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夜归港》 第1章 喜欢免费的补习老师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给你擦眼泪,说我没能好好爱你我很愧疚。” ———周诣京 ** 言蓁被恭贺了几杯酒后窝在角落里,望向自己毕业宴礼上喝得满脸通红的言大富。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如何潇洒的把毕业证甩到言大富脸上,让他兑换当初承诺的毕业证继承家产。 毕竟! 她累死累活的从学渣逆袭,不就是为了继承家产吗? 酒过三巡,这场毕业宴礼迟迟没能结束。言蓁低头看了眼时间后,摇摇晃晃的钻出包厢靠着楼梯边的扶手透气。 没一会儿,安静的走廊上响起一阵突兀的铃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没等人说话直接回了句,“没事儿就去找个车撞,不要天天打电话骚扰我。” 电话里的贺酒酒深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你的冷漠。让我难过到想给你喂兴奋剂。” “镇定剂和水5:1的分量说不定能化解你的难过。” 贺酒酒叹了口气,用无比惆怅的语气拿腔拿调,“火气这么大干什么?言叔为了庆祝你顺利毕业专门给你摆了两桌宴席,多普天同庆的事儿啊!” 言蓁:“......。” 服气了! 言大富不知道她当初用的什么手段考上盛大,难道从小一个被窝里长大的贺酒酒难道还不知道吗? “多久没见你人了,嘴还是这么贱,这周末争取早点回来,咱们去好好看口腔。” “其实吧......,我找你有点儿事。”贺酒酒忐忑的语气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儿,“那什么,我听说周诣京来盛京了,今晚也在城南酒楼,不过他好像是相亲。” 听到熟悉的名字,言蓁醉意阑珊的脸上有几分松动。 愣怔半秒过后,言蓁回过神轻笑了声,连着语气平静,“他好事儿讲近,你告诉我?你是想让我给他封个大红包?” “做不来情人咱们至少可以做朋友吧,言小妹儿,帮忙挡一下相亲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这可不就是堪比上刀山下火海。 言蓁晃晃悠悠的在走在走廊上找了个椅子坐下,听着电话里贺酒酒絮絮叨叨的经典PUA语录。 “人家周诣京上学那会儿,帮你补课补到凌晨,寒暑假全年无休。你帮帮人家怎么了?你考上盛京大学人周诣京可得算头等功!” 说完,贺酒酒半晌都没听见言蓁表态,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主要原因,“周诣京的相亲对象是那傻逼余佳!这我能忍得了?你说!怎么忍!” 提到余佳,贺酒酒瞬间要原地爆炸! 要不是余佳仗势欺人,她也不至于大四最后半个学期为了修个学分千里迢迢的跑到蓉城去,以至于半年都回不了盛京。 醉酒后的脑袋有些沉重,言蓁揉了揉太阳穴。按着昏沉的脑袋压根听不进去一句。 恍惚间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瞧见看清对包厢内坐着的男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醒了一大半。 周诣京......。 好像是做梦。 怎么前一天还相隔万里不可能再见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眼前? 许是言蓁的视线太过灼热,在她愣怔的几秒内,周诣京的视线不偏不倚的看了过来。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当面对那道熟悉而淡漠视线,言蓁又下意识的去打量他。 男人穿着经典的灰色风衣,里面搭着简单的白衬衫,严丝合缝的领口刚好抵在喉结处,因此喉结处那那颗红痣格外显眼。 从她这个角度,能轻易的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颌线,和四年前的差别不大。 但又多了些硬朗,收敛了些不耐烦,更多是疏远感。 直到电话里的贺酒酒咆哮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挂断。 言蓁匆匆忙忙扫了一眼包厢后率先撇开头,“你说什么?” “我说余佳和周诣京在相亲!不论如何你去帮我给搅黄了!”说了半天她都没听进去,贺酒酒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我饭还没吃完,明天再说。”言蓁随便搪塞了句挂断了电话,起身错开与包厢的视线,站在走廊的转角处平息内心的情绪。 怪不得说,人生做的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周诣京平静询问她原因的场景还回荡在脑海里,时隔多年的下一次面毫不体面的让她撞见周诣京的相亲局。 言蓁木讷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反了方向,约摸真是刚才礼宴上喝的两瓶酒上头了。 脚下的步伐也有些模糊踉跄了,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只能扶着墙壁抚着胸口缓和。 忽然背后伸过来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几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纸巾。” 言蓁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愣怔了一秒,接过他手里的纸巾,低着头迟缓的转过身。 视线里蓦然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黑色的休闲裤,再往上是灰色的风衣衣角.....。 周诣京身长玉立的站在她身后,背着光线,正低头看着她,挺拔的身躯与浑身的淡漠感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 言蓁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叫了最熟悉的名字,“周诣京。” 从言蓁的嘴里喊这三个字,像是重逢前的序章。 周诣京呼吸一沉,眼神淡漠深沉,语气很淡,“嗯。” 来人往的走廊上,二人简单的对视,逐渐却莫名的僵硬,情绪借着酒劲上头,各种心绪在心头不断地翻涌。 言蓁看着他笑了笑,“你在和余佳相亲?” “和你无关。” 周诣京的嗓音如此近,比这四年间每一次梦见的都要近。 但他说的话没有一点温度,很冷,冷到只剩下陌生。 “你不喜欢余佳。”言蓁语气肯定,她抿了抿唇又道,“我也不喜欢她,要我帮忙吗?”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微妙,一个靠近后目光灼灼的等着肯定回答,一个冷漠的抽回自己的衣。 良久,周诣京扯了扯嘴角,“嗯,你喜欢免费的补习老师。” 闻言,言蓁面上的表情停滞了半秒,一时间在脑海里打了千百遍的草稿也瞬间一片空白。 男人看着她的头顶,嗤笑了声,“我记得有人说过,像我这样免费帮人补习的,路边上花钱能随便买一打。” 第2章 高考志愿为什么没有填港大? 男人看着她的头顶,嗤笑了声,“我记得有人说过,像我这样免费帮人补习的,路边上花钱能随便买一打。” “大学毕业要考研了?”男人停顿了会儿,想到什么往事儿目光一瞬间沉了下来,“现在又觉得免费补课的好用了?” 言蓁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说的每一句无一不是在陈述事实。 此刻当年她说过的话像一记耳光响亮了落在她脸上。 言蓁深吸了口气,语气生硬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我家里煤气没点,我先走了。” 话说出口,言蓁才意识到嘴快了。 也顾不得说的话有多奇怪,她不想多待一秒,迟钝的转过身来才偷偷松开了口气。 抬脚刚要转身,手腕处愕然一紧,紧接着被人用力握住往后一拉,被人按着肩膀转了个身。 背脊僵硬的撞在男人胸口,距离近到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比从前重一些但依旧熟悉的烟草味儿。 周诣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余小姐。” 一转身,言蓁就看见余佳站在对面,撑着一双大眼睛瞪她。 对面的余佳,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扯出僵硬的笑脸,率先发问,“诣京哥哥,你和言小姐认识?” 周诣京微微蹙眉,低头扫了被揽着肩膀的言蓁,“不好意思余小姐,我女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家。” “.......。”言蓁木讷的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心跳随着他直接的话空了一拍。 余佳面上不慌不忙的接话,“诣京哥,阿姨之前有说过,你还没有女朋友。” “恩,”周诣京扣着言蓁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一些,让人看起来更为亲密,“我们最近闹矛盾,还没来得及带她回家。” “余小姐,我来之前并不知道是相亲,要不然也不会过来,今天的事情劳烦你回家和余老先生说一声。” 说完,周诣京不顾余佳的反应,拉着言蓁往楼下走。 两人走到台阶中央,言蓁软绵绵的挣扎了一下,忽然收到上方男人扫过来的视线,只好配合的跟着他往下楼下走。 一路经过人潮拥挤的大厅,言蓁用手挡了挡脸,以免楼上认识的亲戚撞见。 走在前面的周诣京步子都没停下,直到两人走到门口,他才松手。 两人站在酒楼门口,言蓁揉了揉被拽的有些微痛的手腕,“余佳要是回去告状,你想好怎么和你......家人怎么说了吗?” 男人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住飘进来的雨滴。 见他不接话,言蓁抿了抿唇,“我先走了。” “喝酒了,我送你。”话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恰好,酒楼的服务生刚好把周诣京的车开到门口。 明亮的酒店门口停着黑色的奔驰,男人坐在驾驶座,副驾驶的车窗被半摇下,周诣京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言蓁固执的站在车门口,迟迟没有动作,像是在和他无声的对峙。 最终还是抵不过后方来车的喇叭,她叹了口气才上车。 周诣京沉默的发动汽车,“公寓?” “嗯。” 十分钟后,黑色的车身停在盛京中心的梧桐大道,隔着一条窄街,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商业公寓楼。 车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车身上,昏黄的路灯照进车内,烘托着安静的气氛。 周诣京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压抑着情绪,声线有些晦暗不明,“言蓁。” 熟悉的音色喊着自己的名字,这一刻,言蓁只觉得心脏骤然紧缩了起来。 “高考志愿为什么没有填港大?” 听清楚周诣京的问题,她心上被猛的一击,一时间胸口有些说不出的疼痛,滞闷,连带着指尖也有些发麻。 昏暗的车内她缓缓抬眸,看向周诣京。 她撞入周诣京的视线中,可很快,他就微微偏转开了脑袋。 眉头也轻凝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多余。 “不为什么,我只是......”言蓁顿了顿,不知是不是被酒润过的原因,嗓子有些低哑,“不喜欢港大了。” 不喜欢港大吗? 曾经喜欢,但已经不喜欢很久了。 周诣京顿了几秒,皱了皱眉,“所以,为什么不喜欢港大了?” ............ 深夜的小雨静悄悄的谢幕,明是六月的盛京,不知为何风吹进客厅居然冷的有些刺骨。 屋内静悄悄的没开灯,言蓁洗完澡后,瘫软在床上没有开灯,一时间房间连带她整个人透露着颓靡的气息. 周诣京那句淡淡的问话,''所以,为什么不喜欢港大了''一直在脑海里回旋着,挥之不去。 往事的一幕幕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滚烫,言蓁随着雨声恍恍惚惚的如梦。 酒后她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又梦到查询分数到填报截止的那段时间。 长街上全是成群结队的毕业生在肆意欢笑,只有言蓁浑浑噩噩的出了咖啡厅走回家。 昏暗的卧室里,她窝在椅子上,抱着双腿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填报志愿系统。 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流逝,直到到志愿截止的最后五分钟,苦笑着按下更改确认键。 画面一转,紧接着是高二开学的新学期,停电后的教室里,言蓁拿着手机打着灯光,侧身故意倾身靠近周诣京。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酝酿了好久,才说出那句,“周诣京,我想考港大了。” “不是考盛大吗,怎么改主意了?”周诣京偏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言蓁酝酿了半天扭扭捏捏的说了句,“我想和你去你长大的港区,让你陪我去维多利亚港看烟花。” 周诣京愣怔了几秒,淡淡的说道,“维多利亚港放烟花要政府批文。” “早跟你说了看书看多了要成傻子你还不信。”言蓁一言难尽的扶着额头,“我是说我想和你报同一个大学!” 周诣京握笔的手一顿,“你硬考大概考不上。” “我抄了那么多次你的作业,你抄一下我的志愿表怎么了?” “不准抄作业。”周诣京低着头翻着书页,“我的成绩填二本的院校很亏。” 第3章两百多万的车开滴滴? “谁要你去念二本了!?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的一起报港大的志愿!”言蓁气得有些,摇着他的衣袖小声道,“我又不是猪,要硬考我重新去学舞蹈干什么?” “嗯。” “周诣京,我要是学舞蹈都考不上港大的怎么办?你会不会觉得我蠢得无药可救了?” 周诣京的回答简洁明了,“给你补习。” 言蓁直勾勾的盯着他问,“要是教几遍我都不会怎么办?” “没指望你一遍就会。” 两人静默半晌,言蓁扭扭捏捏的问到,“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考港大?!” “不是想看烟花啊吗?” 这么明显的表达方式还要问几遍,她都有些怀疑周诣京是不是在欲擒故纵,“看个毛线的烟花!我真是一天天的闲的我二舅飞檐走壁,我才会喜欢你!” 言蓁的嗓音没控制住音量,引来教室里的同学频频观望两人。 周诣京愣了愣,偏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一时间教室里的起哄声好大,一瞬间,以为我们能一直在这样下去。 往事一幕幕的在梦里浮现,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响个不停的门铃打破了梦魇。 言蓁揉了揉酒后胀痛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去开门。 刚一开,就看见门熟悉的身影背着黑色的书包,趁着她还没彻底清醒,没做一点停顿径直往屋内走。 言蓁揉了揉眼睛,及时拉住要往里冲的言忱,“不是让你上完课去送言大富回家吗?大半夜的来我这儿干什么?” 言忱偏头透过她与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看。 “看什么?” 言忱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道,“爸听人说你正私会外男,让我快马加鞭过来抓你个现行,老奴要仔细着检查。” 言蓁:“......。”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笑。 “开国典礼没通知你俩,国家怎么就给你俩发身份证了?” 言忱换鞋进屋后,走到沙发一角坐下,“他让我在你这儿住一晚,让我顺带把公寓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拍照给他。” 不出意料,两句话换来言蓁的死亡凝视。 来自亲姐的血脉压制。 言忱内心万马奔腾,奈何要爹爹不疼。要娘娘没有的,“真藏男人了啊?那要不我不搜了?” “随便。” “等会儿我真翻出来人,是先叫姐夫,还是先给咱爸打电话。” 不等言蓁说话,他就利索的钻进卧室里。 下一刻听着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翻找的声,言蓁扶额,只恨当时自己怎么没把脸挡严实,居然还让熟人瞧见了。 言忱在公寓里仔仔细细的翻找,不放过公寓的各个角落。 最里面的房间,主卧,次卧,客卧,厨房都仔仔细细的翻了个遍,最后连书房最底下的大书柜都看了两三遍才可能罢休。 好一会儿过后,把拍下证据发送出去他才消停,“姐,水在哪儿,累死我了。话说今晚送你回家那个男的是谁!” 言蓁递了杯水给他,“谁说的有人送我回家?” “还能有谁,就那嘴最长的二伯母。”言忱喝了两口水喘气,“所以到底谁送你回的家?” “我打的滴滴。” “网约车?两百多万的车开滴滴?”言忱不禁提高了嗓门,“谁脑子这么有问题,两百多万的奔驰出来跑网约车?钱多烧得慌?” “人家愿意。” 话音落下,言蓁转身往房间里走,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言忱还在原地不停地唠叨,“还人家愿意,你是不是又被坏男人骗了?一天蠢兮兮的说不定到时候又被骗的毛都不剩。” “亲爱的姐,要不你干脆把继承权让给我,我保证心如磐石断情绝爱,男女都骗不到我,一生只为把我们老言家发扬光大而活!” “不睡就早点走。”言蓁直接关门。懒得听他废话。 言忱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走,明天上午签合同不得亲眼见证一代富婆的崛起? 想来想去,只觉得感叹,同是言家人,不同言家命了。 “谁懂啊,既生瑜何生亮!”言忱站酒柜面前托着腮反思,“考大学继承家产这种事情怎么就轮不到我,吃亏就吃亏在我成绩好呗!” 翌日,言蓁睡到中午言忱叫她吃饭才起床。 餐桌上已经摆点的外卖,就等她出来吃饭,两姐弟面对面低头吃饭。 “我昨晚睡觉前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言忱揉了揉额头前的碎发,“今早才想起原来是粥粥不在家。” “放楼下宠物店了,等会让晚上把他带回来。” 言忱本来还想说两句的,抬头就瞧见她没睡醒恹恹的神情,索性把话咽回去,继续吃饭。 两人回到京郊别墅已经十一点多了,一上午过去,别墅里除了律师没见到一个人。 更别说见言大富了,连他的影子都瞧见半点。 言蓁拿着律师递过来的协议签完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去哪里了?” “言先生失恋了心情不好,说要出去旅游两个月。” “失恋?旅游?” 虽说,言大富最近和女朋友正闹分手,依照言大富交女朋友的速度,失恋这辈子也用不到他身上。 “富婆姐,咱家的钱全都是你的了,还管那老头干什么?”言忱把签好的协议,拿着左看右看。 “言先生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暑假言忱小少爷就交给你了。”律师把签好的协议收好,交代完事情就先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佣人,独留下言家两姐弟大眼瞪小眼。 看着黑脸的亲姐,言忱不知觉的咽了咽口水,“我发誓,我要是他派来监视你的,我就是日本人。” 言蓁的视线在他身上审视,明显是不太相信。 言忱一脸心痛的看着对面冷漠的女人,“你总不可能让你亲弟弟无家可归吧?” 第4章狗呢?咱家狗呢? 言忱一脸心痛的看着对面冷漠的女人,“你总不可能让你亲弟弟无家可归吧?” 半晌,言蓁看着他问了句,“你做饭?” 这年头,谁不点外卖,就他姐这样常年点外卖的人,居然还想煮饭吃? “我可以学!相信我上天入地,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会伺候你的人了。”言忱不再多想,猛的点头应下,“打扫卫生,遛狗,家务卫生我也全包。” “回家去接粥粥。”说完言蓁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后的言忱也小跑跟上回家。 车窗外梧桐大道的风景一路春色,言蓁驾驶着汽车一路驶向市中心。 街上有些堵车,两人逛了超市了,再接回粥粥已经八点多。 两人牵着狗进了电梯,言忱把东西放下后,蹲在地上就抱着粥粥一顿蹂躏。 电梯门刚要合上,粥粥却异常的兴奋想要往外跑。 言蓁下意识按电梯门,而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比她先一步挡住电梯门。 还没等两人看清电梯外的人,粥粥就率先扑了上去。 粥粥被养的很好,比平常的金毛都要大一些,扑过去被男人熟练的接住,这个动作像是已经做了千万遍。 “不好意思,我家金毛不认生,对谁都这样。”言忱轻轻拽了两下狗链,“粥粥,给哥哥过来。” 粥粥没动,周诣京顺势摸了两下它的脑袋,侧目撇向正按电梯楼层的女人。 “它不喜欢套狗链。”明显,这话不是对言忱说的。 言蓁骤然怔住,垂下眼眸逃避那道难以忽视的视线,“平时没有,今天去超市怕他乱跑。” “嗯。” 他转头看着女人,语气里说不出来的微妙,“没有时间照顾他,我可以代劳,不用麻烦别人。” 三两句下来,言忱被眼前的状况搞得有些懵。 “哥们,要不你先按个电梯,我们12楼要到了。” “不用。”周诣京回头淡淡撇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莫名的压迫。 “行,这是我家的狗,我和言蓁我们会照顾,就不麻烦你多操心。”说话间他还上手搂过言蓁的肩膀,像是宣誓主权。 瞬间,空气中那夏日的残热消失殆尽,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周诣京目光落在那只搭在言蓁右肩的手上。 沉默两秒后,男人冷漠的收回视线。 电梯抵达12楼,而围在周诣京脚边的粥粥却没挪动半分。 周诣京回头冲言忱挑眉,示意他带走围在他脚边的粥粥,“劳驾。” “粥粥,咱们回家了。”言忱把地上的东西提上走出电梯,在门叫了好几声,粥粥都没动。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起来。 周诣京静静地观赏了几秒,终于在电梯门要关闭时才出声,“粥粥,回家。” 话音落下,金毛跟着男人一起出了电梯,往这层楼的另外一户走去。 身后的言蓁出声打断他的步伐,“你家应该还没收拾好,等你收拾好了再让他去你家吧,” “你好像不太方便,粥粥和我住几天。”周诣京低头摸了摸粥粥的头,倒像是在争取它的意见。 “我没什么不.......。” 话刚要说出口,男人冷漠的扫了过来,言蓁顺势改了口,“你家收拾好了吗?” “嗯。” 言蓁也没再阻止,看着兴奋的团团转的粥粥说道。“很久不见你了,它要闹腾些,你要是住的不久的话早点送过来,我怕你走了之后它不习惯。” “不用,我有点儿事情要在这边处理,要长住一个月。”男人的视线扫过言忱,“粥粥跟着我比较方便。” “不是哥们,什么叫跟着你比较方便?”站在一旁的言忱,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越想越气,“这是本来就是我家的狗!我家的!” 言蓁侧目扫了他一眼,“你先回去。” 接收到自家亲姐的讯号,刚提到战斗状态的言忱,一秒收回气势。 他刚准备转身就被男人叫住,“狗绳。” 言忱无语的撇了撇嘴,刚要把绳子递过去。 “我不要绳子,谢谢。” 下一秒就看见这男人熟练的蹲下解开了狗绳,又把绳子朝他递了过来。 “*****”,言忱接过狗绳不带停留的转头,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忍不住爆出口。 言忱走后,走廊上只剩两人。 周诣京淡漠的收回视线,“还有事儿?” “没事。” 几步后,他走到自家门口,言蓁依旧跟在身后。 昨天公寓的锁还是老款式插钥匙,今天就已经换成指纹密码锁了。 可想而知男人有多雷厉风行。 打开门后,粥粥自觉的钻了进去。 而门口的男人进门后,挡在门口冲着门外的言蓁。 他缓慢开腔,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不太方便,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说完门被带上,独立言蓁一个人呆愣的站在门口。 四年前,她来去自如,这扇门从来就没挡住过她,对她来说就是形同虚设。 四年里门锁没换过,也没人进过这间公寓。 钥匙依旧放在她家里,但她再也没勇气打开这扇门。 如今换了门锁,以后怕是都进不去了。 许久,言蓁才转身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屋内愤愤不平,急的团团转的言忱。 “狗呢?咱家狗呢?你真让他把狗带走了?”言忱看着她一个人回来不敢相信,还特意开门看了看走廊上。 确认粥粥真被带走后,言忱气打不一处来。 他是没想到真就被送给他头一次见面的男人,怎么能别人说要就要了? “不是?这死装男狗贩子三两句你就把养了五六年的狗送他了?” 言蓁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淡定的说了两字,“他的。” “什么他的?” “粥粥,是他的。” 言忱瞬间气势全无,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6。” “合着就我小丑呗。”言忱恹恹的找了个疯子坐下。 半晌,言蓁神情恍惚的坐起来看向他,“我去问问他给粥粥买驱虫的没有。” 言忱摇摇头,只觉得离谱。 放不下还把狗还给别人。 住这么近,难道那男的总知道过来借吧?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下一秒门外准时响起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第5章 偷狗,我包去的 下一秒门外准时响起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言忱撇了撇嘴,“这哪儿还需要咱们操心?还没念两句人就来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准备把狗要回去。” “我的亲姐,你哪儿去认识的这种人?送出手的东西还有要往回要的道理?” 本是他随口胡来的三言两语,落在言蓁耳边却无比刺耳。 她起身的动作僵住,下一秒的动作也跟着迟缓了半拍。 这么久没见,连着两天都和周诣京巧遇了,第二天就把狗要了回去。 照他刚才说的在盛京办点事儿,住一个月就回去。 已经把狗要回去了,第二步是不是就要划清界限了,最后回到港区再也不来盛京? 无数个想法在言蓁脑海里浮现,一时间她只觉得被抽干了力气。 周诣京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抱着粥粥在睡觉。没有周诣京,也没有粥粥,下一个四年又该怎么度过。 “姐,要不咱们干脆别给他开门。”言忱越说越上头,恨不得立马去给门反锁了,“说不定粥粥闹两天,他自己就乖乖把狗送回来了。” 当着他姐的面下了自己的面子,言忱说什么也得给这人使两下绊子。 她坐了回去,面无表情道,“去开门。” “我受不了窝囊气,狗给他了,难不成还要我们把狗粮也给他?”言忱冷哼了两声,起身回房间,“要走去自己去,我反正不去。” 言蓁揉了揉头发,想跑回卧室回避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四五圈,纠结了好几分钟才去开门。 一开门,周诣京顶着有些湿漉漉的碎发,身上穿着新买的灰色睡衣,很随性的风格,这是......刚洗完澡。 两人之间不近不远的距离,她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沐浴露香。 男人揉了揉额前的碎发,额头前的碎发一晃一晃的。 若隐若现的一道小疤,骤然晃过,以往每次看见那道疤她总觉得格外的刺眼。 这么多年过去,再出现在眼前她只觉得更刺眼。 这道道疤的来历,言蓁记得很清楚……。 周诣京瞧见她挡在门口看着自己愣愣的表情,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屋内,“有人,不方便开门?” 言蓁侧身,微微垂眸看向别处,“我在卧室没听见。” 周诣京顺着她的动作往里撇了几眼。 两人站在门口像是模拟刚才在男人家门口的场景。言蓁抿了抿唇先开口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进来坐着,也好过在走廊里起分歧。 “不进了。”男人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公寓收拾的急,忘记买蚊香液了。” 言蓁急忙接话,“刚好我有多的。” 言蓁转身进屋,径直走向次卧一顿翻找。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她拿着开封不久的蚊香液递给门口周诣京。 “昨天刚拆封只用过一次。” 话音落下,次卧传来言忱的不满的声音,“你屋里没蚊香液?你拿走了我用什么?” 从前来了千万次的公寓,周诣京再熟悉不过。 次卧的声音他听到很清楚,眉头微蹙,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 言蓁以为他是洁癖犯了,嫌弃别人用过的东西。 “他不怕蚊子,没用过。”言蓁尴尬的侧过脸,欲盖弥彰的加了句,“你用,不管他。” 瞧着有些脸上满是不自然的言蓁,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很浅,很淡,浅淡到让人难以察觉。 周诣京打量了几眼手里的蚊香液,开始在手里把玩,“明天就还你。” “不用还。” 言蓁看着他利落转身的动作,开门前言忱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男人刚走到半路上,对门里的粥粥像是闻到味儿一样,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一会儿跑到言蓁身边,一会儿跑到周诣京面前,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蹭着粥粥跑过来的空档,言蓁一把掐住它的后颈顺势搂住它。 半晌,没听见粥粥跟上来的声音,周诣京收回迈出去的步子,回头。 言蓁抱着它一边亲昵一边打量男人的表情,“粥粥,跟我回家给你吃小零食好不好?” 没等粥粥做出反应,男人发话,“回去了。” 果然是养不熟的狗,就听见周诣京的话。她手都没松开,就卯足了劲儿往对门跑,也不怕被她勒着不放手。 “我给它买,不打扰你。” 言蓁:“......。” “周诣京!” 闻声,男人幽幽的抬眸看向她。 “你自己送我的。” “嗯。”他没否认,只是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应了声。 “你是不是要把粥粥带回去?”问出这句话她已经是冠上莫须有的勇气了。 但,后面最想问的那句快要冲出喉咙的时,还是问不出口,怕得到肯定的回答,也怕等她的是讥讽的眼神。 她没问出口的那句是,‘是不是打算就再也不来盛京了?’ 周诣京看着她较真的表情,嗓音里清清浅浅的陌生,“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简短的回答有些飘忽不定,让她琢磨不透男人的情绪。 “粥粥我养很久了!” “恩,不跟你争。”丢下一句话男人不再多说,迈着长腿两三步就进门了,还顺带关上门。 对面紧闭的密码门,她木着脸,“粥粥养了这么久,我也是外人吗?” 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后,言蓁窝在沙发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一瞬间公寓里寂静万奈。 满脑子都是周诣京那句,‘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外人,她怎么能算外人呢?至少在粥粥这里她算不得。 怎么他才出现两天时间,每晚她最多的事情就是揣摩周诣京说的话? 言忱出来倒水就瞧着这副场景,俗话说一个人安静比发疯更可怕。 更别说这人是言蓁,他亲姐。 “大晚上的没遇到过人贩子,狗贩子还让我们遇见了,他的狗怎么了,他的狗又没写他的名儿。” 言忱说气势汹汹的,“不就是只金毛吗?等弟有钱了给你买三!” 言蓁依旧没反应。 “行行行,就要这条是吧?大不了等几天我趁他不在家,我把狗给你偷回来。” 言蓁幽幽转头看向他,那眼神明显是不信。 “真的,偷狗,我包去的。” 第6章 四年前,是谁显而易见? “偷狗,我包去的。”言忱说的极其诚恳。 怕她不信还特意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区区一条狗,我言忱,言出随行,说到做到的好吧。” 言蓁垂下眼帘,视线恍恍的移向别处,小声的嘀咕了两个字,“人呢?” 声音很小,小到几乎没出声。 但公寓里寂静得连风吹的声音都能听见,耳尖的言忱也不落下。 他只听见模糊的发音,一脸不确定的问道,“什么玩意儿?你要我帮你去偷人?” “不是你当我盛通光大就行了,偷人是人贩子做的事情我还没到哪技术。” “耳朵不行就去办残疾聋人证”言蓁深吸了口气,嫌弃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谁要你去偷狗了?我自己养的狗还用偷?” “随你高兴怎么说都行,到时候把狗给你带回来不就行了,睡觉!” 言忱一边说一边言蓁拉起来,推搡着进了卧室,反手拉上了门。 对门那男的,穿着看着来头挺大。 说的普通话太正,没有盛京的京腔,不太像本地人。 粥粥是四年前他姐才领回家的。 四年前,高考毕业后,她姐回家后一蹶不振,每天抱着刚来家里的粥粥不说话。 时间刚好对得上。 四年前,是谁,显而易见。 言忱的目光随着思绪冷了下来。 ----------------- 深夜寂寥,夜风如淳淳流水。 有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人抱着三言两语抢来的狗整夜无眠,长夜寂静,时间不留情的流逝。 次日,星期一言蓁顶着两个黑眼圈直奔盛京剧院,一路上被人打量个不停。 言蓁换好衣服刚从更衣室出来,就被姜师姐拉到一边,“小师妹,过两天你就上台了,你就这状态去体检?” “唐老师规定了星期一不化妆。” “你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去体检,等会儿唐老师不骂死了我都不信”姜师姐啧啧了两声,“我新买了遮瑕,跟你皮肤色号差不多,悄悄用一点应该看不出来。” “姜师姐,作妖死得更快。” 姜师姐看着她直摇头,“自从传了你退院的消息唐老师这几天心情不大好,你最好猥琐发育。” 两人闲聊了两句后,言蓁才排队体检。 舞蹈室门口,还没等言蓁站到体重秤上,就亲自检查的唐老师叫到走廊尽头,“你就准备顶着这种状态备赛?你自己说联赛还有多久开赛?!!” 唐诗娴平静的语气说的言蓁有些抬不起头,“两天后。” “你还知道两天就上台了?你现在这状态是想让我把你放替补席?” 剧院里都是整个盛京行业里拔尖的人选,谁又会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顶替自己的舞台,在台下坐冷板凳? 唐诗娴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后一次比赛,我希望你从剧院正门昂首挺胸的走出去,而不是输掉比赛被人诟病。” 都是离开剧院,但输掉比赛和拿下冠军离开剧院,在外人看来可是两码事。 三个月前,言蓁就向她提出要离开剧院,遭到了唐诗娴的强烈反对。 而言蓁毅然决然的向剧院提出申请后,唐诗娴却不顾其他老师的反对,依旧把这次参赛机会给了她。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交谈了十分钟左右,才回到舞蹈室。 刚进门唐诗娴亲自给她热身后,让她收拾东西回家,她刚拿好东西,舞蹈室里响起不满议论的声音。 “才来就走?这么不上心两天后还比什么赛?” “就是,每回唐老师都偏袒她,这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一个要走的人。” “就她这状态上台,不就是自己家砸自家剧院的招牌吗?” “人家是唐老师的关门弟子,哪像我们天天训练也拿不到比赛的名额。” 言蓁听干净,但依旧没回一句,从一旁的置物处拿了自己的东西,置若罔闻的往外走。 没走出两步有人耐不住性子高声问道,“唐老师,言蓁不用排练吗?” 舞蹈室瞬间安静,鲜少有人在唐诗娴的课堂上提出质疑,这么多年在剧院里还是第二回。 唐诗娴慢悠悠的看着整理好的体检报告,压根没给众人施舍一个眼神。 “唐老师,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言蓁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她的老对头,骆秋雨。 平常考核言蓁每回都压她一头,两人争锋相对的事情早在剧院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公平?什么时候大家都忘了在剧院里是靠专业说话的了?”言蓁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悠悠的抬手整理了下头发和舞蹈服。 屋里十几个正在准备热身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这架势怕是又要上老规矩,拿专业水准出来说话了。 “老规矩?” 舞蹈室里两人争锋相对的气场拔地而起,人群里的骆秋雨冷着脸站了出来,“输了,你做的我替补。” 言蓁笑得漫不经心,“两天不见,这么有把握了?” 骆秋雨说的坦然,“把握不是靠训练出来的吗?你没训练的都不怕,我怕什么?” 言蓁心里很清楚,比赛报了她的名字后,剧院里的人一直都不满,只是当着唐诗娴的面没人敢当这个刺头。 争锋相对的气氛不下,门口看体检报告的唐诗娴终于看了过来,“我的舞蹈室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比试的擂台了?” “想跳单人舞剧院选拔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唐诗娴冷眼朝舞蹈室里议论的众人看了过去,“都想做替补?还是我每天训练专门为了给别人教替补的?” 话音响起舞蹈室瞬间噤声,各自转过头去,开始忙碌的准备热身。 只是众人的目光时不时的往言蓁和骆秋雨身上扫。 “都存心想争替补的位置了?”唐诗娴看着依旧僵持在原地不说话的两人,“换衣服,柳手鹤步。” 第7章 一顿饭都给你做不了,还把他留在家里? 话音落下,舞蹈室里华然的嘈杂声瞬间响起,朝鲜舞是最能一眼看出舞蹈者之间的差距。 言蓁没说话,她需要一个能堵住众人嘴的机会。 恰好,骆秋雨递了过来。 两人换好舞蹈服,回到人人潮挤挤的舞蹈室里。 十分钟里,其他舞室的人有不少凑过来看热闹的。 音乐响起,两人齐步,言蓁生的妩媚,典型的娇柔神韵,但下一瞬的抬眼间,漠然的眼神杀气凌然。 抬手走步间让人全然忽视她脸上的疲劳病态,手如催柳漂拂,步如丹鹤悠迈。 一旁的骆秋雨丝毫不落下风,刚柔并济,清冷刚烈,动作顺然不顿。 两人表情和呼吸稳定的数一数二的难得,身形雅正,收放自如,刚柔并济,气韵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在众人陶醉在两人的沉稳的抬手与舞步间,门口的唐诗娴却突然喊了停,一时间众人都纷纷回头。 舞蹈室中央的两人也定在了动作上。 唐诗娴看向另一边围观的人群,“都看出来了吗?” 议论评判的声音逐渐放大,“都挺好的,骆秋雨和言蓁没人掉拍。” “鹤手柳步也干脆利落,刚柔并济谁也不差谁的。” 下一秒人群中又出现了弱弱的声音,“骆秋雨呼吸没言蓁稳。” “唐老师喊停的时候她也没言蓁稳。” 朝鲜舞被称为最难的,不在于炫技难,而是呼吸节奏最难掌握,明显言蓁的呼吸节奏更稳。 “骆秋雨换衣服排练。”高下立见,唐诗娴抬手阻止了众人的议论,“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两人重回更衣室,两人各自换衣服。 言蓁收拾好衣服出门时被骆秋雨叫住,“言蓁,我不比你差。” 她微微偏头看向骆秋雨,带着点笑意,“没有任何人说你比我差,和你比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的主舞一定会比你好。” 言蓁没回应,继续往外走。 除了她之外,古典舞最有名气的就是骆秋雨。 今年新人换旧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直站在主舞的位置。 碧空如洗的天光下,言蓁抬头看着剧院的门匾。 言蓁还沉醉在往日的回忆中,突然被旁边的声音打乱思绪,“小师妹,比赛过后准备干点什么?” 是体检前好心提醒过她的姜师姐,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剧院门口,像是在等她。 她眼尾自然的向上挑了挑,等待着姜肆柒的下文。 “小师妹比赛过后准备干点什么?”姜倪走到她面前说说笑笑的,“要不咱俩干票大的?” 言蓁皱眉仔细想了想,看着她说,“要不我们两个干翻剧院?” 姜肆被她这话逗得合不拢嘴,“两舞蹈生去干核弹?” 两人在门口说说笑笑完全没顾及旁边剧院工作人员的嫌弃眼神。 从盛京剧院出去的舞蹈生,想干翻盛京剧院。这不痴心妄想吗?居然还敢在剧院门口说。 “姜师姐,禹城街,比赛后我等你。”言蓁冲她手里塞了个名片,转身走向早就叫好的网约车。 。。。。。。。。 是夜,夜色渐沉,街道上稀稀散散的人群来回奔走。 街边的路灯早早的亮起,照应着都市中热闹非凡。 言蓁回到小区已经接近七点了,正想着晚上回家能吃什么,还没走到楼下就看见熟悉挺拔的背影。 男人一身白色的衬衫下身是西装裤,看起来像是才从什么正式场合抽身。 朦胧昏黄路灯灯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尤为冷峻,和一人一狗在小区里遛弯的场景显得有些违和。 这个场景好像回到了高中那年,周诣京跟粥粥在门外等她放学的时光。 也是这样一人一狗站在一起,那时周诣京满眼的柔和,不似现在这般冷漠的让人多说两句靠近都难。 正玩的开心的粥粥见到她回来欢喜的跑了过来抱住她的腿。 言蓁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粥粥,一天不见想不想我?” 男人站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垂眸静静的看着她。 言蓁挽着发,耳边有丝丝碎发落在颈部间,她歪着头一双桃花眼含情入眉,笑得媚眼如丝,很是蛊惑人心。 她抬头恍惚的撇了一眼男人,“粥粥最懒了,今天怎么下来遛弯了?” 周诣京瞥见她眼底的疲惫,偏头问了句,“昨晚没睡好?” 言蓁没看他,淡淡的应了句,“嗯,因为我家狗不在。” 这话像是在控诉男人把她的狗带走,周诣京没搭腔,明显不吃这招。 男人面无表情的冷淡着,言蓁也不多说,想着借此机会把粥粥骗回去,今晚抱着狗睡个好觉。 “粥粥,要不要先和我回家啦?” 粥粥没理她,言蓁撇了撇嘴,准备回家。 男低音在一旁响起,“它吃的有点多,再走两圈。” “我都还没吃饭,你还吃得有点多!”说话间言蓁顺手打了两下粥粥的狗头,惹得粥粥不满的叫了两声。 言蓁拍了拍粥粥的头以作安抚,“我先回家了。” 男人蹙了蹙眉,抬头撇了一眼12楼的某个窗户的人影,“我也还没吃,走两圈一起吧。” 言蓁愣怔了几秒,有些反应不过来男人的话,这几天男人的态度都冷漠至极。 今天居然叫自己一起吃饭,事出反常必有妖! 言蓁利落的转身,往公寓走,“不用了,家里有人做饭。” “是吗?”周诣京那双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不带任何情绪,“刚才外卖员敲错门,敲到我家了。” 言蓁瞬间尴尬在原地。 该死的言忱,说好的做饭,专门回家吃饭,居然背着她点外卖来忽悠她。 想忽悠她就算了,外卖地址还搞错敲到周诣京家。 真的丢人,苍天可见言忱真的克她。 言蓁故作无所谓的态度,“不用,我自己回家做饭。” 她再次爽快的转身,这次男人没阻拦。 刚准备迈开步子往前走,周诣京盯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神情寡淡,“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点外卖的吧。” 没等言蓁说话,又听见男人幽幽的声音,“这种男人一顿饭都给你做不了,还把他留在家里?” 第7章 不会做饭,也能做点其他的 没等言蓁说话,又听见男人幽幽的声音,“这种男人一顿饭都给你做不了,还把他留在家里?” 被反复鞭尸的言蓁,瞬间没了底气。 一时间言蓁在心里竟无法反驳,周诣京说的太有道理了! 言忱饭都给她做不了一顿,她还把言忱留在家里干什么? 那岂不是以后她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赚钱,言忱在家里吃吃喝喝逍遥自在的快乐? 但是,似乎,好像,他们是有亿点血缘关系的亲姐弟? 言蓁抿了抿唇,随便扯了个理由,“不会做饭,也能做点其他的。” 话音落下男人,周诣京的垂落身侧的手指骤然僵硬。 身长玉立的站在她对面,低头带着审视的看着她,背光着路灯,挺拔的身躯与浑身让人无法忽视的凛冽感。 做点其他的。 其他的是什么指,好像不言而喻。 周诣京突来的压迫感让言蓁有些难以捉摸。 四年多没见,她也一时间拿捏不住男人突来的情绪。 言蓁有些无措的问了句,“怎,怎么了?” 周诣京一双黑眸静静的看向她的眼底,好像要一眼窥探到她心里,“你很喜欢?” “粥粥?” 周诣京眼睑微动,深吸了口气,声音伴着夜风有些沙哑的开口,“嗯。” 他很想知道答案,但又怕她亲口承认的答案会在他心口上反复折磨。 人为什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话,下一瞬就可以轻易打破? 半晌,周诣京收回了视线,抬脚往往前走。 言蓁看着他的背影散发出的落寞感好像要与黑夜融合在一起,心里总觉得这次要是不跟上去,他们的距离只会更远。 言蓁小跑跟了上去,主动开口道,“还去吃饭吗?” 周诣京脚下的步子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不回家了?” “你不是说等粥粥转两圈一起吃饭吗?” 长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宛若隔着银河,直到周诣京再度开口才化解,“不转了,出去吃饭。” 下一秒言蓁看着周诣京都还没开始喊,只是看了一眼玩得高兴的粥粥,这狗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立马就跑了过来。 “粥粥,你怎么跟白眼狼似的,我以前叫你怎么没这么自觉?” “差不多。” 言蓁侧目看向他问,“什么差不多?” “没什么。” 人和狗都差不多,一样的白眼狼。 周诣京看着她和粥粥嬉闹完后才出声,“出去吃饭带它不方便,先把它带回我家。” “不用,我叫他下来。”下一秒言蓁掏出手机给楼上某个正在偷窥的人打了个电话,“下来遛狗。” 言忱一把拉过窗帘,正大光明的偷窥楼下的两人,“你和那男的不正遛着?你不回家还叫我下楼?” “快点。” 言忱只觉得无语,楼下两人遛一狗他都观察了半天了,气氛怪融洽,整得跟个一家三口似的。 眼看着两人要吵架,她姐终于要回来了,结果言蓁一个电话叫他下去遛狗算怎么回事儿? 三分钟后,言忱不情不愿的下楼,把言蓁拉到一边,“姐,你是不是想让我乘机偷狗?你后天发育涨智商了?”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言蓁给了他一个血脉压制的眼神,“遛狗,别偷懒。” “哦。” 看着两人的互动,周诣京眼神沉了下去,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她把狗交给言忱后,跟着周诣京往小区楼下走,正当她纳闷时没两步又到了车库。 她不禁问道,“我们吃什么?” “季俞的酒楼新开业,让过去吃饭。” 言蓁愣了愣,明显是没跟上男人的节奏。 不是他们了碰巧都没吃饭,一起出来吃饭吗? 现在怎么成了被叫过去吃饭了? “上车。”下一秒周诣京从容的从西装裤兜里掏出钥匙,好像是专程等她一样。 “我和季......。” 话到嘴边言蓁又咽了回去,季俞和周诣京的关系在高中时期就非常一般。 要怎么和周诣京说,当年两人分开过后,她和季俞这几年一直在争锋相对,甚至有些时候还闹的难看。 “要不我.......。”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视线瞬间扫了过来,言蓁在他的目光中慢腾腾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抵达酒楼后,周诣京带着她径直走向安排好的包厢。 走到门口,言蓁实在没忍住拉住男人的衣服,话里有些吞吞吐吐的,“我......,和季俞,其实......。” “我知道,季俞叫你一起的。”周诣京顺势拉过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前,“不会让他为难你,只是吃饭。” 言蓁疑迟的推开包厢,入目过去季俞,陈序礼,就连远在蓉城的贺酒酒居然也在列。 包厢被推开,三人看着进来的俩人,只有角落里的陈序礼有些摸不着头脑。 记错了?不是言蓁考上盛大后秒甩的周诣京? 都说前任见面分外眼红,这会儿两人居然还能同时进场? 陈序礼直接炸了句粗口,“操?他们一起进来的我没看错吧?” “我叫的。”季俞懒散的回话。 两人落座位置恰好在季俞和贺酒酒之间。 贺酒酒和季俞无声对了个眼神,季俞点点头,又朝旁边的陈序礼挤了挤眼,三人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主位上的季俞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眼,冲周诣京问道,“相亲是被搅黄了吧?” 闻声言蓁全身死亡僵硬,搅黄周诣京相亲的本人正坐在旁边。 季俞朝男人靠近,笑着说了,“港城那边的项目该给我了吧?” “好。”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后,季俞朝她看了过来,举杯道了句,“谢了。” “不用谢。”言蓁懵逼的回话,什么时候季俞和她关系又这么好了? 随后三个男人交谈起来,言蓁看着把脸撇向一边的贺酒酒,“季俞发什么神经?” 贺酒酒只想三言两语混过去,“他不为难你,你还不习惯了?” 见言蓁还想继续问下去,贺酒酒话锋一转,“你和周诣京怎么回事儿?让你搅黄人家相亲,你直接把人拿捏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