿溜了过去：“放着我来！我贼擅长烧烤！” “我擅长吃！”李阳连忙跟上去。 白杨斜眼瞅了他们两人一眼，切了一声。 “沉不下心来的人，是无法得到钓鱼之神的青睐的。” 他转回视线，盯着水面的浮漂。 “我有一种预感，大鱼马上就要上钩了！” “小白同学，烤鱼吃吗？” “果然，刚刚钓上来的新鲜的鱼，自己烤着吃太香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鱼！” “别执着了，钓不上来就算了嘛，都是一个鱼塘里面的，吃起来能有什么区别？” “尝一口？” “真不尝一口吗？” 白杨面色铁青，嘴里挤出三个字：“没胃口。” “那真是太遗憾了。”钟溪鹿心满意足的走开。 白杨咬牙。 实在是太恶劣了！这姑娘越来越不可爱了！ 他死死盯着水面，然后看到一尾鱼儿晃荡到岸边，啪的一声跃出水面，落在白杨脚边。 白杨：“？？？” 啪啪啪。 鱼尾拍打着土壤。 白杨和那只充满智慧的鱼眼对视，眉头一挑，猛的起身。 飞起一脚将它踹回池塘里面。 “嘲讽谁呢！” 他扔下鱼竿：“不钓了，我确认这个鱼塘的鱼都在针对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钟溪鹿又晃悠过来。 “没有！”白杨打断她，然后，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狞笑。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钟溪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然后哇的一声朝橘子林里面跑去。 “现在想跑已经迟了！”白杨快步追上去。 “你不要过来啊！” 钟溪鹿的反抗毫无作用，三两下就被白杨按在了树干上。 “亲爱的小钟同志~”白杨身子前倾，“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别别这么大气性啊，我就是开开玩笑”钟溪鹿尽力往后缩，睫毛蒲扇蒲扇的，显得楚楚可怜：“要不，我的烤鱼给你吃？” 她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烤鱼递过来。 “还敢挑衅！” 白杨再上前一步，两人的鼻尖几乎都碰在一起了：“今天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以后你岂不是得天天骑在我身上？” “做做什么嘛”钟溪鹿浑身一抖，情不自禁的闭上双眼。 大概是因为跑动的原因，她脸上还有些湿漉漉，显得皮肤更加水嫩光滑，闭着的眼帘微微颤动，可爱的小嘴微张。 这谁受得了？ 白杨冲着她那肉肉的脸颊，直接捏了过去。 “痛！” 钟溪鹿猛地睁开眼，怒视白杨：“轻点！ “不痛怎么长记性？”白杨扯了扯她的脸，Q弹Q弹的形成一个可爱的弧度。 “啊——”钟溪鹿一个头槌顶过来，“白杨！我跟你拼了！” 然后被白杨另一只手按住脑袋。 “小小班长，还想翻天？” 正狞笑着，一条烤鱼在视线之中极速放大，他条件反射的后仰，抬手握住烤鱼。 钟溪鹿趁机跑开。 白杨甩了甩手，怒吼道：“你居然偷袭！” 钟溪鹿回头，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 然后银铃般笑着，溜到人群之中去了。 白杨低下头，看到被啃了两口的烤鱼，撇了撇嘴。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秋游终究是在午后结束了。 意犹未尽的学生被叶国栋无情的赶回大巴车上，清点完人数后，大巴车毫不犹豫的驶离了快乐之地，奔向暗无天日的校园。 白杨坐在座位上，似笑非笑的盯着旁边的钟溪鹿。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 钟溪鹿可怜兮兮的往白杨这边蹭过来一些，抬起头：“我错了小白同学。” “错哪儿了？” “我不该嘲笑你，不该在你空军的时候阴阳怪气。” 白杨面色一肃：“我没有空军！” 这可是钓鱼佬的尊严问题，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有收获的，只不过是放跑了！” “是是是，小白同学说得对！”钟溪鹿连忙附和：“虽然是那条鱼自己跳上来的，但也算是——” 注意到白杨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钟溪鹿果断的闭上了嘴。 “困了，我再睡一会。” 她将小脑袋往白杨肩膀上一靠。 温温的气息透过肩膀的衣服抚过皮肤，发梢蹭到脖子，有点儿痒痒的。 白杨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微微转头，望向对方不安分的睫毛，嘴角微微勾起。 好吧，小姑娘还是挺可爱的。 白杨身子往下坐了坐，让对方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中晃晃荡荡，然后被一个急刹车惊醒，睁开眼，白杨看到叶国栋紧皱的眉毛。 “叶老师，到了？” 他嘟囔了一声。 “到了，赶紧收拾准备下车。” 叶国栋的视线在白杨的脸上停留，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白杨的旁边。 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按道理来说，自己作为班主任是该管一管的，至少谈个话，但是—— 还是算了吧。 他一言不发的转身下车。 于是白杨转过头，见靠在自己肩头上的钟溪鹿迷迷糊糊的也睁开眼睛。 “睡得好舒服”她嘤咛了一声。 “真能睡啊小钟同志。”白杨低声说道：“太可惜了，你错过了老班的表情。” “什么表情？”钟溪鹿抬起头，伸了个懒腰。 “发现你靠在我身上时候的表情。”白杨坦诚的说道。 钟溪鹿：“.” 肉眼可见的，白皙的脸庞开始迅速变红。 “你你怎么不叫醒我！” “完了完了，老班肯定会多想的” “叫不醒啊。”白杨叹了一口气：“你正呼呼打鼾呢。” “我才不会打鼾！” 第139章 绝代佳人 秋游过后，马不停蹄开始上课，巨大的落差让学生们哀嚎遍地。 白杨倒是已经习惯了作为学生的生活，每天上课，码字，画画，逗逗小同桌，生活还是挺充实的。 又到周末。 快递电话刚打过来，白杨就迫不及待下了楼。 顺便给椿欲晚发了条信息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在说什么？” 白杨抱着一大堆快递，回道“罗老师在家吗？” “不在家。” “非常好！”白杨手速飞快“阳台见！” 上楼开门一气呵成，白杨快步走到阳台，见椿欲晚握着手机，望向这边，满脸疑惑。 “白杨，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白杨点了点头，咧嘴一笑“很急啊！” “还记得上次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椿欲晚微微歪了歪头“给伱做模特？这种事情，你在画室和我说就行。” “是古装啊！”白杨挥舞手臂“小鱼丸，你不会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会不了了之吧？” 椿欲晚愣了一下，视线顿时有些闪躲。 “你你真买了啊！” “那必须的。”白杨嘿嘿一笑，“正好罗老师不在家，我给你送过来？” “不不了吧。”椿欲晚犹犹豫豫的说道“你从阳台扔过来。” “也行。” 白杨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反正两家阳台的距离真的很近，甚至两人同时伸手都能够到。 去客厅拿了一个快递包，白杨轻轻抛了过去。 椿欲晚捡起包裹，动作仿佛像是捡起什么烫手山芋一样，低着头，小声说道“那我明天——” “现在！”白杨直接打断。 “先试试，如果不合身的话，我也好退回去啊。” 这个理由让椿欲晚有点儿无法反驳，她咬了咬嘴唇“我从来没有穿过古装”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椿欲晚抬起头，盯着白杨认真的说道“如果很奇怪的话，不准笑我！” “肯定不会。” “那你等我一会。”她咬了咬牙，走回客厅之中。 白杨往躺椅上一躺，长舒了一口气。 等待是漫长，椿欲晚磨磨蹭蹭的，几乎半个小时之后才重新出现在白杨的面前。 但是值得。 视线挪过去的一瞬间，白杨就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这套魏晋风的白色广袖流仙裙在网上看图片的时候已经很不错了，那些模特穿起来一个个亭亭玉立的，但是和此时的椿欲晚对比，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哪怕站在现代化的水泥楼房上，背后是现代化县城的车水马龙，但是这一寸阳台，却宛若时空交叠了一般，古时的绝代佳人自那些千古流传的书画中，诗句中缓缓走近。 真真实实的站在白杨的面前。 寻常言语已不足形容，白杨的视线划过被风轻摇的裙摆，盈盈一握的腰肢，落在椿欲晚略带羞涩的面容之上。 一瞬间完全理解了那些帝王将相。 什么烽火戏侯褒姒罪，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把眼前的美人代入进去，这些典故有什么奇怪的？ “会奇怪吗？” 美人不敢和白杨对视，眉头轻黛“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穿对” “太对了！”白杨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这套衣服就该在你身上固定死！永远别脱下来了！” 椿欲晚小嘴微张“啊？” “这是在夸我吗？” 白杨疯狂点头“显而易见！” 椿欲晚有些犹豫的低头，捏住裙摆“我还是觉得好奇怪。” “你看也看过了，那我换掉了啊。” “不行！”白杨顿时一个激灵“这么快换掉做什么？” 椿欲晚双颊有点红，小声道“白杨，我们只是朋友啊.穿这种衣服给你看我有点.” 她结结巴巴的，面色在雪白的轻纱映衬下显得更加红艳“反正我觉得不太对.” “什么叫这种衣服？” 白杨一挑眉，据理力争“这就是正常衣服啊！” “你想想，我们平常的衣服种类，只不过是这短短几十年流行而已，而你现在身上所穿的，可是我们身为汉人几千年的传承！” “自古至今都是毋庸争议的正常衣服！何来不太对的说法？” “恰好相反！这才是我们汉人该穿的衣服啊！” 椿欲晚“.” 白杨又问“难道你不觉得好看吗？” “我我没看.家里没有落地镜.”椿欲晚道“反正只是满足你的要求而已” “那不行。”白杨直接说道“我家里有一面超大的落地镜，你要不要过来？” 椿欲晚“？” 她谨慎的退后了一步。 白杨解释道“好歹是我特地挑来送给你的衣服，你要是都没有看到全貌，岂不是白瞎了？” 白杨语气坦诚“而且，邻居这么久，你还没有来过我家呢。” 椿欲晚悄悄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小声说道“也行。” 白杨立刻转身走到客厅“我去给你开门。” 等了几分钟，椿欲晚才踟蹰着出现在白杨家门口，小心翼翼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我进来了？” “欢迎。”白杨让开身位。 “好像和我家的格局差不多。”椿欲晚提着裙摆，四处打量着，最后落在沙发上“这些都是快递吗？你在网上买了好多东西啊。” “不多不多。”白杨走过去，找出两个快递包“这两件也是汉服，送给你。” 椿欲晚愣了一下“不是说好的只穿一件吗？” “从来没有说好过这种事情。”白杨一本正经“我的原话是，你穿汉服给我看。” “没有定过数量啊。” 椿欲晚咬了咬嘴唇“白杨，你耍赖！” “不要纠结这些小细节。”白杨将她引到卫生间旁的落地镜面前“看看。” 椿欲晚这才第一次完整直观的看到自己穿古装的模样。 “怎么样？”白杨站在椿欲晚旁边，“是不是很适合你？” 椿欲晚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感觉.有点陌生。” 她摸了摸袖子，转头望向白杨。 “这么好看的衣服，会不会很贵啊？” 晚上还有 第140章 永恒不变的清冷月光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椿欲晚是很喜欢这套衣服的。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是问价格倒是让白杨有些意外。 他笑了笑，道“贵不贵的不重要，反正是我送给你的。” “那不行。”椿欲晚摇了摇头“等会我换下来还给你。” 白杨一脸无语“还给我有什么用？难道我拿去继续穿吗？” 他上下打量椿欲晚“这尺寸我也套不进去啊。” 椿欲晚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些什么，面色又是一红，小声说道“那我把钱给你。” 白杨沉默了片刻，盯着她，道“伱身上这套六千八。” 椿欲晚猛地抬头，瞪大双眼。 “六六千八？” 她显然有些手忙脚乱了“为为什么这么贵啊.不都是衣服吗？” “那我先给你六百，剩下的算借给你的，分期还给你行不行？” 她就是普通家庭，罗老师的收入虽然相对还不错，但每个月也就几千块钱，给她的零花钱就更少了。 六千多块对于椿欲晚来说真的是个大数字。 “这样吗？”白杨瞥了一眼椿欲晚，脸色严肃了起来“如果你非要给我也行，但是分期付款就不必了。” “你之前送给我的画，我去找专业的人评估一下，如果折价在六千二百块钱以下，那么你补上剩余的，如果超过了，我退给你。” 椿欲晚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望向白杨“什什么意思？” 白杨缓缓说道“你送我东西的时候，我欣然接受，但是我送你东西，你却用这种话来侮辱我。” 椿欲晚顿时慌了“我没有！” “我怎么会侮辱你呢，我就是觉得——” 她双手攥住裙摆，低下头“太贵重了。” 白杨不说话，直到对方局促的重新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他才开口道 “在我心中，你那幅画更贵重，别说一套衣服，哪怕十套，百套，也是远远比不了的。” 椿欲晚小声说“那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不值钱的。” 白杨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朋友之间的礼物，看重的是心意的轻重。” “但是你却和我去比较金钱你的心意值多少？我的又值多少？” “难道说，一文不值吗？” 他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问道“或者说，你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椿欲晚双眸满是慌乱，飞快的摆手“不是这样的！” “我——” 她上前一步，用力攥住白杨的衣袖一角。 “我把你当朋友的。” “我只把你一个人当朋友。” 她抬起头，双眸有些湿润“白杨，我只是.没有收到过这么贵的礼物.” “我不懂这些，我嘴也很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 “.白杨，你能不要生气吗？” 白杨身子一僵。 眼前的女孩所袒露的小兽一般单纯的神色，让他一瞬间发现，自己习惯性的，所使用的前世那些习以为常的用来说服别人接受自己礼物的套路，实在是太过于恶劣。 她就像是一块透明到极致，却又脆弱到极致的玻璃。 那双眸子所映照出来的自己的脸庞，是一个道德绑架的恶人。 这让白杨感觉自惭形秽。 “是我说错话了。”白杨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起来“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椿欲晚有些错愕，随即又小心翼翼的问 “那你不生气了？” 白杨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干巴巴的回复“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椿欲晚松了一口气，松开白杨的衣袖，眼帘微垂“白杨，我不提钱了.” 她退后一步，拎起裙角，宛若刹那间盛开的花。 “谢谢你的礼物，我.我一定会很珍惜的。” 白杨嗓音有些干涩，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椿欲晚点头，语气认真“很喜欢。” “那剩下的两套，要试一试吗？” 椿欲晚犹豫了一下，坚定的点了点头“要！” 然后她面露忧虑“但是，白杨，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你送给我的心意如果太多，我还不起怎么办？” 白杨愣住，随即轻笑道“你已经在还了。” “啊？” “这么漂亮的美人穿古装给我看，难道还不足够吗？”白杨压抑住心中的情绪，用轻松的语气说道“还是我占了大便宜呢。” 椿欲晚微微低下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半响之后，才小声的说“那你看够了吗？” “怎么可能看够。”白杨理所当然的说道“起码得跳个舞吧？” “不行！”椿欲晚条件反射的说道“我没答应这件事！” 她跑到沙发抱起那两个快递袋“今天就这样了，这两件下次再穿来给你看！”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反正就是下次！”椿欲晚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太快，连忙说道“我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不再参观一下？”白杨说道。 “下次！” 椿欲晚快步走向门口，裙摆飘荡而起，白皙精致的脚踝若隐若现。 然后消失在门框的拐角。 白杨怔怔的站在原地，良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本以为只是重生路上所经过的一朵终将错过的花，可是流连久了，似乎越来越像是始终会洒落在肩上，永恒不变的清冷月光。 他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驱赶出去。 “开始码字吧。” 无论是什么，脚下的路终究最重要。 昏天暗地的写了几千字，白杨这才从书中故事抽离出来，有闲暇打开qq。 意外的发现，那个空白的头像不在列表之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自拍照，镜头是仰角，女孩举着手自拍，穿着纯白色的广袖流仙裙，脸上的丝丝羞赧冲淡了本该有的清冷仙气。 空白的昵称也被填上了文字。 “我才不叫鱼丸！” 甚至还特地加了个感叹号。 白杨不由嘴角微微扬起，点开了她的资料页面。 曾经的个性签名是“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但现在，新的一行字取代了曾经。 “嘿，你好吗？我很好。” 第141章 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白杨忍不住打开对话框，发信息过去： “小鱼丸，你好吗？” 我才不叫鱼丸！：“看我昵称！” “看到了，小鱼丸。”白杨嘴角微扬，道：“怎么想改成这个昵称啊？而且头像也改了。” 我才不叫鱼丸！：“突发奇想。” 过了一会又发信息：“头像会不会拍得不好看啊？” “一般。” 白杨打字飞快：“论拍照技术，还得是我来。” “下次我给你拍。” 我才不叫鱼丸！：“不要。” 白杨：“为什么？” 我才不叫鱼丸！：“你肯定会耍赖，然后让我摆一些奇怪的姿势！” 糟糕，小鱼丸的警惕性越来越强了！ 白杨转开话题：“那你来阳台吗？” 我才不叫鱼丸！：“.来。” “换上汉服？” 我才不叫鱼丸！：“不要，我妈在家。” 白杨有些无语：“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让罗老师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偷偷摸摸的啊。” 那边不回复了，甚至连头像都灰了下去。 白杨于是起身，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走到阳台上。 椿欲晚已经拿着花洒站在那里了。 换成了和平常无异的棉麻裙子，头发随意的洒落在椅背上。 依旧好看，但是见过对方穿古装的模样之后，白杨还是有些落差，感觉少了那丝古典的惊艳。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白杨往自己的躺椅上面一躺，直接开口道：“罗老师在家也没什么关系啊。” 椿欲晚往客厅看了一眼，稍微往这边挪了挪，道：“我妈会问的。” “问就问呗，实话实说。”白杨一脸无所谓：“朋友之间送送礼物怎么了？” 椿欲晚低下头：“不要。” “虽然是朋友之间的礼物，但是一套还好，三套的话”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她肯定会误会的。” 白杨轻笑一声：“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我们”椿欲晚俏脸微红，扭过头去，“反正不能告诉她。” “那这些衣服岂不是很可怜。”白杨叹了一口气：“不能让罗老师知道的话，你也不能穿出去，只能自己在家孤芳自赏。” “我才不会孤孤芳自赏呢！”椿欲晚说道：“我自己又不看，都是穿给你看的。” 白杨愣了一下，笑意更浓：“只穿给我一个人看是吧？” 椿欲晚视线有些逃避，小声说道：“白杨，你不要说这种很容易有歧义的话。” “我我回去睡觉了！” 她还真溜走了。 白杨躺在躺椅上，望着夜空，伸了个懒腰。 小鱼丸还是太害羞了，不禁逗啊。 天气越来越冷了，秋天仿佛只是短暂的停留，然后就被冬天毫不犹豫的赶走。 不知不觉，十一月的日历已经被撕下，时间进入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 是穿着牛仔裤会凉飕飕，但是又不至于穿秋裤的温度。 钟溪鹿穿着一件薄羽绒，姣好的身材被裹得圆嘟嘟的，乃至于白杨吐槽道：“还不至于这么全副武装吧？你干脆把围巾也围上算了。” “我很怕冷的！”钟溪鹿认真的辩解：“最讨厌冬天了！” “至于围巾.”她随意道：“说起来，最近班里面的女生开始流行织围巾了。” “你要给我织一条吗？”白杨笑道。 “当然不！”钟溪鹿翻了个白眼：“自己织的围巾丑死了，而且也不够保暖。” “人家那是叫浪漫，主打一个心意。”白杨摊手道。 “那就更不要了。”钟溪鹿道：“你想想，织了这么久的心意，结果对方只是在收到礼物的时候感动一下，然后就直接扔进衣柜，再也用不着了，这样的心意，岂不是完全被浪费？” “性价比太低了。” 白杨不由感慨：“小钟同志好理性啊，不愧是学理科的。” “论理性，谁能比得上小白同学啊。”钟溪鹿扫了白杨一眼：“冷血无情！” “哈？”白杨瞪大眼睛：“我没有想到，明明是朝夕相处的同桌，你居然对我有这么大的误解！” 他放下手中的背包，长叹了一口气：“本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的，现在看来，还是不送了。” “礼物？！”钟溪鹿双眼一亮：“给我看看！” “不给。”白杨撇开脸：“我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会送礼物？” “不，小白同学最好啦~”钟溪鹿凑过来，双手抓住白杨的胳膊，轻轻摇晃，捏着嗓子道：“什么礼物嘛？” 白杨浑身一抖。 这姑娘还会撒娇？ “小礼物。”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 “耳机？”钟溪鹿好奇的接过来：“怎么会突然想到送我这个？” “这不是发了稿费，回馈一下金主大人嘛。”白杨笑道： “你上课这么喜欢玩手机，看电影，我觉得耳机挺适合你的。” “以后你也不需要静音看电影了。” “戴耳机的话很容易被老师发现吧？”钟溪鹿随着这么说着，但还是美滋滋的拆开包装。 “你不会以为，你之前玩手机的时候，那些老师没发现吧？”白杨嗤笑了一声。 “毕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嘛。”钟溪鹿吐了吐舌头，接着道：“不过，我把头发放下来，他们应该就看不到了。” 她把耳机拿出来把玩了一会，道：“这个牌子的耳机挺贵的吧？” “超贵！”白杨露出心疼的表情：“金主大人要给我折现一点，补补血嘛？” “想得美。”钟溪鹿笑嘻嘻的戴上耳机：“好了，我要听歌了，你退下吧。” 她倒是收得心安理得。 毕竟是富养的大小姐，在金钱方面完全不会纠结。 白杨转过身，望向坐在后面的李阳。 嗯，毫无疑问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昨晚又去包夜了？”白杨问道。 “没有，本来想去来着，但是突然要查寝，所以就作罢了。”李阳叹了一口气：“真羡慕你啊杨子哥，在学校外面住，完全不用担心查寝这种事情。” “那你怎么一副熬了个通宵的模样？” “生物钟好像已经慢慢习惯熬夜了。”李阳一脸修仙的模样：“刷了一晚上的英雄联盟视频，想看看别人的视频都是做什么内容的。” 白杨有些意外：“这么认真？” “没办法，压力大啊。”李阳又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评论区催更的人太多了，如果不快点更新的话，总觉得对不起我的粉丝们。” “李阳你好厉害啊！”旁边的刘冬香一脸崇拜的插话：“你现在多少粉丝了？” “三十多万。”李阳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了躲，但语气还是有些自得：“在英雄联盟这个板块，比我粉丝数高的并不算太多。” “挺好。”白杨点了点头：“天梯分呢？” “前几天终于冲进前一百了。”李阳揉了揉眉头：“不过昨天又掉下来了。” “最上面那些家伙真不是人啊，一个个变态得不行，我感觉我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 “很正常。”白杨笑道：“全国这么多人，总有些人是真正的天赋异禀，你能进前一百，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再往上的话，真就是职业选手的领域了。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白杨继续道：“等你进了国服前一百，我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李阳顿时来了精神。 白杨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扁方盒子，放在李阳的课桌上。 李阳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双手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杨子哥你没开玩笑吧？” “这是笔记本电脑？” 白杨耸了耸肩：“配置一般，但是剪视频什么的应该是够用了。” “还有一块移动硬盘，以后你打的素材可以存到硬盘里，然后传到笔记本上面剪辑，应该比你在网吧剪辑要方便一点，也不需要每次配音都偷偷跑到网吧厕所去了。” 李阳已经吐槽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去厕所配音不仅很容易对不上画面，而且经常会遇到隔壁有人，导致十分尴尬的场面。 “不是——”李阳张大了嘴：“真送给我？” “你就说想不想要吧。”白杨笑道。 “想！”李阳疯狂点头：“我草！那我岂不是能在学校打游戏了？” “你想得美。”白杨翻了个白眼：“你就用来在宿舍剪剪视频，别带到教室来啊，要是被老班没收了的话，我是不会帮你要回来的。” “那也足够了。”李阳抓了抓头发，犹豫了一下：“那我真收了啊.” 他抬起头，挤了挤眉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滚蛋！” 白杨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好好做视频就算是回报我了。” “嘿嘿，多谢杨子哥包养！” 等白杨转过去，他的嬉皮笑脸才缓缓地消失，露出罕见的郑重神色。 小心翼翼的，将笔记本塞进课桌之中。 旁边的刘冬香凑过来，小声的感慨：“白杨好大方啊，笔记本电脑耶，起码得好几千块钱吧？” 李阳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回答她，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不懂的。” “相比起杨子哥给的其他的东西，几千块钱微不足道了。” 本章完 第142章 我认识的女孩实在太少了！ “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啊？” 钟溪鹿笑眯眯的调侃：“圣诞节还有大半个月呢，小白同学，你这么早就客串圣诞老人？” “哪有我这么帅的圣诞老人？”白杨摆了摆手，“对了，我给你哥也准备了礼物，你今天回去的时候带给他。” “战机模型？” 钟溪鹿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了解他啊，他这不得高兴死？” “没这么夸张吧。”白杨笑道。 “你低估了他的窘迫程度。”钟溪鹿道：“相信我，如果我哥是女的，有人送这种礼物给他，他的攻略进度能直接拉满了。” 白杨：“.” “吕学长过得太惨了。” “要不你养条狗吧，他在家的家庭地位也许能高一点。” “不。”钟溪鹿摇了摇头：“会再下降一位。” 一下课，吴博就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白杨。 白杨：“？” “杨子哥，不会没有我的份吧？”他舔着脸问道。 “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李阳已经和我炫耀了一整节课了！”吴博怨念的瞪了一眼李阳。 “有肯定是有的。”白杨掏出礼物，随口说道：“不过，感觉你也不缺什么东西，所以给你随便买了双鞋。” “我草！AJ！” 吴博瞪大双眼：“杨子哥，你这可不是随便买的啊，我都舍不得买呢。” “这个号的鞋码不知道对不对，你试穿一下。”白杨道。 “不了不了。”吴博喜笑颜开的连连摆手：“这可是杨子哥的礼物，我要拿回去供起来。” 白杨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把我供起来？鞋子就是拿来穿的。” “杨子哥在我心目中，早就供起来了，地位比我爹还高！”吴博一脸自豪：“而且，我也不打篮球，穿这么好的鞋太浪费了。” “随你。”白杨摆了摆手：“好了，礼物发完了，一边玩去吧。” “别啊杨子哥，我还有事情想请教你。”吴博连忙说道。 “什么事？”白杨挑了挑眉。 “就是.”吴博看了看周围，吞吞吐吐：“借一步说话？” “我没资源。”白杨条件反射的说道：“这种东西，你不是最多的吗？” 吴博老脸一红：“我是说，咱们出去说。” 白杨适可而止，没有再调侃他，两人走到走廊上，吴博才重新开腔，道：“杨子哥，想向你咨询点事儿。” “感情上的事吧？”白杨没好气的说道：“又看上哪个班的女孩了？” “这倒是没有。”吴博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天痛定思痛，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一直找不到甜甜的恋爱，一定是因为，我认识的女生，真是太少了啊。” 白杨：“？” “博子哥，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得先从自身寻找问题？” “这我知道啊。”吴博一脸坦然：“我确实胖了点，长得也不帅，但是，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何必因为这个去费神呢？” “.其实可以改变吧？” 吴博直接忽略了这句话，继续说道：“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只要我认识的女孩子足够多，就一定能够找到适合我的。” 白杨：“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怎么感觉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了？ “所以，杨子哥有什么办法吗？”吴博一脸期待的盯着白杨。 白杨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班不是这么多的女生吗？你可以挨个去认识嘛。”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吴博摆了摆手：“而且，我对我们班的女生一个都不来电。” “但是，外班的女生，我又没有途径去接触，总不能直接跑到别人班里面去吧？” “这倒是不用。”白杨想了想，道：“如果只是想要接触到很多女孩子，加上他们的联系方式的话，办法还挺多的。” “我就知道杨子哥有招！”吴博兴奋了起来：“怎么说？” 白杨：“你知道表白墙吗？” “不知道什么玩意？” “咱们学校没有，不过很多大城市的高中和大学都开始有这玩意了。”白杨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公开的发布信息的平台，所有人都可以在上面发布自己想发的信息，表白也好，失物招领也好，甚至找人之类的。” “如果你能够在我们学校创一个表白墙的话，那你就能够拥有学校绝大多数的女生的QQ了。” “真的？”吴博瞪大双眼：“有这么神奇吗？” “到时候，主动加你QQ，找你聊心事的女生多得你聊都聊不过来，还得挑挑选选，当然——”白杨耸了耸肩：“前提是真能创办出来，被大家承认。” “干了！”吴博咬了咬牙：“具体怎么弄？杨子哥教我！” “你得先打广告。”白杨随意说道：“让大家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初期的话，在贴吧宣传就行，那些整天聊八卦的贴吧用户肯定会对这玩意很感兴趣。” “然后找个噱头，最好是全校学生都会感兴趣的那种，直接引爆热点，形成人传人效应，这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表白墙的存在。” “再之后，按部就班的运营就行。” 白杨提醒道：“当然，学校肯定是不会太喜欢这玩意的，所以不能过格，很多信息隐晦点，像表白信息什么的不要暴露真实人名，只能通过你本人的牵线去私聊。” 吴博眼睛发亮：“听起来很有趣，到时候，我岂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中间人？很多人都得来求我？” “那就要看你具体怎么弄了。”白杨摆了摆手：“我就是提个点子而已。” “我这就去试试！”吴博摸索着下巴：“只是单纯的发帖宣传感觉力度还不够，要不，我再出点钱，抽个奖，加了我QQ的人都可以参与？” 白杨意外的挑了挑眉：“举一反三啊博子哥，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如果这么搞的话，没准他还真能搞成。 毕竟，他其他方面可能欠缺一些，但是金钱方面的底气，他在学校不说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最顶部那一小撮的。 “嘿嘿。”吴博抓了抓头发：“还是杨子哥的思路牛逼。” “这下终于不用每天听李阳吹牛逼了，我也有自己的事业了！” 白杨：“.倒也算不上什么事业。” 表白墙什么的，相比起李阳的电竞网红之路，终究只是小打小闹。 但是吴博显然不在意这么多，迫不及待的回了教室，估计去琢磨初期宣传的计划了。 按部就班的上课，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下课铃声刚响起，全班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是讲台上的叶国栋不为所动，不紧不慢的讲完了今天的内容，这才清咳了一声：“一个个这么急做什么？” “我再讲两件事！” 不顾学生的哀嚎，他自顾自说道：“首先是卫生问题。” “过几天，有上级领导要来学校检查，所以，明天开始，全校组织大扫除，每一个人都得参与。” “具体分工的话——钟溪鹿，你作为班长，到时候和卫生委员好好商量如何安排。” “不仅仅是本班区域的地面，走廊，窗户，我们班还负责文化楼二层的清扫工作，我的要求很简单，各个区域落实到个人，谁没有搞干净，出了问题，我找谁。” 钟溪鹿起身示意：“好的叶老师。” 白杨戳了戳她：“班长大人又来活啦。” “嗯哼~”钟溪鹿下巴微抬：“小白同学，你今天最好态度好一点，不然我就安排你去扫厕所。” “小钟同志这是明目张胆的滥用职权啊。”白杨露出十分浮夸的讨好表情：“咳咳，我可是送了礼的，您可别收了东西不办事。” “什么礼？那是之前的事情了。”钟溪鹿大手一挥：“做不得数！” “明天早上的粉我请客？” “就这点诚意？哪个领导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那领导想要什么嘛。”白杨无奈的说道。 “没想好。”钟溪鹿老神在在的抱着胸。 台上叶国栋说完了卫生问题，继续说道： “第二个事，就是关于元旦节的文艺汇演。” “原则上，文艺汇演的节目会在高一高二各班挑选，如果感兴趣的，可以去找文娱委员报名。” “当然，我的建议是，这种事情就不值得大家浪费时间了，有这个面试和排练的精力，多背两篇课文，多做两道题要值当得多。” 叶国栋的风格向来务实。 “元旦节文艺汇演？这才月初吧？”白杨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开始筹备了吗？” “只是开始报名而已。”钟溪鹿说道：“报名之后还要经过面试挑选，挑选上了之后，才会开始排练。” 她望向白杨：“你要报名吗？” “考虑考虑。”白杨摩挲着下巴。 “别假装考虑了。”钟溪鹿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吗？这种在全校面前装逼的机会，你怎么可能会错过？” 白杨嘿嘿一笑：“总得矜持一下。” “小钟同志呢？不想参与参与？” “很遗憾，没才艺。”钟溪鹿没好气的说道：“我总不能上去表演个劈叉吧？” “你就站在台上，已经比绝大多数的节目要好看了。”白杨夸赞道。 “这话我爱听。”钟溪鹿顿了一下： “说起来，我们班文娱委员是谁？” 这个班干部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和体育委员一个档次的，平时完全用不上，就挂个名头。 后面传来弱弱的声音：“是我。” 白杨和钟溪鹿转过头，看到刘东香举着手：“班主任不提的话，我都快忘记我还是文娱委员了。” “那我找你报个名。”白杨笑道。 “好。”刘冬香拿出个笔记本：“要报什么节目？” “吉他弹唱！”钟溪鹿抢先回答：“曲目是同桌的你。” 白杨：“？”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唱这个了？” “上次没听够。”钟溪鹿眼神有些游离，飞快的说道：“就当是贿赂班长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 刘冬香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声：“同桌的你是吧？” “在全校面前唱这首歌，好浪漫哦。” 小心思被点出来，钟溪鹿直接转回了身子，戴上耳机，屏蔽外界了。 白杨倒是不以为意，笑道：“面试是什么时候啊？” “我还不知道呢。”刘冬香道：“之后我去问问叶老师。” “行。” 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白杨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这一点倒是提醒了白杨。 “家里也许能买把吉他？” 就像美术一样，白杨其实还挺喜欢音乐的，只不过这玩意在高中阶段不太用得上，白杨也不可能像前世一样，背着吉他跑到路边去卖唱。 虽然脑子里确实有一些暂未出世的歌，但是说实话—— 到了10后这个时间节点，华语乐坛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之后十多年出现的好歌的数量加起来，甚至连之前一年出现的数量都没有。 而且，对于娱乐圈，白杨更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好歹是重生者，来钱的路子数不胜数，何必去趟那些浑水，还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 拖堂了几乎十多分钟，叶国栋才终于舍得下课。 临走朝着这边招了招手：“钟溪鹿，白杨，来我办公室！” 白杨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小声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俺也一样。” 钟溪鹿摘下耳机，和白杨并肩走到办公室。 果然不是好事。 “过两天的领导检查，每个班都要有学生代表陪同，你们两个就代表我们班吧。” 白眼张了张口，正欲说话，但是直接被叶国栋打断： “钟溪鹿作为班长，是必须去的，而你——” 他顿了顿：“虽然领导一般都不会和学生代表有什么交流，但还是要避免会出现意外情况。” “如果领导问一些问题，一般的学生可能不太会说话，闹出笑话来就很麻烦。” “在这种事情上，我们班里我只对你放心一点。” 白杨：“.好的。” 本章完 第143章 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 浩浩荡荡的全校大扫除如期展开。 学生们兴高采烈——毕竟占用的是上课时间。 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是扫厕所，都比上课要有意思得多。 当然，有小钟同志罩着，白杨是轮不上扫厕所的活的。 “擦玻璃~擦呀擦玻璃~” 白杨站在窗台上，手中的抹布舞得风生水起，最里面念念有词。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调调？”钟溪鹿在旁边咬着棒棒糖监工。 “这个调调很有画面感啊。”白杨随口答道。 “什么画面感？”钟溪鹿歪了歪头。 “你不懂。”白杨轻笑了一声。 当旋律响起，眼前宛若浮现出无数的女菩萨，这是独属于重生者的快乐。 “班长大人，你能不能干点活？”白杨转开话题，吐槽道：“这么滥用职权真的好吗？” “我哪有滥用职权？”钟溪鹿笑眯眯的说道：“教室这一面的窗户都是我们俩的工作范围啊。” “你确定是我们俩，而不是我一个人？”白杨一脸无语。 “能者多劳啊。”钟溪鹿眨了眨眼睛：“勤劳的小白同学乐意帮同桌多干点儿，我怎么能阻止呢？而且，我这不是还帮你搓抹布，打下手嘛。”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白杨翻了个白眼，指使道：“去重新换桶水，这桶水已经脏了。” “好嘞。” 钟溪鹿刚走，吴博便凑了过来。 “杨子哥！我火啦！” “哦？”白杨瞥了他一眼：“怎么火了？” “我在贴吧搞的活动太成功了！今天加我QQ的消息提示几乎要把我的手机卡爆了！”吴博美滋滋的说道：“没想到只花了区区三千块钱，就能有这种效果。” 白杨：“？” 他从窗台上跳下来，“三千？！你是真舍得下血本啊。” 就一个加QQ抽奖的活动，这家伙居然直接挂了三千块这要是不火才是真的奇怪了。 毕竟，在这个月平均生活费不到三百的年代，没有学生能够拒绝这样一笔巨款。 “也不算吧。”吴博一脸的无所谓：“反正零花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在这个上面，我觉得更有价值。” “我本来想着直接抽一万块钱的奖，但是考虑了一下，没必要一次性抽这么多，留着之后再搞些有奖活动之类的，细水长流嘛。” 白杨挑了挑眉，简直对吴博另眼相看，他拍了拍吴博的肩膀：“你这个思路确实不错。” 没有哪个学校的表白墙是这样用钱砸出来的，毕竟这玩意几乎没办法盈利，砸进去的钱和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但是毫无疑问，吴博不会去考虑回本的事情，他只想着好玩而在金钱开路的前提下，吴博的表白墙建立之路一定会非常的顺利。 “第一期内容我还没有想好，杨子哥，要不用你来开个头？” 吴博嘿嘿笑道：“向东一中最牛逼的男神与向东一中最漂亮的女神的八卦，一定能够一炮而红！” “滚蛋！”白杨斥道：“别在上面提我啊。” “我就开个玩笑嘛。”吴博讪讪一笑。 钟溪鹿提着水桶过来，好奇问道：“什么玩笑？” “没什么。”吴博连忙溜走。 大扫除结束，整个学校从来就没有这么干净过，当然，这种干净估计也保持不了多久。 叶国栋早早的叫上了白杨和钟溪鹿，三人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各班的学生代表已经整齐排列在道路两边，而学校领导都等在门口，白杨从其中认出了之前打过交道的政教处主任。 “排场还挺大。” 白杨嘟囔了一声，看到几辆黑色的公务车缓缓在校门口停下，学校领导连忙迎了上去。 在人群的缝隙中，白杨看到一个面容熟悉的中年男人。 好家伙，领导竟是自己人。 白杨忍不住瞥了一眼钟溪鹿。 他确实有猜到钟父是在体制内工作，但没有想到居然是在教育口，而且看对方走在最前方的站位，显然地位还不低. “他怎么来了？”钟溪鹿脸上也有些意外，嘟囔了一声。 白杨朝着钟溪鹿旁边凑了凑，低声说道：“你爸看起来，和在家里面不太一样。” “肯定会不一样啊。”钟溪鹿也小声回复道：“在家他被我妈压制得死死的，自然没什么底气，在外面可就不一样了。” 吕汉松一边和校领导闲聊，一边穿过学生代表们的欢迎阵列，视线扫到钟溪鹿，眼神中顿时露出一丝笑意。 再看到站在钟溪鹿旁边的白杨，笑意消失无踪。 这小子果然又挤在我女儿旁边！ 这种场合，他自然不会抛下其他人过来聊两句，还是按照固定的程序，在校长的带领下按部就班的巡视。 白杨混在学生代表的队伍里面，默默的跟在后面。 说实话.挺无聊的。 旁边的钟溪鹿扯了扯白杨的衣袖：“要不咱们溜号吧？” “咱们要是溜号的话，老班要被气死。”白杨瞥了一眼前面人群中的叶国栋。 锃亮的脑门格外显眼。 “也是。”钟溪鹿叹了一口气：“好慢啊，这要逛到什么时候？” “总归得把学校的设施逛一逛，然后去各个正在上课的班看一看，最后再去办公室聊一聊什么的。”白杨虽然对这方面不算了解，但是流程什么的，随便猜猜也能猜个大概。 钟溪鹿撇了撇嘴：“那让我们跟在后面做什么？浪费时间。” “我开始也没明白。”白杨耸了耸肩：“但是看到你爸，我大概明白学校的想法了。” 如果不是不想意味表露得太明显，其实所谓的学生代表，只需要钟溪鹿一个人就行。 其他人，都是来凑数的。 好不容易挨到流程走完，吕汉松来到学生代表们面前，神态温和的勉励了一番。 校长果不其然点了钟溪鹿的名，夸赞道：“钟溪鹿同学不仅在成绩方面十分拔尖，在其他方面也是同学们的表率，称得上品学兼优啊。” “在场的同学们都是我们未来的社会栋梁。” 吕汉松并没有其他学生代表面前表现出和钟溪鹿的特殊关系，一副一视同仁的姿态。 视线却不自觉往白杨这边瞥。 卡文，感觉今天状态有点差，写得不好。 等会只有一章了算我请个假，调整调整状态。 本章完 第144章 要不要转音乐特长生？ 直到巡视结束，公务车缓缓驶离向东一中，都没有任何的插曲发生。 这倒是让钟溪鹿很是意外。 “我还以为我爸会提一提你，和你聊两句呢。”散场后，钟溪鹿忍不住说道。 “那种场合怎么可能？”白杨笑道。 “怎么不可能？”钟溪鹿撇了撇嘴。 她了解自家老爹，表面上开明，其实小气得很，作为家里面唯一一个反对自己和白杨相处的人，他不会放过任何让白杨离自己远一点的机会。 当面给白杨难堪肯定不至于，但是假借勉励学生代表，实则以势压人，彰显地位差距这种小动作，自家老爹绝对做得出来！ 毕竟，上一次邀请白杨去家里，如果不是因为钟桂清的询问打断了吕汉松的节奏，他绝对会想方设法展现差距的从他早就准备好的那盒平时根本舍不得泡的猴魁茶叶，钟溪鹿就能够看出来他的小心思。 而且，刚才巡视的时候，钟溪鹿分明注意到，吕汉松的目光多次停留在白杨身上，她都开始思考对方但凡出招，自己该如何帮白杨应对的准备了。 结果就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了。 直到回了教室，钟溪鹿才反应过来。 自己好像想的还是简单了。 这种走流程的巡视，平时根本就不需要吕汉松参加，而对方既然出现，那么不需要再多此一举，已经达成目的了。 如果换成是其他男生，这一波的压力怕是要拉满，至于白杨—— 她转头看了看正和李阳聊得火热的家伙，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才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而有任何的压力呢！ 白杨确实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吕汉松的出现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元旦文艺汇演的节目面试要开始了。 下午的课程结束，白杨回了一趟出租房，背上自己抽时间去琴行买的新吉他，走进文化楼。 面试的地点在四楼，和画室不在一个楼层，白杨倒是从来没有上来过，意外的发现，这一层居然有舞蹈室。 虽然舞蹈室的木地板有很多翘了起来，而角落摆放着的钢琴也已经十分老旧，很明显很久没有人使用了。 毕竟，学校的音乐特长生和舞蹈特长生都在校外培训。 面试地点在就在舞蹈室，墙边摆了张桌子，上面坐着几名老师。 都是没见过的面孔，但是白杨大概能够猜得到，里面应该有一个比体育老师和美术老师更闲的人——音乐老师。 至少高一还会上体育课，美术课在刚开学的时候也会上两节，而音乐课，甚至都没有出现在课表里面。 至于舞蹈老师，白杨认为，向东一中可能没有这个岗位。 不过，面试学生的节目这种事情，本身也不需要太专业就是了，毕竟，节目的质量真的有点儿良莠不齐。 比如说正在表演的一位诗歌朗诵的人才，整个人站的笔直，脸上的表情比声音还要更加的用力。 与其说诗歌朗诵，不如说搞笑表演。 白杨明显能够听到其他等待面试的人憋不住的笑声。 “感情充沛，表情生动。” 评委老师也憋着笑，如是评价：“但是普通话太差了，不过关。” “继续努力吧，下一位。” 她看了看手中的报名单：“488班嫣子倩，钢琴曲《致爱丽丝》。” 人群中挤出戴着眼镜，梳着麻花辫的女孩，似乎是人太多，有些怯场，低着头。 “开始表演吧。”评委老师指了指角落的钢琴。 嫣子倩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坐在钢琴前。 随后，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悠扬的钢琴声响起。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学生听不出来弹琴水平的具体好坏，但是流不流畅还是很容易辨识的，哪怕老旧钢琴的声音有些发闷，但是嫣子倩的水平和前面表演的那些人已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嫣子倩紧张的站起身来，面向评委老师。 “专业学过吧？”评委老师的笑着问道。 “从小学开始练习的。”嫣子倩小声的说道。 “水平还不错，就是有点儿太紧张，得好好适应适应。”评委老师在报名单上打了个钩：“待定。” 自然不可能直接通过，毕竟，难保后面还会有其他的钢琴独奏，需要择优挑选。 “下一位，499班白杨，吉他弹唱《同桌的你》。” 嫣子倩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的低着头急忙走回人群之中，这才转过头，看到施施然走到中间的白杨。 “他也参加了吗？” 她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手指，“那我刚才的面试他岂不是全程在看？” “今天穿的衣服有点随意.刚才还有几个音没有弹好.” 她顿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但是随即又叹了一口气：“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更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这么想着，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牢牢的锁在白杨的身上。 白杨不紧不慢的取出吉他，背在身上，然后熟练的试了试音准，这才朝着老师礼貌的说道：“我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评委老师看了看白杨的形象，露出一丝欣赏。 吉他弹唱这种形势很常见，前面已经有几个表演了，甚至还有一个待定，但是，眼前的少年在形象上，毋庸置疑是最好的。 更难得的是，他是唯一一个完全看不出紧张情绪的人，仿佛十分习惯在众人面前表现。 白杨自然不会紧张，这种面试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小场面而已，一曲弹唱稳定发挥，无论是吉他水平还是声乐水平都无可挑剔，乃至于前面待定的哥们脸色越来越灰暗。 和钢琴弹奏不同，唱歌这一类，太容易听得出来好与坏了，而很明显，白杨在校园这个阶层，水平绝对是独一档的。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评委老师也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弹得很好，干净，清亮，精准，唱得更好，声情并茂，技法十分成熟。” “你叫白杨是吧？要不要考虑转音乐特长生？” 大王今天不敲钟：“想问一下大家，读者群要不要建？” 本章完 第145章 纯洁的友谊 白杨闻言，笑道：“老师，我也只会唱点通俗歌曲，并没有兴趣往音乐特长方面发展。” 他顿了顿：“而且，我是美术特长生。” “啊？”评委老师愣了一下，这才笑道：“白杨同学还真是多才多艺。” “那你先暂时在旁边等一下吧，待会所有节目审核完了，被选中的同学还有事情要通知。” 这话语已经是默认白杨被选中了。 白杨点了点头，让到一旁。 “下一位——” 节目面试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不得不说，学校里有才艺的人还是不少，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唱歌跳舞，竞争比较激烈，反倒是那些说相声，朗读之类的活动门槛比较低。 最后筛选下来十四个节目，武术，舞蹈，朗诵，弹唱，合唱，相声，舞台剧，乐器演奏等等，几乎照顾到了各种形式。 被淘汰的学生只能遗憾离场，留下来的人依旧挤了大半个舞蹈室。 “距离元旦节还有三个星期左右，大家要积极准备，尽可能的把节目效果排练到最好。” 评委老师站起身来，强调道：“当然，如果有特殊原因，可以联系我，这几个星期的晚自习，我都会在文化楼值班。” “两个星期之后，进行集中彩排，希望到时候大家的节目都能够更出彩。” 将所有人的班级和姓名进行登记，这场面试才算得上结束。 下午的休息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白杨自然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了画室。 又是只有椿欲晚安静的坐在里面，毕竟罗老师经常要提前到学校来，跟着罗老师一起来的她，自然经常到得很早。 “小鱼丸你好呀。” 白杨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将背上的吉他放到画室的角落。 椿欲晚视线落在吉他上，问道：“你从楼上下来的？” “嗯。” 白杨点了点头：“元旦文艺汇演的面试。” “我之前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椿欲晚语气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白杨笑道：“想听？” “想听！”椿欲晚点了点头。 “有条件的。”白杨一屁股坐到椿欲晚旁边：“跳舞给我看怎么样？” “不要！”椿欲晚一如既往的拒绝。 白杨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学了这么多年的舞蹈不展示展示多可惜啊，你今天没去面试现场，那些跳舞的女孩子一个个热情如火的，只恨不得观众再多一点呢。” “我学跳舞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椿欲晚认真的说道：“只是我妈的要求而已。” “她说可以锻炼我的体态和气质。” “这倒是真的。”白杨认同的说道。 椿欲晚的体态非常好，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十分挺拔，完全没有普通人那种弓腰驼背的习惯，反倒更像是那些受过专业镜头训练的明星。 气质更不用说了，哪怕不学舞蹈，她的气质也是独一档的。 “可惜了。”白杨感叹了一声。 如果椿欲晚愿意参加元旦文艺汇演的话，她绝对会成为那天晚上最亮眼的那颗明珠——但这显然和椿欲晚的性格背道而驰了。 “所以，你元旦节的时候会上台表演？”椿欲晚又问道。 “当然，不然我去面试做什么？”白杨笑了笑：“不过，以学校的尿性，元旦文艺汇演肯定不会安排在元旦节当天，大概是这个月三十号或者三十一号吧。” “好。”椿欲晚若有所思。 白杨转开话题，嘿嘿一笑：“小鱼丸，剩下两套汉服什么时候穿给我看？” 椿欲晚转开视线：“你不用一直强调的” 她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今天晚上我妈有事会晚点回去。” 白杨眼睛一亮，然后装模作样的感叹：“罗老师真是太辛苦了，那只能我送你回去了。” “她应该不会回来太早吧？” 椿欲晚瞥了白杨一眼，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吐槽道：“嘴角收一收，笑得太明显了。” 有时候觉得，白杨这个人的坏心思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掩饰啊。 不过，有些奇怪的，自己似乎并不是很讨厌对方这样。 画室的门被推开，曾佳能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进来：“我居然忘记今天是文艺汇演的面试了！” 她兴冲冲的走进来，盯着白杨：“听说你被选上了？” “谁告诉你的？” “小倩。”曾佳能顿了顿：“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她今天也去面试了。” “哦，我刚才看到了。”白杨笑道：“钢琴独奏是吧？” “对。”曾佳能哀嚎了一声：“我本来想着去凑个热闹的，结果忘记了，可恶，错过了提前看表演的机会！” “保留点期待感，等元旦晚会的时候直接看成品不是更好？”白杨安慰道。 “还有三个星期呢。”曾佳能往白杨旁边一坐，心中的失落很快被八卦之火取代：“白杨，小倩说你唱歌特别好听！连评委老师都赞不绝口，打算招你去当音乐特长生了，是真的吗？” 白杨本来想谦虚一下，但还是忍不住唾手可得的装逼机会，眉飞色舞的说道：“当然是真的！” “可惜，我已经从文化生转成美术特长生，再转音乐特长生总有点儿三姓家奴的味道。” “能有多好听啊。”曾佳能狐疑的盯着他：“我感觉，是小倩对你有滤镜，所以才夸你的。” “什么滤镜？”白杨斜眼瞥她。 曾佳能顿时嘿嘿一笑：“虽然小倩很嘴硬，但是我绝对没有看错，她对你的态度十分特殊！” “也许，她上次对你一见钟情了也说不定哦。” 椿欲晚抬起头，忍不住开口：“一见钟情？” “小倩.是你那个上次来我们画室参观过的朋友吗？” “对啊，晚晚你见过的。”曾佳能狭促的看着椿欲晚：“虽然她比不过晚晚，但是也挺好看的吧？听到这个八卦，是不是感觉有威胁感了？” “什么威胁感？”椿欲晚有点儿迷茫。 “除了钟溪鹿之外，白杨又被其他女孩子喜欢了耶！”曾佳能表情夸张的说道。 “所以呢？”椿欲晚歪了歪头：“白杨被女孩子喜欢，是白杨的事情啊。” “我和白杨只是朋友，他被谁喜欢，或者喜欢谁，并不会影响什么。” 白杨认同的点了点头：“小鱼丸说得对。” 曾佳能张了张嘴，狐疑的看了看两人：“只是朋友？”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白杨戳了戳她的脑门：“戴着有色眼镜的人，看到的东西当然是带着固有色的，别用你那些肮脏的思想来玷污我和小鱼丸纯洁的友谊！” “都叫上绰号了，还纯洁哩。”曾佳能捂着额头，小声的吐槽。 她又问道：“所以.白杨你怎么想？” “想什么？”白杨愣了一下。 “小倩啊。”曾佳能挤了挤眼睛：“按你所说的，既然和晚晚是纯洁的友谊，和钟溪鹿的传闻也只是绯闻，那要不要给小倩一个机会？” “但凡你表个态，这个中间人我当定了！一定把你的态度好好的传达给小倩！” “想啥呢。”白杨哭笑不得：“别每天捕风捉影的，我要忙的事情多得很，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他又强调道：“你也别去和人家添油加醋说什么，给人家造成困扰。” 把曾佳能打发走，白杨开始准备今天的练习。 椿欲晚在旁边削笔，有些犹豫的小声说道：“白杨，你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是为了拒绝曾佳能的朋友的说辞吧？” “不是啊。”白杨随口说道：“我真这么想的。” “我是老实学生来着，不早恋的。” “老实学生才不是你这样的。”椿欲晚根本不信白杨的说辞，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换成钟溪鹿呢？” 白杨挑了挑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也被曾佳能传染了？这么八卦？” “我这是为了更了解朋友的想法！”椿欲晚避开白杨的视线。 白杨想了想，道：“我的想法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摊开手：“有些事情，我觉得在目前的年纪有些太早了。” “只是因为这一点吗？”椿欲晚低下头。 “不然呢？”白杨问道。 椿欲晚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没没什么。” “反正，如果你决定要和谁在一起的话，不可以瞒着我。” 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她又连忙解释：“我们是朋友，相互之间要坦诚的。” “行。”白杨干脆的回答： “如果哪天我要谈恋爱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他又嘿嘿一笑：“那你呢？” “我什么？”椿欲晚微不可查的一颤。 “你如果喜欢谁，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吗？”白杨追问。 “不会有这种情况的。”椿欲晚摇了摇头：“喜欢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于是白杨想起之前写生的时候在河边的谈话。 那一晚的椿欲晚也说了同样的话，只是，当时自己被挡在对方的心墙之外，对于对方的内心世界没有一丝了解。 至于现在—— 白杨笑了笑，面色如常的说道：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定呢？” 本章完 第146章 白杨，你家的门在那边 晚自习下课，罗老师果不其然拜托白杨送一下椿欲晚。 为了避免麻烦，白杨没有按时走，而是如同往常一样，等待放学的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和椿欲晚并肩离开文化楼。 寒风迎面吹来，椿欲晚不由抱住了双肩。 “冬天来了啊。” 白杨感叹了一声，“看这天气，过段时间估计要下雪了。” “会吗？”椿欲晚抬起头，双眼发亮：“星城都不怎么下雪的。” “都是湘南，这边下雪星城也会下啊。”白杨笑道：“只不过是因为星城是大城市，所以很难积雪而已。” “你喜欢下雪？” “喜欢。”椿欲晚用力的点头：“比下雨还喜欢！” “特别是那种能够让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的大雪，感觉软绵绵的，让人心情都愉悦了。” “那你幸运了，今天的雪应该还挺大的。”白杨随口说道：“到时候，你还能去小区堆个雪人啥的。” “一起吗？”椿欲晚问。 “好啊。”白杨笑了笑：“到时候比一比，谁堆的雪人好看。” “我才不比，你塑造能力比我强。” 美术的基本功自然是能够运用在堆雪人上的，毕竟，雕塑系也属于美术生能够挑选的方向之一。 “小鱼丸这么怕输啊？”白杨调笑道。 “我不怕输，我只是怕输了之后，你又想出一些奇怪的惩罚。” 白杨叹气：“咱们之间的信任越来越少了。” 椿欲晚轻笑：“只是越来越了解你了。” 走出校门，白杨正要拦车，椿欲晚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不，我们走着回去吧？” “你不是冷吗？”白杨愣了一下。 “我不怕冷。”椿欲晚小声道：“好久没有散步了，想走一走。” “也行。”白杨笑道：“说到这里，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家关东煮的店，上次我们在豹头山吃关东煮不是被坑了吗？这一家我试过，味道很不错，价格也公道！” 椿欲晚想到因为那次关东煮，自己才多了个难听的外号，顿时有些怨念。 “不可以点鱼丸！” 她认真的说道。 “那不行，好吃，爱吃，要多吃。”白杨双臂交叉：“反对无效！” 天气转凉的情况下，吃上几口热气腾腾的关东煮确实暖人心扉，哪怕是最初抗拒鱼丸的椿欲晚，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家的鱼丸还挺好吃的。 “哦呼~” 椿欲晚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的塑料碗，满足的呼了一声。 “还说不怕冷呢。”白杨笑道。 “不怕冷和暖起来很舒服，是两码事。”椿欲晚认真的反驳。 白杨笑而不语，又递过去一串煮萝卜。 椿欲晚小口的咬着，眼睛微微眯起，清冷气质荡然无存，此刻看起来，反而像是可爱的小兽。 想揉揉脑袋。 可惜小兽太警惕了，刚抬起手，就被对方发觉，嘴里还鼓鼓的咀嚼着东西，黑白分明的双眸瞪着白杨。 “有飞虫！”白杨讪讪的收回手：“帮你驱赶一下。” 椿欲晚总觉得不对，但是没有证据，于是语气犹豫的说道：“.谢谢？” “分内的事。”白杨站起身来：“我去结账。” “我来！”椿欲晚急忙站起来：“我请客！” “哦？”白杨笑道：“为什么？” “不能一直让你花钱。”椿欲晚认真的说道：“关东煮我请得起的。” “那下次我请。”白杨也不纠结。 吃完东西，两人顿时感觉身子暖洋洋的，脚步都轻快得多，出了电梯，两人并肩走到椿欲晚家门口。 椿欲晚在原地站定。 “开门啊。”白杨催道：“愣着做什么？” 椿欲晚：“.” 这理直气壮的态度，这习以为常的语气，让椿欲晚差点儿真要掏出钥匙了。 半响才察觉到不对劲，指了指旁边：“你家的门在那边。” “哦，忘了。”白杨一拍脑袋，一脸的自然，问道：“那等会阳台见？” 椿欲晚点了点头：“我先洗个澡。” “不着急。” 白杨推门进了自己家，伸了个懒腰，也去草草的冲了个澡洗漱了一番。 感觉洗完澡能光着膀子吹风的季节才刚过去没多久，现在居然得套上厚厚的睡衣才敢去阳台了。 “秋天真是太短了啊。” 白杨撇了撇旁边空荡荡的阳台，预料女孩子洗澡也没这么快，于是往躺椅上一坐，掏出手机。 吴博的表白墙好像已经开始更新了，他点开QQ空间，刷新了一下，果然吴博的说说已经刷了屏。 基本上都是找他挂上墙的聊天记录，白杨看了几条，顿时乐了。 估计刚建立的原因，大家还有些含蓄，所以并没有人上墙表白，倒是离谱的信息有很多。 “墙，帮我问一下，昨天晚上，女生宿舍二楼洗浴间谁往我刚刚洗的衣服上面倒了一袋方便面调料包？我没注意晾干了，今天穿到教室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红烧牛肉面的味道！我同桌都说我香，馋我身子！” 下面一堆评论： “我就说为什么我吃方便面的时候没有调料包！原来被你拿去当洗衣粉了！” “讲道理，方便面的味道真的很香，换我我也馋！” “我这里还有一袋老坛酸菜味的，想问一下倒在鞋子里能有效遮盖我的脚气吗？” “.” 白杨会心一笑，这些学生平时老老实实的，一个个在网络上都放飞自我了。 “墙，我想吐槽一下，有些同学半夜上厕所能不能看好寝室再进屋！半夜一两点钟，你叽里咕噜就爬到我床上，在我旁边咔咔挠大腿还带响的，我就寻思，被子和枕头都不一样你感觉不出来吗？夜里太黑没看清他长啥样，如果他看到这一条，最好过来给我当面道歉！” 下面的评论区显然有正主。 “卧槽！昨晚的事情居然上墙了？还让我给你道歉？你知道我半梦半醒突然摸到另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直接给我吓软了！” “等会？上面的是正主？吓软了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人家不是在挠大腿？” “开始有画面感了！” “回复一楼：给爷死！床单被褥我已经丢了，你是哪个班的！我今天必沙了你！” “回复楼上：我是499班白杨，有本事你就来找我。” 白杨神色一滞： “？？？” 晚上还有，顺便一提，读者群已经建了，每一章后面应该都有进群的链接（做了群友就是自己人了，给我交出你们的月票！） 本章完 第147章 果然是我太优秀了 吃个瓜还能惹到自己身上来？ 白杨大怒，直接点开吴博的聊天框：“你这个表白墙太不规范了！” “有人冒名顶替我啊！” 向东表白墙：“杨子哥别慌，哪条评论提你了？我这就去删！” 白杨：“.你怎么知道是评论？” 向东表白墙：“害，因为那些想要上墙吐槽你的，假装是你的，以及那些八卦你和班长乃至于椿欲晚的关系的信息，我全都卡回去了，根本不会发布。” “至于评论，没办法实时审核，只能之后慢慢删了。” 白杨倒吸了一口气：“这么说，这种事情还不是个例？” 向东表白墙：“杨子哥，你好像对你在学校的名气有所误解？” 白杨：“我以为我只是一头被围观过的吗喽。” 向东表白墙：“就算是吗喽，也是此獠当诛榜榜首的吗喽。” “我给你复制几条被我卡回去的信息你就懂了。” 手机滴滴了几声，一长串的信息被发了过来。 “墙，我想和499班的钟溪鹿表个白，从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顺便说一句，那个叫白杨的能不能别天天黏着钟溪鹿啊！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贼眉鼠眼的样？” “墙，曝光一个事，我每天早上都会去学校附近的米粉店嗦粉，基本上经常都能够看到白杨每天舔着个脸等钟溪鹿，很明显钟溪鹿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但是他还是死缠烂打，有没有人能够阻止一下他啊？我一个纯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墙，我是499班的白杨，帮我澄清一下，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女的，钟溪鹿和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墙，想知道画室文艺女神的所有信息！最近她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真的是我们学校的吗？还有，为什么白杨那种货色也能进画室啊？怎么报名去画室学习？那个美术老师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 “.” 一条一条看过来，白杨总结出一句话。 向东一中苦白杨久矣！ 但是，他原本难看的脸色反而无所谓了起来。 一两个人的恶意固然让人生气，这么多人的诽谤却只说明了一件事。 “果然是我太优秀了。” 白杨呵呵一笑：“纯是在嫉妒我，不足为虑。” 旁边阳台传来声响，白杨转过头去。 身穿黑色马面裙的椿欲晚怯生生的走近。 “啧。” 白杨将手机一甩：“突然理解他们为什么嫉妒了，连我自己都开始嫉妒我自己了。” 椿欲晚面露疑惑：“你在说什么？” “夸你好看！”白杨站起身来，扶着围栏，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对方。 和之前那套广袖流仙裙的仙气飘飘不同，马面裙更能体现腰身的纤细和夸张的腿部比例，穿在椿欲晚身上，白杨心中只有一个形容词。 好高挑！好飒！ 这小腰身如果揽过来，不能直接被折断了吧？ “白杨！”椿欲晚鼓着嘴：“我总觉得你在想些很不礼貌的东西！” “绝无可能。”白杨连忙反驳：“我纯粹是在欣赏美。” “看吧看吧。”椿欲晚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习惯了，语气甚至有些摆烂：“反正是你买的衣服，我就把自己当成衣架好了。” “哪有你这么标致的衣架呀。”白杨笑着邀请道：“我家的落地镜——” “知道，超大。”椿欲晚直接在躺椅上坐下：“就算有会后空翻的猫我也拒绝，别想骗我去你家！” 白杨：“？” “小鱼丸，这个梗你也知道？” “我家通网的！”椿欲晚瞪了白杨一眼。 “好吧。”白杨也躺下，两人隔着阳台间的栅栏对视。 没有人主动说话，但是也不尴尬。 毕竟，邻居这么久，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阳台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要长得多，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偶尔看一看对方，感觉也挺惬意的。 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椿欲晚如同兔子一般跳起来，飞快的说道：“我妈回来了！” “我去换衣服！” 白杨挑了挑眉，往楼下一看，确实是罗老师的小轿车停在了楼下。 小鱼丸连她妈的发动机声音都分辨得这么精准吗？ 白杨摩挲着下巴，突然觉得，这姑娘也不老实。 毕竟，小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经验，晚上家人上夜班，他偷偷在房间里面打小霸王游戏机，但是总能够熟练的从外面繁杂的脚步声中分辨出属于家人的那一道，然后以十分麻利的速度关掉电视，躺在床上假装准备睡觉。 后来老爸学会了回家第一件事先摸摸电视机热不热之后，快乐时光才戛然而止。 估计小鱼丸也不会再出来了，白杨索性回了客厅。 还是屋里暖和。 再过半个月，估计要接近零度了，怕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惬意的待在阳台上了。 又看了看十一月份的稿费信息。 “《诡异界》2011年9月份稿费收入为：134325.6元。” 大概是因为收费字数增多，曝光也更大的原因，稿费相比起上个月，直接翻倍了。 不过，白杨内心的欣喜，却没有像上个月那样强烈。 毕竟是第二次，和第一次的体验还是没得比，而且，在当前的阶段，钱这个东西超过一定的限度，又没有到另一个限度的时候，只不过是数字而已。 甚至懒得再去找叶国栋装逼了，白杨有点儿担心对方受不了这个刺激，以后不准自己进他的办公室。 于是时间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过去，天气愈发冷冽，白杨十分从心的套上了秋裤，然后在这天早晨，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杨杨，起床了没？” 白杨神色柔和，轻声回道：“已经起来了，妈。” “那就好。”那边的声音很慈祥：“家里天气应该很冷了吧？别忘了多穿衣服，特别是保暖内衣一定要穿上，别嫌丑，身体最紧要！” “穿着呢。”白杨回道：“我这么怕冷的人哪会难为自己啊。” “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哭着闹着都不愿意穿保暖内衣的。”声音有些笑意：“对了，我给你银行卡上转了五百块钱。” “怎么又给我打钱啊，上次转的还没有用完呢。”白杨顿了顿，“而且，我写小说也赚了一些钱的。” “你爸和我提过了，还说什么赚得比他还多这种鬼话。” “要我说，写小说可以，但学习还是更重要的，你现在不用去想钱的问题，我在外面赚钱，不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学习的吗？” “你爸那个人在这方面没心没肺的，说难听点就是不负责任，所以在学习方面，你还是要靠自己的自觉，懂吗？” 那边唠唠叨叨，白杨只能连连称是。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白杨可以毫无压力的肆无忌惮的装逼，但是面对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白杨反而没有办法把具体的稿费说出来。 有种莫名的小心翼翼。 唠叨了半天，对方才说回正题： “总之，这个钱你今天拿去买点好吃的，也请朋友吃个饭什么的。” “我要去上班，就先挂了。” “好的妈。”白杨愣了一下，等听到忙音才想起来看日期。 十二月二十一号。 连他自己的都差点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总有人绝不会忘记。 明天就是黑神话悟空发布的日子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多给虎先锋送点猴头下酒。 至于鸽子要说什么，我相信大家都懂的！ 明天不请假！ 本章完 第148章 配合你演出的我 白杨重新拿起手机，想再打回去。 生日，不仅仅对自己重要，对她也很重要，白杨很想说，辛苦了，谢谢。 但是呆坐了半响，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用力揉了揉脸，白杨自嘲地笑了笑：“就这还重生者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母亲面前，白杨总是没有办法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情感，特别是到了三十岁以后，和对方的沟通与其说是内敛，其实更接近于冷漠。 这冷漠夹杂着的是经年累月的愧疚和已经积重难返无法回头的相处方式的惯性。 草草的洗漱，白杨套上羽绒服出了门。 街上的人都缩着脑袋，尽可能的让脖子的受风面小一点，就像是鸵鸟集体出行一样。 等看到已经站在米粉店门口的钟溪鹿的时候，这种既视感就更强而来，小姑娘穿着大红色的羽绒，裹着围巾，小脸蛋通红，站姿看起来像一只红色的企鹅。 “小钟同志，你这穿得感觉比我厚了一倍！” 白杨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软趴趴的根本就碰不到厚厚装甲下的皮肤。 “太冷了！”钟溪鹿下半张脸都裹在围巾里面，声音隔着围巾有些嗡嗡的：“我现在就想直接飞到马尔代夫去！实在不行西双版纳也行！” “你也太怕冷了。”白杨吐槽道：“是不是皮太薄了？要不今天多吃两根肠，养养脂肪？” “今天不嗦粉了，太冷，我们早点去教室。”钟溪鹿从衣服两边的兜里面掏出两袋热腾腾的包子，“我买了包子，还热乎着呢！” 说完，又迅速揣了回去。 白杨：“.我怀疑你就是买几个包子用来暖手的。” “不用怀疑。”钟溪鹿十分坦诚：“又能暖手又能吃，而且手感还软乎乎的，在这种天气，还有比包子更可爱的东西吗？” 白杨盯着她，笑眯眯的吐出一个字：“你。” 钟溪鹿愣了一下，被冷风吹红的脸颊更红了。 遭了，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 她有些不舍的掏出一袋包子：“那我分你一袋，给你也暖暖手。” 白杨摆了摆手：“不需要，我一到冬天，浑身发冷，就手脚特别热，完全不需要暖手。” “真的？”钟溪鹿一脸惊奇：“还有这种体质？我不信！” “那你试试。” 白杨朝着她伸出手。 钟溪鹿有点儿羞赧，但最终还是被好奇心战胜，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白杨的一根手指。 “还真是热乎乎的耶！”她顿时双眼发亮：“你是怎么做到的？先天暖手宝圣体？” 白杨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萧瑟：“大概，我注定是个暖男吧。” 钟溪鹿憋不住笑出声来：“物理意义的暖男是吧？” 她忍不住从握住一根手指偷偷换成两根手指，看了一眼白杨的表情，软乎乎的手掌又往白杨的掌心钻了钻。 然后白杨突然五指一包，将她的小手直接包住。 “啊！” 钟溪鹿惊叫了一声，宛若真正的小鹿一样往后跳了一步。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吓我一跳！”白杨倒打一耙。 “你——”钟溪鹿张了张嘴：“你干嘛突然突然抓我手？” 她本来想说牵手，但是感觉那个字眼有点儿说不出口。 “给你暖手啊。”白杨一脸坦然。 “不用了！我还是用包子吧！”钟溪鹿快步往前走。 “裹这么多就别走这么快啊，到时候摔了，以你现在跟个球一样的体型，估计能滚上好几圈。”白杨连忙追上去。 “好好说话，我才不像球！”钟溪鹿不回头，气呼呼的说道：“顶多就是外套有点厚而已。” 教室里面人气比较旺，总算是比室外要暖和一些，钟溪鹿终于舍得取出被消耗完了利用价值的包子，让它们得以完成最终的使命。 “对了，下午来我家。” 白杨随口说道：“请你吃饭。” “啊？”钟溪鹿眉头紧锁：“你不早说，我今天下午有事耶。” “什么事？”白杨愣了一下。 “家里的事情，来客人了，我得回去作陪。”钟溪鹿摇了摇头：“我连晚自习都已经和叶老师请好假了。” 白杨眉头一挑，“今天可是——” “下次一定！”钟溪鹿打断白杨，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天真不行，很重要！” 然后悄悄看白杨的表情。 白杨愣了一下：“是吗？” 他细瞅了钟溪鹿几眼。 对方的视线不自觉的回避，然后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他心中顿感好笑，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脸上却露出难过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又作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才挤出几个字：“那好吧。” 然后闷闷不乐的翻开教材。 钟溪鹿偷瞥了白杨几眼，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群聊。 “刚才他邀请我下午去他家吃饭了！我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现在看起来超不开心！” 向东表白墙：“好好好！班长干得漂亮！保持住！” 殇丶夜：“我演技不好，等会杨子哥要是来找我的话，我肯定绷不住的。” 向东表白墙：“没事，咱们俩一下课就跑，不给杨子哥逮到我们的机会！” 殇丶夜：“那如果他给我发信息呢？” 向东表白墙：“就说没带手机！总之，今天放学之前绝对不能暴露！就得让杨子哥好好感受一下失落的滋味！” 大王今天不敲钟：“没错！这家伙平时太嚣张了！” 保家卫国：“咳咳，小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趁机报复？” “其实，白杨还挺好的吧？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过生日什么的，正常过不就行了？没必要搞什么惊喜嘛。” 向东表白墙：“吕哥你不懂，这叫反差，只有经历过压抑的失落，到时候我们出现的时候才会更惊喜！” 保家卫国：“太老套了！而且，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好朋友们在生日的时候突然疏离我，这种心理伤害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惊喜能够缓解的啊。” 大王今天不敲钟：“你也知道是换做是你啊，白杨的心理素质和你能是同一个档次吗？” 向东表白墙：“杨子哥怎么可能会被伤害！我现在都担心他等会会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强迫我去陪他过生日！” 殇丶夜：“咱们等会跑快点，我觉得杨子哥干得出来这种事。” 大王今天不敲钟：“还有，下午的事情别忘了，哥，让你准备的东西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保家卫国：“准备好了.你们确定这样他真的会喜欢？” 大王今天不敲钟：“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过格，但是对于白杨来说大概刚好！” 她又转头偷偷瞥了一眼依旧沉闷的白杨，嘴角偷偷扬起。 一下课，白杨直接转过身，朝着李阳还没张口，李阳已经猛地站起来，喊了一声：“尿急！憋不住了！” “俺也一样！”教室后面传来浑厚的附和声：“同去厕所！走！” 两道背影狼狈而逃。 白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行，基本可以证实自己刚才的猜测了。 他转过头，看了钟溪鹿一眼。 打算学电视剧里面那一套，先假装忘记自己的生日，冷落自己一天，然后再突然出来搞生日惊喜是吧？ 白杨并不打算戳穿，反而饶有兴致。 “我倒是想看看这些家伙会搞出个什么惊喜来。” 于是脸上的表情更加悲苦了，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口气，朝旁边唤道：“小钟同志？” 钟溪鹿不为所动，撩了撩头发，不经意露出塞在耳中的耳机。 很好，论演技和小心思，这姑娘小小年纪还算不错了。 吴博和李阳直到上课才磨磨蹭蹭的回到教室，等到第二节课下课，白杨又恶趣味的转过身，作势欲开口。 “卧槽！”李阳再一次蹭的一声站起来：“又尿急了！” 后方这次迟疑了一下，才回应：“俺俺也一样？” “同去！” 第三节课白杨故技重施，但是李阳已经熟练了：“厕？” “去！” 回来的时候，班里同学看他们俩的眼神已经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群里的消息在飞快的刷新。 向东表白墙：“你特么就不能换一个其他的理由吗？其他人以为咱们肾脏有什么问题还好一点，要是觉得我们关系有问题就麻烦了！” 殇丶夜：“抱歉，看到杨子哥转头我有点儿紧张.所以，真尿急了” “鹅鹅鹅——” 这不是群里的消息，而是旁边钟溪鹿的笑声，乃至于白杨都不明所以的望过去。 不是，这就破功了？你今天的戏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演？ 好在钟溪鹿是有职业操守的，连忙摆手，道：“看看到一个很搞笑的笑话！” “什么笑话？”白杨追问。 “额”还好自己还有压箱底的笑话，钟溪鹿眼珠一转，道：“小蚯蚓问蚯蚓妈妈，爸爸去哪了。” “哦？”白杨愣了一下。 “小蚯蚓妈妈说.哈哈哈哈鹅鹅鹅鹅”她还没有说完，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杨：“.” “她说.哈哈哈.她说，爸爸陪陪别人钓鱼去了.” 白杨：“.” “好冷的笑话。” 第149章 什么叫惊喜？ 接下来的半天白杨倒没有继续去耍弄李阳和吴博，段位太低，担心他们绷不住招了。 那自己不仅白演了，还浪费了大家的心意。 “就离谱，一群人合伙演我，我还得想办法努力配合他们。” 白杨想到这里就有点无语。 下午的下课铃声刚响起，钟溪鹿就站起身来：“小白同学让一让，我赶时间！” “家里的事情这么着急吗？”白杨笑了笑，顺从的让开。 “真的很急！”钟溪鹿摆了摆手，快步走出教室。 白杨又转向后桌，然而李阳已经在两人的对话之中溜没影了。 “这倒是奇怪。”白杨挑了挑眉：“现在还不摊牌，难道他们的惊喜在我家等着我？但是今天又不是周末，我下午也不一定回家啊。” 他走出教室，手机震了一下。 点开一看，是肖贞贞的信息。 “白杨，生日快乐！” “嘿嘿，你的生日我一直都记得哦！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能来田径场一下吗？” “不可以拒绝！不然我就一直等！” 被拒绝多了的人，经验是挺丰富的。 于是白杨想了想，回复：“好。” 出了教室门，白杨顺着人流朝着田径场走去，视线的余光，却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白杨轻叹了一口气，尽可能的目不斜视，以免把自己已经发现了对方这件事情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虽然旁边时不时会传来讨论声。 “咦？那是高三的吕朝夕吧？” “他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他一定是在看我！” “果然，他真的好帅啊！” 白杨：“.” 让长得这么高调的人来盯梢，到底是看不起吕朝夕还是看不起我？ 突然对那个惊喜没那么期待了，感觉这几个草台班子也整不出什么好活。 不过白杨还是按部就班走向田径场，远远的，便看到肖贞贞怯生生的站在入口，双手捧着一根巨大的，比她人还要高的葱。 白杨：“？” “葱？？？” 这画面多少有点儿过于抽象，白杨实在是不知道此刻该吐槽她挑选礼物的脑回路，还是该吐槽这根过于巨大的葱玩偶本身。 不，也许能把这么显眼的玩意堂而皇之的带进学校的肖贞贞才是最值得吐槽的那个。 这么显眼的画面，没有人可以视而不见，自然也包括正躲在道路旁边绿化带之后的钟溪鹿三人。 “杨子哥好像是冲着那根葱去了吧？” “显而易见的事情，居然忘记肖贞贞了！她怎么可能错过杨子哥的生日！” “太抽象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肖贞贞这么有才？这根葱送出去，杨子哥绝对能多收获不少的外号。” “我已经能够预见今天之后给我表白墙投稿的那些关于杨子哥的内容了。” “等会，别闲聊了，现在的关键在于，杨子哥这个路线，好像不会路过我们了。” 吴博和李阳的目光齐齐望向钟溪鹿。 “现在怎么办？” 钟溪鹿咬了咬牙：“计划有变！提前行动！” 吴博：“等会，吕哥呢？总不能跟丢吧？” 李阳指了指不远处：“那边呢，好像是被两个女生缠住了？” “等不了他了！”钟溪鹿看了看即将和肖贞贞碰上的白杨，“我们绝对不能被一根葱抢了先机！” “吴博，李阳！打开音响！播放BGM！直接上！” “收到！” 肖贞贞已经看到了白杨，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葱朝着他招手。 白杨僵硬的笑了笑，努力积蓄勇气——哪怕脸皮厚到他这种程度，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过一根葱，还要把这玩意抱回去也是很需要勇气的。 正准备迈步过去，身后突然传来音响开启时的尖锐啸叫，然后便是震耳欲聋的生日快乐歌。 不是寻常的那个版本，从熟悉的，鬼哭狼嚎的嗓音，白杨完全能够辨认出来，这应该是吴博和李阳合唱录下来的，而且，回音这么重估计还是在厕所那种封闭的环境里面录的。 白杨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吴博和李阳齐齐从绿化带后面站起身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慷慨赴死的表情，然后抬起手，拉扯着展开手中的横幅。 “.横幅？” 白杨盯着上面写着的“祝白杨生日快乐！寿与天齐！”的字样。 是那种能够直接挂在教学楼外面，也绝对显眼的巨大横幅和粗壮字体。 白杨注意到周围的学生已经因为这边的动静聚拢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 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他妈，就是这群人谋划了这么久的惊喜？ 钟溪鹿从横幅中间冒出来，手中捧着一大束的鲜花，昂头挺胸朝着白杨走过来，姿态自信得像是给明星献礼的小姑娘。 “白杨！” 她喊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们怎么可能忘记你的生日！” 白杨：“.” 真希望你们忘记算了。 他看了看钟溪鹿，又转头看了看抱着葱的肖贞贞。 似乎是因为钟溪鹿的出现打乱了肖贞贞的节奏，她慌忙也靠了过来，将手中的葱往白杨的身上戳了戳，语气还有点儿羞赧：“我本来想找和树相关的玩偶，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好在这个长得和树也差不多。” 她还抬了抬下巴：“而且，和你一样，特别高！” 白杨：“.” 这根葱哪里和树差不多了？ 他浑身僵硬，一手抱住葱，一手接过花。 “你怎么不说话？”钟溪鹿好奇的问：“是太惊喜了吗？” “确实太惊喜了。”白杨几乎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话语：“小钟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 毫无疑问，吴博和李阳绝对想不出这么离谱的计划，就算想得出来，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实施。 “嘿嘿。”钟溪鹿自得的笑了笑：“小白同学不是最爱出风头的嘛，我想了想，在全校同学面前给你庆生是最出风头的事情！” 她霸气的说道： “我不允许今天的向东一中，有哪怕一个人不知道今天是白杨的生日！” 大家今天玩猿神一定玩得很爽吧，想想被黑熊精和虎先锋暴打就很爽。 可怜的还要码字的鸽子只能求求月票了，等会还有一章。 第150章 白杨的十七大寿 “小钟同志还真是了解我.” 白杨有些咬牙切齿。 他确实爱出风头，但绝不是这种风头啊！ 会社死的啊！ 但是看着钟溪鹿毫不作伪的骄傲神色，哪怕是白杨，也实在无法分辨出来，对方是存心想要整蛊自己，还是真的这么想无论是哪一种，自己好像都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此时吴博和李阳也拉着横幅跑了过来，喊道：“杨子哥，怎么说！” “这横幅够不够拉风！够不够有面子！” “寿与天齐！” 白杨捂脸：“够了够了！我真是谢谢你们啊。” 他撇了一眼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既然庆祝完了，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谁说庆祝完了？这不是刚开始吗？”钟溪鹿说道：“准备下一场！” 吴博拍着胸脯：“杨子哥你就安心享受着吧，今天咱们全盘给你安排好了！” “转场转场！”钟溪鹿振臂一挥，又愣了一下：“不对，我哥呢？” “这儿呢！”人群后面抬起一只手：“我挤不进来了！” “转场去哪？”白杨战战兢兢问道。 “去饭店啊。”李阳笑道：“上次我们去过的那家。” “那还好。”白杨松了一口气。 在饭店那种环境，总不可能搞出什么更离谱的操作来。 旁边的肖贞贞弱弱的举手：“那个.我能一起去吗？我也想给白杨庆生。” 钟溪鹿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白杨：“行，那就一起去呗。” 吴博和李阳打头，拉着横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挤开人群，钟溪鹿和肖贞贞一左一右挟持着面带僵硬微笑的白杨。 吕朝夕终于归队，一脸不自在的跟在最后面。 在一众意味复杂的视线的目送下，一行人终于出了校门口，然后白杨情不自禁的停住脚步。 两辆豪车正高调的停在路边，当头的迈巴赫自不用说了，白杨经常能够见到，后面那辆线条粗犷的路虎也不用想，估摸着是吴博他爹的座驾。 这都不是白杨停住脚步的原因。 他的视线，停留在豪车旁边穿得花枝招展的腰鼓队，以及腰鼓队中央，那只大狮子身上。 “舞舞狮？” “够牌面吧？”吴博邀功：“我特地去请的！和我姥爷七十大寿的时候用的是同一支！” 白杨：“.我特么才十七！” “不重要，重要的是牌面！”吴博朝着那边招手示意了一下，顿时锣鼓声天，狮子活灵活现的朝着白杨跃了过来。 其他几人十分善解人意的退开，给腰鼓队和舞狮让出空间，让他们得以将白杨团团围在中间。 从学校里面追出来的学生在外围围了个更大的圈，白杨还在里面看到了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校门保安，以及闻声而来的校领导的身影。 甚至连叶国栋都混在人群之中.虽然只露了上半张脸，但是脑门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白杨完全可以预想到，今天晚自习之前，全校不会有任何人不知道此刻所发生的事情。 牌面是真有牌面，可惜是社死之后，被刻上名字，供在祠堂上的那种。 漫长的，宛若度秒如年的节目终于结束，腰鼓队的大妈们纷纷鼓掌喊道：“祝白杨生日快乐！” 嘿，还是排练过的。 白杨木然的挤出笑脸：“谢谢，谢谢大家。” “开心吗？”一名大妈热情的问道。 白杨：“开心。” “肯定很幸福吧？”另一名大妈满脸的羡慕：“如果有人给我这么过这么隆重的生日，哪怕让我现在就过七十岁大寿我也愿意啊。” 白杨：“.” 这种场合对于七十岁可能刚刚好，但是对于十七岁来说，有点儿太残忍了。 白杨本能的回答：“幸福，特别幸福。” 钟溪鹿带头鼓掌，气氛都推到这里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吝啬，于是四面八方都响起经久不绝的掌声。 “这么热闹啊。”大妈意犹未尽：“小伙子，要不再给你来一首？” “别了别了。”白杨连连摆手，飞快的钻进车里。 车门一关，周围的声音终于弱了下来，白杨刚要舒一口气，车门又被拉开，钟溪鹿一屁股坐了进来。 “怎么样？” 白杨张了张嘴：“我不好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的盯着钟溪鹿：“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钟溪鹿一脸茫然：“故意什么？” “音箱和横幅也就算了，但是舞狮也太过了吧！”白杨语气激动：“这分明就是存心想让我社死！” “绝无此意！”钟溪鹿飞快摇头：“我们这是真心的为你庆生呀。”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有故意的成分。 毕竟，已经见多了白杨面对任何事情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好像和所有同龄人包括自己都有年龄上的代沟一般的模样，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钟溪鹿真的很好奇，这家伙会不会露出这个年纪应有的局促和尴尬的表情。 她小声的补了一句：“而且，舞狮是吴博的主意。” “他顶多算是帮凶，而你是主谋。”白杨没好气的说道。 钟溪鹿小心的偷看白杨的表情，蹭过来了些，扯了扯白杨的衣服：“你生气了？” “.没有。”白杨有些心累。 虽然有整蛊的因素，但是想来，这几个人为了今天这一出也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体验可能很社死，但能够被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生，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特别还有钟溪鹿参与在其中，估摸着学校里那些羡慕嫉妒的男生更多了.不，可能不止男生，毕竟吕朝夕也干了。 白杨不至于看不清这一点。 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在反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认识你们这群满脑子恶趣味的的损友。” 钟溪鹿松了一口气，小声嘟囔道：“我才不是什么损友！” “而且，你就说这个生日难不难忘吧？” “太难忘了，估计下辈子都忘不了了。”白杨握紧拳头：“等着吧，你们一个个的都逃不了！我会逐一清算的！” 他转头盯着有点儿怂怂的钟溪鹿，问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钟溪鹿飞快的摇头： “别问了！”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不过生日了！” 第151章 我挺爱吃奶油的 好在到了饭店之后，终于没有令人社死的仪式了。 是上次来过的喜和老饭店，作为钟溪鹿家里的产业之一，今天虽然没有包场，但是牌面也是给满了，门口的LED屏幕滚动着庆生的信息，最大的包厢也早就预留好了。 一行人下了车，白杨手里还抱着那捧花和那根巨葱。 “你打算抱着这玩意吃饭？”钟溪鹿瞥了一眼刚从路虎上下来的肖贞贞。 “这不是没来得及回家就被你们接过来了嘛。”白杨面色有些苦恼：“我还在想回家之后，这玩意放哪来比较好。” “放床上！”肖贞贞凑过来，“我特地买这么大，就是为了可以用来当抱枕。” “嘿嘿，我家也有一个大熊布偶，抱着睡觉特别舒服。” 钟溪鹿神色一凛：“不行！” 这大胸女果然居心不良，钟溪鹿可不希望白杨天天抱着她送的东西睡觉。 看到白杨望过去，她咬了咬嘴唇，解释道：“你一个男子汉，抱着布偶睡觉也太不像话了。” “我倒是不介意抱着什么睡觉。”白杨随口说着，见肖贞贞面色一喜，又继续补充道：“不过，抱着葱睡觉确实有点儿离谱了。” 肖贞贞：“你可以当成是树！” “那就更离谱了。”白杨摇了摇头：“先进去吧。” 在欢迎声中走进饭店，到了包厢，白杨被强烈要求坐在了主位上。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进来，上面是一个巨大的三层蛋糕。 钟溪鹿小心翼翼的插上两根蜡烛，一根“1”，一根“7”。 “准备得这么充分啊。”白杨笑道。 “班长可是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准备了。”吴博开口道：“各种细节都亲自过问，就连之前的横幅都是她特地去图文店打印的。” 白杨：“如果你不提那个横幅的话，我应该会更感动一些。” 他望向钟溪鹿：“辛苦了，小钟同志。” “哪有这么夸张。”钟溪鹿顿时有些慌乱：“我没花什么心思的，你看，蛋糕是饭店本来就能订的，蜡烛也是现成的。” “但是款式是钟小姐精心挑选的，上面的祝福语也是钟小姐刻意嘱咐的。”站在小推车旁的服务员笑意吟吟的说道：“钟小姐还特地提前过来尝过了试品，担心太甜了客人会吃不惯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用心呢。” 钟溪鹿俏脸微红，点燃了蜡烛，转移话题：“关一下灯，咱们开始吹蜡烛了。” 灯光暗淡了下来，只剩下烛火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大家不约而同的唱起生日快乐歌，白杨走到蛋糕前，默默许了个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掌声响起，服务员适时打开灯光，钟溪鹿迫不及待的问：“小白同学，你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白杨轻笑了一声，拿起蛋糕刀开始分蛋糕。 钟溪鹿有些失望，吐槽道：“这是迷信！” “多少信一点嘛。”白杨将第一块蛋糕递给她：“今天谢谢小钟同志给我过生日，作为最大功臣，第一块蛋糕你当仁不让。” “这还差不多。”钟溪鹿喜滋滋的接过蛋糕。 “有言在先，之后的就不排序了哈，我按照就近原则分。”白杨给每人都切了一块蛋糕。 三层蛋糕，还剩下一大半，吴博看了看上面的奶油，偷偷凑近了几步，有点儿蠢蠢欲动。 白杨直接一眼瞪了过去：“别想什么坏主意。” “我我没有啊。”吴博连忙摆手。 “用蛋糕打仗这种陋习，至少在我过生日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白杨认真的说道：“庆祝不是浪费的理由。” “行吧。” 听到白杨的语气，吴博于是悻悻的掐灭了小心思。 这时，一只青葱手指头从旁边戳过来，往白杨的脸上划了一下。 白杨眉头一挑望过去，钟溪鹿正一脸偷笑：“就一点点不算浪费吧？” “作为寿星，总得留点儿痕迹在身上的。” 白杨盯着这个刚强调完就犯事的家伙，狞笑了一声：“不，一点都不能浪费！” 就要俯下脸往对方身上蹭。 钟溪鹿吓得尖叫了一声，跑到包厢的另一侧，道：“你不会自己擦下来吃掉吗？” “你的蛋糕当然是你来吃。”白杨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要！我才不想那个”钟溪鹿正结结巴巴的组织着措辞，肖贞贞举起手：“要不我来？” 众人齐齐望向她。 肖贞贞顿时面色一红，往后缩了缩：“不是.不能浪费嘛，我还挺爱吃奶油的。” 李阳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姑娘你是真的勇啊。 早几个月这样的话，杨子哥早就被你拿下了！ “咳爱吃的话我给你多切一块。”白杨又切了一块递过去，然后顺滑的转移话题：“剩下的蛋糕打包吧。” “还有这么多，等会带回去给班里面的同学们也尝尝。” 李阳连忙接住话题：“杨子哥想得周到。” “啊？今天还回去上晚自习啊？”吴博张了张嘴：“我还想着来个不醉不归呢。” “想啥呢。”白杨敲了他一下：“你们在学校闹得动静这么大，还想集体逃课？” “就算有小钟同志和吕学长顶着，这么无视校规，不给学校留台阶的话，学校不想处分也必须处分了。” “好像也是.”吴博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快点开饭吧。”白杨催促。 “急什么。”钟溪鹿道：“礼物还没有送呢。” 她顿了顿，把腰间的包拿下来，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然后双眸望向白杨，面色有些羞赧：“白杨，生日快乐。”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白杨面带笑意，接过盒子：“谢谢小钟同学。” “这句话你今天也说过了！”钟溪鹿强调着：“我不喜欢听你说谢谢。” 她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感觉.太礼貌了。” 礼貌，就让人感觉有点儿生分。 “行。”白杨点了点头：“我现在拆开？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钟溪鹿瞪眼： “当然不是！” 虎先锋硬是不让我码字，害得我今天还只写了这么点晚上开启彻底疯狂模式，写多少更多少！ 第152章 白杨，你的床好软！ 白杨拆开小小的礼盒。 里面是一串手链。 一串很普通的，甚至没有附带任何贵金属和玉石的手链。 黑色的细绳缠绕间，还能够看到很粗糙的衔接的痕迹。 白杨有些意外，将手链取出来，望向钟溪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钟同志，这不会是你自己编织的吧？” “你你怎么猜到的？”钟溪鹿避开目光，有些慌张。 白杨自然不可能说因为这完全不像是市场流通应有的做工，而是笑道：“因为，我感受到了这条手链上面那呼之欲出的心意啊。” “我就随便跟着教程织了一下.”钟溪鹿飞快的说道：“虽然比较丑，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就算你不想戴，也不准扔掉！” “说什么呢。”白杨笑着摇了摇头，将手链戴在手腕上，突然问道：“防水吗？” “这是布的，当然防水啊。”钟溪鹿道：“问这个干嘛。” 白杨感叹了一声：“因为，就算洗澡的时候，我也不想摘下来啊。” 钟溪鹿顿时双颊一红：“被水经常浸泡也不行的！如果是洗澡的话，你给我摘下来啊！” 想到自己亲手织的手链，被对方在衣无寸缕的情况下戴着，钟溪鹿的脸更烫了。 而肖贞贞望着这一幕，脸上却难以克制的流露出羡慕神色。 白杨对钟溪鹿的态度感觉好特殊啊。 不是说了并没有喜欢任何人吗？ 是因为对方的礼物是自己亲手织的？ 肖贞贞看了一眼放在角落凳子上的巨葱，突然觉得，自己也该像这根葱一样待在角落，看着他们秀恩爱才对。 毕竟，钟溪鹿比自己漂亮，家境也比自己好，送的礼物也比自己有心意—— 这念头一起来，肖贞贞连忙用力的甩了甩头。 不能有这么懦弱的想法！绝不能输！ “杨子哥！到我了！” 吴博兴冲冲的抱着一个盒子过来：“看看，我给我爹挑礼物都没有这么费心过.虽然我也没有给我爹送过礼物。” 白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皮衣。 “还挺帅的。”白杨展开皮衣，夸赞道。 “那肯定的，绝对是适合杨子哥的拉风风格！”吴博乐呵呵的说道。 “你说得对。”白杨将皮衣收回去，决定将这玩意压箱底。 自己又不玩乐队，这种带铆钉的玩意，正经人谁穿出门啊。 李阳这才凑过来，说道：“杨子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完全没有钱买礼物。” “没事，生日礼物什么的只是走个过程，心意到了就行。”白杨摆了摆手，笑道。 李阳浅浅的笑了笑，道：“我知道杨子哥不会介意这些的。” “不过，我发了个视频，杨子哥等会回去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 白杨挑了挑眉：“视频？” “等什么回去啊！现在放出来看看！” 吴博挥了挥手，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十分熟练的打开了李阳的视频频道。 果然有一个最新视频，标题很简单：《杨子哥牛逼！》。 吴博点开视频，大家顿时凑过来盯着屏幕。 只见锐雯在召唤师峡谷之中一蹦一跳的，从基地走到中路，然后一颗颗眼位所组成的字体铺满了地面： “生日快乐！” 视频很短很简单，但是能看得出来，耗费的心思绝对不少。 白杨不由笑道：“你在自己的账号上面发这种无关的东西，粉丝怕是要骂你了。” “随便他们骂。”李阳抓了抓头发，嘿嘿一笑。 “其实评论还好吧。”吴博点开评论界面：“很多催更的，也有问杨子哥是谁的，但是大部分，都是祝福生日快乐的。” 他竖起大拇指：“杨子哥这下有牌面了，估计给你庆生的得有几千个人。” 白杨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兄弟之间也没有必要煽情。 最后轮到的是吕朝夕，他脸上有点儿不自在，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希望你不要太嫌弃。” 毕竟，在这群人里面，他和白杨估计是最不熟的那一个了，甚至，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钟溪鹿的原因有了点单方面的小冲突。 “怎么可能嫌弃？”白杨笑了笑。 吕朝夕送的是一个小摆件，不贵，但是做工还挺精致的。 估计是回馈之前白杨所送的模型。 礼物终于全部收完，白杨笑呵呵的宣布开餐。 吃饭间的嬉戏打闹不必赘述，有吴博在场，气氛不可能不热闹。 不过因为还要回去上晚自习的原因，大家最终还是没有喝酒。 吃完饭回了出租房一趟，把礼物全部放好——在钟溪鹿隐晦的威胁目光下，那根巨葱最终还是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肖贞贞没有强求，她沉浸在终于知道白杨家的位置的兴奋之中，好奇的四处参观。 “哇，白杨，你家好干净啊！” “哇！白杨，你卧室好香！” “哇！白杨，你的床好软！” “你给我起来！”钟溪鹿将她从白杨的床上拖起来，怒道：“哪有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就往床上扑的？” 自己都还没有躺过呢！这家伙是不是太不知廉耻了！ 突然有点后悔今天同意她一起参加生日聚会了，虽然心知这家伙确实没什么威胁，多一个人祝福白杨也挺好的，但是.还是好膈应啊！ “但是真的很软！”肖贞贞才不在意钟溪鹿的态度，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白杨。 白杨：“.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学校了。” 带着打包好的生日蛋糕，白杨在文化楼的门口和大家分道扬镳：“我得去画室，蛋糕你们分给同学吧。” “放心吧杨子哥，肯定让他们知道这是杨子哥的心意。”吴博拍了拍胸。 “.倒也不用，反正你们闹的那一通，估计没有人不知道我今天过生日。”他顿了顿：“别忘了给老班一块，他今天也在现场。” “他能接受吗？不骂我就不错了。”吴博悻悻的说道。 “放心吧，顶多骂你两句，心里还是高兴的。” 白杨摆了摆手，走进文化楼。 推开画室的门，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独自坐在画架旁边的椿欲晚。 白杨走过去，晃了晃手中的打包盒：“晚上应该没有太多吧？还吃得下蛋糕吗？” “什么蛋糕？”椿欲晚抬起头。 白杨笑了笑： “当然是生日蛋糕。” 第153章 你想看我跳舞吗？ “今天.是你生日？” 椿欲晚脸上有些愕然。 “对啊。”白杨拿出一块蛋糕递过去。 看来，钟溪鹿的让全校人知道自己生日的计划注定不能完美实现了，毕竟椿欲晚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 “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椿欲晚语气有点儿闷闷的。 “你也没问嘛。”白杨笑了笑：“要是特地去提的话，总有种刻意讨要礼物的感觉。” “而且，现在也不晚。” 他耸了耸肩：“你不是赶上生日蛋糕了嘛。” “可是.”椿欲晚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别想这么多，尝尝，好吃不。”白杨笑道。 椿欲晚伸出殷红的小舌头在蛋糕上舔了舔。 “不错，不是很甜。” 这时，画室门又被推开，画室的同学接二连三的过来，白杨于是迎上去开始分发蛋糕。 “卧槽！”曾佳能一进来就大呼小叫：“白杨，你今天可是出大名了！” 白杨挑了挑眉：“你在现场？” “不在，但是已经听说了。” 曾佳能嘿嘿一笑：“舞狮队都到校门口来了，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处在那种情况下会怎么样。” 白杨没好气的说道：“也许你会一头撞死在狮子上。” 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忆下午的时候社死的那一幕。 “不会啊。”曾佳能眨了眨眼睛：“虽然现场的人都觉得特别尬，但是传开了之后.其实大家还挺羡慕你的。” “谁不想过生日的时候轰轰烈烈的啊。”她感叹了一声：“能够有这么多的朋友，而且能聚在一起精心策划一场庆生，哪怕很荒唐，但简直是里面才会出现的情节好吧。” 现实中过生日，大概能送个礼物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有诚意了。 她补充了一句：“而且，其中还有钟溪鹿和吕朝夕。” “这才是重点吧。”白杨笑道。 “试问谁不希望这两个人给自己庆生？”曾佳能长叹了一口气：“吕朝夕真的好帅啊。” 白杨：“.原来你喜欢这一款啊？” “对啊。”曾佳能一脸坦然：“不仅是我，我们班的女生大部分都喜欢吕朝夕来着，他简直就是花美男的代言词！” “花美男？” 白杨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一个男人被冠以这种称号，实在很难开心得起来，反正他很确认，吕朝夕肯定不会喜欢这个称谓的。 最后一个蛋糕留给了姗姗来迟的罗老师，她还乐呵呵的祝福了一声：“生日快乐啊白杨。” “教师群里面关于你的视频和信息都传疯了。” 白杨：“.学校的老师也这么八卦吗？” “毕竟有舞狮啊。”罗老师吃着蛋糕，笑道：“老师也是人，当然也好奇。” 她望向其他同学：“好了，吃完蛋糕赶紧开始画画，这个学期都快要过去了，也没看到你们有什么进步！” 阶级威严一下子散发了出来，画室里热烈的气氛顿时被压制了下去。 白杨按部就班的画了一张习作，下晚自习之前罗老师又过来嘱咐了一声：“今天晚上我又有点事，椿欲晚和你一起回去吧。” “行。” 白杨感觉罗老师说这句话越来越熟稔了。 当然，自己也完全没有意见就是了。 下课后和椿欲晚并肩走回家，小姑娘似乎情绪不是很高，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上了电梯，白杨正准备掏钥匙，椿欲晚突然开口： “白杨.你等会去阳台” “啊？”白杨果断点头：“好！” 飞快的冲了个澡，白杨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巨葱。 “是有点大啊。” 这玩意放在客厅里，任谁来都得第一个注意到。 甚至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去捏了两把，随意摆弄了一下。 你还别说，虽然外观猎奇，但是手感挺好的，价格应该不便宜。 穿着睡衣往阳台的躺椅上一坐，白杨瞥了瞥旁边空荡荡的阳台，然后自顾自掏出手机。 先翻了翻贴吧，果然，今天的事情已经炸锅了，一整页几乎都是讨论这件事情的帖子。 随意点开了一个名为“震惊！这特么是过生日？”的帖子。 楼主：“刚放学准备去校门口奶茶店坐一会，结果就被彻底震惊了！这是什么行为艺术？这个叫白杨的不高调会死吗？拉横幅也就算了，舞狮都弄出来了？特么过寿呢在这里！” 下面好几十页的回复： “抢二楼，LGSB。” “刚下课，我也在现场，同被震惊，很好奇那两个拉横幅的哥们为什么会配合他演出，连这么丢脸的事情都愿意做？” “楼上的，有没有可能，这不是配合演出？没看到人家钟溪鹿也在现场吗？” “真该死啊！这家伙真该死啊！” “事实证明，贴吧之前所推测的什么钟溪鹿和白杨根本不熟纯属谣言，今天这件事情已经证实了，人家关系好得很呢。” “我全程在场，可以作证，白杨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完全是钟溪鹿发起的庆生惊喜.突然发现钟溪鹿的性格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女神不应该高冷一些吗？” “人家钟溪鹿也是正常人，只是对你高冷而已。” “楼上太扎心了。” “你们都在讨论白杨和钟溪鹿，难道只有一个人对那个抱葱的女孩子关心吗？她真的很好看啊！我宣布她已经晋升为我新的梦中情人了！” “同求抱葱的女孩子的信息，真的太可爱了！吸溜~” “你们这是觉得人家可爱吗？分明是馋人家的身材！呸！下贱！” “那个是我们班的班花，叫肖贞贞，别想了，没计划的，人家已经公开宣布喜欢499班的白杨了。” “操？” “我的新晋女神啊啊啊啊！”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啊？” “杀杀杀杀杀！谁和我组队！我已经完全不能忍受和那家伙待在同一个学校了！” “求个网站。” “没有人注意那两辆车吗？迈巴赫和路虎，加起来大几百万了，真有钱啊。” “也就一般吧，我的QQ空间抢车位里面，停了两辆劳斯莱斯呢。” “.” 白杨饶有兴致的翻看帖子，自动过滤掉那些破防痛骂的。 该说不说，虽然现场很难受，但是看别人嫉妒的嘴脸，白杨心中还是蛮爽的。 这时，旁边的阳台终于传来声响。 椿欲晚从客厅的侧拉门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双眼水汪汪的，语气委屈：“白杨，你.你买的这套衣服，怎么这么暴露啊。” 白杨愣了一下，拍凳而起：“不可能！都买的都是正经衣服！” “可是——”椿欲晚咬了咬嘴唇，稍稍探出上半身：“这领口是不是有点低？” 修长的脖颈之下，是大片的雪白肌肤，以及形状明显的可爱锁骨，华丽的裙首一字型横跨，勾勒出一丝令人遐想的弧度。 “你懂什么，这是大唐风采。”白杨一本正经，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 “行吧.”椿欲晚小步走出来，裙摆在风中荡漾。 白杨只觉得满堂华彩！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李白写给杨贵妃的那首诗。 椿欲晚小心的捂着胸口，小声道：“白杨。” “来不及给你准备礼物，所以.生日快乐！” 冬夜的寒风中，她微微有些发抖。 这套汉服对于这个天气来说，终究有点儿太单薄了。 “谢谢。”白杨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道：“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不是的。”椿欲晚微微侧过脸，声音更小了：“穿汉服给你看，是之前早就说好的事情，不能当成生日礼物。” “我我给你准备了其他的.” 白杨愣了一下：“什么？” 椿欲晚攥紧了胸前的衣裳，洁白的脸肉眼可见的浮起红晕：“你不是想看我.跳.跳舞吗？” 她的声线颤抖，说话结结巴巴的，显然内心极其紧张和羞涩。 “我我来不及准备其他的.你喜欢的东西我只能想到这个了” 白杨浑身一震。 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过生日真是太爽了！真希望以后每一天都过生日！ 椿欲晚抬头看了一眼白杨的表情，又飞快的避开。 “那我开始了” 她身子柔柔的微微下压，摆出一个极其优美的起始姿态。 一阵寒风又吹过来，让她情不自禁又抖了一下，肉眼可见的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停。”白杨皱了皱眉头：“下次吧。” 椿欲晚怔了一下，重新站直身子，问道：“为什么？” 明明，他一副特别想看的模样。 “都冻成这样了还强撑着做什么？”白杨摆了摆手：“赶紧回客厅去换上厚衣服。” 椿欲晚眼帘微垂：“你不想看吗？错过了这次，我可不会再给你跳了。” 白杨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最多我再忍一忍，等我明年生日的时候再收这个礼物吧。” “不然，总觉得我像个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感受的暴君一样。” 椿欲晚嘴角微微扬起。 “我真进去啦？” 她又确认一遍。 白杨扭过头，一脸的萧瑟： “赶紧的，等会我该后悔了。” “果然，皇帝也不好当啊.想必，他们要面临的这种左右为难的诱惑更多吧。” 今天依旧正常更新！插个腰骄傲一下！ 虎先锋：“月票留着下酒！新章节送给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