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盛爱:天价总裁的小娇妻》 第1章 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毁掉! 房间狭窄密不透风,闷热的空气挑逗着每一根神经,身体像海水涨潮,敏感的神经被无黑暗中伸来的隐形触手不断挑逗……

“嗯……”一声轻吟倾泻而出,聂筝在混沌中弓起纤细的腰肢,莫名的燥欲不断升腾。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她耳边问着“想要么?”

她眼皮意外沉重,根本看不清那男人是谁,情热却不断在身体游走,手藤蔓一般攀上男人的脖颈,渴求地点了点头。

滚热的大手掐住她白皙柔嫩的细腰,俯身吻上她柔软的红唇,带着一股惩罚似的狠劲儿,纵情又狂野,强势舌尖顶入齿关,噬咬纠缠,鼻尖撞上鼻尖时——

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冰冷的物什架在男人鼻梁上,混沌中,他表情冷漠又克制,修长的手指拈住镜梁,慢条斯理取下他的金丝框眼镜,放到床头。

等他再回头时,聂筝心脏都漏了半拍,黑曜石般的眼眸带着隐约的戏谑,高耸挺直的鼻梁甚至比画报上的男明星还要更加精致,微抿的薄唇冷淡疏离,那张脸……她太熟悉了。

“唔……不要!”

男人重新把她压在身下,她仰头被迫接受,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像化成了滩水,根本无法反抗。

“不要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笑意,还没等她回答,便直接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巨大的落地窗明亮宽敞,与刚刚黑暗狭小的空间简直天壤之别。

透过反光的玻璃,她看见自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男人仍旧衣衫整齐,黑色西裤将他修长的双腿衬得愈发笔直,而她却已经狼狈不堪……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男人满脸无所顾忌,将她压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从高层向下俯瞰,人群宛若蚁群,聂筝却能感觉到路人灼热探究的目光,她心脏剧烈的跳动,恐惧蔓延到全身,男人却毫不在乎,伏在她颈窝,呓语一般喃喃道“这是惩罚!”

“不要、不要……”

霍然睁开双眼,聂筝剧烈喘息,如被拍上岸的鱼,浑身水洗一般,周围是伸手不可见的幽深黑暗,只有床头一点微弱的光亮,她长舒一口气,将那最后一抹微光用香盖盖上了。

“这香果然……”

有催情的功效。

这梦太过真实,醒来后便是一阵巨大的空虚。她太懊恼,不光是因为受了刚刚调配的迷情香的影响做了这种旖旎的梦,还有,梦里的主角竟然是她好久未见,一见就要吵个你死我活的哥哥。

崇渐知。

这香可不能再用了,她揉了揉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把剩下的香一股脑放进了抽屉。

“小筝,醒了吗?”

屋外传来王妈的声音,将她彻底唤回现实,赶忙收拾好心绪,下了床开门。

“小筝,少爷回国了!今天要过来吃饭。”

王妈脸上喜色明显,聂筝呆愣愣眨巴两下眼睛,重新确认了一次“他回来了?”

王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下午两点落地,估摸着应该快到了。”

救命!

聂筝一根弦瞬间绷紧,鞋都没穿,跌跌撞撞爬上了二楼。

许久空置的书房,放着她制香用的香器。

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被崇渐知看见!

自母亲去世之后,家里所有与香有关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像是怕睹物思人,更像是对她的惩罚,崇渐知不许她制香,连碰都不能碰。

“你不配。”

崇渐知的冷言冷语至今还在聂筝脑海中,挥散不去。

自从崇渐知在海外的新项目启动之后,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从十公里的新区与市中心,变成了两千多公里的内地与大洋彼岸。他不愿意回家,也鲜少过问聂筝的事,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年。

聂筝笃爱制香,也不甘心放弃母亲生前最爱的事业,于是攒钱买回被崇渐知明令禁止的香器、香具,每天翻看母亲留给自己的古籍香方……

正将“犯罪证据”一一收进箱子,身后突然传来低沉而清冷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聂筝下意识抖了一下,手上的镂空熏球就那么掉到了地板上,“当啷”一声,溅起一片香灰。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默后,质问的声音终于传来。

“聂筝,你背着我制香?”

崇渐知声音没什么起伏,只轻轻抬了抬脚,便踩在了那熏球上面。

聂筝喉咙一紧,那一声“哥哥”便不受控制地从嗓子眼里滑了出来,她朝前一扑,一手拽住崇渐知熨帖的裤脚,另一只手则握住哥哥的鞋尖。

抬头,目光恳求地望着面前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的男人,除了恳求……还有些其他复杂的情绪,刚刚梦境的碎片涌上脑海,她脸蓦地红了。

一年没见,崇渐知仍旧是那副冷漠矜贵、生人勿近的模样。他微微俯身,额前落下的几缕碎发正被泻进窗的夕晖染上淡淡暖色,精致俊秀的五官如同用最精湛工艺雕刻出的石塑一般,巧夺天工却毫无感情,还有那双金丝框眼镜,和梦里的竟然……一模一样。

聂筝下意识晃了晃神。

崇渐知用了七分力气,脚下原本圆润的熏球便被他踩变了形,香灰落在聂筝的手上,仿若还有温度一般,烫得她缩了缩手。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枚熏球,和母亲生前送给自己的那枚很像。

崇渐知用了七分力气,脚下原本圆润的熏球便被他踩变了形,香灰落在聂筝的手上,仿若还有温度一般,烫得她缩了缩手。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枚熏球,和母亲生前送给自己的那枚很像。

崇渐知俯身下来,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扫了扫鞋尖被溅上的香灰“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再碰香?”

“说过……”聂筝声音微微颤抖,还透着几分心虚。

“所以。”崇渐知扯了扯黑色丝绸衬衫领口,解开了最上头的扣子,“为什么不听话?”

“我……错了。”

几番挣扎,聂筝还是认了错。

她无法反抗崇渐知的专制,更无法控诉他不该如此限制她的自由,因为……她欠崇渐知的实在太多。

崇渐知终于抬起了脚,看着聂筝苍白的脸色和不住颤抖的双手,他脱口问道“怕我?”

聂筝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这答案并不像是真话。

崇渐知觉得不痛快,他捡起已经被踩得有些变形的熏球,下一秒,便扔进了燃着火的壁炉中。

“聂筝,你知道的,只要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毁掉。”崇渐知语气轻描淡写,却威慑力十足,“再有下次,你试试看。”

崇渐知离开了,聂筝的心却似凝在了终年不化的冰层里,无法消融。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崇渐知,他喜怒无常,对自己的容忍度几乎为负值,大部分时间里,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她在这里,只是为了还债而已。

八年前,崇渐知的父母,也就是她的养父母,带着她出门。高速路上,一辆货车忽然失控朝前方轿车撞去,轿车被撞得失去控制,向右侧车道翻倒,并引起多辆汽车发生事故,那其中就有他们一家。

车祸发生瞬间,养母拼命扑向她,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所有剧烈的撞击。

聂筝只受了轻伤,而养父母却因内脏破裂,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身亡。

临死前,养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崇渐知的手,让他好好照顾聂筝,不要让聂筝再变成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崇渐知也曾真心将聂筝当成自己的家人,对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关怀。

直到五年前,崇渐知在那场车祸侥幸生还的司机口中得知,那天明明可以逃过那场意外的。

是因为聂筝落下了东西,坚持要回家去拿,才发生悲剧。

崇渐知恨极了聂筝!

聂筝永远忘不了,崇渐知满是恨意地看着自己,却又用最冷淡的语气说“你害死了他们,这辈子,你都要用来赎罪。”

养母曾是有名的制香师,聂筝被领养回家后,便跟着母亲学习制香,她有天赋,感兴趣,从小便立下志向,要成为像母亲一样的制香师。

这场车祸之后,崇渐知便不许聂筝再碰香,他将聂筝当做仇人,不允许她去玷污母亲生前最爱之物。

原本萦绕在家中的木质香气再也消失不见,聂筝变成崇渐知的掌中之物,除了赎罪,她再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价值了。 第2章 梦里的崇渐知不会凶自己 晚饭后,聂筝赶忙逃回自己的小房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还要上学,她决定点上一根安魂香助眠。

这安魂香是她为崇渐知调的,他平日里工作繁重,心思又深,失眠几乎药石无医,只有点上安魂香才能有所缓解,没出国之前,他用的香都是她调的,不过男人并不知道,出国后,聂筝还会定期做香寄到英国,说起来奇怪,崇渐知似乎只用她做的香才有效果。

打开抽屉,安魂香静静躺在盒子中,她取出一根准备燃上,刚要合上抽屉,却发现下午调的迷情香竟然不翼而飞了!

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她把抽屉连同床头柜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难道……

一股不好的念头从心中升腾。

崇渐知回来了,他这失眠的老毛病,晚上一定要点上支安魂香才能睡着,——

“王妈!”

心存的侥幸,在得到王妈肯定答案后,彻底破灭了。

“对啊,少爷刚才要香,我来找你,你像是在洗手间,没听见。我怕少爷看见我进你的房间,知道那香是你做的,就赶紧从抽屉里把香拿走了。”王妈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小筝?”

……

聂筝有些绝望,她该怎么和王妈说,她错把迷情香当作安魂香给崇渐知了。

几番纠结,她决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将错就错吧。

不过是做个春梦而已,没什么大事。更何况迷情香的确也有催眠的功能,没准他用了之后还能睡得更好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有些忐忑,所以一直没睡着,时刻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深夜,她眼皮已经有些打架,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彼时,崇渐知才刚刚结束工作,把香点上。

袅袅香烟缭绕半空,他闻着有些陌生的香气,却不像往常一样觉得困倦。虽然大脑昏沉,身体却不断传来莫名的燥热,胸口像被羽毛来回搔着,异常的情欲来得格外猛烈,几乎要控制不住。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强撑着身体想去冲个凉水澡,卧室太久没有住人,莲蓬头已经坏掉,他只能下楼。

深夜时分,空旷的客厅一片死寂,他朝客卧走去,脚步却越来越迟缓,想起晚上王妈说的话“小筝怎么都不愿意住在卧房,非要窝在那间小杂物间,我看着都心疼……”

杂物间……

有些破败的木门紧紧关着,崇渐知鬼使神差地,竟停在了那里,像受蛊惑一般,拧动把手,推开了门。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开了一盏小小的夜灯,让崇渐知依稀能够辨认方位。

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潮湿不断蔓延,散发出一股隐约的霉味儿。

墙角处,聂筝瘦瘦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上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不知道在什么驱使之下,他缓缓走进屋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聂筝,整个人宛若冰山一般,一动不动。

刚刚那股莫名的燥热重新袭来,甚至还要更糟糕。

呼吸愈发急促,他喉咙感到一阵干渴,目光死死锁住聂筝粉嫩微张的唇,胸口像有什么将要炸开一样。

纤细的手腕裸露在被子外面,掌心还泛着淡淡的红,他抬手,把那细若无骨的手腕禁锢,俯身将她压住,鼻间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橙香。

意识愈发迷乱,他贪婪嗅着属于她的味道,嘴唇落在她细嫩白皙的脸颊,终于含住那一抹柔嫩的粉色。

“哥……”

聂筝被吻得喘不过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男人正用深邃的目光望着自己,随即又落下缠绵的吻,强势而狂乱,她以为自己又在做梦,懊恼着又不自觉迎合着对方,因为这只是个梦,一切都不作数的。

而且……梦里的崇渐知不会凶自己,好温柔……

动作愈发肆意,睡衣被扯得乱七八糟,感受到他大手掠过之处的火热温度,还有那触感,竟然如此真实……被他抚摸时不自觉的颤抖也都那么鲜活,聂筝仰头发出阵阵娇咛。

崇渐知几乎要冲破最后的底线,让她为自己敞开身体,不对,不对——

迷乱的神志在最后一刻悬崖勒马,他重重地喘息,强迫自己从她身上起来,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

这一切都失控了。

崇渐知颤抖着系上睡衣带子,看着床上被自己撩弄得失神的女孩,终于逐渐清醒,眼中的情欲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不知廉耻!”

一声怒骂,让聂筝回过神来,她惊恐地意识到,原来这竟不是梦!

崇渐知闻了那香后做出了这些荒唐的事,而自己却以为是在发梦,所以纵容了他,不仅是纵容,还配合了他。

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聂筝忙将被子拉起来,掩盖住刚刚“纵情”的证据。

两人就这么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崇渐知心绪纷杂,胸口燃起的愤怒或许不仅是为了聂筝,更是为了自己。

他恨聂筝,恨她让自己失去了父亲母亲,在国外这么多年,他每天想得都是该如何报复她,可回来后,却还是……

幸好他最擅长伪装,绷起一副冷漠至极的模样,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聂筝,一声冷笑从嘴里溢出“想爬上我的床?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聂筝已经乱了,明明是他自己找过来的吧,怎么就成了她要爬上他的床了?

没来得及解释,男人已经转移了话题“谁让你搬到这的?”

话题转移得太快,聂筝晃了晃神,才答道“……没人,是我自己。”

她是在用苛待自己的方式来赎罪。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崇渐知把聂筝从被窝里提拎起来,她的身上穿着被洗得泛白的陈旧睡裙,崇渐知几年之前就见她穿过,那时候她还没有发育,胸膛平坦,个子也没有抽高。

可现在,眼前的少女虽然依旧消瘦,某些部位却已经有睡裙承载不下的丰腴,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聂筝紧紧用手摁住胸口,整张脸连着耳根都已经红透。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崇渐知看见她白皙的脖颈都染上浅淡的粉红色,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隐忍住莫名的火气,哑声道“搬回你原来的房间,别想让我背上虐待自己妹妹的丑闻!”

“不会的,除了王妈,没有人知道。”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中的愤懑无处发泄,崇渐知一把重重推开了她。

“滚!”

“……这是,我的房间。”

崇渐知嘴角一僵,满脸黑气地离开。

他真是中了邪,才会过来找她!

这晚实在太过魔幻,聂筝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回神。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算了,不过是场梦。

翌日。

聂筝特意比平常早起半个钟头,早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就怕和崇渐知碰上,昨晚的事实在太尴尬,她一想都要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因为没吃早餐,她有气无力的,上坡时,她蹬车的速度还不如别人走路。

一辆卡宴忽然甩尾,停在了前面,她吓得一个激灵,脚下忽然脱了力……自行车掉链子了。

抬头,看见车牌号,聂筝一惊,是崇渐知的车。

聂筝推着自己破烂的自行车忐忑地朝前走去,走到卡宴旁,余光瞥见崇渐知坐在后座,将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他不会是要送自己上学吧——

怎么可能?

聂筝只当没看见,继续推车往前走。

身后忽然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崇渐知直接命令司机加速,从聂筝的身边越了过去。

“少爷,不叫小姐上车么?”

“开你的车。”崇渐知冷着脸,从后视镜里盯着聂筝推着自行车的寒酸模样,心中莫名有些烦闷,他已经将车停下了,是聂筝不识抬举,非要和他闹。

聂筝紧赶慢赶到学校,还是迟到了。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书写板书,听见敲门声,只投给了聂筝一个不屑的眼神“这节课在外面站着听吧。”

“老师,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聂筝甫一说完,身后又传来其他同学的声音“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进去吧,下不为例。”班主任笑呵呵地让聂筝身旁的学生进了教室,丝毫没有对聂筝时的剑拔弩张。

“老师,都是迟到,凭什么他能进,我不能进去?”

“怎么?上学迟到你还有理了?家里条件不好,学习还不努力,以后就是社会的蛀虫,像你这种学生,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直接进社会打工算了,上什么课?”

班主任的嘲讽很是刺耳,可聂筝却不为所动,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事情闹大了,班主任又要搬出找家长那套,她害怕崇渐知会知道……

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幕被崇渐知撞了个正着。

他应校长邀约参观学校,刚刚走到这里,竟然碰上聂筝被人为难。

崇渐知不动声色望着聂筝忍气吞声的模样,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准备继续输出的班主任,那眼神晦明不定,却让人脊背都发凉。

聂筝被吓了一跳,诧异竟然会在学校看见崇渐知,她下意识扯了扯已经被洗得发白的校服,此刻如芒在背,对上崇渐知那双冷漠的眼睛时,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错开了,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看向地面。

直到那双漆黑锃亮的皮鞋消失在自己眼前,聂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脑海中又忍不住回想刚刚,崇渐知冰冷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又给他丢脸了。 第3章 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天哪,他是崇渐知吧?就给咱们学校捐楼的那个!”

“崇渐知!听说他之前一直在海外发展,回宁江后带回10几项核心技术专利和30多位研发团队人才。啧啧,三十岁不到就身家千亿,有魄力又有责任感,最重要的是颜值还这么高……霸道总裁终于有原型了!!”

“我看过他采访,他真的好温柔,优雅又稳重,而且单身,这种极品钻石男简直天下独一份,我真的想嫁!”

耳边萦绕着同学窃窃私语的八卦,聂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们口中这个多金帅气又事业成功的男人,应该万分嫌弃有一个她这样的妹妹吧……

……

崇渐知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似轻描淡写地说道“学校的老师现在都这么嫌贫爱富了吗?”

“崇总,误会……”校长在崇渐知旁边陪着笑脸,试图模糊矛盾,“这个学生的确迟到了——”

“看来是校风如此。”崇渐知低头摩挲两下手上的戒指,不经意地说道,“我想我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投资的事了。”

校长一惊,连忙赔着笑脸对崇渐知承诺“崇总,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明天,你绝对不会在学校里看见他了!”

崇渐知这才满意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下课铃响,聂筝已经罚站了四十分钟,闺蜜白朝朝气得要命,拉着聂筝就要往教室里进。

“太过分了!班主任分明是针对你!”

聂筝拦住了她“没事的,再站一节课就好,第三节就不是他上课了。”

“怎么回事,我才请了一节课的假,聂筝就被欺负了?”

聂筝抬头,看到樊敏哲来了背着书包从走廊尽头走来,周围同学与他擦肩时都忍不住侧目,想要多看传说中的校草几眼。

那是一张令人几乎无法移开目光的脸,高耸的眉骨之下是一双满目温柔的眼睛,与崇渐知的冷若冰霜完全不同,樊敏哲更像是一缕暖阳,叫人下意识想要与他亲近。

白朝朝对樊敏哲说出事情原委,让樊敏哲去找他的校长姑父,整治一下这个道德败坏的班主任。

樊敏哲看着聂筝被风吹得发红的脸蛋,下秒直接将自己身上穿着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聂筝身上“走廊温度低,你别冻感冒了。”

“你先和朝朝进去吧,别管我了。”面对樊敏哲的好意,聂筝总下意识想要躲避……

樊敏哲却没走,他一直磨蹭到上课铃响,随即对聂筝笑着说“我也迟到了,只能陪你一起罚站咯。”

“我也一起!”白朝朝说。

班主任姗姗来迟,看着樊敏哲竟站在门口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小哲啊,你怎么不进去呢?”

“我迟到了老师,迟到的学生都要罚站吧。”樊敏哲眯着眼睛朝班主任笑了笑。

“老师怎么能让你罚站呢?快进去,马上上课了。”

“那聂筝呢?”樊敏哲依旧笑着,目光直直望向班主任,那眼神竟然有些压迫感。

大家都知道,樊敏哲背景很强,而且陈校长还是他的姑父,班主任自然对他忌惮,感觉到少年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他只能硬着头皮朝樊敏哲笑了笑,说“进去吧,都进去吧,下不为例。”

放学后,聂筝几乎是踩着下课铃起身,她今晚要去给小孩子补习功课,做私人家教。

刚出校门,樊敏哲喊住了她,从书包里掏出来了个盒子:“这是我和朝朝一块送你的,生日礼物。”

那是刚刚发行的最新款手机。

聂筝连忙摆手拒绝“这太贵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朝朝说你的手机坏了,打电话都联系不上你。”樊敏哲将手机塞进了聂筝怀里,“是二手的,你看屏幕上的手机膜都旧了,其实没有多贵。生日快乐,筝筝。”

聂筝踌躇片刻,还是接过了手机“谢谢,礼物我很喜欢。”

一阵风起,聂筝发丝被吹乱。

樊敏哲低头看着她被冻得有些微微发红的鼻尖,还是没有忍住,抬手将聂筝凌乱的发丝掖进了耳后。

两人没注意到,路边一辆银白色卡宴已经停了许久,车窗内崇渐知冷冷看着这一幕,指尖死死抵住掌心。

晚上,聂筝结束兼职,却见崇渐知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摇下车窗,崇渐知的目光如刀般锋利,将聂筝盯得浑身一个激灵。

“上车。”

语气仍旧冷漠,却不容抗拒,聂筝看见这张熟悉的脸,脑海中又不自觉浮现出那个迷乱的晚上。脸颊添上一抹不自然红晕,踌躇不肯上车。

“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的命令不容置喙,见他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聂筝只能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厢内寂静非常,皮革的味道令人感到头晕,像是等待一场莫名的审判,聂筝心中异常忐忑。

“下午送你过来的男人是谁?”

崇渐知扯了扯领带,下秒便将车窗全部摇起,整个车厢宛若一个牢笼,将聂筝重重围困。

聂筝被那巨大的压迫感逼得几乎无法喘息,愣了下后,试探地答道“你说……樊敏哲么?他是我同学。”

“是同学还是男朋友?”

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聂筝不自觉将手里的书包抓紧“只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会送你最新款的手机?”崇渐知目光落在聂筝手中攥着的手机。

“只是个二手的罢了……。”

崇渐知嗤笑一声,下秒直接抢过聂筝的手机,当着她的面,把手机上那层看似破旧的膜撕了下去。

聂筝愣住了,撕掉膜后的手机露出原本崭新的模样让她有些无措,她没有想到,樊敏哲会这样细心地照顾自己的自尊……

这样的用心,崇渐知早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他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却还是忍不住,在车子发动的瞬间摇下车窗,把手机扔了出去。

“不要!”

聂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崇渐知,得到的却依旧是一副冷漠不可接近的神情。

“你缺什么可以问我要,不需要让别人施舍你,懂么?”

聂筝不再说话,只是看向窗外,像是在无声的抗争。

“这周末我会叫人去学校给你办理转学,你和我去枫林景苑的房子去住。”

得知自己莫名其妙被转学的聂筝,鲜少地流露出恼怒的情绪“我在学校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我转学?”

“你的人生,我说了算。”崇渐知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我不转学。”聂筝握紧拳头,第一次拒绝了他的安排。

“你搞错了聂筝,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崇渐知忽然话锋一转,“不想转学也可以,那我明天就让学校把送你手机的那个男生开除。”

“你!”

车停,崇渐知解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聂筝望着崇渐知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绞痛,眼眶却是干的,她没哭,眼泪在几年前已经流光了,她再也哭不出来了。

崇渐知说得对,她的人生,只能崇渐知说的算。

除了赎罪,她再也做不了别的了。

翌日,聂筝拎着行李箱,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枫林景苑。

王妈将行李搬进崭新的房间,出门见着聂筝靠在沙发上发呆,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实在有些心疼。

“小筝啊,少爷其实是关心你的,就是有时候脾气急了点。”王妈从包里掏出来一只手机,递给了聂筝,“这是少爷今早塞给我的,他让我交给你。”

聂筝低头看着王妈递来的新手机,比白朝朝和樊敏哲送的屏幕更大,也更轻薄,看起来应该很贵。

她搞不懂,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的手机摔坏,再买个新的给她。

只是为了让她难堪吗?

“少爷说,以后你想要什么就直说,他养得起你。”王妈尽量将崇渐知对自己说的话换成一种委婉的方式转达给聂筝。

聂筝没有搭话,只是愣愣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房子。

不似之前的别墅,这栋房子要小得多,相比那座毫无人气的豪宅,这栋房子竟然有些像家了。

晚上,崇渐知很早便回到了家,见到聂筝正在用自己给她买的手机时,心里才终于痛快了些。

夜里他与海外的员工开完视频会议,窗外闪烁了几下,轰隆的雷声传进耳中。

崇渐知起身踱到窗前,看着远处瞬间出现的闪电几乎将半边天际照亮,又是一声惊雷,震耳欲聋。

头顶白炽灯忽然闪烁两下,竟然灭了。

停电。

隔壁传来一声尖叫,是聂筝的声音。

崇渐知记得,她小时候最怕打雷,现下又停了电,估计她一晚上都会将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蛹,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真麻烦。”

崇渐知拧着眉头,他四下望了望,看见桌上那杯被他喝了一半的咖啡,又大手一挥,将那咖啡杯给碰倒了。

崇渐知拨通了聂筝的电话。

手机震动的瞬间,聂筝吓得赶忙钻到了被子里,过了好半天,那震动仍旧锲而不舍,她终于伸出胳膊,将手机摸到了眼前。

“过来,现在。”

这是聂筝第一次这么热切地盼望和崇渐知见面,她连鞋子都没有穿,披着被子踉跄跑到了隔壁,最后一丝的理智让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其实内心已经极其的焦灼,在听见他在房间里回答自己“进来”时,她几乎是逃进了崇渐知的房间。

窗帘被拉上,房间里一片漆黑,聂筝心里怕得不行,表面上却仍旧装得一副无畏模样,故作镇定地在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向前摸索,问“哥,有什么事吗?”

“咖啡洒了,马上给我收拾干净。”

聂筝“嗯”了一声,步步朝前试探,摸到了巨大的办公桌时,她终于偷偷松了一口气。

闪电瞬间将房间照亮,随后雷声便灌进耳朵。聂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握住桌角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害怕?”

“……不怕。”

聂筝还在嘴硬,她竭力平复呼吸,在桌上摸索到纸巾,开始擦起桌子。

嘴硬,又在嘴硬。

崇渐知一股无名之火又窜上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聂筝非要这样倔,连承认一句自己害怕都那样的难。

雷声又来,那一瞬间聂筝惊恐的神情通通收进崇渐知眼中。

他生气又隐约地心疼,复杂的情绪在胸口交缠不休,最后,他还是打开了手机的手电。

借着微弱的光,聂筝低头认真为男人收拾这场“蓄意”的残局,昏暗的光亮照到崇渐知的睡袍上,聂筝见着浅灰色的布料上也沾上了片片咖啡渍,她捏着纸巾蹲下,扯着崇渐知的睡袍,一下下擦着还未干涸的污渍。

那位置实在有些敏感,崇渐知感觉到聂筝的小手正一下下蹭过自己的大腿。他按捺不住,一把拽住聂筝的手腕,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4章 差点擦枪走火 那姿势实在有些别扭,聂筝难受地在崇渐知怀里动了动,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崇渐知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痒……”

那声音太轻太小,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滑出来的,听得崇渐知胸口发热,扣住她腰的手竟都出了汗。

他忍不住地俯身,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橙子味,却觉得那味道多了些什么,是属于少女的,微微的涩。

崇渐知有些失控,他的手朝聂筝腰上滑了滑,摸到她身上玲珑的曲线时,另一只手就不自觉地朝她裙子里伸——

太瘦了,她太瘦了。

瘦得有些让人心疼。

聂筝星目迷茫,他陌生又强势的碰触,让她不知所措。

身上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颤抖。

可这……太不对劲了。

聂筝深吸一口气,将手抵在崇渐知胸口,想要逃离这样奇怪的氛围。

崇渐知目光强势又冲充满掠夺,他胸口被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像是愤怒,却有什么掩藏在愤怒之下,炽热的渴望。

“哥,你怎么——”

“半夜还喝咖啡”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滚热的气息倏然临近。

崇渐知像一只愤怒的困兽一般,掐住她瘦削的下巴,指尖碾过她柔嫩却有些苍白的嘴唇,直到它被蹂躏得微微发肿,变成糜乱的艳红。

一个充满掠夺性的吻强势落下,像是惩罚,他吻得又急又深,要把她一口吞下似的。

另只手掌死死掐住她纤瘦的腰肢,紧紧贴住他坚硬结实的胸膛。

凌乱的呼吸,滚动的喉结,隐秘之处细微的变化……聂筝仰头被迫接受着,混沌之间愈发困惑,这个吻……到底是为什么?

他房间里的迷情香已经被自己偷偷换回了安魂香,他应该不会再受香的影响,而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是惩罚吗?

他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却还要用这样的吻来羞辱自己。

胸口隐隐作痛,她出离此刻的一切,目光变得木然,眼眶都微微泛着红。

肆意揉捏她柔软的身体,却发现她竟不像刚刚那般被情欲左右,而是……变得有些难过?

她的眼神那么沮丧,崇渐知停下狂乱的动作,房间忽然变得很冷,他沉默着,苦恼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控。

仇恨如杂草不断疯长,可密麻的仇恨中,又生出太多身不由己的隐秘爱意。

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却又无法控制……

崇渐知眼神终于恢复清明,与此同时,灯终于亮了,他极为克制地捏紧了拳头,终于松开了聂筝,冷冷喝了句“滚。”

一声“滚”犹如赦令,聂筝忙不迭从哥哥怀里挣脱,整理了下几近走光的睡裙,仓皇地跑出了房间。

那个吻将她折磨一夜。晚上,聂筝一闭上眼,都是哥哥那张充满压迫感的脸。

他就这么恨自己吗?

转辗反侧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顶了一双黑眼圈。

王妈把盛好的鸡汤递给聂筝,但一大清早聂筝根本没有食欲,见着鸡汤本能地退了两步,说自己不饿。

“喝了。”崇渐知从杂志中抬头,“你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你想让别人以为,我在虐待你吗?”

聂筝刚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他,就想到昨晚那个吻……于是一下子噤了声,接过王妈递来的汤,皱眉将汤通通灌进了肚里。

第一天上学,聂筝满是忐忑,以为新学校会和曾经一样,同学和老师对自己并不友善,甚至会针对自己,她性格有些闷,的确不算招人喜欢。

可万万没想到,班主任和同学对自己都万分热情,甚至连校长都特意守在教室门外迎接自己,简直像是撞了鬼似的,聂筝受宠若惊,总觉得眼前场景有些太过荒唐。

放学后,聂筝给白朝朝打去了电话,对方诧异极了,问她到底是怎么转到圣远中学的,能进入这间学校上学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都是宁江响当当的人物。

聂筝无奈,只好对白朝朝坦白“是我哥哥安排的……”

“哇筝筝,你哥哥这么有钱?”白朝朝忽然停顿了下,“不对啊,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之前还让你过得这么苦?他也太坏了!”

“不是的……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你知道我之前是被领养来的,其实跟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我养父母去世之后,他也没有义务管我的。”

白朝朝似懂非懂,最后仍旧总结“反正他对你不好,我不喜欢你这个哥哥。”

晚上到家,崇渐知还没有回来。

王妈说“小筝,少爷今天晚上有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聂筝点头“他回不回来,其实也不用通知我的……”

反正,她也只是寄人篱下罢了。

“是少爷让我通知你的。”王妈递给聂筝碗筷,“他说他不回来的时候你也不许乱跑,不要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朋友。”聂筝很在意崇渐知这样说自己的朋友,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

王妈还没说话,那头手机便响起来,她以为是崇渐知打来,她心里有些不痛快,却还是忍耐着接起了电话。那声哥哥都到了嘴边,却听见对面是樊敏哲的声音。

“筝筝,你怎么样?怎么忽然转学了?”

樊敏哲的声音有些许疲惫,些许失落。

“我挺好的,你最近怎么样?”

“……我爸妈公司出了点问题,事情有些棘手。”樊敏哲不愿意让聂筝担心,又道,“不过现在已经快解决了,你不用担心。”

听见樊敏哲的遭遇,聂筝脑海里忽然泛起崇渐知那张有些冷漠的脸,她无法控制地联想,担心樊敏哲家里的事情不会是崇渐知搞出来的吧……

“筝筝,你有没有……想我?”

聂筝愣了愣,回道“我很想你们啊,想朝朝,也挺想你的。”

“我也想你。”

相比于聂筝,樊敏哲这句想念似乎更加具体,情感也更加浓烈,令聂筝有些无所适从。他明明和白朝朝……怎么会对自己这样上心呢?

“我想好了,聂筝,我们俩……还有朝朝,考同一所大学吧好不好?”樊敏哲的语气变得愈发郑重,“你不是想做制香师吗?我们可以去敦煌,去泉州……我陪你去找香方,我陪你一起完成梦想,你说好不好?”

听见樊敏哲如此郑重的承诺,聂筝忽然就有些恍惚。

离开宁江?离开崇渐知?想到这时,聂筝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崇渐知那张冷漠的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对自己说,你的人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欠他太多太多,聂筝根本不敢妄想,自己怎么可能随心而活呢?

“筝筝?”

“再说吧。”聂筝轻轻回道。

听见聂筝模棱两可的回答,樊敏哲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筝筝,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聂筝想到刚刚王妈对她说的话,淡淡地对樊敏哲说“没安排……做作业吧。”

“要不我和朝朝去找你吧。反正天还早,我们去吃火锅?”

“别麻烦了。”

聂筝连忙拒绝,不仅是因为崇渐知。其实她并不是没有任何安排。在生日这天,聂筝想去看看爸爸妈妈。

赶到墓园时,已经过了开放时间,聂筝不得不从后门的栅栏翻过去,天色渐晚,那条已经烂熟于心的路她走得竟有些艰难,终于抵达父母的墓碑之前,聂筝沉默地站在对面看了至少十几分钟,嗓子愈发干涩,张张嘴巴,又过了半天,才喊出一声“爸爸妈妈”。

从包里掏出那串已经尘封许久的棋楠沉香手串,聂筝又一次想到在车祸那天发生的一切,这条手串……本来是送给崇渐知的,可是……

聂筝眼睛里氲出眼泪,手串在掌心被染上温度“妈妈,哥哥回来了,他还是很恨我,很讨厌我,这手串大概永远没有机会送给他了,今天我把它带过来给你和爸爸,那个秘密……就让它永远埋在我心里吧。” 第5章 不经意的吻 暮色四合,聂筝终于起身准备离开,那瓶给爸爸带的酒被她不知不觉喝了大半。

崇渐知勒令她不许喝酒,这事她记着呢,可她今天就是忍不住。

无论是对于即将与崇渐知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恐惧,还是对于将到来的高考志愿选择的纠结,通通令她喘不过气来。

搭上最后一班公交,聂筝到家时零点已经过去,她晃晃悠悠站在门口,低头竟看见了一双男士皮鞋……

崇渐知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客厅就传来一个阴戾的冷笑。

“还知道回来?”

聂筝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抓住门把手,稳住身形,浑浑噩噩的,嘴比脑子快地回了一句“这是我家……我当然知道回来。”

崇渐知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聂筝会这样说,他心里莫名竟被触动了下,气倒是小了几分。

朝聂筝走过去,离她足够近的时候,崇渐知闻见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凑近嗅了嗅,崇渐知几乎是贴着聂筝耳边质问“喝酒了?”

聂筝做了亏心事,证据确凿,只好梗着脖子,回了句“嗯”。

“跟谁喝的?”

“……自己喝的。”

“别逼我发火。”崇渐知显然是不信,“大晚上你一个女孩子跑出去一个人喝酒?犯什么毛病?你是不是和那个……樊什么出去了?”

聂筝因为酒精脑子不大清醒,反应了半天,只回了一句“你冤枉人……”

崇渐知一把抓住聂筝的手腕,想要带她到沙发上好好拷问一番,聂筝胳膊被拽的生疼,脚上像注了水泥似的,根本迈不动步子,于是她索性就不再动,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醉醺醺地看着崇渐知,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崇渐知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聂筝这样对自己耍无赖过。

“聂筝,起来。”

崇渐知竟然有些心软,他手上卸了劲,直接松开了聂筝的胳膊。

聂筝仰着头,见崇渐知弯下腰与她目光直冲冲地对视了上,她闻见对方身上安魂香的味道,忽然就想起了养父母,鼻子一酸,她扯了扯崇渐知的袖子,叫了他一声“哥哥”。

那语气,委屈极了。

“你……装什么可怜?”崇渐知还硬着语气,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醉态摆出的聂筝。

没还嘴,却也没被崇渐知吓着。

聂筝趁着崇渐知愣神的工夫,直接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将自己整个的重量都压在了对方身上,她又叫了他一声哥哥,脑袋里想着几年前,崇渐知还会特意从国外赶回来为自己庆祝生日,可是这一切都变了……

越想越委屈,酒精削弱了她对崇渐知的畏惧,聂筝直接扯着崇渐知的胳膊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崇渐知故意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聂筝吸了吸鼻子,感觉下一秒眼泪就要淌出来了,她声音嗡嗡地对崇渐知认真说“我是聂筝,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说完,她直接松开了崇渐知的胳膊,有些颓废地靠在墙边,鼻子还一吸一吸的,下一秒眼泪便要呼之欲出。

自父母车祸之后,从自己恨上她之后,崇渐知便再也没有见过这副委屈样的聂筝。他忽然就有些心软,终于不再俯视他,缓缓蹲下了身,撩起落在聂筝额前的碎发,将它们轻轻掖在耳后,随即说了句“真喝醉了。”

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聂筝当即反驳,说自己没有喝多,红着脸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要摸摸她。

崇渐知伸手揽过聂筝的腰,将她整个从地上拽了起来,半抱着将人扶回客厅,他那时候心里已经确定了,这个晚上,自己注定不会和她真的动气。

回到沙发,王妈已经将醒酒汤端了过来。

“喝了。”

聂筝盯着面前的碗半天,嘴刚刚捧着碗沿,又皱着眉躲开,嘴里嘟囔着烫。

“毛病倒是不少。”

虽然嘴里满是嫌弃,崇渐知还是接过汤碗,用勺子一下下翻搅醒酒汤,让它凉得快些。

勺子抵在唇边,聂筝却借着酒劲继续任性,摇摇头,一双澄澈的杏眼虽然带着几分醉意,却那么好看,她眉头微蹙,倒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喝不喝?”

继续摇头。

崇渐知受不了她这样,仰头喝了一大口醒酒汤,随即扳过她的脖子,下一秒,嘴唇便贴了上去。

他在清醒地失控着。

“唔——”

混着醒酒汤的吻依旧霸道,聂筝无法抗拒,仰着头打开喉咙,缓缓咽下温热的液体。

她没有闭上眼睛,目光中的惊乍落在崇渐知眼中,像一只受惊的鸟。

那吻以聂筝咽下醒酒汤结束,明明醒酒汤是苦的,他却尝到一阵甘甜……

好不容易把醒酒汤喝了下去,聂筝咳嗽两声,脑袋混乱至极,无奈困意袭来,倚着沙发就想要睡觉。

她蜷成一团,刚刚闭上眼睛,崇渐知却不饶她,非将她肩膀扳正,问她今晚到底去了哪里。

聂筝实在太想睡觉,在崇渐知的不停质问之下,她迷迷糊糊地反问道“我说了你就让我睡觉吗?”

“嗯。”

“好,那我告诉你,可是你不能生气……”聂筝又扯了扯崇渐知的袖子,语气之中有些试探。

“嗯。”

聂筝还是不太相信,想了半晌,伸出手对崇渐知晃了晃“那我们拉钩。”

“聂筝,你有完没完?”

崇渐知想发火,可见着聂筝那副醉醺醺的模样,又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很难想象,他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还要一脸正经地伸出小拇指,和人拉钩,许下一百年不许变的约定。

聂筝终于放心了,这才终于松了口,对崇渐知讲了实话。

“我去看爸爸妈妈了……我知道我不该去的,对不起哥哥。”聂筝吸着鼻子,全无清醒时的那般倔强,看起来竟有些可怜,“可我想他们了,你说过,我没有权利再做他们的女儿,那我有权利想他们吗?没有的话……我忍不住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听完聂筝的话,崇渐知一阵无言。

眼见着聂筝已经困到不行,身子正一点点地从沙发上滑下去,崇渐知下意识伸手去扶。

他俯身拽住聂筝的肩膀,把人一把带进了自己怀里,耳边是她平稳缓慢的呼吸声,崇渐知微微低头,想要看看怀里人现在是否真的已经睡着。

就在那低头的一瞬间,聂筝忽然小猫似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她头仰着,嘴唇竟不小心划过了崇渐知的下巴。

被吻过的触感短暂却鲜明,崇渐知身体宛若过电一般。

他不受控制地朝聂筝靠近,将脸窝在她颈窝,鼻间是属于她的微微泛着橙子味的甜,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他掐住聂筝后颈,几乎要将自己楔进对方的身体里。 第6章 惩罚的吻 他受不了聂筝身上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味道。聂筝就像毒药一样,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崇渐知心里清楚,却又忍不住去接近。

从她身上起来,崇渐知几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他紧咬住后槽牙,望着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息不灭的火光。

可聂筝睡着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聂筝?”

终于从那股复杂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崇渐知鬓角都沁出汗来。

“没忘。”

崇渐知像是对着空气喃喃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没忘,你的生日我没忘。

就是因为没忘,他才推掉应酬,从十几公里外的老城区开车回到枫林景苑,因为项目,他已经连轴转几个日夜,可他还是得回家,得给她过生日。

崇渐知从兜里掏出个盒子,里面是送给聂筝的生日礼物。

一条钻石项链,他选了很久。

崇渐知解开项链上的锁扣,绕过聂筝白皙的脖颈,动作轻柔地不像话,把那条项链为聂筝戴上了。

翌日。

聂筝是被王妈叫醒的。

她手忙脚乱起床洗漱,对着镜子换衣服时忽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竟然多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凑近一看,她被吓了一跳。

对于那条钻石项链,她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忙不迭跑出去问王妈到底什么情况,王妈像是早有预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对聂筝重复了一遍。

“这项链是少爷送你的生日礼物。少爷昨晚特意回家,就是为了给你过生日,蛋糕还在冰箱里放着呢,一会我给你切一块,你吃了再走。”

信息量实在太大,聂筝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低头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实在想不明白,崇渐知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会忽然对自己这么好?

聂筝赶紧摇摇头,回到房间把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给摘了下来。

刚到学校,看着一片红蓝相间的帐篷与条幅,聂筝才恍然想起来,今天是学校的招生宣讲会,一些比较有名的大学都会来学校做宣传演讲。

马上快要高考,聂筝对于选学校的事情一直感到万分纠结,因为她想选的学校崇渐知都不可能同意。

她立志学香,崇渐知却连碰香都不准她碰。还有关于学校的选择,聂筝看中的学校都不在本地,崇渐知却铁了心地想要把她锁在身边,哪也不许她去。

可哪怕知道会与崇渐知发生冲突,聂筝还是挑着自己喜欢的,与制香有关的化学专业,拿走了一堆相关的招生资料。

傍晚聂筝抱着一堆高校宣讲资料回了家,见崇渐知还没回来,连晚饭都没吃便早早上楼洗漱,准备晚上好好研究研究关于大学专业的事情。

她前脚刚一进浴室,崇渐知后脚便到了家。他担心聂筝宿醉难受,听见王妈说她晚上饭都没吃,在楼下踌躇好一会,还是不经意地上了楼,踱步到聂筝房间门口。

门没有锁,他无所顾忌地推门进去。

浴室水声阵阵,崇渐知站在房间里忽然竟有些局促,见着磨砂玻璃上少女身形影影绰绰,胸口竟一阵憋闷,他生硬别开目光,转身朝窗户走去。

站在书桌之前,崇渐知一眼就看见了聂筝带回来的那沓资料。

传单内容五花八门,却清一色是化学专业。

这代表聂筝一直以来只不过是在表面顺从自己罢了。她骨子里并没有放弃对制香的喜爱,也并不是真正放弃了制香。

手里的宣传单愈发刺眼,崇渐知粗暴地一张张翻过,又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聂筝收集的所有高校宣传资料,通通都在外地,宁江内的学校,一所都没有。

“原来你这么想离开我……”崇渐知的愤怒到了极点。

“哥?”

聂筝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便见着个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杵在窗前,一下给她吓得够呛。

崇渐知回头,表情格外冷漠,直看得聂筝打了个寒战。

他捏着那沓资料,咬着牙道“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眼前的“铁证”,聂筝紧握拳头,硬着头皮对崇渐知回了句“马上要高考了,我想提前看看志愿。”

“你别跟我打太极。”崇渐知将那资料通通扔到了地上,直接两步并作一步走到聂筝面前,“我说没说过不许你学制香?不许你离开宁江?”

聂筝被巨大的压迫感笼罩。

“说过……”

“那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我难道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吗?”

崇渐知气极反笑,一把捏住聂筝的下巴“你有吗?”

聂筝张张嘴巴,还没有回答,崇渐知又开口质问“我送你的项链,你摘下来了?”

“太贵重了,我怕弄坏……”

“戴上,没经过我的允许,永远不许摘下来!”

聂筝稀里糊涂地点头,崇渐知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学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选好专业和大学。”

“可是——”

聂筝刚想反驳,桌上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两下。

崇渐知回头,见亮着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两条消息记录。

——筝筝,选好学校了吗?

——我们一起。

消息署名是,樊敏哲。

“呵,原来你早就开始计划离开我,离开宁江了。”

崇渐知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聂筝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漠,他嘴角微微勾起,像在笑着,可眼睛里却露出丝丝寒光,令聂筝忍不住打了个抖。

“不是这样的,我和樊敏哲之间只是同学关系,关于上学的事,我也没有答应他要和他上一所学校。”虽然知道崇渐知根本不会相信,但聂筝还是忍不住解释。

“没我的允许,你走不了。”

崇渐知眼神逐渐变得有些疯狂“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

两只手都在颤抖,一个可怕的念头席卷他的脑海,如果把她变成自己的,她是不是就不会逃了?是不是就不会再想着别人了?

从来都冷漠矜贵的男人,这辈子也没有体会过什么叫求而不得,他胸口痛得要命,总该做些什么,来遏制这种几乎能杀了他的痛。

冰凉的手掌抚过她纤细的身体,睡衣单薄的布料只轻轻一撕,裂帛之声像一道阀门,他眼神愈发迷乱,裸露的肌肤泛着可怜的粉红,他忍不住俯身吻上,那吻是一种报复,他噬咬着细嫩的肌肤,想让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此刻的心痛。

“不要,不要!”

恐惧愈发强烈,聂筝眼前几近失焦,感受着他霸道又充满占有的动作,她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心底涌出的背德感令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想要解释些什么来缓解这一切,却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哥……哥……”

聂筝不断在挣扎,两只手试图扒开崇渐知对自己的桎梏,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她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些年崇渐知即便对她再冷言冷语,也从未真正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聂筝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触及到他的底线,如果再这样下去,两人真的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恐惧的本能令她竭尽全力朝崇渐知胳膊上咬了一口。

那一口见了血,聂筝舌头尝到了一股淡淡的金属腥味儿,崇渐知终于撒了手。

聂筝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不停,衣衫已经被撕烂,她蜷缩在崇渐知身下,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捂住自己的身体,却仍旧掩盖不住身上被自己留下的印记,她哭了。

两人在此刻竟然都如此的狼狈,崇渐知盯着手上的伤口,又看见聂筝衣衫不整地倒在地毯上,眼神忽然暗了暗,他俯身下去,将手上的血都蹭在聂筝白皙的脸颊上。

下一秒,他捏住聂筝的后颈,将人直接拉到了自己面前,嘴唇对着聂筝苍白到血管都清晰可见的颈侧,咬了下去……

那不是个吻,而是一个惩罚。 第7章 都是吻痕惹的祸 痛觉清晰传来,聂筝挣扎,那痛又转瞬即逝,崇渐知总是这样,留着最后那点分寸,又让人万分煎熬。

噬咬变作吮吸,惩罚渐渐变了味道,崇渐知埋在她的颈侧,将他最开始用牙尖咬破流出的那几滴血全部吮进喉咙。

聂筝仰头一阵眩晕,两只手抵在崇渐知胸前拼命推拒,换来的只是一阵更加强烈的痛痒感觉。

直到敲门声响起,崇渐知才喘着粗气放开了快要被逼出眼泪的聂筝。

“小筝,少爷吩咐我给你炖的汤,我给你端上来了。”

聂筝一下子缓不过神,被崇渐知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放楼下吧。”是崇渐知替她回应了王妈。

王妈脚步声渐远,沉默重新填满聂筝的房间。

那一晚,聂筝半夜无眠,她忍不住碰触被崇渐知咬过的伤口,那痛像是一场幻觉。

接近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混沌间做了场梦,梦里她重新回到小时候,养父母还在世,崇渐知也是少年稚嫩模样。

他们在春天的田野间放着风筝,崇渐知牵着她的手,叫她筝筝,让她慢点跑。

梦醒了,聂筝倏然睁开眼睛,竟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始终浑浑噩噩,她戴上崇渐知送给自己的项链,连镜子都懒得照,便下楼上了学。

“聂筝,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班主任撂下这句话后,表情古怪地看了聂筝一眼离开了。

聂筝不明所以,回头与同桌交换了个眼神,发现同桌的表情也有几分怪异。

“怎么了?”

同桌有些尴尬,指了指聂筝的脖子,问她“筝筝,你是谈恋爱了吗?”

聂筝反应过来,连忙要来镜子。

看见脖子上那一片暧昧的痕迹时,聂筝连死的心都有了,那是被崇渐知弄出来的青紫咬痕。

这痕迹实在太过明显,早春的校服有些单薄,正好将她修长的脖颈完全展露出来,丁点都没有遮住。

“筝筝,你要是真的恋爱了,可不要瞒我啊,我可以帮你打掩护的。”

聂筝一句话卡在嗓子眼,最后也没说出来。

她无法告诉同桌,自己根本没有早恋,更无法告知脖子上的痕迹其实是她哥弄上去的。

毕竟早恋听起来要比乱伦……好一点。

办公室里,面对班主任的质问,聂筝有苦难言。

“聂筝啊,你转学之前,我和崇总见了一面,他可是特意说过要我关注你的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在这个节骨眼早恋,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老师,我没有早恋……”聂筝的否认太苍白,可除了否认,她也讲不出什么有营养的话了。

班主任自然不可能相信她说的,为了劝解聂筝“回头是岸”,班主任甚至将教导主任和校长都找了过来。

聂筝被说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一再地解释,自己根本没有早恋。

“聂筝,老师们都是在关心你,既然你一直不肯和我们坦白,那只有一个办法了,明天下午叫你的家长过来一趟吧。”

一句叫家长,聂筝感到晴天霹雳,上学这些年她最怕的就是叫家长。

因为她的家长只有崇渐知。

而叫崇渐知来学校,简直比登天还难。

聂筝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自己早恋的事,态度十分端正,还承诺马上就和“小男朋友”一刀两断。

没想到,班主任还是不依不饶“虽然你已经承认错误了,但老师还是觉得应该见一见家长,这样老师才能彻底放心。”

聂筝实在没辙了。

回家路上,她想了无数种方法,最后决定,让王妈假扮自己的亲戚,替自己去学校应付班主任的“关心”!

第二天,自习课刚开始,班主任把聂筝带到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和校长一齐坐镇,场面十分唬人。

按照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多钟,王妈还没有来。

“再等会,应该马上就到了……”聂筝的眼神不住朝窗外飘去,可王妈的影子没见着,却见着了那辆熟悉的白色卡宴。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她,还在困惑是谁这么有品位,和崇渐知买了同款车。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抱歉老师们,我有事耽搁了。”

聂筝猝然抬头,对上崇渐知那张帅到人神共愤且面无表情的脸,人直接傻了。

崇渐知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走到班主任面前“我是崇渐知,聂筝的家长。”

他身上还穿着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令他看起来更加的斯文。

话音刚落,校长连同班主任都站了起来。

场面实在是过于隆重了,校长弯着腰朝崇渐知伸手,郑重地与他握了握手,班主任站在一旁为崇渐知搬了把椅子,聂筝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校长办公室的真皮座椅。

崇渐知微微颔首,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老师,聂筝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班主任低头踌躇几番,终于徐徐开口“聂筝同学在学校一直表现不错,不过……或许是青春期到了,我发现她可能出现早恋的情况。”

崇渐知眉毛细不可察地皱了皱,表情虽然几乎没变,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手却换了姿势,抱在胸前,威慑力增加不少。

“昨天上课,我发现聂筝同学的脖子上……有个红印子。”

听见“红印子”三个字时,崇渐知忽然咳嗽了两声,下意识转头看一眼站在他旁边“反省”的聂筝。

“马上就要高考了,早恋是大忌。”

崇渐知盯着聂筝脖子上那块还未完全消掉的痕迹,脑海中涌出那晚发生的事,表情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应和着班主任,回了一声“嗯”。

聂筝实在佩服崇渐知此刻还能如此的淡定,仿佛自己脖子上的印子与他毫无关系。

“出了这种事情,我们老师也有责任,在您来之前,我们已经和聂筝同学谈过话了,她也答应和那个男生划清界限,绝不耽误学习,崇总你也不用太担心……”

班主任仍旧喋喋不休,崇渐知抱在胸前的手放下了,眼睛盯着聂筝,轻轻地“嗯”了一声。

“聂筝,你快和崇总保证,以后一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

被点名的聂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一句知道了还没出口,先打了个喷嚏。

班主任办公桌上的花瓶里放着一束正盛开的桔梗花。

聂筝正好桔梗花过敏。

早春的急风顺窗户吹进办公室,桔梗花的花粉飘进周遭空气里,聂筝顿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

“我知道……了……阿嚏!”

聂筝捂住口鼻,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时,崇渐知站了起来,踱步到了窗口。原本在办公桌旁的聂筝不得不挪了好几步,为崇渐知将窗口的位置腾了出来。

站在办公桌旁,崇渐知像是不经意间,把那盛着桔梗花的花瓶朝里推了推。

聂筝终于好受了些。 第8章 我不是你的傀儡 “老师。”崇渐知忽然话锋一转,“听说前段时间学校开了高校宣讲会,聂筝属意的学校,有把握能考上吗?”

“聂筝的成绩不错,京都的那两所学校,我觉得基本上稳了。”

“京都?”

崇渐知眼神像把刀子抵在聂筝的脖子上,让她整个后脊都发凉。

“聂筝没有和你说吗?京都化工和城市大学的化学专业都不错的。”

“嗯,说了。”崇渐知移开目光,理了理衣领又道,“不过国内的教育环境不及国外,我想送她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以聂筝的成绩,应该能申请到不错的学校。”班主任殷勤附和。

“出国留学?”

从一开始崇渐知就没有与她商量,只是单方面通知她,她甚至……还是和一群外人一起得知的这个消息。

“我已经让人给你选了几个学校,回家后你好好看看。”

崇渐知语气毫无感情,相比商量,更像是一道命令,不容置喙。

“可是我……”她刚要反驳,下课铃响了。

“时间不早了,我公司还有会。”崇渐知低头看了看手表,走到门口时对聂筝说,“你跟我一起走。”

“……我还有一节课。”

“老师。”崇渐知目光投向班主任。

班主任立刻会意,忙不迭地说“最后一节课是自习,不碍事的。聂筝同学可以先走!”

聂筝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离开。

课间,走廊人潮涌动,聂筝行尸走肉般跟在崇渐知身旁,被擦身而过的学生挤得一个趔趄,崇渐知及时伸手,扣住了她肩膀,几乎是半搂着将人带出了教学楼。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下楼时聂筝又一个不小心,朝前扑去。

崇渐知拽住她胳膊,聂筝惯性地直直扑入他怀中。

靠在崇渐知的胸口,头顶传来质问“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

这次聂筝并没有再模糊其辞,也不再忍耐崇渐知一贯的强势。

她直直望着崇渐知的眼睛“我不想出国留学。”

崇渐知盯了她片刻,面无表情道“……先上车。”

聂筝坐上副驾驶,发现崇渐知车的副驾驶座位竟然被调整了椅背。可崇渐知从来不让人坐他身旁的副驾,除了自己……

车子缓缓启动,车厢内氛围令人紧张。

“你只需要照我的安排去做,不需要有其他的想法。”

聂筝扯着安全带转头对崇渐知拔高音调“可我不是你的傀儡!”

“留学对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还是……你舍不得那个姓樊的?”

“和他无关!”

“那就闭嘴!”

崇渐知声音忽然有些虚弱。

红灯时车停,聂筝瞟了一眼,发现他整个人脸色愈发苍白,鬓角都渗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你没事吧?”

崇渐知没有说话。

他将车越开越快,聂筝原本就有点晕车,随着一个急转弯,要不是有安全带,她几乎就要冲出座位,撞上车窗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崇渐知一会快一会更快,在下一秒忽然又打了个弯,车毫无预兆地撞上了侧方的围栏。

聂筝受惊不小,安全带几乎要卡进肉里。

再看窗外,车头被撞得凹下去一大块,场面惨烈。

对她不满,也不用拿车撒气啊?

“没事吧?”崇渐知声音依旧虚弱。

“没事……”

“没事就下车。”

“嗯?”

“那有只猫。”

聂筝这才定睛往车道上看了一眼,果真有只小黑猫,看起来就两三个月大。娇小的体型,几乎和马路融为一体。

他是因为猫,才急刹车的?

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像崇渐知这样冷血至极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只流浪猫撞坏自己的爱车?

聂筝低头解开安全带,下车跑向小猫,她的注意力都在猫身上,因而没注意到崇渐知泛白的脸上细细的汗珠。

“喵呜……”

小猫在聂筝怀里瑟缩着,发出一声声细小的呜咽。

聂筝低头查看,发现小猫后腿被刺进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针,血染湿它的毛发,泛着微微的腥气。

抱猫回到车旁,聂筝发现崇渐知将车门给锁了。

敲敲车窗“小猫受伤了……能带它去兽医院看看吗?”

“自己想办法。”崇渐知斜睨了一眼聂筝怀里的猫,“别脏了我的车。”

“不会的,我把它抱在怀里,绝不让它沾到车里的任何东西。”

然而,越是期待,越会落空。

“不行。”

崇渐知朝她摁了两下喇叭,示意她将路让开。

怀里的小猫受到了惊吓,抬起爪子挠了聂筝一下,虽然没有出血,却也留下个红红的抓痕。

崇渐知看见这一幕,细不可闻地拧起眉心。

摇下车窗,递给聂筝两张百元钞票:“自己打车去。”

说完他开着那辆车头有些狼狈的卡宴绝尘而去。

轻叹了口气,聂筝只好站在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下一个路口拐角处,崇渐知的车并没有走远,他的手紧摁着胃,竭力忍耐着每一秒由肠胃发出的剧烈疼痛感,直至目送聂筝坐着出租车离开,他才重新启动车辆,开往医院。

在国外的时候,他已经患有萎缩型胃炎,又因为工作太过忙碌,没有时间到医院好好调养。

胃病发作时,经常疼得浑身发抖。

而这一切,聂筝毫不知情,他也不想让她知情。

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

出租车在宠物医院停下,聂筝抱着小奶猫跑进医院就医。

医生说小猫的伤口已经发炎感染,很可能会引起并发症,后续的治疗费用要做好心理准备。

聂筝皱眉露出为难,她虽住在市中心的公寓楼里,却是一穷二白……

治疗小猫的费用,她没法朝崇渐知开口。

“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拿药吧。”

聂筝看着医生开的单据,硬着头皮到楼下取药处,踌躇不知道怎么办时,手机忽然震动。

“筝筝!”

没来得及掏出手机,聂筝被人叫住脚步,抬头发现竟是许久不见的樊敏哲。

樊敏哲朝聂筝快步走来,看了一眼聂筝手上的单据“你的宠物生病了?”

聂筝摇头,又点头,跟樊敏哲解释了自己遇到这只小奶猫的经过。

“取药了吗?”

“还没有,我……钱不够。”

樊敏哲拿过聂筝手上的取药单:“我来吧。”

聂筝有些窘迫“我会把钱还你的。” 第9章 任性的代价 樊敏哲把小猫需要的药通通取了,甚至还为小猫买了冻干和猫罐头。

“这猫你要养着吗?养的话,我们去宠物用品店给它买猫粮和猫砂。”

聂筝想到崇渐知对小猫的态度,连坐车都那样嫌弃,如果把小猫带回家里,崇渐知会被气死吧?

“我想养,但……”

“你最近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把小猫先带回家养着,我妈很喜欢小猫的。”

聂筝知道,他是为了打消自己顾虑,但她又不想给樊敏哲添麻烦。

正犹豫间,崇渐知的电话打来了。

“怎么不收款?”

聂筝愣住。

“给你微信转了钱,你两手空空带猫看病?”

原来刚才手机震动是崇渐知转了账。

“把钱收了。”停顿了一下,“把猫处理好,不要带回家。”

挂断电话,聂筝有些失落,他果然不喜欢猫。

但她还是把崇渐知转的钱收了,随后转账给了樊敏哲。

“医院花的钱我转给你了。小猫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好不好,我家……的确不太方便。”

“都是小事。钱我不收了,周末请我吃顿饭吧,就当谢礼。”

聂筝迟疑后点了点头“吃饭可以,但钱你一定要收。”

看聂筝坚持,樊敏哲不得不点了收款。

“你帮小猫取个名字吧,毕竟你才是救了它的主人。”

看着小猫毛色发黑,聂筝果断说:“就叫煤球吧,符合它的颜值。”

回到家,崇渐知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让王妈给你热饭。”崇渐知淡淡从杂志抬头,“你回来的太晚了。”

“小猫受的伤比较严重。”

崇渐知看聂筝怀里空空如也,冷漠地问了一句“猫死了?”

本想回答没死,可一想到崇渐知肯定又会问猫的去处。

聂筝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撒了谎:“死了。”

果然,崇渐知只是表情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追问。

饭后,王妈敲响聂筝房间的门,手上拿着碘酒和消毒酒精。

“小筝啊,少爷说你胳膊受伤了,让我来给你消个毒。”

聂筝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点伤崇渐知竟然还记得,一不留神它都快要好了……

“不用了。”

“快让我看看,少爷说是被一只流浪猫挠的,这可不是小事,流浪猫身上很可能带着病毒!”

聂筝把自己的伤口一亮,王妈也愣了一下,那伤口的确……太小了。

“小筝,少爷连你胳膊上这么小的伤口都能发现,我就说他还是关心你的吧。”

聂筝含糊地嗯了一声,心里也觉得奇怪,今天的崇渐知有点不正常。

相安无事几天,聂筝又收到樊敏哲发来的照片。煤球正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身旁的金渐层正在舔它的毛。

“煤球已经在我家混熟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它?不是要一起吃饭吗,要不我把煤球带上一起?”

聂筝有些头疼,不是她不想和樊敏哲吃饭,而是她害怕崇渐知如果知道两个人还有联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抵达餐厅时,煤球朝她迎面奔来,它还记得聂筝,聂筝一蹲下,它就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樊敏哲站在门口看着一人一猫,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聂筝的头。

被触碰的刹那,聂筝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

樊敏哲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心里一阵失落,尴尬地缩回了手。

两人进了餐厅,聂筝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有人喊她。

“小筝?”

对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色丝绸衬衫的男人,打扮极其骚包,正冲着她招手微笑。

“不好意思,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娄梵啊,你哥的发小!几年前,你还上初中的时候,我去过你家,你忘了?”

聂筝皱眉,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无法辨认。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老崇还挺会照顾人……”

聂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幸好这时候娄梵身后走来一个大胸美女,直接挽上他的手臂“娄总,怎么一会不见,你又去撩妹子了?”

“别胡说。这是我兄弟的妹妹。”娄梵笑着澄清,又对聂筝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去替我和你哥问好。”

这场偶遇让聂筝变得提心吊胆,心中不祥预感越甚。

果然,服务员还没上菜,崇渐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在哪?”

聂筝心凉了半截。

“在外面,和朋友……吃个饭。”

“出来,我的车在餐厅外。”

“……好的,我马上出去。”

挂断电话,聂筝心沉到谷底。

找借口对樊敏哲说了自己有事,聂筝不舍地摸了摸煤球的小黑脑袋,走出了餐厅。

本以为会见到怒气冲冲的崇渐知,可车上只有司机一人,崇渐知在家等她。

一进家门,聂筝就感觉气氛冷得异常。

崇渐知缓缓从楼上下来,在与她距离咫尺的地方停下,从她身上拈下了一根黑色的猫毛。

“猫不是死了吗?”

聂筝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解释。”

渐知翘腿坐在沙发上,“你解释。”

“……”

“聂筝。”崇渐知点了一根烟,他指尖掐着烟蒂,轻轻吸了一口,“如果不是娄梵,我还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

“我只是和同学吃个饭而已……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

“那猫呢?”

聂筝顿时心虚,她和同学吃饭无可厚非,可猫的事,她骗了他。

“对不起,我是怕你不让我养猫——”

“我不让你养,你就去拜托别人?”

聂筝无法反驳地低下头去。

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然后威胁她以后不许再和樊敏哲联系,然而并没有。

他平静地起身离开了。

平静得让聂筝提心吊胆。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

“筝筝,你怎么才接电话?樊敏哲出车祸了!”电话那头是白朝朝焦急无比的声音。

脑袋嗡地一声,聂筝好半天都没有讲出话来。

“喂?喂?”

“……怎么会这样?”

“就昨天下午啊,大概五六点的样子,樊敏哲在回家的途中被一辆小汽车给撞了!”

五六点……

那时,自己和樊敏哲分开不久。

“司机好像喝醉了,直接开车冲进了人行道,幸亏樊敏哲躲得快,没有生命危险,可也伤得不轻。筝筝,你有时间吗?咱们等一下去医院看看他吧!”

突如其来的车祸令聂筝脊背发凉。

怎么会这么凑巧?

这事一定和崇渐知脱不了干系……

崇渐知是在警告她!

“我现在有点事,就不和你一起看樊敏哲了。你到医院后拍张照片,让我看看他的情况……”

聂筝挂了电话。

那晚,崇渐知回来得很晚。

聂筝在客厅一直等他快到凌晨,门被打开时冷风吹进来,聂筝一下子清醒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与门关处的男人四目相对。

“有事?”

“樊敏哲的事……是你干的吧?”

疑惑一闪而过“什么事?”

“你找人撞了他,不是吗?”声调变高了不少,“你恨我可以,但不要牵连无辜的人可以吗?他马上就要高考了!”

纵使聂筝如此激动,崇渐知依旧慢条斯理。

沉默片刻,他回道“樊敏哲的事,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会让你知道任性真正的代价。” 第10章 聂筝的真实身世 他这是变相承认了?

聂筝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所以……只要我不听话,你就会伤害我身边的人是吗?”

“可以这样理解。”

筝还是妥协了,她声音有些虚弱,“哥……我以后不会再见樊敏哲了,请你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

崇渐知像被触了逆鳞,他向前几步,将她压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就这么在意他?”

聂筝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将头转了过去。

“好,既然你要维护他,那就答应我出国留学。如果你执意要在国内读大学,那下次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

“……我答应你,还有别的吗?”聂筝低垂着头,“没有了的话,我回房间了。”

崇渐知在聂筝眼里看见一潭死水,还有……对自己的无奈。她越这样,他就越难受,好像自己被她讨厌,被她嫌恶了一般。

“等一下。”他声音沙哑,“过来。”

晦暗不明的眼神让她害怕,可她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硬着头皮朝他走去。

“还有事吗……”

他靠在沙发上,慵懒的神态让她有些恍惚,熟悉的一张脸,完美的五官犹如雕刻一般,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那眼神像是在……戏耍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你想救那个男的,可以啊。”他目光生出一抹狠厉,又带着些许嘲讽,“要我放过他,先让我高兴。”

让他……高兴?

他话中的暗示她怎么听不出来。可这对吗?太荒唐了。

“不愿意?”

无法承担忤逆他的后果,聂筝已经心如死水,她伸出颤抖的手,半跪着接近男人,终于够到他的衬衫扣子。

手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颤颤巍巍解开他的衬衫,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手带到了紧扣的皮带上。

客厅的灯光莫名闪烁两下,皮带扣咔哒一声被解开,她俯在他身上,鼻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聂筝本能地抗拒,支着胳膊想从沙发上爬起来,可一只大手却死死摁住她的脖颈,沙哑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乖。”

声音带着些许蛊惑,相比居高临下的命令,这样温柔的诱哄让她更加难以反抗,他滚烫的掌心死死压住她的头,也压住了她仅剩的尊严。

闭上眼睛,她认命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一声声暧昧的低吟划破寂静的夜。

忽然,一楼拐角的卧房传来些许响动,那是王妈的房间,这么多年她睡眠始终不好,经常起夜。

如果被她看见了……聂筝几乎不敢想,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可那手却依旧死死压住她。

她觉得恶心,却又无法摆脱,那种濒死的恐惧令她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脑中那根弦绷得越来越紧,终于一道闪电划过,在脑海中炸出一道烟花,那根弦断了,

长久的沉寂,崇渐知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被他欺负得几乎晕厥的聂筝倒在沙发上,捂着喉咙,像一只被破损的布娃娃。

快意之后便是长久的空虚,崇渐知心脏开始疼起来,他懊恼却不后悔,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一遇见她就失去全部的自制力,随之又愤怒,她为了那个男人,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嘲讽地笑了笑,崇渐知甩给她一张纸巾“你看起来怪熟练的,怎么,之前帮别人过?”

聂筝早没有力气回答他的疯话,接过纸巾使劲擦着嘴角,想要抹掉刚刚受辱的一切。

见她这副模样,崇渐知冷笑一声,口不择言地继续冷言冷语道“装什么无辜?可笑。”

聂筝始终缄默着,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他看不得她这副模样,竟生出些许的心疼,转身就要走。

这时,裤脚竟被拽住了。

“煤球……那只黑猫,你打算怎么处置它?朝朝说车祸现场没有发现它。”

崇渐知头也没回,只冷冷留下了两个字。

死了。

那天之后,崇渐知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家。

但聂筝知道,自己的所有行动,他都了如指掌。

见识过崇渐知的手段,聂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她最终还是没有去探望樊敏哲,甚至连对方发给她的微信都没有回。

日子一天天过去,接近月末,崇渐知终于露了面。

他一脸风尘仆仆,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

他去江港出差了。

分公司出了问题,有些棘手,崇渐知是崇家最小的孙子,上有两位表哥对他虎视眈眈,但凡他的工作出现一点纰漏,对于其他两位来讲都是钻空子的绝佳机会。

见崇渐知坐在客厅,聂筝下意识就要上楼回房间,刚走没几步,就被他叫住。

“过来。”

聂筝无奈,只能过去。

崇渐知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个精美的礼盒,盒子里装着个芭比娃娃。

“这是……什么意思?”

崇渐知语气依旧冷冷的“合作商送的,本来打算扔了。”

“那你扔了吧。”聂筝将袋子递还,“它不适合我。”

崇渐知直接将袋子丢在茶几上“这周末是爷爷的生日,你跟我一块去参加家宴。”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聂筝看着面前的袋子,犹豫之后,还是将它拿回了房间。

取出芭比娃娃后,聂筝发现下面还放着商场的购物小票。

票据上的签名分明是崇渐知的笔迹……

根本不是什么合作商送的礼物,谁会送芭比娃娃给一个快三十岁的霸道总裁?

聂筝不懂为什么崇渐知会无聊到给自己买芭比娃娃。

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娃娃,聂筝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曾有一段时间酷爱芭比。

那时她总缠着妈妈给自己买……

可这事已经过去好久好久,崇渐知怎么可能还会记得?

聂筝不再费力思考,因为眼前又有一个难题,周末家宴,她不想去。

她不是崇家人,从被领养后,崇家人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每次家宴,聂筝能躲就躲。

她不爱去,崇家人也不想看见她。

晚些时候,崇渐知派人送了一套礼服过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带聂筝去。

聂筝最讨厌这种场合,可又无法拒绝。最后,她选择了一个最愚蠢的方法——让自己生病。

她桔梗花粉过敏,只要吸进花粉,就会浑身瘙痒,呼吸困难,严重的话还会昏迷。

等到崇渐知派车来接她的时候,聂筝已经收拾好了“犯罪现场”,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昏沉间,她感觉有人将自己囫囵抱了起来,那怀抱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崇渐知原本过来接聂筝去崇家主宅参加家宴,却见着聂筝昏倒在沙发上。他不顾爷爷的催促,坚持亲自将聂筝送到了医院。

坐在病床旁,守着昏睡的聂筝挂盐水,盯了一个晚上。

从夜深人静到天光乍破。

目光一遍遍落在聂筝那张苍白而稚嫩的脸上,崇渐知忍不住俯身,离她越来越近,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消毒药味儿,混杂着橙子的香,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很深。

聂筝醒来时天都亮了,崇渐知守在她身边,身上还穿着昨晚参加家宴的礼服。

他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

聂筝有些恍惚。

“醒了?还难受吗?”

聂筝摇头。

撩开聂筝的病号服,确认她手臂上的红疹已经退了,崇渐知开始兴师问罪“自作自受,为了不去家宴,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心虚“我没有……”

“那你解释一下,桔梗花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

“……对不起。”

崇渐知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舍得再凶她。

“下次,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

聂筝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病恹恹的模样都精神不少“那我不想去留学,可以不去吗?”

崇渐知斜睨她一眼“不行,我已经让richard帮你去看学校了,你别得寸进尺。”

这时电话响起,崇渐知一看电话号码,皱着眉毛接了。

“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崇渐知对她说“公司有点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聂筝摇摇头,崇渐知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聂筝顿觉周遭的空气都轻盈了许多,想拔了针管,下床活动活动。

崇渐知突然又折返回来,风风火火的,在聂筝惊讶的目光下,把针管从冲管的生理盐水药瓶上拔了下来,换到了旁边的药瓶。

“乖乖把盐水挂完,我会让护士盯着你的。”

带着警告的冰冷语气,他离开了,滴进血管的盐水,却多了几分温度……

一小时后,崇渐知抵达了崇氏总公司的大厦会议室。

爷爷,几位叔伯和表哥都在,而一直最看他不顺眼的大伯崇逸行没有出现。

“渐知啊,一直以来,海外分公司项目你做的都不错。”爷爷话意是赞赏,可语气却并不高兴,“渐森和林家的老三刚刚订婚,林氏准备在美国上市你也知道吧,你把手上的项目交接一下,给渐森吧。”

崇渐知全程平静地听完爷爷的话,连表情都没有变。

他早已经习惯爷爷这样偏心,从九年前他父母车祸去世后,他就被当做崇家的边缘人对待。

“项目是我一手做起来的,让我放手不可能。如果一定要表哥接手,那我会带走分部所有的员工。”

崇渐知起身就要离开会议室,一直没有出现的大伯突然来了。

“渐知,你瞒我们够深的啊。”

崇逸行手上握着一份文件,兴奋溢于言表。

刚刚一直面无表情的崇渐知,此刻蹙起了眉心。

“聂筝那丫头,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大伯!”崇渐知喝止了他,“崇家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她可不是没人要吧,我看你倒是心疼她得紧!聂筝分明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崇逸行凑近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早就知道,她是唐月州和聂子远的女儿吧?” 第11章 同床共枕一晚 崇渐知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崇逸行邪肆一笑“她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唐香的传承人!”

崇渐知彻底僵住了,眼底难得流露出慌乱的神色。

五年前无意中得知聂筝身世之后,崇渐知就决定要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崇家靠制香发家,近些年来产业逐渐扩张,从日化到金融都有涉猎,但立业根基还是靠香。

香是崇老爷子的执念。

如果聂筝的身世被公开,那么她唐香传承人的身份必定会被崇家利用,崇家会毫不留情地榨干她所有价值,将她困在崇家,把她当做一件工具,一个噱头。

那时候的聂筝……才算真正失去了自由。

而且,两人的兄妹身份,将会更难打破。

崇渐知无法这样做。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秘密外泄,第一次,崇渐知妥协了,不得不将海外分公司的项目全部交接给了表哥崇渐森。

为了处理海外工作的交接,崇渐知连夜飞到大洋彼岸。

面对崇渐森的一再挑衅,崇渐知通通都忍了下来,会议室里,他亲自卸去总裁职务,将位置让给草包表哥。

三天后,崇渐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回了国。

当时聂筝正在客厅喂鱼,突然看到他胡子拉喳地回到家,吓了一跳。

他一向注重体面,还从来没以这样狼狈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过。

刚想询问,他浑身虚软地朝她身上倒来,触及身体的刹那,她被崇渐知的体温烫到了。

他这是发烧了?

“王妈,快去拿体温计!”

量了体温,将近四十度。

聂筝慌了神,连忙掏出手机打120,电话还没拨通,崇渐知醒了,抬手把手机打落,嘴里含混地说了句不去医院,便晕了过去。

王妈拿了退烧药,给崇渐知服下后,两人一块将他扶进了卧室。

一整晚,聂筝都没睡着,生怕崇渐知高烧不退。

酒精可以散热,聂筝就一遍一遍往崇渐知脸上、身上抹酒精,两个小时过去,他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

聂筝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崇渐知突然从被子里伸出了胳膊,把她揽住了,怎么也不肯撒手。

那姿势实在有些别扭,聂筝两条腿还在地上支着,上半身被崇渐知搂在了怀里,时间一久,她的腰受不住了。

“哥?你醒了吗?”

聂筝有些尴尬,被崇渐知紧紧锁住的地方正是她的胸口。

崇渐知一只大手直接压在她胸前,随着她挣扎动作,免不了会……蹭上几下。

“筝筝……”

崇渐知像只小猫一样,将头埋进了聂筝的颈窝。

聂筝被吓了一跳,因为崇渐知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叫过自己。

筝筝两个字从他嘴里叫出来,真的像在做梦。

“筝筝,别走……”

聂筝愣了半天,耳边尽是崇渐知略微粗重而炽热的呼吸,喷薄在颈侧、耳后,有点痒,但并不令人抗拒。

几番纠结之后,聂筝放弃了挣扎,在一声声如呓语的“筝筝”中,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崇渐知的怀里。

崇渐知似乎是把聂筝当做了一枚大型玩偶,恨不得整个人都缠上来,把人包在怀里。

聂筝的头被迫紧紧贴在崇渐知的胸口,耳边是他咚咚的心跳声。

他身上还带着丁点安魂香的味道,木质沉香令人感到分外的安定。

他莫名消失了一个月,richard说海外分公司遇到了紧急情况,需要飞过去处理,可到底什么情况,能让他这样狼狈,像是……打了一场败仗。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聂筝闭眼睡了过去。

醒来天已经大亮,昨晚的记忆迟迟没灌回脑袋。直到崇渐知浑身只围一条浴巾从洗手间走出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和崇渐知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

“醒了?”

聂筝刚睡醒还有些迟钝,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目光本能地上下打量着崇渐知健壮修长的身材。

“看够了?”

聂筝刷得红了脸,忙不迭地跳下床,想要逃离,却被崇渐知的话吓得踉跄。

“昨晚,你怎么爬到我怀里了?”

她爬到他怀里?

明明是他抱着自己不松手!

聂筝不想和一个病号计较“我梦游!”

看着她闷气离去的身影,崇渐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聂筝洗漱完,去学校,遇见了不速之客。

崇逸行眯着眼睛笑得格外“亲切”,用长辈的身份将她押上了车,与她寒暄,问她学习生活怎么样。

聂筝早知他是个笑面虎,静静看他演戏,等他摊牌。

见聂筝没回应,崇逸行终于收敛笑容,将她生身父母的事告诉了她,还不忘阴阳怪气道“我派人走访了当年你所在的孤儿院,老院长说几年前渐知去过,也是为了调查你的身世,他早知道了真相,怎么没有告诉你呢?”

言语尽是挑拨,聂筝却不为所动。

“哥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反倒是您,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调查我的身世?”

崇逸行皮笑肉不笑“大伯只是关心你嘛。”

“多谢大伯关心,但我不需要。”

将人送走,聂筝才终于松了口气,但崇逸行的话,还是在她里扎了根刺。

事故发生之前,聂筝在养父母的陪伴下过得还算不错。

可她仍然心中有结,每个孤儿都有执念——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也不例外。

晚上,崇渐知又没有回家。

聂筝悄悄上了楼,来到崇渐知的书房外。

月光落在门把手上,是一片冰冷的银灰色,聂筝迟迟没有落下动作,胸口仿佛被压上一块巨石。

最终,还是推门走进了书房。

没有开灯,她蹑手蹑脚走到崇渐知的办公桌前,翻出崇逸行说的神秘文件。

聂筝不确定这份揭露她真实身世的文件,是否会被崇渐知当做垃圾一样,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幸好没有。

文件里面详细调查了关于她的父亲唐月州与母亲聂子远的资料信息。

她一岁的时候,他们在宁江鼓区昌江大桥上发生车祸,抢救无效身亡。

聂筝当时因咽喉处长了肿块,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幸免于难。

虽然活了下来,她却成了孤儿。

唐月州与聂子远无父母姊妹,在发生车祸之后,唐家位于鼓区的别墅又恰巧发生一场火灾,唯一知道聂筝身份的管家,也葬身火海。

聂筝被送进孤儿院,直到崇远行夫妇领养了她。

那时候聂筝太小,根本没有任何的记忆。

因为从小便是孤儿,聂筝始终心怀自卑,觉得自己是因为不够听话才被扔掉,这令她越发想知道身世,来证明自己其实并非被抛弃……

崇渐知明知道自己那么渴望了解身世……却还是瞒她、骗她。 第12章 身世被曝光了 聂筝下楼,并没有开灯,就那样等他直到天亮。

崇渐知在清晨才迟迟归来,他神色疲惫,拧着眉毛问聂筝“这么早?”

“我在等你。”

崇渐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窥见聂筝神情很不对劲,心中已有了几分准备。

面对质问时,他并没有向聂筝吐露真相。

自己早已经成了恶人,“保护她”这样的理由,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太过荒谬了。

“崇家收养你,你应该感恩戴德,就算是养了十几年的狗,也不会整天想着找曾经抛弃自己的主人。”

“他们没有抛弃我!”

“你是谁根本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是谁在养着你,你要对谁摇尾巴就够了。”

崇渐知胸口越发憋闷,离开家时,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聂筝一眼。

大伯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毫无意外,又是一通威胁电话,他要崇渐知将内地制香业务上游的生产线全部交给崇渐森。

“你不要得寸进尺。”

崇渐知不客气挂断电话。

蛰伏多日,他在等一个还击的好时机。

崇渐知独自一人驱车到了新区江北的一处公寓。

熟练输入指纹,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喵呜……”

一个细细的猫叫声从脚底传来。

那是……被聂筝救下的小黑猫!

小家伙每天一个变化,比上次来的时候长大了不少。

崇渐知对这只小猫并不亲热,只公式化地查看了小黑猫的伤势。

这时,从卧室里徐徐走出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丝绸吊带睡衣,像刚睡醒不久。

“渐知,你来了啊……”

“煤球的腿伤还没有全好,我明天让richard过来带它再去宠物医院看看。”

“叫什么煤球啊,难听死了,我给它想了两个新名字,你kie和哪个好听?”

崇渐知没有搭话,只是冷冷甩了女人一眼,威慑力十足。

“……算了算了,煤球挺好的,名字贱,好养活。”

崇渐知捏着小猫颈后皮肉,将它重新塞进了笼子里。

女人看得出来,崇渐知并不喜欢猫,可他不喜欢为什么又要养呢?

“我让richard往你的卡里转了五百万,房子的合同签到了六月,你想住就住,想走,明天就走吧。”

女人顿时慌了。

半年前,她凭着与聂筝儿时的一张合照找到崇渐知,原本是想换些钱来花花。

不料崇渐知却如临大敌地与她谈起条件。

他每个月给她二十万的生活费,还为她租下新区的一套高级公寓,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出门。

开始的时候她很不适应,可她初中便辍学,离开崇渐知,她也只能重新回到夜场靠讨好男人谋生。

只要不出门就能赚这么多钱,她何乐而不为呢。

“渐知……你不需要我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需要过你。”

傍晚,聂筝刚出校门,又见到了崇逸行。

“小筝,怎么看见大伯转身就走?没礼貌,渐知没教过你见到长辈要问好吗?”

聂筝抓紧背包带“抱歉大伯,我近视,没看清是你。”

“跟大伯去车上聊聊?”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聊聊吧。我知道你这两天也并不好受。”

聂筝被崇逸行戳中了痛处。

“上车吧,大伯又不会吃了你。”

放学时间,周围学生越来越多,聂筝不能再和崇逸行耗下去,还是无奈上了车。

没想到她一上车,司机就启动了车子。

“您要带我去哪儿?”

“随便逛逛。”

崇逸行在车厢内点燃一根烟,车窗没开,呛得聂筝直咳嗽。

“呛着你了?渐知烟瘾比我还大,你还没习惯?”

聂筝无语,心想崇渐知虽然有烟瘾,可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抽过烟。

“大伯,您有话快说吧,我还要回家上雅思课呢。”

“好好好,不能耽误我们好学生学习。小筝啊,我听说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渐知性格古怪,加上他父母的事情,你受了不少苦吧?”

聂筝没有搭话。

“难道你不想离开他?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大伯,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吧。”

“大伯是看你太可怜了,想帮帮你。只要你听我的话,公开自己唐香继承人的身份,摆脱崇渐知自然就轻而易举了!以后崇家上下,都得供着你宠着你,你难道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聂筝还没回答,司机却忽然踩下油门。她身体瞬间贴向椅背,呼吸一滞。

后视镜中,跟在崇逸行车后的那辆宝马,聂筝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好像……在崇渐知的车库里见过!

“老板,是小少爷的车。”

“快开,别让他追上来!这臭小子,动不动就发疯!”

车驶上高速,崇渐知不依不饶,一脚油门到底,直至将崇逸行的车子逼停。

叩开车窗,崇渐知冷着脸“下车。”

“你小子疯了?”崇逸行对崇渐知破口大骂,“想死是不是?”

“这话该我问你。”

崇渐知猛踹了一脚保时捷“下车!”

见识了他的疯狂,崇逸行虽不情愿,但也只好放人,天知道崇渐知发起疯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聂筝被崇渐知拉着,拽上了他的车。

一路无言,气氛低至冰点。

聂筝甚至不敢大声喘气,怕引火上身。

刚一到家,崇渐知终于爆发了。

“你敢上他的车?”

崇渐知扯着聂筝的胳膊,将人压在沙发上,眼神恶狠狠宛若正在捕猎的狼。

“是他来找我。”

“那也不行!”

崇渐知一拳砸在沙发背上。

昨晚聂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就猜到,一定是崇逸行干的。

怕他继续对聂筝出手,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盯着。

得知聂筝上了崇逸行,他抛下客户,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被崇逸行带走了……

他心有余悸。

被怒火冲昏了理智,直至鼻间传来橙子味的体香,崇渐知的怒气才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旖旎的暧昧。

近在咫尺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胸口抵着胸口,他的气息慢慢紊乱了。

低头,鼻尖蹭向她白皙柔嫩的皮肤,他不受控制地汲取她身上的体温,手掌忍不住往她校服里伸——

“哥!”

她的声音发颤。

可这对于此刻的崇渐知来说,不过是另一种诱惑罢了,

对聂筝,他好像上瘾了,有了第一次,就想要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想要将她全部占有,让她彻底变成自己的。

摸到一片鼓胀的柔软,手劲太大,掠过的肌肤都染上一抹绯红,纤细的腰肢被紧紧握着,隐秘的禁地就在眼前,他忍不住伸手,裙摆下的天地是无声的邀请,他不顾她的挣扎……

两人之间的力气悬殊太大,聂筝的挣扎如同蜉蝣撼树。

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她如同溺水一般,仰着头想要汲取一丝空气,嘴唇却被死死堵住,噬咬挑弄,肆意的侵犯似乎逐渐变了味道,痛苦中夹杂着一丝欢愉。

“哥哥……哥哥!”

不知道是拒绝或是邀请,她无力推拒,任凭自己沉沦在欲海之间。

“咔哒——”

皮带被解开,他松开她,她并没有逃,而是颤抖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想要?”

沉默代表默许,他捏住她的肩膀,已经准备好做到最后。

忽然门口传来窸窣响动。

聂筝几乎要崩溃,她死死躲在崇渐知身下,对方动作却更快,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王妈进来时,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出事了,出事了!小筝快看新闻!”

聂筝假装淡定,颤抖着手打开了电视。

电视正播放早间新闻,屏幕里竟然是……自己的照片。

“唐香传承人终于现身,竟被竞争对手领养十年!”

她的身世被曝光了。 第13章 能学香了? “小筝,少爷刚打来电话,让你今天不要去上学了,门口都是记者!”

聂筝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像是梦游一般。

傍晚时分,崇逸行带着崇老爷子来了。

自从聂筝被领养后,崇老爷子从没给过她一个笑脸,这回崇老爷子却像是被点了笑穴似的,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握着聂筝的手说“小筝啊,以后你就是我崇岐山的亲孙女。车在外面,记者都在等着我们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

崇家早已经准备好了记者招待会,到时候只要聂筝站在镜头前,亲口承认唐香传承人的身份,再与崇家上演一出“亲如一家”的戏码,那么她作为崇氏“吉祥物”的目的就达成了。

“走吧,渐知还等着你呢。”

“哥哥也在现场?”

“当然,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能缺席?”

崇逸行朝聂筝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假,让人很不舒服。

“小筝,渐知国外的项目已经让给了渐森,我打算把内地崇氏日化这边上游、中游的所有业务都交给他来做,如果你今天不出席,他后续的项目就很难开展下去啊。”

聂筝惊愕,这才知道,崇渐知前段时间那么狼狈的原因。

“小筝,你不是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吗?只要你去了记者招待会,以后在崇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去哪读书,就去哪读书!”

崇逸行果然是做足了功课,甚至还知道崇渐知逼自己出国留学的事。

她思索再三,明知道是去做傀儡,但她别无选择。

“……我去。”

抵达现场,她看见了崇渐知,他一脸淡漠地坐在镜头前。

两人目光有刹那间的触碰,这次是崇渐知率先将目光挪开了。

“聂筝不仅是唐香传承人,也是我母亲在十几年前收养的孩子,是我……视为至亲的妹妹,今后,她也会帮助崇氏一起,做出好香,将唐香继续传承下去。”

众目睽睽下,崇渐知握住了聂筝的手,那是兄长对妹妹自然而然的举动。

聂筝的心情复杂极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兄妹了?

这时,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崇渐森抢过了话筒“小筝是真可怜啊!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不好穿不暖,我叔叔婶婶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我叔叔婶婶很有爱心的,对小猫小狗都很好的……”

崇渐森将聂筝当成一只流浪猫狗来比喻,分明也在给她难堪。

崇渐知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全程面无表情。

整场记者会下来,崇渐森几乎火力全开,不停为难她,崇渐知始终静静听着,丝毫没有维护她。

聂筝的心越发憋闷,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来维护她呢?毕竟他们崇家才是一家人。

招待会结束,聂筝立刻起身,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没看见,在后台,崇渐知一拳将崇渐森打倒在地。

“你发什么疯?”

崇渐知活动着手腕,眼中戾气久久挥散不去“你不会说人话,就该受些教训。”

那天之后,崇渐知像是变了个人。

原本野心勃勃的他,变得颓废、一蹶不振,每天窝在家里养鱼、看新闻。

崇渐知之前工作很忙,每天都不着家,现在却每天按时出现在餐桌上,与聂筝共进早餐。

聂筝学习压力大,没什么食欲,崇渐知就盯着她盘子里的食物,非要她通通吃完才放她上学。

起初聂筝还能勉强吃完,之后几天她太焦虑,肠胃像是应激似的,吃什么都想吐。

翌日早晨,聂筝刚到饭厅,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看到在厨房忙活的那个背影不是王妈,而是……崇渐知?

一周之前还叱咤风云的霸道总裁,此刻正系着围裙对着煎锅翻荷包蛋。

围裙在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之下衬托得有些诙谐。

聂筝没忍住笑了。

“王妈早上有事,请假了。”崇渐知语气僵硬地说。

两盘早餐,一人一盘。

聂筝吃了一口,半熟的荷包蛋加了糖,流出来嫩滑的蛋液,这熟悉的味道,令她鼻头蓦地一酸。

这是妈妈的味道,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荷包蛋,因为加了糖,所以口味很独特。

王妈不知道其中的秘诀,所以总不是那个味。

抬头,她问正在慢条斯理切三明治的崇渐知“这是你特意为我做的?”

崇渐知头都没抬,淡淡地说了句“顺便。”

聂筝却抿嘴笑了,因为她知道,哥哥不喜欢吃加了糖的荷包蛋。

这时,一杯果汁又出现在她面前。

“喝了。”

是她喜欢的青瓜汁。

一顿饭下来,聂筝没有再恶心,肠胃一下听了话。

“盘子给我!”

崇渐知起身,把盘子收了过去。

看着他在厨房刷碗的背影,聂筝感觉不可思议,这还是她认识的霸道总裁崇渐知吗?

他都快进化成完美人夫了!

傍晚放学到家,家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崇老爷子和崇逸行,还有崇渐森都在,原本宽敞的沙发竟坐出了几分拥挤的感觉来。

侧面的小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聂筝没有见过。

“小筝啊,你之前接触过香吗?”

聂筝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崇渐知从楼上下来,穿着居家服,胡子拉碴,整个人是说不出的……颓丧。

明明早上还不是这样的,一个白天的工夫,就断崖式阴郁了?

“小筝?”

崇老爷子一声呼唤将聂筝拉回现实,父母去世之后,崇渐知就一直禁止自己碰香,当着崇渐知的面,聂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犹豫后还是摇了摇头。

“真是太可惜了,唐家的孩子怎么能不懂香?幸好现在也不晚,爷爷给你请了香铺的简老师,她在去年的全国十大制香师大赛中得了亚军!你跟着她学,一定会进步很快!”

终于能够正大光明学香了,但聂筝用不确定的眼神,看向旁边“阴郁颓废”的崇渐知,他会同意吗?

然而,崇渐知没有干涉,沉默着一言不发。

“就这么决定了,以后简老师每周日过来给你上课,知道你高考压力重,但你是唐家最后的传承人,学香这事耽误不得。”

聂筝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她并没有,心像被什么揪着了一般。 第14章 捏她的耳垂 “爷爷,我最近复习任务太紧,学香的事,还是往后放一放吧。”她扭头看向崇渐知,试探地问,“哥,你觉得呢?”

“随便你。”

崇渐知表情仍旧淡漠。

崇老爷子眉头一皱,露出不悦。

崇逸行皮笑肉不笑“小筝啊,你也知道,渐知最近状态不好,我们本来还想让他重启透云呢,毕竟透云是他爸妈一手打造的项目。小筝,你学了香也能在之后帮帮他嘛。”

聂筝并不傻,她早看出崇逸行心里打的算盘。

透云曾经是崇氏旗下最有名的香品品牌,由崇渐知的父母一手创办。

车祸发生后,透云一度被崇氏雪藏,崇渐知一直试图重启透云,可崇老爷子不松口,此事就只能无限期被搁置。

“我知道了。重启透云的事希望大伯不要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让我学香,无非是利用我唐香传承人的身份作为噱头,想要我当这个吉祥物可以,但属于我哥的,你们要通通还给他。”

崇渐知毫无波澜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握了握拳头,努力克制着。

崇逸行狡黠地说“你先好好学香,剩下的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聂筝却坚持“有些事,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崇老爷子锐利的眼神盯了她片刻,终于起身,站了起来“不愧是我崇家养大的孩子,有魄力。只要你配合,重启透云的事我答应你。”

聂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点头。

第一天上课,除了简老师之外,崇逸行也来了。

那张招牌的假笑,聂筝反感极了。

“今天简老师第一次来上课,我来看看。”崇逸行朝客厅四下看了看,“渐知呢?”

“少爷在楼上休息。”王妈端两杯水出来,不轻不重往茶几一放,头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并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把渐知叫下来。”

“少爷在休息呢,现在不方便。”

“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这种态度?”

“大伯,这是我和我哥的家,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不好吧?”聂筝道。

话音刚落,崇渐知从楼梯缓缓下来,仍旧有气无力的。

“渐知啊,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崇逸行皮笑肉不笑,“前两天渐森回来,海外的项目一切都顺利,那些老员工也相当配合,这多亏了你之前的调教,他们一个个都听话得很,一听说要裁员,都争着加班赶工。”

“是么?”

崇渐知听得出来,崇逸行分明就是在暗讽他之前威胁说要将海外项目所有员工都带走的事。

“等你身体好些,我去和渐森说说,让他再给你安排个职位,虽然不比之前的一把手,但至少也比什么都不做在家躺着强吧?咱们崇家向来最顾及骨肉亲情了。”

聂筝实在没忍住,打断崇逸行“大伯,听说表哥从国外回来是为了收拾沉香雅苑的烂摊子?”

一听见沉香雅苑,崇逸行脸都绿了。

“不是说表哥最顾及骨肉亲情吗,我怎么听说,他把沉香雅苑里你买给那对母子的公寓给砸了?那可是他亲弟弟啊,要不也一块在海外分公司安排个职位?”

“聂筝!你!”

“大伯,都是花边新闻罢了,我随便一说,你随便一听。”

崇逸行指着聂筝,又转身看向正在喂鱼的崇渐知,自知在这栋房子里,他是分毫的好处都讨不到,直接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门摔得震天响,简先生看情况不对,不想搅和进这一摊子破事,也起身告辞。

“牙尖嘴利,跟谁学的?”

人都走光,崇渐知终于幽幽开口。

“……跟你学的。”

“再说一遍?”

聂筝以为崇渐知又生气,老老实实不再说话了。

“崇逸行家里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次娄梵来家里和你闲聊……我听见了。”

“以后这种事情听听就罢了,别像今天一样说出去。”

“……哦,可你明明知道他的把柄,为什么还让他这样一直嚣张下去?”

“你搞错了。”崇渐知摸了摸有些长了的胡茬,表情一变,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狠厉,“这不叫把柄,只是八卦。”

而崇逸行和崇渐森真正的把柄,他已经抓到了,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你出国留学的事,崇逸行和我说了。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崇逸行说什么了?”

相比于是否出国留学,聂筝显然更在意崇逸行与崇渐知说了什么。

崇渐知没答,聂筝却也猜出七八分。

无非是自己现在对崇家还有利用价值,为了让自己配合,崇家自然要先给些甜头出来。

“好,那我就准备报考国内的学校。”

“……聂筝,你最好不要动别的心思,不出国你也别想离开我!”

崇渐知这几天已经鲜少对她发火,今天难得露出恼怒神情,聂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这至少证明崇渐知还是正常的,她很担心他会因为这些事情憋在心里而生病。

“好,我不离开你。”

没有生气,畏惧变得少了些许。聂筝只是淡淡地安抚着崇渐知,更像是给一只暴躁的大型狗狗顺毛……

“锅里的汤已经煲好了,我去给你盛一碗吧。”

崇渐知没有拒绝,算是默许了。

聂筝走进厨房盛汤,没有注意地上有一滩水迹,应该是水池里那几只待宰的鲫鱼扑腾出来的,她刚走到料理台前,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聂筝腰直接麻了。

闻声赶来的崇渐知皱眉看着四仰八叉的聂筝,面色一紧,立刻扶着她的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聂筝哎呦一声,表情痛苦极了。

“笨手笨脚。”

嘴里嫌弃,大手却抚上她腰间痛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了起来。

聂筝有些敏感,疼慢慢变成了痒,她想要躲,整个人却被他环进了怀里。他的手掌很热,早春的温度明明适宜,却将聂筝逼出了一身的汗。

“……我没事了!”

聂筝直接摁住他的手腕,脸已经红透了。

“我盛汤……你先出去吧。”

崇渐知没走,直接伸手去端砂锅。

“小心,烫!”

聂筝提醒,但已经晚了,崇渐知烫到了手。

“你摸摸耳朵,摸摸耳朵就好了。”

下一秒,崇渐知伸手捏上了她的耳垂。

聂筝浑身一僵,整张脸刷得通红。

“是让你摸自己的耳朵,不是我的耳朵……”

“都一样。”相比较聂筝的无措,崇渐知一脸坦然,顺着聂筝的耳垂沿耳廓轻轻扫了一圈又一圈。

聂筝呼吸都乱了几分,崇渐知离她太近,身上那股淡淡的安魂香的味道又传进鼻间。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聂筝软软叫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