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奶野奶和后奶》 第1章 未来的儿媳妇 三十八岁的刘曹氏已经有了四男二女六个孩子,身材还保养的如同二十多岁的小媳妇。刘曹氏大高个,大脚板,皮肤黝黑,面庞端正,说话快人快语,在村里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靠山和“大了”,谁家有啥事儿,两口子打架,婆媳纠纷,孩子调皮捣蛋,甚至公公欺负儿媳妇,刘曹氏上前,三言两语,准能化解。 刘曹氏还有一个独门秘籍,给村里孩子接生,从进刘家门当媳妇第二年开始,至今二十年,经他她的手接生的孩子上百个,没有一个出毛病落残疾的,更没有把孩子断送升天的事儿。经她手接生的孩子,已经娶妻生子,媳妇生的孩子,接生婆依然是刘曹氏。 此时,刘曹氏正纳鞋底子,旁边一个簸箕,里面装满针头线脑,两个小儿子小女儿正在一边玩耍。坐在刘曹氏对面的侯黄氏,正在和刘曹氏发牢骚,告刁状,说他的三儿子侯宽如何不是人,在家和哥哥弟弟打架不说,就连妹妹也欺负。 “这个兔狲,说起来我都感到丢人,他妹妹侯玉婷也敢欺负,你说咋办。”侯黄氏比刘曹氏大两岁,却生了五个儿子两个闺女。要说五男二女是个好命,可是从侯黄氏结婚到今天,可是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尽是受气挨骂的记忆。 侯黄氏身材不高,敦敦实实,面部黑的锅底一样,一身蓝布衣服好像刚从锅底灰堆里拿出来,一动身子霹雳吧啦掉土粒,距离百步之外就能闻到馊味。 要说儿女打架的家务琐事儿,外人一般不会管。谁家里孩子都有七八个,哪家不是兄妹天天打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自家的孩子还顾不过来,弄不清里表,咋能去说人家的孩子。自己弄不明白的事儿,说了别人,等于乌鸦站到猪身上,光说人家黑,不说自己也不白。 不过,要说侯宽欺负妹妹侯玉婷,刘曹氏就不能不管,因为这个侯玉婷是自家大儿子刘汉山的未婚妻。 这事儿村里大人小孩儿都知道,刘汉山和侯玉婷几年前都订了婚。现在侯宽欺负侯玉婷,就是欺负刘家没过门的媳妇,刘曹氏这脾气,可不干。 “明天见到侯宽,我得骂他个兔狲。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别人还要看刘汉山,他们两个光皮就在一起,这样欺负玉婷,刘汉山知道了,不往死里揍他才怪。” 侯黄氏咧开海豚一样的厚嘴唇笑道“我就想让刘汉山揍他一顿,教他做人。那么大的孩子啦,还光着身子打架,一点脸皮都不要。” 刘曹氏道“知道他这么孬,当初一出生就该把他溺死在尿盆里。嫂子,你给侯宽捎个话,消息他的皮毛。刘汉山不揍他,我见了他也得骂他,我们家的儿媳妇他也敢欺负,不要命了不是。” 侯黄氏说“今天村里的男人都在村西头干工活,平整卖场,侯宽和刘汉山都在哪里,我们找机会去骂他吧。” 刘曹氏把簸箕推到一边,站起来,跟着侯黄氏就走。两个女人说笑着,一起去了村西头。 五月的中原天暖地湿,草长莺飞,抓把种子扔进土里就能发芽开花。那些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的爱情土壤里,也像五月的中原大地,期待着一颗美好的种子飞进内心深处。 上午,暖阳拂面。刘庄村代理保长马高腿组织村里男劳力整场。场是村里公用的,各家各户从麦收碾麦子,到秋收晒玉米花生,谁家有红白喜事,唱戏听坠子都在这里。场的地面用黄河胶泥夯实的,平整光滑结实,只是经过冬天雨雪浸淫,车碾人走牲口踩,坑坑洼洼不平,需要重新平整。 豫东的男人们到一起,总是磨牙抬杠骂大会,就像牛羊吃草,虎狼吃肉一样的习性。当然,这种习性的本质就是开玩笑,有荤有素,有轻有重,目的就是活跃气氛,占点便宜。 村里有几个冤家对头,算是属叫驴的,见面不到三句话,一准开骂。韩耀先和侯宽兄弟就是如此。按照村里的辈分,韩耀先长侯宽一辈,侯宽该叫韩耀先一声叔,可两人不一姓不一家,属于“邻居辈,瞎胡论”,侯宽没叫过他一声叔,见面嘴上都要占便宜。见了韩耀先,张口就叫“大舅,俺妗子最近可好?”。韩耀先知道自己单门独户,不会得到这些人的尊重,也不在意。见了侯宽,一本正经教育他“这孩子咋那么不懂事,和你大姨父也开玩笑。”然后就是一阵淫笑, “骂大会”正式揭开序幕。 马高腿和陈石头是一对杠头,只要马高腿说鸡蛋是圆的,陈石头非说是方的。马高腿开骂“日恁二姨,谁见过鸡蛋是方的,是不是恁二姨的和别人不一样,下出来的是方蛋。” 马高腿比陈石头长一辈,不骂他娘,只骂他二姨算是亲昵的表现。陈石头马上回敬“你这个老爬灰,真是井底的蛤蟆,咋能没见过方鸡蛋呢,明天我弄几个孝敬你老人家去,行不?”这几个人你一句他一句,其他人笑得醉酒一般左右摇晃,活儿都干不成了。 刘汉山在旁边低头干活,不时跟着大家笑一下,绝不插嘴。他今年刚刚十八岁,身长八尺九寸。中分头,国字脸,膀圆腰细,腿高臂长,整个麦场干活的男人中,他活脱脱鹤立鸡群。 刘曹氏家规很严,决不让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在大街上和人抬杠“骂大会”。“见了左邻右舍,该叫叔叫叔,该叫大爷。别没大没小,和人骂来骂去,烂嘴磨牙生闲气,丢人现眼没出息,是懒汉二流子干的事儿。” 刘汉山仿娘,脾气像他爹刘德全。见人废话不说,办事儿心里有数,三个弟弟在外面如脱缰的野马,看到长兄刘汉山,老老实实做事吃饭,从不敢顶一句嘴。 村里的女人们都在一边看热闹。村里男人一起干活,女人们带着孩子在一边玩耍。刘曹氏看着自己的长子,总是美滋滋地自夸“俺家老大,沾上胡子就是关云长,骑上白马就是赵子龙。” 侯黄氏酸溜溜地笑骂“老曹,就你逼能,生一窝牛犊子。看我下的那些炮弹几个,脸黑的驴球一样。”她生侯宽弟兄五个,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兄妹站在一起如烤红薯排队,身材粗短不说,个个脸上抹了锅底灰一般。 刘汉山四兄弟,人高马大,个头均在八尺以上。他们都得益于母亲刘曹氏的优秀基因。刘曹氏身高七尺二寸,奶大腚圆,大脚大手,浑身有力,不要说和女人比,就是站在男人堆里也高出半个脑袋。看看村里那些把脚裹成半截胡萝卜的女人,走路歪歪扭扭旱鸭子摇摆,她脚下生风,家里地里都当一个男人用,真正体会到父母不给裹脚的精明。刘曹氏后来有了两个女儿,无论公婆邻居如何辱骂开导,她是铁了心坚决不给我的两个姑奶奶裹脚。 麦场表面的坑洼平好了,又撒上一层黄河胶泥。这种胶泥如卤煮的牛肉一般殷红,软如面团,必须用石磙碾压平整,膏药一般贴在地面,浇上水,几天就和地面融合在一起,晒干后比水泥地还要平整结实。 石磙就在场边的路坑里,有七八米深。那是冬天农闲的时候,村里几个十三四岁的捣蛋孩子故意推下去的。石磙光秃秃的,没有框子,没有抓手,而且一头大,一头小,足有200多斤。村里家家户户用了几十年。 这活儿是个费力费劲儿的活儿,一般人不想干,只能让村里那些老冤头干。马高腿喊道“老韩,石头,你俩把石磙推上来。” 韩家和陈家在村里都是单门独户,正是马高腿欺负的对象。陈石头不是缺心眼儿,知道这活儿的难度不小,他可不想吃这个亏。夸张地嚷“我的亲舅,要我们俩弄上来,这可不是打渣滓的事儿,你别坑你外甥了。” 马高腿来了劲“今天你俩不把石磙弄上来,别吃烧饼夹油馍。一会儿倒进井里喂蛤蟆,也比养你们两个骡子强。” 陈石头和韩耀先历来是村里的受气包,煮烂的鸭子嘴硬“这样吧,你随便找俩人,只要能把石磙弄上来,今天的官饭我一口不吃。” 两人一打赌,别人便起哄架秧子。人分两帮,一帮站在马高腿一边的,说是弄上来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其他人站在陈石头一边的,说除非李元霸再世,鲁智深重生,否则根本不可能。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双方达成协议。只要有人弄上来,陈石头等不吃烧饼油条胡辣汤,对方可以又吃又拿;要是没人弄上来,马高腿等人空肚子回家。 今天贺村有庙会,已近中午,赶会回来的行人渐多。看到一帮人在这里打赌较劲闹嚷嚷,行人便停下来看热闹,不大一会儿就成了人山人海。乡村人没有更多看世界开眼界的机会,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能够看这些吵架打赌打架斗殴的事儿,然后添油加醋转述给亲戚邻居,算是自己的学问和见识。这种民 情风俗,让那些肚子里不是饿得要死要活的主儿,都会停下来。 一群人在身边起哄叫喊,刘汉山却蹲在路边的树下,手里拿着树枝,饶有兴趣地看蚂蚁上树。在他面前,一窝黑蚂蚁嘴里衔着白的绿的食物,从洞里出出进进。他朝蚂蚁窝出口吐口唾沫,三只蚂蚁们被口水粘住了,竭力挣脱,怎么也挣扎不开。刘汉山用树枝不停扒拉,帮助蚂蚁逃离险境。 第2章 村头比武招亲 十八岁的刘汉山随意往人群中一瞥,就瞥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藏在一顶麦秸秆编织的草帽下,柳叶眉,双眼皮,一双柔柔的大眼睛珠子,镶嵌在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蛋上。鼻梁挺直,嘴唇殷红,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一身蓝色粗布衣服包裹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青春少年呢。 刘汉山一下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住了,当他第二次悄悄瞄到那双眼睛时,发现那双眼睛里正滋生着温柔多情的光波,也在向他射来。两双眼四束光相撞,对方马上败下阵来。刘汉山得意地乘胜追击,又在搜索中捕捉到了那束目光,尽管有些害羞,却不再躲闪啦。 刘汉山心里麻酥酥的,好像万千蚂蚁从心里爬过。他坚定了信心“这是个姑娘,阴丽华一样排场的姑娘,莫非是贵妃娘娘来到人间。要是能娶她做老婆,死了都值。” 刘汉山假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声调说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喽——”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那姑娘。果然,那姑娘抬起了头,嘴角轻轻上扬,刘汉山的心砰砰直跳。 此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姑娘的裙摆和发丝。刘汉山看到了姑娘腰间佩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朵精美的莲花。 他心中一动,想起了昨天在开封相国寺里求的姻缘签“水中月,镜中花,萍水相逢难自夸。”难道这个姑娘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刘汉山回过神来,只见一群人正在追逐一个小偷。他立刻正义感爆棚,冲上去帮忙抓住了小偷。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刘汉山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发现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感激。 短暂的热闹过后,人群又平静下来,他们在等待这里有没有出现石破惊天的举动。 马高腿一直在用余光留意刘汉山的举动。他知道刘汉山有实力,能够一锤定音。马高腿对刘汉山心生敬畏,不敢直接指名道姓让刘汉山为他卖命。当他顺着刘汉山的眼光望去,看到一双如明珠般的眼睛。他豁然明白,扭转局面的机会来了。 马高腿扭过脸,一脸谄媚喊叫着走到那个少年的身边,问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表叔,你赶庙回去了?” 那男人发白,较瘦,个头中等,手里掂着一套称盘,腰间围着褡裢,里面鼓鼓囊囊,装的是铜板麻钱。身边是一辆独轮车,上面胡乱扔着布袋麻袋,附近几个村里人基本都认识,这是前红楼专卖小盐的樊一篓。 当地人把海盐叫大盐,把盐碱地里结晶出来的盐叫小盐。大盐稀缺金贵,而且常因雨雪兵匪断货。小盐不缺,村里有人从事生产。马高腿姥娘家是前红楼的付家,和樊一篓是邻居辈分儿,算是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看见刘汉山和姑娘眉来眼去,他猴子一样的头脑马上生出一个好主意。他相信,一定让输掉裤子的局面翻转过来。 马高腿掏出半包大刀牌的卷烟,掏出一支给了樊一篓。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如同今天的云烟华子,或者香奈儿阿玛尼茅台钻石跑车,是村民不常见到的奢侈品。马高腿自己舍不得抽,只用来招待上面来人。村里男人们用的都是烟袋锅,少数人用马粪纸卷的喇叭筒。 马高腿点燃了一支烟,递给樊一篓,随口问道“表叔,这位是我表妹吗?” 樊一篓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喽,玲珑,这就是你表哥马保长。”他这才知道了马高腿的身份。樊玲珑微微点头,对着马高腿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容,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然而,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刘汉山的方向,像是被一颗刚咬下的甜瓜甜到了,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当她发现刘汉山也在直直地看着她时,她的害羞劲儿更浓了,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红唇,笑得跟花儿一样,让人看了直咽口水。“表妹,你看啥呢?” 马高腿发现了樊玲珑的不对劲,好奇地问道。樊玲珑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地摇摇头,“没,没看啥。”她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对刘汉山的感情,尤其是在这个刚见面的表哥面前。马高腿也没再追问,他知道表妹是个内向的女孩子,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于是,他就换了个话题,跟樊一篓聊起了家常。而樊玲珑则趁着这个机会,又偷偷看了刘汉山一眼,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期待 。 “那你可得多操操心,吃个大鱼哦。”在兰封,给人说媒拉纤的,得等男女双方订婚后,选个特定的节日专门宴请媒人。酒席最后肯定有一道压轴大菜红烧黄河鲤鱼。为了避免求人说媒的尴尬,又能表达对媒人的诚意,就把说媒叫成吃鱼。 “叔,你看看这些毛头小子,你相中哪个,我说了算,给你当女婿。”“你别拿表叔开玩笑了,这婚姻大事可不能乱来。”樊一篓可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人,做生意的人都有自己的主意,才不会轻易上当受骗呢。 “叔,我现在可是保长,在刘庄村,我说话算话。而且,玲珑表妹这么漂亮,十七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在兰封县,就算把地挖三尺,满世界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我表妹能看上谁,那是他祖宗积德,算是他小子走了狗屎运。”“嗯,你去让那些小家伙们活动活动,跑几圈,让玲珑看看,说不定她会对哪个小子动心呢。”马高腿对樊一篓说道,两人一同看向樊玲珑。樊玲珑这时正专心地和刘汉山用眼神交流,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欣赏和爱慕的光芒,显然已经被刘汉山深深吸引了。马高腿一看,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这丫头怕是喜欢上刘汉山了,我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这桩姻缘呢?”“叔,你就听我的,不用大费周章,我保证给你找个满意的姑爷。”樊一篓自信地说。 马高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声音因兴奋有些发颤,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他扯着嗓子向周围的人喊“你们这群家伙,看看我旁边这位漂亮的妹子,认识不?她是我表妹樊玲珑,才十六岁,还没嫁人呢。她的美貌,比那戏台上的贵妃还耀眼,还迷人。 刚才,我那表叔说了,今天要搞个比武招亲。谁能把石磙弄上来,这樊玲珑就嫁给他!”话一说完,他就从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高高举起来,引得周围一阵惊呼和议论。 马高腿得意洋洋,左手叉腰,右手在空中挥舞,好像在展示胜利的画面。“看,这是两个银元,还有十几个铜板。”他环顾四周,眼神狡黠。“今天,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连聘礼都准备好了,你们不用花一分钱,就能白得一个漂亮媳妇,还能额外赚一笔。”原本安静的人群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就像被丢进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村里的未婚小伙们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个个从各个角落窜出来,迅速聚集到石磙前。他们挽起袖子,勒紧腰带,摩拳擦掌,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跃跃欲试,好像随时准备大干一场。他们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石磙,恨不得马上把它扛起来,把地上的银元、铜板全部收入囊中。 第3章 爱的石破天惊 侯宽在人群中可积极了,樊玲珑一出现,他的眼睛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半点儿都没离开过。他心里清楚,这个穿着男装的人,其实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让他有点懊恼的是,樊玲珑的眼睛从来没在他身上停留过,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只盯着刘汉山看。侯宽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帅,但他有雄心壮志,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娶个漂亮媳妇儿回家。为了让樊玲珑喜欢上自己,他二话不说就跑到石磙前面,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咬牙切齿的,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一通忙活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还有点狼狈,不过也让人看到了他的决心和毅力。 刘汉水来到大哥刘汉山跟前,眼神里透着犹豫和害怕“哥,你去试试呗,那姑娘可真是漂亮。”刘汉山瞥了他一眼,语气略带不屑“那是你未来的嫂子。”刘汉水一脸狐疑“我嫂子?我嫂子不是侯玉婷吗?”刘汉山轻笑一声,语气有点调侃“她才是你真正的嫂子,我的正牌老婆,阴丽华。” 话说完,刘汉山站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马高腿,脸上还挂着一副不忿儿的笑“马大保长,你们当官儿的,说话算话不?”马高腿一听刘汉山开口,心里就乐了“嘿,这小子可算上钩了,我这鱼饵下得正好。”可他嘴上还忙着打包票“我马高腿可是堂堂正正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要是说话不算数,那就天打五雷轰,出门被炮轰。” 刘汉山心知肚明,马高腿历来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主,这是他们马家的传统,所以他才故意用话激他,将他逼到绝境,让他没有退路可走。今天在这全村人面前,马高腿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把话圆回来。至少在眼前这一刻,他得信守承诺,不能让自己颜面扫地。 在几百双炙热的眼睛紧盯着山坡下的刘汉山,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勇士,他身穿褪色的蓝色棉布粗衣,脚下踩着坚实的黄土地。刘汉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山坡的火力吸入体内,然后,他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三大步就跃到了坡底。 他站在巨大的石磙旁,那石磙历经风雨,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刘汉山轻轻地耸了耸肩膀,仿佛是在驱散肩上的重担,紧接着,他又紧紧地系了系腰带,像是给自己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双手扣紧石磙两边的凹槽,那双手,像是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石磙,不肯放松。 刘汉山用力躬身,身体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全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起来。他就像是一匹拉动大车的马,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腰部,准备发力。突然,他猛地一挺腰,整个身体仿佛化作了一头猛虎,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的脖子青筋暴起,那是他发力到极致的标志。 在这一刻,他仿佛与石磙融为一体,他的力量,他的意志,全部注入了这个巨大的石磙之中。然后,从心底深处,他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喝叫“走咧!”这声音,像是山谷中的回音,久久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和决心。 随着这一声喝叫,石磙被缓缓抱起来,带起一片尘土。刘汉山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高大,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他的不屈与坚韧。他用力抱着石磙,仿佛是在抱着生活的重重困难,一步一步向前,坚定不移。 人群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惊叹。他们看着刘汉山,仿佛看到了生活的真谛,看到了勇气与决心的力量。他们不由自主地为他鼓掌,欢呼,他们的声音汇成一片,如同海浪一般汹涌澎湃。 刘汉山仿佛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他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他更加用力地抱着石磙,仿佛在向世界证明,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只要有决心,有勇气,就一定能够战胜。 这一刻,整个山坡仿佛都充满了力量与希望,刘汉山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高大。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发力,都在向人们传递着一种信念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只要我们有决心,有勇气,就一定能够战胜。 刘汉山站在土坡之上,双手紧紧抱着那沉重的石磙,就像拥抱着一份沉甸甸的承诺。他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脚下发力,以极快的频率碎步上坡,仿佛每一步都在与命运抗争,每一步都在向未知挑战。 旁边的人们瞪 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壮硕的男子,他的左膀右臂上,竟然显现出了四条青龙纹身,那纹身仿佛真龙般栩栩如生,筷子般粗细的龙身在胳膊和脖子间逶迤摇摆,如同四条青龙在空中翱翔,恍如神龙附体,给予他无穷的力量。 刘汉山一步跨上了坡顶,他将石磙猛地向地上一扔,只听一声巨响,地面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月牙般的大坑,尘土飞扬,仿佛连天地都被他的力量所震撼。他双手拍了拍泥土,对着远处的樊玲珑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 他弯腰将那些散落的银元和铜板一一捡起,然后走到樊玲珑的面前,将那些钱币递到她的手上“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彩礼。”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仿佛在说,他愿意用他的一切,来换取这个女子的笑容和幸福。 樊玲珑看着眼前的刘汉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个男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甚至包括他的生命。她接过那些彩礼,眼中闪烁着泪花,她知道,她找到了她的依靠,找到了她的幸福。 刘汉山如疾风闪电,行云流水,当看客们还没有从刘汉山徒手搬出石磙的惊讶中合拢嘴巴,刘汉山已经和樊玲珑完成了一次亲密约会。她将银元接到手里,看着刘汉山,嘴唇哆嗦着回应被刘汉山的强大气势震住了,人晕了,心乱了,思维的电路中断了,自己说的什么都不清楚。 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樊玲珑接过银元,已经是满脸红晕。这幸福来得太快了,让人连咂摸的空闲都没有。缘分要来,门板都挡不住。早上去赶会,还在为找如意郎君发愁作难。这半路歇脚看个热闹,爱情幸福全来了。想他就是他,要他就来他,一切是那么的称心如意,不比潘安相貌差,赛过常山赵子龙。 樊玲珑可是心高气傲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根本看不到眼里,二般的男人不放到心上。能让她心动正眼瞧的,都是出类拔萃,武功盖世的好汉,撼天动地的英雄。当年的阴丽华一眼看上刘秀,就是看到刘秀是一个不一般的男人,是她苦苦寻找的英雄。 樊玲珑从十五岁开始,一直不断有媒人上门提亲,她没有看上一个。有些户家仗着钱多人多,托亲戚朋友登门劝说,樊玲珑一点面子都没给。就连自己的亲舅亲姑也不例外,她没有想到,缘分说来就来,自己的婚事就这么阴差阳错定下了,而且还十分称心如意。她不住地暗笑人真是怪物,以前那么多户家起誓赌咒,愿意为她上天摘星星摘月亮,都被她生硬拒绝,一点情面不留。今天,连人家男孩子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就敢以身相许情定终身。 樊玲珑心里有谱。她从刘汉山那双清澈的眼神里,看到爱的火焰,情的信念。她相信这个帅气的男人会爱她一辈子。她坚信自己的选择,坚信自己的眼神,认定的人,就要大胆的爱,不能犹豫不决。 樊玲珑轻轻地转过身,仿佛不经意间,裤兜里的一块红手帕滑落到了地上,同时她向刘汉山投去一个充满深意的眼神。刘汉山,聪明绝顶,立刻洞悉了她的用意,迅速上前,将那块红手帕轻巧地卷起,深藏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樊一篓目睹了女儿那满足而愉悦的神情,心中明白,这段缘分恐怕已经悄然生根。他的女儿眼光独到,绝非寻常男子能入得了她的法眼。看到刘汉山那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内心不禁涌起了欣慰与喜悦。 他转向马高腿,带着几分好奇与尊重问道“这位相公,是谁家的?” 马高腿得意洋洋地凝视着刘汉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他叫刘汉山,是德全叔家的大少爷。” 樊一篓则不动声色地转向刘汉山,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戏谑“刘相公,我和你大爷认识,你们找时间去提亲吧。” 刘汉山点头称“好”。人们没有注意到,刘汉山和樊玲珑太激动了,有一个铜板掉落在土里没有看到,被一个七八岁名叫黄秋菊的女孩子捡到了,喜滋滋的装在衣兜里,回去买了两个芝麻烧饼吃。人们更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黄秋菊,二十年后竟然成为刘汉山的填房,也就是我的后奶奶。刘汉山出一次彩礼,把一辈子两个媳妇都搞定了,这个缘分是不是很奇妙? 第4章 自己定的娃娃亲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刘汉山与樊玲珑的初次相遇,仿佛注定要成为他们生命中的一段佳话。刘汉山那天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九个烧饼夹油馍,又一口气喝下了五碗热腾腾的胡辣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悠然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陈石头和韩耀先心中懊悔不已,却也只能愿赌服输,眼巴巴地看着刘汉山大快朵颐。他们站在一旁,口水在肚子里打转,却不敢上前一步。刘汉山几次邀请他们一起享用,但他们只是嘴里客气地推辞,在原地转着圈,嘬着嘴,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无奈。 就像是一只威猛的老虎正在享用它的猎物,而外围的鬣狗和豺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中焦急,却又不敢上前。他们都不想成为那个自找难看的角色。直到刘汉山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这场没有硝烟的较量才算结束。 刘汉山步履矫健,一步三摇,点头间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此刻的他,如同春风得意马蹄疾,内心的激情如江水奔腾,难以抑制。他感觉自己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众生,无人能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仿佛在说“天下之大,唯我独尊。” 刘汉山本就沉默寡言,那张以冷峻着称的面孔,如今更是如同扑克牌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他身上的气场强大到足以让周围的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精神压力。村里的马高腿、侯宽等自以为聪明的男人,以及那些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妖魔鬼怪,都对他敬畏三分。 刘汉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但他的霸气却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他的存在,就像一座高山,让人仰望,让人敬畏。在这个充满纷争与算计的世界里,他如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让人难以忽视。 刘汉山酒足饭饱,步履轻松地踏上归途,宛如状元郎凯旋,又如将军荣归故里,每一步都流露出山林之王般的霸气与自信。心中满是得意与满足,路边的鸡犬仿佛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悦,纷纷以笑脸相迎。刘汉山难得地展露了一丝温和的笑容,与这些小动物分享着他的好心情。 刘汉山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家中传来老娘的咆哮声,她正在大声地训斥着男人刘德全。对于这样的场景,刘汉山早已习以为常。他深知刘德全那温顺如绵羊的性格,心地善良却言语木讷,总是避免麻烦,不敢与人争执。说白了,他就是有点怕老婆。 也难怪刘德全会这样,他总是做事无头无尾,不动脑筋,经常与刘曹氏的意愿背道而驰。让他打狗,他却去撵鸡;让他向东,他却偏偏向西。这样的行为,自然会惹得刘曹氏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在这个家里,母亲的强势与父亲的懦弱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夫妻之间的争吵和拌嘴,对于刘汉山来说,早已见怪不怪。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风波能够早日平息。 刘汉山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步履轻盈,仿佛每一步都在空气中荡起轻微的涟漪。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正在痛斥自己丈夫的刘曹氏,一见到他,立刻变了脸色。她迅速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糜子扫把,一股狠劲儿涌上心头,毫不留情地向他砸了过去。“刘汉山,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翅膀长硬了,胆子也变得肥了吧?”她大声斥责道,“你爹还没死呢,你娘也没嫁人,你居然敢自作主张去找媳妇?” 刘汉山还未完全理解母亲突如其来的愤怒,而刘德全焦急的神情和不断暗示的眼神,却让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刚准备趁机溜走,侯玉婷却突然从堂屋冲了出来,那双小胖手紧紧抱住刘曹氏的腰,带着哭腔哀求道“娘,你别打汉山哥,他只是和别人闹着玩,不是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喊,梨花般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双手颤抖着,却紧紧抱住刘曹氏,仿佛是她唯一的依靠。刘汉山看着侯玉婷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和无奈。他知道,这次他又让身边的人担心了。 侯玉婷,侯宽的胞妹,容貌与他颇为相似,那张南瓜般黝黑的脸庞,丰满的四肢,水桶腰身,无一不彰显着她的独特韵味。刘汉山心中明了,原来村西头麦场上的风波,已经引来了这位侯玉婷的亲自登门告状。 在这一刻,刘汉山的内心已经明白家中所发生的一 切。他决定不再回避,直接揭开这层薄薄的纱幕,用一句干脆利落的话戳破了这个脓包“玉婷,我不再隐瞒,我要娶樊玲珑。” 刘曹氏想要为儿子圆场,她害怕这句话会让儿子彻底寒心。于是她大声说道“樊玲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马高腿的那句话只是玩笑,你怎么就当成了圣旨一样去执行?他上午说阴天,下午说晴天,晚上又说月亮出来了,村里的狗都不会相信他,你怎么还信他?我的小乖乖,傻孩子,人家在背后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侯玉婷肥胖的臀部轻轻扭动,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试图用这种方式挽回刘汉山的心“汉山哥,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媳妇啊,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娶了樊玲珑,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汉山皱了皱眉,语气坚定“玉婷,你是我妹妹,不是我的对象。”他不想再过多纠缠这个问题。 侯玉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喊道“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还怎么活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她便哭着冲出了院门。 刘汉山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他知道侯玉婷经常这样闹,每次只要不顺心就会来这一套。他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侯玉婷,身形壮硕,肤色黝黑,然而内心却如同蜂窝般细致缜密,恰如其名,她身上的“侯”字仿佛就是她家族的象征。侯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像是蜂窝煤一般,心思曲折多变,总比别人多出几个弯弯绕。 侯玉婷比刘汉山小一岁,自记事起,她的心中便开始对刘汉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五岁的侯玉婷,还是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她独自跑到刘家,对着刘曹氏说“二婶,你家没有女儿,要不我当你干闺女吧,等我长大了,一定像亲闺女一样孝敬你。” 那年,我的三爷刘汉俊刚刚踏入人世,而四爷与两位姑奶奶仍在星空中游荡,仿佛是天宫里无忧无虑的孩童。他们望着那三个光着屁股的小家伙,又瞥见我这个粉嫩嫩、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心中自然涌起了无尽的喜悦。 刘曹氏轻声问“我没意见,那你妈是怎么想的呢?”侯玉婷赶紧回答“干娘,您同意,我妈肯定也同意。”侯玉婷回家后,跟她妈侯黄氏说“娘,德全叔和二婶儿想认我当干闺女,您觉得咋样?”侯黄氏和刘曹氏关系好,对这门干亲,当然是乐意接受。她笑着开玩笑说“老曹家生了三个儿子,现在想女儿想得紧,要把你当干女儿疼,这样的好事,咱们咋能拒绝?别说干女儿了,就算让你给我们当儿媳妇,我也一百个乐意。”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两家互换了庚帖,正式定下了这门干亲。刘家举行了隆重的祭灶仪式,侯玉婷恭敬地向刘德全夫妇磕头,并改口称呼他们为父母,这一仪式标志着她正式成为了刘家的干女儿。 侯玉婷十二岁那年的春节,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来到刘家,对刘曹氏说“干娘,如今你有了亲生女儿,我这个干女儿也不能落后。我会尽力帮忙分担家务,孝顺你和干爹,让我们的家更加温馨和睦。” 刘曹氏盯着眼前这位身材丰腴的姑娘,眼中闪烁着半信半疑的光芒,她调侃地问道“你这小妮子,是想成为我大儿子的媳妇,还是愿意做我小儿子的妻子?” 侯玉婷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指向了刘汉山,脸上洋溢着坚定的笑容“我想成为你的大儿媳妇。” 刘汉山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随即,他转身毅然决然地大步走出了屋子,脚步沉稳而有力。 刘曹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的目光中既有对刘汉山的认可,又有对未来的担忧。她转过头来,温和地对侯玉婷说“孩子,这个事儿我同意,最终但还得看你爹娘的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让侯玉婷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和关怀。 侯家父母得知此事后,陷入了深思。他们考虑到侯玉婷上面还有三位未婚的哥哥,家庭的经济负担较重。经过一番商议,他们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将侯玉婷的婚事暂时搁置。这个决定并非轻易之举,其中包含了父母对家庭的责任和对女儿的疼爱。 他们希望能给侯玉婷一个更稳定的未来,不想让她受到委屈。 侯玉婷并没有因此而埋怨。她理解父母的苦衷,也明白家庭的重要性。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决定,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这段姻缘,就这样在双方的默许下,悄然定了下来。虽然没有盛大的婚礼和热闹的庆典,但这份默契和理解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深厚和珍贵。 侯玉婷满心欢喜地将自己视为刘汉山的未婚妻,每当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他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仿佛流淌着甜蜜的蜜糖,满是欢喜与期待。然而,刘汉山对她的态度却令人捉摸不透,他既不拒绝侯玉婷的深情,也没有明确表示接受,内心总是充斥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疙瘩,这种矛盾的感受让他倍感不适。 这并非是因为侯玉婷的容貌让他不满意,亦或是她的爱意不够炽热,而是因为侯玉婷的三哥——侯宽。刘汉山与侯宽之间似乎存在着一些未解开的心结,这个心结犹如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每当刘汉山想到侯宽时,心中便会涌起复杂的情感,有不满,有疑惑,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恐惧,这些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对侯玉婷的感情产生了莫名的抵触。 第5章 三个好兄弟 刘汉山、侯宽与马高腿三个人是村里孩子王,三个家族的孩子头,是彻头彻尾的孬二蛋。 刘汉山与侯宽之间的关系仿佛天生相克,只要他们两人聚在一起,就免不了一场激烈的争执。在刘德全老人的口中,他们就像是两头倔强的倔驴,绝不能被拴在同一个槽头上。侯宽比刘汉山大两岁,体格魁梧。回想起十二岁之前的刘汉山,他就像一根豆芽菜,根本不是侯宽的对手。 刘汉山每次与侯宽的对决都倾尽全力,侯宽毕竟大两岁,自身孔武有力,再加上他的兄弟们的支持,总能将刘汉山击倒在地。刘汉山虽然体格健壮,但独自一人难以抵挡对方的围攻。一旦战局不利,他就会紧抱头部,蹲下身子,任由侯宽拳打脚踢,毫无还手之力。 刘曹氏多次目睹儿子遍体鳞伤,心疼不已。她咒骂侯宽心肠狠毒,下手无情,同时也责怪儿子过于固执“打不过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能让他如此欺负你?”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希望儿子能够明白,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智慧。 刘汉山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他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吃饭、喝水,一切都如常。他对着刘曹氏说“我就算是去跑一趟,也不过是认了输给了他。以后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感到心虚害怕,这一辈子恐怕都过不去了。但如果我不跑,那我就不算输。我会记住这次挨的拳脚,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刘曹氏听到儿子的话,心中满是敬佩。她认为儿子有胆有识,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于是,她赶紧为儿子煮了鸡蛋,想让他补充一下体力。 而侯玉婷看到侯宽打刘汉山,心中满是不忍。她几次冲上前去,趴在刘汉山的身上,对侯宽大声喊道“三哥,你不能打他!”她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在为刘汉山守护着最后的尊严。 侯宽怒气冲冲地骂道“谁是你哥,你和谁亲,和谁近?” “他是我干哥哥,将来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亲哥哥,是娘家人,你们俩地位并无二致。”侯玉婷回答得坦然无畏。 侯宽被她的回答弄得无计可施,只能无奈地叹息“你这丫头,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尽管前一天两人还闹得不可开交,但第二天,他们之间的不愉快忘到脑后,像春雪般消融。在走过几分钟的尴尬时间后,他们与马高腿、陈石头等人一起重拾旧欢,砸杏核、弹琉璃球、摸鱼偷瓜,将前日的纷争抛诸脑后,再次沉浸在无忧无虑的游戏中。 当刘汉山跨过十二岁的门槛,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如同春笋般拔地而起,身材高挑,竟然比侯宽还要高出一头,而且生出神力。再次与侯宽交手时,两人互有胜负,几次打成平手,不再是一边倒的局面。侯宽有俩哥俩弟作为后盾,侯四与刘汉山同龄,最小的侯五则比他小三岁。相比之下,刘汉山只有刘汉水这一个帮手,因此在争斗中,吃亏挨打的总是刘汉山兄弟俩。 刘汉山和侯宽的人生攻守转换,正是在十三岁那年夏天悄然开始的。他们正处于青涩的少年时期,内心的冲动和激情如同夏日的烈阳一般炽热。他们之间的较量,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比拼,更是智慧和勇气的较量。每一次的交锋,都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也让他们更加明白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在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世界里,他们必须不断学习和成长,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那天,几个胆大妄为的少年,竟然一同潜入了邻村老君营地瓜田,想要偷取那些诱人的地瓜。然而,我们的行径终究被人识破,瓜田的主人正是老君营吴家大楼的吴天达吴财主。 吴财主虽然家财万贯,却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看我们是邻村的孩子,便对身边的管家秦套吩咐道“这些孩子也只是嘴馋,生瓜梨枣的,吃了就吃了,骂几句,吓唬吓唬,就让他们回家吧。” 然而,秦套管家却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心生一计,想要借此机会整治我们一番。他阴着脸说“吴财主,这几个孩子可不只是偷瓜那么简单,他们甚至还把地瓜藤都破坏了。我得好好审审,看看究竟是谁出的这个坏主意。” 铲瓜秧子这事儿,由马高腿和侯宽二人操持。马高腿笑着说“瓜进了人的肚子,人倒是满足了,可家里的羊和猪还饿着呢。咱们得把瓜和秧子都弄回 去,让猪羊也吃个饱,好过年。” 两人顺着瓜陇,一铲一棵,动作麻利。篮子很快就装满了生瓜和秧子,沉甸甸的。可还没等他们跑出瓜地,就被秦套逮了个正着。 秦套脱下那双生了牛皮的布鞋,一下一下地在手心里拍打,发出清脆的响声。每打一下,那几个坏小子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仿佛那鞋掌下打的不是鞋底,而是他们的心。 “谁出的坏主意,铲我们家瓜秧子?” 侯宽和马高腿几乎是异口同声“是刘汉山。” 刘汉山没有吭声,恶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 其他人放走了,只留下刘汉山,足足挨了二十几鞋底,屁股红得猴腚一样。刘德全托人说情,拿两个银元赔偿,刘汉山才回了家。 第二天,村西头见到侯宽,刘汉山眼里冒火“侯宽,你孙子不仗义,没有胆。” 侯宽贱嘻嘻笑道“啥是有胆不有胆,只要屁股不挨打,家里不赔钱就中。”说完还故意在自己屁股上揉揉,挤眉弄眼,然后夸张地一瘸一拐往前走,马高被陈石头一帮人逗得哈哈大笑。 刘汉山更加恼怒,一把扔掉手里的篮子“那我让你知道啥是有胆。赔的钱,老子一人掏了,那二十鞋底要分你俩人一半。” 侯宽轻蔑地看了刘汉山一眼“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两人开始交手,侯宽的二哥侯成、四弟侯贵上来帮忙。刘汉山是老大,刘汉水、刘汉俊还小。喝道“今天是我和侯宽一对一,你们要是敢上来帮手,夜里我放火点燃你家的鳖窝,让你们全当叫花鸡。” 侯老二和侯老四领教过刘汉山说到做到得厉害。那年弟兄三个打他一人,家里房子被点,差点火烧连营,怯了。刘汉山和侯宽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刘汉山一肚子恶气,如火山爆发。侯宽理亏气短,底气不足,十几个回合下来,刘汉山一个背摔,第一次把侯宽骑在身下。 刘汉山脱掉自己的布鞋,握在手里,对准侯宽的脸和屁股,骂一声打一下“先把秦套奖励的二十鞋底还给你。” 霹雳吧啦打完,扔掉打烂的那只鞋,脱掉另一只鞋,对着侯宽的屁股“再把这些年我挨的揍,连本带息还清。” 又是一顿锅贴肉饼,把侯宽打得杀猪一样叫唤。直到侯玉婷跑来,趴在侯宽身上,刘汉山不得已住手。 侯玉婷怒喝刘汉山“别打了,你快把他打死了。”侯玉婷恼怒地看着刘汉山,那眼神里冒火,恨不得吃了他。刘汉山愣怔一下,停住了。心里突然明白,人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根里亲,味里正,平时和自己哥呀妹呀的,都当不得真。 刘汉山对侯玉婷的不满,从这天在心底埋下种子。 侯玉婷很快感到了刘汉山的冷淡,对她的到来视而不见,故意躲避。就是面对面走过也爱搭不理,让她顿生挫败感。 刘曹氏对侯玉婷倒是十分满意。侯玉婷没有裹脚,身体壮实,干活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庄户人家娶媳妇,如同上集买牛买驴,喜欢臀大腰圆有力气,不在乎模样俊俏身条好。还有一点刘曹氏看透了,就是刘家和侯家联姻,就如蜀吴联盟,马家搁在局外,马高腿不敢明里暗里教唆侯家欺负刘家,少受很多窝囊气。她常教育儿子把眼光放远些,希望刘汉山尽早把侯玉婷娶回家。 刘汉山总找理由应付。“她屁股那么大,一堆肉在后面坠着,干活不利索。” “买牛要买抓地虎,娶妻要娶大屁股。侯玉婷屁股大,能生儿子有福气。” “你看她那脸,黑得老包似的,这要是唱《铡美案》,根本不用再抹锅底灰。”刘汉山又挑毛病。 “人家姑娘脸黑点,一关灯,啥女人都一样味儿道。”刘曹氏总有理由。 刘汉山不绕弯子了“我和侯宽打架,她帮他哥说话。她和我不一心,一辈子受侯家的气。” “男人是根筋,日谁谁就和你亲。女人爬到你床上,生了孩子成一家人,不要说他亲哥,就是他亲爹和你吵架,她也会翻脸,向你不向他。” 侯玉婷,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被某个未知的声音所诱惑,竟然真的踏入了刘汉山的禁地。 那天傍晚,村里的一群男女正在玩着藏老猫的游戏。马高腿,这个村里的调皮鬼,故意将侯玉婷 和刘汉山分到了一组。刘汉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藏身之地,那是一个他在麦场的麦秸垛中掏出的洞,洞口虽小但里面却宽敞无比。只要人钻进去,再用麦秸将洞口塞住,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无人能够寻得。 当刘汉山轻巧地钻入麦秸洞中,正准备拿起一把麦秸来堵住洞口时,侯玉婷也跟了进来。她迅速地用麦秸封住了洞口,然后以一个敏捷的爬叉动作,弓着腰,紧紧地搂住了刘汉山。 “哥,我好喜欢你。”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侯玉婷气味短促香蜜。 刘汉山往外推。刘汉山看到一双白眼珠在转,想起身出来,被侯玉婷拉住了。 从外面射进来的白皙月光,如黑夜的手电筒,让刘汉山打个激灵,他马上看到了一双伸进来的大手,一扭身躲开。双手撑地,来个兔子蹬鹰,一脚踹在洞外人的胸前。那人一声惨叫滚了几个滚,趴在一边呻吟。原来是马高腿。刘汉山和侯玉婷不管不顾跑回了家。 第6章 三个家族的恩怨 马高腿满面春风地踏入家门,心中暗自得意,方才的打赌招亲之计已成功得手。然而,他老婆徐金凤却斜靠在门框上,嗑着瓜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他。马高腿以为自己老婆知道了他的计谋得逞,伸手想调戏一下徐金凤,不料那女人瞬间晴转多云,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兔狲,你没感觉头皮发麻、肚子疼痛、眼皮跳动,全身不舒服?你娘在屋里烧香祈福咒你死哩。” 马高腿抬头看了徐金凤一眼,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他深知老婆的厉害,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老婆的责骂,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马高腿的母亲付二莲,身形矮小如线倮,二寸宽的小脸仿佛一颗核桃雕刻而成。她的左眼珠翻出,视力模糊,牙齿嘴巴形状奇特,宛如地包天一般。从远处看,近处看,她都像一只饱受病痛折磨的老猴子。马高腿站在她身边,又高又大,怀疑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 付二莲对着家中的供桌深深作揖,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我的祖先,我的神灵,请你们大发慈悲,行行好。请把我家那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马高腿带走吧,别再让他祸害我们家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和绝望,仿佛是在向无尽的黑暗深处发出最后的哀鸣。 马高腿大步流星地闯入,对付二莲大声喝道“哪有亲娘诅咒自己儿子早点死的?难道我死了,你就能再嫁王爷巡抚当诰命夫人,过上好日子?别做梦了!你死了除了我挖坑埋你,没人搭理你。我不埋你你就等着被野狗吃掉,转世投胎也困难。” 付二莲对他的恶言恶语早已习以为常,她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继续低头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大的恨意,能告诉我原因吗?\"马高腿蹲在付二莲身旁,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倔强。 付二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斥道\"今天上午你在打麦场里究竟做了什么事?是不是把你表叔的女儿许配给刘汉山了?\" 马高腿听了这话,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站起身来,见徐金凤走进了屋里,立刻摆出了保长的派头。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喜欢胡乱猜忌。\"马高腿朝着他的妻子说道,声音大到足以让付二莲也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我刚上任,头三脚才刚刚踢出,第一脚就差点踢到了铁板上。\"马高腿又把今天上午在麦场打赌的事情详细地复述了一遍,两个女人听后,顿时没了声音。 马高腿淡淡一笑“你们以为我是吃饱了没事干,不知好歹,昏头昏脑地把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你们都错了,错得离谱。这其中的深意,可不止一层。” 马高腿说,我在全村男女老少面前公平行事,正是为了树立我的威信,为日后稳坐保长之位打下坚实的基石。 通过联姻,我稳住了刘汉山,为他日后与我合作铺平了道路。我给他如此大的好处,他又岂会与我为敌?至少在表面上,他会对我保持敬意。 这就是我的如意算盘,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你们可曾看清这其中的玄机?在村中,只要我能成功收服刘汉山和侯宽任何一个人,我便能稳稳当当坐稳这村子的一把手,无人再敢与我抗衡。而在这其中,第三条策略尤为重要。我决定将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这不仅仅是为了巩固我的地位,更为了在侯家和刘家之间插入一根楔子。只要侯家和刘家不联姻,那么刘、侯、马三家的鼎立之势便能得以维持,而我便是这鼎足之势的最大受益者。 我知道宽也对樊玲珑有意,他在前几天派人上门求婚。然而,这位佳人对他不屑一顾。我将樊玲珑许配给刘汉山,让侯宽与刘汉山为争夺美人而斗得如火如荼,最终必将闹得不可开交,兄弟情谊也将烟消云散。而侯家的大姑娘侯玉婷同样不愿坐视不理,她视刘汉山为心头挚爱,岂能让樊玲珑轻易得手。 几方势力交织在一起,搅得这江湖风起云涌,纷争不断。我在火焰上轻轻倾注了一勺油,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侯家与刘家,这两大势力本就不稳固的联盟,如今更是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堆,瞬间崩溃。昔日的姻亲关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刘庄,这个原本平静的小村庄,如今已是风起云涌,人 心惶惶,乱作一团。 而我却如磐石般稳固,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这一切的纷乱。在这个村子里,还是我马高腿说了算。我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去应对这一切的风波。 我邀请你们来观赏一场特别的戏码。这是一场二夹弦、大平调的表演,刺激而扣人心弦。而我为你们准备的这场戏,却是分文不取,纯粹是为了让你们感受一下生活的波折和惊喜。这样的好戏,难道你们还不愿意欣赏吗? 婆媳二人原本以为马高腿是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地乱点鸳鸯谱,让刘汉山捡了个便宜。然而,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马高腿精心布下的诱饵。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冷笑。她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汉山被鱼钩牢牢钩住,痛苦惨叫的情景,想象着他掉进深坑,腿断骨头折的悲惨境地。这画面让她们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寒意。 在刘庄村,刘、侯、马三家如魏、蜀、吴三国般鼎足而立,家族间的恩怨纠葛绵延数代,利益纷争如同纠结的麻线,难以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多变,既有矛盾斗争,也有利益合作,如同一出精彩纷呈的历史大戏。 马高腿,高大威猛,身材修长,步履矫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螳螂。他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三分真诚,七分算计,让人难以捉摸。他看似老实憨厚,实则狡诈多谋,心思缜密,让人防不胜防。与他相处,就如同在险峻的山路上行走,时刻要保持警惕,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刘、侯、马三家的故事仍在继续,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如同历史长河中的浪花,激荡着岁月的波澜。而马高腿,作为这个故事中的重要角色,将继续用他的狡诈和智谋,演绎着属于他的传奇。 马高腿最爱干的就是那些让人咬牙切齿的勾当。偷鸡摸狗,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往人家被子上泼粪,饭锅里撒尿,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要是换了别人,干了这些缺德事,恐怕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生怕别人知道了。可马高腿不同,他干完坏事后,不仅不藏着掖着,反而到处炫耀,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村里的邻居们都知道是他的杰作,可每次都没能当场抓住他,事后知道也只能干瞪眼,拿他没办法。马高腿就喜欢这样,他就是要气你,看你生气的样子,他反而乐在其中,越是激怒你,他越是得意洋洋。这家伙,真是个让人又气又恨的存在。 村里人谈起马高腿,总是摇头叹气。他在邻里间游刃有余,擅长挑起事端,让原本和睦的邻里关系变得紧张,摩擦不断。陈石头和韩耀先这些单门独户的人家,深知马高腿的狡诈与狠辣,害怕被其算计,只得远远避开,不愿与其为伍。 马高腿并不将这些小户人家放在眼里,他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侯宽和刘汉山这两位实力雄厚的村民身上,视他们为真正的对手,时刻准备挑战他们的地位。在这个充满纷争与算计的小村庄里,马高腿的故事正在上演,而他的野心与狡诈,也将成为这个村庄永恒的话题。 在村子里,他们三人的年纪相仿,才华出众,堪称村里的翘楚。马高腿的心头大患,便是侯宽与刘汉山的联手。侯宽机智过人,乃是侯家之中出类拔萃的智者。而刘汉山则力大如牛,心思细腻,行事稳重,是刘家的一面旗帜。若刘汉山与侯宽联手,马高腿在智谋与力气上皆难以与之抗衡,无疑将陷入困境。 马高腿开始实行自己挑拨离间的计划。他去找侯宽,半路上真碰到侯宽拎着草篮子去地里剜草。马高腿神秘的将侯宽拉在一边“跟哥说句掏心窝子话,你喜欢那个樊玲珑不?” 侯宽唯唯诺诺回答“喜欢。可是,刘汉山已经把住了,没我的份儿。” 马高腿说“你真是窝囊废,八字还没有一撇,咋就说是他的了。”见侯宽犹犹豫豫,赶紧再补一枪“你妹妹是他未婚对象,他凭啥再娶其他娘们儿做老婆。我今天上午没有反应过来,做错了一件事儿。我准备今天晚上就去前红楼找我表叔,把这事儿挑明,他们肯定后悔。我趁机和他们给你提亲,这事儿不就成了。” 侯宽立马眼睛发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轮到自己头上,莫非是来 了桃花运。他赶紧掏出烟叶准备给马高腿卷一颗,马高腿掏出自己的大炮台,自己抽上了。侯宽明白了自己的烟叶卷烟自己抽可以,敬烟就有点不上档次了。 马高腿说“你帮我买只烧鸡,再买瓶好酒两盒好烟,我今天去我表叔家提亲。” 侯宽放下草篮子,到路边的小卖部买过来,双手送给马高腿。马高腿看都不看一眼,装在衣兜里走了。侯宽有点后悔,他担心又一次上了马高腿的当。 这个马高腿很精明,计谋心机在侯家爷们之上,更在刘汉山之上。这么多年,马高腿对付刘汉山和侯宽,不费吹灰之力。他要侯宽与刘汉山干架,不出三分钟就能达到目的。 他常用的办法是找到侯宽,一脸严肃又很神秘的说“侯宽,我和你说,刚才我听到刘汉山骂你哩。” 侯宽也不是傻子,对这些半信半疑。“不会吧,刚才我们俩在一起玩,没有听到。” 马高腿知道直来直去不起作用,马上改口说“他不是骂你,是骂你亲爹。刚才我看到你爹拾粪去了,路过刘家,刘汉山正在那里吃饭,闻到了臭味,就在背后骂你亲爹。” 侯宽就相信了,因为他父亲确实刚拾粪回来。他非常气愤,对马高腿说“走,我们找他算账去。” 马高腿故意劝他“消消气,不要为这点小事儿打架斗殴,裹不住。再说,你一个人不一定打过刘汉山,还是找你兄弟帮忙,三打一不吃亏。” 看侯宽回家搬兵,马高腿先走几步找到刘汉山。“侯宽一会儿过来揍你,说你日了他妹不给钱。” 刘汉山知道马高腿是在挑事儿,不想搭理他,可是,侯宽带着侯成侯五上门了,破口大骂刘汉山。马高腿嘴边怂恿说“刘汉山,人家打上门了,你连手都不敢还。是个男人不,不能蹲着撒尿吧。”几句话就把刘汉山给攒起来一肚子火。 马高腿在中间似乎对侯宽说“我最看不起那些不孝顺的孩子,你娘又没有吃他家的饭,喝他家的水,咋能让他兄弟俩随便尻来尻去。要是有人尻我妹,我能生吃活剥了他。” 看侯宽一肚子气儿要膨胀爆发,他又悄悄把刘汉山拉一边咬耳朵“老弟,你要当心了,刚才候宽跟我说,说你偷他家的鸡鸭,尻了他妹妹。他妹妹天天黏着你,尻不尻他妹妹,对你来说还不是二大爷赶集,想咋着咋着。一会儿我暗中帮你,咱们一起教他做人,先揍他再说。” 刘汉山和候宽开始互相吵架,试图从对方的言语中找到理由。他们的对话充满了紧张与疑惑,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马高腿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在黄昏的余晖下,侯宽的脸庞犹如一块即将爆发的火山,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冲向了刘汉山。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刘汉山吞噬。他大声地质问刘汉山,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刘汉山,你为啥骂我娘?” 刘汉山面对侯宽的质问,却显得镇定自若。他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轻地回应道“侯宽,我没骂。”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侯宽却不信邪,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你骂了!高腿哥可以作证!”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马高腿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昨天听见了,刘汉山确实骂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刘汉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每天都会骂侯宽,却没想到哪一句被马高腿听到了。他心中有些心虚,却又不肯轻易认输。 侯宽见刘汉山心虚,心中一阵得意。他挺直了胸膛,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开始大声地骂刘汉山,言辞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出来“刘汉山,你不人务!自己拉的屎还不认账!” 刘汉山被侯宽的骂声激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反击道“侯宽,你昨天也骂我了,马高腿也可以作证!”他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刺激的气息,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候宽与刘汉山的对话像两把锋利的剑,互相碰撞,发 出刺耳的火花。候宽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他声音坚定地说“你先骂我,我还嘴应该的。”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仿佛是在扞卫自己的尊严。 刘汉山听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梗着脖子,气势汹汹地回应“就骂你了,你能咬我的蛋?”他的话语中带着挑衅,仿佛在嘲笑候宽的无力。 候宽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吓倒,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我也骂你了,你也咬不了我的蛋。”两人的情绪都在不断升温,仿佛是一触即发。 两人的情绪爆发出来,他们像两只愤怒的野兽,扑向对方。他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对方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的身影在黄昏中交错,如同一幅生动的画面。 打累了之后,他们才停下来,喘着粗气,互相指责对方的过错。他们决定找马高腿来评理对证,可是当他们赶到马高腿的家时,却发现他已经溜了。 这种手段看似简单,却每次都能成功。它像一把无形的刀,悄悄地插入人们的心灵,破坏着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友谊。正是这样的手段,让候宽和刘汉山之间的冲突更加激烈,也让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和底线。 这种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三个人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悄然萌发的种子,开始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而这一切,都源于马高腿的一个梦想——他想当官。 马高腿一直渴望着能够成为村里的头头,掌握权力,享受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他开始变得心机深沉,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他开始策划着如何排挤他的两个朋友,以便自己能够独揽大权。他的两个朋友,一个叫做侯宽,另一个叫刘汉山,他们都没有马高腿那样的野心。三个人是村里三个家族最优秀的男人,都想为自己的家族争光。他们察觉到马高腿的变化,直到他们发现自己被排挤在了马高腿的圈子之外。 三个家族又一轮较量开始了,生活里充满了刺激和紧张,每一次的攻防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战争。三个人表面上维系着友情,内心里都在盯着对方,不知道鹿死谁手。 第7章 保长刘德厚 马高腿要当保长,一直琢磨从哪里下手才能得逞。此时在任的保长是刘德厚,刘汉山的亲大爷。刘德厚身材挺拔,英俊潇洒,是大姑娘小媳妇倒贴都愿意的美男子。刘家辈辈出优质帅男,得益祖辈传下来的好基因。 刘汉山是西汉光武帝刘秀之后。刘秀当年出生地是东汉济阳县,即是今天的兰封县。县城位置就是刘庄村及其附近几个村。据传邻村前红楼后白楼是济阳老县城的南门和北门,刘庄村是刘秀之父、济阳县令刘钦喂马的马厩。后来黄河水几次决堤,把县城埋在地下。 刘德厚人长的潇洒英俊,人品却是不咋地。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十足的地痞流氓和无赖。用今天文明的骂人语言很难表达到位,村里人骂得直截了当,一针见血“断子绝孙刘德厚。” 刘德厚的生活充满了色彩与刺激。吃喝嫖赌,他样样精通,无论是酒桌上的豪迈畅饮,还是赌桌上的狡黠机敏,他都能游刃有余。而他的泡妞撩妹技巧更是高超无比,总能轻易捕获那些村姑的心,让她们为之倾倒。 每天,刘德厚都被一群狐朋狗友簇拥着,他们或喝酒唱歌,或斗鸡走狗,享受着乡村的悠闲与自由。刘德厚常常自我陶醉于这种英雄豪杰般的生活,觉得概莫如此才是人生的真谛。 命运的转折来得突然而迅猛。乡里的官看他有实力,能压制村里那些牛鬼蛇神,便提拔他当了村官。刘德厚意外地被任命为村里的保长,这突如其来的权力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挎上盒子炮,带着一股子狠劲和威风,开始管理村里的治安。他把那些游手好闲的懒汉二流子招进便衣队,带领着他们在村里四处巡逻,吆喝壮威。 每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时,刘德厚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村里的英雄,带领着众人披荆斩棘,勇往直前。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在村里的地位。 随着权力的增长,刘德厚也逐渐陷入了权力的旋涡。他更加放纵自己,吃喝嫖赌更加无度,而泡妞撩妹的手段也越发熟练。他的狐朋狗友也变得更加猖狂,开始横行乡里,欺压百姓。 无论他如何放纵自己,他内心深处的那种英雄豪杰的自豪感却始终没有消失。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村里的领袖,是众人的楷模。这种自豪感让他更加坚定地走在权力的道路上,也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自己的权力和欲望。 就在他沉迷于权力和欲望的泥沼中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打破了他的幻想。一群老抬恶霸乡痞闯入了村里,他们凶狠残忍,无恶不作。面对这样的强敌,便衣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们拼尽全力,但依旧无法抵挡恶霸的进攻。 在危机时刻,刘德厚展现出了他内心深处的英雄本色。他挺身而出,脱光衣服,光膀子扛着铡刀,带领众人与恶霸展开了殊死搏斗。他功夫一流,力大无穷,一人干翻了七个身高马大的老抬,让其他痞子土匪吓的逃窜,刘德厚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智慧,一战成名。 这场胜利让刘德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他知道自己不能沉迷于权力和欲望的泥沼中,而应该为村里的人们谋取更多的福祉和安宁。 刘德厚办了许多好事儿,开始致力于改善村里的生活条件和治安环境。他带领众人修建道路、建设水利、发展农业,让村里的人们过上了更加美好的生活。他也逐渐摒弃了那些不良的习惯和嗜好,变得更加有担当和责任感。 上苍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刘德厚似乎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昔日,身为平民的刘德厚,餐餐酒酒皆是自己汗水的结晶。他手中的钱财,如何挥霍,旁人无权置喙,毕竟有钱难买我乐意。那时的他,寻觅红颜知己,还需几分薄技,或是赠些金银首饰,或是送上布料绸缎,哪怕是简单的烧饼夹着油馍,也讲究个两情相悦,总要给男女双方留下几分颜面。 自从他荣升为保长,一切似乎变得混沌不清。那吃喝之资,究竟是自个儿的积蓄,还是巧取豪夺自乡亲们的皇粮?与那些女子之间的风月韵事,更是变得肆无忌惮,毫无节制。他仿佛陷入了一个魔咒般的快车道,一路狂飙,直至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的手法向来如此,每当村里有哪家的姑娘长大成人,容貌出众,他便 会巧妙地将她安排进村公所,为她谋得一份差事。不出数日,那姑娘便会焕然一新,从里到外都换上了新衣,与刘德厚的关系也变得暧昧不清,纠缠不休。 村子里就开始流传起各种香艳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是由那些便衣队中的光棍二流子们口中传出的。他们的讲述如同今日西方新闻通讯社的报纸,虽然事实描述得栩栩如生,但真实性却无从考证。 这样的故事在村子里流传开来,让人们议论纷纷,好奇不已。然而,背后的真相却无人知晓,只能任由这些传言在村中蔓延,给那些涉及其中的姑娘带来无尽的困扰和烦恼。 那些更为恶毒的传言,总是围绕着谁家新娶了媳妇。刘德厚总有办法找理由把新郎官支走,让他远赴他乡购置些稀奇古怪的物品。然后,他带着一群便衣队员闯入那户人家,向新媳妇灌输所谓的风俗村规。以今天的语境来说,他们其实是在深入家庭,开展思想教育。 在这教育结束之前,那位小媳妇必定已经被刘德厚说服,她的脸上洋溢着柔情,全身散发着甜蜜的气息,成为了刘德厚新的狂热粉丝。而更为直接和粗暴的手段是,当他发现那户人家只有女主人一人在家时,他会命令便衣队员在门口站岗,然后他便会进屋对那位女人进行撩拨。 刘德厚被称作“种人”,其名源于他那如同种驴、种马、种猪一般的生活方式。在村里,男人们对他恨之入骨,仿佛欲生吞活剥了他,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老爷刘德全。 刘德厚曾对刘曹氏抱有非分之想,企图侵犯这位弟媳,却遭到了刘曹氏的一记撩裆腿,结果半个月都未能露面,可见其狼狈。而此刻,村里急需一个更为恶劣的流氓挺身而出,推翻现有的流氓保长。马高腿,这位早已蓄势待发的角色,决定顺势而为,扛起这面大旗。 刘德厚的实力与手段不容小觑。他矫健的身手让三五个普通村民望尘莫及,而他的枪法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被誉为“鬼点头”。传说他曾用一把盒子炮,一口气打烂了二十只飞翔的鸽子的脑袋,这一壮举在十里八村传为佳话。 正是凭借着这些过人的本领,刘德厚在村子里树立了极高的威望。他不仅是村民们心中的守护者,更是他们眼中的英雄。在他的庇护下,村子里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和谐,人们安居乐业,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刘德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的人际关系如同蛛网般复杂,遍布四野。他的手段狠辣,对于村中那些不务正业之徒,他绝不心慈手软。 马高腿的亲生父亲马满圈,因与韩耀先的姐姐有了不正当关系,被刘德厚当场捉奸,随后被送入兰封县监狱,一关就是五年。此事一出,邻近几个村子的那些心怀不轨之徒都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踏入刘庄半步。刘德厚此举,不仅敲山震虎,更是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绝非好惹之人。 马高腿一直对刘德厚怀恨在心,因为他把马满圈丢进了大狱,这件事让马家颜面扫地,抬不起头来。虽然马满圈抬人家大姑娘的行为缺德坏良心,但马高腿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只怪罪刘德厚。在马家看来,刘德厚不仅把马满圈送进了大狱,更是让整个马家陷入了困境,让他们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无脸见人。 马高腿常常回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便会想起自己的父亲被刘德厚陷害的情景。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又无法报仇雪恨。他知道,刘德厚在官场上有着深厚的人脉和背景,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撼动的。 马高腿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让刘德厚付出代价。他开始密谋计划,四处寻找能够帮助他的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而是变得更加机智和果断。他知道,如果想要让马家重新振作起来,就必须先让刘德厚付出代价。 终于,有一天,马高腿得到了一个机会。他得知刘德厚即将前往一个偏远的地方,决定趁机下手。他精心策划了一场谋杀案,准备在刘德厚视察的过程中将其暗杀。他找来了几个会武术的朋友,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夜幕降临,黄河畔的寂静被突然打破。两名身穿黑衣的杀手,潜藏在暗处,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紧紧盯着前方的小屋。他们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显然,他们是来执行一项致 命的任务。 刘德厚并非浪得虚名,他的一身武艺,早已在江湖上留下无数传说。他眼中透露出沉稳与坚定,仿佛早已洞悉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 两名杀手不再犹豫,犹如两道黑影般冲向小屋。然而,他们的动作在刘德厚眼中却如同儿戏。他身形一动,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其中一名杀手面前,一掌拍出,顿时将杀手打得飞出数米之远。 另一名杀手见状,惊恐万分,他试图转身逃跑,但刘德厚的速度更快,瞬间便追上了他。他手中的剑光一闪,杀手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仿佛只是一瞬间。刘德厚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他深知,这些杀手是受人指使而来,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一股更大的势力。 刘德厚抬起头,目光如炬,仿佛已经看穿了这背后的阴谋。他深吸一口气,将两具尸体扔进了滚滚的黄河之中。黄河水波涛汹涌,仿佛要将这一切罪恶都吞噬殆尽。 刘德厚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只留下黄河水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仿佛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而他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马高腿站在黄土地上,目光如炬,他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他清楚,与刘德厚的较量并非易事,无论是在肉搏的战场上,还是在财力的角逐中,他都难以占得先机。但马高腿并未因此气馁,他深知,想要一雪前耻,就必须另辟蹊径,寻找新的突破口。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心中涌起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决定依靠外部的强大势力,让这些力量介入村里的事务,为他扫清一切障碍,让他能够顺利登上保长的宝座,取代刘德厚的位置。 马高腿开始四处奔走,寻找那些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势力。他穿梭在权贵的府邸之间,低声下气地恳求着他们的支持。他向他们描绘着自己的美好愿景,承诺一旦成功,将给予他们丰厚的回报。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一些权贵开始对他的计划产生了兴趣。他们看中了马高腿的决心和野心,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扶持的人选。于是,他们开始暗中支持马高腿,为他提供必要的帮助和资源。 有了这些强大势力的支持,马高腿开始在村里展开了一系列行动。他纠集了一帮忠诚的追随者,暗中破坏刘德厚的势力范围。他们设下陷阱,挑起纷争,让刘德厚陷入了困境。 刘德厚也并非等闲之辈。他很快就察觉到了马高腿的阴谋,开始采取反击措施。两股势力在村里展开了激烈的较量,整个村庄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在这场激烈的斗争中,马高腿展现出了出色的领导才能和战略眼光。他巧妙地利用外部势力的支持,不断削弱刘德厚的势力。同时,他也善于利用村里的矛盾和纷争,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支持者和资源。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权力的游戏总是与金钱紧密相连。官场如同一座巨大的迷宫,没有金钱的铺路,就如同盲人摸象,步履维艰。马高腿,这个充满热血和抱负的年轻人,却发现自己正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他没有足够的大洋去送礼,更没有强大的后台来为他遮风挡雨。 而刘德厚却财力雄厚,人脉广泛。他的每一个念头,对马高腿来说,都如同高山一般难以跨越。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障碍,却足以让马高腿的梦想破灭,让他当官的梦想一部部破灭。 马高腿不死心。 那天晚上,马高腿看到徐金凤哧溜溜地钻进被窝,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的前路。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徐金凤,心中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徐金凤一直以来都是他生活中的支柱。她的美丽、聪明和机智,都让马高腿深深地着迷。而现在,他突发奇想,或许可以通过徐金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个想法如同一把双刃剑,既让马高腿看到了希望,又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徐金凤,但他又无法忍受自己在这个官场中的无力和挫败。 马高腿在心中反复权衡着利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第8章 徐家姐妹俩 徐金凤算是刘庄村年轻媳妇中的上等人,姿色出众,令人眼馋。她的美貌并非最为引人注目,更令男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她那位如花似玉的亲姐姐——徐大凤。 徐大凤已二十三四岁,风华绝代,却仍守在闺阁之中,未曾嫁人。村里人议论纷纷,皆以为她在择偶之事上过于挑剔。就连马高腿这样也曾误解她的心思,以为她在等待更理想的对象。 其实,徐大凤早已心有所属,只是那人的身份地位,让她不敢轻易公开。这段秘密的恋情,在村里人的猜测与误解中悄然生长,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着绽放的时刻。而徐金凤,作为妹妹,也在默默守护着这个秘密,期待着有朝一日,姐姐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兰封县,乃至豫鲁皖三省五县百乡千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抬头子胡萝头,正是她的白马王子。 “山东出响马,河南出老抬。”山东的响马固然威名远扬,但中原的老抬也不遑多让。老抬,便是土匪的别称,专门从事绑票抬人的勾当。他们趁着夜色深沉,悄无声息地把人抬走,再以此向事主敲诈钱财,因此得名。 胡萝头便是这老抬中的战斗机,手段狠辣,心思缜密。在兰封县乃至周边地区,他的名字如同夜夜空中的恶老雕,指引着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对于徐大风来说,胡萝头却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人,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 在兰封县,流传着这样一句歇后语“胡萝头的鞋,不能提。”他的鞋一提,必然预示着一场大事的来临,生死破财在劫难逃。 胡萝头,中等身材,白皙的皮肤,精瘦而结实。他白天总是背着一个粪筐,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踢拉着一双布鞋,像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在乡间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不熟悉他的人,或许会误以为他只是个拾粪的村民,但谁能想到,他竟是被县政府悬赏五千大洋的土匪头目。 胡萝头的生活似乎简单而平凡,但一旦有事发生,他就会迅速展现出他不同寻常的一面。他只需轻轻一提鞋帮,便能健步如飞,立刻跨上骏马,挎上长枪,转眼之间,他便化身为杀人放火的土匪头子,领导着他的手下在乡间肆虐。 在这个充满神秘和危险的世界里,胡萝头的故事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他的身份多变,难以捉摸,让人们对他既敬畏又恐惧。而他那句“胡萝头的鞋,不能提”的歇后语,也成为了兰封县人们心中的一句警示,提醒着他们时刻警惕这位神秘人物的出现。 夜幕低垂,胡萝头的名字在黑暗中愈发令人胆寒。他率领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手下,穿梭于那些知晓内情的村镇,强行掳人。他们的目的地,是黄河滩地那片茫茫的芦苇荡。 若有人质肉票敢于反抗,胡萝头便会下令手下,挥舞着刀斧,残忍地砍断他们的四肢。他甚至曾下令架起锅炉,将活生生的人煮成肉汤,让自己的亲生父母品尝。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让人不寒而栗。 胡萝头多半会亲自上阵,他熟练地操持着刀具,对男性施以残酷的刑罚,对女性则更为残忍。他的手段之狠辣,让人瞠目结舌。 在胡萝头的恶名之下,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吓得浑身颤抖,甚至有人因恐惧而咬伤自己的手指。在这片土地上,无人不知胡萝头的残忍,无人不惧他的威名。 胡萝头食量惊人,尤其钟爱女人与肉食。每当夜幕降临,他便会坐在家中的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斤牛肉,同时畅饮五斤美酒。这酒肉穿肠过,仿佛成了他生活的唯一乐趣。 胡萝头对女色的渴望也非同一般,他每天至少要与女人亲热两次,否则便会感到眼睛发红,头脑发热,手舞足蹈,仿佛有股邪气在浑身上下乱窜,令他难以自持。他的妻妾成群,明媒正娶的老婆就有七八个,而那些露水情缘更是不计其数。 在胡萝头的世界里,酒肉和女人便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沉醉于这种原始而狂野的生活方式,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内心的欲望。然而,在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和秘密?只有时间才能揭晓。 每当夜幕低垂,他在享用完一顿宁静的晚餐后,便会心血来潮地选择在某位夫人的宅邸中过夜。这种随性的行径,让寻常人难以窥探他真正的栖息之所。胡萝头,这位行踪诡 秘的男子,每当他踏出府门,总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如影随形。她们不仅担任着他的贴身保镖,还是他马背上的得力助手,更是他在寂寞时刻的解语花。 一是徐大凤风情万种,枪术精湛,她的每一次射击都如同诗行般的优雅,而子弹则总是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二是冯春娇。虽然身形娇小,但她的身手却异常矫健。她出身于武术世家,大洪拳法在她手中犹如行云流水,一展身手便能轻易将十个彪形大汉制服。 这两位女子,如同他生活中的亮色点缀,既增添了他旅途的趣味,也守护着他的安危。在她们的陪伴下,胡萝头的每一次冒险都充满了未知与刺激。 马高腿想和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条檩攀关系,让他帮忙收拾一下刘德厚。这个时候刘汉山和候宽还是半大小子,政治上还不是他的对手。马高腿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无奈。因为老抬胡萝头黑白颠倒生活无规律,来无踪去无影,一般人很难见到他的面。马高腿又不敢和徐大风随意套关系,万一那句话说不好,大姨子不高兴,在胡萝头面前吹枕边风,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他更怕别人了解情况向官衙告密,把自己当成老抬密探,胡萝头双枪的子弹可不认他这个妹夫。 马高腿让徐金凤回娘家,等胡萝头回来,想办法缠住他,央告胡萝头出面收拾刘德厚。 徐金凤说你给我多少金子银子,能让胡萝头替你出头?马高腿说要钱一分没有,要命也不给你。我不管你用啥办法,你能劝胡萝头出手相帮就行。 徐金凤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找老抬帮忙,你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的生意吗?马高腿说肉包子打狗我不怕,只要让狗帮我咬人就不吃亏。徐金凤说你个兔孙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神经了,要把自己白生生水灵灵如花似玉的小媳妇送人?马高腿说只要你能让我当上保长,以后还跟我过日子,你干啥出格事儿我都当没有看见。 徐金凤误以为马高腿在试探她的忠诚,立刻变了脸色,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发誓要以生命扞卫自己的贞洁。她坚称自己是一生忠诚的烈妇,绝不会步入邪路,更不会让其他男人触碰她的身体。 马高腿见状,心中一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倾诉着自己的心愿。他请求徐金凤助他一臂之力,把保长挣到手,为马家报仇雪恨。他的声音充满了悲痛与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金凤身上。 徐金凤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她瞥了马高腿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冷冷地说道“你用你的妻子作为诱饵,只为了谋取那个保长的位子,不惜给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当你的目的达到后,你反而会反咬一口,指责我不守妇道。我即使冤屈而死,也无法为自己申冤。” 马高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咬了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他跪在地上,真的磕起了头,额头上的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地面。他沉声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当不了保长。我为了这个官位,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但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当上了保长,我绝不会辜负你,不会嫌弃你,我们会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徐金凤听着他的话,心中却是冷笑连连。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牺牲,她又怎么能指望他能真心对待自己呢?她不禁感到一阵悲哀,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无奈和绝望。 徐金凤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娘家。这半个月里,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大姐徐大凤和冯春娇的耳目,却在暗地里与她心仪已久的姐夫胡萝头成就了几段露水情缘。 胡萝头身材精瘦却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他在那事上,仿佛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总能带给徐金凤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就像一只惯于偷吃的狐狸,狡猾而机智,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猎物的弱点。 徐金凤像一串串晶莹透亮的玫瑰香葡萄,诱人而甜美。她有意无意地勾引着胡萝头,让他在她面前欲罢不能。她知道自己美丽动人,也清楚胡萝头对她的渴望。于是,她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引诱着胡萝头一步步走向她。 他们的爱情就像那露水一样短暂而美丽,每一次的相遇都充满了刺激和激情。他们像两个偷情的恋人,在夜色中相互 依偎,享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甜蜜。虽然他们知道这样的关系不能长久,但他们依然愿意为了这一刻的快乐而冒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金凤与胡萝头的感情愈发深厚。每一次的相遇,都像是命运的安排,让他们的心跳加速,灵魂相互碰撞。而每一次的离别,都像是无尽的相思,让徐金凤依依不舍,期盼着下一次的重逢。 尽管徐金凤深知这样的日子不能长久,但她依然愿意沉浸在这份禁忌的爱情中。她用尽浑身解数,迎合着胡萝头的喜好,让他如同抽大烟一般上瘾,无法自拔。而徐金凤也在这份爱情中找到了久违的刺激和激情,仿佛重新找回了生活的色彩。 这段禁忌的爱情并没有一直隐藏下去。有一天,徐金凤回到家中,却发现胡萝头竟然撇下了徐大风和冯春娇,几次深夜悄悄前来与她幽会。这一幕被马高腿无意间撞见,他非但没有心生醋意,反而暗自欣喜。马高腿早知道徐金凤与胡萝头之间的不寻常,那种难言的痛苦他生生咽进肚里。他深知,自己的计划正悄然走向成功,离出人头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第9章 一物降一物 一大早,马高腿跑到村公所,和几个联防队员骂大会,有意无意透露出要去湖北姑家帮忙盖房,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的消息。 站在一边的刘德厚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他早盯上徐金凤,想和她同床共枕,鸳鸯双飞,苦于没有机会,至今没有得手。听说马高腿要外出,算是给了他绝佳机会。 刘德厚不知是计,对马高腿热情寒暄,亲自套马车把马高腿送到兰封县城火车站。 当天夜里,月色如银,刘德厚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徐金凤的屋门。徐金凤,这个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女子,此刻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误以为马高腿仍在家中,因此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刘德厚看出了徐金凤的顾虑,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马高腿不在家,今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徐金凤仍然有些犹豫,她担心马高腿突然回来,捉奸在床,那后果不堪设想。 刘德厚从口袋中掏出了五块袁大头,递到了徐金凤的眼前。那五块袁大头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让徐金凤不禁想起了她与胡萝头曾经有过的那段露水姻缘。她心中一动,想到自己也能像那次一样,既能享受爱情的甜蜜,又能得到金钱的实惠,于是便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感情不是苹果不是梨,咬一口能看得见。”徐金凤低声自语,仿佛在为自己打气。她明白,男女之间的情感就像这袁大头一样,少吃一日不见印,多吃一口不留痕。而今晚,她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这份金钱和情感的满足。 在柔和的月光下,两人轻快地爬上床铺,像勤劳的小蜜蜂在花丛中采蜜一样,开始了他们的快乐之旅。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仿佛融为一体,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和顾虑都像泡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枚袁大头,则恰似他们挚爱的信物,悄然静卧于床头桌之上,默默见证着这个满溢刺激与激情的迷人夜晚。 夜色如墨,深沉而神秘。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剩下零星的星光点缀着这无边的黑暗。在这寂静的村庄中,一个身影悄然出现,来到了马高腿的屋前。 刘德厚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如同一只沉睡的死猪。他的呼吸粗重而均匀,仿佛在告诉外界,他此刻正享受着深深的安宁。然而,这宁静的夜晚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胡萝头来了。 他轻轻推开了屋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这个沉睡的人。他从传令兵那里得知马高腿外出的消息,以为只有徐金凤一个人,没有想到刘德厚提前买票进站。胡萝头走进屋内,目光锁定在刘德厚的身上。看着刘德厚那毫无防备的模样,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刘德厚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他试图透过那浓重的黑暗辨认出前方的人影。当他看清是胡萝头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你这家伙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我家里来!”刘德厚低声怒吼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愤怒。他握紧拳头,感受着肌肉中蕴含的力量,准备给胡萝头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不认识胡萝头的真面目,以为是个小偷或者盗花贼,想吓唬一下赶跑对手。 胡萝头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惊慌失措。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决心,让刘德厚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我是来找你的,刘德厚。”胡萝头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其中。 刘德厚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不知道胡萝头深夜来此究竟有何目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你来找我干什么?”刘德厚试图保持冷静,但他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胡萝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刘德厚的床前,低下头看着他。刘德厚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胡萝头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什么秘密?”刘德厚紧张地问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 胡萝头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美感。他靠近刘德厚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的小命快没了,还不起来跑。” 刘德厚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心头,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还是该怀疑。但是,看着胡萝头那深邃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好,我相信你。”刘德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胡萝头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刘德厚穿上衣服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胡萝头,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刘德厚没出门就后悔了“对方是盗花贼,自己也是,为啥怕他。”刘德厚转过身来,以保长特有的凛然正气,呵令对方滚开。他身材魁梧,拳大腿粗,是村子里有名的壮汉。他迅速冲向那个人影,一拳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响,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刘德厚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胡萝头惨叫一声,抱头鼠窜,逃进了夜色之中。刘德厚冷笑一声,心想这个采花贼果然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竟然敢来招惹他。 夜色中,胡萝头缓缓离去,留下刘德厚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不仅得罪了胡萝头,还可能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家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胡萝头虽然单枪匹马斗不过刘德厚,但他手下有几百号人,其中不乏能人高手。他的武术总教练武功高强,力大无穷,找准机会和刘德厚较量。 自那日起,刘德厚的命运仿佛被恶毒的诅咒所笼罩,无尽的磨难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令他无处可逃。每当夜幕降临,黑暗中的阴影似乎都在伺机而动,企图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 一个寂静的深夜,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大地一片漆黑。刘德厚刚刚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他心头一紧,迅速抓起身边的棍棒,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然而,就在他打开门的瞬间,一块沉重的砖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紧接着,冰冷的枪口紧紧抵住了他的胸膛,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德厚,你的死期到了!” 刘德厚的厄运并未就此止步。他的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如同五颗璀璨的明珠,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这五个无辜的生命却接连遭受了残忍的侵害。其中三个女儿被丧心病狂的罪犯杀害,她们的尸体惨不忍睹,让刘德厚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而最让刘德厚痛心的,莫过于他妻子的遭遇。她曾是他绑生命中最温暖的依靠,老抬们的残忍绑架下,她成为了他们勒索的筹码。因为没有5000大洋的赎金,她被匪撕票,尸体被残忍地抛入滚滚的黄河之中,随着波涛的汹涌,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德厚的世界仿佛在一夜之间崩塌,他的生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他发誓要找出这些罪犯,为家人讨回公道。他踏上了一条充满艰辛与危险的复仇之路,誓要让那些罪犯付出应有的代价。不久后,刘德厚自己也突然瘫痪在床,半死不活地吊在家里,生活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和活力。他曾经的雄心壮志和胆识勇气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无尽的等待。他只能坐在家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刘德厚突然瘫痪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村里炸开了锅。原本平静的小村庄瞬间沸腾起来,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谁能接替这位保长的位置。毕竟,保长一职在村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掌管着诸多事务,是村里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在午后的阳光下,赵乡长突然闯入了村庄,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他的到来,就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他身穿深色的中山装,神情严肃,目光如炬,似乎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权威。他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仿佛在宣告着某种重要的消息。 村里的人们纷纷从自家门前探出头来,有的手里还拿着农具,有的则是急匆匆地从地里赶回来。他们聚集在村口的大树下,议论纷纷,想要从赵乡长的口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村庄的中心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市集,人声鼎沸,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只见赵乡长站在人群前,清了清嗓子,他的声音在午后的空气中回荡。他高声宣布“经过乡里 的慎重考虑,决定由马高腿接替保长一职。”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村子的宁静。 人们惊讶地看着赵乡长,然后又将目光转向马高腿。马高腿原本是村里的一个普通农民,此刻却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他的脸上露出惊讶和惶恐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村子里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表示支持,有的则持怀疑态度。但无论如何,马高腿的生活从此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将成为保长,肩负起保护村庄安宁的重任。而他的命运,也将与这个村庄紧密相连,共同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之际,赵乡长却神秘地笑了笑“各位放心,这是县里有人保举的结果。马高腿有着出色的能力和品德,一定能够胜任保长一职。”他的话并没有让村里人信服,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好奇心和猜测欲望。 村里人试图揭开马高腿背后的真相。他们调查的结果却是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有人说马高腿曾经救过县里某位大官的命,有人说他是某个大势力的秘密代言人,还有人说他根本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草包。 这些猜测和传言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而马高腿本人也始终保持着神秘和低调,没有向村里人透露过任何关于自己背景的信息,这种神秘的氛围却让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和不安的气氛中。 第10章 侯玉婷殉情 侯玉婷吊死在村西头的桃树上,她的躯体被冷酷的绳索紧紧束缚,无情地悬挂在枝头。 当人们发现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僵硬,面部肿胀,那张原本黝黑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深沉,胖乎乎的轮廓也似乎因为死亡而变得更加臃肿。她的表情扭曲,如同恶鬼般狰狞,让人不敢直视。不仅是孩子们被她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就连成年人也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接近。 她就这样静静地吊在那里,成为了村庄里一个骇人的传说,提醒着人们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侯家上下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哭声此起彼伏,凌乱无序。在这混乱之际,马高腿迅速行动起来,他命人购得三丈白棉布,粗糙地缝制成简单的寿衣。接着,他吩咐黄木匠带领工匠们伐下一棵泡桐树,将其锯解成木板,赶制出一个棺材的框架。 这棺材并未涂抹油漆,也未经过抛光打磨,只是用白色的木板简单拼接,再用粗麻绳捆绑固定。尽管简陋,却透露出一种古朴而庄重的气息。村民们纷纷伸出援手,齐心协力,很快便将一切准备妥当。 安葬侯玉婷的地点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侯家上下议论纷纷,却难以达成一致的意见。 遵循古老的风俗,那些尚未出嫁的年轻女子,一旦离世,便无法在家族坟地安息,也无法设置庄重的灵棚以寄托哀思。她们的遗体,不被允许安葬于祖坟之中,仿佛在世间最后的归宿也成了一种奢望。 这些年轻的生命往往被静静安放在荒凉的土地之上,与风为伴,与月共眠。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她们只能寄居在他人的田地里,成为了那片土地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年轻姑娘的坟茔,总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之感,让人心生敬畏。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对她们的存在心怀忌惮,仿佛那坟茔之中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因此,没有人愿意让她们长眠于自家的田地之中,成为家族的不祥之兆。 在这片土地上,她们的存在仿佛成了一种禁忌,被世人所回避,却又无法彻底遗忘。她们的故事,就这样被埋藏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成为了这片土地上一道独特的风景。 侯宽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泪水已干。他竭力回忆着这几天妹妹的行踪和所作所为,然后转向了侯黄氏求证。“妈,玉婷昨天是不是去了刘汉山家?” 侯黄氏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点了点头。“是,我听老四说,刘汉山在麦场比武招亲后,玉婷哭着去了刘家。” 话音未落,她已经在人群中锁定了刘汉山的身影,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刘汉山,是你害死我闺女,拿命来!” 侯家人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们一家老小纷纷围住了刘汉山,拳打脚踢,口水翻飞,场面一度十分紧张。 刘汉山静静地站在一棵古老的桃树下,他的身影在斜阳中拉得长长的,如同一座孤独的雕塑。他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已经停滞,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侯家的愤怒和悲痛如同狂风骤雨般倾泻而来,却无法触及他坚硬如石的外壳。他站在那里,任由风吹雨打,任由世界的喧嚣在他耳边咆哮,但他的内心却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他的目光深邃而空洞,仿佛穿越了生死,直视着那个残酷的事实。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却又透出一种坚定和决绝。他的眼神像是一个深渊,吞噬着所有的痛苦和悲伤,却又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从看到侯玉婷冰冷而僵硬的尸体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已经被深深的麻木笼罩。那一刻,他的世界轰然崩塌,所有的色彩都失去了光泽,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但他却无法发泄,只能将所有的思绪都凝结成沉重的铅块,压在心底。 刘汉山的身影在暮色中越来越模糊,但他的目光却始终坚定。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必须坚强,为了侯玉婷,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他必须找到真相,揭开这个残酷的秘密。他的心中充满了决意和勇气,他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他愿意为了正义和真相,付出一切代价。 他没有想到,那个曾经活泼开朗、笑容灿烂的女子,真的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 生命。侯玉婷上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每一次回想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感到无尽的疼痛。他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和内疚,仿佛有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刘汉山并没有选择逃避。他默默地抱起侯玉婷的尸体,从高高的桃树上轻轻摘下。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怕惊醒了那个沉睡的女子。他为她穿衣打扮,尽管每一项任务都让他感到胆怯和痛苦,但他仍然坚定地完成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流下一滴泪。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深深的悲伤和愧疚。他知道,他无法用言语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悔意。他希望,通过他的努力,能够让侯玉婷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 刘汉山的身影在侯家的庭院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他的沉默和坚定让人们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痛苦和悔意。正是这种深深的愧疚和弥补之意,让人们对他的敬仰和同情更加强烈。 刘曹氏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侯黄氏的衣领,声音中充满了严厉“你这是要干什么?平日里我们两家虽然有些小摩擦,但也算得上是和睦相处。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要让你一家老小来害我儿子吗?” 侯黄氏毫不示弱,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我女儿的命是你儿子夺去的,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打他还算是轻的,等会儿我还要去县衙告他,让官府来判他个千刀万剐!” 刘曹氏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玉婷的死,我们家有没有责任,那是另一回事。如果有责任,该杀该剐,自有官府来定夺。你们凭什么私自处置我儿子?我绝不答应!” 刘汉山蹲在一边,抬头看了看母亲和侯黄氏,然后转头对刘曹氏道“娘,这件事我们有责任,确实需要冷静处理。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你的心如铁石,我却如刀割。你身躯伟岸,力量超群,却甘愿被这群小人欺凌,为何不避开锋芒,少受些皮肉之苦。\" 马高腿身为一村保长,手握军政大权,更是村中的和事佬。每当邻里间发生矛盾冲突,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用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化解纷争,化大事为小事,化小事为无形。他善于调解,擅长平息风波,让村子始终保持着和谐与安宁。 和事佬的角色在乡村里至关重要。他们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更是这个社区的守护者,一个能够平衡各方利益,化解冲突,让社区和谐共处的关键人物。 一个优秀的和事佬,他的职位、家族地位、村民中的威信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更为重要的是,他必须具备一颗公正无私的心,处理事情时能够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只有这样,他才能赢得村民的尊重,才能在冲突中起到调解的作用。 当冲突发生时,一个高能的和事佬会迅速介入。他站在双方之间,宛如一座高山,威严而庄重。他的目光如炬,能够洞察人心,看透冲突的本质。他只需要三言两句,就能断出事情的理表,明确各自的责任,指出解决问题的明道。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力量。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明灯,照亮了村民心中的迷雾,让他们明白了问题的真相。在他的调解下,双方都会冷静下来,认真倾听他的意见,然后按照他的建议去落实。 一个和事佬用他的智慧和公正,化解了一场又一场的冲突,让村民们过上了和谐安宁的生活。他的存在,成为了这个社区最宝贵的财富,让人们对他充满了敬仰和感激。 马高腿功夫不到家,心里又藏着小九九,心里一直在琢磨如何利用机会,离间刘侯两家,了事儿能力就差强人意。刘候两家都没把他当回事儿,对他说的话不听,马高腿费了半天劲儿,算是拉开两家人。 他低声对侯黄氏耳语“婶儿,人一旦离世,就如同灯火熄灭,再痛苦也无法复生。如今正值酷暑,尸体若再放置,恐怕就要生蛆了,那景象只会更加令人心痛。” “我那苦命的女儿,她该被葬在何处?”侯黄氏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如断线的珠子。 马高腿悄悄建议“我有个主意。你现在可以向刘家提出条件,他们此刻必然会应允。”侯宽立即领悟,点了点头“对,将她葬在 刘家的地里,再让刘汉山赔偿一百块大洋。他们全家必须为我妹妹披麻戴孝,送她最后一程。” 马高腿踏进刘家的大门,神情显得颇为自信,他高声说道“婶儿,我刚才和侯家的人商量了半天,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但侯宽那小子就是不肯点头,自己另外提出了三条要求。” 刘曹氏眼神疑惑地看着马高腿,心里暗暗揣摩这小子的心思,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马高腿继续说道“他们的意思是想把玉婷葬在你家的地里。” 刘曹氏皱了皱眉,稍作沉思后,果断地说道“行,我同意。” 马高腿又说道“你们赔一百大洋,当作玉婷过世的补偿。” “我亦然,即便是砸锅卖铁,也誓要凑齐这笔款项。” “至于第三点,那是侯宽所提,要求你们刘家上下,皆身披麻衣,头戴白孝,为侯玉婷送葬。” 刘曹氏闻言,猛地站起,脸色骤变“前两条,我刘家或许可以勉强接受,但这最后一条,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马高腿见状,立即撇清自己“我也只是传达侯家的意思,并无他法。” 刘曹氏垂首低眉,缓缓道出“玉婷的离世,与我们刘家确有干系,这份愧疚如同巨石压心,让我们寝食难安。我们愿以诚挚之心,向她家赔罪致歉。将她安息于我家田地,我们无异议。她家父母,我们亦愿奉献一笔赔偿金,以示慰问。至于棺材与寿衣的费用,由我们承担,亦是合情合理。然而,要我们全家穿戴麻衣孝服,为她送葬,这无疑是对我们刘家的极大羞辱,我们绝不能答应。侯家若真有能耐,便让那尸首在此地曝晒,任由犬只撕咬,鼠虫啃食,猪鸡践踏。我倒要看看,哪家子孙敢多看一眼。” 马高腿此刻站在刘曹氏的面前,目光与她坚定的眼神交汇,这位坚毅的妇人做出了决定,任何外界的干扰都无法改变她的初衷。他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轻易地从中搅局,左右局势了。 马高腿在心中权衡利弊,明白继续僵持下去对自己并无好处。他决定转变策略,将矛头指向了侯家。他知道,侯家在这件事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们能够做出让步,那么整个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 马高腿开始四处奔走,向侯家的族人施压。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向他们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息如果不尽快做出让步,让侯玉婷得以当天安葬,那么将会引发一系列不利于侯家的后果。他深知,侯家的声誉和地位是他们最为看重的,因此他相信这样的施压会起到作用。 在马高腿的压力下,侯家的族人开始感到焦虑。他们不愿因为一个小女孩的葬礼而让整个家族陷入困境。于是,经过一番商议,他们决定做出让步,同意让侯玉婷当天得以安葬。 得知这一消息后,刘曹氏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这是马高腿在背后努力的结果。虽然她并不喜欢马高腿这个人,但此刻她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侯玉婷的葬礼如期举行,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马高腿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纷争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小觑刘曹氏这位看似柔弱却内心坚韧的妇人了。 刘汉山开始四处筹集资金,不惜卖掉家中的腱子牛、猪羊等家畜。刘曹氏也毫不犹豫地拿出娘家陪嫁的首饰,换成了银元。经过一番努力,资金终于筹集齐全。然而,就在这时,县衙的捕快也闻讯赶到。 马高腿上前询问情况,捕快却显得不耐烦“侯家把刘家告了,说刘汉山强奸民女未遂,导致侯玉婷上吊自杀。你们有什么冤屈,就到县城去跟县太爷解释吧。” 话音落下,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马高腿深知此事棘手,但他仍努力保持冷静,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第11章 巡捕进村了 这天,阳光斜照,微风轻拂,县衙的两位捕快突然来到刘庄村村公所。他们一脸严肃,满脸冰冷,显然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捕快来到马高腿的身边,高声道“马保长,县衙有令,请你立即带领我们抓捕刘汉山。” 马高腿听到刘汉山的名字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刘汉山力大无穷声名远播,不要说在村里,就是十里八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抓捕刘汉山绝非易事。马高腿开始回想起以往和刘汉山争斗失败经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这次,他决定要更加谨慎和机智,制定出完美的抓捕计划。 马高腿最了解刘汉山,他每天都在中观察记录刘汉山的生活轨迹。刘汉山每隔三天都会去村外的野地里撵兔子,这是他唯一离开村子的时候。马高腿告诉捕快,进家你抓不住刘汉山,他力大无敌,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诱他出门办事,身心没有防备,来个猝不及防,几个人联手罩住他。 捕快也知道刘汉山的大名,听从马高腿的意见。他带领几名捕快埋伏在刘汉山打猎必经的路上,利用地形设下陷阱。他们还准备了绳索和麻药,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早上,他们来到刘汉山的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马高腿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刘汉山,南地发现几只兔子,又肥又大,我们一起抓吧。” 过了片刻,门缓缓打开,刘汉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不安。他看了看马高腿低声问道“马保长,你咋又闲心逮兔子?” “马高腿嘿嘿笑“我是嘴馋了,想吃肉。你小子有兔子肉也不送我吃。” 刘汉山没有想那么多,拿起捕兔子的夹子绳子就走。出了院门没有几步,就是一个拐角,马高腿故意对刘汉山说“汉山弟,你先走几步,我回家拿个袋子装兔子。” 刘汉山点头同意。还没有转过头来,几个男人蜂拥而上把他摁在地上,一条绳子前缠后绕,把他捆个结实。 捕快出示了抓捕令“刘汉山,你涉嫌强奸民女未遂,导致侯玉婷上吊自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到县衙去接受审问。” 刘汉山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颤抖着双手,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转身看了看自己的家人,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马高腿跑出来,手里拿着布袋故意高喊“捕快,这是咋了,怎么抓刘汉山?” 捕快不耐烦的看他一眼,心说人是你,鬼也是你。这个坏主意都是你出的,你现在转脸就把脏水泼在我们头上,让我们给你担骂名,啥玩意儿。 马高腿心里真是战战兢兢,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刘汉山被抓是否平安归来,是一个未知数。如果不回来,担心他几个如虎似狼的弟弟知道情况后登门报仇。如果回来,刘汉山知道是马高腿的坏主意,也会找茬收拾他,不生吃他的肉,也得掉一层皮。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精心设计的局,已经将刘汉山和侯宽钉死了,他们已经成为无法和解的冤家对头,自己的保长位置牢不可破。 刘汉山被抓,他的父母都不在家。此时此刻,刘德全夫妇牵着两只肥壮的羊和一头健硕的牛,静静地站在熙熙攘攘的红庙集市上。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期待,目光不断地在赶集的人群中穿梭,希望有人能够出高价将这些牛羊买走。他们面临的,是一项巨大的经济压力——筹备赔偿侯家的一百个大洋。 刘德全为了筹集这一百个大洋,四处奔波,求亲告友,甚至不惜借贷。他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希望能从土地上多挖出一些收益。在那个年代,农民的生活本就艰难,加上战乱频发,土地收益微薄,筹集一百个大洋谈何容易。 除了经济压力,刘家正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时刻担心着儿子的安危,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独自坐在屋角,默默地祈祷着儿子能够平安归来。这一百个大洋不仅仅是一笔赔偿金,更是他作为父亲对儿子的救赎和期望。 刘德全是一名普通农民,一辈子只会土里刨食种植庄稼和饲养家禽。他勤劳朴实,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算过得去。命运却在他最不经意的时候开了一个玩笑,因为儿子刘汉山自主择妻,导致侯玉婷为 情自杀,被要求赔偿一百个大洋。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几乎是他们全部的家产。 为了筹集这笔款,刘德全夫妇不得不将家中最值钱的牛羊拿到集市上出售。他们知道,这些牛羊是他们辛勤劳动的成果,也是他们生活的希望。但是,为了尽快还清债务,他们只能忍痛割爱。 在集市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看到他们的牛羊,只是摇摇头,觉得价格太高;有的人则讨价还价,希望能够以更低的价格买下。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似乎都没有人愿意出到他们心目中的价格。 就在几乎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刘德全夫妇的牛羊,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询问了价格,表示愿意出到刘德全夫妇心目中的价格。听到这个消息,刘德全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激动地握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连声道谢。 这个中年男子名叫解飞龙,是解庄一个有名的户家。他了解到刘德全夫妇的困境后,决定伸出援手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他不仅用20个大洋买下了刘德全夫妇的牛羊,还额外给了他们十几个铜板请他们买饭买菜,让他们能够尽快还清债务。 刘家逐渐筹集到了一部分资金,但距离一百个大洋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坚定了信念,继续努力。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奇迹发生。 苍天饿不死瞎加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家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一位穿着黑衣的神秘人出现在他家门口,声称要见刘德全。刘德全心中疑惑,但还是将这位神秘人请进了屋中。 神秘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你为了筹集一百个大洋而作难,是吗?” 刘德全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这位神秘人。他不确定这位神秘人的来意,但直觉告诉他,这位神秘人或许能帮他解决眼前的困境。 神秘人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桌上。他推开布袋的口,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银元。他说道“这是八十个大洋,我可以借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德全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八十个大洋,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他急切地问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神秘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低声说道“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一件与马家有关的事。” 刘德全心中一紧,但他没有犹豫太久。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他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神秘人满意地笑了笑,将布袋递给了刘德全。他叮嘱道“记住,这件事必须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联系你,告诉你该怎么做。” 刘德全接过布袋,感受到了里面沉甸甸的重量。他心中既激动又忐忑,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那人说“马高腿夫妇与土匪头子胡萝头有密切往来,你要看到胡萝头来村里,就去报信给我。” 刘德全以为多难的问题,原来是你这样,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力完成你的任务!” 神秘人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刘德全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离去。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将从此发生改变。刘德全紧紧握着那袋银元,心情复杂。他明白,这笔钱虽然能解决眼下的困难,但也意味着他卷入了一场未知的风波。然而,为了儿子,他别无选择。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德全始终留意着胡萝头的动向。终于,有一天,他看到胡萝头进入了村庄。刘德全毫不犹豫地按照神秘人的指示,悄悄地前往指定地点报信。当他到达目的地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感到一阵困惑和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一群陌生人出现了。他们身着黑衣,神情冷峻。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冷漠地看着刘德全,开口说道“你就是刘德全?”刘德全紧张地点点头。“很好。”那人接着说,“你的任务完成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没用了。”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动手。刘德全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他试图反抗,但对方人数众多,他很快就被 制服了。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来“住手!”刘德全抬头望去,只见马高腿带着一群村民赶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伤害刘德全?”马高腿质问道。“我们是官府的人。”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人说道,“刘德全勾结土匪,我们是来抓人的。”马高腿愣住了,他看着刘德全,眼中充满了怀疑。刘德全连忙解释道“马保长,这是个误会!我没有勾结土匪啊!”但黑衣人却不给他机会,他们强行将刘德全带走了。马高腿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只是吓唬一下,看到马高腿走了,对刘德全说“你赶快回家吧。” 第12章 侯家被栽赃 刘汉山被县衙抓捕归案,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乡村,引起了村民们的纷纷议论。而在侯家老大侯印的心情尤为复杂。 侯印是侯家的老大,侯家天生的掌舵人,就像皇宫中的老大当太子一样名正言顺。侯印一直以来都与刘汉山保持着微妙的关系。两人既有合作,也有竞争,彼此间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因此,当刘汉山被抓的消息传来时,侯印不禁陷入了沉思。 “老三,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干的?”侯印沉声问道。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而被问及的“老三”则是他的三弟侯宽,与刘汉山天天干架不对付,但此刻却被侯印的怀疑目光所笼罩。 侯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侯印会如此直接地问他这个问题。他知道侯印与刘汉山之间的关系,也明白侯印此刻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但他深知自己的清白,于是坚定地回答道“大哥,这事儿与我无关。我和刘汉山不对脸,还不至于做出决绝的事情。” 侯印盯着侯宽看了许久,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些许破绽。但侯宽的眼神坚定而坦诚,让侯印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疑点。最终,侯印收回了目光,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但这件事毕竟牵涉到了蹲大狱,我们侯家不能置身事外。你务必小心行事,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侯宽点头应是,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知道大哥的担心不无道理,侯家在村里颇有威望,如今刘汉山出事,难免有人会将矛头指向侯家。为了自证清白,侯宽决定暗中调查此事。数日后,侯宽竟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侯印的预料。在刘汉山被抓后不久,乡村里开始流传起一些关于侯家的不实传言。有人说侯家与马高腿勾结贪污公款,为了争夺利益而陷害了刘汉山。这些传言迅速传遍了整个乡村,让侯家的名声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侯印个头不高,头圆嘴尖,像大个猴子。在弟兄五人中,老大侯印、老四侯全、老五侯五一个模样,像他大爷侯真多。老二侯成、老三侯宽一个相貌,像母亲侯黄氏。 侯宽满脸的不在乎,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他的这种态度却让侯印,侯家的家长,心急如焚。他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别看你平时挺精明伶俐,关键时刻憋不住眼子,顺腿拉稀。有人想借刀杀人,让侯家担恶名。我们没有告状,担个告黑壮的恶名,如果刘汉山真坐牢,凭他那个倔驴恶狼一般的脾气性格,出了监狱会让我们侯家灭门绝户。” 侯宽被大哥的话震惊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没有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他的心里开始慌乱,不知所措。侯黄氏,侯家的母亲,看到老大侯印焦急的样子,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无助地看着侯印,希望他能有办法化解这个困局。 侯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这次的危机不同于往常,稍有不慎,就可能让侯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保护侯家的安全。 侯印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决办法。 “妈,你赶紧去刘家说明白,这事儿不是咱干的。钱的事儿可以推一推,话一定说到,不然,这屎盆子扣头上,我们侯家算是恶名远扬了。” “玉婷不能白死。”侯宽不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收拾刘汉山,我们有的是办法。告黑状送人进大狱的事儿,不能明着干,更不能背黑锅。两家结了疙瘩,就是刀枪相见,水火不容,日子还能过。你送人进大狱,两辈子人也解不开冤仇,你情等闹得天崩地裂,不死即残了。” 侯宽不满地皱着眉头说“那咋办,这事儿已经出来了,我们也不能按下。”他的声音透露出无奈和焦虑。 侯印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他转向母亲侯黄氏说“妈,你去刘家,找二婶沟通一下,把情况说清楚,主要说这事儿不是咱们侯家干的。”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母亲的信任和期待。 侯黄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嘟囔着“你们这些兔狲,天天干的啥缺德事儿,都要我给你们擦屁屁。”尽管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满,但她还是毅然转身出了院子,向刘家走去。 侯家与刘家之一直关系和睦,因为侯玉婷 事件,两家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传言称侯家的人对刘家做了不轨之事,这让刘家的人非常生气,而侯家则坚决否认这一指控。 侯黄氏深知这个误会如果不及时澄清,两家的关系可能会进一步恶化。她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所以尽管有些不满,但她还是决定亲自去找二婶沟通。 侯黄氏踏着清晨的露水,走进了刘家的院子。她的目的地是刘汉山的母亲刘曹氏。两位妇人相对而坐,背景是古朴的农家院子,旁边是鸡鸣狗吠,营造出一种乡村特有的宁静与和谐。 侯黄氏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详细地解释事情的真相。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诚恳。她讲述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其中的误会,甚至不惜揭露自己的一些私人细节,以证明她的清白和无辜。 刘曹氏听着,初时还有些疑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明朗起来。侯黄氏的坦诚和坚决让她感到震撼,同时也让她心生愧疚。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对侯家的误解是多么的肤浅和片面。 当侯黄氏结束了她的叙述,刘曹氏感慨地说“原来是有人在中间捣鬼,我们误会了。”两位妇人握手言和,误会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理解和友谊。 刘家的气氛也是一片凝重。刘德全坐在桌前,手中紧握着那八十个大洋,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个钱并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风险和代价。他的儿子又因为这件事被县衙抓走,他感到无比的内疚和痛苦。 侯黄氏看着刘德全,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她知道,刘德全也是个苦命人,现在儿子被抓,他肯定也是心急如焚。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德全,我听说汉山被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刘德全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侯黄氏。他并没有隐瞒什么,而是将神秘人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他相信,侯家不是那种会背后下黑手的人,而且他们也需要侯家的帮助来化解这个危机。 侯黄氏听完刘德全的话,沉默了片刻。她心中明白,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想要借机陷害侯家。但是,她也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决定先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再说。 在风和日丽的一个午后,刘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响。这次到访的是侯印和侯宽。他们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刘德全的心头炸响,令他感到震惊和愤怒。据他们所言,有人在县衙内散播了关于刘汉山与土匪勾结的谣言,这导致刘汉山被县衙抓捕归案,有可能因此被定罪坐牢。 为了弄清真相,刘德全开始深入调查原因,看是谁背后捣鬼。他首先找到了与刘汉山有接触的人,试图从他们口中获取更多的线索。这些人要么选择沉默,要么给出的信息含糊不清,显然受到了某种威胁或压力。这更加坚定了刘德全的信念,背后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 经过多日的努力,刘德全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这一切都是侯家为了打压刘家的势力而故意散布的谣言。他们利用县衙中的一些贪官污吏,将罪名栽赃给刘汉山,企图让他身败名裂。得知真相后,刘德全感到既愤怒又悲痛。他决心要揭露侯家的阴谋,为刘汉山洗清冤屈。 为了将真相公之于众,刘德全开始四处奔走,寻求支持。他先是找到了当地的士绅和乡亲父老,向他们讲述了刘汉山的冤屈和侯家的阴谋。在他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并关注这起事件。接着,刘德全又找到了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包括一些政府官员和知名人士,希望他们能够站出来为刘汉山说话。 侯印看着刘德全愤怒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知道,刘德全是个有担当的人,他的儿子被抓,他肯定也是心急如焚。他拍了拍刘德全的肩膀,说道“这事儿真不是我们侯家做的,我敢保证。这事儿我们两家联手查出真凶。我们侯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让汉山洗清冤屈。” 刘德全看着侯印,点了点头,“好,我信你。那就拜托你们了。” 侯印和刘德全开始各自行动。侯印在暗地里调查线索,刘德全则利用自己的人际关系四处打听。 几天后,两人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在刘汉山被抓的前一天晚上,曾有一个陌生人去过他家 。 侯印和刘德全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发现这个陌生人与侯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真是他们干的?”刘德全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侯印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到证据,一定不会放过他!” 第13章 新县长上任 就在马高腿被任命保长的那一天,远在百里之外的省城汴梁,干练稳重的省长黄永寿将一张任命状交给自己的秘书张德祥,似乎在交一座大山一样沉重“德祥,去吧,当几年县太爷锻炼一下,对以后进步有好处。” 张德祥接过了省长递来的任命状,这位年仅三十岁的青年才俊,心中既激动又忐忑。他明白,这是省长对他的信任和重托,也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作为省长的秘书,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人际关系,都得到了省长的高度评价。 他成为一县之长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需要面对的是复杂的社会环境和人际关系,需要处理的各种琐碎而繁重的事务。 张德祥辞别了省长,踏上了前往县城的旅途。他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同时也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张德祥走马上任,踌躇满志,准备大展身手,干一番事业。 张德祥身材魁梧,相貌俊朗。只是肚子微微凸起。由于抽烟过多,右手食指熏成了淡黄色他跟着黄省长当秘书,几年风里雨里闯荡,枪林弹雨讨食。和官匪兵霸打过交道,与奸诈狠莽的人过招,从一个秘书当上县长,说是人精一点不夸张。 张德祥并没有直接去兰封县上任,而是半道转弯去了汴梁最有名的妓院怡红院。张德祥年富力强,老婆不在身边,他又嘴馋好吃,他决定去怡红院找个靓妞,把她赎身给自己当小妾。反正自己是县长,有钱有势,除了买地置业,就是多娶老婆,多生孩子。有几个酒肉朋友知道张德祥的心意,主动张罗起来。 张德祥花了两万个大洋,买到兰封县县长的乌纱帽,手头有点紧张。本想花个小钱随便找个怡红院的姑娘就行,现在一帮狐朋狗友把他请到怡红院,张德祥就不客气了,狠狠的宰他们一刀。 除了吃饭喝酒,就是物色自己中意的姑娘。张德祥开始找的是芸芸,那是个脸白的似二层鸡蛋皮,身材高挑的湖北姑娘,对张德祥这位主顾非常满意。张德祥明天就要去走马上任,有心带走芸芸,问她是否愿意跟他走。芸芸不相信张德祥是新任县长,面对这个中年男人,他心里有点喜欢,又不了解他的实力。万一是个有名无实的假大款,冒牌货,身上并没有什么钱,自己不光赔人,还要把自己的用身体换来的家当赔进去,怡红院这种事儿经常发生,姑娘们睁大眼睛也是常常受骗。芸芸犹豫了,她想去,可又不知道前路坎坷。不去又喜欢张德祥的潇洒风流,这个当姨太太的机会不一定常有。看芸芸不表态,张德祥心里已经放弃。 张德祥外出方便的时候,在楼道遇到媛媛。媛媛那天也有客人,是汴梁一家布店的老板。那齐老板已经六十多岁了,瘦骨嶙峋,那双手如同柴鸡鸡爪,只见骨头不见肉。齐老板花了一个大洋,要让媛媛陪吃陪喝。 齐老板是个情场老手,挑逗异性的行家。他他色眯眯地搂着媛媛,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一边肆意畅饮着美酒、大口吞食着烤肉,一边还厚颜无耻地要求媛媛用嘴巴来喂食。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媛媛虽然满心厌恶,但又不敢直接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照做。然而,当她将食物和酒水送入这个男人口中时,对方却故意尽数吐出,不仅弄脏了媛媛那身漂亮的衣裳,更借机对她动手动脚,占便宜。这番举动令媛媛感到极度不适,几欲作呕。 终于,媛媛逮住一个机会,以如厕为由暂时离开了那个令人恶心的场合。可谁曾想,刚出门便迎面撞上了她命中注定的克星——那个总是与她不对付的人。 张德祥平常沉稳内敛,此刻却感到内心如同被狂风巨浪席卷。他目光所及之处,媛媛那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他从未想过,在这个不经意间的地方,会遇见一个如此让他心动的姑娘。 媛媛的身材匀称而优雅,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她的脸蛋更是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而她的微笑则如阳光般温暖,让人心生向往。她的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张德祥感到十分满意。 当媛媛主动和他打招呼时,张德祥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内心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他深知,自己对媛媛已经产生了深深的好感,而 这种好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明白要赢得媛媛的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必须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和实力,让对方看到自己的优点和魅力。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他是一个值得媛媛依靠和托付的人。 张德祥开始努力展现自己的才华和魅力。他不仅花钱上大方,还积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扩大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他也时刻关注着媛媛的动态,寻找合适的机会与她交流互动。 张德祥终于赢得了媛媛的芳心。两人开始频繁地约会,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时光。张德祥也逐渐发现,媛媛不仅外表美丽动人,内心更是善良温柔,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兰封县的县长张德祥深陷于风尘女子的纠葛之中。他与芸芸、媛媛两位风尘女子的故事,成为了县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德祥对芸芸的热情逐渐消退,而媛媛的出现,更是加速了他们关系的破裂。媛媛是青楼里新来的女子,她的美丽和聪慧很快就吸引了张德祥的注意。他开始频繁地出入青楼,与媛媛共度良宵。而这一切,都被芸芸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终于有一天,张德祥决定放弃芸芸,带走媛媛。他以为凭借自己的权力和财富,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然而,齐老板却不愿意轻易放手。他看中了张德祥的财富和地位,想要趁机敲诈一笔。任凭老鸨子磨破嘴皮,他坚决不放媛媛走。 张德祥怒了,他掏出了200块大洋甩给齐老板,要求他放人。然而,齐老板却是个街溜子、小混混,他一看有人掏这么大的价钱,更是狮子大开口,非要一千个大洋。张德祥被激怒了,他搂着媛媛转身就走。齐老板的几个小兄弟见状围了上来,想要动拳脚。 就在这个时候,张德祥掏出了盒子炮,对着酒桌搂火。随着枪声的响起,菜碗菜盘子被打得满桌子蹦跳。齐老板和他的小兄弟们被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再轻举妄动。临走时,张德祥留下了狠话“老子是兰封县的县长张德祥,有种就去兰封县找我。”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县城里传开了。人们纷纷议论着张德祥的勇猛和霸道,同时也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和谴责。作为一个县长,他本应以身作则,维护地方的秩序和安宁。然而,他却因为个人的私欲而闹出这样的风波,实在是让人失望和痛心。 也有人对张德祥表示理解和同情。他们认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每个人都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和诱惑。张德祥虽然犯了错误,但他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和无奈。我们应该给予他更多的理解和宽容,而不是一味地指责和谴责。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给张德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困扰。他不得不面对各种舆论的压力和指责,同时也要处理与芸芸、媛媛之间的复杂关系。或许,这正是他作为一个县长所必须面对的挑战和考验。希望他能够从中吸取教训,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和态度,为兰封县的百姓带来更好的治理和服务。 这本来是一个很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却让媛媛感动得要死要活,决定以身相许。她要跟张德祥走,芸芸不干了。她现在才确定张德祥的身份。知道他是个县长县太爷。芸芸岂可失去当官太太的机会,非要一起跟着张德祥去兰封。 第14章 生出绝户计 老鸨子又收了张德祥二百个大洋,把两人送给了张德祥。芸芸和媛媛两人欢天喜地,跟着张德祥走马上任。她们俩现在一步登天,从勾栏女摇身一变成为县长小妾,开始畅享幸福时光。 张德祥上任以来,一直怀揣着一颗热忱的心,希望能在兰封县留下深刻的印记。新官上任,传统上总要有几把火来展示决心和能力,他也是如此,渴望通过处理一系列案件来展现自己的才干,给县里各界民众留下好官的印象。然而,具体该如何下手,该从哪个案件入手,他心中尚无定数。 某个清晨,张德祥步入大堂,目光落在了案头的一份状子上。这是一起由刘汉山拒婚引发的侯玉婷上吊自杀案。他细致地阅读了案件的每一个细节,发现案情并不复杂,线索清晰,处理起来应当得心应手。这让他看到了机会,一个既能迅速结案,又能彰显自己公正无私、雷厉风行的案件。他深知,处理好这个案件,不仅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更能够赢得民心,为自己赢得清官的名声,可谓一举两得。 张德祥选择以刘汉山为突破口,为新官上任祭旗。他明白,这起案件的处理将是他上任后的一个重要考验,也是他树立自己权威和形象的契机。他决定要亲自审理此案,不仅要查明真相,更要让全县百姓看到他的决心和能力,看到一个真正为民请命的好官。 他把自己的表弟、县保安团团长周伟强叫来,吩咐道“刘汉山这个案子,案情重大,百姓关注,你派人去这个村打听一下,了解实情给我,我要亲自过堂审问。” 周伟强派副官王如意调查案情。王如意来到刘庄村,找到保长马高腿,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在村公所,马高腿掏出卷烟,好酒好菜招待王如意,并详细介绍了侯玉婷自杀经过。当然,他说的情况对刘汉山没有一点好处,对侯家也没有好的评价。说侯家刘家男女都不是好鸟,女的下贱,不守妇道,甘愿被人羞辱,死不足惜。男的骨子里坏,就想白占便宜,脚踩两家船,最后逼人到绝境。 酒足饭饱之后,马高腿掏出一份100多位村民按了血红手印的“万民请愿血书”,上面列出刘汉山当村匪路霸、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的二十条罪状,桩桩有人证物证。他几乎用给爹娘哭灵的悲痛心情,带着自己几个兄弟和村公所的民团十几个人一起给王玉印跪下“县官大老爷,你一定给我们做主,帮助我们受害者报仇雪恨,帮助我们村除掉这个恶霸,还我们一方平安,我们子孙后代会感谢你,给你立碑树传,让你千古流芳,万民称颂。” 王如意是个白面书生,涉世未深,哪里受得了这样重的礼节,更无法承受这样阿谀奉承。涕泗横流,哽咽不断,急忙掺起马高腿和众人,喝了一大杯高粱白,信誓旦旦的给马高腿夸下海口“村里有这样的公害,是村民的不幸,我王玉印不除这样的恶霸流氓,我誓不为人。” 王玉印不知道人心险恶,更弄不明白这是马高腿连环计,他还以为拿到真材实料的证据,破案有功,等着当官发财,殊不知被马高腿借刀杀人,上当受骗。 告别的时候,村头遇到刘德全,还装模作样的对王玉印说“这个就是刘汉山的大爷。你看,多老实一个人,没想到刘汉山会遇到这样的事儿,我真的很难过。” 马高腿话里有话,他可不想当面做坏人,让刘德全看不出什么。王玉印听了马高腿的话,自然知道他在说,有好爹,没好儿。或者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这个刘德全也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哥哥刘德厚就是村里一霸。刘汉山能有今天的下场,和他大爷亲爹关系巨大。刘德全是老实人,听完马高腿的话,他理解为马高腿在替他在官府面前说好话,央告人,感激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王玉印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背着刘德全再次表态回去后如实给县太爷汇报,一定重判刘汉山。 这份万民请愿书,见证了马高腿的决心与智慧。在昨日的夜幕下,他召集了马家的男女老少,共同完成了这份意义非凡的请愿书。 马高腿深知,这份请愿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了确保每一个名字都准确无误地印在上面,他亲自指导马家父子和所有女人们如何按手印。人数众多,使得十个指头都不够用,他们只得轮换着使用,才勉强完成了任务。即便手指被印 泥染得鲜红,他们也没有一丝怨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为战胜敌人,为亲人报仇。 马高腿还特地走访了村里那些曾经受到刘德厚迫害的家庭。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硬兼施,最终使得他们也纷纷按下了手印。这些家庭的加入,无疑为请愿书增添了更多的分量。 村里的人口毕竟有限,一些单门独户的家庭,无论是否受过刘德厚的迫害,都被马高腿列入了请愿书的名单中。他深知,这是为了壮大声势,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份请愿书,为正义发声。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亲爹亲娘的名字,以及自己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 马高腿将他母亲付二莲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声称她多次被刘汉山诱骗,以此揭示刘汉山的丑恶行径。他毫不留情地利用母亲的眼泪和痛苦,将她推向舆论的中心,使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付二莲在这场风波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的悲伤、她的无奈,都被马高腿无情地用作攻击刘汉山的武器。与此同时,马高腿还将他的妹妹马风华描述为一个被骗的冤魂。那个年轻、单纯的女孩,在一次意外的相识中,不幸沦为刘德厚的猎物。她的纯真、她的善良,都被刘德厚残忍地践踏。马高腿作为哥哥,目睹了妹妹陷入深渊的惨状,却无能为力,心中的痛苦和愤怒难以言表。 马风华在这起事件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她的心灵遭受重创,她的生活陷入混乱。而刘德厚,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的罪行被曝光,受到了社会的谴责。 这起事件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黑暗,也展现了马高腿为了揭露刘汉山罪行而不择手段的决心。然而,在这场斗争中,最大的受害者无疑是付二莲和马风华。她们在这场风波中失去了尊严,承受着无尽的痛苦。而马高腿,虽然在揭露刘汉山的道路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他的内心也充满了对家人的愧疚和自责。 所有的恶行,都是刘德厚的恶行。马高腿现在巧妙地移花接木,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了刘汉山的头上。他巧妙地编织了一个个谎言,让村民们对刘汉山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他更是大肆宣扬侯家女人被刘汉山祸害的事情,将刘汉山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色鬼恶棍。他说刘汉山连侯家几岁的女孩子都不放过,这让村民们对刘汉山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趁此机会弄死刘汉山。他知道,如果不趁现在刘汉山陷入困境的时候将他置于死地,那么以后的后患无穷。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刘汉山的仇恨和愤怒,他想要为自己的亲人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他把能安在刘汉山头上的祸害人的事情全部写在状子上,白纸黑字算是坐实了罪证,天大的本事也洗刷不掉这个恶名。再有王如意这样的白丁书生,被人利用,不明就里帮忙运作,县太爷更是糊里糊涂,刘汉山弄不清原委就会秋后问斩,最次也会受到重判,把牢底坐穿。这样的下场是马高腿最希望看到的,刘汉山有这样的下场,马高腿在刘庄村就少一个强劲儿对手,刘家没有这只虎领头,其他都是小绵羊。侯家也是如此,只有侯宽是马高腿的对手,其他人都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响屁的木头人,没有侯宽支撑场面,单凭侯家其他几个兄弟,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根本不在话下。马高腿善于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刘汉山和侯宽收拾妥当,他就可以在村里恣意妄为,说一不二。 张德祥看到万民请愿书,心里更是一团雾水。“这个刘汉山这么坏?按照请愿书上写的,不要说判他十年,枪毙他也不过分。” 张德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几年来跟随着省长,走遍了南北各地,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物。从军阀流氓到地痞二流子,再到财主贪官,他都与他们有过交道。然而,即便是如此丰富的经历,他也从未遇到过像刘汉山这样彻底而全面地坏到骨子里的人。这种人物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张德祥的极大兴趣。 坏人要置人于死地,往往会因为过于急躁而露出马脚。越是急于害人,他们的漏洞就越多。就像马高腿所策划的那个绝户计,原本是想将刘汉山置于死地,结果却因为计划过于仓促和粗糙,反而让人产生了怀疑。这些漏洞不仅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为刘汉山无罪的天平增加了砝码,最终救了他一命。 张德祥深知,每一个坏人的背后都有其独特的动机和逻辑。而刘汉山这样的坏人,其动机和逻辑更是深不可测。他们往往不会直接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而是通过层层伪装和欺骗,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因此,要揭露这样的坏人的真面目,就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去仔细分析他们的言行举止,寻找那些不易察觉的线索。 对于张德祥来说,刘汉山这样的坏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他也深知,只有通过深入了解和分析,才能找到对付这些坏人的有效方法。因此,他决定放下心中的成见和偏见,以客观的态度去研究这个复杂的人物。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未来的办案中取得突破。 张德祥下定决心,“拿刘汉山开刀,让大家见识一下这个天底下最坏的坏人的真面目,看他有几个脑袋让我砍。” 他吩咐手下“把刘汉山提过来,今天就开堂问案。” 第15章 小妾审大案 张德祥除了文书师爷马弁之类的随从人员,就是他从汴梁怡红院弄来的两个美女。张德祥是个生理精常的男人,也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他的爱好和其他成功的男人一样,有钱有权爱女人。这么多年来,他把发妻放在河东老家,就是为了方便风流快活。 去县衙审案前,他突发奇想转过身来,换了一副甜蜜的表情,对身边两个肤白貌美、风情万种的小妾说“今天让你们也去县衙参加审案,让你俩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兰封县的第一采花大盗是啥样。” 媛媛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媛媛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她月貌花容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冰肌藏玉骨,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月样容仪俏,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清风轻摇拂玉袖,湘裙斜曳显金莲。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娇生嫣。 芸芸也是美女。她脸朝花束、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待她转过身来,才见她方当韶龄,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张德祥带着两位仙气飘飘的美女来到县衙,要坐堂审案。他想在两个美女面前秀一把,让他们知道自己才高八斗,智慧过人,让两个女人更加崇拜自己。这都是男人撩妹的小把戏,张德祥只不过创新了方式方法,倒有一番新意,让两个女人格外兴奋,像是上床前办大事的前奏。 媛媛和芸芸第一次坐在县衙大堂,一双眼睛不够用了,到处都是新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们先是想看看,后是想摸摸,还要不断给张德祥送秋天的菠菜,瓜地熟透甜瓜的密香。看看张德祥正襟危坐,面部严肃,很有官威官范。一边的衙役持枪立正,木头人一样纹丝不动,她们俩人心里也安静老实。 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之后,手戴镣铐的刘汉山被押解到门口。张德祥看了刘汉山一眼,见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十七八岁少年,浑身上下透露出憨厚老实。心里不由得怜惜“这么小的孩子,不像是坏人?”想是这么想,嘴上却另一种口气在问。 “你叫刘汉山?” “是的,县官老爷。”刘汉山不卑不亢。 “我是兰封县县长张德祥。现在民国了,不是过去的县太爷。” “好的,张县长。”刘汉山不急不躁地回答问话。 “侯家母子状告你,强奸未遂,致使民女侯玉婷上吊自杀,没有冤枉你吧?”张德祥说着,看到身边的媛媛直勾勾盯着刘汉山,芸芸目光也在刘汉山身上黏着,心里打翻了醋罐子。故意咳嗽一声,二人才回过神来。 “这事儿真是冤枉我了。”刘汉山道。他不紧不慢将侯玉婷认干亲,后来改成姻亲,在村西头麦场比武招亲和樊玲珑定下终身的事儿讲了,并将樊玲珑有意丢下的红手帕掏出来“这就是物证。” 红手帕在刘汉山衣兜里揣着,一直舍不得用。在监狱这几天,刘汉山寂寞难耐,支撑他的主要精神动力,就是樊玲珑对他的爱慕和钟情。这几天,每到想念樊玲珑的时候,总是掏出来手帕闻闻,上面还有樊玲珑的体香味道,也就满足刘汉山的相思之情。 张德祥一看是女人用的东西,便断定刘汉山是个情种。他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此钟情,算是和我张德祥有一拼了。张德祥对刘汉山喜欢起来,看了红手帕一眼,算是默认了。 张德祥猛的一声呵道“我上任第一天就有侯家人击鼓上塘,喊冤告状。说你是村里的恶霸地痞,无恶不作。我还不信。昨天我派人去你们村调查了解案情,有几百口子告你的状。我手里有一份请愿血书,上面控诉你二十条恶状。说你在村里欺男霸女,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你怎么给我解释。”张德祥把刘汉山的红手帕递给媛媛。 “张县长,这是栽赃陷害。我今年刚满十八岁,上面所说的坏事儿,没有十年二十年干不出来,我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也干不成。我能从娘肚子一出来就干坏事儿?一个几岁的娃娃能霸女,真的可笑,说我霸奶 拱奶吃人才会信。”县衙里传出笑声,旁边的衙役憋不住了。 “你说是有人栽赃陷害,村里一个人两个人说你,我暂且信你,是冤枉你。可是,现在一个村的人都说你坏,指责你的不良行为,难道全村都是坏人,就你一个好人不成。”张德祥狡黠的看着刘汉山,想一句话堵死他的退路。 刘汉山不急不躁的回答“你要说我们村里有人说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我信。因为生活琐事,家族长辈多年来难免得罪一些邻居,办了一些不得人心的事儿,我承认这是事实。我知道我不可能让全村所有人都说我是好人,说我们刘家都是好人,谁是谁非暂且不论,由他去了。我知道我不是观音菩萨如来佛,让所有人都崇拜我敬仰我,相信我是好人不是坏人。但是,要说全村人全都说坏话,给我安了那么多的罪名,我可以认真负责的告诉张县长,这真的是不可能的事儿,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用心歹毒。” 张德祥道“你在监狱住着,怎么知道有人害你,证据何在?” 刘汉山笑道“在当今社会,无论城市或乡村,谁家没有个三亲六故,知己相好,有些都是血缘关系,任何情况都是铁杆阵营,棒打不散的姻亲联盟,利益共占的共同体,生死相依的姐妹兄弟,就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让全村人恨我。” 张德祥对刘汉山的能言善辩感到惊奇,在这个场合,特别是在县衙大堂,一般人都吓得尿裤子,连囫囵话都说不成。刘汉山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居然有理有据绝地反击。张德祥对他更是喜欢。都说英雄出少年,刘汉山算得上一个追风少年,如果给予他机遇与平台,辅助他成长,或者关键时刻伸出手来拉他一把,一旦他羽翼丰满,的未来不可估量。张德祥英雄相惜,刘汉山也就有了生的希望。不过,他此时此刻并不知道,看着张德祥坐在大堂之上,并没有其他狱友讲的要滚钉板,打板子,上枷锁等酷刑相逼,只是一问一答,就算是过堂了,有点让人想不通是咋回事儿。 “好了,我过几天一定要好好地查访,收集证据。好人我不冤枉,坏人更不放过。” 张德祥说是这样说,他不会在这样的事儿上浪费时间。县里有更多的军机要务要他处理。眼下革命军到处冒泡闹事,狼烟四地,省政府一天几道命令,要兵要粮,令他带兵扑火救急。身边又有两个要命的美人,蛇精一样缠着他,白天黑夜不得空闲,他哪会有空闲下乡。 张德祥一时理不出个头绪,认不清真假。现在这个世界太奇妙,这个世界让人琢磨不透。一个在社会大做善事,逢人点头微笑的大好人,背后可能做的是伤天害理要人命的买卖。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夜里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老抬。也有凶神恶煞的杀猪匠,老婆一声高音喊叫就让他魂飞胆破。这个刘汉山稚气未脱,倒像是个好孩子,不知道底细如何。别看年龄不大,这种孩子调皮捣蛋起来,可能把老天捅个窟窿。 张德祥此时理不出头绪还有一个原因,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们身上的女人的芳香不时传送过来,沁入肺腑,让人心难安,血难平,自己肚子里脑子里心眼里总有一股子邪劲儿往上拱,想去伸手抱住自己心肝宝贝,然后就是随心所欲。这是大堂,下面是站满了的衙役,旁边是文书师爷,张德祥稍有一点走心的举动,都会引来一束束怀疑的目光。他必须坐稳了,呆住了,给大家做个样子。 刘汉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吊儿郎当的站着,一脸无愁的看着周围的人。 张德祥真想上去骂他几句,这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一副不买账的态度。心想“幸亏你小子今天碰到我这个好官好县长了,要是换个贪官,有你好果子吃。” 张德祥悄声问一身浅绿的媛媛“怎么样,这个刘汉山是不是采花大盗?” “且,真会蒙人。什么采花大盗,我以为是真的,不过是个雏儿。”媛媛将樊玲珑的红手帕扔在桌子上,对张德祥发牢骚。 “此话怎讲?” “人常说,贼不和人对眼,滴溜溜转着往人口袋看。干木匠的眼总是闭一眼睁一眼,找的是面平边齐。这好色之人,眼会勾魂。看到美女,眼光一漂,情啊意啊全有了。给你的蜜意,对你的喜欢,从看你的眼光里,一波一波送过来。这小子,我只看他一眼, 吓得他恨不得把头插进裤裆里。除了雏儿,那个男人见我不想占点便宜?”媛媛可是省城汴梁怡红院里的当红头牌,去妓院里晃荡的男人,都是馋猫。男人有没有色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一身洁白的芸芸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说采花大盗也分三六九等,有雅有痞,有粗有细。雅的读书识字,作诗吟对,识花爱花,怜香惜玉。达到目的,收拾一些女人的头发、首饰留作纪念。痞的像种驴种马,强行求欢,心满意足后揣走女人的内衣裤头,每天吻来舔去,令人恶心干哕。这个刘汉山衣袋里揣着未婚妻的红手帕,那会是采花大盗。” “是个刚会打圈儿的小公狗,说不定还没尝过女人的鲜。”媛媛笑道。 “除了他妈,肯定没有吃过别的女人奶。” 张德祥色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妾叽叽喳喳,心里格外满足。有时候,女人看男人,眼光独到。这个刘汉山,肯定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村匪路霸,以后是不是不敢确定,至少现在不是。有人要置于他死地,却弄巧成拙。多亏我张德祥有此妙计,让我这两个小妾给他相面,排除心中疑惑,算他小子运气。 张德祥看到刘汉山一表人才,是一条好汉,十分地喜欢。他想留下在县衙当差,凭着这小子的身段,一定是个好帮手。可是这么帅一个小伙子在县衙转来转去,岂不是自己引狼入室,让两个小妾红杏出墙,弄一顶绿帽子戴在头上,实在不划算。 张德祥有意在刘汉山面前落个人情,好让他出狱后讲给乡民听,夸赞他的伟大英明,如何断案神明,把一个死刑犯救出。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会是他一辈子倚重的助手,终生信赖的朋友。幸亏他把刘汉山放出大狱,不久的将来就受惠刘汉山。 他把表弟周伟强叫来,呵斥道“你那个副官王如意,真是骡子的家伙,没用。让他办差,差点把我带沟里。给他三十鞭子,让他走开。” “那刘汉山咋办?” 张德祥把刘汉山的手帕扔过来“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既然人家没有犯罪,你留他在县监狱干啥,我们的粮食不宽裕,不养闲人。” 第16章 坏事没有得逞 那天醉醺醺的王如意刚离开刘庄村,马高腿抬脚去了前红楼。他要亲自找到樊一篓,把刘汉山的事儿告诉他,让樊家变卦,把这门亲事儿给搅黄了。 樊家泥土院墙,蓝砖门楼,明三暗五的混砖瓦房,在村里算是个殷实的富裕之家。 樊一篓在院子里翻晒盐,樊玲珑在堂屋门前洗头,妹妹樊盼弟在一边添水拿毛巾。马高腿偷偷看了一眼,见樊玲珑红底碎花对襟褂,黑色粗布裤子。一头乌黑长发,衬托曼妙身姿,浑身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好不羡煞男人。马高腿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这么好的娘儿们,差点便宜刘汉山那个龟孙。” 马高腿迈着急促的步伐走进了樊一篓的家。他大声喊道“表叔,我给你赔礼道歉来了。”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樊一篓,这个在村庄里有着一定威望的老人,没有给马高腿好脸色看。他淡淡地说“马保长,什么香风把你吹到我这穷家寒舍了。”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淡。樊一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对马家的品性早已有所耳闻,而且他也听说了刘汉山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猜到了马高腿此行的真正目的。 马高腿没有在意樊一篓的态度,他继续诉说道“上次给表妹介绍的那个对象,最近出大事儿了。”樊一篓微微皱起眉头,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听说了。”樊一篓淡淡地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马高腿继续说道“都怪我那天太冲动,不该把刘汉山介绍给表妹。我真不知道刘汉山那么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生生把人家侯家姑娘给害死了。给你们添堵不说,白白葬送侯家姑娘的性命。我马高腿这是缺了八辈子的德,做出如此坏良心的事儿。”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卷烟,递给了樊一篓。但樊一篓并没有接,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冰霜般的表情。 马高腿的话让樊一篓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明白,这个村庄里的秘密是无法长久隐瞒的。刘汉山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而马家的品性也在村民们的口中传遍十里八乡。樊一篓不禁感叹,这个村庄里的生活虽然简单,但人心却是如此复杂。 他看着马高腿那焦急而诚恳的表情,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同情。但他也清楚,马高腿此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道歉,而是为了寻求他的帮助。毕竟,在这个村庄里,樊一篓的影响力是不容忽视的。 樊一篓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马高腿的下文。他知道,这场对话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马保长,话也不能这么说。人谁也没有长着透视眼,一眼就能把人看穿看透。也不是刘伯温,前算八百年,后算八百年。” “表叔,这事儿我没办好。你打我骂我,吐我一脸,只要你消气,你咋解恨咋来。” 樊一篓说“我咋会干这些事儿,算了,不说了。刘家侯家都算倒霉,遇到这种事儿,能不要添乱,就不添乱。” 马高腿一看樊一篓的毫无表情,摸不住真实态度,只好硬着头皮说“表叔,我今天来是做好事儿,至少是弥补我过去的过失。你看刘汉山蹲大狱,性命难保。就是保住命,也要把牢底坐穿。我看,表妹和刘汉山这门亲事,到此打住,就算了。” 樊一篓知道马高腿是来打散媒的,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了当。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马高腿这是要做恶,非要拆散这桩婚事儿。樊一篓就不客气了,直接怼他“老侄子,你这样弄可不地道。你既然当了好人,做了好事儿,就好人做到底,送神到西天,你这是干啥哩?” 马高腿听出话来,人家樊家不同意退婚。不过,既然话一出口,就是收不回来,干脆就一条胡同走到底。樊一篓在村里也是单门独户,翻不起风浪,对马高腿没有威胁。也就索性耍赖撒泼。“表叔,这事儿你一点脑子都没有。刘汉山已经回不来了,你让表妹等啥,不是王宝钏寒窑苦等十八年。人家王宝钏等十八年,还能享福十八天,当了皇后气派牛气,你让表妹等啥,不是成了老姑娘。我看还不如直接去尼姑庵里当尼姑。” 马高腿说这话就是欺负樊家没人。如果是村里大户人家,打个招呼,出 来一帮堂兄弟,马高腿不磕头求饶,能把他肠子里吃的窝窝头打出来。樊家人单,男丁太少,只有一个儿子铜锣才四五岁,就是个大小伙子也指望不上他。樊家遇到如此的情况,只能是干生气,拿马高腿这些地痞恶霸没有办法。 樊玲珑听着马高腿的话里的恶毒,蛮不讲理。她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拧着湿漉漉的头发,在一边说“为啥算了,说好的事儿,不能不算数。我们家同意,你管不着,你生气要死要活,自己跳河跳井上吊,没人拦你。” 马高腿忌惮樊玲珑。人常说欺老不欺小,今天樊玲珑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说不定明天就是西宫娘娘,让人敬仰,高攀不起。所以他对樊玲珑说话,客气了很多。 马高腿道“表妹,我告诉你,今天县里来人调查刘汉山,侯家老大和老三长跪地不起,呈上一份万民请愿血书,说是刘汉山欺男霸女,偷鸡摸狗,罗列十二条大罪。县长说,每一条罪都能判十年大牢,十二条叠起来,可要杀头要命哩。最低也要坐一辈子大牢。你等他,不值得。” “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犯这么大罪,鬼才信。凭德全那个老实人,他家里那口子的爽快直筒脾气,这小孩儿也不会大走样。”樊一篓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冷冷地说。 樊玲珑说“你当初做好人牵线成全我们,如今却要翻脸不认账,又要拆散我们,你你是两面光,八面净,好人坏人都是你的,不怕别人背后戳你脊梁骨?” 马高腿听后没有生气,嘿嘿一乐“表妹,听人劝,吃饱饭。别等刘汉山了,有合适的对象,赶紧再挑一个好的嫁了。” 樊玲珑翻他一个白眼“表哥,你这是做好事儿,还是办坏事儿?” 马高腿尴尬了,苦笑一声“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就不操这个闲心了。反正刘汉山是回不来了,你等多少年也是白等。我尽心了,把话带到了,道理讲清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儿,到时候你们别后悔就行。” 马高腿起身要走,樊家人没有客套,甚至连身子都没有动一下,该干啥就干啥。樊玲珑洗头擦干。小铜锣在屋子里外跑着喊着,樊一篓不停抽旱烟。马高腿很尴尬,不过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对付尴尬的场面已经很有经验了。这种尴尬和他在门外听胡萝头刘德厚在他老婆面前争风吃醋的指数差远了,这种丢脸的事儿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出门的时候又不死心“表叔,该说的我和你们说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别以后有事儿埋怨你老侄子。” 在一个普通的午后,阳光洒在樊家的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乡土的气息。樊一篓,这个村子里的老实人,正坐在门口,一脸愁容。他刚刚和马保长进行了一番交谈,关于他女儿樊玲珑和刘汉山的婚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马保长走后,樊一篓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樊玲珑说“大妮儿,刘汉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我看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 樊玲珑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跺脚。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眼睛里透着坚定和执着“爹,刘汉山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他被人陷害了,我相信他。就算他坐牢,我也愿意等他。” 樊盼,这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是樊玲珑的妹妹,长相和姐姐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也站在姐姐这边,义愤填膺地说“我看这个人才不是好人,缺德挂冒烟,坑人又害人。他没安好心,是专门打散媒的。” 樊一篓看着两个女儿,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女儿们都是善良的孩子,对刘汉山有着深厚的感情。但他也清楚,这桩婚事背后涉及到的东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 在乡村,婚姻往往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个家庭的联姻。刘汉山这次的事情,已经让整个刘庄的人都对他避之不及。樊一篓作为父亲,不仅要考虑女儿的幸福,还要考虑整个家庭的未来。 樊一篓叹了口气,决定过几天去刘庄打听一下情况。他需要了解更多的细节,才能做出决定。他知道,这桩婚事已经不仅仅是女儿们的事情了,它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命运。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樊一篓走遍了刘庄,向村民们打听刘汉山的事情。他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说法,有的说他罪有应得,有的说他被人陷害。但无论真相如何,樊一篓都明白,这桩婚事已 经变得异常复杂,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虽然刘汉山是个好人,但这次的事情已经让两家之间的关系变得负责。为了整个家庭的未来,暂时搁置这门婚事。 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上,刘庄村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虽然规模不大,却充满了丰富的故事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这里,家族间的恩怨纠葛如同古老的藤蔓,交织在一起,难以解开。尤其是村里的三大家族,更是你来我往,争斗不休,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之久。 樊一篓历经风霜,见证了无数的是非曲直。他深知,刘庄村虽然不大,但家族间的恩怨情仇却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担忧的是,自己的女儿樊玲珑与刘汉山的婚事,会让她陷入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之中,受到委屈和伤害。 他长叹一声,苦口婆心地劝道“玲珑,刘庄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三个家族斗来斗去,这么多年都没有消停过。你和刘汉山成家结婚,我担心你会受到委屈,不如趁早了断,省得以后后悔。” 樊玲珑却是个性格倔强、坚定不移的女子。她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对家族间的恩怨情仇有着深刻的认识。她深知,婚姻并非简单的两个人结合,而是两个家族的联姻。只要她和刘汉山真心相爱,无论外界如何纷争,他们都能够携手共度,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幸福。 她回应父亲“谁也别劝我,一百年我也等着刘汉山,谁也不嫁。”说完,她一甩长发,决然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樊一篓独自在原地叹息。 第17章 踢到钢板上 马高腿是个喜欢琢磨人的人,遇到事儿脑筋要转180个圈,而后反复设计推敲,所有的细节都想的周全,得到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开始逐步实施。事情无论成败,事后要回头认真梳理一下,总结成败经验教训。 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为今天去樊家前,设计好了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细节,甚至什么时候要笑,什么时候难过,都有计划。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樊家姑娘意志那么坚定,没有给他留下空子可钻。今天一出樊家门,就认识到自己粗心大意,心太急做了夹生饭。 首先自己低估了樊家人免疫力。从白楼到刘庄不足三公里,平时亲戚朋友来往多,同龄人基本都认识。刘汉山的事儿,想必是樊家早就知道了,心里有了准备,自己无头苍蝇一样过来,肯定要碰软钉子。樊家态度很明朗,人家不愿意退婚,自己在中间搅和,就里外不是人。马高腿想,心机吃不了热豆腐,如其这样,不如这事儿不如往后拖一拖,落落滚,稍等几天,待刘汉山被判刑或者秋后问斩的事儿确定下来,再来樊家办这事儿,一准成。今天樊家人一肚子怨气,话不投机,只能说明之前自己的判断和决策是大错特错,活该如此下场。 回来的路上,马高腿脑子高速运转,回忆这几天的遭遇,许多事儿都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进行。他将樊玲珑介绍刘汉山,看来确是走了一步妙棋,一箭三雕。侯玉婷为此而死,侯刘两家三代人也解不开疙瘩,难以联手对付马家。既将保长刘德厚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又将未来最有实力潜在对手刘汉山送进监狱,生死难料。以后刘庄村的刘家和侯家都没人敢和我对抗了,我自己说了算,就是我马高腿的天下了,我要成为第二个刘德厚。想到这,嘴里就不由哼出二夹弦《王金豆借粮》。 唱了几句,高兴一会儿,他又有了新的烦恼。“万一刘汉山走了大运,自己栽赃陷害的事儿露出马脚,该如何对付?”马高腿做事儿馊主意多,想得周全。他感到目前最紧要的一件事儿,就是把樊玲珑另嫁他人,刘汉山以后就是出了监狱也没有退路,人不死心也死。帮樊玲珑找好下家,让她早点结婚成家,断了刘家念头,这是击溃刘汉山最关键的一步,也是让他人死心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高腿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侯宽的样子,一个妙计从脑海里冒出,让他直拍大腿叫好把樊玲珑介绍给侯宽,让他们两家再多一层仇恨,又是一个气死周瑜的妙招。侯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又重重打击刘家嚣张气焰。刘汉山回到村里,看到自己的对象成了侯宽的老婆,气不死,也得大病一场,那才让人舒服痛快。 说办就办,这事儿不能犹豫。马高腿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乡公所。 乡公所里的会计、保安都是马家的人,马高腿的兄弟妹妹堂兄弟都在这里当差,一方面是给马高腿站台助威,一方面也是混口饭吃。马高腿想指使亲兄弟马高粱去叫侯宽,可是马家的人和侯家基本都是冤家对头,平时见面连话都不说,这个时候去叫人肯定会闹误会。马高腿正着急无人可用的时候,陈石头一摇三摆走进院子。 陈石头这几年很走运,三十多岁的人了,按说在村里很难找到对象,要打一辈子光棍了,没想到最近几天走了狗屎运,前年一个人贩子从南方领回来几个蛮子,其中一个患病不起,奄奄一息,就被人贩子便宜处理。陈石头刚好手里有五个大洋,就把蛮子买回家。那蛮子不是什么大病怪病,就是不服水土伤风发烧,加上心里着急害怕。陈石头弄回家几幅中药就把病给治好了,好吃好喝的伺候,没几天蛮子出落成水灵灵的小媳妇。接着给陈石头生了一儿一女,陈石头的小日子眼看着就红火起来。 “石头哥,你过来,有好事儿了?”马高腿笑道。 一说有好事儿,陈石头就有了精神。天下哪有白捡个漂亮媳妇的好事儿,就让陈石头遇到了,如今一说有好事儿,陈石头慌的脚后跟超前,跑的特别快。 “村长,有啥好事儿,你说。”陈石头一张讨好的脸。平时马高腿见面总是骂他,如今给了好脸,又说有好事儿,陈石头更乖了。 “你去侯家,把侯宽给我叫过来。” 陈石头一听没啥好事儿,就是让他跑腿叫人,不想去,可是又不敢拒绝。只好嘟囔着去了侯家。 侯宽正和大爷侯金怪、老娘侯黄氏生气吵架。侯金怪两口子和老大侯印、老二侯成一致对付侯宽,要收拾这个不听话的逆子。侯家得到刘家一百个大洋赔偿款,为如何安排这笔钱,侯家兄弟商量不成,各怀鬼胎,翻脸成仇,正在吵架哩。 老大侯印提议,自己刚成家,想分锅另过,这笔钱最好给他买块宅基地,盖几间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 侯宽第一个反对“你老婆娶家了,大事办完了,该让让小弟弟们,让我们也早点订婚,好成家立业。” 侯宽要用这笔钱娶媳妇,侯印不干。侯成好脾气,不说话不表态,等着父母判罚结果。 侯印和侯宽呛上了,其他兄弟不敢说话,静等两人狗争骨头,兴许最后能抢到最大一块。侯金怪压不住这两个儿子,尤其是侯宽,一肚子坏主意。侯黄氏关键时候没有主意,只能看着两个儿子动手打架吵架。老大侯印和侯宽一动手,其他几个兄弟就拉开阵营,很快就打乱了套。 这时,陈石头没头没脑的进了院子,嚷着马高腿请侯宽去村公所。 毕竟是一娘同胞的亲兄弟,看到陈石头,也就停止打闹,迅速冷静下来。侯印说“三儿,马高腿叫你去干啥,准没好事儿,不要去。” 侯宽头脑子里马上转了一百个圈,也没有弄清马高腿此时来的目的。侯黄氏和付二莲前年吵架,引起侯马两家男人大打出手,一年多了,两家一直疙疙瘩瘩,很少来往。 侯宽想了半天,说“是不是县衙来人说刘汉山的事儿?” 陈石头目睹了侯家兄弟之间的一场激烈争吵。他没有勇气走进侯家的堂屋,只是默默地站在院子门口,试图了解里面的情况,以后在村里聊天骂大会都有了材料。侯家兄弟顾全面子,看到陈石头进来就不说话了。他知道侯家兄弟之间的紧张关系,因此不断催促侯宽尽快出来,以免事态进一步升级。 侯宽似乎并不急于离开。他被陈石头的催促惹恼了,愤怒地骂道“你个兔狲,去抢丧帽子吗,那么着急。”这句话充满了讽刺和轻蔑,让陈石头感到十分不满。 陈石头回应道“人家保长叫你去,你去就行了,拖拖拉拉的老娘们一样,热饭都被你晾晾了。”他的话虽然直白,但却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他希望侯宽能够尽快摆脱这种无谓的争执,履行自己的责任。 侯宽似乎并不领情,倔强地反驳道“陈石头,马保长是你爹,还是你娘,这么孝顺。快滚蛋,老家伙不去了。”说完,他转身进屋,不再理会陈石头的催促。 陈石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侯宽的倔强和固执。但他也明白,侯家兄弟之间的矛盾并不是简单的争吵所能解决的。 陈石头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非常尴尬,只好回去复命。 陈石头一脸悻悻地从村公所回来,心情显然不太好。他和马高腿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聊着关于侯宽不来的事情。马高腿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叫不来侯宽,陈石头支支吾吾,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马高腿见状,不禁有些生气,他瞪了陈石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陈石头,你说你能干啥,叫个人都叫不来。明天带着家伙去黄河滩挖泥去。” 陈石头原本打算到村公所去逛逛,顺便和马保长套套近乎,希望他能照顾一下自己。毕竟,马保长是整个村子的头儿,有着不小的影响力。陈石头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得到他的青睐,或许能够在村里谋得一份差事,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没有得到马保长的赏识,反而被他冷嘲热讽了一番,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得不偿失。 陈石头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来。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去村公所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还惹了一身骚。他感到非常的沮丧和失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天下午,陈石头接到了村里的通知,要求他去黄河滩挖泥。陈石头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拒绝。于是,他只好拉着架子车,带着挖泥的工具,来到了黄河滩。 第18章 天上掉馅饼 侯宽最终还是来了,尽管他内心充满了不情愿,但马高腿的面子他不得不给。侯宽与马高腿之间的关系复杂,既有兄弟之情,又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和利益纠葛。马高腿是保长,而侯宽则是一个平头百姓,两人社会地位悬殊,侯宽不能把路走绝没因为早一天晚一天有事儿求马保长,所以马保长的面子不能掉地上。 此时正是夏天的中午,艳阳高照。侯宽又黑又油的南瓜脸经过艳阳照耀,汗水直流,更是油腻不堪。马高腿看到侯宽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不禁暗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三弟,你看我表妹樊玲珑长得如何?”他知道侯宽对樊玲珑念念不忘,情有独钟,故意用这个话题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侯宽虽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樊玲珑已经被刘汉山把住了,马高腿前几天答应给他介绍,至今未见动静。他知道这是马高腿故意吊他的胃口,馋他的口水,但还是应付道“长的是带劲儿,比戏台上的娘娘还排场,皮白的水蜜桃一样,吸一口满嘴香,死了都值。可是,我是没有这个福分,只能是眼馋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和轻浮,但也能看出他对樊玲珑的赞赏之情。 马高腿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侯宽已经被他的话题所吸引。继续说道“樊玲珑再排场,刘汉山也没有福分享受了,他这一辈子也走不出兰封县的监狱大门了。所以说,我这个媒人还得继续当,再操心给我表妹找个婆家。” 侯宽听到这话,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马高腿话中有话,这是在暗示他虽然樊玲珑美艳动人,但她的命运却并不由自己掌控。马高腿作为媒人,更是掌握了她的婚姻大事。侯宽不禁感到一阵冲动,他知道自己的桃花运就要来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今天终于咸鱼翻身了。 马高腿看到侯宽的反应,心中更加得意。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侯宽已经开始被他所掌控。他心中暗想,这个孬二蛋虽然有些聪明,但终究还是太嫩了,无法与他这个老司机相提并论。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深意。侯宽和马高腿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纠葛,更是两个不同阶层、不同命运的人之间的碰撞。在这个世界中,有些人注定要被命运所束缚,而有些人却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侯宽和马高腿,正是这两种人的代表。 侯宽没有转过弯来。他的心在瞎琢磨“刘汉山蹲了监狱,侯家撇不清干系,侯宽更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这事是自己做得倒好,明明不是自己干的坏事儿,却要顶个帽子。”他怀疑这事儿是马高腿干的,却没有真凭实据。今天马高腿说这些,他脑子高速运转,想弄明白马高腿话里话外到底是啥意思,也就跟不上马高腿的思维。 马高腿看侯宽不理解自己的好心好意,有点不耐烦了,骂道“侯三,怪不得找不到老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你都没有反应,你打一辈子光棍也活该。” 侯宽呆呆地看着马高腿,傻呵呵地问“我还能有啥好事儿。” 马高腿恶声恶气地说“把樊玲珑嫁给你做老婆,是好事儿不?” 侯宽的黑脸成了猪肝,抱着马高腿摇晃“你是我亲哥,不,你是我亲大爷。你要真能把樊玲珑说给我做老婆,我一辈子当牛当马,鞍前马后伺候恁老人家。” 侯宽家里兄弟多,八九口人住了两间房,穷得一天只吃两顿饭。附近村里的媒人说他们家一只蚊子榨不出一两血,一只蚂蚱杀不出二两肉,没有啥便宜可占,不愿登门提亲,保媒拉纤。马高腿现在主动提亲,对侯宽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尽管侯家和马家有家仇,一家人都不喜欢马高腿,如今马高腿主动求和,好心办好事儿,其他的恩恩怨怨可以放到一边,暂且不论了。 侯宽太喜欢樊玲珑了,那天村头只看了一眼,脑子里每天都是她的笑容。侯宽看到马高腿将樊玲珑介绍给刘汉山,心里把他亲娘老子祖宗八代问候一遍。现在刘汉山被抓,县里判他坐十年八年牢房,出来就是个老头子,没啥把戏可玩。虽说樊玲珑答应他了亲事,两家至今没有婚约签订,樊玲珑算不上是刘家媳妇,肯定不会等他。樊玲珑就像集会待售的骡马牛羊,谁抢到就是谁家的人。就是俩人有婚约,把人娶回了家,只要 老子有钱有势,照样能撬墙脚横刀夺爱。 侯宽知道自己的短处。若论人的相貌,自己没法和刘汉山比。侯家人多钱少,以前拿不出钱财让侯宽显摆。侯玉亭的死给侯宽带来了转机,侯家得到刘家一笔赔偿金,足够侯宽订婚娶媳妇了。 侯宽赶紧去村头饭店,买来两只烧鸡,送到马高腿家里。这让付二莲和徐金凤喜得跳着走路。马家几年没吃烧鸡,侯宽竟一下送来俩,够全家人吃三顿。更重要的是,马高腿当了保长,立马有人送大礼上门,这是好兆头。 马高腿故作清高,坚决不要烧鸡。他昨天刚在樊玲珑家吃了瘪,今天再去也没有好的结果,这事儿大话是说出去了,能不能办成事儿他心里没谱。侯宽看他不收烧鸡,心里着急上火,害怕马高腿情况有变化,更怕时间长了,马高腿琢磨过味来,以此为借口,提出“以后不准和我过不去,要支持我的工作”的要求。 侯宽赶紧发誓赌咒,表示说媒的事儿,成不成不是主要的,以后绝不难为马保长。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贺喜的,祝贺马高腿当上保长。 侯宽是真会掏耳朵眼,说的话让马家人听着舒服开心。付二莲一听是托马高腿说媒拉纤,眼看着到口的烧鸡要飞走,便主动接过来,骂儿子“你这人不识抬举,说媒是修行,修桥补路一样的功德。你要没本事办成,明天我去一趟,找你大舅出面,我就不信樊家敢打别,不给你舅面子。” 马高腿弄得很难看,他本来是想就此机会给侯宽弄个紧箍咒套上,以后有事儿可以要挟他听话,老娘插着一杠子,把马高腿的计划全打乱了。当着侯宽的面,他又不能不答应,便在一边不吭声了。 侯宽知道谁轻谁重,谁能说了算。他继续讨好马高腿,看着付二莲拿着烧鸡进里屋,便央告“腿哥,这事儿还得恁出面,光靠我大娘,不一定能办成。” 马高腿笑道“你小子鬼心眼太多,不听我的话,要是听我的,这事儿一定办得竹篓子罩鱼,没跑。” 侯宽急忙表忠心“哥,恁说,我一定按照恁的话去办,要是有一点走形,任打任骂,我绝不还手。恁吐我一脸,要用手擦是兔狲。” 马高腿道“你这事儿要办成,办好,光我一个人努力不成,要几处努力,大家帮忙,就是你更得出力干活。” “哥,你说吧,让我干啥?” “要想办成铁案,必须把刘汉山逼死你妹妹的事儿坐实,需要你出点血,托关系到县衙找人,把你妹妹被刘汉山害死玉婷的事儿砸实。” “可我平头百姓一个,不认识县衙的人。” 马高腿低声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和县太爷能说上话。不过,我不能空手去,空嘴说空话,可办不成事儿。” 侯宽知道他要钱,一说钱,心里就害怕。这一百个大洋,弟兄五个都盯着,要是自己为娶媳妇花了,哥哥弟弟妹妹会闹翻天。这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又不能往后退缩,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侯宽回到家,知道找父母要钱是不可能,只能采取偷的办法。侯家房子不大,也没有多少隐蔽处,平时家里挣几个铜板,他爹侯真怪东躲西藏,不是塞在墙缝里,就是埋在粮食里。侯宽没费多少功夫,就在装绿豆的面袋里把钱掏了出来,不敢都拿走,只是数出5个大洋,揣在衣兜里,送给了马高腿。 付二莲没有食言,第二天上午,就挪着三寸金莲的小脚,去前红楼娘家,找到堂弟付二憨家,托他提亲。 付二憨听说姐姐托他登门说媒,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他今年三十八岁了,村里有名的老光棍,早就对樊玲珑垂涎三尺,只是自己家里太穷太懒,拿不出一笔钱做彩礼,也就娶不到老婆。眼下又不敢驳了堂姐的面子,满口答应下来。他想来个诸葛亮借东风,让侯宽当个冤大头,成就自己的好事儿,对付二莲说“明天让侯宽找我来吧,” 成不成,三两瓶。这是当地对媒人的态度。侯宽上门,当然不会空手,买了烧鸡牛肉,还有两盒老炮台卷烟。看到侯宽拿钱又拿肉,嘴里马上应承下来。 侯宽以为付二憨答应,感到这事儿有把握了,撇下两个大洋,美滋滋回家等消息。他没想到,付二憨用他的钱,托本村保长付平海去樊家为自己提亲,被樊玲珑给怼了回来。 马高腿更不死心,他怂恿前红楼的大舅付宗旗出面,给侯宽做媒,也被樊玲珑拒绝了。 一次又一次碰壁,让马高腿脸面丢尽,窝了一肚子邪火,那几天,马高腿眼珠子都红了,里面都是怨气。 马高腿不想丢人现眼,必须捞回面子,他找大舅付宗旗商量,策划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 付宗旗五十多岁,长得和付二莲差不多,两人站在一起,不用问就知道是兄妹。付宗旗是付家的门长,操持着付家族的大小事儿情。他自己有五个儿子,身后堂兄堂弟侄子外甥上百口人,在村里没人敢和他较劲儿。樊玲珑是第一个敢于对他说不的人,这让他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口吃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可他却不能像对村里其他人那样粗暴蛮横解决问题,因为樊家背后有大树,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樊玲珑在村里是单门独户,她是住姥娘家。用今天的话说,樊一篓是倒插闷入赘的女婿。樊玲珑的姥爷靳铁棍没有儿子,他的堂兄堂弟人丁兴旺,在白楼也是大户人家。尽管人口没有付家人多,可靳家人有七八个人都在县衙和乡政府吃官饭,一个叫靳文正的人,就在县太爷身边当管家。樊一篓的亲妹妹,樊玲珑的姑父在县警察局当副局长,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付家人再多,也多不过警察局,你力气再大拳头再硬,也不如子弹刺刀见效果。 付宗旗也在琢磨办法想整整付家。他和马高腿一嘀咕,一个让樊家走投无路只能认输听其摆布的毒计就出笼了。 马高腿逼着侯宽将刘家赔付侯家的一百个大洋全部拿出来了。侯宽当然不是拿,是从家里偷出来,交给马高腿用作提亲和告状的费用。马高腿将这钱扣留一部分交给付宗旗。当然,付宗旗也没有客气,留下五十个大洋自己用,用剩下的二十个大洋找到樊一篓,和他做一笔大生意。 付宗旗找到樊一篓,说他要买两万斤小盐贩卖给豫西山区部队。樊一篓听说要这么多盐,心里有点紧张。尽管家里库存有将近一万斤,这是几年积攒下来的存货,要是没有个三月俩月时间,一万斤食盐很难熬制出来。 付宗旗说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把盐熬制出来。我给你一个铜板一斤的价格,让你赚翻,肥的流油。说完放下五个银元算作定金。 樊一篓心里有个小算盘,平日里辛苦赶集上会,每斤小盐卖五六个铜钱,现在一下给到一个铜元一斤,价格翻了几倍,利润确实诱人。他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樊一篓的盐场在村前的荒滩盐碱地上,除了熬制好的一万多斤小盐囤在这里,还有堆放一些盐土原料。 现在是夏天,不是刮盐土的好季节。荒地都长满野草,积满了水。中间一些干地露出白花花的盐碱,铺了一层雪花一样,人进出不方便,更不能载重行车。盐碱地里马齿苋狗尾巴草很难扎根长大,临近盐碱多得地方小苗面黄肌瘦,茅草一样柔弱无力,一旦扎上根,一定是长得又肥又大,车马难行。 付宗旗知道这些情况,才敢下钩钓鱼。樊一篓却心中有数,不慌不忙收下定金。 樊一篓心里有本账家里有存货,至少能解决一半的问题,剩余的原材料也能熬制一些。其他的雇人帮忙,能从地面刮些盐碱土就刮些,不能从地面刮土,他也不怕。 樊一篓干了这么多年,不光知道附近几十里范围内哪里盐碱土出盐,也勘察出那里地下有盐水储存。尽管挖井熬盐需要很大的投资,可是只要有人买,就不愁投资回本问题,这一次要盐这么大的量,投上百把个银元雇人挖井,修建盐池,用不了一年,也就能看到回头钱了。 第19章 外财不富穷命人 樊一篓一直深信着那句古老而充满智慧的话“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这句话,仿佛是他生活的座右铭,一直激励着他不断努力,不断奋斗。 多年来,樊一篓的生活始终如一,早出晚归,辛勤劳作,但他却发现,无论他多么努力,始终难以挣到大钱,难以摆脱那种紧紧巴巴的生活状态。他意识到,自己缺乏的可能并非仅仅是辛勤的努力,更是那个能让一切变得更好的机会。 而现在,这个机会似乎终于来临了。樊一篓发现了一个新的财富之路,一个新的平台,这让他看到了改变生活的可能。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可能让他彻底摆脱贫困,实现财富积累的机会。 樊一篓开始琢磨,开始计划。他明白,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就需要全力以赴,需要有一种抓住财神爷胡子的决心和勇气。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子女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不再为生活而疲于奔命,为生活而焦虑不安。他更想为他的女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婚姻的道路上更有底气,更有尊严。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樊一篓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新的机会中。他不再满足于日复一日的劳作,而是开始寻求新的突破,新的机遇。他知道,这个过程将会充满挑战,但他也深信,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就一定能够成功。 樊一篓怀揣发财美梦,第一次这么做主,理所当然的决定下来一个人生大事。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樊家开始请人帮忙,眼下正是收麦麦种秋的季节,家家户户劳力都不够用,谁家也不愿意耽搁这个时候的农活儿。“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一家老少等着吃饭填肚子哩,绝不会为邻居面子耽误农活。樊家没有办法,只好高价雇请20多个短工熬盐。这些人管吃管住,每天10个铜元,这个雇工价格让许多人抛掉农活上门。他们人人心里算了一笔账自己那几亩地一年到头的收成卖不了几个钱,如果在盐场干活,几个月就能把种地一年的收成赚回来。 樊一篓,一个平凡而又充满梦想的农民,为了改变生活,决定投资买地挖井,修建盐场。他倾尽所有积蓄,甚至连付宗旗交付的定金也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这个项目中。他购买土地,雇佣工人,修建渠道,建造房屋,购买家具,甚至亲自下厨供应人们的吃喝。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的盐场终于修好,并开始产出晶莹剔透的盐。樊一篓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辛勤付出后的丰收景象。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不仅能够按时交货,还能赚到几十个大洋,这将是他人生中的一笔巨款。 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就在樊一篓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了他的美好憧憬。夏天的雨水原本应该为盐场的生产带来便利,但这场雨却带来了灾难。由于排水系统不够完善,雨水倒灌进盐场,导致盐的质量严重下降,甚至无法出售。 樊一篓原本雄心壮志的心瞬间变得荡然无存。他站在被雨水冲刷得面目全非的盐场前,无助和绝望涌上心头。他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和无情,仿佛又一次被推向了死亡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前行。 那天下雨有预兆,天气闷热异常,站着都能出一身汗水。蜻蜓贴着地皮飞,公鸡母鸡不回窝,争先恐后飞树上。樊一篓看到天空的白云呼啸着拥挤着往南飞,樊一篓多年的生活习惯明白“云往南,雨连连。”接着就看到西北太空 樊一篓的盐场在村外的荒地,平日他基本吃住都在这里,白天熬盐,晚上看场。这几天樊一篓雇请这么多人干活,忙里忙外,家里的盐场也就顾不上看了。他以为没啥事儿,谁能深更半夜跑到荒郊野外去偷盐。这东西多了也没用,也就是腌菜做饭用一些,平日去盐场要一些,樊一篓也不是太小气,挖几瓢送你就行了。他这一大意,就给人钻了空子。或者说,有人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他掉进坑里,好收拾他。 夏日,是雨水充沛的季节,天空常常是阴沉着脸,随时准备倾泻下瓢泼大雨。而在那个深夜,雨势异常凶猛,仿佛天空在发泄着所有的不满。樊一篓,一个负责任的盐场管理者,在新盐 场焦虑地坐卧不安。他深知两个盐场之间的距离,足有十多里,想要在这样的雨夜中赶回老盐场,并非易事。 然而,他的担忧并非多余。第二天早上,当樊一篓终于冒着大雨赶回老盐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傻眼。存放着成品盐的房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仿佛是被天空砸开了一个口子,雨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将一万多斤的盐全部泡在了水里。那些原本坚硬结实的盐块,此刻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变成了稀粥一样的盐水,流淌在泥泞的地面上。 更为糟糕的是,用于封存盐土的围墙也被雨水冲刷得岌岌可危。一些地方已经被扒开,盐土如同溃散的军队,被雨水带着流失。看着眼前的景象,樊一篓心如刀绞,他知道这意味着多少辛勤的努力和汗水付诸东流。 夏天的雨水,对于盐场来说,本应是恩赐。雨水可以冲洗盐土,使其更加纯净;可以滋养盐草,为盐场提供丰富的资源。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却成了盐场的噩梦。它不仅带来了破坏和损失,更让樊一篓意识到,盐场的管理和防范工作还有待加强。 樊一篓算盘珠子一扒拉,就让他欲哭无泪,紧张的喘不过气来这两万斤盐成了卤水,浸进泥土,要想再熬出来,不眠不休到年底也完不成了。 樊一篓只得去央求付宗旗,希望他延迟交货时间,或者退掉这一单生意。付宗旗没等他说完就急眼了“要我说了不算,老樊,你是人不?” 樊一篓说“这是天灾人祸,我也没有办法。” 付宗旗冷笑道“别扯鸡把蛋了。买我们盐的可是部队,有国军也有红军,有土匪还有老抬杂牌军,哪一个都是阎王爷,你我都得罪不起。” 樊一篓嘟囔道“要不,我双倍返还定金,算是对你的补偿,好不?” 付宗旗看了他一眼,说“恁樊家有钱,出点血摆平这事儿也可以。这样,你拿一百个大洋,这事儿就算了啦。” 一听一百个大洋,樊一篓想死的心都有。一百个大洋把他剥皮熬油,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这么说吧,樊家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卖了,也值不了一半的钱。以前还有点积蓄,拿出来百八十个大洋没有问题,如今一折腾,积蓄全部投进新盐场,现在连十个大洋也拿不出来。 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付宗旗和樊一篓这两位老朋友坐在院子里,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商量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樊一篓满脸愁容,看上去心事重重,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付宗旗看着樊一篓的愁容,不禁开口说道“老樊,你真是榆木疙瘩,怎么就想不通呢?你让大妮儿出面,找她婆家差补一些不就够了。”他口中的“大妮儿”是樊一篓的女儿樊玲珑,一个年轻漂亮、心地善良的姑娘。 樊一篓一听付宗旗提起女儿,心里更是一阵泄气。他知道刘家最近遭遇了不小的劫难,不仅破财,还生死未卜。尤其是刘家的顶梁柱刘汉山,至今下落不明。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能好意思开口向刘家求助呢?他嘟囔着“别提了,刘家现在还不知道咋端灯走夜路哩,怎么可能帮我。” 付宗旗看着樊一篓一副无奈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他知道这个老朋友是个硬骨头,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于是,他再次开口,试图为樊一篓指出一条明路“我给你指条路,你让大妮儿和刘家分手,我再给你找一好人家,保你平安度过这一关。” 樊一篓听了付宗旗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但这也意味着女儿要面临巨大的压力和痛苦。然而,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女儿的思想工作了。 回到家里,樊一篓看着女儿樊玲珑,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然而,现在他却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和压力。他低声说道“妮儿,你说咋办吧,你爹快被逼死了。” 樊玲珑看着父亲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父亲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现在却落得如此境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道“爹,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樊一篓看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他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一定会 想到一个好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的。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妮儿,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一个好办法的。” 樊玲珑知道老爹最近接到一单大生意,说是可以赚几十个银元,以后她的嫁妆钱都攒够了,她还为此高兴哩。没想到大爷可怜兮兮的回到家,半死不活的说出这句话。 樊玲珑说“大爷,咋了,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樊一篓说“我还说做了这一单生意,把你的嫁妆给卖出来,风风光光的打发你出门嫁人,没想道老天爷故意为难我,昨天夜里一场大雨,把盐场的成品盐全部化成水了,没钱赚不说,还倒欠一屁股债。人家付家仁义,不比着要账,可是人家提个条件,我们不答应不行。”“啥条件?”樊玲珑知道不好,可是,她却不知道大爷樊一篓中了人家的计谋,只能安慰老爹。 “让你和侯宽相亲订婚,而后成家,付家答应这单生油可以延后一段时间。只要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把他们要的盐熬出来,就不会赔本了。” 樊玲珑,一位温婉贤淑的女子,在这场风波中却显得如此坚韧不拔。她面对的不是简单的家庭琐事,而是一场涉及家族荣誉和婚姻大事的较量。在那个年代,婚姻大事往往被家族利益所左右,而樊玲珑却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愿被阴谋诡计所左右。 “这事儿是你自己弄乱的,不能和我的终身大事挂钩。”樊玲珑的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与决心。她清楚地知道,这场风波的根源并非自己,而是家族中的利益纷争。她不愿自己的婚姻成为这场纷争的牺牲品,更不愿因此而毁掉自己的一生。 樊一篓,作为樊玲珑的父亲,虽然心疼女儿,但却也深陷家族纷争之中。他请来亲戚朋友当说客,试图说服女儿退婚,但樊玲珑却绝不就范。她明白,一旦退婚,不仅会让家族颜面扫地,更会让自己的名誉受损。因此,她宁愿与家族为敌,也不愿放弃自己的婚姻大事。 樊家的鸡犬不宁,天天吵闹,成为了当地的一则笑话。然而,在这场风波中,樊玲珑却显得异常冷静与坚定。她不为所动,不为所惧,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与底线。 樊一篓,看着女儿如此坚决,心中也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他深知自己的手段已经用尽,无法再说服女儿。于是,他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以死相威胁。他对樊玲珑说“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儿,我就死给你看。” 然而,樊玲珑并没有被父亲的威胁所吓倒。她以为父亲只是说说而已,于是怼了回去“你死了我也不同意。”樊一篓见女儿如此坚决,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左右女儿的想法了。 “我死了让你落个不孝的恶名,看谁家还敢娶你。”樊一篓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樊玲珑却并未因此动摇。她明白,孝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婚姻大事同样重要。她不愿为了孝顺而放弃自己的婚姻大事,更不愿因此毁掉自己的一生。 在这场风波中,樊玲珑展现出了坚定的信念和决心。她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不为家族利益所左右。她的坚韧与勇气令人敬佩,也为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启示在婚姻大事上,我们应该坚守自己的底线和信念,不为外界因素所左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樊玲珑道“就是落个不孝的名声,也比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憋屈日子好。”樊一篓眼看吓不住女儿,就想到了死。 那天烈日炎炎的中午,樊家的媳妇和孩子们都去盐场辛勤劳作,留下樊一篓孤零零地留在家里。或许是生活的压力,或许是内心的绝望,樊一篓竟然用一根粗糙的绳子将自己悬挂在屋顶的房梁上,打算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命运似乎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樊玲珑,这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女孩,那天却留在了家里,生着闷气。她感觉自己的眼皮不停地跳动,内心充满了不安。这种莫名的预感让她决定去堂屋看看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 当她推开堂屋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惊呆了。樊一篓就像秋千一样吊在空中,身体不住地颤抖。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樊一篓其实并没有真的想死。在绳子紧紧套住他脖子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 恐惧和后悔。他想站稳身体,试图解开那致命的绳套,但不幸的是,他脚下的椅子被不小心蹬翻了。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像一只“吊死鬼”一样悬挂在半空中。 樊玲珑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她的声音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他们纷纷赶来,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不已。在大家的帮助下,樊一篓终于被解救下来,捡回了一条命。 樊玲珑没有了退路,也不敢再和父母较劲,只得答应同侯宽见面相亲。 第20章 侯宽太小气了 马高腿从大舅付宗旗那里得到樊玲珑同意和侯宽见面的消息,别提多高兴了。他的计谋又成功了,这门亲事成了后,侯宽以后就是自己的马前卒,要他干啥就干啥,不听话就让樊玲珑收拾他。樊玲珑也是自己的囊中物,以后有的是机会征服她,让她伺候自己,像塞西施一样,当个无名无分的小老婆。 马高腿得意洋洋地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侯宽。侯宽虽然有些紧张,但也被马高腿的兴奋所感染,心中不禁有些期待。 要相亲去,这天大的好消息让侯宽寝食难安。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美好的事情。侯宽坐在屋里,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因为明天他将与樊玲珑见面。樊玲珑的出现,仿佛一道曙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她不仅美丽动人,更有着出类拔萃的温柔贤淑和独特的魅力,让人无法抗拒。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早已成为了一个传奇,一个他渴望得到、渴望接触的存在。 当侯宽得知樊玲珑同意与他见面时,激动得一夜未眠。他想象着与她见面的场景,想象着她那迷人的微笑和温暖的话语。然而,随着夜幕的降临,他的兴奋逐渐转化为了焦虑。他担心自己的表现如何,担心是否能够赢得樊玲珑的青睐。这种焦虑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黯淡,仿佛猪肝一般。 婚姻大事往往都讲究一个“吉日良辰”。六月初八,这一天在中国农历中被视为一个特别的日子,它寓意着吉祥、和谐与繁荣。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相信婚姻会更加美满,家庭会更加幸福。 侯黄氏早早地起床,找到村里的算命先生孙格拉,希望他能为自己的儿子侯宽算出一个上门提亲的吉日。孙格拉先生是村里知名的算命先生,他的卦象总是被人们深信不疑。经过一番推算,孙格拉先生告诉侯黄氏,六月初八正是提亲的好日子。 侯黄氏听后大喜,立刻开始准备提亲的事宜。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相亲,更是两个家庭之间的联姻,是两家人的大事。于是,她精心挑选了礼物,准备了红包,还特意为侯宽准备了礼物。 男孩子相亲,自己有钱可以穿新衣,没有钱找朋友邻居借一套。不过,侯宽是个难题,他这个个头太低,村里和他同龄的伙伴的衣服他穿不了,再说人品太次,也没有人愿意借给他衣服。侯宽只能有啥穿啥去相亲,为自己受辱埋下伏笔。 侯宽连件新衣服都没有,身上还是蓝布大褂,穿了七八年了,颜色成了老鼠灰。边角都褪出颜色,胳膊肘处成了网状,长了丝毛。侯宽个子粗胖低矮,鞋子和衣服不合适,鞋子有点大,衣服有点瘦,侯宽穿上就有点别扭。他还想多问几个人,马高腿在后面不断催促,说是不能错过良辰吉日幸运点。侯宽说这身衣服穿着不舒服,恐怕丢人现眼。马高腿说“这事儿我舅和樊家都说好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你就是光屁股去也能成媒。” 侯宽吃了定心丸,走路也就有劲儿,跟在马高腿后面,一蹦一跳的,孩子过年捡鞭炮一样兴奋。侯宽想跳起来跑,上身太重,俩腿长短不一,走起路来就和唐老鸭一样摇摆。 乡村里藏不住事儿,谁家有婚丧嫁娶相亲的事儿,邻居们很快都知道了,家里地里没啥事儿,也就不去了,坐等看笑话。谁家姑娘找对象,全村人都是亲戚,都有投反对票的权利。有时候,父母姑娘同意,一个邻居挑出点毛病,哪怕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出来,也可能把这门亲事儿给搅黄了。 侯宽去前红楼村相亲,心里直犯嘀咕。马高腿说的挺漂亮,几次拍胸脯打包票一定能成。侯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优点短处,心里没谱。走进前红楼的街上,他几乎是藏在马高腿身后,低着头,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模样。邻居们听说樊玲珑相亲,都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如何。刘汉山的事儿大家都听说了,也就想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样子,居然敢明目张胆撬墙角,接下茬。这种事儿一般是君子不愿做,小人敢伸手,大家都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相亲是喜事儿,小伙子进村有规矩。见男人让烟,躬身礼让,点火寒暄。见女人和孩子要撒把糖,堵住大家的嘴,说好话不说坏话。侯宽一进村,就有嫂子婶子大娘和小孩儿围着侯宽要糖吃。侯家家里生活紧张,为人处世不大方,平日里和邻居连点油盐 都不外借,如今要大把撒喜糖,就有点割肉放血一样心疼手哆嗦。可这事儿是相亲的经常必有的礼节,得罪这些邻居,想不成有人媒有人背后数落你,说是活该。要是成了媒结婚几十年碰到这些邻居也有人嘲笑你,成为村里人一辈子的笑料,抹不去的污点。 侯宽撒糖不多,好几个人抢不到,马上就有厉害娘们儿在后面骂“这个矬子,黑的煤球一样,樊玲珑能看上他,除非眼瞎了。” “这么小气,嫁给他比喝毒药死的都快。” 小孩儿很聪明,连蹦带跳顺嘴就溜出顺口溜“黑胖子,个不高。小气鬼,尿很骚。相亲不撒糖,见人烟不掏,纯粹是个大草包。” 侯宽脸知道自己把事儿办砸了,心里更害怕了,脸也更黑了。他从口袋里哆哆嗦嗦又掏出一把糖,大约有七八块,怕撒多了撑不住场面,又拿掉两块塞进衣兜里,剩下的撒上街边的人,趁人抢糖块的时机赶紧走开。 侯宽低着头走路,两边说什么装作听不见。马高腿在一边笑话他“侯宽,你小子真抠,蚂蚁尿泡湿不深。该你长脸的时候你缩回去了,不该你露头的时候,你一会儿一冒泡。”马高腿水平高,骂人不带脏字。他这话这等于骂侯宽不是人。 侯宽叹气“哎,腿哥,别说了。不是手头不宽裕吗,谁有头发肯装秃子。” 马高腿说“说你狗肉上不了席面,你一肚子委屈不服气。这种事儿这种场合,平日家里要饭,今天也得出手阔绰,让别人以为你是户家。” 侯宽嘴唇来回摩梭不知道说什么,哎了一声,低头走开。 侯宽来到樊家门口,更是遭受到奇耻大辱。樊玲珑的妹妹招弟和弟弟铜锣,一人拿一根棍子站在门口,任凭别人说破嘴,就是不让侯宽等人进门。这好像是樊玲珑的主意,樊家父母也不拒绝。侯宽看到这个场景,进退两难。 樊家大门关闭,侯宽满脸焦急地等待着。他进不了门,尴尬的站在门前转悠,那南瓜脸更圆了。不一会儿,樊一篓走了过来,他的态度颇为冷淡,似乎预示着接下来的对话不会太过愉快。 樊一篓走到侯宽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家大女儿让我捎句话给恁,她看不上侯家相公。”这句话如同冷水浇头,让侯宽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马高腿并未放弃,试图争取一次机会,说道“既然来了,也得让我进门,和樊玲珑说句话吧。” 侯宽不管那么多,直接挑明“来了就是订婚的,同意不同意就这样,要不,这钱不是白花了?” 樊一篓的态度依然坚决,他毫不留情地反驳道“侯家相公,你把话说明白,你钱花哪儿去了,我们樊家可没有要你一分。”侯宽急了,他指着旁边的付宗旗说“他不是把钱送到咱家了。” 樊一篓闻言,皱起了眉头“宗旗大哥是给我二十个银元,那是他买盐的定金,和相亲两码事儿。”侯宽不甘心,继续争辩道“我把钱给大舅了,他把钱给恁了,那就是我的钱。” 这场争论在樊家的门前愈演愈烈,引得周围的邻居纷纷围观。然而,无论侯宽如何辩解,樊一篓都坚守着立场,毫不退让。最后,侯宽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自己是无法再见到樊玲珑了。他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樊一篓很生气,愤怒的看着付宗旗。他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中了别人的计谋。 付宗旗没想到侯宽这么不会做事儿,非要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弄的几个人下不了台。他无话可说,脸皮发烧,躲在一边抽烟闷坐。 街坊邻居在一边可逮住机会,各种不好听的话就扔过来。“这人真是脸皮厚,人家女方不同意这门亲事儿,非要使出阴招逼着,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看这人就不像好人,怪不得樊家姑娘不让进门。” “但凡要点脸,就该打道回府,早点滚蛋,不在这里丢人现眼。” 付宗旗不便说话,更不不敢用强逼婚。侯宽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塞在嘴里,不清不混的说“不是说好了,不会就这样打发我回家吧。” 马高腿有点挂不住面子,如今只能劝侯宽,怕他在这里撒泼找茬。“昨天是说好了,今天却变卦了。哎,说媒的事儿就是这样,兴人家女方愿意,也兴女方不愿意。” 侯宽说,樊玲珑不愿意,我啥话没有,你不能把钱花了啥都不说,今天就把我的钱退回来。 马高腿和侯宽要钱,一直说是给樊家买礼物了,不说自己半路贪污截胡。现在侯宽说要退钱,马高腿慌了神,急忙拉着侯宽往外走,边走边说“这事儿回去商量,给人家喘气的时间。” “她们不给我面子,我干嘛给她面子。”侯宽马上来劲儿,想找茬儿闹事儿。 付宗旗立即变脸,对侯宽说“你这个小气鬼,抠脚汉,心眼儿还不少。明天我把钱送过去,你先回家。” 第21章 蹊跷案中案 刘汉山踏出县衙大堂的那一刻,阳光正好斜照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斑驳的影子。他不经意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四周,却在那一刹那,与媛媛那炙热的目光不期而遇。两人的视线如同闪电划破长空,瞬间碰撞出火花,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片刻。 刘汉山心中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他忍不住多看了媛媛几眼,心中暗自赞叹“这个娘们儿长得真带劲儿,那双眼睛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而且看她的眼神,心眼也不坏。” 他回想起自己在牢狱中的日子,那段孤独的时光让他几乎快要忘记了外面的世界。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如同一缕春风,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生机。 刘汉山不禁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找机会去逗逗她,和她聊聊天。他想象着与她相处的美好画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他是一位正在服刑的囚犯,与这个美丽的女子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将这份美好的感觉埋藏在心底,化作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刘汉山重新收回目光,挺直了腰板,继续迈向未知的前方。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他需要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去赢得真正的自由和尊严。而媛媛那双炙热的目光,将永远成为他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刘汉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到县大狱,震惊了同狱的三个牢友。他们想着,刘汉山过大堂一定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准备好好安慰他一番。没想到,刘汉山几乎是蹦着跳着回来了,回姥娘舅家的外甥一样一脸兴奋,全身喜悦,就差哼个小调跳着舞了。 三位牢友都是死刑犯,签字画押认罪,县官判定死罪,只等秋后问斩。三个牢犯身上都有伤,都是过堂留下的痕迹。年龄最大的叫赵有朋,三十多岁,身材螳螂一样精瘦有力。他是杀人犯,斩杀的是情敌,也就是他老婆的奸夫。 赵有朋是个木工,手艺还不错。七八岁就与自己的妻子葛如荣订婚,十七岁结婚成家,日子倒是过得滋润。虽说不是大富大贵,赵有朋手艺傍身,流水不断,算是小康之家。 赵有朋为了养家糊口,常年外出做工,多者三月俩月,少者十天半月。吃住在事主家,很少回来,妻子在家守着,前几年倒是相安无事。 乡村青年男女结婚成家,首要大事就是生儿育女。最好就是一进门就有喜,十个月后添丁进口,这种媳妇旺夫旺家有面子,公婆都会高看一眼。 而葛如荣与赵有朋结婚五六年,肚子里一点动静没有,这可急坏赵家老少,尤其是赵有朋的爹娘。为了抱上孙子,没少给儿子媳妇寻找名医偏方,药丸药汤每天比吃饭还多,却始终不见开花结果。如荣也心里着急上火,白天烧香拜佛,吃药看病,晚上为怀上孩子也想了不少办法,无奈就是遇不上送子娘娘。 赵有朋的母亲,葛如荣的婆婆赵李氏眼看赵家要无子嗣断后路,便听从别人的计策,给葛如荣挖坑设计,要她借种生子。村里人为了传宗接代,借种这事儿也时有发生,不过事关家庭颜面,只是从未被人拿出台面来说过。 赵有朋母亲一开始不同意,可随着自己年龄越来越大,她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借种的事儿要慎重,最好是生人,拿钱办事儿,人一走了之,没有后患。 赵母认识的外人不多,挑选了好几个人,最后选定了镇上的一个货郎叫王贰佰。人不是生人,他与其赵有朋是熟识的朋友,身材容貌俱佳,还是单身,家里也没啥人,出事了也能保密。赵母找到了王贰佰,跟其说明了情况。 王贰佰认识葛如荣,爱慕她的容貌,既能与心爱的女人同眠生子,又能挣到一笔大洋,打着灯笼天下难找的好事儿,他十分痛快便答应了。这事儿只有赵有朋的母亲和王贰佰知道,葛如荣夫妻二人并不知道。乡村嫁闺女娶儿媳妇基本都在春节前后,做家具入冬就开始了。过完中秋,木匠活进入旺季,赵有朋接到几个全套家具的大伙儿,八月十六从岳父母家走亲戚回来就去了十几里外的贺村。当晚,赵母通知王贰佰,带着烧鸡白酒来找赵有朋喝酒。非常通情达理让儿媳陪着喝酒,点燃迷香。 葛如荣不知是是计,半推半就喝酒吃肉。看葛如荣醉酒,便锁上大门回房睡 觉。赵母本以为一切顺利,谁曾想到了后半夜,儿子赵有朋忽然赶回来了,这才发现了王贰佰和如荣裸体睡在一起。他一怒之下,便挥刀杀死了王贰佰,而后提着王贰佰的脑袋,去县衙投案自首。 他告死者与妻子幽会被当场抓住,一怒之下,将其斩杀,特来投案。张德祥的前任县令杨大龙收到消息后,立马赶到了县衙。按照大清律,妻子婚内出轨被丈夫抓住,丈夫杀死奸夫,是不被构成杀人罪的。另外,其妻子还会被杖刑八十,以示惩戒。因此,葛如荣也被抓到了县衙。杨大龙看到赵有朋的的妻子是葛如荣,属实吃了一惊。 人都说鸡窝里飞出金凤凰,这小木匠赵有朋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除了长得高大壮硕一些之外,没啥特点,倒是其媳妇,娇柔动人,亭亭玉立。如荣一进县衙便扑倒在地,高呼冤枉,声称自己跟死者并无奸情,而是被迷晕后被他侮辱。杨大龙怎会相信这番说辞,当即就要给她上夹棍,千钧一发之际,如荣的婆婆,也就是赵有朋的母亲赶到了县衙,而她此番前来,并非指责儿媳,而是来给如荣求情的。 赵母声称,死者与儿媳没有什么奸情,而是自己一时糊涂,想借种生子。案件已经明了,可不知为何,杨大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也就没急着宣判,而是暂时扣押了赵母。在整理案宗的时,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细节。那便是本该在事主家做家具的赵有朋,为何忽然回家,不止如此,他所使用的凶器也并非家中的菜刀,而是从朋友家里拿走的,如是来说,他应该已经知晓妻子与人幽会了,可是谁告诉他的? 在县城一个谜团悄然而至。为了揭开这个谜团,杨大龙决定采取一些非同寻常的措施。他偷偷地将赵有朋带回了县衙,对他施加了一顿棍棒大刑。这种手段虽然残酷,但在那个时代,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和正义,有时候必要的手段是不可或缺的。 在棍棒之下,赵有朋终于屈服了。他承认,在饮酒期间,他确实发现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放着一张纸。这张纸上写着一句话“令妻与人家中私会,速回!”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赵有朋震惊不已。他没有多想,立刻拿起事主家里的菜刀,急匆匆地赶回家中。 杨大龙听后,心中暗自窃喜。他接过那张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他注意到,其中的“速”字少了一个点。这让他不禁陷入沉思,不知道这是写字的人过于仓促,还是习惯性的笔误。不过,这张纸的出现,无疑为这起案件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为了深入了解这起案件,杨大龙开始调查赵有朋的妻子。他发现,赵妻与邻居家的男子有着不正当的关系。而这个男子,正是事主家的主人。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赵妻与邻居男子在家中私会,而赵有朋却因为这张神秘的纸条而匆匆赶回家中。 随着调查的深入,杨大龙逐渐揭开了这个谜团。原来,这一切都是邻居男子为了陷害赵有朋而精心策划的阴谋。他利用赵有朋的猜疑心理,故意制造了这张神秘的纸条,试图让赵有朋误以为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有染。而赵有朋在愤怒之下,果然中计,匆匆赶回家中,最终成为了这个阴谋的牺牲品。 这个案件让杨大龙深感震撼。他意识到,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小县城里,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而这些阴谋,往往都源于人性的贪婪、嫉妒和仇恨。为了维护社会的和谐与稳定,他必须更加努力地揭露这些阴谋,还人们一个公正和公平的生活环境。 杨大龙立刻派人前去调查,一是收集赵有朋周围人的字迹,二是调查死者王贰佰的情况。日子一天天过去,案件却始终没啥进展,这让杨大龙很是心急,毕竟赵母还暂时扣留在县衙。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大龙通过比对字迹,还真发现了一个端倪,那便是赵有朋的妻子如荣在写速字的时候,也少一个点。 根据赵有朋的解释,葛如荣的爷爷名字当中有个速字,因此在写的时候,葛如荣都会有所避讳,少写一个点。杨大龙听后恍然大悟,立马派人将如荣抓回了县衙。如荣一脸发懵,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柳扬案木一拍,怒喝道“大胆民妇,你勾结高远,算计家人,你可知罪!” 葛如荣,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名字,背后却隐藏着一段令人震惊的故事。当杨大龙的指控如惊雷般炸响时, 葛如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先是呆若木鸡,仿佛被雷击中般一动不动,紧接着,他连连磕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冤枉啊!冤枉!” 杨大龙并未因此而手软,他深知葛如荣的狡猾与奸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命令手下给葛如荣上了夹棍。这是一种残酷的刑罚,足以让人痛不欲生。葛如荣在剧痛之下,终于无法再忍受,只好招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葛如荣与王贰佰早已暗中勾结,他们之间的勾结之深,甚至超过了赵有朋和葛如荣的母亲所能想象的范畴。葛如荣原本以为,有了王贰佰的帮助,他就可以摆脱现有的困境,远走高飞,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王贰佰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玩物,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王贰佰从未真心打算与葛如荣在一起,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玩乐。 这样的背叛和欺骗,让葛如荣感到愤怒和绝望。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王贰佰的怨恨和不满,但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的罪孽和惩罚,希望有一天能够洗清自己的冤屈,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 在这节骨眼上,她听王贰佰说了其婆婆杨母借种的事。葛如荣思来想去,决定趁此机会,除掉王贰佰,将自己与其私会这个秘密彻底掩埋。那纸条,正是如荣悄悄放进赵有朋衣口袋里的,而王贰佰来后,她便将其迷晕,这才给了赵有朋机会,将其一击必杀。 赵有朋本来无罪,可是他母亲被关在监狱,妻子也因罪投入大狱,更让他难过的是妻子如荣与朋友私通,不守妇道。让何家遭此劫难。赵有朋一气之下,又将妻子杀人灭尸,被县衙抓捕归案,只待上报的文书批下来,就能行刑。 第22章 琐事出命案 第二个狱友是个小伙子,名叫张明通。 张明通年龄不大,只有17岁,已经在十里八乡留下了一种既神秘又可怕的名声。他的外表并不狰狞吓人,相反,他长得白白净净,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沉静的表情。他的声音也不高亢,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但正是这种柔和之中隐藏着的冷酷和无情,让人们对他充满了畏惧。 他杀人的纠纷源于一次和邻居的争吵,而且原因更是芝麻小事儿。那一天,张明通家的母猪闯入了邻居家的红薯地,啃食了他家的红薯。本来这只是一件邻居之间的小事儿,如果心平气和,只是说笑之间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但是,两家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互不相让,矛盾因此而起,互相之间的不满和怨念在心中慢慢积累。邻居家两口子年轻力壮,得理不让人,逮住了这个机会,一点情面不给。先是狠狠地打了一顿张明通家的母猪,使其流产。然后,站在大街上,大声辱骂,声音充满了挑衅和侮辱。张明通的母亲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人,看到邻居这样对待自己的母猪,她愤怒地冲上大街,和邻居扭打在一起。对方两口子年轻力壮,张明通母亲吃亏不小,打得头破血流。后来住院半个多月,花费一大笔医疗费。对方不但不赔情道歉,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发誓要将张明通一家斩尽杀绝。 张明通的父亲在县城当教师,张明通在父亲的学校读书认字,家里只有母亲和七八岁的两个小弟。母亲吃了亏,破了财,就让人叫男人回来。父亲有事儿没有接到消息,带话人直接和张明通说了前因后果。 这场冲突对张明通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看到了母亲的愤怒和无奈,也看到了邻居的嚣张和残忍。他心中开始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恨意,他恨那些欺负他们的人,恨那些对他们不公的人。这种恨意在他的心中慢慢积累,最终转化为行动。 他开始到少林寺武术班学习武艺,悄悄地磨练自己的技能。回到村里,他开始找茬生事儿,和人打架斗殴,惹的四邻不安。他不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而是要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张明通在乡村中声名狼藉,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他却无法停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恨意和愤怒,这些情绪驱使他不断前行,直到他最终走向了毁灭。 在大年三十的夜晚,万家灯火,张灯结彩,准备过年。张明通在鞭炮声中,找出自家剔肉刀,将邻居夫妻两个一人十八刀,当场死亡。 张明通在夜幕的掩护下匆匆逃离了现场,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仅仅半年之后,他就被警方成功抓获并带回了案发现场。 这起案件一直困扰着杨大龙,他深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要想对付两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并且连捅十八刀,刀刀致命,而自己仅仅受了些轻伤,这其中的蹊跷之处实在太多。他怀疑张明通并非孤身作案,而是有帮手协助。然而,几次严刑拷打之下,张明通始终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为了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杨大龙和他的团队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他们分析了现场留下的痕迹,研究了张明通的行踪和背景,还深入调查了他的社交关系。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张明通确实不是单独作案,他的背后有几个兄弟帮忙。这几个兄弟之间互相协作,分工明确,有着严密的组织结构和行动计划。他们事先进行了周密的策划和准备,利用张明通的年轻力壮和冲动性格,让他成为了这次犯罪的主要执行者。 这让杨大龙和他的团队深感震惊。他们意识到,这起案件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而是一起涉及多个犯罪团伙的复杂案件。为了彻底摧毁这个犯罪网络,他们决定加大调查力度,深挖细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 经过长时间的艰苦努力,杨大龙和他的团队终于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他们不仅将张明通绳之以法,还将其他团伙成员也一一抓捕归案。这起案件的成功破获,不仅为受害者讨回了公道,也为社会的安宁稳定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张明通被砍头是早晚的事儿,他在耗时间。 另一个要犯是药贩 子田家宝,四十多岁的他,眼睛不大,但目光犀利,犹如两颗闪烁的星星,透露出他对周围一切的怀疑和警惕。他的生活似乎与江湖紧密相连,身上的每一处都透露出跑江湖的气息。 田家宝以售卖老鼠药为生。他的老鼠药颇为神奇,能引诱老鼠自动过来觅食,吃了之后七步之内必定身亡。他的老鼠药很受当地村民欢迎,因为一包药就能解决农户家中鼠患的问题,生意颇为兴隆。去年深秋。那天,田家宝带着满怀的希望和满腔的热情,踏上了通往三义寨村的土路,期望在这片偏远的乡村土地上,能够再次大赚一笔。 三义寨村,一个古朴村落,虽然交通不便,但村民们勤劳朴实,生活简朴而宁静。田家宝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四处游走,向村民们宣扬自己的老鼠药如何神奇有效,能解决困扰他们已久的老鼠问题。村民们起初半信半疑,但看到他那自信满满的神态,又加上田家宝言之凿凿的保证,当场试验药效,引来大小老鼠竞相吃食,而后又马上死亡,不少人开始动心。 老鼠药的销售异常顺利,田家宝乐开了花。他反复交代村民,下了老鼠药就要盯着,尤其是死老鼠,要如数收回深埋,不能让动物吃了。村民们都习惯了,知道老鼠药毒性大,格外小心。但是,总有一些粗心人忘性大,容易出纰漏。就在田家宝满载而归,满心欢喜地离开三义寨村后不久,这个宁静的村落却接连发生了一起令人匪夷所思的中毒死亡事件。几位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在短短几天内相继离世,死状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村民们议论纷纷,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有人报官,一致认为这些男人的死因与田家宝售卖的老鼠药有关。因为村里人最近一段时间谁家也没有买过毒药,只有几家人买了田家宝的老鼠药,他们购买并使用了田家宝的老鼠药后不久突然离世。这个传言像野火一样迅速在村子里传播开来,村民们对田家宝的不满和愤怒也日益升温。他们开始怀疑,这个来自外乡的商贩,究竟带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随着事件的发酵,县衙介入成为了必然。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取证,真相终于浮出水面。这些男人尸检结果说明,他们的死与田家宝的老鼠药毒性一致。这种剧毒成分对人类同样具有致命的毒性,而那些不幸离世的男人,正是因为过量摄入这种毒素,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田家宝决定找出真相。他回想起自己购买老鼠药的经过,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同时,他也积极与村民们沟通,试图解释自己的清白。他坚信,只有通过事实才能击破谣言。 历经半年的缜密调查,杨大龙这位来自县城的侦探,终于揭开了这起离奇事件的真相,为村民们带来了迟来的安慰。 原来,村里的老李购买了田家宝的一包老鼠药,准备在晚上撒在老鼠出没的地方。他疏忽大意地将药放在了厨房的一角,没有妥善保管。老李家的几只鸡好奇心旺盛,误将老鼠药当成了食物,啄食了起来。这些鸡很快便出现了中毒症状,无精打采,毛色黯淡。老李发现后心急如焚,赶紧请来兽医进行救治,但已经为时已晚。不久之后,这些可怜的鸡便一一倒在了鸡舍里,再也没能站起来。 悲剧并没有就此结束。老李家的狗儿在觅食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些死去的老鼠。饥饿驱使下,它吃掉了这些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药性在狗儿的体内再次发作,比鸡更为严重。狗儿痛苦地翻滚着,四肢抽搐,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老李和家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老李是一个勤劳而节俭的农夫,他发现自己的鸡和狗都意外死亡,心中不免有些惋惜。他思索着,这些动物虽然死了,但它们的肉还是可以利用的,不能就这样浪费掉。 他深知在农村,食物是宝贵的,不能轻易浪费。于是,他决定将死去的鸡和狗处理干净,炖成一锅美味的肉汤。他小心翼翼地褪去了鸡毛和狗皮,将肉清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放入大锅中,用小火慢慢炖煮。 老李的邻居们闻到了诱人的香气,纷纷前来询问。老李大方地邀请他们一起品尝这锅肉汤。邻居们欣然接受了邀请,围坐在老李家的院子里,期待着品尝这锅美味的佳肴。 事情并没有按照老李的预期发展。当邻居们品 尝了肉汤后,不久便纷纷出现了不适的症状。有的呕吐不止,有的腹痛难忍,甚至有的昏迷不醒。老李看到这一幕,心中惊愕不已,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好心竟然带来了这样的后果。 杨大龙的调查从村民们的口述开始,他逐一梳理线索,分析可能的原因。在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后,他终于确定了老鼠药是事件的罪魁祸首。他向村民们详细解释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并提醒大家在使用有毒物品时一定要妥善保管,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田家宝罪责难逃,被县官抓住投进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第23章 变革的时代 刘汉山精神抖擞地回到牢房,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刚参加完一场欢乐的聚会。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床位,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在他眼里,牢房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生活的活力。他望着墙上的一幅画,画中美丽的山水让他想起了远方的家乡。他畅想着,有朝一日能走出这座牢房,回到那个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的地方。刘汉山坐下来,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他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曾经的辉煌与失败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深知,自己的命运已无法改变,但对未来仍充满期待。 他望着窗外的阳光,想起了父亲说过的话。父亲曾讲,阳光可以驱散黑暗,只要心向光明,就能战胜一切困难。刘汉山闭上眼,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坚信自己定能摆脱黑暗,迎接属于他的光明。牢房里的其他人看着刘汉山,都被他的乐观和坚定感染了。他们聊起了刘汉山的故事,说起他是如何坚强地应对生活的困境。大家纷纷表示,刘汉山是他们的榜样,他们也要像他一样,勇敢地迎接生活的挑战。 赵有朋看着刘汉山,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和恨意。他难以置信地问道“老弟,你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逃过严刑逼供?难道他们对你网开一面?”刘汉山满脸洋溢着自豪和喜悦,他挥舞着双臂,向周围的牢友高声宣布“朋友们,现在时代不同了,革命之风已经吹遍大地。新县长上台,他主张文明执法,不再使用严刑逼供,也不会随意打人。” 刘汉山的这番话让赵有朋感到震惊,他不禁怀疑自己的人生观。回想过去,他们曾一起在这黑暗的牢房中受尽折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而如今,社会变革,新县长带来的新风尚让牢房里的气氛都变得和谐起来。赵有朋无法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赵有朋不甘心地问“老弟,你说得这么好听,难道新县长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刘汉山笑着回答“当然,新县长可是一位有信仰、有担当的好官。他主张法治,强调人权,让我们这些曾经的受害者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听到这里,赵有朋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心中充满了痛苦。然而,他也渴望解脱,渴望重见天日。此刻,他不仅对新县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对自己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刘汉山继续说“朋友们,让我们一起相信正义,相信新县长的领导。只要我们积极配合,重新做人,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他的话语如同春风,吹散了老友们心头的阴霾,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刘汉山和赵有朋等人终于看到了人生的转机。 这番话语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人群中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张明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不禁皱起了眉头,疑惑地问道“刘大哥,你啜人吧,哪有县衙过堂不挨打的,天底下找不到。” 刘汉山见状,微笑着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麦肤色的肌肉。他指着自己光滑的皮肤,坚定地说“你们看看,连个蚊子叮的红疙瘩都没有,我还能骗你们?” 人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刘汉山的身体,只见他的肌肤光滑细腻,确实没有一丝伤痕。这时,有人不禁感叹“哎呀,这新县长真是个好官,竟然真的不动刑不打人。” 刘汉山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的县衙,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而是一个为民服务、公正无私的地方。” 听到这里,张明通也忍不住点了点头,感慨道“看来这次革命真的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我们当兵的时候,经常要挨鞭子、受酷刑,哪里像现在这样宽松自在。” 三个人围着刘汉山看了半天,确实没有找到伤口,也没有找到红肿淤青,都露出嫉妒的眼光。 赵有朋到底年龄大些,心里突然明白了“汉山弟,你家到底给县官送了多少礼物,至少得三根金条或者一千个大洋才能保你不挨家伙什。” 刘汉山看赵有朋一眼,讥笑道“我们家连房子都卖了,也不值三根金条一千个大洋。新县长昨天刚到任,凳子还没有坐热,那回认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再说,我们家就没有给人送礼这个习惯,不要瞎猜了。” 一提到新县长刚到任,几个人 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们心中充满期待,因为他们的案件最终判决尚未揭晓,生死未卜。他们抱着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认为新县长或许会施展菩萨心肠,将他们无罪释放,让他们重获新生。 在这些人眼中,刘汉山仿佛成了他们困境中的一道曙光。他们敏锐地捕捉到,刘汉山在风波中屹立不倒,定有其背后的力量在支撑。这位神秘的人物有着坚实的后台,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为其遮风挡雨,才能在险象环生中独善其身。 于是,三个牢犯心中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他们不约而同地决定寻求刘汉山的帮助。他们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渴望刘汉山能为他们发声,让命运的奇迹降临在自己身上。他们将全部的生存希望都寄托在了刘汉山身上,仿佛他是他们困境中的救世主。 “汉山哥,你救救我吧。”张明通噗通一声跪倒在刘汉山面前,双手作揖。他才17岁,以前杀人的时候脑子一热就动手了,如今想起来很后悔。他好想活命,想娶妻生子过生活,可是,这一切似乎与他没有关系了。刘汉山的到来,似乎给他一抹亮色,他感到自己有救了。 刘汉山嘴里说“起来,老弟。你这是弄啥哩,嫌我活的命长不是。” 赵有朋也跪下了“汉山弟,一定要救救我们几个人。只要你把我们救出来,一辈子当牛当马都愿意。” 田家宝一边磕头一边嘴里嘟囔“我们没有坏良心,我们遇到菩萨来救我们来了。” 刘汉山看着这三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他们的命运并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扭转,但他也明白,他此刻在他们眼中是唯一的希望。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至少,他要为他们尽一份力。 他扶起三人,沉声说“各位兄弟,我刘汉山虽然不才,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你们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新县长刚刚上任,很多事情还在摸索之中,我们也不能过于乐观。” 张明通急切地问“那汉山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吗?” 刘汉山沉思片刻,说“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向新县长陈述我们的案情,让他了解我们的冤屈。或许,他真的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赵有朋有些担心“但是,我们这样的案子,能有什么冤屈可言?毕竟,我们都是犯了罪的。” 刘汉山摇摇头“你们错了。法律是公正的,但人心也是肉长的。新县长既然主张文明执法,就不会轻易下判。我们只要如实陈述,让他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他或许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田家宝眼睛一亮“真的吗?汉山哥,你真的认为我们有希望吗?” 刘汉山坚定地点点头“是的,我有这个信心。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共同面对这个困境。” 四个难兄难弟在牢房中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将从此刻开始改变,他们将一起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刘汉山,一个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踌躇满志地踏入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在他眼里,这个世界似乎保持着表面的和谐与美好,而他自己也尚未深入到其中的复杂与黑暗。 刘汉山的纯真与无知,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交织的世界里,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他像是一股清流,在这个混乱不堪的社会中,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初心和善良。然而,正是这种纯真与无知,却在这个险象环生的世界里,引发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波澜。 在这个充满诱惑和压力的社会里,刘汉山始终坚信,只要有爱,就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他的一片真心却并未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和认同,反而让他在这个世界中显得愈发孤独。 刘汉山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不断摸索前行,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看到了种种黑暗与光明。他在尝试中成长,也在挫折中坚定。他逐渐明白,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而是一场充满灰色地带的较量。在这场较量中,他不仅要坚守自己的底线,还要学会保护自己,以免被他人的阴谋所害。 在这场波澜中,刘汉山历经磨难,却始终未改变初心。他凭借着自己的纯真与无知,勇敢地面对了这个世界的复杂与险恶。 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一个道理即使在这个充满阴谋与利益的社会,纯真与善良依然具有改变一切的力量。 刘汉山在这场波澜中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也更加坚定的青年。他带着一颗依然纯真的心,继续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他所引发的那场波澜,也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助力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勇往直前,无畏挑战。 刘汉山被他们几个人捧着,没有办法,最后答应三个人,有机会他和县长说说。 第24章 人生没有死胡同 监狱的伙食突然变得丰盛起来,这让刘汉山感到十分意外。平时的监狱生活单调乏味,食物也单调粗糙,而如今,餐桌上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有鲜美的鱼、香喷喷的肉,还有白面馒头和大米饭,甚至还有酒菜。这一切,让刘汉山不禁产生了好奇心。 刘汉山开始猜测,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是否是因为新县长的大驾光临。他觉得,或许是因为县长的到来,监狱才特意提高了伙食标准。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似乎与他们的待遇并无直接关系,毕竟县长也不会特意关心监狱的伙食。当他向狱卒询问时,却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有一位贵妇人前来探监。 贵妇人?刘汉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们这些牢犯,哪里来的这般人物会前来探望?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显赫的身份的女人,为何会来到这个偏僻的监狱。他心中充满好奇,决定前去一探究竟,看看这位贵妇人究竟有何目的。 在狱卒的带领下,刘汉山来到了贵夫人所在的地方。透过狱窗,远远看到贵妇人坐在椅子上,神色忧伤,身旁还有一名年轻的女子在安慰她。刘汉山心中不禁越发好奇,这位贵妇人究竟是谁?她为何会来到这里?这一切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 随着探监时间的推移,刘汉山发现,这位贵妇人与监狱长展开了激烈的对话,似乎在为某个人求情。这让刘汉山更加困惑,究竟是谁能让这位贵妇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前来探望,甚至还为对方求情? 在贵妇人离开之后,刘汉山迫不及待地询问狱卒,想要了解这位贵妇人的身份以及她所求情的人。狱卒告诉他,这位贵妇人是县长的夫人,她前来探望的是一个因为冤屈而被关押在这里的年轻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刘汉山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开始意识到,即使是身处监狱,也有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转机。而这个贵妇人的到来,或许将为这个年轻人的命运带来改变。而对于自己,他也将继续探寻背后的真相,争取早日洗清冤屈,重获自由。 在县衙大堂的一角,刘汉山正与几名狱友闲聊着。突然间被一阵异样的声响打断。监狱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道玲珑多姿的身影,如同春风拂面般走了进来。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在舞蹈。她穿着高跟鞋,鞋尖轻轻敲打着水泥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哒”声,这声音在空旷的监狱里回响,仿佛敲击在每个人心上,使得四个男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随着节拍跳动。 随着女人的接近,一股醉人的香味弥漫开来。对于刘汉山他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法兰西进口的香水味,但他们能感觉到这是女人的香味,那种熟透的甜瓜香气,混合着水蜜桃和佛杏的甜美,让人陶醉其中,无法抗拒。 刘汉山的目光随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和不断飘来的香味望去,他看到了那个刚刚在县衙大堂上眼中带着火焰般热情的美女。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宛如仙女下凡,飘然而至。刘汉山心中一动,他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张德祥从怡红院带来的美女媛媛。 就在刘汉山转身准备返回监狱的一刻,他的目光与媛媛的相遇了。那是一双丹凤眼,眼中射出的目光炙热而深邃。从媛媛看到刘汉山的第一眼起,她的心中就像煮饺子的锅开了滚,咕咕嘟嘟水花四溅。她对这个美少年一见钟情,他被他的虎背熊腰、身长膀宽所吸引,更被他的俊秀脸庞和眼中的神采所打动。在听刘汉山讲述自己的爱情故事时,她更加确信,这是一个出身好人家的孩子,绝不会做出那些败家子的行为。 媛媛的出现,让刘汉山和他的狱友们感到带着意外张,德同时也想让的他们的嘱托内心,泛起涟漪。他们开始对这个美丽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和猜测,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未来她的出现又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 而对于媛媛来说,她此行的目的并不简单。她探视刘汉山,并试图了解他的真实情况,看一看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媛媛的出现成为了刘汉山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前进的道路。他们的故事在监狱里传为佳话,也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希望和力量。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爱情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困境和束缚,让人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和价值 。 如果当初他到怡红院找自己,宁愿一分钱不要,甚至倒贴钱也愿意和他共度良宵,一辈子都会刻骨铭心,至死不忘。如果他愿意,自己情愿抛弃一切跟他远走高飞,共筑爱巢。哪怕一辈子住茅草屋,打土坷垃,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觅食也心甘情愿。可惜,以前没有机会碰到他,现在碰到了,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半个月。 在大堂,媛媛狡黠的看了芸芸一眼,发现这个女人也在痴痴的盯着刘汉山的一举一动,不用说,她也动心了,爱上了这个年轻人。难怪,碰到这么好的男人,女人都会动心,何况她们两个女人见过世面,经历过无数男人。在她们二人面前,什么样的男人,有几斤几两,她们一眼就能看清楚。她们对张德祥这样的男人也喜欢,喜欢的是他的权力和金钱,如果抛开这些东西,张德祥和刘汉山相比,价格可差一条街。就像刚才媛媛想的,自己跟刘汉山宁愿不要钱或者倒贴,跟张德祥可要磨快刀子,狠狠的宰他一刀肥肉。 张德祥和周伟强的对话,媛媛听清楚了,他也知道张德祥的痒痒肉,想吃鱼又怕腥,还怕鱼刺扎嘴。看到张德祥挽着芸芸回到县衙后面的县长办公室,媛媛紧走几步赶上正要出县衙的周伟强说“周司令,你慢走几步,我有话和恁说。” 周伟强,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强力壮,孔武有力。他的皮肤粗糙,毛发乌黑浓密,脸上的纹路如同未刮净的黑猪臀部,黑漆漆的,起伏不平。周伟强并非正人君子,肚子里满是花花肠子。 一天,他见到了媛媛,第一眼就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眼中火花四溅,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下。然而,碍于县太爷的权威,她还是自己的表哥,他不得不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当听到媛媛喊他,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桃花般的笑容,谄媚地说“小嫂子,有何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媛媛笑道“周司令,言重了,哪能给您找麻烦。”周伟强呵呵一笑“小嫂子,您说的话,交代的事儿,对我来说都是大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好。”媛媛娇滴滴地说“周司令,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真男人,说话算数,吐口吐沫砸个坑。真要到了战场,你一个人能顶一百个兵。” 周伟强被夸得晕晕乎乎,不知天高地厚“小嫂子,不是跟您吹牛,我曾一个人对付十几个老抬,被我打的满地找牙。”媛媛道“刚才张县长是不是要你放了刘汉山?”周伟强回答“是的,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的意思是说,刘汉山这样的小伙子可是个人才,重情重义,你舍得松手?” 周伟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原以为媛媛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他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刘汉山的事情。\"我也觉得刘汉山是个不错的人才,希望能让他留下来给我当个副官,但这小子性格倔强,怎么说都不肯答应。\"媛媛笑着说道\"要说服刘汉山,还得我亲自出马。这样吧,你别让他回家,在县城找个地方,我去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跟着你干。\" 周伟强求之不得有这样的好事,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讨好张德祥,还能赢得美女的欢心。他立刻吩咐手下“你们赶紧去县监狱看看刘汉山,好好照顾他。” 媛媛站在刘汉山的前面,隔着铁栏杆,她几次调整角度,从一个缝隙里清晰地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孔。她嗲声嗲气地问“刘汉山,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您是张县长的姨太太,我们尊敬的小奶奶。”刘汉山回答道。 媛媛笑了,那笑容迷人,眼神动人。“汉山,别叫我小姨姐,那样会让我觉得老了很多。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弟弟,怎么样?” 一旁的赵有朋和张明通等人看到媛媛对刘汉山的态度如此亲昵,又是姐又是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刘汉山在过堂时不挨打。原来背后有人罩着他,而且还是县长的姨太太。这样一来,他们要想办法和刘汉山拉近关系,就有戏了。 媛媛的眼里似乎没有赵有朋这些人,或者看到了,但也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不予理会。她的眼里只有刘汉山,其他人仿佛都不存在。 媛媛说道“汉山弟弟,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刘汉山回答“好消息当然想听,请您 说吧,我洗耳恭听。” 媛媛向前迈出一步,靠近铁栏杆,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在上面。她压低声音,兴奋地说“张县长已经同意无罪释放你,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尽管她的声音很小,但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刘汉山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激动,嘴唇都不禁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无罪,早晚会被释放回家,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他好奇是谁在背后起到了关键作用,能让县太爷如此迅速地做出重大决定。 “老天有眼,我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刘汉山仰望天空,激动地大喊,感慨万千。一旁的媛媛则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刘汉山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看着媛媛,突然问道“媛媛姐,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说服张县长放了我?”媛媛风情万种地一笑,对刘汉山撒起娇来“你猜猜看嘛?” 刘汉山心情正好,故意转移话题“难道是周司令帮忙讲情,他在张县长面前面子大?”媛媛立刻摇头“不对。”刘汉山又猜“那一定是穿白色衣服的二姨奶奶劝说的功劳。”媛媛急切地想要表功,不停地给刘汉山使眼色,示意他猜是自己。 媛媛说“哎呀,刘汉山,你肯定是故意气我。这种事情,除了我,换了别人都办不成。”刘汉山回应“我知道是你,就是故意逗你玩。”说完便哈哈大笑。 媛媛假装生气,问“你说,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感谢我?”刘汉山回答“好说,等我回到家,杀一头肥猪给你送来,让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媛媛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知道刘汉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相信他一定会履行诺言。而刘汉山则感慨万分,感谢命运让他结识了这么一位善良美丽的朋友,让他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两人的友谊在这次经历中愈发深厚,共同期待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媛媛道“且。我这身材最好,要是胖了,张县长就不喜欢我了,把我赶出县衙,你养我呀。” 刘汉山笑而不语。媛媛着急表功,看刘汉山不说话,更是小鸡啄米一样双脚磕地。“你说,你说看我流落大街,你怎么办?” “我一定会救你,带你回家,给我妈当闺女。”刘汉山的回答规规矩矩,他不会说些媛媛爱听的情话,他说不出口。这样的答案媛媛也算满意,心里乐的吃了蜜蜂屎一样。媛媛有很多话想和刘汉山说,可是这里不是地方,身边有几双眼睛盯着,许多想说的话只能憋在在肚子里。可又不能不说,只能自己创造机会。 她悄声说“汉山弟,一会儿你去一个地方,我安排好了,算是帮我的忙,感我的恩,行不?” 刘汉山没有那么多想法,也就没有害怕的心理。现在死罪没有,眼前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人求自己帮忙,能有啥大不了的事情,便点头答应了。媛媛一脸满意,转身告别。 第25章 生活处处有惊喜 看到媛媛走出监狱大门,赵有朋、张明通等人一起围上来,拉着扯住刘汉山“汉山哥,我说你有后台,你还不承认。原来是那么排场的县太爷的姨太太,你可得帮我们。”刘汉山笑道“我和他只是一面之交,没啥交情。她今天来找我,还不知道她想干啥,有啥目的。说不定要我的命哩,咱们还是各自安好,互不叨扰。” 几个人怎能轻饶他。他们亲眼看到那个美若皇后娘娘的媛媛对刘汉山的温柔体贴,万种柔情。不是有特殊关系,那么排场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这种暧昧态度对一个男人。赵有朋看到刘汉山不是十分愿意帮忙,急忙允诺“汉山哥,只要你帮我死里逃生,往后我就是恁亲兄弟,死活听您安排。” 张明通一脸绝望地跪在地上,恳求着“哥,发发善心,行行好,帮我脱离这困境,逃一命吧。” 刘汉山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心生同情。他笑着拍拍张明通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兄弟,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度过难关。” 紧随其后的田家宝听闻此言,也忍不住哭泣着请求“老天有眼,终于有人肯帮我们了。汉山兄弟,你若能出去,一定要到我家里一趟,告诉我老婆和孩子,我田家宝并非杀人犯,我是被冤枉的。另外,我家女儿已经十六岁了,请你费心给她找个好婆家。若你们尚未订婚,你就把她娶了吧。我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张明通一听,立刻插嘴道“算了吧,老田。你女儿耳聋是个残废,刘汉山哥不会娶她这样的女子为妻。还不如把她许配给我,我发誓会给你养老送终。” 田家宝闻言,愤怒地斥责道“你别做白日梦了,张明通。你和我一样都是短命鬼,我女儿即便耳聋眼瞎瘸腿,也不能嫁给你这样的人。你还是好好求求刘汉山,让他帮你从这里逃出去才是正事。” 刘汉山望着争吵的二人,心中已有打算。他拍了拍张明通的肩膀,表示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而对于田家宝的请求,他也暗下决心,一旦出去,一定会为他洗清冤屈,并为他女儿找个好归宿。 刘汉山、张明通和田家宝三人结成了生死之交,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境。而这段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谊,也成为了这个小山村流传千古的佳话。 几个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刘汉山帮忙救他。刘汉山的心早已飞出了牢里,想想着回家后如何找找樊玲珑起劲儿腻歪,哪顾得上几个人的车轱辘话。 晚上狱卒送饭,却没有刘汉山的份儿。刘汉山一头雾水,不明就里。“这是咋了,说好的放我回家,却不见人说话。该吃饭了,却不给我。” 正在纳闷,监狱长石冠宏走进来,对刘汉山一脸巴结奉承“汉山弟,恭喜恁。快准备一下,有美女请你约会。” 刘汉山这才回过味来,估计是媛媛早就安排好了,有意拖延一下时间。“好饭不怕晚,只要有好吃的,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一样。” 他站起来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面有些草屑泥土,弹几下就没有了。几个狱友望着刘汉山,满是羡慕,估计少不了烧鸡炖牛肉,让刘汉山吃个够。 刘汉山跟着石冠宏走出监狱,外面有一辆黄包车在等着。刘汉山哪坐过这玩意儿,他自己年纪轻轻,拉扯的车夫和自己大爷岁数差不多,他不好意思。车夫笑脸相迎,希望他坐上车,就可以赚个车费,刘汉山不坐车,他什么也得不到。刘汉山心底善良,知道这些人做苦力挣钱不容易,也就坐上车不再磨叽。 车夫把他拉到县城一家街道的大院外面停住了。刘汉山下车,旁边有个狱卒样的兵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元给了车夫,而后对刘汉山一个请的姿势,刘汉山点头示意,算是感谢,而后走进大院。 这是一个典型的乡村小院。明三暗五混砖到顶的小瓦房子,八成新,白灰勾缝,显得规整有序。蓝砖砌成的围墙,前面一间门楼,上面小瓦里长满牛尾草。院子里一棵榆树,一棵枣树。地上青砖铺路,两面空地上种了茄子、番茄和刺黄瓜。当地人把我们今天概念的黄瓜叫刺黄瓜,另一种不架秧的叫地黄瓜。地黄瓜长的胳膊粗细,三尺多长,和粗长的藕节藕鞭形状相似。 媛媛一身青衣,脚上绣着喜鹊桃花的布鞋,手里缠着粉红的丝巾,歪着头,扑克牌一样的 笑脸,站在堂屋门口迎接刘汉山。看到刘汉山大步走进院子,媛媛颠着碎步,手足舞蹈,小姑娘一样扑在刘汉山怀里。 “汉山弟,你咋这么慢,害怕见到姐姐了。” 刘汉山闻到媛媛身上的香水味道,心里麻酥酥的,脉搏明显跳动加快频率。他有点不好意思,又不好拒绝媛媛的好意。如摸烧红的烙铁一样,拉住媛媛的手。 屋里已经摆好的酒席,主菜是八个扣碗,瓦块鱼、炸鸡子、梅菜扣肉、海带炖肉,醋焖鲫鱼、肘子肉、米粉肉、杂烩肉。凉菜八个烧鸡、牛肉,葱伴猪杂碎,凉拌藕、荆芥伴地黄瓜、糖拌西红柿、蒜泥茄子,醋伴豇豆。这些都是刘汉山爱吃的荤菜素材。旁边是一盆羊肉烩面。这个媛媛这是体贴,好像钻进刘汉山的肚子里,把里面需要的美味都准备齐全了。 刘汉山在县监狱蹲了半个多月了,每天窝头咸菜高粱米粥,肚子没有一点油水。看到如此美味,也就不客气了。 “姐,我先吃几口再说事儿。”刘汉山坐下来,抄起筷子就吃。刘汉山是个讲究人,尽管肚子饿的咕咕叫,并不失体面。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吃的满嘴流油,馋的媛媛直流口水,也就不管不顾,抄起筷子大快朵颐。 “姐,你有啥事儿要我帮忙?”肚子有食垫底,刘汉山也就不再忙着吃东西。毕竟,身边一个大美女陪着,时不时被媛媛的举动吸引,也不能专心吃饭。 “我让你帮的忙,就是帮我把这桌菜吃完。这可是兰封县大酒店的名厨做的,连酒带菜花了五个大洋。” 刘汉山笑道“那可让姐姐破费了。恁放心,我回家后给恁送菜送肉,送些绿豆豌豆给恁。” “老弟,这些恁不用操心,张德祥当县长,自有人相送,你放心吃喝,弄个肚儿圆圆回家,姐就美意了。” 说到张德祥,刘汉山不禁一愣。这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饭喝酒,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举动,万一张德祥突然过来,刘汉山八张嘴也说不清。刘汉山突然有点后怕,害怕媛媛挖坑埋人,自己还没有出狼窝,就又掉进陷阱,那才倒霉八辈子。 “他来不了,正在县衙埋头办案。”媛媛望着刘汉山,眼里冒火,刘汉山抵挡不住那双炙热的眼光,不断躲避,越是这样,媛媛越是穷追不舍,得意的咯咯直笑。她突然低声蜜意的说“你是不是怕张县长突然来到,把你堵在屋里,再一次把你打入大牢,叛你死罪难逃。” 这话说到刘汉山的心里,戳到他的脊梁骨。“他要是突然来到这里,我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只能死牛任剥,抽筋割肉没话说。” “老弟,不用怕,他来不了。他不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也不知道这栋房子是我自己的私宅别墅。” “你们两口子之间还打埋伏,不一心?” 媛媛笑道“啥两口子,我们只是他花钱买的小妾,无名无分。今天在一张床上是夫妻,明天说不定他会把我卖了,或者我看上自己喜欢的男人,远走高飞。”媛媛看刘汉山似懂非懂的表情,就给她讲了自己的身世。 媛媛,原名庞媛媛,年仅21岁,便已经是豫西连川县的小有名气的人物。她所在的家族,就像是那璀璨的明星,照亮了整个连川。她,就像是那家族中最亮的一颗星,聪明伶俐,知书达理,从小就受到了家庭的熏陶,沐浴在爱的阳光下。 可是,命运却总是那么捉弄人。就在媛媛14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父亲因赌博而一败涂地,选择了投河自尽,留下她和兄妹在风雨中摇曳。他们被迫分离,被人贩子拐卖到了遥远的地方,从此天各一方。 媛媛因其美貌被卖到了烟花之地——怡红院。那里的生活,仿佛是一场梦魇,每一天都在为了取悦男人而努力。然而,媛媛并没有被生活打败,她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为了怡红院的头牌,赢得了众多男人的欢心,也赢得了老妈子的信任和重用。 在烟花之地的生活中,媛媛始终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心。她知道,她的人生不应该被束缚在这里,她渴望逃离,找回失散的亲人。 媛媛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想在怡红院这种地方度过余生,她早就盘算并积攒一定钱财,希望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可惜,她以往遇到的男人,不是泼皮无赖,就 是满嘴谎话的骗子,他们到这里就是为了占便宜,哪有真心付给你。 也许是上天有眼,缘分天定。那天,庞媛媛在怡红院遇到一个老男人,给媛媛提出不少过分要求。庞媛媛一口回绝,转身下楼。正好遇到张德祥。那天的张德祥英雄救美,确实让媛媛感动。可是,让庞媛媛不满的是,张德祥狗拦八泡屎,爱上媛媛又带走了芸芸,两个人在怡红院就有点争风吃醋,心里别别扭扭,不大对付。如今却要伺候一个男人,媛媛心里有点不甘。 那天大堂审问,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她身上,她站在大堂中央,目光如炬,一眼看到了刘汉山。那一刻,她的心跳加速,如同欢快的鼓点在心中激荡,几乎要脱口而出“这才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我半辈子苦苦寻找的男人。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得到他。” 她细细打量着刘汉山,他的五官端正,气质出众,仿佛是上天特意为她塑造的完美伴侣。她想象着与他携手走过人生的每一段路,心中满是期待和幸福。此刻,她明白了自己长久以来寻找的人终于出现了,她不能再让他从指尖溜走。 庞媛媛深知要想获得刘汉山的垂青并非易事,但她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尝试。于是,她开始精心策划一场规模宏大、别具一格的酒局。 首先,庞媛媛不惜重金斥资数百大洋买下一座环境清幽雅致的庭院,并对其进行悉心布置与装点;接着,她四处打听并以高薪请来一位声名远扬且厨艺精湛绝伦的大厨掌勺烹饪佳肴美馔;此外还巧妙地安排狱卒们协助服务事宜确保万无一失……这一切都是为了能给刘汉山留下深刻而美好印象进而博得其欢心所做准备工作啊! 在庞媛媛心目当中此次邀约意义非凡至关重要——倘若今日不能成功讨得刘汉山欢喜则必将抱憾终身! 第26章 舍生取大义 刘汉山坐在狱中,听着外面的风声,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他想起了家乡的田野,想起了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伙伴,想起了母亲深情的目光。然而,此刻,他无法回避的现实是,他自己以及狱中的几位难友,都面临着生死攸关的考验。 他想起了张德祥正在办理的案件。张明通是他狱中的难友,他们曾共同度过了无数黑暗的夜晚。杀害妻子的赵有朋,有捅死邻居的张明通,还有误使人误食毒狗伤命的田家宝。他们都有犯罪事实,都是死罪难逃。 这些人虽然犯了罪,但他们也有生活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期待。他们希望通过服刑,改正自己的人生错误,找到新的生活方向。想到这里,刘汉山心中一动,他决定为这些狱友做点什么。 他看着坐在身边的庞媛媛,诚挚地说道“媛媛姐,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看你能不能够帮个大忙。”庞媛媛看着他,微笑着回应“你说,汉山弟。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当老抬,都不是大事儿。” 刘汉山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狱中的几位难友,都是死刑犯。他们都有犯罪事实,赵有朋杀死妻子和奸夫,张明通捅死邻居夫妻,还有田家宝毒老鼠却累计人误食毒狗伤命,他们都是死罪。可是,他们现在却想活命,我想请你和张县长说说情,能不能朱笔轻点,判他们个充军发配,到新疆内蒙服劳役。这对他们是个惩罚,逃过死罪,也算是给儿女积德行善。” 庞媛媛看着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刘汉山想帮助朋友,但是不能违法乱纪。 他们的对话,犹如一道光,刺破了狱中的黑暗。他们的行动,使更多人望见了希望,目睹了人性的光芒。即便遭遇重重困境,他们亦未放弃,只因他们知晓,有爱就有希望。只要存有希望,未来便可期。 在刘汉山的心中,作为一名朋友,他为狱友们争取到一线生机是他的责任,更是他内心深处对生命的尊重和珍视。庞媛媛,这个他一直敬重的女子,他深信她具备足够的智慧和善良去理解他的请求,并帮助他实现这个心愿。 媛媛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汉山,沉思片刻,然后说“这件事确实是个难题,它会涉及到许多官府老爷,需要打点很多人。你们这些人是二两蚊子榨不出一两油,全靠我垫钱办事儿。我是又出钱又出力,给你们换命,图点啥?” 刘汉山面面相觑,他明白媛媛的话虽然直白,但确实是事实。他们欠媛媛的太多了,可是现在又能做什么呢?刘汉山长叹一声说“我们几个人和家里的老婆孩子,一辈子都会感激您的恩情。我们会为您盖庙塑金身,逢年过节烧香拜佛,让子孙后代永世不忘您的的大恩大德。” 媛媛笑了笑,摆手说“那些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好听话。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能不能答应我?”刘汉山道“姐,您说,不会是要我的命吧。”媛媛瞪了他一眼,笑了“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人。” 刘汉山一愣,没明白媛媛的意思,看着她不说话。他知道媛媛的话一定有深意,但他还没能领悟到。这时,媛媛缓缓开口“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希望你能够跟随张县长,一起革命干事业,为更多的人民谋福利,保平安,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回报我,激励我不惜一切代价爱去帮助他们。” 听到这里,刘汉山人如醍醐灌顶般幡然醒悟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媛媛,仿佛想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似的,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之情。 而媛媛则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一般灿烂明媚、暖人心扉。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和付出终究还是得到了回报——眼前这些人的内心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的灵魂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洗礼和升华! 媛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叹息之情。她深知这群人本性善良且淳朴,但他们所处的艰难困境却令她心生怜悯又无可奈何。 她渴望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不仅仅只是物质条件上的改善还有精神层面的富足;她期许着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幸福美满且有意义的人生!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当然,我自己还有一个小心事,要求其实并不 高,只是希望你有时间能经常过来陪伴我。”媛媛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深知,这是她赐予他们的一份无比珍贵的厚礼。这份馈赠,绝非仅仅局限于金钱与权势,而是蕴含着无尽的希冀与美好的前程。 紧接着,她又调侃似的问道“我要你迎娶我过门,成为你的妻子,一生一世都不得背弃我,你是否愿意?”刘汉山听后,脸色变得有些为难,他无奈地回答道“姐姐,您应该知晓我已有未婚妻。为了她,我早已辜负过一个女孩,实在无法再度亏欠于您啊。” 眼见刘汉山如此坚决,她稍作思考,然后提议道“那么我们各自退让一步吧,可以心平气和地商讨一下。这样如何,你只需今天夜里陪伴我一宿,我们一起探讨一下人生未来,说说心底的秘密,与你单独相处,此事我便可拍胸脯保证帮你办妥。”话已至此,刘汉山着实找不到任何推脱之辞。面对眼前这位如鲜花般娇艳动人的女子,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难以抑制内心的情感波动。毕竟,天下男儿皆如此,见到美貌佳人便心生爱慕,渴望将其据为己有;碰到珍馐美馔便垂涎欲滴,恨不得立刻吞入腹中。 媛媛看到刘汉山不说话,知道水到渠成。便不再客气,伸出嫩藕一般的小手,握住刘汉山的大手,撅起红红的小嘴巴。 刘汉山一阵热流传遍全身,他有些得意洋洋。有点失控了,在原地直转圈,拿不定主意。 几年前,刘汉山和侯玉婷相处,感觉自己身上背了一个包袱,想尽快卸掉,不料,越是用力越是解决不了问题,就想好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上。后来被马高腿给搅和了,刘汉山和侯玉婷跑回家,刘汉山后悔几天,感觉自己身上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卸掉。 刘汉山被庞媛媛一撩,马上感觉身上的那些重量又轰出来。他又不敢动真格的,心里对张德祥有敬畏。人家县长饶你一命,待你不薄,不能对不起人家,这不是刘家男人的作风。刘汉山不知道的是,不是他薄情寡义,而是庞媛媛情深似海。 刘汉山突然呆住了,嘴巴紧紧闭着,双眼直直地凝视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般。庞媛媛注意到他的异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怎么啦?难道是被吓到了吗?连魂魄都飘到爪哇国去啦?” 刘汉山猛地回过神来,用力地摇了摇头“我在思考,如果张县长得知你和我此刻在一起,他会怎样大发雷霆呢。”庞媛媛轻声笑了笑,温柔地安抚道“别担心那么多,他不会知道的。”刘汉山无奈地苦笑着。” 庞媛媛一脸严肃地回应道“我们之间是真挚的爱情,并无偷窃之意。日后,我会将这院子大门的钥匙交给你一把,只要你想我了,随时都可以前来。让我们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你觉得如何?”她的目光充满期待与坚定,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 刘汉山犹豫了一下,回答“得,媛媛姐,我可不想天天干这种危险又要命的事儿。我们刘家家教严,那不是刘家男人喜欢干的事儿。” 媛媛总是笑话刘汉山的胆子小,认为他没有胆量去追求心仪的女生。在她看来,如果是一个普通男人,面对眼前这样一个大美女,早就毫不犹豫地主动示好,哪还会在这里和女生讨价还价,犹豫不决。刘汉山看着媛媛笑得肆无忌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胆量,让媛媛认识到他的另一面。 刘汉山语气坚定地望着媛媛,眼神中透露出他的决心。媛媛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扬起双臂,闭上双眼,似乎在期待着刘汉山的行动。她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勇气去拥抱她。 刘汉山动作利落地将手上的油擦干净,一把将庞媛媛搂进怀里。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媛媛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刘汉山真的敢这么做。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刘汉山的勇气和坚定。刘汉山抱着媛媛,就像在麦场上抱起一袋子麦子一般,轻松地将她抱进了里屋。这一幕,让媛媛不禁对刘汉山刮目相看。 原本一直对刘汉山胆小怯懦冷嘲热讽的媛媛,此时此刻正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他,内心深处仿佛被投入一颗石子般荡起层层涟漪。刘汉山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反而凭借自身果敢坚毅的实际行动彻底摆脱掉昔日遭人鄙夷的懦夫形象,摇身一变成为众人夸赞 敬仰的大英雄!此番英勇壮举不仅令二人间的关系产生出某种微妙难言的转变,更使得先前那些充满戏谑调侃意味的互动瞬间化作双方心头挥之不去的珍贵记忆。 所有的这一切均源自于刘汉山那惊世骇俗的骇人之举——毅然决然地向世人展露其深藏不露的过人胆识!他以实际行动昭告天下自己绝非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徒,实则乃堂堂正正敢作敢当且具备非凡气魄与胆量之人!而如此翻天覆地的惊人蜕变亦使得刘汉山在媛媛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愈发伟岸高大起来。 第27章 神奇的力量 这是一个极其洁净、雅致的房间,仿佛踏入仙境。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雕龙画凤的双人床,床身上覆盖着洁白如雪的床罩,上面精细地绣着各式小巧玲珑的花朵,仿佛在诉说着美好的故事。床幔轻柔地低垂,营造出一种若隐若现、朦胧神秘的气氛。 四周的石壁皆用华丽的锦缎精心遮盖,甚至屋顶也采用绣满精美花纹的毛毡相隔,既温暖又温馨,让人感受到家的舒适与宁静。房间内的椅子亦配有色彩斑斓的椅套,其中一张椅子特别高大,椅前摆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与高雅。 房间内至少有四盏银制的灯架,盏盏高大的蜡烛燃烧着,将整个房间照得通明如白昼。这些蜡烛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陶醉在这宁静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下,无论是读书、品茶还是静思,都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这个房间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它承载着主人的品味与气质,彰显出一种不言而喻的优雅与高贵。在这里,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打造,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让人不禁沉浸在这美好的空间中,流连忘返。 在这个令人陶醉的美景之中,刘汉山却毫无心思去品味其中的诗情画意。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而他的眼眸中则闪烁着炽热的渴望之光。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媛媛就像江南水乡中勤劳的养蚕姑娘,不知疲倦地忙活着。她认真地从蚕茧中抽出一根根细长的丝线,然后轻轻地剥开坚硬的茧壳。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一件如同羊脂白玉般洁白无瑕、温润细腻的玉雕作品出现在大家眼前。 说时迟那时快,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他惊得下巴都快掉啦,就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媛媛居然摔倒昏迷了!他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麻,这结果真是万万没想到。他懊悔得要命,自责不已,可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知道该咋办,只能干着急,守在媛媛身边,祈祷她快点醒过来。每一秒的等待都好折磨人,他心里越来越急啦! 刘汉山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时的鲁莽竟然会带来如此多意想不到的后果!不仅令自己陷入困境,更有可能牵连到周围那些无辜的人们啊!于是乎,他痛定思痛,开始深刻反思起过往种种行径;唯有如此这般,方可避免此类惨剧再度上演。 而媛媛的昏迷不醒亦使得刘汉山大彻大悟——责任感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深深知晓唯有让自身不断成长、愈发成熟稳重起来,才有足够能力去守护那些生命中至关重要之人呐! 此刻的媛媛正安详地沉眠于梦乡之中,刘汉山则默默凝视着她那娇俏可人的面庞,心头不禁泛起阵阵涟漪,百感交集。最终,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暂且抛开对于玉雕技艺的执着追求,全心全意照料好眼前这位令他牵肠挂肚的女子。只见他动作轻柔舒缓地抱起媛媛,小心翼翼放置于床铺之上,再仔细替她掖好被角,随即便安安静静地盘腿坐于床畔,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时光荏苒,分秒流逝,终于……媛媛缓缓睁开双眸,睡眼惺忪之际,满脸尽是茫然与困惑之色。当她的目光与刘汉山交汇时,一抹诧异自眼底闪过。 \"我怎么睡着了?\"媛媛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喃喃自语道。 \"你刚才看到那玉雕后一不小心摔倒,就晕倒了。\"一旁的刘汉山满脸愧疚之色,轻声回答道。 \"那玉雕......\"媛媛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座精美的玉雕作品。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地带你来看它。\"刘汉山垂下头,语气充满歉意。 媛媛微微一笑,宽慰道\"没关系啦,不过那玉雕确实非常漂亮呢。\" 刘汉山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知道,但是这次实在太危险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冒险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渐渐地,媛媛恍然大悟——眼前这个男人不正就是她苦苦寻觅已久的人生伴侣吗?他不仅让她领略到生活中的别样美好,更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往全新未来的大门。 在这一刻,媛媛深知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所在。而这段意外的经历,则成为他们之间一段珍贵无比、值得铭记终生的回忆。 这个男人就像一股 清流,让媛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他让她明白,人生不需要太多的物质和财富,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能与自己携手共进、共同面对人生挑战的伴侣。在这个男人的陪伴下,媛媛相信她能够克服生活中的任何困难,勇往直前。 媛媛也学会了审视自己的需求和期望。她明白了,在感情中,金钱、外貌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重要的是对方的品质和内心。只有找到那个能与她共同成长、携手共进的人,她才能真正体会到生活的美好。 媛媛的经历让她认识到了人生道路上种种可能性,终于找到了那个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的男人。这段历程让她明白了,在生活中,金钱、外貌都不过是外在因素,而真正的幸福来源于内心的契合和双方的共同努力。在未来的日子里,媛媛将带着这份宝贵的经历,与她的人生伴侣一起,书写他们美好的故事。 刘汉山吓出一身冷汗,他怕真把这个娇滴滴的女人给吓死了。前一个姑娘因为自己而死,因为她的死罪释放还没有回家,又惹出人命官司,张德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刘汉山听到媛媛的话,身体一僵,他没想到媛媛会这么说。他低头看着媛媛,只见她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 刘汉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轻轻地回抱了媛媛,说道“好,我听你的。” 人啊,常常是眼高手低,心比天高,身体却很有限。就算有万里江山般的雄心壮志,走上几公里也会累得够呛。媛媛也是这样,心情超好,可稍微劳动一下,就累得不行了。不过,她喘几口气的功夫,贪心就又起来了,一有闲工夫,就又有了新的愿望和需求。看她像只小猫咪一样温顺地依偎在怀里,刘汉山心里就明白,这个女人还有潜力,还能更上一层楼!这就跟一个干粗活的男人吃饭一样,得让他吃饱喝足了,再给他加点好菜,让他酒足饭饱了,才能有更多的力气,更有精神头,完成更艰巨的任务,取得更好的成绩。 不仅如此,刘汉山还聪明伶俐、机敏过人,更有着惊人的臂力和强壮的体魄。靠着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会在军中迅速崭露头角,在一场场战斗中屡立战功,最终会成为一名威震天下、百战百胜的传奇将军!此时此刻,刘汉山的军队那叫一个士气满满、斗志昂扬;他本人更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只见他沉着冷静地调兵遣将,一举消灭敌方主力,紧接着有条不紊地重新集结部队,马不停蹄地对落荒而逃的敌人展开追击……现在的刘汉山已经完全卸下包袱,轻装上阵,心中毫无顾忌!可媛媛不知咋的,不再鼓励夸赞刘汉山,反而是对他不停地骂骂咧咧。她如此痴情,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声音时而像破裂的竹帛,时而又像高音低音同时响起,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杯胡乱调制的鸡尾酒,让每个人都尝出不同的味道。 刘汉山有神力,徒手搬起石磙,大家都对他既尊敬又害怕,甚至把他当神一样。媛媛知道他的本事后,对他非常感兴趣。媛媛好奇地问“汉山兄,你是杨戬还是秦琼啊?怎么这么厉害,虽然不是男人,却跟神一样。”刘汉山笑着回答“我不是杨戬,也不是秦琼,我就是刘汉山。你记得我就行。”他的回答简单又实在,让人觉得他很谦虚。不过,媛媛还是半信半疑,觉得刘汉山特别神秘和厉害。媛媛对刘汉山说,她在这世上还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其他男人都很普通。媛媛更好奇了,很想知道刘汉山的神力到底从哪来。于是,她决定跟着刘汉山,去揭开他背后的秘密。 在相处的过程中,媛媛发现刘汉山虽然有着神力,但他也有一颗善良的心。他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一方平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媛媛对刘汉山的感情逐渐加深。她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神秘而又善良的男人。 而刘汉山也对媛媛产生了别样的情感,他喜欢她的聪慧和勇敢。 刘汉山微笑着听媛媛说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各有不同,而他只是恰好拥有这样的能力。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自满,反而更加珍惜自己和他人之间的感情。因为他知道,他的能力并非与生俱来,而是通过后天的努力和坚韧不拔获得的。 刘汉山和媛媛度过了一段愉 快的时光。他们彼此倾诉着心中的疑惑和向往,渐渐地,媛媛对刘汉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而刘汉山也觉得,媛媛是一个值得他呵护的女子。他们彼此依靠,彼此支持,共同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感情而停止运转。战争还在继续,刘汉山的能力也让他成为了众人的瞩目。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能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而媛媛也明白,她必须坚强起来,陪伴刘汉山走过这段充满艰辛和挑战的道路。 刘汉山和媛媛的故事就这样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着,他们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而这一切,都源于刘汉山那非凡的能力,让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神话。他和媛媛的感情,也因为这份特殊的能力,而变得更加深厚和珍贵。他们共同努力,向着美好的未来迈进,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他们都将以坚定的信念和勇气去面对。 刘汉山道“那是一般的男人,我是二般的人。我有自己的绝招,别的男人都没有。” 媛媛说“啥绝招,愿闻其详。” 刘汉山狡黠的笑了一下“这可是我的秘密。”刘汉山故意卖起了关子,他知道这个答案会引起媛媛更大的好奇心。 媛媛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推开刘汉山,“你坏死了!”但心里却对刘汉山的绝招充满了期待。 第28章 征服未来的世界 刘汉山在地上耍了一套武功,他说是大洪拳,其实是他瞎比划。只见刘汉山一纵身,就抱住了两米多高的房屋横梁上,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轻而易举便攀上了陡峭的木梁支架上。媛媛吓的全身紧绷,脸色苍白得像刷了一层白蜡。她好奇地看着刘汉山,难以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男人。 刘汉山跳下来,站在媛媛面前,大气不喘,嘴角微扬,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媛媛,似乎已经洞察到她内心深处的疑虑。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矫健的雄鹰般纵身跃起,紧接着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在桌子上来一个大回旋,稳稳落地。要是刘汉山生活在今天,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就凭这个大回旋动作也能拿到木马双杠冠军。 稳稳站立后,刘汉山昂首挺胸,以一种无可匹敌的胜利者姿态俯瞰。他振臂高呼,声若洪钟“今日就让尔等见识一下,本人便是兰封县赫赫有名的刘三炮!倘若有人质疑,放马过来,我们过招大战300回合,看看谁胜谁负。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究竟是真龙还是假凤,一试便知分晓!” 刘汉山底气十足,其嗓音雄浑有力,犹如惊雷炸响,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响,久久不散。这一刻,刘汉山浑身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场与自信,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 刘汉山的话让媛媛来了兴致,她特想知道这个刘三炮到底还有啥特别的。于是,她就应下了刘汉山的挑战,打算试一试这个小伙子的实力。媛媛心里琢磨着,如果刘三炮真像他说的那么神,那她就愿意跟着他友好相处,一辈子耳鬓厮磨,一起迎接未来的挑战。 两人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刘汉山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展示他的技艺。他爬树翻墙,动作矫健,如同猿猴一般,翻跃、攀爬、跳跃,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连续完成,毫无喘息之机。媛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个男人真的太厉害了! 媛媛心中的疑惑消失了,她由衷地佩服刘三炮。这个男人不仅技艺高超,而且勇敢坚定,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决定放弃之前的成见,与刘三炮携手共进,共同追求更美好的未来。 在这个充满疑惑的夜晚,媛媛见证了刘三炮的神奇,不同凡响,从而开启了他们共同的辉煌人生。媛媛此时此刻的感受难以言喻,她已高度紧张,全身骨骼已然支离破碎般。她太喜欢这个男人了,说话声音有点颤抖。一个女人如果喜欢一个男人,她嗓音越来越小,好像文字一样。 她极其渴望珍惜这人生中难得的宝贵机会,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她亲身感受这种绝大多数女子毕生都无法享受的欢乐与幸福。对她来说,这种滋味实属罕见,以至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即使在此处香消玉殒、英勇牺牲,也绝对算得上死得其所! 此刻,媛媛和刘汉山男女主角唱大戏一般,台上比试,心有灵犀,配合无间,好似合作多年的木工、铁匠与泥瓦匠。默契配合无需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晓彼此的心意。 这份默契让他们在战场上顺风顺水,媛媛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他们的心心相印,一同迎接未来的挑战。这份深厚的情感,使他们更加坚定了前进的信念,也让他们愈发珍惜彼此的陪伴。 虽然前方有很多未知和危险,但是媛媛和刘汉山都准备好啦!他们愿意为了这份默契,为了这份珍贵的感情,勇敢地向前冲,就算要付出生命也没问题。因为他们知道,这份感情,这份默契,是很难得的宝贝,值得用生命去守护。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写下了属于他们的传奇故事。这个故事,充满了激情、热血和真挚的感情,是他们用生命和热血换来的,也是他们心里最宝贵的回忆。 媛媛累了,一个女人的力量精神毕竟有限,刘汉山看到这个情况,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决定让媛媛看看自己的能耐。他拿起一把铁锹,孙猴子耍金箍棒一样,像鬼魅一样在敌人中间穿梭,手里的武器挥舞得密不透风。媛媛也拿起一个扫把,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努力不让自己掉队。他们在玩过家家,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成功地击退了敌人。媛媛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棵槐树树干上,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如何,还敢轻视我吗?”刘汉山走到媛媛身边,面带 微笑。媛媛抬起头,看着刘汉山,眼中闪烁着钦佩和爱慕。“我承认,你确实厉害。但我也不会示弱,我会努力赶上你的步伐。”刘汉山微笑点头,对媛媛的表现也甚是满意。 刘汉山看着眼前的媛媛,心中充满了怜爱与敬意。他知道,这场首秀虽已结束,但他们之间的故事远未结束。这只是个开始,他们还需共同经历更多的事情,才能真正深入了解彼此。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正在走向幸福之门。 刘汉山一脸严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审视着对方,故意卖起了关子,然后说道“看你对我的态度。你刚才叫我什么?”对方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叫你弟。”刘汉山哈哈大笑,得意地看着对方。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最厉害的,无人能敌。而对方,也在他的威压下,不得不屈服。这一刻,刘汉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刘汉山,这位十八岁的少年,年轻有为,活力满满!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精力无限,好似不知疲倦的跑车,动力澎湃。正值青春的刘汉山,生活处处充满生机。他热爱生活,憧憬未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求,对事业的向往。他的脸上总是挂着自信和坚定的笑容,这是他对人生目标的执着信念。刚享受完一顿美食的刘汉山,就像给跑车加满了油,浑身散发着勃勃生机。美食带来的满足感,让他更加热爱生活,也更加珍惜每一个小确幸。 媛媛,聪明善良又美丽,她对刘汉山满怀信心,不断给予他鼓励和支持。有了她的陪伴,刘汉山信心倍增,勇往直前。他们的爱情如同人生一般,充满希望和阳光。展望未来,刘汉山信心满满。他坚信,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媛媛的陪伴,他一定能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路。这就是刘汉山这个年纪的独特魅力和无限可能! 刘汉山,一个勇敢的勇士,擅长在逆境中挺身而出,披荆斩棘,为伙伴扫清一切障碍。而媛媛,则是一位聪明勇敢的女性,她才华横溢,矢志不渝,为实现梦想而努力拼搏。他们以超乎寻常的毅力和勇气,将艰难险阻一一踩在脚下。 这场挑战,让刘汉山和媛媛的友谊更加深厚。他们相互支持,相互依赖,共同战胜了一个又一个困难。而这一切的努力,都为他们赢得了辉煌的胜利。在那一刻,他们仿佛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赞誉和敬意。 这可不是他们旅程的终点哦!在未来的日子里,刘汉山和媛媛会继续手牵手,一起迎接更多的挑战。他们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所有的这一切,都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享受胜利的喜悦之后,他们整理好行囊,准备重新出发。 面对前方的未知,刘汉山和媛媛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清楚,只要心中有梦想,勇往直前,一定能创造更多的奇迹。刘汉山和媛媛将并肩作战,继续挑战极限。他们会用更坚定的信念,更顽强的毅力,书写属于他们的精彩篇章。让我们为这对勇敢的搭档加油,为他们的梦想助力,期待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取得更多辉煌的成就! 刘汉山和媛媛一起经历了艰难与挑战,也共同见证了努力换来的成果。他们的胜利不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是毅力和信念的胜利。刘汉山和媛媛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冒险在等着他们呢! 休息片刻后,他们回到屋里。分享着彼此的感悟,回忆着这次比赛的点点滴滴。 “这次的经历真是太难忘了。”媛媛感慨道。 “没错,但我们还要继续努力,不能骄傲自满。”刘汉山认真地说。 “接下来我们有什么计划?”媛媛问道。 “我想想……”刘汉山思考了片刻,“我们可以去探索一些神秘的地方,寻找更多的宝藏和秘密。” “听起来很有趣!”媛媛兴奋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刘汉山笑着说。 他们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次的冒险,充满期待地迎接新的挑战。 第29章 女人心,海底针 媛媛沉睡了一整天后,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醒来。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四周的景色被黑暗笼罩。在农村的这个时候,人们纷纷开始准备晚餐,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喝罢汤吃完饭后,农村的孩子们纷纷回到自己的窝巢,而家禽家畜也各自归栏。小鸡们在鸡窝里欢快地嬉戏,牛羊则在圈栏里安静地吃着草。这个时刻,整个村子显得宁静而祥和。 院子外的道路不再拥挤,村民们各自回到了家中。此时,村子里的噪音逐渐消失,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提醒着这片土地的主人,这里依然充满着生活的气息。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月光洒在地上,与这份宁静相映成趣。 在这平静的乡村夜晚,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与家人团聚,享受着晚餐带来的温暖。孩子们在长辈的关爱下茁壮成长,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而那些勤劳的牛羊,也在夜色中慢慢消化着美味的晚餐,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这份宁静与美好,是城市中所无法体验的。在这里,人们过着简单而充实的生活,与大自然和谐共处。夜晚的乡村,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陶醉其中。而这份宁静,正是这片土地最宝贵的财富。 庞媛媛对和刘汉山的见面非常满意,真是大开眼界啊!这是她十几年来最幸福的一个夜晚。刘汉山可真是与众不同,他身材高大威猛,力大无穷,而且头脑聪明,反应超快。最重要的是,他在女人面前自信得体,恰到好处。这就是人才,是精英。若他从事农耕,必能将土地整治得平坦肥沃、富饶丰产。倘若从事木工,定然能够制作出精美的家具! 她看着刘汉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一生中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他的武艺,他的坚韧,他的毅力,都让她惊叹不已。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输得心服口服。 刘汉山嘴角微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之色,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媛媛。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场激烈的比试对于媛媛来说意义非凡。通过这次切磋较量,媛媛深刻地认识到了自身存在的不足之处,同时也真切感受到了自身实力的强大所在。 刘汉山深信不疑,经历过此番磨砺后,媛媛必定会加倍刻苦修炼,不断提升自我。他将会亲眼见证媛媛一步步茁壮成长,最终蜕变为一名更为卓越的武者。毕竟,他深知媛媛与自己如出一辙,皆拥有坚韧不拔的意志以及对武道极致境界的不懈追求。 这一天,他们互相磨砺,互相进步。这一天,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疼痛,换来了心灵的升华。这就是武者之道,痛并快乐着,苦并坚韧着。这就是他们的人生,充满挑战,充满激情。 刘汉山已经走了,肯定是回家了。他们俩昨天有约定,人家回家也无可挑剔。现在媛媛心里想的是,自己偷偷外出,两天一夜的时间,如何给张德祥解释。如何把这个谎圆过去。 她前天给张德祥说,要和一个姐妹到汴梁买衣服,一天就回来了。现在两天一夜不回家,不能不让这个男人怀疑。无论男人和女人想偷吃,必须得有办法擦干净嘴,不然,露出马脚,挨打挨骂不是主要的,说不定会把命送给阎王爷,张德祥可不是吃素的。 媛媛是见过世面的女人,也很聪明,马上想出一个绝妙的办法。她知道保安司令周伟强了解她的底细,也知道他是张德祥的外甥,这事儿是雪地埋死孩子,早一天晚一天必露出马脚。必须把周伟强给安慰好,让他至死不敢开口。 她写了一封信给张德祥,说自己从汴梁回家的路上,遭到老抬的绑架,如今在黄河滩里,让他带着一百个大洋来黄河滩赎人。她知道张德祥收到信后,一定带着一干人马去黄河滩救人。她派人去嘱咐周伟强,今天找理由不去黄河滩,让他过来找自己有要事相商。话里话外,都有暗示,要给周伟强好处。 正如媛媛所料,张德祥一看是老抬把自己的小妾绑票抬人。惊堂木一拍,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砚台都震翻了,墨汁把文书染黑。“这帮老抬,真的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居然敢抬我的小妾,这不是耗子舔猫皮,送命找死来了。” 他叫来周伟强,命他集合人马,跟他去黄河滩救人。 周伟强点齐人马,带到县衙门口 ,交给张德祥。悄声对张德祥说“表哥,我妈让人捎信过来,让我回老家一趟。八成是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和弟媳和她吵架,让我回家替她出气。” 张德祥一听是自己姑姑被儿媳欺负,知道那个媳妇不是啥好鸟,对周伟强说“好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那个娘们儿,不行的话,让老二休了她。一个女人,净惹老人生气,要她干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多的是。” 周伟强连忙说好,而后让副官跟着张德祥去救人,看到队伍出了县城,他直接来到媛媛的住所。 “小嫂子,恁找我有啥好事儿?”周伟强也是道中人,对这些都明白,一定是媛媛有事儿求自己,才设下围魏救赵之计,留取空档给自己。 周伟强上来动手动脚,流里流气。他和媛媛打太极一样你来我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直奔主题,马上得手。她想犒劳一下周伟强,无奈自己身心疲惫,提不起兴趣。这个时候的媛媛对男人关闭了窗口,对任何事儿没有了胃口。 她对周伟强说“周司令,不好意思,我今天不方便。恁姨妈来我家走亲戚,委屈你了。” 周伟强生气了,马上停住手里的动作“不方便叫我来干啥,你这不是故意逗我吗?要知道我表哥带人去黄河滩救人,我为了你借故没去,为的就是过来解决我的相思之苦。” 媛媛道“你哥要救的人是我,你不用担心害怕。我给你创造机会,就能解决你想要的。我是你的盘中菜,早晚都是你的。我今天给您个惊喜,想让你吃仙桃一口。” 周伟强笑了,明白媛媛早有安排。他不知道这仙桃是什么,坐等消息。 “今天晚上你舅去黄河滩救人,折腾一夜回不来。你另一个小嫂子芸芸在家独守空房,这是给你机会得逞下手。” 周伟强听后有点为难,他说“按理说你和芸芸都是我的嫂子,不能乱来。话又说回来,芸芸对我是啥态度我也不知道,人家不同意我不敢用强。母狗不立架,公狗不上身。好汉日不了打滚的女人,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明白。” 媛媛笑道“周司令,你真是太老实。我和芸芸和你哥说是夫妻,说白了就是合伙做买卖,搁伙计。你亲嫂子在河东老家,给你哥看孩子养儿女,你大可不必有这种心里负担。要说芸芸的态度,我一说你就明白。天下的女人,哪个不爱财,只要你下本钱,没有摆不平的女人。” 周伟强想吃鱼,可是又不想下本钱,只呆呆看着庞媛媛。意思是说“我还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可是这本钱该你出。” 媛媛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她不会只是空口说白话,而是会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诚意。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赢得别人的信任和尊重。 媛媛找到了周伟强,她知道周伟强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于是她决定让他帮忙办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条金手镯和一条金项链,递给周伟强,寓意着她的诚意和信任。她告诉他“拿着这两个宝贝,今天晚上芸芸不陪你折腾个死活,我下半辈子跟你。” 周伟强看到媛媛的诚意,激动地刚想要接过礼物,但媛媛却紧紧攥着首饰盒,她严肃地对周伟强说“答应我两个条件。”周伟强毫不犹豫地回答“小嫂子恁说吧,十个条件也答应。” 媛媛第一个条件是“不准给你哥说我和刘汉山见面的事儿。能做到吗?”周伟强立刻回答“没问题,这事儿烂在我心里,保证不说一个字。”第二个条件是“不准和芸芸说这是我的主意。”周伟强笑着说“我没有那么缺心眼,这种事儿,只做不说。” 听到周伟强的回答,媛媛满意地笑了。她最后说“明天早上过来,陪我去见你表哥,就说是你亲自带人把我救了出来。你知道啥意思吧?”周伟强明白了媛媛的意思,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按照媛媛的要求去做。 周伟强陪同媛媛见到了她的表哥。在见面过程中,周伟强表现得非常积极,他详细讲述了救出媛媛的经过,让哥哥对媛媛的聪明才智和人际关系刮目相看。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媛媛的深思熟虑和周伟强的积极配合。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诚意,赢得了哥哥的信任和尊重。 周伟强激动地说“我的好嫂子,您这是让我名利双收,我还能不明白您的好意。明天一早,我过来接您回家。”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在这个充满算计和权谋的世界里,女人若是坏起来,使诈耍奸弄手段,十个男人也不是对手。这个叫媛媛的女人,她的连环计让人无不折服。她的智慧和心机,让人不禁赞叹。 媛媛的连环计,就像一部精心编排的戏剧,环环相扣,让人叹为观止。她善于抓住人性的弱点,巧妙地利用各种资源和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她的计谋不仅让男人甘拜下风,也让女人自叹不如。 第30章 后院起了火 周伟强飞速地跑到芸芸所在的县衙后院。他气喘吁吁地走进院子,一脸谦卑地站在芸芸面前。芸芸,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正是县衙里备受尊敬的张德祥小妾芸芸。 周伟强小心翼翼地对芸芸说“小嫂子,我刚才接到张县长的紧急通知,他率领保安队伍紧急出动,目标直指黄河滩。张县长在临行前特意嘱咐我留下来,以确保您的安全。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您的。” 芸芸闻言,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她知道黄河滩盗匪猖獗,张县长和保安队伍此行必定会遇到极大的危险。作为县衙的一员,她明白自己的责任,于是对周伟强表示“谢谢你留下来保护我,我也想为张县长他们做点什么。” 周伟强安慰道“您放心,我们只需要在县衙内加强防范措施,确保一切安全。张县长他们在外面打击盗匪,我们在这里守护好县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 芸芸点头赞同“你说得对,我们要相信张县长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将共同为县里的安宁繁荣努力。周伟强,你一定要确保县衙的安全,我也想为家乡的安宁尽一份力。” 周伟强坚定地回应“请您放心,小嫂子,我一定会尽全力确保县衙的安全。同时,我们也要相信张县长他们能够将这些盗匪一网打尽,还我们一个安宁的家园。” 与此同时,张县长带领的保安队伍在黄河滩展开了一场激战,成功抓获了一大批盗匪,为县里的安宁立下了赫赫战功。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黄河滩的盗匪被基本肃清,县里的治安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芸芸的美貌与媛媛略有不同,她的身材更为婀娜,小脸蛋更加白皙娇嫩,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韵味。她了解到张德祥县长出兵剿匪,却没想到张县长会特意留下保安司令保护她的安全。这让她深感欣慰,她觉得这说明张司令对她的关心和重视。她含笑望着周伟强,感激地说“谢谢周司令的大驾光临,您辛苦了。” 她这一笑,让周伟强顿时觉得胆子大了许多。他原本就是一个擅长应对女性的情场高手,一经试探便察觉到芸芸对他颇有好感。于是,他勇敢地抓住芸芸那嫩藕般的小手,充满赞美地说“小嫂子、您真是美丽动人,我们保安队的所有成员都是您的崇拜者。” 芸芸明白周伟强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收回自己的手,语气急促地说“周司令,请不要这样,我是您表嫂子,这样子做是不符合规矩的,要是张县长回来,他会责怪你的。请你自重。” 周伟强却听出了另一种意味。他在心里暗自盘算,这么多年,他见识过各种女人,总结出一个经验对女人来说,甜言蜜语固然重要,但实际行动更能打动她们的芳心。只要大胆出击,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花言巧语可以进入女人的耳朵,但实际行动才能真正走进她们的心扉。周伟强见状,停下了那只手,从衣袋掏出金首饰, 芸芸一看到那些金灿灿的首饰,仿佛看到了无尽的财富和权力,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她的身体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刚才还坚决反抗的气势荡然无存。她有些腆怒地说“周司令,你真会开玩笑,你来送礼就说送礼,我以为你来干坏事儿哩,把我吓死了。” 周伟强微笑着回答“小嫂子,我来就是为了干坏事儿的,送礼物只是顺便的事情。”说完,他把首饰递给芸芸,看着她不停地把玩。看到芸芸那如释重负般放松的神情,周伟强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将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紧紧抱入怀中。她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备至。 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宛如一层银纱,更衬得她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享受着这份宁静美好的时光。不知不觉间,夜幕悄然降临,但他们并未察觉到外界的变化,依旧沉浸在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里。 终于,当气氛变得愈发暧昧时,周伟强打破了沉默。他轻轻抚摸着芸芸的发丝,低声说道“芸芸,我们来玩个成年人的游戏吧。”芸芸微微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羞涩与期待的光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二天一早,周伟强如约来接媛媛。此时的媛媛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她容光 焕发,仿佛一朵水灵灵的花朵,更加俏丽芬芳,让人陶醉不已。看着这样的媛媛,周伟强心中充满了满足,他们一起开启了新的一天。 周伟强定睛一看,眼前的媛媛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仿佛一朵盛开的烈焰玫瑰,娇艳欲滴。那件衣裳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修长的脖颈如同优雅的白天鹅,白皙的肌肤宛如凝脂白玉,若隐若现之间更添几分神秘之美。 她纤细的腰部被紧紧束起,盈盈一握间尽显婀娜多姿;那双匀称修长、温润如玉的美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空气之中,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它们的存在。甚至连那双小巧玲珑的莲足,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无尽的妩媚风情,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气息。 与这般迷人的装扮相比,媛媛自身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却更为动人心魄。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蕴含着无尽的笑意和娇媚,犹如深潭中的水波一般,层层叠叠,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似笑非笑间更显风情万种。而那张樱桃小嘴轻启微张,仿佛在轻声呼唤着周伟强,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一亲芳泽。 这个女子浑身散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妖冶气质,举手投足间皆是勾魂摄魄的韵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微妙的神情,都像是在刻意挑逗周伟强的心弦,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周伟强咕噜咕噜地咽了几口唾沫,这才回过神来。他心里像有团火在燃烧,那股冲动怎么也压不住。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没法像刘汉山那样连战连胜。“周司令,昨天是不是吃到仙桃啦?”媛媛调皮地问道。周伟强哪敢不认,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呀,小嫂子。”“那你是不是得好好谢谢我呀?”媛媛趁机给周伟强戴上“紧箍咒”,免得他以后乱说话。“那必须的,嫂子。”周伟强态度很诚恳。媛媛满意地笑了,她知道周伟强已经被她迷住了。周伟强也明白,为了这段美好的回忆,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联系,把他们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而这种联系,正是他们心中那无尽的思念和渴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将一起面对风风雨雨,共同走过人生的起起落落。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心中那份真挚的感情。 “和你表哥不会乱说吧?” “绝对不漏一个字,漏一个天打五雷轰,死了遭报应。” 按照约定,周伟强早就派人去黄河滩通知张德祥,说人已经放回来了。当周伟强陪着媛媛来到县衙,张德祥正坐在凳子上洗脚上的泥水。他一夜未眠,在黄河滩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弄得一身汗一身泥,头上身上都是虫屎鸟粪绿草痕迹。看到媛媛和芸芸,一把抱过,宝贝心肝的叫着,泪水都流下来,让媛媛和芸芸也跟着难受好大一会儿。 “老爷,我真的被吓坏了。在我回家的路上,突然出现七八个大汉,他们把我强行带走,一直背到了黄河滩上。当我睁开眼睛,看到他们一个个蒙面遮脸,手里挥舞着大刀火铳,对我严重威胁。他们不顾一切地想要非礼我,我情急之下,告诉他们我身上有很多钱,希望能借此引起他们的贪欲,让他们暂时停止对我的侵犯。” “那他们最后为什么又把你放回来了呢?”张德祥一边安慰受到惊吓的媛媛,一边问道。 “后来,我告诉他们我是县长的姨太太,他们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他们放我回来的条件是,我必须答应他们的一个要求,否则他们是不会让我回家的。无奈之下,我只好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他们让我带话给你,说县监狱里关着几个死刑犯,这些犯人都有兄弟哥们和亲戚在狱中。他们要求县衙改判这些死刑犯为充军发配,让他们逃过一死,不用承担杀头偿命的后果。” 张德祥听后沉默了,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官职,甚至有可能让他丢官罢职,回家种地养蚕。但另一方面,这是自己的小姨太太求情,他又不能不考虑。此时的张德祥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媛媛接着说道“他们还让我告诉你,他们知道我们家的住址,如果不同意他们的条件,他们会把我们母女俩带走,甚至还可能会把你这个县长也请过去喝酒。所以他们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尽快给他们一个答复。” 面对这样的局面,张德祥深感忧虑。他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到自己的官途,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家人的安全。然而,作为一县之长,他也不能对死刑犯的生死置之不理。究竟该如何抉择,张德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张德祥呵道“他敢,看我不带兵消灭他们这帮杂碎。” 媛媛给周伟强使眼色,让他说话。周伟强道“表哥,这老抬和占山为王的土匪不一样,他们在明处,明刀明枪的干,很容易把他们消灭。可是老抬白天是民,夜里为匪,不抓个现行就辨不出是匪是民。以后我们的处处防着,说不定卖菜的小贩,买鸡蛋的乡民就是老抬。防不胜防,无处可放。” 张德祥无奈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这样了。毕竟,和平相处是我们的表面,而暗地里寻找线索才是我们的真实目的。只要我们能抓住其中一个,就能顺藤摸瓜,一一揭开他们的真面目。” 周伟强点头赞同道“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策略。表面上看,我们似乎没有任何办法,但实际上,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会找到突破口的。到那时,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一旁的媛媛看着张德祥,心中对他的智慧与胆识越发敬佩。她上前一步,用撒娇的语气说“老爷,我们这样做其实也是在积累好口碑,做善事呢。不说能攒下五男二女,家丁兴旺,就算我们两个人各为彼此生下一个儿子,也是价值连城啊。更何况,我们这样做,至少能换来平安无事,也不吃亏呀。” 张德祥微笑着看着媛媛,感慨道“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庭的安宁与繁荣。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有责任,就能化解一切困难。哪怕前方充满未知,我们也无需惧怕。” 周伟强也表示赞同“没错,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哪怕风雨满天,我们也能携手共度。现在,我们就从暗中寻找线索开始,一步步揭开这个谜团。” 媛媛笑着点头,信心满满地说“是的,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共同努力,为了我们的家庭,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迎来美好的明天。” 张德祥是个聪明人,他才不会让自己吃亏。于是,在第二天的办案过程中,他果断地处理了这起案件。张德祥宣布,赵有朋被判处充军发配到新疆伊犁,张明通被判处无期徒刑,在国内劳役,而田家宝则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这个判决结果出来后,村里的人们都对张德祥的公正和智慧表示敬佩。他们认为,张德祥不仅维护了正义,还让媛媛和他之间的关系更加深厚。而媛媛也深感满足,她觉得能为张德祥生下一个儿子,是她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第31章 刘汉山出狱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刘汉山从睡梦中醒来。他一大早起床,看到媛媛睡得正香。她也许没有从昨天的幸福体验中走出来,脸上依然还是堆满笑容。看着她这份纯真的笑容,刘汉山的心中也充满了温暖。 刘汉山深知,这个女人为他付出了太多,就像男人脱坯砌墙一样辛苦。她劳累过度,折腾得半死不活,却从未抱怨过。此刻,他不想打扰媛媛,让她继续沉浸在梦乡之中,希望她能睡个昏天黑地,让身心得到彻底的恢复。 刘汉山微笑着,心中充满了满足。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钻石般坚固,经历过风雨,也享受过幸福。这份感情让他们相互扶持,共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日子。而此刻,他只想让媛媛感受到家的温暖,让她知道,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刘汉山的心情愈发沉重,回想起自己和这个女人共同完成的这件事,他不禁感到一丝丝悔意。这在刘家的家教家风中是极不符合的,他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温婉贤淑的樊玲珑。 他对媛媛产生了深深的怜惜,意识到昨天自己对她的冷漠无情,内心深处甚至有些报复的心理,让她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冲击。他不禁在想,媛媛是不是已经对他恨之入骨,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毕竟,谁也不知道面对她时,他该如何自处。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有些小缺德,对不住媛媛和樊玲珑,他依然觉得心安理得。因为他坚信,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三个家庭的顶梁柱,救出了三个陷入困境的男人,这份成就感和责任感足以弥补他的过错。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奇奇怪怪的现象,坏人做尽了坏事,却从未感到内疚和后悔,仿佛这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而好人一旦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便会不断地自责和后悔,担心对不起这个那个人,甚至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变成了绿色。 刘汉山在这种矛盾中挣扎,他知道自己并非完人,也无法避免犯错。但他始终坚信,只要心中有爱,有责任,那么即便走过弯路,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在这样的信念支持下,他决定勇敢面对自己的过去,努力弥补对媛媛和樊玲珑的伤害。同时,他也明白了,人活在世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和纠结,但关键在于如何去面对,去改正,去珍惜。 生活总是充满了未知,也许未来的道路上,他还会有更多的困惑和迷茫。但只要心中有爱,肩头有责任,他相信自己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走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刘汉山踏进村子那一刻,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村民们惊讶与好奇的涟漪。 “刘汉山回来了,刘汉山出狱了。”这样的消息如同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整个村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这位曾经的村民,现在又回到了他们的生活中。 “汉山弟,没啥事儿?”邻居平海哥热情地打招呼,关心地询问他的近况。刘汉山笑着回答“没事儿了,平海哥。”他的语气轻松,仿佛那些曾经的困扰与痛苦都已经烟消云散。 “老侄子,在里面没少受罪吧。”马高粱关切地问道。刘汉山却摇摇头,微笑着说“你看我,一根毛没少,啥罪也受。”他的回答让人感受到他的坚强与乐观,也让村民们对他充满了敬意。 邻居们看似平常的问候,或许藏着深深的关心,但却又带着一丝挖坑的味道。村民们互相交流着,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无意,实则都在探寻刘汉山的故事。只要一不留神,说出一句实话,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而且,这些消息在传播过程中,往往会添油加醋,夸大其词,最后,一件芝麻大点的事儿,传得比西瓜还大。 这就是乡村的生活,平凡中蕴含着热闹,平淡中透露出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彼此的关心。刘汉山的归来,无疑为这个小村庄带来了新的话题,也让人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多姿多彩。 乡村的邻居们表面上客气,相互暗地较劲儿。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你我日子过的差不多,你好我好好邻居。你要是住新房,穿新衣,银元赚了一大笔,好邻居马上就是死对头,想法捣鼓你,拉你下水,盼你倒霉,最好就是倾家荡产,尸骨无存,那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情景。 刘曹氏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她忍不住骂起自己的男人“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出面,我再不出面,指望谁替俺儿刘汉山平反昭雪。”她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坚定,仿佛在向命运挑战。 刘汉山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妈,我回来了,快点下面条,饿死我了。”刘曹氏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然后欣喜若狂。她以为这只是个梦,但当她看到刘汉山真的走进了院子,她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刘汉山看着母亲泪流满面,有些不解地问“妈,你怎么了?”刘曹氏紧紧抱住儿子,泪水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身上。她这里捏捏,那里拧拧,仿佛在确认这是不是真的。直到她摸着脸揪住耳朵,刘汉山喊疼,她才松手。 刘汉山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感动。他知道母亲为了他的事情操碎了心,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冤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清的。他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为自己平反昭雪。” 刘曹氏听到儿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担忧。她知道儿子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完成。但她也明白,这条路充满了艰辛和危险。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上天能保佑儿子平安顺利。 刘汉山回到家,看到刘曹氏正在收拾屋里的衣服,鞋子,身边还准备几个白面卷子、西瓜豆酱。这是刘曹氏准备去县城告状吃的用的,家里人一直拦着。刘德全说,一个家里娘们儿,平日里连村子都很少出去,现在要去县城找县衙告状,能办成事儿。 刘曹氏看着儿子胜利的笑容,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感激。她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儿子的坚持和努力。她也明白,只有勇敢面对困难和挑战,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妈,你别掐了,也别拧了,是真的,恁儿子活蹦乱跳的回家了,无罪释放了。”刘汉山安慰刘曹氏。 刘曹氏看是真的,马上换了脸开骂“刘汉山你个兔狲,恁娘那个头,恁爹那个脚,你无罪了,释放了,你回家不早说,不找人提前捎个话,我和恁大爷快吓死了,恁还捡炮一样高兴,你是啥兔狲,有没有人性。” 刘汉山知道,这是娘心里高兴了,满意了。她这人高兴了要亲昵的骂几句,不高兴拉着脸骂几句,不管高兴不高兴,就是要骂你几句。农村妇女没有文化没读书,对人表达高兴和不高兴的举动就是骂几句,有时太高兴了还可能打几下。刘曹氏对刘家几个男人,高兴了骂几句,不高兴也要骂几句。没这几下子,刘家这几个男人齁不住,天天打打闹闹,还不把屋顶掀了。 刘汉山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心中也感到温暖。他好久没有回家,这次回来,自然是感慨万分。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让他此刻饥饿难耐,于是他对孩子他妈说“妈,你赶紧给我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吃吧,走了几十里路,我现在饿得前心贴后心,浑身乏力。” 刘曹氏刚要转身进厨房,门口就传来一声热情的呼唤“汉山弟,我听说你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刘汉山和家人一同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他们多年的邻居马高腿。虽然刘家一家人对他有些嫌弃和厌恶,但毕竟是多年的邻居,恩怨情仇皆有,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 刘汉山笑着回应“高腿哥,你的耳朵可真够灵的,我刚一回到家,屁股还没来得及坐到凳子上,你就闻讯而来啦。”马高腿显得有些激动,哽咽着说“汉山弟,我是真心担心你的安危。这半个多月你在监狱里的日子,我可是天天夜里失眠,吃不好睡不香。你说,我们这么好的兄弟,万一你冤死在监狱里,我可怎么活啊?” 刘汉山宽慰道“高腿哥,谢谢你这么操心费神。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不但没有被砍头,连一根汗毛都没少。”他说的轻松幽默,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尽管马高腿的到来让刘家一家人有些不安,但他们还是礼貌地接待了他。 马高腿就在刘汉山身前身后上下看,希望能看到伤口或者瘀青血迹。真的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刘汉山没有一处伤口。“汉山弟,恁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这要是搁在别人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判杀头也得充军,把牢底坐穿。” 刘汉山看他表演,应付到 “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侯玉婷死了与我有关,但是主要责任不是我。” 马高腿狠狠的说“我就说侯家爷们儿不是东西,钱也赔了,人也埋了,还到处喊冤叫屈告刁状,快成了兰封县的窦娥了,让汉山弟受这么大的冤屈。” 刘汉山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里面不完全是侯家人干的,和马高腿脱不开干系,这面子总得过去,不能让马高腿下不了台。便随声附和道“我干的事儿我认账,不是我的事儿,你硬按也按不到我的头上。” 马高腿说“恁说的是,汉山弟。县衙来人调查你的情况,我一句不合适的话都没说,净挑拣好话给你说情。可是,侯家父子拿着万民请愿书跪地不起,非要置你于死地才解恨,他们咬人的狗不叫唤,杀人的刀磨得快,心狠手辣,可恶至极。” 刘汉山看他一眼,马高腿知道自己办了亏心事儿,眼神乱晃,不敢和刘汉山对眼。 刘汉山笑笑,对马高腿说“高腿哥,我有个事儿正想央告恁。” “恁说老弟,咱哥俩还有啥客气的。” “我和前红楼樊玲珑的事儿,是您牵线搭桥做的好事儿。我今天出来了,想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儿定下。这好人做到底,送佛到西天,劳烦恁这个媒人出面主持大局。” 马高腿一拍大腿“这事儿不用说骂我头拱地也得办好。”他压低声音对刘汉山说“老弟,我和您说掏心窝子的话,恁这一出事儿,樊家我那表叔樊一篓,几次找我要和恁黄。我一顿批评教育,把他说的无地自容,差点把脑袋钻进地缝里。我说人家刘汉山是冤枉的,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不要这样狗眼看人低。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刘汉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没错,高腿哥您可真是目光如炬、慧眼识珠啊!这看人的本事,简直就是一绝!”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恭维,但更多的还是对高腿哥的钦佩之情。 紧接着,刘汉山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还有您那表妹樊玲珑,唉,说起来也是惭愧。当初我身陷囹圄之时,她曾一度举棋不定,甚至动过念头要与我解除婚约,去攀附权贵之门。好在有您在一旁苦心规劝,晓以大义,才使得她最终放下心中疑虑,选择坚守承诺,静心等待我出狱归家。这份深情厚谊,我刘汉山没齿难忘!”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眼中闪烁着感激之光,仿佛能够穿越时空,看到那段艰难岁月里发生的一切。而此时此刻,对于高腿哥和樊玲珑的感激之情,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心底。 马高腿听后,感到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告辞回家。刘曹氏看着马高腿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感叹“马高腿真是个会说谎的人,他的脸皮比他父亲还要厚。他明明是在中间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现在却把自己包装成好人,帮我们说话办事。” 刘汉山宽慰母亲“我明白,妈。我们不和他一般计较。他此举,无非是想彰显自身的重要性罢了。” 刘汉山的话让刘曹氏感到一丝安慰,她深知儿子善良宽厚的性格,也相信他能看清人心。而对于马高腿的行为,她虽不满,但也不想过多计较,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和真诚才是最宝贵的品质。 第32章 不和马高腿计较 六月初八,刘汉山和父母、媒人一起去了樊玲珑家,商量双方订婚的事儿。 媒人是马高腿。这事儿不能没有媒人,许多程序要靠他从中协调。刘汉山明知自己坐监狱,都是马高腿从中使坏,可面子上又不能过不去,说服父母,依旧让马高腿出面主持大局。 来到樊家,双方父母坐在一起说话,商量结婚的日期,需要置办的嫁妆。马高腿办这事儿很守规矩,按照乡村风俗提出应该过的礼节。樊一篓也很尊重马高腿,许多事儿按照他的想法处理,没有提出不同意见。樊一篓没有和刘家传话说马高腿的不是,他怕为此生闲气。刘汉山安全回家,已经让人感到惊奇,不能因为自己一句不中用的气话,再挑事儿惹气。 男女订婚是大事儿,双方直属亲属应该到场陪客。刘德全刘德厚兄弟两个,不是刘德厚瘫痪在床,他必须到。刘曹氏不喜欢刘汉山的大娘她的大嫂假模假式的劲儿,有意绕开她,不通知她来。刘汉山和父母,马高腿四人来参加订婚仪式。 樊玲珑没有叔婶哥嫂之类的近亲,只有堂舅堂舅母。平日这些人看不起樊家,樊一篓做个小生意,抠抠索索出手不大方,不愿和他共事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年樊一篓是以入赘靳家为婿,生的孩子要跟靳家姓,樊一篓反悔,拒绝孩子跟妈妈的姓,跟他姓樊。靳家人不高兴,拿他也没办法。平时没法报复,关键时刻就要表现出来。 樊玲珑在县城当警察局长的堂舅也来了。叫靳同林,四十多岁。长得人才一表,只是太精明,和人相处让人不得不防他的奸诈。靳同林是警察局副局长,在村里老百姓面前人五人六,官威十足,可他在县城官府里,也就是个中层干部。县长张德祥看他就是个小卒,不会把他放到眼里。 刘汉山出事儿,樊一篓去找过他,希望他能从中间周旋,帮刘汉山减轻罪责,最好有个活命的机会。这靳同林精明得,粘上毛就是孙悟空,眨眼间就能变出七十二个变化。他看樊一篓只带半袋子小盐,铁公鸡一个,很难有便宜可占。他从局里知道刘汉山的罪行不小,死罪难逃。靳同林也就嘴上答应,事后半点忙没帮。不过,他听说刘汉山全身而退,毫发未伤,心里极度不解。后来传说刘汉山与新来的县长张德祥关系不一般,是张德祥有意赦免,可把靳同林吓坏了。他可是见风使舵的好手,看到刘汉山与张德祥的关系,也就想到自己的前途官位,必须赶紧巴结上这个小子。樊一篓要他过来陪客,他满口答应,按时来到樊家。 来陪客的人,当然少不了付家族长付宗旗。还有靳家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男人。 今天是刘汉山大喜的日子,他是主角,却不能过多表现。他必须表现出知书达理,懂事儿勤快,心甘情愿伺候这些长辈,为他们倒茶点烟,陪着笑脸讨好大家。长辈来为你的事儿来的,本来就该受到尊重,让他们跳不出理来,心满意足把这好事儿做好。这些人今天得罪不起,稍有不周到之处,他挑眼找错,这好事儿能黄了,还让你有苦难言。 马高腿比刘汉山大了三岁,又是平辈,他是保长,又是媒人,也就坐在八仙桌上,和那些长辈儿一样,受到刘汉山的恭敬致礼。马高腿翘起二郎腿,当仁不让,刘汉山心里不乐意,这会儿也得忍住。 这种场合,也就让马高腿的长处发挥出来。他眉色飞舞的讲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倒把场面活跃了,一帮五六十岁的大爷舅舅们,都被马高腿吸引住了。当然,马高腿说话还算有把门,一多半夸刘汉山,一少半夸自己。 “樊家姑娘有福了,找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你看刘汉山,要个有个,要模样有模样。坐着像关二爷,站起来如赵子龙。模样长得俊吧,关键还没有一点坏毛病。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逗妞。三里五村,十里八街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小伙子,樊家却挑到手了,你们知道为啥吗?” 众人不语。刘汉山笑着敬烟倒茶。 “因为有我。我保的大媒,我的功劳。不是有我在,哪天村头打赌,不是我叫刘汉山出来显摆,他就找不到樊家表妹。” 众人大笑,马高腿得意的神情让刘汉山忍不住笑。 付宗旗赶紧跟着蹭油水,他看着马高腿说“俺这个外甥心直口快,有话憋不住,跟我一个驴脾气。” 马高腿说“外甥仿舅,恁啥脾气,我就啥德行。”两人舞台对花枪一样你来我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互相捧场耍花枪,让在座的弄不清头绪,看不清面目。 靳同林插嘴问“听说汉山弟的案件,新来的张县长亲自审理,亲自释放,真的假的?” 马高腿和刘汉山几乎同时站起来。马高腿抢先说话“靳局长,可不能乱叫,乱辈了。汉山跟着樊玲珑的辈分,该叫你舅舅。” 靳同林有点尴尬,感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过,他脑子灵活,马上就给自己找好台阶。“现在还没有订婚,暂时这样称呼。以后结婚成家,就不能这样叫了。” 马高腿道“这事儿一点不假,都是真的。听说张县长一来兰封县,就想挑选人才,为国家所有。当刘汉山来到县衙,张县长一眼就看上了。非要收刘汉山做干儿子,刘汉山不想吃亏,就不同意。张县长就屈尊辈分,和刘汉山拜把子,称兄道弟。听说张县长的大老婆二老婆都喜欢刘汉山,非要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他。刘汉山说,我家里有对象,是我们保长马高腿给介绍的,我一定得给保长面子。” 靳同林尬笑“汉山老弟,过几天有机会到县城找我喝酒,我们两个一起请刘汉山。” 马高腿笑道“你一个大局长能请我一个小保长,老哥,恁净坑我哩。我知道恁是想让刘汉山出面,请新来的县长。这个话我给恁带到,刘汉山保证听我安排,我不吃醋,我也不抱怨,谁叫人家汉山弟有本事能请动县长哩。” 靳同林尴尬的笑笑,不说话了。这个地方可不是他的警察局,他不说话没人敢张嘴。这里的人不看级别,就看谁能说会道,在他们眼里没有上下级,只有老子敢说能说。 刘汉山眼里有水,心里有火。他看到靳同林手上的老炮台烟屁股快烧到手了,赶紧掏出一支递上去,恭恭敬敬叫一声“舅”,然后说“听您安排,随时报到。” 樊一篓夫妇和刘德全夫妇坐在一边,悄声说些家长里短,对八仙桌上的对话不感兴趣。他们说的都是儿女的优点缺点,小时候的糗事,不断低声笑着。 按照当地的习俗,结婚前需要请一位小神仙来算出吉利的日子。这位小神仙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心算能力极强,能够根据生辰八字推算出最合适的结婚日期。于是,双方父母将孩子们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红纸上,递给了小神仙。 小神仙接过红纸,仔细地摩挲着,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灵感。过了一会儿,他微微一笑,用颤抖的手在红纸上写下了结婚的吉日。 等樊家请的算命先生掐算,酒肉上桌,刘汉山看到马高腿给他示意离开,他看了双方二老一眼,给大家打个招呼,就去了西屋,樊玲珑等他半天了。 算命先生是范庄人,名叫半口小神仙,他年逾五十,双目失明。尽管生活中充满挑战,但他依然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经验,为村民们解答疑惑,破解困扰。他的名声远扬,成为当地的一位传奇人物。 他拿到刘汉山和樊玲珑生辰八字,开始嘟囔。刘汉山属猴,正月出生,而樊玲珑则比他小一岁,属鸡,二月出生。半口小神仙仔细倾听他们的来意,想要为他们看一看命运的走向。 半口小神仙哼哼唧唧地说“鸡与猴,不到头。这桩婚姻不是吉婚祥配。”听到这个预言,刘汉山和樊玲珑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时,马高腿突然出现,他急切地拦住了半口小神仙“瞎子,不要胡说,小心我把你的腿打折。” 马高腿的出现让气氛变得紧张,他不愿看到这对新人因为一句预言而分手。为了化解这场危机,他决定贿赂半口小神仙,让他改变说法。于是,刘曹氏偷偷塞给马高腿一块银元,马高腿心领神会,偷偷塞进半口小神仙手里。 半口小神仙掐着指头哼唧半天,终于有了新的说法“幸亏你们把我请来了,我只需动动小手,就能让你们度过一劫,一辈子行大运,白头到老做夫妻。”接着,他给出了一条化解劫难的方法“男戴观音女戴佛,平时戴在身上,初一十五塞在枕头底下,对着月亮磕头拜佛,一切劫难都可以化解。” 随后,他接过樊一篓递过来的一块银元,感激地点了点头,摸索着回家去了。 马高腿看到瞎子离开后,立刻换上了 一副关心的面孔,将瞎子送出了门。然而,在人少的墙角处,他却低声呵道“你个老杂碎太贪心了,给我一个银元咱算了账,不给钱一会儿我半道扒光恁的衣服。”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威胁和恐吓,仿佛想要从瞎子手中榨取更多的钱财。 那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却十分灵敏。他听到了马高腿的威胁,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一枚银元递给了他“老弟,出门混口饭吃,咱都不容易,放过瞎子一马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哀求,仿佛在向这个世界诉说着他的艰辛与不易。 马高腿接过银元,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瞎子的肩膀,故作关心地说道“老哥,你也别怪我,这世道艰难,大家都得为自己着想。”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墙角,留下瞎子独自站在那里,背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第33章 此物最相思 刘汉山走进西屋,感到花香醉人,香味扑鼻。樊玲珑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脸桃花绽放的张扬。只见樊玲珑稳坐在床,如云的秀发微微垂落在胸前,洁白细腻不带星点斑点瑕疵的肌肤,如刚出土的萝卜清新雪白,吹弹可破。 樊玲珑俊俏的笑脸,细细的柳眉,让人一看忘不掉,铭刻在心。她的双眼似三月的春水,浓黑深邃的眼眸,宛如浩瀚的星空。樱桃小嘴,两片鲜红,唇如绛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两行泪珠缓缓滴落,娥眉微蹙间,似有无限的惆然,曼妙的身材宛如含怨的洛神,有胜仙子几分。 刘汉山几步走到樊玲珑面前,想安慰自己心爱的姑娘,又不知从何说起。 樊玲珑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埋怨的神情“你差点把我吓死,还有脸在这里笑。”刘汉山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动确实让她担心不已。 “玲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刘汉山轻声道歉,“你看,我好好地回来了,一根指头都没少。”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氛围,希望能让樊玲珑的心情好转。 “可是昨天还生死未卜,就像做梦一样。”樊玲珑叹息着,语气中满是担忧。她紧紧抓住刘汉山的手,仿佛想要确认他是否真实地站在她面前。刘汉山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温暖而湿润,拂过他的脸颊,让他心头一暖。 刘汉山轻轻拍了拍樊玲珑的手,试图安慰她“玲珑,我知道这次让你担心了,但我会小心处理的。再说,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在一起吗?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听到刘汉山的话,樊玲珑的心情稍稍好转。她看着刘汉山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安慰和信心。刘汉山坚定地回望着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决心和爱意。 “好吧,我相信你。”樊玲珑终于开口,语气中仍有些许担忧。但她知道,刘汉山是真心想要保护她,她也愿意给他信任和支持。 刘汉山心中感慨,昨天他还与县长的姨太太沉浸在一起,今天却已经回到家,与心爱的人相伴,这场景如同梦境一般。他心中想起了那段荒唐的日子,不禁苦笑一声。 “是,昨天还在生死边缘挣扎,今天却已经回到了你的身边。”刘汉山轻轻抚摸着樊玲珑的头发,试图让她感受到他的安慰,“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樊玲珑听着他的话,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动。她抬起头,看着刘汉山的眼睛,目光中满是坚定。 “不管怎样,你回来了,我们就要珍惜眼前的日子。”樊玲珑说着,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刘汉山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经历了这次生死离别,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深厚。他也明白,从此以后,他要珍惜眼前的人,过好每一天,不再让爱的人为他担心。 樊玲珑低着头,目光呆呆地注视着刘汉山,仿佛他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法从她的眼中离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这种亲密的距离让刘汉山的心神变得不安,感情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疯狂地燃烧。 他想要冲动地拥抱她,却又担心她会拒绝。看着樊玲珑出神的眼神,他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魅力所吸引。那股樊玲珑身上散发出的清新香气,如同魔力一般直冲他的心肺,让他无法自持。 刘汉山不再犹豫,他勇敢地伸出双手,将樊玲珑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充满了渴望“玲珑,我好想你。” 这一刻,他们的心灵仿佛贴在了一起,彼此感受到对方的真挚情感。在这个甜蜜的怀抱里,他们彼此交心,诉说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许。他们的爱情,在这场深入的交流中,逐渐升华,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在刘汉山怀里,樊玲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守护者,是她可以依靠的港湾。而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去回报这份深厚的情感。 樊玲珑像一只欢快的燕子,在他耳边呢喃“汉山,我也思念着你。” 刘汉山感慨万分“为了你,我哪怕蹲大狱也心甘情愿,甚至可以不顾生死。”他原本想借此表达自己的决心,却没想到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樊玲珑突然从刘汉山的怀抱中抽身,神情 严肃地问他“刘汉山,你给我说实话,你和侯家妮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刘汉山颇感意外,他没想到樊玲珑的情绪转变如此之快。他从容应对,不慌不忙地说“我说我和侯玉婷从小五六岁就睡在一张床上,你信不信?” 樊玲珑摇了摇头“我不信。” 刘汉山解释道“你应该相信我。侯玉婷从两岁起就认我妈当干娘,她在我家吃住是常有的事。我们小时候,经常被我妈一左一右搂着睡觉。” 这段真挚的回忆让樊玲珑的心情逐渐平复,她意识到刘汉山与侯玉婷的关系并非她所想象的那样。然而,她的心中仍有一丝疑虑,担心刘汉山与侯玉婷之间的过去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樊玲珑笑着说道“哎,你们这些小屁孩儿,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她语气轻松,显然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刘汉山听了,便调侃道“嘿,我和侯玉婷都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都快七八岁了,能帮忙打酱油、看家门,甚至还能帮他妈妈赶走无礼的汉子,你信不信?” 樊玲珑摇了摇头,笑道“我不信。你年纪轻轻的,十二三岁结婚就能生出两个孩子?”她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刘汉山回应道“你还真不能信,这都是我胡诌八扯的事儿。不过,有人说我是村霸地痞,长期霸占村里几个寡妇,与村里几个媳妇关系不明不白,你信不信?” 听到这里,樊玲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真的吗?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多孩子,还跟村里的人关系复杂?”刘汉山笑了笑,回答说“哈哈,别误会,这都是我随口说的,逗你玩呢。其实,我在村里跟大家关系都很好,跟大家相处得很融洽。” 樊玲珑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开玩笑。不过,这样也挺有趣的,能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刘汉山点头赞同道“是啊,我们这些人在一起,总是能找到各种乐趣,让生活不那么单调。” 刘汉山露出狡黠的微笑“这可都是告我状的人写在血书上的条款,你爱信不信。这都是我们的大媒人,正在堂屋和你的舅舅吹牛放炮的马高腿干的好事儿。” 樊玲珑被刘汉山绕晕了,忘记了刚才说的和侯玉婷的话题,刘汉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很得意。 樊玲珑一听说马高腿,就把埋在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那人不是好东西,你出事儿的时候,他和他舅付宗旗出不少坏主意,要拆散我们俩的姻缘。今天他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说那,脸皮够厚的。要我就没脸登樊家的门,他们倒好,吃肉喝酒一点不少。” 刘汉山云淡风轻地说“过去的事儿了,不和他计较了。村里邻居吵架闹别扭的事儿多了,有吃亏有沾光,不能往心里搁。你知道前刘庄的风气环境,针头线脑的破事儿要快点忘掉,不然,能把人活活气死。” 樊玲珑很懂事儿的点头赞许。刘汉山心底的坏劲儿上来了,一把抱过樊玲珑,道“来吧,让我啃一口,算是对我进监狱蹲半个月的奖赏。” 樊玲珑半推半就,俩人就蜻蜓点水来了一下。樊玲珑道“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得一辈子对我好,不能不要我。” 刘汉山吓唬她“我就亲你一下,你就粘住我了,还是一辈子?” 樊玲珑撒娇“就是粘住你,要你一辈子管我吃喝,看你能把我咋的?” 刘汉山忙不迭的保证“好好,一辈子对你好。结婚以后,你给我生八个儿子,八个闺女,我让他们吃好喝好,男孩子一个个像我一样高大帅气,人见人爱,像他爹一样魅力无穷。女孩子一个个像你一样漂亮,花见花开,男孩子看见都迈不动步子,喘不过气。早上你一吆喝起床,一帮孩子跟在您后面,你做头羊领着,我当牧民赶着,去吃饭干活儿,行不?” 樊玲珑笑道“生十六个孩子,两年一个要三十二年,那不生到五十多岁,成老婆了还要挺住大肚子,多丢人。这样吧,我们生个五男二女吧。好儿不要多,一个顶十个。你们刘家有你一个人,能顶别人家八个儿子。” 刘汉山心里美滋滋的,顺水推舟“行,生五男二女更好,那是积德行善才有的福报。” 樊玲珑掩嘴偷笑“我们两个今天才订婚,就想着生五男二女的美 梦,村里的老人听说了,一准骂我脸皮厚,没羞没臊。”她望着刘汉山,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可是,我们这是早晚的事儿,不是吗?” 刘汉山深情地回应“没错,我们这是自由恋爱的好处,啥事儿都能直接商量,一步到位。不像他们没人介绍,老人牵线,估计到今天连手都没有牵过一次。”他说着,握住了樊玲珑的手,微笑着补充,“我们的爱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樊玲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轻地笑了“就你胆子大,狗胆包天。在我家大白天你就敢亲我,小心我弟弟过来揍你。”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甜蜜的羞涩,眼中流露出对刘汉山的浓浓爱意。 刘汉山开始耍赖皮,像个孩子一样“玲珑,我在监狱里就发誓,见到你第一面,一定要亲恁一口,亲的喘不过气来才松嘴。”他说着,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似乎真的渴望那一刻的到来。 樊玲珑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就会贫嘴,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非要跑去找我。”说完,她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低下头,羞涩地不说话了。 刘汉山看着她,心中满是柔情,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没关系,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以后的日子,咱们慢慢过,我会让你幸福的。”说完,他深情地望着樊玲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刘汉山和樊玲珑的爱情,如同乡村田野里的花朵,虽然朴实无华,但却散发着最真挚的香气。他们两人的爱情,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却是实实在在的幸福。他们的爱情,就像他们所期待的五男二女,充满了生机和希望。他们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而美好。 在那个瞬间,刘汉山再也没有顾忌樊玲珑的感受,他果断地一把将她抱住,然后毫不犹豫地贴了过去。面对刘汉山的突然举动,樊玲珑并没有反抗,反而心中窃喜。她一直渴望能有一个男人,像刘汉山这样勇敢、大胆、毫无畏惧,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真男人。 在樊玲珑眼中,一个真正优秀的男人,就应该敢于面对挑战,敢于承担责任,而不是像有些人那样,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显得扭扭捏捏,畏手畏脚,那样的男人,在她看来,不过是懦夫,是胆小鬼。而刘汉山,正是那个让她心仪已久的真男人。 在这个充满激情的过程中,刘汉山和樊玲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赖,彼此扶持。他们深知,这段感情并非一帆风顺,但正是这份坚定的信念,让他们有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 第34章 提携也是成人之美 刘汉山正要想进一步行动,马高腿在外面喊“汉山弟,你出来一下。” 堂屋里一帮人见证了测八字,挑选结婚的良辰吉日后,算是完成了使命。女方的几个舅舅当然是为樊玲珑说话,话里话外旁敲侧击举例子,说村里谁家姑娘订婚,男方买了八棉八单的衣服,鞋子,还有金银首饰,银元金条,能值一千个大洋,一街筒子人都羡慕。 有人接茬说“你那彩礼不算多,我们有个亲戚男方不光买来半辈子穿不完的衣服鞋子,金银首饰,还在县城给闺女买一套明三暗五的瓦房一座,送了一挂马车代步,人家父母那才脸上有光。” 这事儿不知真假,但是话说得你不由不信。天下有钱人多的是,不要说买房送轿子,就是送汴梁一条街也有可能。刘德全和刘曹氏没法接这个话茬,本来刘家就是一般庄户人家,吃喝不愁,家底不厚,没法与那些有钱人相比。何况,经过这段日子反复折腾,刘家的家底已经掏空,找人借钱都借不到了。今天刘家带的彩礼着实不多,只有两套单棉衣服,里面放了五块银元,这个彩礼数目在乡村订婚算是最少的了。 刘家那这么多彩礼,主要是刘曹氏不想花费太多。当地男女青年订婚有逆势行事的风俗习惯谁家里穷,儿子多,小伙相貌身材不抗将,女方要的彩礼越多。如果小伙相貌英俊,家里生活富足,倒不用花钱,不愁娶不上媳妇。春去秋来一百年,风气依然如此,丝毫没有改变。 刘曹氏对自己儿子刘汉山的婚事有着独特的见解。她觉得刘汉山一表人才,聪明能干,自然不想让他花费过多的金钱在娶媳妇上。作为家中的长子,刘曹氏希望他能以身作则,节省开支,为后续的兄弟们订婚树立一个榜样,确立一个标杆。 这些只是表面的原因。刘曹氏内心深处,对儿子挑选的媳妇樊玲珑并不满意。她心目中的理想儿媳妇是那种粗壮有力,能打能跳的姑娘,就像邻居家的侯玉婷。那个姑娘一顿饭能吃五个馒头,地里家里的活儿能顶三个男人,这才是刘曹氏心中的理想人选。 刘汉山看上的却是樊玲珑。樊玲珑细腰如螳螂,双腿如蚂蚱,吃饭像是喂鸟一样,说话声音细若蚊蝇。在刘曹氏眼里,樊玲珑无论做什么都显得那么娇弱,无法让她满意。 刘曹氏故意在彩礼上节省,希望樊家能看不上这些微薄的彩礼,主动提出分手。这样一来,刘汉山便无话可说,刘曹氏也能顺理成章地摆脱这个让她不满的儿媳妇。然而,刘曹氏的算盘能否打响,樊家是否会接受这个现实,刘汉山又是否会同意父母的意见,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马高腿听了他们话语里有话,就是凑猴上树,逼着刘家多拿彩礼,不然就丢人现眼,说不定婚事难成。马高腿就是人肚子里的蛔虫,他知道刘家不好搭话,这黑脸老包的戏得自己唱了,得罪人的角色要自己演了。他倒上满满一茶缸白酒,站起来作揖拱让一圈“大舅,表叔,还有几个哥哥表亲,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这是在戳刘汉山的脊梁骨哩,在剌刮刘家哩,别以为我们听不明白。这桩婚事是我马高腿攒措的,事儿办好办不好,跟刘家人无关,都是我的错。你们不是说谁家彩礼多,脸上有光彩吗,你们知道吗,那是卖闺女,男方是买媳妇哩。凡是花大钱嫁闺女买媳妇的人家,男方肯定有缺陷,女方身体不全换。我家有个弟弟傻三,今年十八岁了。谁愿意把闺女许配给他,我们马家愿意出两千块钱,在县城给他买两套院子,有没有?” 在座的人都是村里的头面人物,脑子好用,都听出来马高腿说的是气话,谁也不敢搭腔。低着头,抽烟喝酒。马高腿今天是卖劲儿了,为了刘汉山的事儿,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扭转形势,变被动为主动。他这一搅合,偷换了概念,谈话的焦点不再是彩礼的多少,而是卖闺女买媳妇,愿不愿意为自己的傻孩子花钱的问题,谁还敢搭话抬杠。 在一个普通的乡村里,刘曹氏和樊靳氏这两位村里的长者,坐在了一起,聊起了生活中的琐事。刘曹氏一边补刀,一边说着“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上衣。如今谁家能有那么多闲钱去买一堆衣服放在那里,过几年就过时了,纯属浪费。”樊靳氏听了,也表示赞同“是啊,衣服够穿就行,没必要买太多。等到什么时候没衣服穿 了,再买新的也不迟。” 这时,马高腿走了过来,看到拿住了众人,心想时机已到,便赶紧乘胜追击“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你们也把自己门前的酒杯清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别再提了。谁要是有意见,明天可以去刘庄村找我马高腿,这钱我出。”说完,马高腿喝完了杯中的酒。 为了缓和气氛,马高腿接着邀请刘汉山进来,先敬了一杯酒,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非就是对玲珑好,照顾她,迁就她。这些都是在马高腿的安排之下,做足了面子活儿,并没有什么难度。接下来,就是当着大家的面,交换双方的礼品。 马高腿站在中间,大声地说“今天大家都能亲眼见证,我们两家人的友谊会更加深厚。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和睦相处,互相照应。”在场的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此时,刘曹氏和樊靳氏也微笑着对视,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的信任。 这场聚会,让村民们感受到了一份温馨,也让他们意识到,在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扰时,彼此的理解与支持才是最重要的。而马高腿和刘汉山两家人的友谊,也在这一杯杯酒水中,变得更加深厚。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会携手共进,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懂得了珍惜与包容,学会了以和为贵。 按照惯性思维,刘家此时应该抱出几个大包小包,里面是各类衣服鞋子首饰等礼品,可刘家只用红布单子包了几件衣服,显得很寒颤。还不如樊家回礼显好看。樊玲珑给刘汉山买的“小四件”很脱俗一套灰色中山装、一双皮鞋、一条围脖和一双手套,全部是法莱西洋货。 看到刘家办事儿不是很到位,感到面子上过不去。马高腿对大家说“刘家前几天出点事儿,手头不宽裕。不过,刘家人不小气,只是没赶上。我让刘汉山给大家做个保证,过几天再补上缺的礼品。” 刘汉山也感到今天的彩礼拿不出手,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对樊一篓夫妇鞠躬致歉“叔婶,恁放心,我一辈子对玲珑好,不让她受累吃苦。以后我有钱了,她要星星我爬梯子去摘,她要月亮我坐飞机去拿,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樊一篓看到女儿对刘汉山一万个满意,也就不说啥了。两家交换礼品,定好日子,这事儿就算定好了。 马高腿显然是喝高了,走路一脚轻一脚重,走路打转辨不清方向。刘汉山架着他一只胳膊往家走。马高腿说书吐字不清,依然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汉山弟,怎么样,你哥今天给你卖劲儿不?” 刘汉山连忙说“卖劲儿,真的是费心费力,事儿办得漂亮。” “别看你哥平日说话没有把门,胡诌八扯,关键时候不掉链子。今天玲珑她几个舅,都不是一般人,什么局长、乡长的,今天不是都被我说服了。我这是诸葛亮舌战群儒,关云长力压群雄。” 刘汉山说“高腿哥,平日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这么厉害。说话刀刀见血,句句见肉,我都服恁。” 马高腿说“你信你高腿哥,不吃亏。就跟今天一样,你有事儿,我会一百二十分的卖力气,为你扫平道路,让你一马平川。” 马高腿今天确实霍得上,刘汉山这会儿只有感谢的份儿。“感谢高腿哥,今天确实帮忙费心了。” 马高腿看了刘汉山一眼“只要咱哥俩配合,那就是刘皇叔遇到诸葛亮,朱重八拜见刘伯温。咱们兄弟联手,前刘庄村没有摆不平的人。什么侯宽侯印,什么陈石头韩耀先,狗屁不是。咱哥俩就是呼风唤雨,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你不出面阻拦,谁也不敢说话。今天晚上我就去找赛西施去,那个娘们儿等我几天了。我知道她瘾大,我怕一个人对付不了她,要不,咱俩一起去。” 刘汉山急忙说“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晚上还要去我姥娘舅家看看,他们都挺担心我。” 马高腿说“怕啥。老弟。我和您说实话,咱们村的保安队长位置一直给你留着。你上任后,骑上马,挎上盒子炮,谁也不敢对你说个不字。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我,谁也不敢使唤你。” 刘汉山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马高腿今天如此卖力地帮他,甚至不惜绕圈子,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他心中不禁对马高腿的用心良苦感到敬佩。 马高腿看着刘汉山,诚挚地说“如果你真的不想接手这个任务,我可以帮你安排其他人选。你的二弟刘汉水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孩子才华横溢,将来必定是你的得力助手。” 刘汉山听了马高腿的话,心中暖暖的。他知道马高腿这是在为他着想,同时也为自己有两个如此优秀的弟弟感到自豪。但他还是决定先暂时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回答说“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谈吧。” 刘汉山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思考这个决定。虽然他不愿接手这个任务,但他也明白,这个任务对于他们刘家来说具有重要意义。而他的二弟刘汉水,虽然才华出众,但年纪尚轻,是否能够胜任这个任务,他还需要深思熟虑。 第35章 有钱就能办成事 马高腿今天没少喝酒,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喝醉。他原本想趁着酒劲儿说服刘汉山接受便衣队长的职位,但看到刘汉山的态度,他明智地住了嘴。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火候未到,不能强求。于是,他转变了话题,开始胡乱侃些村里村外的风流韵事。 尤其是围绕赛西施的传说,马高腿更是神乎其神地讲述。赛西施是村里的美女,她的美貌远近闻名。有关她的故事和传说,自然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刘汉山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他深知,只要他一搭话,今天所有说的坏话,明天都成了刘汉山说的,全村人都知道。邻居们还会坚信是刘汉山多嘴挑事儿,引发是非。 刘汉山深知村里的舆论力量,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更不想让马高腿误会他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马高腿讲述那些风流韵事。这样,既能避免引起误会,又能让马高腿感受到他的尊重,毕竟,倾听也是一种礼貌。 刘汉山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他知道,接受便衣队长的职位并非易事,既要面对村里的舆论压力,又要承担起维护治安的责任。而他,更愿意过上平淡无奇的生活,不被纷扰的琐事所困扰。所以,他决定,暂时还是保持现状,不让自己的生活发生太大的改变。 刘汉山看着马高腿坚定的步伐,心里不禁为他担忧。他知道马高腿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去做,即使是错误的选择。他希望能劝说马高腿改变主意,避免可能带来的麻烦。 他们走进了村庄,刘汉山试图劝说马高腿“今天你喝得不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明天再说。”他希望马高腿能听从他的建议,至少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马高腿似乎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固执地说“我种的甜瓜已经熟了,现在是采摘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找赛西施,尝尝甜瓜的味道。”他的语气坚决,让刘汉山感到一丝无奈。 刘汉山知道马高腿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担心马高腿会惹出麻烦,自己也难以脱身。他再次尝试劝说马高腿“明天再去也不迟,反正甜瓜就在那里,迟早都是你的。” 但马高腿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他回答说“你不懂,这就像吃肉喝酒一样,早点吃到嘴里,早点安心。我不能再等了,要是等到陈石头回来,就没有机会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们三个一起玩?” 刘汉山感到一阵无奈,他回答“赛西施已经三十多岁了,生了三个孩子,你觉得她还会有什么魅力吗?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免得你嫂子找不到你,着急上火满大街找你。” 刘汉山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他希望马高腿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回家安心休息,避免可能的麻烦。然而,马高腿是否能听从他的劝告,仍是未知之数。 马高腿笑的有些熬杂菜的味道“你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结婚了你就懂了。好吃不过饺子,好玩还是嫂子。赛西施厉害的狠,那一年我家晒花生,她来偷花生,一下偷走二斤多,比袋鼠还厉害。” 刘汉山对关于赛西施的传说很多,他也知道赛西施和大爷刘德厚关系非常,刘汉山几次看到刘德厚去赛西施家里,有时候在玉米麦子地里也见到过两人做伤风败俗的事儿。刘汉山不漏风不乱说,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很容易引起要命的斗殴,乡村为一个娘们儿打的头破血流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刘德厚膝下无子,对刘汉山格外疼爱。他原来指望刘汉山给他养老送终,扛幡摔老盆。只是后来抱养一个养子,刘汉山才算在刘德厚面前失宠。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喧闹的城市街头华灯初上。此时,马高腿却孤独地蹲在大街上,不愿回家。尽管刘汉山费尽口舌,试图劝说他回家,但马高腿却始终坚持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寻找赛西施。 刘汉山一筹莫展,只好顺从他的意愿,陪他一起寻找赛西施。然而,刘汉山心中还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希望徐金凤能出现,对着马高腿痛斥一顿,让他乖乖回家。这样一来,既能解决马高腿不愿回家的难题,又能让徐金凤知道此事,避免误会。 刘汉山又担心这样做会惹来马高腿的不满,他认为自己不够仗义,把好事搅黄了。到时候,自己和马高腿两口子都会受到责怪, 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权衡再三,刘汉山觉得没有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只好作罢。 刘汉山带着马高腿来到了赛西施家门口。刘汉山心想,只要马高腿能在这里找到赛西施,或许他就能甘心回家了。然而,事情会如他们所愿吗?马高腿能否找到赛西施,刘汉山和徐金凤之间的误会又能否解开?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只能等待时间的揭晓。 马高腿一脚踢开赛西施家木门,变腔变调的喊着赛西丝的名字。刘汉山笑马高腿在自己面前故意显摆,想想张县长的姨太太,要比赛西施有味道多了,心里那个得意。他心里希望马高腿吃饱喝好,满意尽兴而后回家睡觉,那样就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了。 赛西施原名秦春花,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在女人中也算优质。不胖不瘦,不高不低。皮肤白皙,笑容迷人。赛西施是村里人给她起的绰号。这赛西施在娘家就是个名气很大的人,十多岁就和人家谈情说爱,四处风流,惹得村里常有人为此打架斗殴。男人说她是上海黄浦路的公交车,有钱没钱,买不买票都可以上。按理说这事儿也没啥大不了的,年轻人嘛,谁不疯狂几年,风流几载。可是,赛西施后来委身村里朱星保长父子两个人,算是彻底坏了名声,臭了大街。当年避孕措施不到位,很容易擦枪走火,打靶中标。赛西施怀孕五个月,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爷俩还在为到底是谁的孩子掰扯不清。 陈石头那时候是大龄光棍,有人给他介绍赛西施,他倒是满口答应。对他来说,能找个媳妇成个家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了,现在连老婆带孩子一起拥有,绝对是中大奖的运气。 赛西施孩子已经睡觉,正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有人踹门,以为是陈石头回家了,正要骂人,抬头却看到保长马高腿醉醺醺走进来。她上前扶住“马保长,你这是在哪里喝的酒?” 马高腿自豪地说“前几天,我去刘汉山的老岳母家喝酒,他们特意请我去的。虽然我看不上他们,但他们还是竭尽所能地巴结我。”赛西施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想他肯定是喝多了,于是扶他坐在一张木凳上,然后递给他一碗凉白开。马高腿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仿佛在品味美酒。 赛西施关切地问道“嫂子,你的孩子呢?”赛西施回答“孩子在他奶奶家睡觉,明天一早就去上学。”马高腿说“既然孩子不在家,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赛西施微笑着回应“有啥话你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马高腿有些紧张地说“嫂子,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你了。”赛西施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却说“马保长,你喝多了,净说胡话。我比你大十多岁,你喜欢我啥?”马高腿认真地说“我就喜欢你那个劲儿,喜欢你看着别人笑的味道。” 赛西施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地说“你这是喝多了,净胡说。”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这种话她听得多了,很多男人都对她说过的。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这种手段也证明她的吸引力。她心中暗想,自己的手段果然有效,百试不爽。 此时,赛西施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决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马高腿真心实意地爱上她。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稳固自己在村里的地位,还能让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马高腿,也因为在酒后吐露了真心话,开始认真考虑如何追求赛西施。这对人来说,这段感情究竟会走向何方,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嫂子,你喜欢我不?”马高腿问道,期待着赛西施的回答。赛西施微微一笑,她早已察觉到马高腿的心意。“你是保长,我是乡民,当然喜欢自己的保长了。”她抛出一个媚眼,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和好感。 马高腿并不满足于仅仅得到赛西施的口头承认。他趁机提议“那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说罢,他起身想抱住赛西施,却因脚底不稳,一下跪倒在地。赛西施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口中念叨着“马保长,你喝多了,你说啥嫂子不生气。你赶紧回家,兄弟媳妇做好饭在家等你哩。” 赛西施的回应让马高腿意识到,想要得到赛西施的心,光动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需要付诸实际行动,才能赢得赛西施的青睐。 马高腿深喑此道,赶紧从口袋里掏出 一个红包,从里面倒出两块大洋。这是樊家为感谢他这个媒人,给他的辛苦费。赛西施接过大洋,嘴都笑歪了。两个银元,能让一家生活一个月了。马高腿从衣袋里掏出俩鸡腿,一块拳头大小的酱牛肉。这是马高腿从订婚席面上偷偷揣进衣袋里,他早有准备。 赛西施拿起一块大洋,轻轻地揣到口袋里,然后走到厨房,拿起鸡腿牛肉,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嗅了几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是她辛苦一天的奖赏,她打算尝一口解解馋,然后把剩下的留给孩子们。 马高腿对赛西施说“你还是这么懂得持家,把好东西留给孩子。你男人陈石头在外面有吃有喝,还有女人玩,你这样不值得。” 赛西施微笑着点头,然后看着马高腿,说“你还是保长哩,说书那么粗俗直接,就不能文雅一些。”马高腿嘿嘿一笑,回答说“咱俩干的是俗事儿,就得说粗话,不能文绉绉的,那不赶劲儿。就像吃窝头配辣椒,吃肉要喝酒一个道理。” 赛西施笑了笑,她明白马高腿的话糙理不糙,这就是他们农村人的真实生活。 第36章 就坡下驴是高人 在黄河滩挖掘淤泥是个繁重的体力活,是惩罚兰封县几个村镇犯罪违法人员的场地,就像当年的充军发配宁古塔一样艰苦,甚至能把小命送进去。陈石头每日辛勤地早出晚归,日复一日地在工地与宿舍之间奔波。吃着窝头咸菜玉米粥,而在黄河淤泥中,他用超出范围的的体力与毅力,与命运拼搏。仅仅半个多月,原本并不壮实的陈石头瘦成了一个骷髅般。 淤泥的颜色呈褐红色,与猪血块的颜色相近。当含有水分时,它的质地软硬适中,如同蒸馒头的面块。而当晒干后,变得坚硬如骨。这种淤泥有着一项特殊的用途——跺墙盖房修大堤。当年的汴梁城就是用这泥土垛起来的。据老人讲,要使其达到最佳效果,从河滩里挖掘出来后,需要经过三年的风吹雨打雪冻,使其粉化为碎末状。此时,再加入猪血和童子尿,能剁出不开裂的城墙,坚硬如铁,百年不倒。 三义寨、土山寨等村寨的围墙,都是采用这种淤泥建造的。由于民众需求量大,几个村寨联合成立了一个场子,专门雇佣工人挖掘淤泥制作土料出售。当然,这些人都是各个村调皮捣蛋的人,村里保长对他进行惩罚他。 这项工作艰辛无比,被称为“拖坯跺墙,活见阎王”。陈石头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一般,来到黄河滩不到三天,他的腰就已经累得直不起来,皮肤也脱了一层。今天早上,他在黄河滩上晕倒,厂子里的人只好让他回家休养。然而,生活的重担让他无法真正休息,他知道,即使身体再疲惫,他也必须坚持下去,为了生活,为了家人。 没想到,他兴冲冲回到家,推开门却看到不看的一幕马高腿正躺在自己大床上呼呼大睡。士可杀不可辱,陈石头也是男人。尽管身材力量不占优势,看到自己老婆躺在别人身边,也是怒发冲冠,抄起棍子直接朝马高腿身上头上招呼。 陈石头一棍子打在两人身上,正在做美梦的马高腿被一棍子抽醒,又疼又怕,又惊又吓,爹娘的狼嚎。 人们认为高大威猛,腿脚灵活,聪明绝顶,胆大妄为的马高腿,在众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如此出类拔萃,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超越他。当今天这个尴尬的局面来临,他的真实面目也随之暴露无遗。 马高腿躺在床上,平日里那股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无助。他一边磕头求饶,一边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石头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吧。我和你嫂子只是闹着玩的,我真的只是在她面前藏猫猫,没想到躲到了你家里。我和你嫂子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石头呵道“你们俩睡在一个被窝里,告诉我啥事儿没有,鬼才信你的谎话。” 马高腿作揖磕头不停:“昨天喝酒喝多了,想干事儿来着,没干成。” 要说马高腿脸皮厚,当面说谎不脸红,这个场合真派上用场。昨天晚上他趁着酒劲儿,没少折腾赛西施,陈石头只要检查一下两人,或者观察就能明白一切。可是,他居然相信了马高腿的话,坚信此地无银三百两,坚信他俩没干成啥事儿。 马高腿穿上衣服,给陈石头解释。“昨天刘汉山订婚,我当媒红吃大鱼去了,前红楼樊家亲戚左一杯右一杯,净敬我喝。对了,我咋会来到你家,我想起来了,是刘汉山把我送来的。他说你不在家,让我过来找嫂子,看她生活缺啥东西不。这都是刘汉山挖坑设计好,是他出的馊主意,拿你老婆送人情,给你戴上绿帽子,让全村人笑话,我们一起找他算账去。” 两个人理论着是非曲直,去刘汉山家要说法。路过马高腿家,徐金凤听到马高腿高一声低一声的和陈石头呛呛,从院子里跑出来“马高腿,你个兔狲,你一天一夜没回家,跑到哪里找奶吃去了。” 马高腿看到徐金凤的骂声,并没有以前常有的态度去急赤白脸的辩解,而是用更高的声音怼她“昨天刘汉山订婚,我喝多了。那小子没把我送回家,却送到石头哥家,和石头哥搂着睡了一夜,这不我们俩正要去找刘汉山说个小鸡叨米,小葱伴豆腐。走,你也去,替我骂他个老天过河,撅他祖宗八代。” 陈石头听到马高腿所跟他搂着睡了一夜,还想争辩,马高腿私下给他使颜色。陈石头也醒悟了,这大街上说话,可不敢说跟赛西施搂着睡了一夜 ,这是裤裆里抹黄油,谁来也说不清的事儿。说是跟陈石头睡了一夜,尽管不好听,也能利用此事逮住刘汉山出气泄愤,总不会让人戳脊梁骨,让别人指着老婆说三道四。 徐金凤最喜欢骂大街这事儿,她可以借机发挥,痛快淋漓的把刘汉山骂一顿,把平日看不顺眼的左右邻居捎上骂一顿,甚至把对公婆的不满也可以借此机会发泄出来,把马高腿不回家的怨气发泄到刘汉山身上。 徐金凤道“我回家拿衣服,等我一下。” 付二莲在屋里听到了,也是一肚子怨气。看到徐金凤进来,呵道“这个该死的刘汉山,净干坑害邻居的缺德事儿。我也跟你去,找他父母讲道理,骂他个三天三夜,让他们全家半月没脸出门。” 左右邻居听说这里吵架,端着饭碗凑上来看热闹。村里人平日没什么娱乐节目,除了逢年过节看会坠子书,或者谁家有喜丧大事儿摆个戏台唱大戏,平日里能看到的开心娱乐活动就是吵架打架。一众男女老少尾随着徐金凤几个人去刘汉山家。快走到刘家门口,马高腿看陈石头跟徐金凤诉苦喊冤,大家都在竖起耳朵听陈石头讲自己老婆和马高腿的事儿,没人注意马高腿,给他了好机会,马高腿悄悄溜走跑开。 付二莲一进刘家大门,扯开嗓子开骂“刘汉山,你个兔狲,你给我爬出来。你没安好心,你不得好死,你坑俺儿子,害俺儿子。让俺儿子给你背黑锅,擦屁股,你是个缺德挂冒烟的混账东西。” 刘汉山正在屋里显摆樊玲珑给他买的小四件,西装皮鞋,把三个兄弟羡慕的眼球都快蹦出来了。听到付二莲恶骂声,扔下衣服跑出来看个究竟。刘德全和刘曹氏正在屋里贴锅饼熬粥,听到付二莲的叫骂,也愣住了。这大早上谁惹这个疯婆娘了,堵在门口叫骂,他们两口子几乎同时跑出来看个明白。 刘汉山一看付二莲后面跟着徐金凤、陈石头,知道昨天晚上马高腿的事儿露馅了。他故作震惊,极力掩饰自己的过错“大娘,你别着急,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 付二莲一脸愤怒地道“俺儿子给你牵线说媒,帮你们跑腿处理办订婚的事,你倒好,竟然耍心眼子坑俺马高腿。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是人不是,你吃馍饭没有?” 徐金凤也跟着骂道“刘汉山,你还有一点良心没有?我家马高腿好心好意给你们帮忙办喜事儿,一不小心就被你害了。你回来不把他送回家,却送到石头哥家,还搂着石头哥睡了一夜。你真是缺德透顶。” 刘汉山看着眼前这三个愤怒的人,心中懊悔不已。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但还是想尽力挽回“大娘,石头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当时一时冲动,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次的错误。” 付二莲瞪大了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刘汉山“哼,你说得好听,我们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保证,让我们相信你这次的悔过是真诚的。” 刘汉山满脸诚恳地回答“大娘,石头哥,我明白你们的担忧。我可以向你们承诺,今后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用心对待马高腿和你们的家人。我会以真诚的态度,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这次的错误。除此之外,我还愿意接受你们任何合理的惩罚,以表示我悔过的决心。” 刘曹氏走出家门,意外地看到马家的几个女人正围着自己的丈夫刘汉山争吵,她立刻就不能接受了。尤其是看到付二莲竟然敢上门挑衅,她愤怒地说“付二莲,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敢找上门来找事儿,看我不撕了你!”说完,她就准备冲上前去与付二莲理论。 眼见局势即将失控,刘汉山急忙上前拉住刘曹氏,试图阻止这场即将发生的争斗。他知道,这场争执一旦开始,就很难轻易结束。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图平息刘曹氏的愤怒,安慰她说“妈,这里面有好戏看,你在一边看就行了,他们一会儿自己就挂不住脸了。” 刘汉山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观察着陈石头的反应。他发现陈石头不敢与他对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事情已经暴露,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他们几个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就开始起哄架秧子。 刘汉山心中清楚,此时的自己不能被动挨打,必须要主动反击。他冷静地说“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我确实是送高腿哥回家了,但只是送到院子路口,他说自己能回去。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把他还原现场,我们当面对质。” 付二莲闻言,立刻回头叫喊着要马高腿出来对质。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马高腿早已不见了踪影。这个小子早就跑了,哪里还敢回来面对这场风波。 刘汉山看着付二莲的反应,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这场争执已经尘埃落定,自己的清白至少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马高腿跑路,说明他心里有鬼,付二莲和徐金凤也就霜打的茄子软了下来。 徐金凤看着刘汉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汉山,看你这么诚恳,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今后少干那些事儿,少干坑害马家的事儿。” 陈石头也点头附和“对,汉山,你这次确实做得不对,让大家都受到了伤害。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我们也就原谅你这次。以后,希望你言行一致,别让我们再失望。我们都会看着你的表现。” 第37章 堕入热恋状态 付二莲此时却像一只愤怒的蛤蟆,不停地鼓着肚子,显得异常突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气,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不满。她的嘴角向下撇,显得极为委屈。可以看出,她并未打算轻易放过这几个男人,似乎还想继续与他们理论。 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场争执恐怕还将持续一段时间。他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家中这场风波恐怕还无法轻易平息。他们默默走到付二莲面前,准备聆听她的抱怨,试图化解这场矛盾。 付二莲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你们这几个大男人,天天打来闹去,不干一点正事儿,看你们是缺少爹娘管教。天天让你们拖坯打墙,累的你们哭爹叫娘的,看你们还有力气吵架打架。” 刘汉山劝她“大娘,不要听风就是雨,说胖就喘气。昨天晚上我把高腿哥送到你家大门外,他不回家,说是看看石头哥从黄河滩回来没有,嫂子带着仨孩子生活不容易。这是当保长应当应份的事儿。再说,他搂着石头哥睡一夜,这不是很经常的事儿吗,俩大男人睡一张床,就是省心方便歇个脚,有啥稀奇的。” 刘汉山多聪明,就着陈石头的话说下去,他们脸上都有面子。如果这会儿实话实说,一会儿就又起了争端,生气吵架了。 付二莲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明白,在农村,这样的现象并不罕见。村里的年轻人,因为家里孩子多,住房紧张,常常不得不两个人共用一张床,也就是俗称的“老通”。他们会在牛屋或者仓库的麦秸窝里,相互依偎着取暖,度过寒冷的夜晚。 这种情况在村里并不被视为过分的事情,更不会成为人们指责或辱骂。因为这是村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状态,大家都能够理解和包容。 刘曹氏半天没有说话,就是在弄明白付二莲婆媳两个过来找事儿是为了啥。他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这是昨天去订婚,马高腿喝高了酒,刘汉山送他回家他拐了弯,跑到陈家睡觉,被陈石头堵屋里了。马高腿自己一屁股黄泥,说不清道不明,他娘跳出来骂刘家,付二莲欺人太甚。她为这事儿就堵住刘家门开骂,现在输理了,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一了百了,拍屁股走人,刘曹氏可不答应。 她走到付二莲身前,俯视着矮了一头瘦小一圈的付二莲呵道“老付,没有恁这么欺负人的。您儿子一夜没回家,跑到外面打圈骚情发浪,你该骂你儿子去,不能堵着刘家大门骂人。要是过几天俺哪个儿子一夜没回家,是不是也得去马家骂人。” 付二莲知道自己过分了,可又不能认账。她的逻辑就是骂了就是骂了,不认账不算输。要是现在低头认错,自己就丢身份了。付二莲开始胡搅蛮缠“俺儿子是给俺儿子帮忙办事儿了,你应当应份把他送回家,送不回来就得挨骂。我当大娘的,骂他几句还不够格?” 刘曹氏道“把恁儿子送到马家门口还不中,非得按到床上才算?再说了,他自己有外心,就是送到他媳妇的床上,他也会爬出来跑到别人家里干坏事儿。” 付二莲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善于抓住对方的弱点,进行反击。这一天,她在村头遇到了刘曹氏,两人本来相安无事地聊天,却因为一句无心之言,引发了激烈的争执。付二莲说“俺儿子啥野心也没有,啥坏事儿也没干,不像恁儿子,一肚子坏水,净想着坑人害人。”这句话明显带有贬低刘曹氏儿子的意味,让刘曹氏感到十分不悦。 刘曹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立刻反讥道“恁儿子要是好人,天下就没有坏人了。他做多少缺德事儿,你心里没有数,还恬着脸自夸。你们娘俩就是乌鸦站在猪身上,光说别人黑,不说自己黑。”这句话更是直接指责付二莲的儿子也有不为人知的恶行。 付二莲一听刘曹氏说她儿子做了缺德事儿,立刻拍着大腿直往刘曹氏身上扑,扯开嗓门嚷嚷“俺儿做啥缺德事儿了,给您儿说媒拉线,帮您儿订婚过礼,这是做缺德事儿吗?老天爷,恁睁睁眼吧,这刘家娘们都这么没良心,怎么不派雷神爷下来抓她。” 刘曹氏心里清楚,她所说的话有些过分,尤其在众人面前为刘汉山做媒,称他为缺德之事,实在有些说不通。然而,刘曹氏也知道,刘汉山背后所干的那些坏事,没有真凭实据,她 也无法指责。此刻,刘曹氏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付二莲得理不让人,她在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闹“老天爷,你开开眼吧,看看谁是坏人,请你收了他去做鬼吧。”她的哭闹声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让刘曹氏和刘汉山倍感尴尬。 刘汉山见局势逐渐失控,便试图安抚徐金凤“你赶紧去把你大娘劝回家,躺在这里撒泼打滚,一身泥一身汗的,实在太丢人了。”徐金凤也正好找到了下台的台阶,她恶狠狠地瞪了刘汉山一眼“马高腿真是瞎了眼,好心当成驴肝肺,帮你这种人。他狐狸没打着,弄了一身骚,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刘汉山苦笑“嫂子,说句真心话,如果我哥真的打着狐狸,却让我弄了一身骚,我才真的觉得冤枉呢。”徐金凤似乎没有听懂,或者故意装作没明白,她拉着扯着婆婆付二莲,一同回家。 刘汉山看着付二莲和徐金凤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轻松。虽然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但他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明白,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转身回到屋里,看到母亲刘曹氏仍然站在那里,脸色铁青。他知道母亲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便走过去安慰道“妈,您别生气了。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咱们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刘曹氏瞪了刘汉山一眼,气哼哼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要是以后你再敢胡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刘汉山赶紧点头答应“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不再给您添麻烦了。” 村里一场免费的大戏结束了,马家没占便宜,刘家也没吃亏。刘汉山心情不错,拿出樊玲珑买的西装皮鞋试穿。刘曹氏心里憋屈,付二莲竟敢这样放肆,无所顾忌的骂大街。她也是仗着马高腿说了这个媒,有点找不到南北高低。看见刘汉山穿上新皮鞋,一肚子怨气找到了发泄口,夹枪弄棒地吐了出来,骂道“刘汉山,你烧包吧,这衣服上面露胸,下面裤裆勒着蛋,一蹲就开线。你是耍猴,还是唱戏,没个正德行,也没个人样儿。” 刘汉山左右比划“妈,这是西服,城里人会客吃席面才穿。法兰西传过来的洋货,贵得很,乡下的户家都舍不得穿。玲珑托她舅在汴梁给我买的,花了五块大洋。” 刘曹氏撇撇嘴“我的大乖乖,恁蒙你娘不识数咋的?五个大洋买十头牛了,她居然买一身衣服。这种女人以后进了门,还不天天吃龙肉喝鳖血,穿金戴银,非把家里吃个毛蛋精光。” 刘汉山把西装皮鞋收拾好,对刘曹氏说“不会的,玲珑也是会过日子的人。她说男人出门要穿戴整齐,别人会高看你一眼。穿得破破烂烂如叫花子,人家嫌弃。” 这几天,附近村里不断有媒人到刘家提亲,都是户家的闺女,至少也是小康之家,姑娘长的模样周正。刘曹氏劝说儿子退掉樊玲珑,再换一个家里日子富裕,模样可心身体壮实的姑娘,刘汉山死活不干。 刘曹氏每天骂他,高兴了骂,生气了骂。家里事儿顺当也骂,不顺当也骂。刘汉山听到娘骂他,比吃糖豆都开心。时间长了,刘曹氏懒得搭理刘汉山了,自己安慰自己“儿大不由爷,棍粗撅不折,不管他个兔狲了。” 樊玲珑每天赶集卖盐,刘汉山每天穿着西装,或者穿着长袍马褂去红庙集上闲逛。刘汉山这种游手好闲的坏毛病,刘曹氏极为不满。尽管她大字不识一箩筐,语言的精辟犀利让人叹为观止。他说刘汉山这是公狗打圈,母猫叫春,小公鸡找小母鸡放熊屁,野地里长出的屙瓜,无人看管没有主家,早晚牵回来一头肚里带驹的驴,或者揣着牛犊的母牛。 当然,姑娘小伙心里再急着猫上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集头上,干不了也干不出啥出格的事儿,只不过是刘曹氏恨铁不成钢,故意恶心儿子的一种心里和行为。在红庙集上,樊玲珑忙着卖盐收钱,樊一篓在一边称盐,刘汉山来回转圈就是不敢近前,一对俊男靓女只能是你望着我笑一下,我看着你忙活,所有的甜情蜜意,都在不让人觉察到的时光里,用传递的秋波表达。这在一百年前的兰封县乡村,算是自由恋爱浪漫爱情先驱和时尚男女的带路人。 看刘汉山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刘曹 氏和刘德全心里着急。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像没上龙套的马驹子牛犊子,如果继续散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野外撒欢尥蹶子,给父母捅个娄子,惹下麻烦,让大人缝补不了的漏洞,跟着生气着急。 刘曹氏决定拢住刘汉山,让他学门手艺,以后成家立业,好养活老婆孩子。 刘汉山先跟着姨父赵称心学泥瓦匠。姨父有个五六十人的建筑队,掂刀的师傅大部分是他的学徒,当小工的是村里邻居。在农闲季节在十里八乡盖房垒墙。刘汉山刚去建筑队,只能拉土和泥脱大坯,搬砖掂泥上大梁。这是活见阎王的苦活儿,刘汉山有力气倒不怕,赵称心建筑队的小工个个是老油条,看他老实能干,总生法坑他,把刘汉山当傻小子戏耍。到了月底,说好的每天10个铜板,总能想出各种借口克扣,到手的铜板不足一百个,刘汉山撂挑子不干了。 后来跟着表舅学木匠。刘汉山帮着师父拉锯锯料,和他搭手干活的人,身高力气配不上,总是嬲锯,一上午弄断三根锯条,师父脸都绿了,把刘汉山赶回了家。 手艺学不成,刘汉山倒卖一些瓜菜。他早上10个铜板批发的瓜菜,晚上回家只能落个五六个铜板。刘汉山饭量大,一个人能敌三个大男人的饭量,卖菜挣了10多个铜板,不够他买烧饼油条吃。 第38章 兄弟没有隔夜仇 早上一出门,刘汉山便遇到了那个让他头疼的人物——马高腿。这个人总是给他带来麻烦,让他防不胜防。这次,马高腿又拦住了他,看似热情地问道“汉山弟,你天天忙忙碌碌,为了生活奔波,却没挣到多少钱,累得满身臭汗,生一肚子闲气,你这是图什么呢?” 刘汉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高腿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让我替你背黑锅?”他心中早已对这个马高腿充满了警惕,上次去陈石头家的事情让他吃了大亏,他可不想再上当受骗。 马高腿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哎,兄弟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你帮我背个黑锅,我也能面子过得去。你不背,我怎么办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手,显得颇为无奈。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总是让别人为他们的事情买单,而刘汉山正好碰到了这样一个例子。他深知自己想要摆脱这个麻烦,但又不能直接拒绝,否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于是,他思索了一下,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 刘汉山说“高腿哥,也不是我不能帮你,但你总得让我知道这黑锅是怎么来的吧?万一我又被你坑了,那可怎么办?”他故意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希望能让马高腿露出马脚。 马高腿早已习惯了这种方式,他才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他故作神秘地说“这个黑锅嘛,可是关系到我们村子里的大事,你背了这个黑锅,好处多多,我保证你不会吃亏。”说完,他还拍着刘汉山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刘汉山心里暗骂“又是大事,上次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害得我背了黑锅。”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警惕,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底细,再做决定。他问道“高腿哥,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黑锅具体是什么事情?让我有个准备。” 马高腿一见刘汉山动摇,心中暗喜,但他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这个嘛,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绝对是好事。你只要答应帮我背黑锅,我保证你不会后悔。” 刘汉山面带愠怒,大声说道“我替你擦一次屁股背一次黑锅也就罢了,别把你媳妇你老娘请出来,到我们家门口叫骂,弄得一街筒子都知道我刘汉山不仗义,给你拉皮条当龟公,坑你害你不是人。” 马高腿闻言却悄声笑道“我都被陈石头摁在床上了,没有一点逃命空隙。幸亏我聪明过顶,及时转移目标,把你拉上垫底,才逃过一劫。要是陈石头知道真相,一抓钩砸我头上,脑浆迸裂,死在他家床上,我也没机会喊冤,你以后结婚娶媳妇,请媒人喝酒找不到我了是不。” 刘汉山闻言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你和陈石头搂着睡一夜吗?” 马高腿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老弟,没想到连你也被蒙住了。赛西施那娘们儿可有味道了,那功夫出奇的好,花样别样的新,差点没把你哥折腾死在她肚皮上。” 刘汉山明白了,这小子得了手,陈石头回家也看到了,就在陈石头抡抓钩砸他脑袋的关键时刻,立即转移话题转移目标,瞒过陈石头,让刘汉山背锅,他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他这保长还落个爱护村民的好名声。 刘汉山怼他“你这人太没德行,自己占了便宜,逃过一劫,我背黑锅也就算了,你还算计我,让你老婆老娘满大街骂我,把我拉入深水差点淹死。” 马高腿笑道“汉山弟,这都是小事儿一桩,和老娘们的事儿别记在心里。等你以后有这样的难处,我替你背黑锅,也给恁收拾烂摊子。” 刘汉山道“关键是你说了不算。要是个男人说话算数,我挨骂也算值。” 马高腿道“我和您说个好事儿,算是对你挨骂担恶名的补偿。看你整天乱跑,挣不了钱,也受气受埋怨。这样,你跟着哥干点大事儿,到村公所当便衣队队长,月薪两块大洋。咱哥俩联手,一定干出名堂,把刘庄村治理得一派祥和安宁,村富民强。你放心,啥好好处都少不了你,哥吃虱子少不了你俩大腿,哥吃肉你啃骨头,至少也能喝碗汤。我那些亲兄弟,堂兄弟,连个毛都看不到,连个肉沫也尝不到。” 听了马高腿的话,刘汉山一眼就看清了未来和马高腿搅和在一 起,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十足的思想准备,要背起所有的黑锅,帮他擦不完的屎。这都不算,要做好吃的要命的亏,那就是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把你出卖了,换来他的好处。 刘汉山不想屈居马高腿之下,他不想和马高腿搞什么联合,跟着他后面当村霸路匪欺负村里左邻右舍,那样有辱刘家门风。他想自己干一番事业,挣钱养家,让老婆孩子不愁吃喝。不为一点好处出卖良心,丧事道德良心。不为一点利益枉顾仁义。 刘汉山笑道“便衣队是你喂的狗,让咬谁咬谁。我可不想当你的二狗子。” 马高腿一脸尴尬,像当众被脱了内裤,绿着脸走开了。 刘汉山毫不客气的拒绝马高腿抛来的肥肉诱饵,让马高腿心里吃了苍蝇一样。他本来以为这事儿十拿九稳,刘汉山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跟着他吆五喝六。马高腿为啥非要低三下四央告刘汉山当便衣队长,他心里有个联盟计划。 在刘庄村这个古老而神秘的村庄里,刘、侯、马三家一直以来都是势均力敌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而复杂,就像是三国时期的鼎足之势,任何一家都无法单独吃掉另一家,而只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状态在村庄中持续了许多年,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在这种平衡之下,却隐藏着暗流涌动。马高腿曾经私下透露过,如果刘家和马家能够联手,那么侯家将会毫无还手之力,成为孤家寡人。刘汉山,作为刘家的代表人物,早已看透了这一切。他明白,一旦刘马两家联手,侯家将失去在村庄中的话语权,为了争取一席之地,他们必然会讨好马高腿。到时候,马高腿就能将刘侯两家玩弄在股掌之间,大权独揽,刘家庄村也就成为了马家的天下。 刘汉山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深知马高腿的野心和狡诈,不愿意让刘家陷入这样的险境。因此,他决定不买账,让马高腿的计划落空。他开始寻找其他的可能性,希望能够打破这种平衡状态,让刘家重新掌握主动权。 他想到了侯家。虽然侯家兄弟个个穷得尿血,见人一毛不拔,和他们相处除了吃亏,一点便宜见不到。但是,刘汉山却看到了侯家兄弟身上的潜力。他知道,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支持和帮助,他们一定能够成为刘家的得力助手。于是,他决定让侯家兄弟中的一个人担任便衣队长,帮助他们逐渐崭露头角。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和耐心。刘汉山明白,要想让侯家兄弟真正崭露头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需要耐心地观察和培养他们,让他们逐渐适应新的角色和责任。同时,他也需要小心谨慎地处理与其他两家的关系,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和矛盾。 刘汉山不仅展现了他的智慧和谋略,更展现了他的魄力和担当。他愿意为了刘家的未来而冒险尝试,愿意为了打破旧的平衡状态而付出努力。他的这种勇气和决心最终赢得了村民们的尊重和支持,也让刘家在村庄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马高腿没有说服刘汉山,一直担任着村里的便衣队长。他深信,刘汉山迟早会向他投靠。为了收服刘汉山,马高腿精心策划了几个策略。 他试图以官职吸引刘汉山,刘汉山对这种诱惑并不感兴趣,马高腿想到了第二个计划,试图用金钱砸晕刘汉山。马高腿并没有足够的财力来实现这一目标,他也舍不得花费巨资来收买刘汉山。马高腿采取了第三个策略,试图抓住刘汉山的把柄,踩住他的弱点。这个方法看似非常有效,但马高腿意识到,这个把柄很难抓住,他转换思路,寻找一个更加万无一失的计划。 马高腿决定使用女色来撂倒刘汉山。他想起昨天晚上和赛西施的缠绵,那种愉悦和美好,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如果让赛西施纠缠住刘汉山,在他俩蜜里调油一般做美梦时,自己像陈石头捉奸他在床的那种情形一样,把刘汉山赛西施堵在屋里,刘汉山肯定服软,乖乖听其摆布。可是,赛西施出面,靠空嘴说空话,她是不会出面干这事儿,你不给她五个大洋,这事儿就黄。马高腿想了半天,想不到自己能利用的女人。刘汉山看不上侯家姑娘,眼光很高。找谁合适? 马高腿想了半天,还是想到自己老婆徐金凤身上。“只有让再一次出面,拿下刘汉山,而且不花钱不费力,以后 还不担心事儿暴露。” 马高腿坚信这种策略可以让刘汉山在村里丢脸,无法辩解。特别是刘家男女死要面子,就会感觉低人一等,这样一来,刘汉山就会沦为马高腿的忠实跟随者,任凭他差遣。 在这个充满权谋和计谋的乡村权力斗争中,马高腿充分发挥了他的聪明和智慧。他深知,要想彻底击败对手刘汉山,必须抓住他的软肋。 随着计划的逐步实施,马高腿和刘汉山之间的斗争将更加激烈。在这场权力游戏的背后,乡村的平静生活将被打破,而马高腿和刘汉山之间的恩怨也将成为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将最终胜出,还需时间的检验。 第39章 金凤戏汉山 马高腿回到家,一副爹死娘嫁人的倒霉相,嘴里还不住的叹气。 徐金凤正在做饭,看到马高腿的样子,不住的骂你哎哎叫唤啥哩,你爹没死娘在家,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马高腿翻白眼看自己老婆一眼心里暗喜,这媳妇娶的不亏,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办事儿也是好帮手。她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一举一动都跑不过她的眼神。 “老婆,大事儿不好了,我这保长当不成了。”马高腿故意压低声音,似乎有点哽咽。 “又咋了,你才当几天保长,咋就当不成了?”徐金凤满脸疑惑。 “还不是刘汉山在咕咕我,让我躺在刀刃上的感觉。”马高腿诉苦。刘汉山现在有钱有势,以后在村里就说了算,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你说,我这保长能当长了不? 徐金凤也不吭声了。心里有股老陈醋的味道,眼红心酸嫉妒的要死要活,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她等着自己男人说话,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又有什么好计策。 马高腿说“咱们玩个猫钓鱼的游戏,收服刘汉山。” 猫钓鱼就是人们常说的仙人跳。徐金凤一听就像爆米花炸裂“你个兔狲,又让你老婆当肉包子,你不怕我和刘汉山明铺暗盖,一辈子摘不下你头上的绿帽子。” 马高腿说“这次咱们叫胡萝头过来,帮你盯着刘汉山,看他镜子里照鱼,想吃抓不着,眼馋也吃不到嘴里。咱们抓住这个小辫子不放,刘汉山就得乖乖听我的。” 马高腿心眼很多很细,马蜂窝一样。他早就暗中观察好了,刘汉山每天天一亮就出发,从家里步行去后前楼村,外面干活一天,晚上回到刘庄村。中间有三四里路,没有村庄,也没有人家,大部分是水潭盐碱地,还有一块几百亩大小的芦苇荡。芦苇荡正是拔节生长的季节,郁郁葱葱,蛙叫鸟鸣。在这里来一场猫钓鱼的游戏,是天然绝佳场地。 晚上,天上半轮月亮挂在天上,周围是熠熠生辉的星辰。刘汉山走在回家的路上,耳朵却听着周围的动静。再大胆的人也怕走黑路,阴天的黑路可怕,有月亮的夜路更可怕。村里老人常说,中午一般不到河里游泳,不在水边闲逛,特别是看到翻肚的死鱼不能捞,因为下面肯定是索命的水鬼,拉你下水。有月亮的晚上走夜路,听到旁边有人叫不要答应,怕成是阎王爷派来拿你的牛头马面,或者前世的仇人给你带路,去阴曹地府。野地里芦苇荡里有些猫头鹰鹧鸪鸟叫几声,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 刘汉山不信这些鬼话,可是他也不能不小心,不知道身后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万一出现一个老虎豹子之类的大牲口,也够人喝一壶。 刘汉山想到以前听的坠子书《阴阳配》。说的是一个叫魏宝彤的书生进京赶考,路上遇到劫匪,把自己的路费盘缠洗劫一空。身无分文的他又生重病,贫病交加,又饥又饿,踉踉跄跄走到荒野,眼看就要成为“路倒”,恍惚中看到前方有灯光闪亮,人声嘈杂,肯定是有人家在前。魏宝彤鼓起最后一点力气,来到灯火闪亮处,果然是一大户人家。只见,眼前一座楼门,青砖绿瓦,飞檐走壁。门板是朱红色,一丈多高,八尺多宽,上面是拳头大小的金色门钉。门前有门卫站岗,城墙有士兵巡逻。院内苍松翠柏,楼房高低起伏。 魏宝彤看到门口两只硕大的宫灯,照的比白天还亮。灯下站着两位姑娘,一位年龄大约十七八岁,身材曼妙,杨柳婀娜。小姐一袭褐红色汉服长裙,柔软如柳絮,舒展如瀑布。小姐比丫鬟高出半个脑袋,鹅蛋脸蛋,那绝美的脸庞上,在宫灯照耀下,泛起红晕,令人想起天边的一抹彩霞。她的那双眼睛宛若秋水一般,清澈、明亮,在你同她对视的时刻,会发现她的眸底,偶尔会掠过一抹复杂而微妙的神色,令人感觉那双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遥远而神秘。她的肌肤胜雪,在她那黑亮的长发的映衬下,更显白皙。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带着一身的异香,宛若盛开在人们面前的一朵娇媚的鲜花,美艳而耀人眼目。 小丫鬟十四五岁,一身素衣,身材微胖,脸上有点婴儿肥。 魏宝彤跟着小姐丫鬟走进大院,只觉得眼花缭乱。整个院子房子鳞次栉比,路径纵横交错。上有楼台殿阁,下有水榭凉亭,左右是爬山转角,超手游廊。玉砌 铜镶,花石为路,山虎爬墙,藤萝绕树。玉带桥竹拦护岸,月牙河碧水沉流,一望无边,恰似“水晶世界”,大有“仙府之风”。远瞧雾气沼沼,瓦窑四潲,就跟一块砖抠的一样。 “我莫非是到了天上人间?”魏宝彤醉眼朦胧,失声问道。 那丫鬟不客气的抢白道“俺这是胡家大院,这是俺胡家大小姐胡凤仙,你不是喝醉了吧。” 胡小姐看了丫鬟一眼“不要吓唬魏相公。” 且说这魏宝彤走进胡凤仙家,与胡小姐琴瑟和谐,两情相悦,说不尽的万般恩爱,道不尽的窃窃私语。两个人最终私定终身,入了洞房。并且约定,胡家小姐资助魏宝彤进京赶考,魏宝彤取得功名后要回胡家省亲,认胡凤仙为魏宝彤明媒正娶的原配太太。 魏宝彤现在身陷绝境,不要说赶考夺功名,连性命都保不住。现在天上掉个大馅饼,正好砸在他的头上,有吃有喝有钱赚,还能拥有美女豪宅,能有不愿意的道理。满口答应后,与胡凤仙成亲,在胡小姐的闺房喝的酣畅淋漓,和胡小姐如胶似漆,颠鸾倒凤。第二天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乱坟岗,哪有什么深宅大院,小姐丫鬟。可是,他穿的是昨天晚上入洞房时穿的新衣,手里拿着胡小姐赠送的银锭金镯子,这让他迷惑不已,以为自己做了一个黄粱美梦。 后来魏宝彤中了状元,发放外地任知府大人。路过乱坟岗,却看到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在那里哇哇乱哭,看长相,与魏宝彤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魏宝彤命人挖开坟墓,撬开棺材,救出了胡凤仙。据说,这胡凤仙是胡家大小姐,因暴病而亡。因阳寿未尽,阎王殿不予收留。她只需男人一些精血滋润就可以起死回生。也就有了阴鬼配书生的传奇故事。 刘汉山最喜欢听这个坠子书,曾经追着说书的人半个多月,到附近十几个村,最后也没有听到结尾。这些说书人太能白话了,屁大一点事儿就能说一个晚上。只要你掏钱,这本书能说一辈子。刘汉山不相信这事儿真能会有,一个死人埋在土坟里,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进得去出得来。女人怀孕十个月,在坟里吃啥喝啥,孩子怎么能生出来。尽管知道这是说书人编的故事,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变蝴蝶一样不靠谱,这不影响乡村的男孩子喜欢这个节目,因为里面有一个能满足所有男人的美梦,只要你长得帅,有本事,就有机会娶美女娇妻,享荣华富贵。 刘汉山最喜欢那个叫胡凤仙的女鬼,长的排长,还有钱。最重要的是她法术无边,无所不能。魏宝彤想吃荷包蛋,胡凤仙居然让怀里的小狗对着铁锅撒了一泡尿,锅里就盛满了水。让小狗拉了几个屎橛子,转眼锅里就有了香喷喷的荷包蛋。 刘汉山后来专门喂了一条小黑狗,看它拉的屎橛子能否变成荷包蛋。哪怕变成鸡蛋也行。可惜,小狗拉的屎橛子就是屎橛子,怎么也变不成鸡蛋。 “哎呦呦,疼死我了。”想到小狗拉的屎橛子变鸡蛋的刘汉山,嘴里正想乐,突然听到旁边的芦苇荡里有女人的声音。这是一块盐碱干地,上面是白花花的盐碱,长一些高大稀疏的灰灰菜、芦笋丁、马芷苋。这里常是一些黄鼠狼、野狗、獾鼬栖息的地方,夜深人静听到女人的叫声,刘汉山的头发稍都直立起来。这大晚上的,真是瘆人。 “谁呀?”刘汉山问。 “是汉山弟吧,我是恁马家嫂子。” 刘汉山原以为是胡凤仙,原来是徐金凤,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朝着徐金凤的身影走过去,看到徐金凤赤半躺半卧坐在一株踩倒的马齿苋上。 “嫂子,深更半夜,你坐这里下蛋孵小鸡哪?” 徐金凤这才慌忙用双手护住上身,赶紧护住下身,有点儿难为情的说“孵小鸡,哪还有心情孵小鸡,我都不知道自己咋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梦游啦?”“才不是呢!我记得可清楚了,我刚才在家睡觉呢,正和你高腿哥吵架,咋可能是梦游。”刘汉山一听“黏糊”这个词,扑哧一声就笑了。“你肯定是没顺高腿哥的心意,没按他说的来,他打了你,你一生气就跑来这儿晒太阳了。”徐金凤说“我吃完饭喝完汤,正躺在床上做美梦呢,马高腿喝酒回来了,躺在一边睡得跟死猪一样。”刘汉山就笑了。“这娘们儿把自家的床笫之事都给说出来了。”刘汉山只穿了 一件短袖马褂,下身穿了条裤子。他把马褂脱下来披在徐金凤身上,说“嫂子,别冻着了。”“汉山弟,你真好。对女人嘘寒问暖的,真心实意,哪像我们家马高腿,就知道自己享乐。” 刘汉山道“嫂子,你别夸我。我的二半吊子劲儿上来,谁也不认账。你起来,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回家。” “我没有穿鞋,没穿裤子。下面的苇砟子能把我的肉吃完了。刘汉山一听也对。一个女人细皮嫩肉,竹签一般的苇砟子真能吃了她。” 他脱掉自己的鞋子给徐金凤穿上。刘汉山的鞋码太大,徐金凤穿上去,两只脚好像穿了两只船。 第40章 拒绝女色诱惑 徐金凤套上鞋子,犹豫了一下没动弹。她望着刘汉山,脸上显出担心的模样。“走吧,嫂子。”刘汉山笑着给她打气,“我走前面,肯定没危险。”“我怕草丛里有长虫。”徐金凤皱着眉头说,“那东西可滑了,我没穿裤子,它哧溜一下就钻我肚子里了。”“放心吧,嫂子。”刘汉山笑着安慰她,“我在前面给你赶一赶,肯定没有。”可是,徐金凤还是没动,好像对周围充满了惧怕。“我怕地上有老鼠,黄鼠狼。”她接着说。刘汉山无奈地笑了笑,说“走吧,嫂子,我在前面领路。有啥危险,我都帮你搞定。” 徐金凤的担忧并没有减少“要是地上有蛤蟆,油子,蚂蚱、蜈蚣,就是一只黑蚂蚁咬我一下“哎哟,我可受不了。”她说这话时,眼里满是恐惧。刘汉山看着徐金凤一脸疑惑,不禁笑了“嫂子,你说咋办好呢?难道你真怕这些小动物?”徐金凤想了想,接着说“你抱着我回去吧。”话毕,她就上前主动钻进了刘汉山的怀里。这可让刘汉山有点吃惊,他赶忙后退“不行不行,嫂子,这深更半夜的,咱俩孤男寡女的,我要是抱着你,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啊,我高腿哥以后该不高兴了。”徐金凤却不在意“我都不怕,你个大男人怕什么。”刘汉山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总觉得今晚的偶遇有点不对劲,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 \" “嫂子,我一个大男人是不怕,可是你的名声就坏在我手里,以后在刘庄村没法上街串门。”刘汉山坐在那里,微微动着身子,微笑却并不说话。 “你算是帮嫂子一个忙,行不?”徐金凤看着刘汉山,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刘汉山还是保持着沉默,微微笑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汉山弟,你知道我刚才做美梦,做的什么梦吗?”徐金凤试着转移话题,希望能让刘汉山放松警惕。 “什么梦?”刘汉山终于开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说出来你别笑你嫂子,我做的美梦,就是和你在玉米地里见面哩。”徐金凤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低头小声说道。 刘汉山一时没有听明白,疑惑地问“见面有啥,我们不是天天见面?” 徐金凤见刘汉山没明白,急忙解释“孤男寡女在野地里见面,肯定是好事儿。”说到这里,徐金凤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 刘汉山此时满脑子都在琢磨今天晚上这个女人会有什么花招,让自己吃个哑巴亏,也就没有听她详细解释。 徐金凤见刘汉山没有反应,心里有些急了,赶紧解释。”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刘汉山此时已经大致明白了徐金凤的意思,但他还是保持着沉默,微笑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徐金凤见状,心里越发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汉山听清楚了。“嫂子,咋还会做那梦呢,你这不是故意坑我吗?” 徐金凤说“老弟,你不知道,女人要是喜欢那个男人,就会做和他在一起的梦。” 徐金凤要往刘汉山身上蹭,刘汉山是往后躲。你来我往间,徐金凤的味道就如春风般拂进刘汉山的心里,让他不禁心潮澎湃。 徐金凤看到了,她和樊玲珑相聚了。刘汉山心里起了念头,想办点事儿,结果被樊玲珑给拒了。现在,一碗胖乎乎的红烧肉摆在眼前,就算是条狗也忍不住啊,更别说血气方刚的刘汉山了。“老弟呀,嫂子明天给你包饺子,炖大肉,让你好好过把瘾,看看嫂子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好。”刘汉山实在受不了了,他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脑子一热,真干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来。他对徐金凤说“嫂子,咱回去吧。”“那你得抱着我哦?”“嫂子,我还是背着你吧,这样不太好。”“汉山老弟,只要你不让我走路,咋样都行。”刘汉山说“嫂子,那你把鞋给我吧,咱俩穿一双就行。”徐金凤脱下鞋子,刘汉山穿上。他半蹲着,让徐金凤趴在背上。刘汉山刚把腰挺直,就把徐金凤摔地上了。徐金凤大叫“刘汉山,你这家伙,把我弄疼了!” 徐金凤发出了信号。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芦苇荡蹿出两匹马,马上面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老抬胡萝头,女的是他卫兵徐大风。 “这一对狗男女,你们跑到这里偷鸡摸狗来了。”话到人到马到。前面是胡萝头 ,扬着马鞭狠狠抽了过来,刘汉山一猫身,躲过了势大力沉的马鞭,胡萝头的白马从身边疾驰而去。后面的徐大风不言不语,咬牙切齿的挥着马鞭,狠狠的抽在刘汉山的后背,一道血痕猛然拱起,流出殷红的鲜血。 刘汉山顺手抓住了徐大风的鞭子,连人带马一起拉了过来。那马极力往外窜,刘汉山猛的用力,将徐大风拉下马来。 刘汉山愤怒至极,拳头紧握,猛地向徐大风挥去。这一拳力道之大,足以让徐大风承受不住,脑浆四溢,容貌尽毁,从此无脸见人。徐大风惊恐万分,急忙双手捂住脸,尖叫着“娘啊!” 幸好,她这一声尖叫及时响起。否则,刘汉山必定会误以为她是个男子。这一叫,让刘汉山意识到她是个女子,于是及时收住了已经挥出的重拳,拳头砸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 徐大风虽然没有受到攻击,但也明智地选择了退避三舍,不再参与到这场打斗之中。她心中暗暗称赞“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此时,胡萝头驾驭着马匹折返回来,又一次挥起马鞭向刘汉山抽去。刘汉山眼疾手快,从徐大风手中抢过马鞭,与胡萝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决。两条马鞭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道激烈的风景线。 刘汉山眼见时机已到,顺势一拽,竟然将胡萝头和他的白马一起拉倒在地。胡萝头一个翻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刘汉山已经将他踩在了脚下。胡萝头心中一片冰凉,暗自感叹“他奶奶的,今天遇到对手了。” “报上名来!你们暗戳戳在背后搞小动作,可不是好汉的行径。”刘汉山语气坚定地喊道。 “我是胡萝头,兄台,有话好说,莫要动手,咱们坐下谈。”胡萝头想要稳住局面,避免再起冲突。 “误会,误会啊。”徐大风赶忙过来解释,“刚才我妹夫找我,说有个采花贼把我妹掳走了,让我帮忙追,没想到闹了这一出。” 徐金凤也急忙打圆场“汉山弟,跟你开玩笑呢,别较真,别生气哈。” 刘汉山这才放开胡萝头。胡萝头站起身,身上穿着一件布衣大褂,颜色大概是灰色或者蓝色。他的个头有一米七五,在男人堆里不算矮,只是在刘汉山面前还是矮了一头。 “汉山弟,领教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干,保你有吃有喝,穿金戴银。” 刘汉山道“咱俩不是一路人。还是各走各的道为好。” 胡萝头性格直爽,讲义气。不停地夸赞刘汉山的武艺高强,人品端正,同时还严厉谴责马高腿的行为不端。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拿自己老婆当诱饵,去考验男人的意志力。”徐大风义愤填膺地说道。而刘汉山则淡然一笑,不作回应。他心里清楚,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便多言。 徐大风赶忙为自己妹妹辩解“你这大半夜的出来游荡,万一掉进水坑,淹死都没有人救你。我们村有个老婆就是夜游时淹死的。” 徐金凤赶紧补充“我哪知道这么复杂,这么吓人。我家那兔狲马高腿也不管我,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今天晚上幸亏遇到汉山哥,要不,我死在外面他也不知道。” 刘汉山心中暗想,你就嘚瑟吧,你就装腔作势吧,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付出代价。他今晚犹豫不决,失去了一个绝佳机会。早知道马高腿找胡萝头来,他应该顺水推舟,先把徐金凤拿下,然后再等胡萝头来,一起收拾了马高腿,让他有苦难言。但现在,机会已逝,只能后悔莫及。刘汉山转身离开,留下胡萝头等人在原地。他心里明白,这次的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回到家中,刘汉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徐金凤的举动太过奇怪,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还说出那样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圈套?他决定暗中调查此事,看看是否有更多的隐情。 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刘汉山又跑到了那片玉米地。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徐金凤家,想找点线索。正四下瞅着呢,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哟,这是马高腿的声音。“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啊……”徐金凤带着哭腔回答。刘汉山躲在一边偷听,心里的问号更多了。嗯,这里头肯定有啥秘密。他一拍大腿,决定继续追查,非得把真相揭开不可! 在这个夜晚, 刘汉山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胡萝头和徐金凤的处境感到担忧;另一方面,他为失去了一个整治马高腿的机会而懊悔。然而,生活总是充满变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刘汉山深知,此次错过,也许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契机。而他所能做的,就是时刻做好准备,等待时机的到来。刘汉山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他立刻藏了起来,观察着动静。 刘汉山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徐金凤和马高腿设的局。他们想要利用刘汉山,达到某种目的。 刘汉山决定暂时不动声色,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他要弄清楚徐金凤和马高腿到底在计划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第41章 兄弟结拜,为民除害 这天,刘汉山一大早赶到集上,碰到集上的行伍刘怪和一个大个子吵架,围了几十个人看热闹。 刘怪是个集虫,行伍当了十多年,靠耍手段压称头挣了不少昧心钱。要说刘怪的技术真的无敌,无论你是来红庙集卖粮买粮,用他那杆秤称重,让你眼睛盯着都能玩出名堂。卖粮的一百斤粮食称出九十五斤是熟人亲戚,买粮的一百斤愣是称出一百一十斤秤杆撅上天。不了解他的人,让你感恩道解直夸好。 这个人就是后来成为刘汉山拜把子,生死兄弟的邵大个。邵大个的家住在兰封县东北的邵岗镇,与河东曹县相邻,离红庙集有30多公里。他是一名粮贩,每月都要跑三趟,从兰封县买绿豆、玉米等粮食,然后贩运到河东地区。他身体力行,亲自押运货物,为了保障粮食的安全,他总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毫无怨言。 邵大个的力量惊人,他的大力神名在河东河西交界两省五个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力量就像天生神力的李元霸,可以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人们都把他当作传奇人物看待。他的威名不仅使不法之徒望而生畏,也使广大百姓深感敬仰。 有一年,邵大个在贩运粮食的途中经过河东曹县,当他路过一片高粱地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响马来了。他想躲避,但四周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眼见马蹄声越来越近,他能想到的唯一藏身之处就是高粱地。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粮食,连车带粮一起搬进了高粱地。 响马共有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傲慢无礼地挺胸撅肚,一个个长得人模鬼样。他们行事张扬,无所顾忌,让人闻风丧胆。这一天,他们一行人马来到了河东地区,带头的是大名鼎鼎的响马头目孙美瑶。 孙美瑶身为响马首领,更是声名远播。他勒住缰绳,停在高粱地旁,掏出盒子炮,对着高粱地喝道“你个老杂毛,我看到你了,快出来,不然老子弄死你。”他语气狂妄,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 邵大个正躬身抱着东西小心翼翼地钻进高粱地。他听到孙美瑶的喝声,心中一顿,知道自己已被人发现。无奈之下,他只得半蹲着身子,尽量把自己弄成孙子的模样,让响马感觉不到威胁。他看到瓦蓝锃亮的枪口,心里也犯怵,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孙美瑶见邵大个终于从高粱地里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一行人马的到来,无疑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恐慌和不安。而邵大个,也只是他们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有人走进高粱地,看到里面的车和粮食。孙美瑶喝道“还有谁,把你的同伴给我叫出来,饶你一命。” “我一个人。”邵大个抱着脑袋,直后悔不该这么急着赶路,碰到响马,估计这趟生意连裤子都会赔进去。 “你一个人能将粮食和车搬进地里?”孙美瑶不信,朝高粱地开了两枪,想把人吓出来。 真的没有其他人。 “你再把这粮食和车,从地里搬出来,我放你活路。”孙美瑶还算仗义,给了一条活人的道。 邵大个直愣愣看着响马,有天上掉馅饼砸中脑袋的惊喜。站起来,走进玉米地,当着五个响马的面,将粮食和车搬到路上。 孙美瑶看着邵大个轻松地搬出粮食和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粮贩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量。这让他对邵大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这个人可以成为他们响马团队的一员。 “好,你果然是个汉子。”孙美瑶赞赏地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响马的一员了。” 邵大个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响马团伙看中。他深知响马的行事风格,也知道加入他们将意味着什么。然而,面对孙美瑶的邀请,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和期待。 “我愿意加入你们。”邵大个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不过,等我回家把我80岁的老娘吃喝安排好,回来再找你们。” 孙美瑶对邵大个很佩服,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孝子。他破例允许邵大个回家,半个月之后回来找他们入伙。邵大个回到家,哪还有心思去当响马,照样做自己的生意,当一个逍遥自在的粮贩子。 经此一劫,邵大个在河东粮道上名气大振,河东响 马听他的名字,一律放行。 兰封县十里不同音,他一张嘴就露出一口东北的大碴子味儿。这个东北不是今天的大东北,而是指的兰封县东北和河东曹县搭界的几个乡。这里的语音更接近河东郓城口音,和红庙有明显区别。响马也讲信用,无辜不杀生。看到邵大个真材实料,爱慕这个英雄好汉,马上放他走了,还送他两个大洋做盘缠。 刘怪一听口音,知道大个是外地人,有点欺负他,一点面子不讲,故意多扣点称头,多赚些铜板。一布袋绿豆,居然称出一百二十二斤。邵大个常年贩运粮食,心中有数。布袋装小米一百二十斤,装绿豆只多九十八斤。邵大个不服,便口气强硬,对刘怪指指点点,并且拒绝付钱算账,这生意就算搁这儿了。 刘怪在自家门口当行伍,来来往往都是熟人,当然不会让这个外地人耍横。两人三言两句便呛出火,扭打在一起。平日里和刘怪相熟的邻居和亲戚,十多个青壮劳力一拥而上,搂脖子拽胳膊,抱腿卸腰,邵大个不怕人多,他是不想在这里弄出人命来,下手不重。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挡不住人多。邵大个弄一身血一身泥,没占多少便宜。 邵大个瞪大了眼睛,指着周围的人反驳“要脸不?丢人不?你们一帮人打我一个。”他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一口血水,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低垂着脑袋,面对张猛的质问,他们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邵大个见状,愈发嚣张,他挑衅地说“有胆量单挑,一对一。西半县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把我赢了,从此不进红庙集,你们有没有一个有蛋籽的男人站出来?”此话一出,现场更加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应战。 这时,有人一边接话“别吹牛皮,一会儿胡萝头过来,剥你的皮。” “胡萝头有啥了不起,就是响马孙美瑶也给我三份薄面。我往东走三百里,没有一个人敢欺负我,哪像你们这些集头的油条,一窝子欺负一个人。” 刘汉山懒得管这些闲事儿。他知道刘怪这帮人使诈耍坏,坑了很多人。正所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行伍不变,世道要变。他心里不舒服的是,邵大个受了欺负,不该这么口满,在这里立擂叫板。 “你一棍子打倒一船,是不是觉得西半县没人治你?” 刘汉山一起身,便成为众人目光的聚焦点。刘怪有些亢奋,一脸期待地看着刘汉山,希望他扑上去,三拳两脚将邵大个打翻在地。 “大个,你有眼无珠,有口无德。不要说西半县,就是红庙集,你也走不出去。” 邵大个一脸冤屈,内心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正巧看到刘汉山站起来,他甚至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冲上前去展开激烈的对决。在外表上看,邵大个的个头和力量都要优于刘汉山。然而,打架并非仅仅依靠蛮力,更要注重智慧和技巧,找准时机才能占据上风。 刘汉山和侯宽三天两头就会上演一场激战,从小打到大,他们已经成为了久经沙场的老手。刘汉山尤其擅长利用他人的力量来打击对方。当邵大个猛扑过来时,刘汉山敏捷地闪躲,然后伸出腿一勾,再用力一抬,邵大个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让邵大个更加愤怒,他立刻跳起来,再次扑向刘汉山。 刘汉山此时却采取了硬碰硬的策略。他使出全力,正面迎向邵大个。两个身高马大的人撞在一起,力道之大,恐怕至少有千斤之力。邵大个没想到刘汉山竟然敢和他硬碰,急忙刹车躲避。然而,就在邵大个错身的瞬间,刘汉山突然施展出一记后踹,正中邵大个的腿窝。邵大个顿时失去平衡,扑倒在地。 樊玲珑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过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担忧。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抱住了刘汉山,声音颤抖地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活腻歪了?在街头上和人耍横,你不要命了吗?” 刘汉山轻轻掰开了樊玲珑的手,他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转身拉起坐在地上的邵大个,语气平和地说“刚才没小心,感谢你的手下留情。” 邵大个双手抱着双腿,喘着粗气,他看着刘汉山,眼神中充满了敬意“是我技不如人,这场败局,心服口服。” 刘汉山微笑着拍了拍邵大个的肩膀,他说“一会儿我请你喝酒。” 樊玲 珑看着眼前这两个英勇的男子,心中不禁感到敬佩。 刘汉山和邵大个坐在热闹的酒馆里,酒香四溢,气氛热烈。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尊重和欣赏。刘汉山举起酒杯,对邵大个说“兄弟,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先向你赔罪。” 邵大个豪迈地一笑,举起酒杯与刘汉山一碰,一饮而尽。他说“刘大哥,我也是性情中人,今天的事我也有责任。你的身手确实了得,我佩服。” 两人谈笑风生,畅谈江湖趣事,英雄相惜。樊玲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也被这种豪情壮志所感染。她发现,原来男人之间的友情可以如此深厚,如此真挚。 酒过三巡,邵大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郑重地对刘汉山说“刘大哥,其实我这次来红庙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听说孙美瑶的响马团队在招兵买马,我想多找几个英雄好汉加入他们的队伍。” 刘汉山一听,眉头紧皱。他知道孙美瑶的响马团队虽然劫富济贫,但也不是什么好归宿。他担心邵大个误入歧途,便劝道“大个,孙美瑶虽然是英雄好汉,但他的团队毕竟是土匪。你加入他们,恐怕会走上不归路。” 邵大个沉默片刻,然后坚定地说“刘大哥,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有我的理由。我想用自己的力量,为百姓做些事情。孙美瑶的团队虽然是土匪,但他们也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我相信,只要我们有信念,有决心,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道。” 刘汉山看着邵大个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叹。他知道,邵大个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人。他尊重邵大个的选择,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不被世俗所染。“大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个集市上坑人的称给他撅断了,以后不允许他们坑骗外地人。” 邵大个抱拳感谢。 刘汉山何邵大个回到集市,走到刘怪身边,一把夺过杆秤,在膝盖上一磕,称断为两截。刘汉山把秤杆倾斜,只见那杆秤里流出一股细流,地上白晶晶一摊液体,原来是空心秤,里面注了水银。 买粮卖粮的商户民众开始叫骂,刘怪看两个大力神联手称了兄弟,有点惹不起,悄悄溜走了。 刘汉山道“你这布袋绿豆,连皮一百零一斤。除掉布袋和麻绳重量,粮食净重九十八斤。”有人拿来一杆新秤,果然一毫不差。刘汉山看了其他几个卖粮的庄户人,估的数量上下不差半斤。 有人扛来一袋麦子,让刘汉山估重。刘汉山看了一眼,悄声说道“你这是囤底子,秕子坷垃多。扣你三斤称,还有八十五斤。”刘汉山一眼准,一口清,在红庙集引起了轰动。有人提出刘汉山当行伍,以后买卖粮食找他。这个职务不需要政府认定,只要买卖双方认可就行了,刘汉山当天走马上任。 下了机,邵大个跟着刘汉山来到刘庄。刘曹氏看到邵大个,便说他是善良之人。邵大个认刘曹氏为干娘,和刘汉山成为干兄弟,刘曹氏欣然答应。刘汉山买来酒肉香烛,邵大个跪拜干爹娘,和刘汉山结拜。 第42章 举起正义的大旗 八月的豫东平原,早上有一些凉意。正是秋收前几天的农闲,太阳一会儿升起,空气如蒸汽一般,燥热得让人心里犯急。趁现在凉快,很多人赖床不起。 清晨,阳光还没有完全驱散夜的凉意,侯印已经在院墙外高声喊叫“二叔,起床没有?”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急切和不安。 刘汉山正在院子里洗脸,准备前往集市,他听到声音后,笑着回应道“印哥,进来吧。大清早猫叫春一样,是不是嫂子昨天把你关门外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试图打破清晨的紧张气氛。 侯印没有接刘汉山的话茬,他蹲在院子的老槐树下,脸上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他转向正在扫院子的刘德全,用一种严肃的口吻说“二叔,和你说个事。” 刘德全放下手里的扫把,走过来,递上烟袋锅,语气中带着关切“啥事儿,你这么一本正经。” 刘曹氏在屋里做饭,一听说有事儿,也急忙走出来,手上还沾着未洗净的水渍。侯印接过烟袋锅,不紧不慢地掏烟丝装烟,然后点燃,吐出一缕白烟。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前红楼樊家,出事儿了。” 刘汉山转过头来,盯着侯印的后脑袋,语气中带着紧张和担忧“出啥事儿?”侯印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然后才开口“刚才我从南地回来,碰到我表弟付二憨。他替樊家送信,不认得你们家,正好碰到我。” 听到这个消息,刘汉山和刘曹氏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刘曹氏急切地问“你要把人憋死不成,樊家到底出啥事儿,你来个痛快话。”侯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才缓缓开口“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付二憨说樊家出了大事。他们让我尽快来告诉你们,希望我们能过去帮忙。” “樊家那个宝贝儿子被人抬了。老抬临走放下话,一千块现大洋赎人,否则撕票,扔黄河里喂鳖养鱼。” “一千现大洋,这是要逼人上吊。”刘德全自语。 “樊家让汉山筹借八百大洋,剩余的钱自己筹借。要是没有,年下和闺女结婚没戏了。” 刘汉山抓起衣服,几步冲去院门外。刘曹氏在后面高喊“你慢点,去了好好安慰你老丈人。” 一路上,刘汉山琢磨这事儿是咋引起的,是那股老抬做的活儿。第一个当然想起胡萝头,这个人是当地最大的老抬头目,每天不知道干多少坏事儿。胡萝头家大业大,手下老抬很多,分成了十几个帮派。附近几个大村子前红楼、土山寨等,都是以村为体系,自成一干队伍。也有以家族势力为纽带,相互抱团取暖。平时,这些老抬内部摩擦不断,胡萝头还要以大家长的身份明断是非。只有来了大活儿,譬如去那些大户人家抬人,胡萝头才能把这些人拢到一起。 刘汉山在思考了一番之后,果断地否定了胡萝头。他对胡萝头的行事风格和原则了如指掌,深知这位江湖人士的习惯。胡萝头在江湖中名声显赫,他始终坚持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抬人做活”。 所谓“抬人做活”,就是胡萝头带领的手下们,总是前往外县承接各种任务。他们与附近一些大户人家关系密切,合作无间。这些大户人家也知道胡萝头的信誉,因此愿意将一些棘手的任务交给他们。 胡萝头对手下的要求非常严格,他深知江湖中的生存法则,那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用一句文绉绉的话说就是“不得扰民”。一旦发现有人在他的地盘上祸害附近村民,他一定会严惩不贷。即使是手下的小弟,也别想轻易逃脱制裁。胡萝头的要求简单明了不许在他的地盘上为非作歹,否则不死也要脱层皮。 正因为有这样的原则和规矩,胡萝头在兰封县的威信很高,老百姓不讨厌他们,胡萝头江湖中的地位越发稳固。他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深知这一点,因此行事格外谨慎。在胡萝头的领导下,他们不仅为附近的大户人家解决了不少麻烦,还维护了江湖的和谐。 刘汉山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心里对胡萝头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果断地否定了胡萝头,继续在江湖中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刘汉山想不起来还有那些老抬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到前红楼村去抬人。前红楼村兰封县东半县最大的村子,有近万口人 。付家、刘家、靳家是大户人家,人口过千。一般的老抬队伍,走进前红楼村,里面有意设计的街道东拐西绕,外村人很难走出来。如果不长眼抬了四大家族的人,一声吆喝,几百口子就把你堵在大街上,砖头瓦块什么的,不知道从哪里就飞了出来,绊马索野兽夹让你寸步难行。前几年山东一队响马30多人进了前红楼,村里一夜鼓声锣声不断,火铳鞭炮不停,到了第二天早上,30多个响马全倒在大街上,至此,老抬和响马经过前红楼村,宁愿绕道二十里远也不进村。 刘汉山一路小跑进了樊家。一家四口有坐有站,樊玲珑和樊盼弟泪水涟涟。樊一篓蹲在门前抽烟。樊付氏站在一边抹眼泪。 樊玲珑的妈妈樊付氏说,昨天晚上他们仨去盐场晒盐,家里就剩我和铜锣。天朦胧黑,突然来了三个人,说是找丢蛋鸡,看到只有我们娘俩,两个人拧着我的胳膊,把我关在屋里,搭上门帘,另一人抱起铜锣跑了。临走说,给七天期限,樊家拿一千大洋去黄河滩赎人。 “不用猜,肯定是胡萝头干的。附近几绺子老抬,只有胡萝头敢进前红楼抬人。”樊一篓道。 “叔,不一定是胡萝头。我听说老抬有规矩,兔子不吃窝边草,胡萝头经常到河东曹县、黄河北岸的长垣、延津一带抬人,很少在本地作案。” 刘汉山说,民国时期的中原各县,匪患猖獗。几乎每个县都有一两股数百人的老抬。平原上的老抬不同于山区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的土匪,他们没有固定窝点,白天不敢啸聚,兵勇散落在村庄户舍,和平常人一样种地干活过日子。老抬头目住在村里相好或情人家里避身,实在无聊会像胡萝头那样,背个粪筐上街捡粪,装作勤劳奋勉的老农。或者骑马牵驴集会上嬉闹,码牌赌博喝花酒,扮作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一旦有事儿,通过眼线快速传递消息,夜晚在指定地点集结,聚起一支队伍,奔赴目标。 官有官路,匪有匪道,老抬有自己规矩。老抬在那里住居,绝不在本地做活儿,还常能仗义疏财,帮助当地民众干些事儿,这也是收买人心,为自身安全着想。兰封县的老抬,常到外地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河东响马,也经常到兰封县抢劫。如果老抬知道了是河东响马,也会及时报官,让县衙派保安团过来剿匪。有时他们主动出击,打跑河东响马。当然,他们去河东也常碰到响马的伏击,铩羽而归。 这些所谓的“假老抬”,其实并非真正的专业土匪,而更多是由各村游手好闲的村霸和二流子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缺乏土匪的规矩和纪律,行事鲁莽而野蛮,只图一时之利,不顾长远后果。 这些假冒老抬常常在夜里酒足饭饱之后,或是在赌场失利之际,头脑发热,三五成群地躲藏在村头路口,等待过往的行人。一旦有猎物出现,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拦路抢劫,手段残忍而狡猾。有时,他们还会因为个人恩怨,对某个村民心怀不满,于是趁着夜色闯入其家中,强行绑架勒索钱财。 这些二流子们往往利用村民们的胆小怕事,捞取一笔笔不义之财。而对于那些身怀绝技或勇敢无畏的高手能人,他们则往往束手无策,只能自认倒霉。近年来,不少路上发生的抢劫、杀人或被杀的案件,都是这些假冒老抬所为,给社会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樊靳氏哭道“我三十八岁才有这个独生儿子,全指他打翻摔盆,你一定给我救回来。” 刘汉山道“叔婶,您放心,我想办法救弟弟。” 樊一篓叹道“汉山,不是叔不相信你,这次不是咱樊家,而是老抬那边儿下了死手了。这些年老抬害的人还少吗?有几个被救回来的?” 刘汉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叔,我知道这次的情况很严重,但是铜锣是我表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老抬害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他救出来。” 樊靳氏听到刘汉山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抓住刘汉山的手,哽咽道“汉山,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刘汉山拍了拍樊靳氏的手,安慰她道“婶,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去救铜锣。但是我们现在要冷静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樊一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他知道刘汉 山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而且心思缜密,做事果断,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叹了口气,说“汉山,你想得周到,我们确实需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老抬那边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有一个周全的计划。” 刘汉山点了点头,沉声道“叔,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办法。我们可以先从铜锣被抓的原因入手,找出老抬的破绽,然后利用这些破绽来制定营救计划。” 樊一篓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问道“哦?你有什么发现吗?” 刘汉山沉声道“我听说有一帮二流子四处抬人,我必须出手抓住他们,为百姓安居乐业出点力气。” 樊一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点了点头,说你所言甚是,我们需要为民除害,不过,行事必须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 刘汉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次行动风险很大。叔,我希望您能够支持我,和我一起救出铜锣。” 樊一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拍了拍刘汉山的肩膀,沉声道“汉山,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全家都会支持你。我们一起救出铜锣,让他回到家中。” 刘汉山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知道这次营救行动并不容易,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和樊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成功救出铜锣。他紧紧地握住樊一篓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樊一篓点了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说“汉山,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要冷静下来。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刘汉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先去找胡萝头谈谈,看看他是否知道这件事情的底细。如果真的是他干的,也许我们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个问题。” 樊一篓皱了皱眉,担忧地说“胡萝头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去找他谈判,万一惹恼了他,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刘汉山笑了笑,说“叔,您放心,我有分寸。胡萝头虽然是个人物,但也不是无懈可击。我会小心行事,尽量避免冲突。” 樊一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刘汉山的计划。他知道刘汉山是个聪明能干的人,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胆识,或许他真的能够解决这次危机。于是,他拍了拍刘汉山的肩膀,说“汉山,那就辛苦你了。我们全家都支持你,你一定要小心。” 刘汉山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樊家。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充满艰辛和危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他都不会退缩,为了救出自己的表弟,他会拼尽全力。 第43章 调查了解具体情况 刘汉山在村口遇到邵大个,听说铜锣被绑的消息。邵大个生意不做了,把运送粮食的独轮车放到刘家,陪着刘汉山救铜锣。 刘汉山在院子里徘徊不已,一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究竟是怎样的一位老抬,才会对像胡萝头这样的穷苦孩子感兴趣呢?在这个等级分明的世界里,像胡萝头这样的大老抬,显然是不会瞧得上这种微不足道的买卖的。 刘汉山深思熟虑,他明白,如果抬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要的钱太多,人家负担不起;要的钱太少,老抬们又觉得不够本钱。于是,他们更倾向于挑选一位家境优越的少爷或小姐,那样的话,他们可以从中获得丰厚的三五千大洋,足够他们过上几个月的奢侈生活。这个问题困扰着他,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或许,这个答案就在不久的将来,等待着他去揭开。 不是胡萝头,附近没有一个像样的老抬队伍。因为老抬遵循丛林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要么你干翻胡萝头,独霸一方,要么被胡萝头吃掉,在人家手下听差。这样分析,这事儿就不是本地的老抬干得,八成是流氓土匪孬二蛋之类的人,他们为了钱不讲规则,不顾面子。可是,到底是谁,却没有一点线索。刘汉山想,“这真不如山区落草为寇的土匪,好汉做事好汉当,绑了人,有胆上山来送钱也行,拼命也行,知道对手是谁。现在不知道是谁,人在哪里。” “这事儿简单,咱俩今天找个老抬问问就明白了。”邵大个信心满满地说道。然而,刘汉山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疑惑地问“老抬眉头上没有刻字署名,你知道谁是谁不是,总不能逮个人就问吧。” 邵大个听了,顿时笑了。“这还不好说。今天晚上咱们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先逮个老抬审问一下,了解清楚他们的身份,明天再去办事就容易多了。”他解释道。 刘汉山恍然大悟,两人于是决定蒙头睡觉,等待夜晚的到来。他们想在晚上行动,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人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怀疑。毕竟,他们的目的并不为人所知,若是被人发现,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街上已经灯熄人少狗不叫,村民们大部分都睡觉了。这个时候就是老抬们出来活动做活儿的最好时机。刘汉山和邵大个悄悄出了刘庄,推一辆独轮车,直往东北方向走去。 邵大个常年走南闯北,从兰封县到他家的五六十公里路,哪个路口有水坑,哪个村庄有恶狗,那个村里有孬二蛋,他心里有本账。 “就在前面吧,今天肯定能逮一个。”在离刘庄五六公里远的土山寨和大李庄之间,有几公里河滩荒地,长满了芦苇和茅草。这是去兰封县东北几个乡镇的必经之路,这是老抬们常来常往的地方,附近村里的流氓地痞,也经常在这里设点埋伏,将那些走夜路的人,扒个精光。 两人拉开几十步的距离,邵大个推车走在前面,负责做鱼饵。刘汉山跟在后面,一旦有事马上聚拢相互照应。凭两个人的身手,有十个八个老抬,基本上是一勺烩。 快中秋节了,天上半轮明月洒在大地,人依稀可辨。地上的蟋蟀叫得此起彼伏,犹如音乐天堂。 邵大个走到一处茂密的茅草丛里,里面传来低喝“站住。抱住头蹲下。” 声音刚落,里面窜出两个男人,一人拿了一把快慢机,另一个人端一把红缨枪,对着邵大个比画。 邵大个一肚子气儿,他最讨厌有人拿着这些东西在面前晃悠,现在只能忍住,因为刘汉山还在后面,他等着刘汉山上来,两个人一起干活儿。邵大个一屁股坐在独轮车上,直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一个稍高一些,倒是模样周正。一个稍微矮些,肚子上好像扣个面盆。两人站在邵大个面前,如两头毛驴站在一头腱子牛身边。邵大个为了迷惑麻痹二人,故意蛐着身子,尽最大可能把自己的身体隐藏到独轮车下面。邵大个看到那把盒子炮,眼睛都绿了。“这个家伙用处大,一定要夺过来。” 刘汉山听到有人吆喝,急忙躲进路边茅草丛里。他在观察附近是不是还有其他老抬。等了一会儿,只有两人,慢慢靠了上来。 邵大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故意迷惑两个劫道的人“兄弟,我是一个贩粮的小贩,身上没有一分钱,你就把我当个屁,给 我放了吧。” “放你走容易,先把身上的钱交出来。”拿枪的男人说道。 刘汉山一行人正在前行,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他细细一想,立刻辨认出来“这不就是县衙门的王副官吗?” 刘汉山故意在后面重重地跺脚,制造出声响。王如意听到后面有声响,心中慌乱,急忙回头查看。就在这个间隙,邵大个迅速冲上前,一把将王如意手中的武器夺了过来。刘汉山则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将另一个匪兵击倒在地。 在月光下,刘汉山与王如意的对话显得尤为紧张而微妙。两人曾是同僚,但命运的转折使得王如意沦为土匪,而刘汉山则依旧在江湖上屹立不倒。 “王副官,你怎麽兼职当起了土匪?”刘汉山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疑惑地问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似乎带着一丝挑战的味道。 王如意苦笑着回答“这都是因为你,刘汉山。因为你的案子我去你们村里搞调查,得到的结果说你是大坏蛋。可是张县长审问一遍,你怎么变成了大好人,张县长把我开除了。自从我失去官职,生活陷入了困境,我找不到其他的出路,只能走这条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刘汉山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王如意办事不周,轻易相信马高腿的计谋,搞什么万民请愿书,差点把刘汉山杀头坐牢。如今,王如意又来抢劫他们兄弟,这让他无法容忍。他沉声说道“上次你差点让我送命,这次又来抢劫我的兄弟。如果明天我们把这件事情交给官府,你肯定会把牢底坐穿。” 王如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他辩解道“汉山兄弟,如果知道是你,我会准备好酒菜等你。我哪有胆量和你对抗呢?我只是为了生活所迫,才走上了这条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哀求,仿佛在向命运低头。 刘汉山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王如意的话并非全是谎言。生活确实会逼人走上绝路,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意妄为。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想坐牢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告诉我昨天晚上前红楼绑架的那个孩子,是哪一伙人干的。” 王如意似乎早已预料到刘汉山会有这样的要求,他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这件事情你真问对人了,昨天我正好遇到。那个被绑架的孩子现在在坝头河滩中心的一个窝点里。他们并不是什么大团伙,只是几个想挣外快的家伙。你们前刘庄和前红楼的人,有一个叫付二憨的。” 刘汉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知道,这个信息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感谢了王如意后,转身离去。而王如意则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刘汉山之间的恩怨或许永远无法化解,但他也明白,生活总是充满了无奈和选择。 刘汉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明白这件事情要么是马高腿干的,要么是侯宽所为。他对王如意说“对不起,兄弟,今天你们受委屈了。赶紧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吧。别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以后会有报应的。谁知道哪天会遇到高人,让你束手无策。” 王如意听后,连忙点头称是。他磨磨蹭蹭不动,想要和邵大个要回自己的快慢机盒子炮。 “我先玩几天,以后再还你。”邵大个一边说,一边挥手,差点把王如意弄翻。刘汉山等人则继续踏上前行的道路,决心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王如意面对两个大汉,感到无助,只得藏身于茂密的芦苇荡中,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他知道,此刻的芦苇荡是他的最佳藏身之处,不仅可以躲避追踪者,还能密切关注外面的动静。 与此同时,刘汉山回到了家中,他安排刘汉俊前往前红楼樊家,告知他们关于铜锣的最新消息。他叮嘱刘汉俊,让他们不要过于担忧,要稳住阵脚,等待进一步的行动。 安排好刘汉俊送信后,刘汉山来到了村公所。只见马高腿和陈石头正围坐在火炉旁,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喝着闲酒,欢声笑语,气氛融洽。刘汉山心中暗自揣测,这件事马高腿应该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他早就主动跑到刘家来讨好、献殷勤了。 刘汉山心中清楚,马高腿这个人狡猾多变,善于察言观色。他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 来,说明他还在观望,企图找到一个更好的机会来表现自己。刘汉山对此颇为警惕,他知道在关键时刻,必须提防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刘汉山静静地观察着马高腿和陈石头的举动,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需要稳住村子里的一切,确保所有事情按照计划进行。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要充分利用每个人的特点和动机,将他们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刘汉山则在村公所里,与马高腿、陈石头闲聊着,暗中观察着他们的动向。在这个充满变数的夜晚,一场关乎势力角逐的大戏正在悄然上演。 刘汉山断定是侯宽兄弟干的坏事儿,不是没有依据。他懂得乡村的人,自以为很聪明,做了坏事,总喜欢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式的方法洗白自己。今早侯印来家里报信,也是这种神操作。有了这个证据,其他不用想,肯定是侯家兄弟绑票无疑了。 “那几头烂蒜,我俩三拳两脚,砍瓜切菜一样就办了。”邵大个听说是村里的侯家兄弟,愤愤地骂道。他要求自己一个人前往,先用枪吓唬他们,而后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一定会把铜锣救出来。 刘汉山摇头“坝头的黄河滩芦苇茂密,杂草丛生。几万平方的河滩,水路陆路如蜘蛛网密布,地势比水泊梁山还复杂。几个人藏在哪儿,大海捞针一样,费劲费力,不如和他们斗斗法。” 邵大个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没有听明白刘汉山斗法是啥意思,他也没有多问,就等刘汉山吩咐。 第44章 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救铜锣的首要问题就是资金。对于一个普通农家来说,1000个大洋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邵大个本人有20个大洋,原本打算用来娶媳妇。他又把家里值钱的牛羊和家具卖掉,勉强凑够了10个大洋。刘汉山向远亲近邻寻求帮助,有的人家因为贫穷无法借钱,有的人家虽然有钱,但担心无法偿还,于是找各种借口拒绝。 刘汉山奔波了三四天,仅借到了不足100个大洋。面对如此严峻的现实,他感到无助和沮丧。这时,父亲刘德全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决定亲自出手相助。 马高腿倒是主动上门找刘汉山,要和他合伙生意。让刘汉山出面联系几个刘汉山这样的人合伙做个“抬人贩卖”的生意,瞅准机会将附近几个村的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绑几个,悄悄卖到汴梁怡红院,每个姑娘至少给200个大洋。 刘汉山听后,心中暗自冷笑。他早就听说兰封县最近一段时间有人私下做丧良心的勾当,有人猜测是一些地痞流氓干的好事儿,想不到马高腿也参入其中。 刘汉山对马高腿的提议感到非常愤怒和失望。他瞪着眼睛,厉声说道“马大哥,你当我刘汉山是什么人?我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马高腿被刘汉山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刘汉山会如此坚决地拒绝。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汉山弟,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来钱快的办法,没别的意思。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 刘汉山冷冷地看了马高腿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会相信马高腿,也不想从他那里借到钱,决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贩卖人口是违法之事,抓住会炮打头的。”刘汉山他直接拒绝了马高腿的提议,表示自己绝不会参与这样的生意。 马高腿见刘汉山拒绝,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转身离去。他知道刘汉山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轻易被他的话所动摇。但他也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让刘汉山妥协的办法。 “儿子,咱们卖地吧。把南边的二亩水浇地卖掉。”刘德全第一次主动做出决策,他坚信,在关键时刻,还是男人能够当家作主。 刘汉山深受鼓舞,他走进红庙集的王家当铺,找到了那个白胖如蛆的老板朱铁岭。“朱叔,我打算卖掉二亩水浇地,你帮忙找个买家吧。”朱铁岭经营当铺,也经常介绍土地和宅院的买卖,从中赚取不菲的佣金。他听闻此事后,立刻表示愿意帮忙。 “后红楼的孔家跟我打过招呼,他们表示无论多少钱,都愿意购买。”刘汉山听说过孔家,虽然与孔春生这位财主没有正面接触过,但他知道孔家在附近三里五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孔春生拥有二十多垧土地,几十头牲畜,虽然与兰封县的吴家、解家这些大地主相比还有差距,但在当地也算是名声显赫。 朱铁岭差人去请,不大一会儿人就到了。孔春生五十多岁,身材中等,不胖不瘦,面皮白净。大热的天,依然戴着瓜皮帽,长衫大褂,一身汗水走进当铺。 朱铁岭站在一旁,简要地为二人相互介绍了一下。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详细介绍,孔春生就已经走了过去,热情地握住了刘汉山的手。他的脸上洋溢着父辈的慈祥,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汉山,我认识你。”孔春生的语气里充满了亲切感。刘汉山惊讶地问道“孔叔,我们打过交道吗?” “交道没有打过,但我认识你。今年五月,你在村西头的麦场上搬石磙,我在旁边看热闹来着。”孔春生微笑着回忆道。刘汉山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叔,我这个脾气暴躁的人,经不起别人的撮错,让您见笑了。” 然而,孔春生却不同意这种说法“话不能这么说,我看你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是一个男人英雄的举动。我回家和你婶子说了,她一直埋怨我,催促我快点找到你,看看你和那个姑娘有没有进展。六陈铺她有个外甥女,人长得漂亮贤惠,她一直想为主张把你俩配在一起。” 提到樊玲珑的事情,刘汉山脸上泛起了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大男人说出的话,不能不算 数。”这句话既是对孔春生的回应,也是对自己的坚定信念。在他的心中,樊玲珑的身影早已无法忘怀,而今得到了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会好好珍惜。 朱铁岭看着这对相识的二人,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他知道,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孔春生的提议对于刘汉山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刘汉山能够勇敢地承认自己的感情,也证明了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 孔春生,把刘汉山单独叫到一边,对他一番夸赞。 “汉山,我觉得你最值得赞赏的地方,就是你的诚实守信。在如今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我不仅比你大爷刘德全还要仁义,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孔春生语重心长地说。 刘汉山谦逊地笑了笑,回答说“叔,谢谢您的夸奖。我们刘家的男人,脾气秉性各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非常看重信用和承诺。” 孔春生点头称赞“汉山,你不仅人才出众,而且做人诚实,这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不过,你总不能在集市上混一辈子吧?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谋求更大的发展?” 刘汉山想了想,回答说“叔,您说得对。我今年刚满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华,我愿意接受挑战,去拼搏出一片天地。我会在平时努力积累,养精蓄锐,一旦时机成熟,我定会一飞冲天。” 听到这里,孔春生忍不住哈哈大笑,朱铁岭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直抹眼泪。刘汉山有些纳闷,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 孔春生认真地回答“汉山,我信你一百个。你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 刘汉山叹了口气,把小舅子铜锣被绑架的事情告诉了孔春生,并表示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救回铜锣,即使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听完刘汉山的故事,孔春生和其他人纷纷表示要帮忙,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孔春生沉吟片刻“大侄子,都说世间女子痴心,没想到你大老爷们也这么专情。一般的男孩儿,遇到这种缠手要命的事儿,早就躲避退婚,唯恐连累自己。你能主动担事儿,替樊家出头,有胆有识,不愧为英雄好汉。那个老憨樊一篓有眼光,我回家和你婶说了这事儿,她更会埋怨我了。我有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不知道你愿意听不?” “叔,你说。只要能救出铜锣,要胳膊要腿,随便。” “我胳膊腿都要,人也全要。”孔春生笑眯眯地看着刘汉山。刘汉山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孔春生诚挚地说“这样吧,所有的赎金我都愿意帮你支付,尽快将你的亲人救回来。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答应从今天起到我家里工作,担任我的管家。” 刘汉山沉默不语,他在深思熟虑。孔春生见状,担心地问“是不是我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了?” 刘汉山摇摇头“不是的,春生叔,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这样的好事竟然能落在我的头上,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孔春生微笑着回答“因为你为了救你的小舅子,愿意卖地凑钱,这一点让我对你的人品深感敬佩。此外,我认识你的父母,他们通情达理,教子有方。我相信你刘家男人的品质,相信你未来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至于你家的那二亩地,就不用卖了,留给你大爷养老。如果你没有异议,明天就可以到我家来取钱救人。” 刘汉山站在那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然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无私地帮助他。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情和善良。 “春生叔,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刘汉山的声音有些颤抖。 孔春生摆摆手,笑道“汉山,你不需要报答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记住,善良和勇敢的人总会得到好报的。” 在临别时,孔春生随手扔给朱铁岭一块银元,高兴得他不住地点头哈腰,感激不已。 刘汉山面对紧急和困难的情况时,总能保持冷静的头脑,想出让人赞叹不已的奇招。这种特质,源自于他家族的基因,让他在关键时刻总能稳住阵脚,应对自如。 他 要求钱柜将400个银元换成铜板,装满两条布袋。这还不够,他还让钱柜在每个布袋里额外放入五六斤黄灿灿的小米。 这让邵大个十分不解。“交赎金还免费送小米,这不亏大了?”身为倒卖粮食的小贩,邵大个对每一粒粮食都格外珍惜。然而,刘汉山的回答却让人一头雾水“咱去钓鱼,不准备点诱饵不行。”说完,他还露出了一脸诡异的笑。 刘汉山的弟弟刘汉水,年仅十六岁,个子虽不如哥哥高,但身材魁梧,力量惊人。他看着哥哥的一举一动,满怀期待地说“哥,我也想去。”刘汉山看着弟弟,心里盘算着这次行动的危险性,最后还是答应了弟弟的请求。 刘汉山家族的这种勇敢和智慧,正是他们过人之处。在面对困境时,他们总能找到让人拍案叫绝的解决方案。而现在,刘汉山和弟弟刘汉水正携手准备迎接挑战,展现出他们家族基因中的勇敢与智慧。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他们将与邪恶势力抗争到底,守护着家人的幸福和安全。 刘汉山对老二刘汉水很欣赏,力气大,脾气暴,三句话不对味,不管是比他年龄大的,比他小的,只要敢和他较劲儿,一律开打,直到胜出为止。但是,你要认为他是一介莽夫,就大错特错了,他和刘汉山一样精明透亮,心中有数。只有在刘汉山面前,他才老实乖顺。 刘汉山弟兄四个,除了他这个老大,就数刘汉水脑袋瓜灵活,有勇有谋。刘汉俊也是仪表出众,人狠话不多。只是一辈子爱赌博,很容易被人攥住小辫。刘汉龙是个绣花枕头,被我老奶刘曹氏娇惯成宅男,见人打架先抱头,看见流血闭眼大哭。 有刘汉山和刘汉水的珠联璧合,加上老三刘汉俊的敲边鼓,弟兄几个真能打出一个大汉王朝。 “这是真刀真枪拼命,你去净碍事儿,在家陪着爹娘吧。”刘汉山心里,刘汉水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带上他,让他见见世面也好。”邵大个说。刘汉山没有吭声,刘汉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镰刀,放在独轮车上,邵大个抽出盒子炮,左右掰扯几下,没有拉开枪栓。刘汉山接过来,一把拉开保险,卸掉弹夹,看看,又装进去,动作麻利娴熟,邵大个惊大了嘴巴。 “我大伯刘德厚是保长,有一把盒子炮,我天天偷来玩。”刘汉山笑道。 怪不得这么专业。 第45章 假老抬要倒霉了 刘庄距坝头十多公里,三个小伙儿身高腿长,心急步快,不大一会儿工夫,也就到了。 约定地点是张庄村西的一棵柳树下。三个人刚站好,看到侯印和付二憨从旁边芦苇丛里钻了出来,身后跟着铜锣。 “怎么这么多铜板,不是说好的要现大洋吗?”侯印看着两布袋铜板,有点不满意。 刘汉山与侯印,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兄弟,如今正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然而这一次,他们却为了生活的无奈而陷入了争执。 “你们狮子大开口,我把红庙集钱柜的现金大洋全划拉了,才五六百个。其他铜板都是东拼西凑的,你们不要,我带回家还账。”刘汉山语气坚决,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侯印慌忙推卸“汉山弟,我只是中间人,里面没有我任何事儿。既然没有大洋,铜板也是钱,我和他们头儿说说,就这样吧。”他知道,刘汉山是为了大家好,但他也明白,这次的交易实在有些过分。 两人背起布袋,准备离开。付二憨身体素质过硬,背起一布袋钱不费吹灰之力。而侯印则身材瘦小,力气不足,布袋在他脊背上直打滚,差点把他带翻掉进水坑里。 刘汉山趁人不备,用镰刀割了两根芦苇,悄悄在两个布袋下捅了一个眼,金黄的小米稀稀拉拉流出,散在地上,格外醒目。他努努嘴,示意大家“明白了吧,我们有路标,就能找到他们的老窝。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一会儿收拾这帮孙子。” “铜锣,这几天害怕没有?”刘汉水掏出袋子里的馒头和甜瓜,柔声细语地问。 铜锣衣服有些脏,脸和手都是刚洗过的。毕竟是五六岁的孩子,没有怕不怕的概念。接过馒头和瓜,大口吃了起来。 刘汉山让二弟带上铜锣回家,他和邵大个去找老抬,看看到底是谁敢下如此黑手。 刘汉水心中有些不爽,他原本想要跟随那两个人一同前去寻找老抬,然后大打一场,杀个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好不畅快淋漓!然而,刘汉山却命令他留下来照看铜锣,面对这样的安排,尽管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敢违背老大的旨意。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个小鬼头嘛!如果这小家伙出了什么事,就算自己做得再出色也是徒劳无功啊。就这样,刘汉水带着满心的怨念,默默地跟随着队伍前行了一里多路程。 就在这时,迎面碰上了匆忙赶来的樊一篓夫妇。他们一眼便望见了铜锣,急忙上前将其紧紧抱入怀中,放声痛哭道“我的儿啊,娘真是对不住你呀!这么小的年纪就让你险些丧命。” 刘汉水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婶婶,你们还是赶紧抱着孩子回家去吧。我大哥已经钻进芦苇荡里去找那个老抬算账去了,我现在也要赶过去帮他一把。”说罢,他转身朝着芦苇荡飞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之中。” 樊一篓表示也要去,被刘汉水制止了。“你们把孩子安全带回家,就是在帮我们。不要走大路,绕个弯子回家最保险。” 看到铜锣被送走了,刘汉山心里一阵轻松,好似搬走一块千斤巨石。他扭动腰身,晃动臂膀,双手交叉举过头顶,“啊”的一声呐喊,沉闷的回声在黄河岸边不断回荡,盖过黄河的波涛声,岸边芦苇荡里的小鸟噤声。邵大个看到,随着刘汉山的伸展,身上肌肉隆起,如大力水手,臂膀和脖子上的青筋似一条条蚯蚓长虫,在皮肉里蜿蜒蠕动。刘汉山感到从心底长出一股股神奇的力量,下钻脚底,上蹿头顶。此时前面有座山,刘汉山也能一把推倒,甚至能翻过个来。 二人站在黄河大堤上,举目眺望,远处一条宽且长的明亮带子,上面翻着浪花,空中罩着雾气,轰隆隆巨响,滚滚波涛顺流北下,这该是黄河了。 黄河九十九道弯,最后一个直角大弯在兰封县张庄村。由于黄河水一直从西流上东,在这里突然折头向北,直角处形成大面积的黄河滩。每年洪水到来,黄河滩过水面积逐步扩展,形成万亩水面。这里水流从主河道随心所欲分出,恣意流淌一圈后又回归黄河。 黄河放荡不羁的性格和横冲直撞的脾气,在黄河滩留下纵横交错的河道和遍地水潭。秋冬枯水季节,河滩似湖泊平静,水潭逐步分开,或独立存在,或手牵手共 生。水潭上面是一层澄清的黄河水,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黄色泥浆。 洪水退了,芦苇茅草叶片把水潭装满掩盖,秋天积攒,冬天腐烂,来年开春,水潭里成了黑乎乎的泥浆。年复一年,这些黑潭深不见底,邪事儿频发。每年有一些牲畜和人走进去,莫名丧命。 黄河水冲刷出深不见底的水潭,也造就一个个凸起的沙滩。秋冬季节,河水枯竭,在芦苇深处,黑潭身边,总有一些不规则的或大或小的沙滩陆地。这些陆地沙滩成为老抬土匪栖息的窝点,割草打鱼的落脚之地。 立秋三天,寸草结籽。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河滩上的芦苇叶子开始枯黄,芦花渐白,不久苇絮就可以飞飘起舞。 芦苇依水而居,只要有水有河,它就疯狂蹿长,野蛮扩张。在水边扎根、拔节、分蘖、抽穗、扬花,在水里挺直无数细长翠绿的身躯,繁盛茂密、蓊蓊郁郁。水是它的催生剂,有水,它就能呈几何级增长,几年时间,它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片接一片,一方连一方,沿着河滩水域,一去数百里,把这种壮丽绵绵延延送到云海深处。那铺天盖地的气势,是黄河岸畔一道令人心醉的景观。 到了八月之后,亭亭玉立的苇秆和狭长的苇叶开始由青白转为枯干。饱满的苇穗由淡紫转为粉白,芦花开始盛放,蓬蓬松松白花花的。洁白的芦花随秋风悠悠地飘飞,交织成一层层,一团团白云,像精灵一般向着蓝天舒展着自己飘逸的身姿,丝丝缕缕的如春天的柳絮,飘飘忽忽像淡淡的云絮。 眼看着付二憨跟侯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后,他们才缓缓站起身来。两人动作麻利地将散落在一旁的镰刀和子炮一一拾起并整理好,然后转身朝着芦苇荡的方向迈步而去,准备去找寻老抬。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眨眼间,一个人影便出现在眼前,正是跑得气喘吁吁的刘汉水。他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冲着刘汉山喊道\"哥,等……等等我!\" 听到声音,刘汉山不由得一怔,随即开口问道\"铜锣呢?怎么没看到他人影?\"刘汉水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说道\"放心吧哥,我已经把他安全送到你老丈母娘那里去啦。\" “那就好。”刘汉山点点头,“我们赶紧去找老抬,免得他们跑了。” 三人进入芦苇荡,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刘汉山发现前面有动静,他示意两人停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看来就是他们了。”刘汉山低声说道。 他们悄悄地靠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第46章 侯家兄弟的报复 这次绑票主要策划是侯印和侯宽,负责抬人的是老抬付二憨。 自从侯玉婷死后,侯家兄弟一直愤愤不平,心里有一股恶气没有发泄出来。他们想把刘汉山痛打一顿,可是自己的个头力量和刘汉山悬殊太大,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要论打架,刘汉山一个人就把他三兄弟招呼了,现在又添一位力量更大,个头更高的拜把子兄弟邵大个,侯家的男人都上,未必能占到两人的便宜。 那天,当县衙的捕快走进村子,将刘汉山抓捕归案时,侯家兄弟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他们兴高采烈地嚷道“老天有眼,善恶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然而,他们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没等他们高兴完,就有村民过来提醒他们“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这恐怕是个阴谋。有人借县衙之手,企图除掉刘汉山。你们侯家成了别人的棋子,还不知道呢!”听到这番话,侯家兄弟的笑容瞬间凝固,内心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在乡村,人们最怕的就是有人在背后搅和,挑拨离间。一场争吵或许转眼就能变成两家人的深仇大恨,甚至发展到杀人放火的地步。这样的例子在农村并不鲜见,两家人为了一点小事,纠缠不休,甚至影响到子孙后代,让他们也无法解开心结。 侯家兄弟并非傻子,他们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出来质问或者做出一些让刘家人产生怀疑和愤怒的举动,那无异于自己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他们深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保持低调和理智至关重要。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坐视刘汉山被冤枉。他们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刘汉山洗清冤屈。与此同时,他们也警惕着身边的人,生怕再次被人利用,陷入阴谋的旋涡。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侯家兄弟开始了一场艰苦的探查之旅。他们走遍村子,向村民们请教,试图找到线索。而在这场斗争中,他们也逐渐明白,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战胜背后的阴谋,守护家族的安宁。 真相究竟如何?谁又会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在这场善恶较量中,侯家兄弟和刘家人又将何去何从?这一切,都还需时间来揭晓。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将勇敢面对,直至揭开阴谋的面纱,为刘汉山讨回公道。 过了一段时间,有人从县里捎来信儿,说是刘汉山逼死侯玉婷的罪名坐实了,县老爷很生气,朱批判决,准备把刘汉山秋后问斩,至少判个十年八年。侯家兄弟商量,如果是这个结局,侯家顶着个恶名也算值。刘汉山再出来回到村里,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一点能耐也没有了。 没想到刘汉山没几天放了出来,没伤到一根汗毛。更恶心的是自己拿出一百个大洋,想把樊玲珑撬过来,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有弄到手,倒惹了马蜂窝,成了付二憨的摇钱树。这个老光棍三天两头来要钱。如果办成事儿花了钱也没什么,侯宽花了二十多个大洋,连女人的一根头发也没看到,这让侯宽非常憋气。 侯印语重心长地教导弟弟侯宽“做事不能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能胡来。”他深知冲动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希望能让弟弟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哥哥的劝告,侯宽那张黑脸变得更加阴沉,就像煮熟的猪肝一样难看。他对刘汉山的仇恨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恨不得让他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侯印见弟弟如此愤怒,便低声提议“我们不妨请个高人过来,好好收拾刘汉山。”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刘汉山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听这话,侯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四门台有个朋友,擅长打大洪拳,他能把刘汉山揍得满地找牙。”他觉得这种办法非常解气,能让刘汉山付出代价。 然而,侯印却皱起了眉头“让他吃点皮肉之苦就算了,不值得请人。”他主要是担心花钱。在他看来,冤家宜解不宜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浪费精力。 在这个问题上,老二侯成也是一个省事儿的人。他看到老大和老三出的主意,心里并不赞同。他认为“刘汉山并不是故意害死玉婷,人家已经赔钱赔情,尽心尽意。我们何必再把事情闹大,冤冤相报何时了?” 侯印和侯宽争执不下,他们都觉得自己提出的办法最为合适。而侯成则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解 决问题,避免无休止的报复。三个人的意见分歧,让这场纠纷变得更加复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为玉婷讨回公道。究竟该如何抉择,还需仔细权衡。 侯印愤怒不已,心中充满了不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道义。我们不能让同胞妹妹白白牺牲。”他与兄弟们商量,希望能够为妹妹讨回公道。然而,他们深知以一己之力难以达成目的,于是开始寻求外力的帮助。 侯宽对侯成的提议表示不满,他认为去找外人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我们去四门台找朋友吧。”他提议道。侯宽来到了四门台,找到了一位朋友,向他阐述了事情的经过。然而,这位朋友却是个现实主义者,他明白在没有了解对方实力之前,参与这场争斗可能会导致自己受伤甚至残疾。因此,他直接表明,如果要他帮忙,就必须找到专门从事这类事务的人。但这样的人并非无偿服务,至少需要支付一百个大洋的报酬。而且,一旦发生意外,导致伤亡或残疾,责任自负,与他无关。 听到这个条件,侯宽感到一丝寒意。但他深知,为了妹妹的公道,他们必须付出代价。于是,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能为他们复仇的人。而这场复仇之战,即将拉开序幕。兄弟三人带着满腔怒火,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和危险的征程。他们知道,这一路走来,或许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为了妹妹,为了家族,他们愿意勇往直前,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在这个充满正义与邪恶、勇敢与恐惧的世界里,他们将经历一场场曲折离奇的冒险,见证人性的光辉与黑暗。而最终,他们将找到那个凶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而这,也将成为他们家族永恒的传说。 侯宽回来和侯印说了要钱的事儿,绝了请人的想法。侯印脑瓜聪明,对老三道“还得去前红楼找付二憨,他和胡萝头有联系。钱不让他赔了,帮我们做个活儿就行。” 付二憨,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他本人一样,憨头憨脑,让人忍不住想笑。他的心眼多得很,就像马蜂窝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从哪个角度蜇你一下。在村里,他给人的印象总是老实巴交的,与人交往也显得十分诚恳。然而,他的真实身份却并不简单。 在那个年代,社会环境颇为复杂,村民们彼此不知道真实身份,因此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付二憨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物,他是胡萝头的眼线“鸽哨”,负责送信传令。这个身份让他更加谨慎,生怕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在农村,邻里之间的矛盾冲突在所难免。有时候,一些邻居为了一点小事就能生气吵架,甚至得理不让人。然而,他们当中有些人直到某天夜里被乱枪打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原来是土匪,也就是俗称的“老抬”。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让村民们越发小心谨慎。 有一天,付二憨的亲戚侯宽找到他,希望他能帮忙抬一个人。付二憨一听,立刻摇头如拨浪鼓,坚决推辞。“老表,让胡司令知道跟你去干这种事儿,非砍掉我的尿罐子不可。”他的理由听起来十分诚恳。 侯宽却不轻易放过他,半真半假地说“人家都说老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老表有难处了,让你帮个忙,你咋打出溜滑呢。”这句话让付二憨感到十分为难,不知道如何回应。 在这个充满神秘和未知的世界里,付二憨和侯宽的故事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那个年代的村民们,在复杂的背景下,不得不学会小心翼翼地生活,保全自己的性命。而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在那个时代,亲情、友情和信任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 “你借鸡下蛋得撒把米,借牲口犁地要喂点料。你两手掂着十个红辣萝卜过来,让我替你卖命出气,没人上当。”这句话出自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侯宽,他对生活有着深刻的理解。他正试图教导一个年轻的后辈,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希望他们能够明白生活的真谛。 侯宽以借鸡下蛋、借牲口犁地为例,形象地说明了付出与回报的关系。他用“你两手掂着十个红辣萝卜过来”比喻年轻人的无知,认为他们不了解生活的艰辛,只想不劳而获。他告诫年轻人“让我替你卖命出气,没人上当。”意味着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 为别人的事情白白牺牲。 年轻的付二憨并未完全理解侯宽的良言相劝。他悄声说“老表,我咋能让你白忙活,这不是给你找个发财的路子吗?”他把自己的无知和冲动暴露无遗,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帮助别人发财。 侯宽再次试图引导他走向正途“咱不和刘汉山硬碰硬,把他弟弟妹妹绑一个如何?”他知道付二憨的想法危险且不负责任,于是提出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建议。然而,付二憨仍然执迷不悟,他回应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规矩,家里有狗的不做,弟兄多地不做。就怕露马脚,折了老本。你非要做的话,酬金翻翻。我们知道刘汉山兄弟几个,哥哥膀大腰圆,平时躲还躲不及,谁愿意耗子逗猫玩。这事儿进门容易出来难,不死也得脱层皮。” 侯宽眼睛一亮,道“把樊家大小姐绑走如何?” 付二憨笑得瘆人“这是个好主意。不光你看上樊玲珑,我早就看上樊玲珑,可那个死妮子愣是看不上我。我们把她抬走,跟她做几天夫妻,等怀上驹子,不愿意也得当我老婆。侯老三,你一肚子坏水,这个办法对我口味儿。”付二憨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还一直在那里做白日大梦。 侯宽心里嘀咕,怪不得提亲没成,你小子里外打截留,有多少钱也填不满这个老鼠洞。 侯印一看敲准了付二憨的麻骨,有点得意。“樊家肥得流油,很有钱,顺便给你弄点花花。” “对,侯老三,我找几个人帮忙可以,咱先说好了,先抬人,后要钱。一千大洋,我们两家二八分账。” “我八你二,太多了。”侯宽嘿嘿憨笑。 付二憨拍拍侯宽肩膀“别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是我八你二。” 侯宽孬不过付二憨,知道付家人没啥好鸟,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都是明着来,好不讲理。侯宽不敢不敢争执,硬来会挨打挨骂,丢人现眼吃大亏。侯宽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口气和付二憨讲条件,最后两人商定四六分成。付二憨拿六成,侯家兄弟拿四成。 付二憨干这事儿很在行,也乐意。他发出鸡毛信,在土山寨找了两个同行帮忙,三人约定了日期,在傍晚走进樊家。他们本来要抬樊玲珑,没想到她不在家。付二憨知道铜锣这个独生儿子在樊一篓夫妻心里的份量,一努嘴,三个人就把铜锣给装进粮袋绑走了。 三人轻车熟路来到村外玉米地,那里他们扎的草庵子,几匹马拴在那里备用。付二憨三人得手后,激动地浑身颤抖,几次上马都没有成功,在别人帮助下才骑上马,直接去了黄河滩老抬的老窝。 第47章 无赖遇到地痞 付二憨、侯印和另一个伙伴带着满满的收获,欢欣鼓舞地穿行在广阔的芦苇荡中。他们刚刚成功地对刘家进行了报复,让对方破产倒闭,再也无法翻身。付二憨得意地对侯印说“印哥,这次咱们算是把刘家掏空了,他一辈子都翻不过身来,他的一家老小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 侯印同样感到十分满足,他拍了拍付二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表,哥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了钱,赶紧托媒人来说个媳妇,安心过日子吧。” 付二憨却一脸愁容,他摇摇头说“我也想,可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好像跟我有仇似的,看见我像看见一堆烂泥粑粑,捂住鼻子躲开。还有媒人说我身上有煞气,谁挨身谁走霉运,就连他们也不例外。” 侯印一听,立刻灵机一动,提出了一个主意“老表,我妹妹侯玉竹今年刚十五岁,再过三年就能结婚成家,到时候我和父母商量让她嫁给你,我们来个亲上加亲。” 付二憨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的钱袋,激动地对侯印磕头“大舅哥,你说了要算数啊!”从此,他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三人携手走向了新的生活。而这段曲折的经历,也成为了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侯印的如意算盘打得挺精明“这一千大洋就当订婚彩礼,今天我背回去六百,你背回去四百盖房子。” 一说到分钱,付二憨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候印的鼻子喝道“侯老大,你玩老子是不。我和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腰里挣点钱,被你画个饼就给圈走了,你是耗子日猫逼,胆子太大邪火足。” 侯印被人扒了底裤,尴尬地笑笑说“想娶媳妇不花钱,你想去大路上白捡个大姑娘,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付二憨喝道“侯老大,回去和你大爷俺老丈人说,俺愿意给你一百个大洋当彩礼,等妹妹18岁我就上门娶亲。” 侯印没吭声,他想占便宜没得逞,又不敢得罪付二憨,只好装哑巴。 两人来到一处沙滩陆地,侯宽等人急忙围上来,接过布袋,看到满袋子银元铜币,人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感到欣喜若狂。 这块陆地有篮球场大小,距离黄河湍急的水流主河道不足百米。陆地上搭了几个芦苇庵子,几人吃住在这里。 五个人开始分钱。付二憨把几百个银圆的口袋一把抢到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那布袋铜板是你们弟兄两个的。我们三个分这个布袋里的钱。” 三个老抬每人二百银圆,侯宽兄弟回家分开就是。当几个老抬倒出铜板,侯宽看到里面流出的金黄色的小米。他回头往路上仔细一看,黑脸吓成了紫茄子。“哥,有麻烦了,快跑。” 侯印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侯宽。他心里正懊恼,知道钱这么容易得来,当初就该平分。如今,看着白花花的银圆,落进他人腰包,让人馋得流口水。 侯宽指着散落在路上金灿灿的小米说“你屁股没擦干净,给人留下把柄了。刘汉山很快会寻着小米跟过来,要不来不及了,快跑。” 刘汉山和邵大个两人在芦苇丛中蛇形走路,既要避开茂密的芦苇丛,又要躲开黑龙潭,一直在芦苇潭水边小径上东绕西拐。芦苇丛中闷热,凉风从头顶刮过,似乎怕吹到芦苇里的鸟兽和行人。两人扛着一百多斤的铜板,走了几个水塘,浑身已经湿透。三人走进芦苇丛,刘汉山笑了。那些小米在污泥的水草上,如金子般显耀,格外醒目。侯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挖坑埋自己。平时精明奸猾,现在却变成了笨茄子。 芦苇丛里,只听到头顶的苇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听不到鸟鸣兽叫。刘汉水正是不知道饥饱的年纪,起床到现在没有吃饭,肚子早空了。他从褡裢里掏出一个王海瓜,掰成三瓣,递给两位大哥。自己吃最小那块。刘汉水吃的瓜上有瓜瓤瓜子,他一把摔进旁边的水潭里。没想到,瓜瓤在空中飞行的时间,水潭“哗”的一声,一条肥猪一般大小的黑鱼,从泥水里高高跃起,一口将瓜瓤吞进嘴里。还未等三人回过神来,黑鱼揭开水面,朝着刘汉水疾驰而来。 鱼到三人脚下,又是一跃而起,想一口吞掉刘汉水手里的甜瓜。刘汉水看到了鱼嘴深处粉红的肉,鲜红的腮,肉嘟嘟的嘴唇急速开合。这张大嘴似面 盆,要把刘汉水整个吞下。刘汉山在旁边,看到大鱼跃起,他挥舞镰刀,一下落在鱼的左眼珠上。顺势一搂,看到镰刀上带一个碗大的眼珠,肉在抽动,晶莹的球体在不停转动。那条鱼一个后仰倒在水里,水面浮起一片殷红的血。鱼疼痛难忍,不停地在水面打转,右眼口腔里流出的血把水潭染成了血酱。 三个人惊了一身冷汗。刘汉山看着镰刀上的眼珠,笑道“这个眼珠能炒一盘下酒菜。” 邵大个说“这鱼少说也有二百斤,我说芦苇丛里听不到鸟鸣虫叫,水塘里看不到小鱼小虾,有这么个大祸害,再多的鱼虾也填不饱肚子。” 刘汉山将那坨肉摔进水潭,还未转身,又一个想不到的画面赫然呈现。从另一个水塘里,窜出一条桶口粗的黄金大蟒,贴着水面疾驰而来,先将刘汉山扔掉的鱼眼吞下,而后扑上那条依然水中打转的黑鱼,瞅准部位,张开大口衔住,很快消失在水潭深处。 “我的妈,吓死我了。”刘汉水叹道。他一个无意的小动作,居然带来这么多惊险刺激的画面。 “几百年的大水潭,从没有干过。每个坑里都有大货,不要乱扔东西了。”刘汉山嘱咐。 “那帮老抬整天钻在芦苇荡里,碰到这些东西咋办?”刘汉水问。 “老抬不乱扔乱吃食物,就是上厕所也到安全地带。据说每个人都揣着药,这药用虎骨鹰肉熬制的,不要说蚊虫鼠狗,就是恶狼猛狮闻到味到也会躲开。”邵大个介绍道。 三人来到那块沙滩陆地,地上散落几十块铜板,小米也洒满沙地。 刘汉山看到距离河道很近的那片芦苇动静很大,声音很响,对着那个方向开了两枪。“你们跑不了,保安团把你们包围了。”有人在呻吟,肯定是中枪了。 三人跑过去,看到地上有血。那条装银圆的布袋在地上,铜钱布袋不见踪影。刘汉山对刘汉水道“你看着这些钱,我们追回来另外一袋,” 刘汉山和邵大个拨开芦苇往前追,没走几步,只听到两声枪响,子弹在头顶穿过。两人吓得猫腰蹲下。 第48章 鏖战鱼蛟龙 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谁说不怕死,不过是谎言罢了。刘汉山站在原地,面对着那位名叫老抬的对手,他内心不禁有些忐忑。尤其是当那些贴着耳朵呼啸而过的枪声响起时,胆子较小的人恐怕早已被吓得尿了裤子。 刘汉山镇定地调整好自己的神情,看着老抬在芦苇丛中疯狂地奔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娘的老抬,你以为手里拿着枪就能吓倒我?你们的枪也给你们壮不了胆子,还不如我赤手空拳来得实在。” 刘汉山一心想要抄近路拦截老抬,却发现前方并无道路。左侧有一片空地,或者说芦苇较为稀少的土堆,他跑过去一看,发现土堆后面便是黄河的主水道。他及时刹车,才避免了掉进河水的尴尬局面。 此时,刘汉山心中明白,自己已经置身于险境之中。然而,他并未被恐惧所支配。相反,他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找到了一线生机。他知道,要想战胜对手,光靠勇气还不够,还需要有冷静的头脑和灵活的应变能力。 刘汉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知道,这场斗争将不会轻松,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退缩。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他就会全力以赴,勇往直前。 芦苇丛中的老抬,虽然枪法了得,但面对刘汉山这样的硬茬,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要想战胜对方,就必须拿出全部的实力。 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愈发浓厚,一场激战即将展开。在这个时刻,刘汉山心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坚定的信念。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命运之神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黄河之水汹涌澎湃,仿佛在为这场生死较量伴奏。刘汉山与老抬,两位英勇的战士,即将在这片芦苇丛中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无论是生还是死,他们都已做好了准备,勇敢地迎接命运的挑战。 刘汉山往下看了一眼,头皮也有点发麻。人常说黄河面恶心善,长江面善心恶。看着黄河水,绝不是传说中的心善,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列火车,也能卷成麻花轻易吞进肚里。 那几个老抬似乎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前面没有出路,只好回过头来不停地放枪在,嘴里还在喊着为自己壮胆“你们不要过来,子弹不长眼,要了你们的命可哭死你们的父母,与我我关。” 双方僵持不下。邵大个上来了,手里拿着那把枪,对着几个老抬所藏身的位置,连开三枪。邵大个的枪法不错,刘汉山听到对面有人哎呦喊叫,估计是打中了。 “我们也有枪,是兰封县有名的打跑神枪手,打死你们几个是小意思。”打跑就是打兔子的猎人。秋天庄稼收获后,地里一片空白,兔子经过一个夏天,吃的肥胖。这个时候村里有些人扛枪打兔子,挣些零花钱。有些打兔子的猎人枪法准,手艺好,打兔子不打站兔,而是哄祂跑路,而后开枪击中,所以叫打跑。 对面没有了声音,估计对方也知道这面不是吹牛,他们已经有人受伤。刘汉山示意邵大个坚守,自己绕过去偷袭。 邵大个趴在地上,瞄准前方,开了一枪“哥几个,你们准备好家伙吧,已经没有退路了。” 枪声过后,对面的敌人开始窸窣窣地响动,显然是想趁机逃跑。刘汉山早已洞察一切,他从旁边绕过,准备将敌人一网打尽。眼前的景象让他笑了出来,原来只有侯印和付二憨两个人还在原地,他们像蛤蟆支锅一样,趴在那袋铜钱上,直勾勾地盯着刘汉山。 “汉山弟,别开枪,我把钱给你夺回来了。”侯宽讨好地说道。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刘汉山忍不住笑出声来。“宽哥,我还得谢谢你了。”他回答道。 侯宽尴尬地苦笑“不用客气,汉山弟。我们毕竟是兄弟和邻居,这个忙我还是要帮的。”接着,刘汉山指着付二憨问“这个家伙是干啥的,给你们帮忙抬钱的?” 付二憨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刘汉山。侯宽回答“他是我的亲戚,听说我们来夺钱,特意过来帮忙的。没想到还是被你抓了个正着。” 刘汉山微笑着,审视着这两个对手。他心里清楚,这次行动已经取得了成功,敌人已无还手之力。而他,也 将成为这场斗争的赢家。他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跟我们回去吧,接受应有的惩罚。” 付二憨知道自己不是刘汉山的对手,也一直示弱。“汉山弟,我是侯宽的老表,我认识你,不要误会,有话好说。” 刘汉山道“你们俩把钱给我抬出来,放到那块空地上。” 两人撅着屁股开始抬钱。刚才两人很有力气,一人背一袋子铜钱不费力气。现在两人一点力气没有,两人抬一袋子铜钱很费气力。人常说人有贼力,估计这事儿一败露,贼力卸尽。 邵大个跑过来,没看路,脚一滑,把河边的泥土踩踏,差点随着土块掉落黄河里。 这一脚给侯印带来了启发。他把钱袋抱起,要递给邵大个的样子,装作钱袋太沉要滑倒,把那袋钱顺手摔进黄河。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反应过来。 钱袋在空中滑落的瞬间,一片平静的水面突然翻起惊涛骇浪。紧接着,一张血盆大口从水中猛然跃出,张开的大小如同轿车掀开后备箱一般,瞬间将那袋钱吞入腹中。 这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一条从未见过的水中怪物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它的头部形态酷似八须鲇鱼,而身体却蜿蜒如龙,长度足有一丈多,尾巴犹如猛狮般威武。这就是传说中的蛟龙,刘汉山曾在老人的讲述中听闻过它的存在,今天终于有幸目睹了这神秘生物的的真容。 黄河,自古以来就被誉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源远流长。在这片土地上,流传着无数关于黄河的传说,其中就包括鱼头龙身的蛟龙。今天,刘汉山亲眼见证了这条蛟龙的现身,不禁让他感慨万分。 蛟龙在我国古代神话传说中具有极高的地位,它代表着权力、智慧和吉祥。这条黄河蛟龙的出现,无疑给刘汉山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想起了祖辈们曾经说过的话“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句古语不仅描绘了黄河的壮丽景色,也寓意着中华民族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精神。 这蛟龙不知道在黄河里生活了几百年,如枣树皮一样坚硬的皮囊,这么大的鱼怪生灵,在大海里倒是不足为奇,可是在黄河里就让人惊讶。这几百年的时间,祂能躲过无数次的灭顶之灾,不被大鱼吞噬,不被人下网捕捞,不知道吃了多少活鱼活虾才有了今天的道行,祂的成长经历不比人修道成仙容易。 那蛟龙以为掉下来的食物,要吞进肚里享受美味。祂没想到是一袋子铜钱,钱袋太沉了,很快滑落在它肚子深处,把它压得沉下水,身体失去平衡,一会儿冒起头,一会儿尾巴高高撅起,压跷跷板一样。 刘汉山看到了那张血盆大口,看到跷跷板似的乱窜的蛟龙。他要夺回那袋铜板,相当于四百个银圆的铜板,那可是一笔巨款。 看他要往黄河里跳,刘汉水高喊“哥,不要跳,水太深了。” 刘汉山嚷道“四百个大洋,不能就这么眼看着丢了。” 说完,刘汉山从弟弟手里夺过镰刀,一跃跳进水里。那蛟龙刚跃起水面,树在水里,刘汉山一刀砍在祂的鳍根部,一把攥住上颚鱼须。在他体重的平衡下,蛟龙居然平衡了,不再竖着身体。刘汉山骑在龙身上,用镰刀不停地砍着鱼身。 蛟龙疼痛难忍,张着大嘴,贴着水面,顺着黄河水道飞驰而去。 旁边是浊浪翻滚的黄河主道,咆哮着示威,好像要吞噬一切。天空中乌云翻滚,咆哮而来,越来越浓,越来越低,好像泰山压顶,似乎是天塌地陷。刘汉山感觉,今天是自己的末日,上面乌云压顶,下面浊浪滔天,前面是心黑手辣的老抬。 黄河就是一条蟒蛇,每一处都是要命的危险。 我问ai人刘汉山黄河水浪滔天,你难道一点不怕? 刘汉山狡黠地一笑,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的笑。我妈说他进了刘家的门,当了十几年的儿媳妇,从没有看到公公刘汉山笑过。 “那是四百个大洋,不弄回来,刘家几辈子能还完账。”刘汉山说。 刘汉水蹦着脚喊叫,无济于事。邵大个一路狂奔,怎么也撵不上水里的蛟龙。二人眼看着巨型蛟龙带着刘汉山顺着黄河水道疾驰而去。 黄河的水浪像狂怒的野兽,咆哮着、奔腾着,似乎要将一切吞噬。然而,刘汉山却毫不畏 惧,他紧握着镰刀,坚定地坐在蛟龙的背上,一路飞驰。在他的眼中,那四百个大洋不仅是一笔巨款,更是他刘家的希望和尊严。 邵大个和刘汉水焦急地跟在黄河岸边,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停地为刘汉山加油鼓劲。虽然他们知道,这样的追赶无异于蚍蜉撼树,但他们仍然希望能为刘汉山尽一份力。 突然,前方的黄河水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刘汉山心头一紧,他知道这是蛟龙的巢穴,也是他的目的地。他紧紧握住镰刀,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 蛟龙带着刘汉山一头扎进了旋涡之中。顿时,周围一片漆黑,水流湍急,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刘汉山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智慧,在旋涡中稳稳地骑着蛟龙。 刘汉山掉进黄河里,在十里八乡传开了。经过有心人的杜撰和演绎,村里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刘汉山被一个漂亮的女水鬼拉走了,有的说被鲇鱼精娶走当倒插门女婿去了。更玄乎传说有一条巨龙,将他卷进黄河,带进龙宫当了将军。当地人都知道黄河水下有个龙宫,住着三条巨龙,管理着黄河水道走向。每年惊蛰出来,十月回宫。当地人为求风调雨顺,祈求巨龙管好黄河水道,每年五月端午举行祭龙大典,将一些牛羊祭品丢进黄河。不论传说版本如何,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刘汉山不在人世,必死无疑。 刘家大院格外沉静。他们顾不上人们说闲话,每天组织亲戚朋友沿着黄河边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些人骑马坐车,沿着河道顺水而下,找了几天也没有看到蛛丝马迹。 已经三天了,刘汉山没有一点消息,刘曹氏跪在桌前,烧香拜佛,口中念叨“老祖先,老天爷,你睁开眼,发发善心,救救俺家汉山吧。俺刘家可没做过一件坏良心的事儿,没有挣过一分没良心的钱,不该这样惩罚刘汉山。” 邵大个重情重义,总指责刘汉山的不幸,自己有较大责任。“干大,我明天多带些干粮,沿着黄河道,一直往下找,非有个结果才回家。” 第49章 有人落井下石 刘汉山在黄河边的遭遇,让付二憨欣喜若狂。这次抬人的事件,无疑成了他职业生涯中的最大败笔。不仅丢尽了脸面,还在同行中留下了笑柄。原本三人合力抬着一个孩子,竟然要了一千个大洋的赎金,结果赎金到手,自己却只拿到了一半,而且差一点还赔上了性命。这让付二憨痛苦不已,如果这件事被胡萝头知道,他必定会受到严厉的家法惩罚,不死也重伤。 失落和懊悔困扰着付二憨,他悔恨自己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然而,他并未因此而放弃,相反,他开始盘算着如何挽回损失。他决定,首先要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份钱,然后找机会去侯家,把失去的那部分钱也赚回来。这样一来,至少有几百个大洋的收入,足够他风光地娶樊玲珑为妻,过上幸福的生活。最差的结果,就是拿出一百个大洋送给侯印,换取他妹妹侯玉竹的婚姻。 在这段时间里,付二憨心情波动不已,他时而懊悔,时而兴奋。懊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和失误,兴奋于自己还有机会挽回损失,甚至规划起未来的生活。然而,他也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他能否成功拿到那失去的钱财。于是,他开始积极行动起来,筹划着下一步的计划,决心要从这次失败中挽回尊严,为自己的人生扳回一局。 他从小对樊玲珑垂涎,做梦都想娶家当老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他自己没有挣钱的本事,也只能梦里想想,用手满足一下欲望问题。后来知道樊玲珑和刘汉山订婚,他有点忌惮刘汉山,把内心的欲望压下去了。侯宽托他登门提亲,他心里好笑。老子还是光棍一条,你让我把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给你,真是日怪一个。这次眼睁睁看着刘汉山掉进黄河,纵然有日天的本事,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他感觉自己机会来了。 付二憨手里有钱,便托本村保长付平海再出面,登樊家提亲。当然,这事儿不会让付平海白辛苦,又是酒又是肉,把付平海弄得满脸高兴。不过,付平海依旧铩羽而归。 付二憨听了付平海的话,知道樊玲珑准备去刘家,肚子里升起一股恶气。“给脸不要,我今天平趟你樊家,明着欺负你,不把你樊家闹个底朝天,我是大姑娘生的。” 付二憨不装了,直接站在樊家门口高喊“樊一篓,我的亲老丈人,快还我钱。” 左右邻居听到付二憨的叫骂,好奇心驱使他们围上来,看看有什么稀奇事儿,明天赶集上会碰到亲戚朋友,就有话题喷空了。 “我欠你什么钱?”樊一篓还没有醒过神来,莫名其妙地问。 “你答应我将你家樊玲珑嫁我,我托媒人送去聘礼大洋10个。你们家闺女跑了,你把聘礼退给我,这合情合理吧。” 樊一篓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早把提亲的10大洋退了,如今赖账,他拿这种无赖没办法。村里人不明就里,真假难辨,说啥话的都有。有地向着付二憨,有的偏向樊一篓。 “要钱我给你,跟我走吧。”众人看到一个铁塔一样的男人走到付二憨面前,很平静地拉起他往外走。付二憨一看是邵大个,马上怂了。“邵哥,我们爷俩骂大会呢,别当真。” 邵大个用手指着付二憨“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抬了人家的孩子,还要讹诈人家钱财。” 村里邻居这才知道,铜锣是付二憨抬的,低声怒骂。付二憨占不到便宜,从人缝中钻走了。 樊玲珑此前一直忙于自己的生计,对刘汉山的消息知之甚少。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刘汉山的确切消息,心情激动不已。她赶紧收拾好衣物和首饰,当天就跑去了刘家。 一进刘家的大门,樊玲珑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刘德全和刘曹氏夫妇面前。她眼中含泪,语气坚定地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刘家的人了。您们可以将我视为儿媳妇,也可以把我当作亲生女儿,反正我是不回前红楼的家了。” 刘曹氏见状,心生感动,她上前抱起樊玲珑,心里感到多了些安慰。她庆幸刘汉山没有看错人,这个姑娘还真是有良心。“妮儿,不怪天,不怪地,只怪刘汉山没有福气。”刘曹氏轻轻拍了拍樊玲珑的肩膀,安慰着她。 樊玲珑在刘汉山生前居住的东屋内,搭起了一个简易的供桌。桌上摆放着刘汉山的瓜皮小帽,桌子上摞了几个馒头、包子和小苹果,她点上了香烛,又在 瓦盆里焚上了黄纸。为了表示哀悼,樊玲珑还在自己的黑鞋上缝了一层白布,头上扎了二尺白布条。她给刘汉山披麻戴孝,决心守身如玉。 在刘家,樊玲珑辛勤劳作,用心照顾刘曹氏夫妇。她不仅承担起了家务,还时常陪伴二老聊天,让他们不再感到孤独。樊玲珑的善良和孝顺感动了刘家人,她也逐渐融入了刘家这个大家庭。 刘汉山的离世给樊玲珑带来了无尽的思念。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与刘汉山相识的日子,泪水涟涟。但她明白,生活还需继续,她要坚强地走下去,为刘家,也为自己的未来。 在刘家的日子里,樊玲珑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对刘汉山的忠诚和对刘家的责任心。她不仅赢得了刘家人的信任,也赢得了周围人的尊敬。而她自己,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懂事的人。虽然生活充满了艰辛,但樊玲珑坚信,只要心中有爱,就有力量面对一切。 在刘汉山英勇无畏的的身影下,洪水中出现了一幕令人震撼的画面。他掉入水中的瞬间,身体敏捷地完成了一个鹞子翻身,手中紧握的镰刀毫不犹豫地砍向蛟龙的脊椎,将其牢固地固定。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蛟龙长长的胡须,与蛟龙在波涛汹涌的洪水中共同共振,疾驰前行。 这条巨型生物实在太过庞大,令刘汉山生平罕见。鱼头的长度堪比一辆轿车,鱼脊背的宽度如同一个宽大的门板。鱼嘴上生长着八条长达七八尺的金色鱼须,不断拍打着水面,鱼身也在剧烈地扭动,试图摆脱身上的累赘。 面对这场挑战,刘汉山并未惧怕。他一手握住几条鱼须,将其控制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挥舞着镰刀,勇猛地攻击鱼头和龙身。起初,龙身上的鲜血犹如泉涌,瞬间染红了水面,但很快便被汹涌的河水掩盖。随着时间的推移,鱼血逐渐减少,仅剩下星星点点的血迹,与河水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彩。 鱼在滔滔黄河中疾行,如铁犁在松软的泥土中开垦,犁出一道水帘波浪。刘汉山骑在大鱼上,如猎手在草原驯服一匹烈马,双方拿出自己的所有本事,纵情挥洒,放飞自我,比出高低输赢,直至决出生死。黄河两边有人有船经过,看到海市蜃楼般的惊人一幕。 蛟龙驮着刘汉山在黄河里疾驰两天两夜,终于在一片宽阔的芦苇沙滩岸边冲上了岸。 龙已经奄奄一息,张着破烂的大嘴喘气。肉身呈条絮状,那是被刘汉山手里镰刀砍烂的。刘汉山浑身是伤,左臂骨折,右半身多处伤口。 黄河水到这里舒缓平淡,没有了上游的气势如虹,波浪滔天。这里是他们的最终归属,也是他们的家园,到家了,自然也就没有在外的放荡不羁。两岸宽阔的泥滩地,水有脚脖深,一些白鲦任意游曳,稀疏的芦苇在水里随意生长。不远处有浓密的芦苇荡,清晰可见一些很深的水道,像胳膊上的血管。刘汉山浑身没有了力气,他蹒跚着将鱼从黄河水道拉到岸边,用镰刀割开鱼肚子,从里面拉出那袋铜钱。然后,赶紧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泥水里。 远处的芦苇丛中犁开一条长缝,驰出一条木船。船上站着两个打鱼人,长者50多岁,青年20出头,看似父子。青年唱到“大姑娘美,小伙子黑,两人结伴搂豆叶。走一走,歇一歇,眼看日落天要黑。你也热,我也热,生个孩子叫谁爹。” 那青年正在胡诌吧列,突然间,刘汉山和那条大鱼兴奋起来。“俺的娘,这么大一条鱼,今天发财了。”他们欢呼雀跃,仿佛已经看到了财富在向他们招手。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刘汉山扶上木船,把那条大鱼拴在船后拖着,欢天喜地地回了徐家庄。 徐家庄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村民们以打鱼为生。老者徐大福和他的儿子徐有庆正是其中的一员。他们听了刘汉山的经历,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让刘汉山得到更好的休息和治疗,他们将刘汉山安顿在家中,并及时请来医生为他疗伤。 经过半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刘汉山的伤势逐渐痊愈。徐大福是个热心肠的人,对刘汉山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而刘汉山心里也时刻挂念着家人,他明白家里人不知他的生死,一定会担忧不已。等到身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刘汉山告别徐家父子,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这段时间里,刘汉山与徐家父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相互感激,共同度过了这段难忘的日子。如今,刘汉山终于要回到自己的家中,去面对家人关切的目光。而徐家父子也满怀祝福地送他离去,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再次相见。 第50章 姨奶奶的浪漫邂逅 刘汉山掉下水的那天,汴梁相国寺前有一段男女艳遇。 本来,在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都市,男女偷鸡摸狗是常事儿。不过,这个情事儿给兰封县政坛带来翻天覆地变化,影响几个人的一生,就不得不说。 张德祥的姨太太芸芸和周伟强有了一次相处,芸芸得到实惠,一下打开了感情的闸门,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每天梳洗打扮,如同刚谈恋爱的小姑娘,怀里揣着一只小兔,想方设法把与周伟强私会。 为了取悦芸芸,周伟强可说是费尽心思。他在与芸芸相处的过程中,不仅表现得殷勤甜蜜,更是不惜金钱,愿意为她付出一切。金银宝贝、名贵饰品,只要芸芸喜欢,他都会在适当的时候送到她手中。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渴望得到芸芸那丝难以觉察,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微笑。 在日常的相处中,周伟强可劲儿展现自己的魅力,想讨得芸芸的欢心。他细心观察她的喜好,用心琢磨她的需求,就盼着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满满的关爱。可在这浪漫的故事里,芸芸的心好像怎么也猜不透,搞得周伟强一会儿甜滋滋,一会儿苦哈哈的。 周伟强明白,要想真正赢得芸芸的芳心,光靠金钱和付出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开始从内心去了解她,试图走进她的世界,分享她的快乐和悲伤。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芸芸那珍贵的微笑,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停留。 在周伟强的努力下,他和芸芸的关系越来越好啦。不过,风花雪月再美好也有结束的那一天。当他们回到现实,面对生活中的琐碎和平淡,周伟强还能不能保持初心,给芸芸带来持续的温暖和欢笑,这可就不好说了。但是呢,不管结果怎样,周伟强都愿意为了这段难得的感情去努力,用真心守护这段美好的时光。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开始觉得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了。芸芸不再满足于在县城里东躲西藏,也不满足于这种短暂的相会。她渴望能和周伟强像正常夫妻一样生活,每天都能和他黏在一起。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芸芸开始想方设法地找借口离开家。她开始频繁地对张德祥说,她需要到汴梁去看朋友,走亲戚,买衣服,吃酒席,甚至编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然后,她一走就是好几天。 可怜的张德祥,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周伟强的秘密,他更不知道,自己竟然多了一顶绿色的帽子。而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对妻子的借口深信不疑。 芸芸和周伟强约会,一般不会一起去。两人分头出发,相约在一地集结,而后再找房子住下。 八月十六这一天,芸芸提前出发,她原准备一边等周伟强,一边来到相国寺大雄宝殿烧香许愿。芸芸一身素衣,只见她穿一件淡粉色的长裙,配上一件素色的纱裙,也是一个标准的精致女性妆容,很淡雅的装束,风一吹,显得有点薄,也带有一丝的爽快和清凉。 芸芸看到两边有卖香的摊位,一眼看到擀面杖粗细,六尺六寸长的一包三柱高香。据说烧这种高香很灵验,心想事成。普通人敬香必须用左手持香,据说人的右手不净,杀生大多用右手。在初一十五凌晨进来,三炷为自己祈福,六炷为两辈人祈福,九炷为三代人祈福。而十三是一个极致,十三炷香就是功德圆满的高香。这一包三柱高香售价不菲,高达八个大洋,这一柱高香能买一大堆竹签香。 芸芸很虔诚来拜佛,要烧一柱高香,为自己也为周伟强。希望佛祖帮助自己和周伟强成为夫妻,当官发财行大运。芸芸心情很真诚,她没想到的是那三柱高香很有分量,具有五六斤重。芸芸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把高香举起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这么重的分量,还要一柱柱在油灯前点燃,而后插到香炉里。 既然把钱给了小商贩,芸芸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进行。当她举着高香吃力的往油灯前走,一阵风吹来,芸芸脚心不稳,高香顺风而倒,连人带香眼看就要扑倒在旁边一个西瓜摊上。早年城里卖西瓜,很少能整个买走,基本是切开零卖。卖西瓜的男人手持一把铮亮飞快的大刀,将西瓜切成月牙一般的小块,三两个铜板一块,游玩的客人吃上两块,止渴解暑,倒也痛快惬意。 那卖西瓜的男人三十多岁, 肚圆皮黑,手里拿着两尺多长的刀,正埋头切瓜。随着他手起刀落,上下翻飞,一只滚圆翠绿的西瓜被分割开来。 芸芸随着高香倒地的惯性,一步步逼近西瓜摊。她只顾自己的高香别被弄折摔坏,没有注意那铮亮飞快的西瓜刀尖正对着自己的腰部位置。芸芸“呃呃”叫着倒向西瓜摊,切瓜的男人不以为然,依旧埋头飞快切瓜。就在芸芸距离刀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眼看就要发生伤人事端,一只大手拦腰将芸芸抱住,稍一用力,芸芸就站稳了脚跟。 两边的男女都松了一口气。芸芸已经看到身后的西瓜刀,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好险。那刀尖锋利,只要刚才芸芸撞上去,肯定穿破皮肤伤及内脏。 芸芸很感激那只手及时相救,回过头来看到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匀称,胖瘦相间。皮肤白皙,脸盘周正。身上穿一身蓝色长袍,衣料质地不错,该是英吉利法兰西进口的洋货。头上戴一顶礼帽,举手投足显得儒雅,在两边光膀子穿汉杉的中男人衬托下,更是风流倜傥,让女人留恋驻足。 “谢谢恁,先生。”芸芸道。 “不客气。没有伤到小姐娘吧?”男人说话嗓音很好听,芸芸一下就被这带有磁性的男中音缠绕上了,很礼貌的看了男人一眼。这一看,正好与男人投来炙热的目光相遇。芸芸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打鼓一样,不住的跳。 “恁要烧香是吧,这么大的香一个人不方便,来,我帮恁。”男人扶住高香,来到香炉前。拆掉包装,一柱柱点燃,帮助芸芸插到香炉里。幸亏有个男人帮忙,要不然,那香炉齐胸高,芸芸要想插到香炉里,不弄一身灰,烫掉一层皮才怪。 插上香,芸芸双手合十,默念心里的愿望。几分钟前,她烧香的目的一是为自己,二是为周伟强。自从她和身边这个陌生男人对望一眼起,周伟强就从她心里赶走了。她现在许的最大愿望,就是和这个男人相识,成为她的唯一。不过这话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里默念。 男男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不急不躁,不紧不慢,站在一边等着芸芸做完烧香的动作,就好像老夫老妻一样动作熟稔,配合默契。 “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要办,我请您喝杯茶,行吧?”男人谈吐优雅,彬彬有礼。 这正是芸芸巴不得的事儿,微笑道“劳您破费了。” “没关系,只要恁高兴,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相国寺前有一条商业街,不少饭店茶馆百货纪念品的店,人来车往,游人如织。两人走进“相国茶艺”,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要了几盘干果点心。 两人都不说话,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一样。男人给芸芸让座、倒水,还不停地抓些花生板栗之类的干果,塞进芸芸柔软粉嫩的小手里。芸芸享受着这一切关爱,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这才是男人中的极品啊,不光长得儒雅帅气,对女人还这么体贴入微,要是能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死也甘心了。”芸芸含情脉脉,秋波频送,把那男人也迷得神魂颠倒。能有艳遇的男人女人,大多是多情的人,心里都有小九九。这男人肯定是男人里的佼佼者,要啥有啥,有胆有识。他了解女人的心思,也懂女人的想法,更明白女人眼中的一切。这女人也是女人中的翘楚,最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需要什么,知道怎么让男人上钩,怎么让男人着迷。要是男女中有一个是榆木疙瘩,那就没机会艳遇啦。 芸芸抬起头,目光与男人交汇的瞬间,她立刻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注视力。男人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锁定在她身上,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仅仅这一眼,芸芸便明白了男人内心的渴望和贪欲。 他显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她,这种欲望如此明显,以至于无法掩饰。而男人也从芸芸那温柔妩媚、略带羞涩的眼神中读到了她的心思。这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用如蜜般甜美的眼神向他传递着信息——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无需拘束。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眼神交织、纠缠,仿佛在空中编织出一幅美妙的画卷。渐渐地,两个人的视线融合在一起,彼此成为对方眼中的唯一存在。他们的心灵似乎也在这一刹那相 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终于,男人打破了沉默,缓缓站起身来,轻声对芸芸说“小姐,楼上有舒适的房间供您休息片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芸芸没有说话,站起身来,拿起小包和衣服,跟着男人上楼。相国寺前的茶楼饭店,很会做生意赚钱。一楼是茶肆大厅包间,楼上设有各种档次的包房,专门提供给那些前来相国寺旅游观光的游客住宿,特别是那些青年男女,结伴来玩,一路嬉笑打闹,心中生满情愫,亟需一个表达心情的地方。这些老板瞅准了赚钱的机会,为他们提供房间,且价格不菲。 第51章 出了红墙出白墙 在一个温馨又浪漫的夜晚,两颗心因命运的安排邂逅。走进房间的瞬间,他们无需言语,默契在眼神交汇中流淌,深深的渴望与期待尽在不言中。两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仿佛已演练多次。心有灵犀的他们,此刻无需多言,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内心的情感。衣物逐渐褪去,他们慢慢靠近,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他们的眼中映着彼此的身影,好似诉说着前世的约定和今生的重逢。这一瞬,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唯有两颗紧贴的心。每一次触摸,每一次呼吸,都饱含着深情与渴望。他们在对方的怀抱中找到了慰藉,也寻得了无尽的温暖和力量。此刻,时间好像凝固了,世界只属于他们二人。他们的心跳交织成一曲悦耳的旋律,在房间里弥漫。他们的激情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璀璨夺目,照亮了整个宇宙。 在这激情的瞬间,他们彼此深深地相爱了。他们知道,这一刻将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也将成为他们未来道路上最坚实的支撑。他们将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周伟强已经来到了着名的相国寺前,他绕着寺庙转了三圈,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心仪的女孩芸芸的身影。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心里直骂“这小蹄子到底去哪儿闲逛了?难道又遇到了让她心动的男人,给我戴一顶柳条编的绿帽子?” 周伟强在寺庙前转了三圈,失望之际,他转身走向了大街。恰好这时,他忍不住朝茶肆瞥了一眼,却看到了芸芸和一个男人上了二楼。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难道芸芸真的是花痴情颠,见一个爱一个?这不可能,芸芸一定在里面等我。 于是,周伟强对他的马弁说“你先到里面找找,看看芸芸是不是在大雄宝殿烧香。如果找到了,不要打扰她,告诉我一声就行。”马弁领命离去,周伟强则在寺庙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担心芸芸真的在茶肆里与别的男人交往,另一方面又坚信芸芸对他的感情。然而,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担忧,担心芸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到了伤害。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芸芸,解开她心中的谜团。 在等待的过程中,周伟强回想起与芸芸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光。他不禁暗暗祈祷,希望芸芸能明白他的心意,回到他的身边。而他的内心也做好了准备,无论面临何种情况,都要勇敢地去面对,争取自己的爱情。 终于,马弁从茶肆里走了出来,向周伟强汇报“老板,芸芸确实在里面,她和那个男人只是在谈生意,没有其他关系。”听到这个消息,周伟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感慨万分,知道自己在感情上的担忧是多余的。 他信心满满地走进了茶肆,寻找着他心中的那个人。而芸芸也在此时,满怀期待地等着他。两人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在相国寺附近继续上演,充满了未知和挑战。然而,他们深知,只要彼此信任,便能战胜一切困难,共同走向幸福的未来。 周伟强这才相信,那个女人就是芸芸。他将马匹交给马弁,从枪套里掏出王八盒子,恶狠狠的说“他娘那个巴拉子,敢和老子玩猫猫。她是耗子舔猫嘴,活的不耐烦了。”说完,带着枪直奔茶肆二楼。 芸芸和那男人上了三楼包房,里面 装饰得十分雅致,古色古香,散发着一种宁静与舒适的气息。两人面对面坐下,中间是一张低矮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男人微笑着为芸芸倒上一杯热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芸芸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茶的香醇与温暖,心中的紧张与疑虑也慢慢消散。 她抬头看向男人,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男人微笑着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他温和地开口“小姐,你似乎有些紧张。” 芸芸轻轻一笑,放下茶杯,坦诚地说“是的,我有点害怕。这是我第一次和陌生人来这种地方,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不会是坏人。” 男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的直觉很准,我确实不是坏人。我是一名书生,喜欢游览名山大川,结交天下朋友。” 芸芸听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切感,她笑着说“我 也喜欢到处游玩。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开始聊起了天,谈论着彼此的兴趣爱好,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他们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点,话题源源不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 男人看着芸芸,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觉得芸芸就像是一朵清新脱俗的花朵,虽然身处尘世,却保持着纯净与美好。他被她的美丽与智慧深深吸引,想要更多地了解她,陪伴她。 而芸芸也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她觉得他温文尔雅,学识渊博,而且待人真诚,让她感到安心与舒适。她不禁想象着与他一起游览山河,共度美好时光的情景。 两人的心在交谈中慢慢靠近,仿佛有了一种默契与共鸣。他们知道,这一刻的相遇,将成为彼此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回忆。而未来,还有更多的可能与期待在等待着他们。 “先生,您真帅。”芸芸夸赞。 男人一笑“小姐,恁真美。” 两人相视一笑,手上多了几个动作,让芸芸格格笑的心满意足。 “先生,我还不知道恁尊姓大名,何方神圣哩。” “宋桂伦,南阳商人。” “额。恁做那个行当?”芸芸问。 “布匹粮油。”宋桂伦答。 “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行当,嫂子一定有福气。”芸芸挖坑设局套实话。 宋桂伦笑笑“我至今没有婚配,光棍一条。” 芸芸暗喜。看来今天钓到金龟婿了。 “小姐恁哪,家里啥情况?” “哎,我的身世比较苦,可不像先生那样春风得意。”芸芸有意钓这个金龟婿,说的话半真半假,让宋桂伦真假难辨。 冯小云,原名冯芸芸,出生在巩县一个名叫冯家傲的偏远山村。她的父母是朴实无华的山民,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在他们眼中,女儿冯芸芸就是他们生活中的一抹亮色,他们疼爱她,希望她能茁壮成长,过上更好的生活。 命运却在不经意间给了这个家庭沉重一击。一日,冯芸芸的父亲进山狩猎,意外猎杀了一头金钱豹。此次猎获让全家欣喜若狂,本以为这笔丰厚收入会带来更好生活,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场意外之喜竟引来杀身之祸。同村恶霸秦古生垂涎金钱豹的皮肉,不顾一切欲强行霸占。在一次争执中,秦古生丧心病狂地打伤冯芸芸的父亲,直至其气绝身亡。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使原本平静的家庭陷入深深悲痛,年仅13让的冯芸芸不得不承受巨大压力与痛苦。 秦古生变本加厉,将冯芸芸高价卖给邻村一70随老夫为妾。过门半年,老东家离世,冯芸芸又被转卖至汴梁。在那里,她遇见兰封县县长张德祥。张德祥见冯芸芸年纪尚轻却历经磨难,心生怜悯,决定收留她,并助她开启新生活。在张德祥帮助下,冯芸芸逐渐走出往日阴影。她学会独立生活,也逐渐明白生活艰辛与人生无常。她心怀感激,努力回报张德祥恩德,决心让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而她的命运,也在张德祥引导下,逐渐步入正轨。尽管前途曲折,但冯芸芸坚信,只要勇敢面对,终会迎来曙光。 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宋桂伦以其独特的性格和胆识,赢得了无数人的敬仰。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柔情。当他听闻芸芸的家世身世时,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同情与怜悯。 “妹子,恁受苦受罪了。”宋桂伦的声音充满了温暖与关怀。他深知芸芸所经历的磨难与苦难,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表示,只要芸芸愿意,他愿意出高价赎回她,让她重获自由。 芸芸的心中早已对宋桂伦充满了敬意与爱意。当她听到宋桂伦的承诺时,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愿意与您白头到老,共度一生。”这句话充满了深情与坚定,仿佛是对命运挑战的决心。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亲吻着对方的脸颊。他们的爱情如此浓烈,仿佛可以融化一切障碍。然而,就在他们陶醉于爱情的甜蜜时,一阵急促的踹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周伟强手持盒子炮,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宋桂伦,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的胆子太大了,敢睡我老婆。”这句 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宋桂伦和芸芸的心头炸响。 宋桂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愤怒,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他知道,自己与芸芸的爱情之路并不会一帆风顺。而周伟强的出现,无疑为他们的关系增添了一层复杂的色彩。然而,宋桂伦并不畏惧,他深知自己的信念与决心。他相信,只要他和芸芸携手共进,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与挑战,他们都能够勇敢地面对,直到白头偕老。 宋桂伦吓得不轻,赶紧起身。芸芸掩面护身,两只手怎么也不够用,只好把双眼蒙上,任凭处理。 “兄弟,咱有话好说。让我穿上衣服,咱俩慢谈细商。”宋桂伦很快平静下来,看到黑漆漆的枪口,故作平静,设法稳住这个男人。 第52章 众叛亲离 周伟强没有说话,他这是给两人留足面子,等他们穿上衣服。二人淅淅索索穿衣下床,宋桂伦坐在凳子上,有点傲慢的问“兄弟,恁是那个部分的?” “我是兰封县保安司令周伟强。恁今天睡了我老婆,不能原谅,我要重重办你。”周伟强有点得理不让人,看着宋桂伦,想上去扇他两巴掌。可是,在芸芸面前,他还得装君子,不能太粗鲁。芸芸曾和他说过,最讨厌粗鲁的人。 “兄弟,我早弄清了底细,芸芸根本不是你老婆,他是你们县长张德祥的姨太太。你这是替主人保镖。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样,你说个数,我愿意赔你钱,堵你的嘴。也算把芸芸赎身的钱加在一起拿回去,给您们县长大人说,芸芸我娶她做老婆了。”宋桂伦财大气粗,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说话,把话直接挑明。 宋桂伦的一番话,让周伟强没有想到,陷于尴尬境地。不是自己的老婆,偷情不偷情,与自己没有关系。因为芸芸是县长的姨太太,自己也逃不脱干系。自己也不能恬着脸说与芸芸有一腿,这事儿说出来更是丢人现眼,不如不说。周伟强进退两难,这钱要也难受,不要也难受。 周伟强从宋桂伦说话态度和口气中,感觉到此人不一般。绝不是一般的商人,或者平头百姓。他不便问,只能旁敲侧击“我凭啥听你的话,要是我们县长不同意咋办?” 宋桂伦不知道周伟强和张德祥的关系,只当是普通上下级关系。点上一支老炮台烟,抽了一口说“他这个县长是满清保皇派,他的后台老板袁大头,前天就已经死掉了。你应该放聪明点,断绝和他的关系,与我们一起合作。如果他不舍得芸芸,就得放弃县长。如果他还当县长,不合作,我们将武力解决,取而代之。” 周伟强倒抽一口凉气,心里马上转变方向,对宋桂伦道“敢问长官,您是那个部门的?” 宋桂伦说“我的大帅是赵倜,河西省的督军大人。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也不用我多说吧。” 周伟强倒吸一口凉气赵大帅可是河西的土皇帝,目前正是红得发紫。尽管别人都说他是个草包将军,可是人家手下有兵有枪,不服气就干,谁能不怕。县官不如现管,无论宋桂伦多大势力,他暂时管不到我周伟强。可是,有时候世上的事儿就是让人意想不到,叫山不转水转,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转到人家手下喝露水,最好不要得罪人。今天这事儿必须替他办,又不能自己掏钱吃亏。 周伟强谦卑的施礼“长官,我甘愿鞍前马后为您效劳。不过,我们县长张德祥也不是好惹的,他可是最好一次摆平他,让他多出点血,花点钱。” “你说个数吧。”宋桂伦不以为然,很轻蔑的说了一句。 周伟强知道芸芸赎身才花了二百个大洋,张德祥要十倍的价钱,自己从中刮一层皮,价钱翻个,就要四五千个大洋。这个人看起来有钱,不知道他肯不肯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女人。 周伟强害怕自己说多了,吓跑买主。想想,下决心要个数目“恁掏五千个大洋,我把事儿摆平。” 宋桂伦道“可以,一会儿跟我去拿银票。” 周伟强一听宋桂伦这么爽快,后悔自己要少了。看这情况,就该要一万现大洋,宋桂伦也不会还价。周伟强心里直佩服宋桂伦的大气,只恨自己的胃口太小。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也就没有了对峙的必要。收兵一处,各自回家。 当天晚上,周伟强回到兰封县,对张德祥诉苦“今天去汴梁,碰到一个外地商人,爱慕芸芸美色,要强行霸占芸芸。后来自己上前理论,被他收下几个好手痛揍一顿。那人不是一般人,身后有后台老板,我们干不过他。” 张德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大白天敢抢别人家老婆。他不知道我的老板是黄省长吗?” 周伟强道“听说黄省长已经在深山老林当道长去了。这个人的老板是现任省长,很有实力,是省里的人。” 张德祥是从省里下派的县长,对省里的人不怵。他对周伟强说“一会儿你带几个兄弟,去省里把人抓过来,先给他一百板子,再看他的能耐。” 周伟强说“表哥,听人劝,吃饱饭,人家答应赔偿你一千大洋,让你重新再找一个小妾。” 张德祥呵道“就是给我一万个大洋也不答应,那是我的心头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报此仇枉为男人。你给我一个小队,我亲自去把芸芸夺回来。” 周伟强还想劝劝,可是越劝张德祥火气越大。只好抽调一个小队10几个人,全副武装去了汴梁。 张德祥和周伟强都轻敌了,他们以为饭店里就宋桂伦一个人,十几个人不费什么周章就能把芸芸抢回来,纵使宋桂伦有三头六臂,也干不过一个全副武装的保安小队。周伟强暗地嘱咐小队长陈云心,抓住宋桂伦,回来的路上找机会干掉他。 当他们抵达宾馆时,张德祥发现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宾馆的楼上楼下布满了暗哨火力点,显然对方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让他们原本轻松的任务变得异常艰难,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与此同时,宋桂伦也率领着七八个卫兵,全副武装地守在宾馆内外。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双枪和子炮,战斗力惊人。一旦张德祥的小队闯入宾馆,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危险。 张德祥果断下令,让队伍暂停前进,迅速寻找掩体。然而,敌人的火力太过强大,他们无法强行突破。张德祥深知,他们必须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才能成功完成任务,避免无谓的牺牲。 就在这时,张德祥注意到宾馆附近有一个废弃的仓库,他灵机一动,决定带领队伍绕道仓库,试图从背后突袭敌人。然而,当他们接近仓库时,敌人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迅速调整了防线。 张德祥的小队不得不在仓库附近与敌人展开激战。枪林弹雨中,他们英勇无畏地冲锋陷阵。然而,敌人的火力实在太过强大,张德祥的小队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中,损失惨重。 就在关键时刻,张德祥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决定派出一部分队员,绕到敌人背后,制造混乱。而他和剩余的队员则趁机进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顺利实施,张德祥的小队成功击溃了敌人的防线。尽管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最终还是成功抓获了嫌疑人。 张德祥在后面督战,至死不退。宋桂伦不敢恋战,带着小云和几个卫兵撤出饭店。张德祥穷追不舍,双方互有伤亡。宋桂伦带着芸芸,在卫兵保护下,终于逃出汴梁城。 张德祥未能成功救出被绑架的小妾,同时还损失了几个得力的士兵。一股火气在心中燃烧,他觉得此事定有内鬼捣鬼。 当他回到兰封县,仔细回味事情的经过,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老表周伟强。他觉得周伟强在背后捅刀,挖坑害他。原本,张德祥打算先处理好几个阵亡士兵的后事,再找周伟强算账。然而,他并未料到,自己的县长宝座已经岌岌可危。 就在当天晚上,宋桂伦杀个回马枪,带领一个营的兵力,气势汹汹地追杀杀到兰封县,发誓要干掉张德祥。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张德祥曾试图组织抵抗,但周伟强的背叛让这一切的努力化为乌有。在战乱时期,忠诚和背叛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周伟强见宋桂伦的部队到来,担心自己抵抗后会遭受灭顶之灾,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开城投降。 这一举动让张德祥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助手,竟然会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面对城门大开,宋桂伦的部队畅通无阻地进入县城,张德祥意识到大势已去。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局势,唯有另寻他法,以保全自己和百姓的生命。 当晚,张德祥与宋桂伦进行了谈判,希望能够通过和平手段,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经过一番交涉,宋桂伦答应了张德祥的请求,同意不伤害县城内的百姓,但条件是张德祥必须放弃县长职务,远走他乡。 在权衡利弊之后,张德祥为了保全百姓的生命,无奈地答应了宋桂伦的要求。他放弃了县长职务,带着遗憾和无奈离开了兰封县。他始终坚信,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带领百姓重建家园。而此时,张德祥所能做的,就是顺应局势,等待时机,为重建兰封县而努力。 在这无奈的时刻,张德祥被迫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不得不舍弃自己疼爱的两个小妾和丰厚的家产,为了生存,他在师爷余华荣的帮助下,慌乱地逃离了这个曾经让他充满自信的地方。 张德祥的心中充 满了愤怒和悔恨,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败在了昔日亲朋好友的手中。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瞬间清醒,他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可以永远信任的。此刻,他只希望能侥幸逃脱,保全性命,以便在未来的日子里,重新找回失去的一切。 这笔账必须要算清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那些曾经信任和支持他的人。他明白,只有将这笔账算清楚,他才能真正地重新开始。在这个过程中,他可能会遇到重重困难,但他坚信,只要心中有信念,勇往直前,终有一天,他会将失去的一切全部夺回来。 张德祥带着满心的愤怒和决心,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他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坚信,只要心中有信念,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重新站起来。这是一场关于生存和信念的较量,他张德祥,绝不会轻易认输。 而对于那些背叛他的人,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会将这笔账牢记在心,等待合适的时机,一一清算。他相信,正义终会战胜邪恶,真相也终会大白于天下。而他张德祥,也会用行动证明,他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人。 第53章 县太爷当劫匪 刘汉山在山东养伤一个月,得益于他的身体素质过硬,骨头和肉都很快恢复。徐大哥想多留几天,让刘汉山进一步恢复身体,刘汉山担心家里父母和樊玲珑扛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会出什么意外,还是早一点回家见到他们为好。 刘汉山是个有心人,他一直在琢磨回家的路上有什么赚钱的行当,顺路带回去。 路过河东东营,看到旁边一座座雪山。他走过去,原来是堆堆刚晒成的大盐。这里是盐的原产地,价格便宜。这里产盐不产粮食,很普通的小米小麦价格很贵。刘汉山想到自己空手回去,不如带些盐贩卖,顺便把路费赚回来。他买了一辆独轮车,买了三百斤海盐,推车回家。 家里不知乱成什么模样,刘汉山归心似箭,每天七八十里路程。一个人单独在生地方,尽可能不惹麻烦。他白天赶路,天黑歇脚。走大路不抄近道,倒是一路平安。 走了半个月,从河东曹县进入兰封境地。 进入许河地界,刘汉山紧绷的心算是松了下来。前面十多里就是邵岗集,那是邵大个的老家。看看天快黑了,他没有歇脚,想赶到邵大个家,吃住方便。 路过一片干枯的玉米地,刘汉山感到静得可怕,脑后勺头皮发紧,他预感有事儿发生,不由放慢了脚步。刚走了十几米,玉米地里呼呼啦啦一阵响动,有两个人拦住了路。 “我说伙计,歇会吧。”其中一人用手里盒子炮指着刘汉山。刘汉山感觉声音熟悉,想不起是谁。他把独轮车放下,一只脚搭在车把上,一只手抓住盐袋下的那把镰刀。 “走了几百里路了,歇歇就歇歇。我马上就快到家了,不在乎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刘汉山倒不害怕。 那人却惊叫道“我认识你小子,你是刘庄的刘汉山。” 刘汉山凑近一看,我的妈呀,这真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兰封县县长张德祥,旁边是他师爷余华嵘。 “张县长,你咋成了劫道的?”刘汉山下巴差点惊掉,他以为这是做梦。 张德祥有点不好意思,短短几天,落差太大了。以前自己是县长,呼风唤雨,根本不把眼前这个小伙子放在眼里。如今,自己成了老抬土匪,比这个看不上眼的小伙子还矮半截。不过,张德祥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马上调整自己的情绪,又有了自己的范儿。 “我们遭受到北伐军的袭扰,暂时躲避几天。过一段日子解除误会了,我们还会回去,我还是你们的县长。” 刘汉山笑道“原来是打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一家人打起来了。” 张德祥很严肃的说“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是革命队伍,他们是人民的叛徒,早晚我们会推翻他们,消灭他们。” 那天晚上,宋桂伦带人去县衙抓捕张德祥,晚了一步,张德祥与师爷余华荣换装逃跑,几个小妾老妈子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整个县衙人去楼空。 宋桂伦带着卫兵走进县衙,那帮衙役早就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迎接自己的新县长。宋桂伦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吩咐身边的人打扫整修县衙,把张德祥用过的东西全部扔掉。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的芸芸也是张德祥用过的。 宋桂伦当了县长,把张德祥在县衙的财产全部充公。芸芸当了县长夫人,媛媛趁着夜色带着包裹细软逃跑,不知去向。 张德祥从县衙逃出来,身上没有一块银圆和铜板,多亏师爷聪明,裤裆内裤常备一个钱袋,里面装三五块银圆。这是他的私房钱,用来喝酒泡妞打牌。这事儿不能让老婆知道,老婆知道了会一分不留的弄走,那个娘们就是老鳖一,一分钱都挂在列巴骨上。 张德祥回到河东老家,欲图东山再起,无奈手里无钱无人,举步维艰。家里人劝他留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种地,把家里十几亩土地伺候好了,怎么也饿不死人。张德祥心比天高,哪有在家种地的额心情。他想起水泊梁山的108将,便做起劫道勾当。 “当初我爱慕英雄,才没有为难你。现在我要举起革命的大旗,反对封建专制政府,救百姓苦难水火,你跟着我干吧。”张德祥将盒子炮插在腰里,点上一根大刀烟。 刘汉山心里想“人家把你的家产没收了,小老婆抢走了,就是贪污腐败,封建专制了。你家产从哪里来的,小妾也 不是自己种地收获的,还不是贪污腐败得到的。”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我们的队伍就叫反贪护民救国军。我当司令,你当副司令。咱兄弟三个联手,用不了两年,就能成大事。将非法县长宋贵伦赶出兰封县,还民众一个晴朗的天。” “我坚信你能干出一番事业,我也愿意跟着您干。不过,我掉进黄河一个多月了,家里人还不知我的死活。”刘汉山想金蝉脱壳。 张德祥犹豫片刻,道“我们两个身上没有一个铜板,第一次劫道碰上你,算是开张不利。你得给我们留些钱,买点烧饼牛肉地填饱肚子。” 刘汉山何等聪明,马上想到一条妙计,他车上有几千个铜板,合银圆200个,何不今天给他们买枪买炮,让他们拉队伍,以后自己去河东做生意,就有人路上保驾。无论是河东省河西省的老抬,谁都不敢轻易下手。 刘汉山道“张县长,我有个想法想和您说一下,咱看行不行?” 张德祥很洒脱的说“汉山弟,有啥想法尽情的说,有我张德祥在,我给您做主。” “我回去后,准备给孔财主当管家,第一个生财的路子就是去河东贩盐。我们要走两个省七八县,路上老抬土匪甚多。我出钱买枪买马,成立救国军。你们除了推翻宋桂伦的伪政府之外,平日给我护盐护人保安全,除了给他们开辛苦费,运盐运粮的利润分你们三成。你们有了钱,就可以继续招兵买马,扩大队伍,也算有了军费饷银。” 张德祥嘴都笑歪了,马上应允“汉山弟,成交。” 刘汉山平安回家,一家老少喜笑颜开。樊玲珑烧掉孝衣,回娘家准备嫁妆,择吉日完婚,这里不再赘述。 按照约定,刘汉山明天该去后红楼孔家大院当差。吃过晚饭,刘德全和刘曹氏好像约定好的,或蹲或站,挨着刘汉山待住了。 “妈,大爷,你们俩是否有话要说?”刘汉山有点诧异的问。 刘曹氏道“明天要去人家户家大院混饭吃,有几句话一定要嘱咐你。” 刘汉山道“恁说吧,我听着哩。” “你得改改你这个驴脾气,一说话就急眼,一急眼就动手打人。” 刘汉山正在捣鼓他的皮鞋,用鸡油擦的油光蹭亮,只是上面还有一点黄的鸡油,刘汉山用衣袖擦掉,刘曹氏刚想骂他,又止住了。 “你去了遇到事儿多转几个心眼,和那些老长工、短工搞好关系。人家是给户家打工,你也是。记住你不是东家,至多算搁二东家,不能欺负人家。” 刘汉山道“我知道,妈。咱刘家的人,除了脾气急,爱发火,谁会欺负别人。” “你大爷刘德厚就不是个人呢,他不是天天欺负人家。” 刘德厚听到刘曹氏数落刘汉山,又转弯说到自己哥哥刘德厚,就急眼“你说孩子就说孩子,咋又拐到他身上去了。他是个怪胎,我们自己人都不搭理他,你还提他干啥。” 刘曹氏道“我就是让刘汉山心里有数,不做他那样的人。” 刘德厚不敢和刘曹氏犟嘴,心里生气,一会儿自己就想开了。今天不一样,这是大儿子第一次走出家庭,自己开始独自闯世界。“孔家那个孔春生,是个不错的人,我们以前打过交道。” 刘德厚抽着烟,慢慢说道。刘汉山听到父亲说户家,他自己正想多了解一些呢,放下手里的皮鞋,凑到大爷跟前,听他说话。 “孔家有钱有地,日子过的富裕,可他在后红楼站不住脚,主要就是他们孔家人不坏。” 刘德全说,后红楼这个村地理位置比较奇特。村前旱涝保收的土地只有几十亩,大部分土地在村后。数量也不多,有几十亩好地,能种些庄稼,更多的是沙土堆荒地,除了长些野草,庄稼颗粒不收,再往北走就是黄河滩,十年九不收。有时候黄河发大水,滩涂地成河道,溢出的河水灌进村子,街道成为鱼塘。这个村外出讨饭的比较多,每到春天青黄不接的季节,家家男人出门当乞丐,户户女人沿街乞讨,有些当乞丐入了迷,成了一门过活的行当,啥活不干,靠要饭过日子,发家致富,娶妻生子盖房子买地,成了村里的富人,当地人叫后红楼为花子村。 孔春生发家,就是靠他爷爷孔提溜要饭,攒钱买了二亩好地, 砸实了底子。后来,孔春生的大爷孔德银又把家业扩大,两年时间又买了一百多亩水浇地,全在刘庄村以东几个村附近,过成全村第一个大户人家。 孔德银一年花大钱买下一百多亩好地,这在当地是个解不开的谜。有人说孔德银靠偷坟掘墓发的财。他和大爷孔提溜联手,偷偷挖掘了尉氏县一个大户人家的坟墓。那户人家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得急病死亡,讲陪嫁财物金银首饰当做陪葬埋进坟墓,孔家父子连续三天挖地道钻进姑娘坟里,将金银首饰甚至身上的衣服都脱个精光,洗劫一空,发了一笔财。 也有人说孔德银是个老抬,经常和其他老抬一起,到汴梁城里杀人越货,绑票抬人,敲诈钱财。汴梁城里有一个卖烧鸡的财主,家里有一个独生儿子,头后留一撮八喜毛,长大到八岁还在吃奶。孔德银带人将孩子绑到黄河滩,和主家要一万个大洋,得手后几个人发了笔财。 还有人说他去黄河捞浮财,居然捞到一根镖局押镖用的檩条,里面藏了一千两的白银锭。不管怎么传,孔家发家的钱财来的太突兀,令人生疑。 孔家有钱,却有一个缺憾财旺人不旺。三代单传,几乎要断了香火。孔家人不旺,在村里一直受气。那些人户多兄弟多的家庭,明着欺负孔家,借钱不还是常事儿,要东西就是明抢,就是一些租户也敢欺负东家,种地不交租,孔家拿他们没有办法。刘汉山前孔家有个管家,因为压不住这些孬二蛋的胡乱作为,几次被打,而后辞职回家。 刘德全分析形势后认为,孔家要刘汉山去当管家,就是想借他的威名,压住杠,让孔家人在村里能够立足。 刘汉山说“如果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孔家人不光是在村里难以立足,恐怕在县里这些有钱人的中间也难混日子。这些人都是乡贤,是村里能人,粘上毛就是猴,和他们共事儿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刘曹氏说“儿啊,端人家的饭碗,吃人家的嘴短,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帮人家把事儿做好。” 刘汉山道“孔东家这次帮了大忙,我一定会帮助孔家把家管好。” 第54章 小管家走马上任 刘汉山将所有事儿收拾妥当,第二天一大早去了后红楼。 刚踏入这个宁静的乡村,眼前的一幕让人不禁驻足。孔家大院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片喧嚣。走近一看,原来孔家父子正与一名壮汉发生争执,争执的焦点是一头健壮的牛。孔财主要夺回牛的缰绳,但壮汉却用强壮的肩膀猛撞他,孔财主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孔家的儿子孔留根,年仅十四五岁,虽然身材圆润,但力量单薄。他与壮汉过招,却被轻易地按倒在地,遭受拳打脚踢的待遇,场面一度失控,直到被人拉开。孔家父子俩显然不是壮汉的对手,无法阻止他牵着牛离开。 据村民们透露,这名壮汉并非外人,正是孔财主的亲外甥何铁头。近年来,他总是以分家不公为借口,频繁到老舅家里拿走各种物品,包括粮食、家具,甚至锅碗瓢盆。上个月,他牵走了一头驴,如今又要带走这头腱子牛。他口口声声说是借,但实际上从未归还过,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欺负人。 孔财主一家住在后红楼,孤门独户,势力单薄,对于这个无理取闹的外甥,他们感到束手无策。村民们纷纷议论,为孔家父子抱不平,但又无可奈何。这个乡村的奇葩事,让人深思,面对家族内部的矛盾和纷争,如何化解矛盾,维护家族和谐,成了摆在孔家面前的一道难题。 邻居低声骂“天下最大老娘舅,几百辈子的老规矩,现在要破规矩,要变成外孙成大辈了。” 刘汉山知道前因后果,心中有数。他挤过人群,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把抓过牛缰绳,立在铁头面前。 何铁头一脸横肉,鄙夷不屑地看了刘汉山一眼。刘汉山比他高了半头,他心里犯怵。刘汉山一把夺过缰绳,递给了旁边的孔留根。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儿,你一个外星人搅和什么?”何铁头满嘴喷着白沫子,如老牛倒嚼反刍,白愣着眼珠,不满地看着刘汉山。 “我是孔家的管家刘汉山,挣的就是管家务事儿的钱。今天你牵不走牛,还得把以前借的驴和家具大件还回来。” 刘汉山一把抓住铁头的手,稍微一用力,将他的胳膊拧过身后,然后一脚踹在腿窝,铁头扑通一下跪在孔春生面前。何铁头几度挣扎,想翻身报复,被刘汉山死死摁住,他居然一点力气使不上,乖乖跪在地上。 “东家,你说是让他们还钱,还是还驴和家具。”刘汉山问孔春生。 “只要他娘俩以后不再打扰,以前借的东西不提了。” 刘汉山低头看着满脸黑青的何铁头“以后来了规规矩矩,别给脸不要。以后你的子女娶妻嫁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会祸及三代人。” 何铁头灰溜溜走了,刘汉山将孔春生扶回了家。 孔家大院,一座充满历史韵味的古老建筑,其设计独具匠心,讲究对称与和谐。院子的布局呈现出明三暗五的格局,充满了中国传统的建筑美学。 孔家大院的正屋采用了蓝砖蓝瓦的建筑风格,显得庄重而优雅。这是东家夫妻的居所,体现了主人家的地位和品位。建筑设计中,巧妙地融入了明三暗五的布局,使得整个房间既明亮又宽敞,同时又充满了私密性。 在正屋的两侧,设有侧房。这些侧房则是丫鬟和保姆的住宿之地,或是用来存放粮食和家具的地方。这种设计既满足了家庭生活的需求,又充分考虑到了家务活动的便利性。 大门之外,设有门房,这里是男雇工和牲畜窝棚的所在地。这种布局显示了孔家大院的庞大,同时也揭示了当时农业生产的重要性。 在院子的中央,有一棵参天老槐树,树干粗壮,需四人才能合抱。槐树是中国传统的吉祥树种,象征着家族的繁荣和昌盛。此外,院子里还有一棵碗口大小的榆树,与槐树相互映衬,形成了独特的景观。 孔家大院的外围,有一棵枣树,平时被用作拴马桩。秋收时节,枣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枣子,既美化了环境,又为家庭带来了丰收的喜悦。枣树上的枯叶和干枣,则是牲畜过冬的美食。 整体来看,孔家大院的设计既体现了中国传统建筑的美学特点,又充分考虑到了生活的实际需求。这座大院不仅是一个居住空间,更是一个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历史韵味的场所。 “汉山,听说你掉进 黄河了,我以为见不到你,到现在还难过。” “东家,托您的福,阎王爷不要我。我今天正式报到,从今至死,我刘汉山是您的人了。”刘汉山单腿跪地,给孔春生行了大礼。 孔春生如坐针毡,赶忙扶起刘汉山“这会折我阳寿的。你帮我赶走这个畜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你,咱们扯平了。” “我娘从小嘱咐我要知恩图报,你在我最难时伸手相帮,我一辈子报答您老人家。今天这事儿是我的分内活儿,您不必挂在心上。倒是那几个雇工要好好敲打敲打。” “汉山,不要这么外气。平日你还继续在红庙当行伍,有事儿过来家里看看。” “那笔赎金大部分被我带回来了,有一部分花掉了。因为我找到一个挣钱的门路,算是交了定金。” 刘汉山将回来路上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和孔春生讲了。孔春生道“汉山你很聪明,我支持你。”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涌进来一群男女,他们有的肥胖,有的瘦削。孔春生看到这幅景象,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叹道“麻烦又来了。” 这群人来自附近的范庄村,他们是孔家的租户。范庄村地理位置特殊,紧邻黄河泄洪口。当黄河没有发生大洪水时,村民们每年至少能收获一茬麦子。然而,到了夏秋季节,黄河泄洪,村民们不得不在水中抢收庄稼,导致收成严重减少。因此,租户们希望孔家能减免部分租金。之前的管家并未同意他们的请求,导致这些租户每年都会到孔家抗议一次。每次来,他们都会发生冲突,闹得孔家鸡犬不宁。 新上任的刘汉山耐心地听完了这些租户前后矛盾的诉求。他深思熟虑后,作出了一个决定“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我就做一次主吧。今年,你们这些受灾的家庭只需交一半的租金。” 刘汉山神情严肃地对着围观的村民们说“我有一个挣钱的好买卖,你们要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村民们的好奇心被激发,纷纷询问“什么条件?快说吧!”刘汉山清了清嗓子“你们每家出一个男劳力,跟我去河东省贩运一趟粮食,工钱照付。如果你们愿意长期给我干,这也可以成为你们挣盐钱酒钱的途径。” 村民们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大家都表示愿意参与这次贩运任务。于是,刘汉山开始着手准备,村民们也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天。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刘汉山忙碌不已,他购买了三大马车的谷子、绿豆、麦子等粮食,还套上了几匹骡马。他挑选了邵大个、刘汉水等几个可靠的村民作为合作伙伴,一同踏上了前往河东的旅程。 临行前,村民们纷纷表示感谢,他们觉得这次机会不仅能够让他们赚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还能让他们领略外面的风光。而对于刘汉山来说,这次贩运之旅也是一次考验,他希望通过这次机会,能够带领村民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刘汉山和他的队伍带着满车的粮食,踏上了征程。村民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们相信,这次旅程不仅能带来丰厚的收入,还能为村子带来新的希望。而这一切,都源于刘汉山的智慧和勇气,他敢于挑战命运,为村民们开拓出一条新的道路。 刘汉水与张德祥的秘密联系中,在许河地界,他们将一面寓意着“反贪护民救国军”的旗帜插在大车上。此时的张德祥,已经悄然进行了一项重大的行动计划。他秘密购买了七八条快枪,以及其他各种长短武器,甚至还招募了二三十个地痞流氓,他们被称为孬二蛋。这些人都有一些奇特的技能和手段,他们在张德祥的领导下,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张德祥精心挑选了五六个机灵聪明的人,他们将成为他的贴身保镖。这些保镖不仅要有过人的武艺,还要有坚定的信念,因为他们将要承担起保护张德祥的重任,确保他在执行任务时不受任何干扰。 在刘汉山的指引下,一行人遵循着他的指令,他们并未选择抄近路,而是坚持走大路。在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规律下,他们的旅程顺利进行,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当他们抵达盐场后,他们将以优惠价格将粮食出售给盐民。 盐民们以粮食为生活必需品,他们购买粮食的 方式就如同中原村民数着钱买盐一样,觉得粮食是件稀奇宝贝。刘汉山将粮食运入盐区,价格公道,这让盐民们对他充满了感激。他们热情地指着盐山,大方地说“只要你们能拉得动,盐随便你装。” 在盐民的帮助下,刘汉山将三辆大车装满了盐,又购买了七八辆独轮车,也将它们装满。一行人带着满满的盐,返回兰封县。他们在那里将盐批发给盐商和零售店。 整个过程不足一个月,当他们扣除工钱和食宿费用后,竟然赚了两百多个大洋。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次交易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团结协作的力量,也让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他们知道,只要跟着刘汉山,就能找到生活的出路,就能实现致富的梦想。 回到家后,刘汉山开始认真处理手中的事务。他首先将近期生意的利润进行细致的核算,确保每一分钱都计算得清清楚楚。他对孔家的欠款一丝不苟地按时缴纳,对张德祥的分成也如数奉上。此外,他还精心安排了邵大个等员工的工资,确保每个人都能够得到应得的回报。 处理好这些事务后,刘汉山觉得还不够,他觉得应该加快行动,抓住商机。于是,他紧锣密鼓地部署下一阶段的计划,决定分批次派人去河东地区贩粮运盐。他深知,这是一项需要周密安排的任务,但他有信心将它完成得尽善尽美。 随着贩粮运盐的队伍来来往往,源源不断地穿梭于河东地区,刘汉山感到十分欣慰。他看着每天白花花的银圆如流水般进入仓库,心中充满了满足感。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搂树叶的日子,那时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却充满了希望。 如今,刘汉山已经不再是那个搂树叶的少年,他肩负着更多的责任和使命。但他始终坚信,只要像过去那样脚踏实地、勤奋努力,他就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加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不懈的努力和坚定的信念。 在刘汉山的带领下,贩粮运盐的生意红红火火,队伍也越来越壮大。他不仅赢得了合作伙伴的信任,也带领着员工们走向了富裕的道路。 第55章 压住地头蛇 刘汉山走马上任,压制住孔家霸道亲戚,收服了欠债不还的租户,还有一种人不能忽视,他却至今没有当回事儿,那就是后红楼的光棍人。 这里的光棍不是没有娶妻生子的单身汉,而是村子里有头有脸,霸道无赖,能说会道,替人铲事,家族领班,全村头羊,喜忧大典,红白丧事主持局面的一类人。说白了就是村里混得开吃得香,村里男人女人都给点面子的人。 后红楼村有个这样的光棍人,一个叫赵海柱,三十多岁,精壮有力。他是村里何家家族的当家人,在一百多号赵姓家族人面前说一不二,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赵海柱从刘汉山进孔家第一天,就死死盯上了他。他们要看看这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能有什么本事当好这个孔家大管家。刘汉山收拾孔春生的外甥,他没有说话。他也讨厌这个人,一点底线都没有,纯粹是个无赖孬二蛋,在哪里也被人瞧不起。刘汉山出手,几下拿下那些租户,赵海珠也惊呆了。以前几个管家拿这些租户没有办法,问题捂住盖着不提,一直推着往前走。这个难题到刘汉山这里,以为会闹出纠纷,不打个头破血流的,甚至闹出人命大案,这事儿不会得到彻底解决。刘汉山很快解决问题,又把人拢在一起,让人看不懂。 当刘汉山带着大家来往山东几趟,一个个赚了盆满钵满,赵海珠彻底不淡定了,他要找刘汉山分一杯羹,跟着捞点油水。可是他又不是那些村里的租户,肯低头求人。赵海珠这类人死要面子,不肯在别人面前低头扬告屈就,他要用他自己的处事行为和思维方式,解决他的问题,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光棍的脑回路真的与众不同。他们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找茬打架。打赢了,他是胜者为王,你老老实实答应他的要求,服服帖帖听他使唤。打不赢你,他会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继续折腾你,坑害你,逼你就范,直到让你妥协让步,让他满意为止。绝大部分男人和家庭,经不住他这几板斧的打击,息事宁人,过安生日子,或者摄于他的淫威,也就不和他较劲儿,让他如愿就行了。村里许多人都是这样被他拿下的,赵海珠轻车熟路,屡试不爽。这一次,他对付刘汉山也就用上这个手段。 孔家大院住在村中间,刘汉山贩粮运盐的车队来回必经赵海珠家。以往经过没事儿,一天早上,刘汉水带着车队经过,赵海珠手持一把铁锹,横刀立马站在路中间,不让车马经过了。 刘汉水呵道“为啥不让我们过?” “你开车来回走,把我们家门前的路面压坏了,人喊马叫的,耽误我们睡觉了。”赵海珠一脸坏笑,鄙夷不屑的看着刘汉水,一副无赖的嘴脸,这就是找茬常用的表情。 刘汉水对赵海珠看不到眼里,上前好和他理论“这是大街官路,自由通行,你居然拦住马车不让走,你以为你是老抬。” 赵海珠是在找茬儿闹事儿,也就不怕激怒刘汉水,更不怕你威胁利诱,他时刻在挑字眼,找借口,把纠纷闹大,关系闹僵,或者等你恼羞成怒和你动手打架。刘汉山说他是老抬,就是中了他的计,赵海珠把铁锹扔一边,一把揪住刘汉水的脖子骂道“小杂碎,敢骂我是老抬,我抬你们家女人了?” 刘汉水十六七岁,没吃过亏,有把子力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和赵海珠对打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互不相让。村里邻居看到有人和赵海珠打架,嘴上劝不要打架,其实都在拉偏架。何家那些家族里的叔叔大爷堂兄堂弟,面子上的活儿都不顾,围着刘汉水下黑手。跟着刘汉水贩粮的都是附近几个村的住户,平时跟孔家闹事儿有的是胆量,面对赵海珠这样的孬二蛋,谁也不敢出面,只是敷衍着拉架,刘汉水吃了亏了。 有人给刘汉山报信,刘汉山和邵大个两人跑了出来。看到七八个男人围殴刘汉水,两人上前,连拉带拽,砍瓜切菜一般,把那些恶狗一般围殴刘汉水五六个男人扔到地上,甩到圈外。有些人仗着人多势众,狠勇好斗,不依不饶。看占不到便宜,便动坏心思。一个大胖子拿砖头要暗算刘汉山,他一脚踹到八丈开外。另一个身高体胖颇有力气的小伙子和邵大个较劲儿,被大个一个背摔扔到墙角。那些男人,七仰八叉摔倒在地,有些人很聪明,看到两人个大力沉,勇 猛有力很大,谁积极上前就收拾谁,一招致命,自己上去肯定吃亏,赶紧躲到一边,只剩下赵海珠和刘汉水胶着厮打。 刘汉水毕竟年龄太小,有一股子猛劲儿,却不能持续对打。他平时也没有机会和人打架,缺少实战经验,在和赵海珠对打中吃亏不小。刘汉山本意就是让刘汉水练练手,现在不吃亏,以后吃亏更多。时间一长,刘汉水就抵挡不住了,净挨揍无法还手,刘汉山上前,一把薅住赵海珠的衣领,提溜面袋一样把赵海珠掂起来。要知道,赵海珠吃的腚大肚圆,体重一百八十斤还挂不住秤砣。他被握住鸡脖子一样,楞是动弹不得。“刘汉山,你松手。” 刘汉山笑道“怎么了,赵柱子,你不是挺有能耐的。” 赵海珠说“咱俩一对一单挑,打不过你算我认输。” 刘汉山笑道“我最喜欢单挑一对一,就怕你耍赖。” 刘汉山松开手,赵海珠一边干呕想吐,弄得脸红脖子粗,喘了一会儿才正眼看刘汉山。刘汉山正轻蔑的看着他,赵海珠想趁刘汉山不备,来个突然袭击。就在刘汉山眨眼的功夫,赵海珠一个鱼跃扑过来,想抱住刘汉山的大腿将其摔倒。刘汉山是实战里练出来的高手,侯宽和他打架多次想偷袭,和这次赵海珠的手段方式差不多,刘汉山有招化解。他一个趔趄躲开,而后顺势一脚,将赵海珠踢出三丈开外。旁边的人似乎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赵海珠两根肋骨被踢断,“妈呀”一声惨叫,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汉山这一脚,算是把后红楼村所有男人给踹趴下了,刚才看刘汉山还是满眼愤怒,充满敌意。这一脚踢开,他们眼神都黯淡了许多,不见了锋芒,那是被强大的磁场震慑的结果。所有的男人如同斗败的公鸡高傲的头颅耷拉下来,如掐架打输后公狗一样夹起尾巴,眼神躲躲闪闪,行动小心翼翼,不敢抬头直视,唯恐惹烦了刘汉山。 刘汉山刚才只用了七分力气,就将赵海珠踢伤了。他如果用尽全力,赵海珠半扇排骨都会被踢断。赵海珠断了两条肋骨,就在地上爹啊娘啊的惨叫不止。赵海珠的老婆石冬梅,一个精瘦矮个的女人上来,哭着安慰赵海珠。而后,这个女人疯一样扑上刘汉山厮打叫骂。 刘汉山不打女人,任凭赵海珠的老婆厮打。她身材太低了,在刘汉山面前犹如一个中学生。女人打人的绝招就是挖脸揪头发,可是这个女人在刘汉山面前施展不开,她的身材够不到刘汉山的头部。 看到这个女人不住的打骂哥哥,刘汉水不干了,上前一把扯开,将那个女人摔倒在地。刘汉山训斥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打女人哩,爬一边去。” 那女人听刘汉山这么一说,不哭不骂了,不打刘汉山了,转身来到赵海珠身边不住的问候。“珠子,伤哪里了,咱们去看医生吧。” 刘汉山对邵大个说“你带两人把他送到王大夫那里,包点药。” 王大夫是村里的医生,最擅长治疗跌打损伤。他熬制的黑膏药最有名,贴上立时止疼,三天断骨自动衔接。 刘汉山带着邵大个,用马车将赵海珠送到村西头药铺,给王大夫两个银元。那王大夫是个大胖子,二百多斤的力量。看到刘汉山掏出两个银元,大嘴咧到耳朵根。他将药锅里煤炭一样黑的药膏,抹在一块巴掌大的棉布上,而后若无其事的贴在赵海珠腰间。烫的赵海珠杀猪一样叫唤,嘴里直骂王大夫心黑手狠,不是个东西。 王大夫笑道“再骂我,这边的排骨上也给你来一贴。”赵海珠立马住声。 第56章 好男人都有摄魂术 刘汉山看到赵海珠没啥事儿了,和王大夫嘱咐几句,匆匆往孔家大院赶。刚走出没几步,被一个姑娘拦住了去路。“为啥打我哥?” 姑娘横眉冷对,红嘟嘟的小嘴撅起,像是一枚红枣粘在上面。刘汉山定睛一看,那女孩儿十七八岁,身材纤细,腰身柔软,黑亮的秀发简洁的盘起,几缕青丝坠下,衬托着那拥有着美妙弧线的漂亮粉嫩的脸颊,那对若桃叶状水润美眸,散发着清澈透人的光泽,恰到好处的布鞋,和那对洁白粉嫩的纤细玉足相互衬托,相得益彰。玉润而细腻的纤纤小腿,葱白修长如艺术品般,正好遮掩到掩盖以上的黑色窄裙,将她翘臀紧紧包住,设计得落落大方的白色女衬衣,将她略显娇媚的整体气质向端庄转折。刘汉山心里暗叫一声“这妮儿很有味道,不比樊玲珑逊色。” 刘汉山看到姑娘生气的样子,直想笑。他也就来了痞劲儿“你谁呀?” “我是赵海英,赵海珠的妹妹。” 刘汉山心里知道是赵海珠的妹妹,故意绕开不说,逗她“我咋看着不像哩。一个貌若天仙,一个胖的像狗熊。一个皮肤雪白,像二层鸡蛋皮,一个脸黑的像锅底,让人分不清是猪皮和人肉。”刘汉山说的是否定的话,却肯定了赵海英的美。小姑娘最爱听的就是男人的赞美,特别是在又高又帅的刘汉山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乐的绷不住,嘴角露出了笑意,脸上还故作生气,这样子更是让赵海英透出无限的魅力。刘汉山已经看到了赵海英的表情,心里也直想笑。 “想笑就笑出来,憋在肚子里,鼓成了翻肚大蛤蟆了。” “你才是翻肚大蛤蟆,你是翻肚公蛤蟆。”赵海英说着上来就拧刘汉山,嘴里掩不住的笑骂。赵海英本来是替哥哥出气报仇的恶,转眼间就成了男女打情骂俏。 “你把我哥弄到哪里去了?” “在药铺换药,你去照顾一下他?” “我才不去哩,谁让他那么孬,谁都敢欺负,这次碰到钉子了。” 刘汉山笑着看赵海英“我还以为你来帮你哥打我哩,原来咱们是一家。” 赵海英道“谁跟你是一家,我是向理不向人。我哥是啥人,我心里清楚明白。” 刘汉山一脸坏笑“我说咱俩是一家,你还不承认。咱俩想的都一样,烦的是同一个人,就是你哥赵海珠。我和你说,人家小两口子都没有这么默契。” 赵海英深知自己被刘汉山占了便宜,但却无法像夫妻那样针锋相对,只能默默忍受这份委屈。她心中虽有不满,但聪明机智的她立刻转变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敢不敢告诉我?” 刘汉山脖子一梗,豪气地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庄村的刘汉山就是我。我的名字可谓迎风香十里,流传一千年,你可要记住了。” 赵海英继续调侃道“你怎么跑到我们村里来打架呢?你可知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是敢于咬狗的汉子。你就不怕他们把你打成残废,后半生娶不上媳妇,只能靠流浪要饭度日?” 刘汉山瞪大了眼睛,毫不畏惧地回应“我刘汉山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机会展示自己的英勇。即便是你们村里的汉子,我也敢一较高下。” 赵海英闻言,心中不禁暗自佩服刘汉山的胆识。但她仍保持着警惕,继续试探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勇之士?” 刘汉山瞪大了眼睛,满怀豪情地说“比就比,我刘汉山岂会怕你?” 就这样,赵海英和刘汉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虽然赵海英心中满是委屈,但为了村子的安宁,她决定全力以赴,与刘汉山一较高下。这场比试,不仅关乎两人的荣誉,更是为了守护村民们的幸福生活。 在这场斗争中,两人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场面异常激烈。然而,比的不仅是武艺,更是智慧和勇气。在经过一番波折后,刘汉山终于败下阵来,心悦诚服地承认了赵海英的英勇。 赵海英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她知道,此次比试不仅让刘汉山见识到了她的厉害,更让村民们看到了她的勇敢。从此以后,刘汉山再也不敢贸然进犯村子,村民们的生活重归安宁。 这场斗争让赵海英和刘汉山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也从敌人变成了朋友。 两人携手共进,共同守护着村子的安宁,成为了一段佳话。而刘汉山也在这段日子里,逐渐学会了尊重女性,不再横行霸道。而赵海英,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敢,赢得了村民们的尊敬和爱戴。 “你们村的男人敢不敢咬狗,我没看到,倒时看到他们疯狗一样咬人。我这人就是生吃王八活吃狗,虎狼见我躲着走。看你哥不服气,有眼不识金镶玉,只一个回合就躺药铺喝药去了。”刘汉山笑的肆无忌惮。 郝海英心里跟着乐,跟着刘汉山的言语节奏和笑声颤抖,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控制了,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他的影响,这是咋了? 赵海英好像跟脚狗,跟着刘汉山移动。刘汉山站着说话,她认真认真听着,刘汉山往前走,她后面亦步亦趋。她跟着刘汉山一步一步走到孔家大院门口。刘汉山回过头说“我现在孔家当管家,以后有时间陪你聊,今天有事儿,拜拜吧。” 赵海英还想说啥,刘汉山就懒得搭理她了,回到孔家大院安排人起货去河东。 赵海英看刘汉山走进孔家大院,失魂一样站在那里愣怔。她心里一直有刘汉山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这人是不是会摄魂术,阴阳仙,不到一顿饭功夫就钻进女人心里赶不走了。” 赵海英在县城学堂读书,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心里早就长了草芽,对男孩子有点儿好奇心理。就像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对女孩子那样好奇。她有时候偷偷看一些禁书,如《石头缘》、《金瓶梅》之类的书,对里面男女事儿的描写着迷和迷茫。男人和女人,两个陌生的人,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只看一眼,就爱上了他,一辈子生生死死,不离不弃,她怎么也不信。今天遇到这个叫刘汉山的男人,她有了心动的感觉,产生了愿意为他干一切事儿的冲动,就是为他死了也心甘情愿,她找到了书里描写的那种感觉,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赵海英有神无力的走着回到家,看到嫂子石冬梅正在杀鸡拔鸡毛,不用问,是为赵海珠补身体用的。赵海珠这人有时候是有点混不吝,泼皮无赖,很多时候还是很要面子,爱打抱不平。在对待家人方面,他做的还不错。特别是对待老婆石冬梅和妹妹赵海英,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 赵海英一回到家,就看到嫂子石冬梅忙碌地准备杀鸡,她忍不住半开玩笑地说“嫂子,我一回家恁就杀鸡,有点不好意思,恁太客气了哈。”石冬梅对这个小姑子真心不错,笑着回怼“你嘴馋自己买去,这是给您哥我男人吃的。” 赵海英逗趣地说“我哥跟人打架还有功了不是,还要给他杀鸡。”石冬梅边摘鸡毛边说“哎,恁哥今天吃亏了,心里不服气,瘪了一肚子怨气,我可不想触霉头,让他把气撒我身上,给他炖只鸡,撒撒气。” 赵海英可不是想吃鸡,她有自己的目的,就是要多打听一些刘汉山的情况。她故意装糊涂“嫂子,我哥打架从来没有吃过亏,今天遇到啥人了?”石冬梅忙着摘鸡毛,嘴里没有闲着“是孔家新管家刘汉山,这人真厉害,一脚就把你哥这么个大胖子踹飞了。你哥真该遇到个这么厉害的人,要不然他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海英好奇地问“他俩因为啥打起来的?”石冬梅毫无保留地回答“刘汉山眼里没他,你哥上门找茬儿。没想到刘汉山是个硬茬,不买账,恁哥踢到石头上了。” 赵海英听了嫂子的描述,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故意表现出愤怒地说“这个刘汉山,到我们这里讨饭吃,还敢和我哥过不去,我一会儿找他说理去。”石冬梅担忧地看着小姑子“海英,你别去了,刘汉山那人不好惹。再说,你哥也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 赵海英瞪大眼睛“嫂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只是去给他讲讲道理,让他知道我哥也不是好惹的。”石冬梅知道赵海英的脾气,担心她又惹事,但也知道劝不住她,只好叮嘱她小心。 赵海英气势汹汹地去找刘汉山,而石冬梅则在厨房忙碌着,心中期盼着家里的安宁。这场风波过后,家中平静的生活是否会受到影响,还是会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密,一切尚未可知。 石冬梅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她笑着说道“刘汉山这个人确实不赖,是个十分讲究 的人。刚才他弟弟和你的哥哥发生冲突,他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直到弟弟吃了亏才出手相助。即使我被气得打他骂他,他都没有还手。当他的弟弟想对我动手时,他还阻止了他,骂了他一顿。妹妹啊,你要知道,如果这个人不是讲究人,在两人都在气头上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顺手给我一下,那我受伤的程度肯定比你哥哥还要严重,那时候你就得回来照顾我们这两个受伤的人了。” 赵海英有些害羞地回答“嫂子,刚才我也在气头上,打了他一顿,可他始终都没有还手。这个人确实不错,个子高大,长相英俊,性格也让人顺心。” 石冬梅调皮地笑道“妹妹,你是不是看上我儿子未来的姑父了?要不然,我帮你找个媒人,上门提亲,让他成为我的妹夫,怎么样?” 赵海英脸红地回答“嫂子,你真懂我,你真是我的好嫂子。” 石冬梅开玩笑地说“你哥哥被他打伤了,你不去报仇,反而对他心生爱意,想嫁给他。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只会结冤仇。” 赵海英解释道“嫂子,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他好的,我只是跟着你的话在说。” 石冬梅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过几天我会找孔东家,让他帮忙提亲。” 第57章 不要面子要里子 侯宽最近比较沮丧,有点儿爹死娘嫁人的倒霉相。 上次在黄河滩受了枪伤之后,侯宽不但没有痛苦,反而是异常兴奋。自己挨了一枪,伤了皮肉,换来的是刘汉山掉进黄河。当时他很高兴,以为黄河风大浪高,刘汉山纵然有千般力气,万般能耐,也逃不出黄河的旋涡,斗不过滔天巨浪。刘汉山做水鬼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纵有千般神力难以回天。他甚至想象刘汉山各种死像嘴歪眼斜,肉露白骨。这都不解恨,最好是刘汉山不死,落个残废,胳膊腿被大鱼吃掉,只能爬行。眼瞎鼻烂,不成人形,无法出门见人。想到以后的刘汉山只能在地上趴着讨饭,那惨象才能解心头恨,才是最满意的结局。 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刘汉山在经历了一连串的波折后,竟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中。不仅如此,他还去了孔家担任了管家的职位。仅仅过去了两个月,刘汉山的生活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瓦房在他的家中拔地而起,八间蓝瓦房堂屋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两侧各三间的侧房与之相映成趣,整个院落被高高的院墙包围,门楼矗立在院子的入口处。这番景象让邻居侯宽嫉妒得无法自已,他暗地里跺脚叹气,为自己命运的不公感到愤愤不平。 让侯宽更加沮丧的并非刘汉山家中的财富积累和新房建设,而是他的婚事。自己的婚事若想顺利进行,必须得到刘汉山的支持和帮助。也就是说,他不得不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地向自己的死对头刘汉山求助。否则,他将会面临孤独一生的结局,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在这个充满挑战和竞争的世界里,侯宽和刘汉山这对曾经的竞争对手,如今却因为生活的压力和现实的无奈,不得不寻求和解。这段历程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又将意味着怎样的心路历程和改变呢?这一切,还需时间的见证。 刘汉山在孔家的管家生涯中,兢兢业业,勤奋努力,得到了主人家的信任和尊重。他的出色表现也让孔家对他青眼有加,甚至将他视为家人。而在这个过程中,刘汉山也在不断地积累财富,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与此同时,侯宽也在忍受着内心的挣扎。他明白,向刘汉山求助并非易事,但他别无选择。为了自己的幸福,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向昔日的敌人寻求帮助。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痛苦的历练,但也是他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课。 几天前,热心人为侯宽介绍了一门亲事,对象是来自何庄的何姓姑娘。这位姑娘的外貌和身材都相当普通,与侯宽倒也相配。尽管姑娘家里的经济条件一般,但她并不嫌弃侯宽的长相和家里贫穷,也不在意他兄弟众多。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侯宽能央求刘汉山,帮忙更换几亩水浇地,并免除一半的租金。她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年迈的父亲何光肚能跟着贩粮贩盐赚取一些生活费,从而改变家里的生活状况。简单来说,何元香希望通过自己的婚姻,让父母摆脱贫困,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村里,那些租用水浇地的农户自从跟随刘汉山贩粮后,生活逐渐富裕起来。他们购置家业,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说话语气变得粗犷,腰杆也挺得更加笔直。这种变化让其他没有水浇地的农户羡慕不已,心生嫉妒。尽管何元香的要求显得有些贪婪,既想种好地,又想享受水浇地的待遇,还想有个赚钱的门路。但这些事情对于刘汉山来说,都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然而,对于侯宽来说,这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难题。 侯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深知自己与刘汉山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有些紧张。过去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矛盾和摩擦不断,这让侯宽在刘汉山面前倍感拘束,面子尽失。尤其是在这次绑架铜锣的事件中,他差点要了刘汉山的性命,这个缺德事儿让刘汉山有一百个理由拒绝他。 侯宽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和面子去登门求情。但他又无法摆脱内心的矛盾,何家父女对他的误会让他倍感煎熬。他们只知道侯宽和刘汉山是同一个村的邻居,认为替何家说情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们哪里知道侯宽内心的挣扎和无奈。 这段时间,侯宽茶饭不香,夜不能寐。他害怕见到刘汉山,不只是担心会被对方揍得满地找牙,报复出气,就算是看一眼刘汉山,也会让他食欲全 无。如今他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还被刘汉山戳瞎了眼。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必须鼓起勇气去求刘汉山成全他与何家女儿的好事。 面对如此尴尬的境地,侯宽心如刀绞,嘴难张,话不敢说。他敢断定,这件事情百分之二百无法成功。作为一个有脸面的人,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在这种情形下,他宁愿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去央求对方。但现实却又如此残酷,让他无法逃离这个漩涡。 在这次事件中,侯宽深刻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残酷。他曾幻想过美好的未来,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泥潭。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重拾信心,走出这段黑暗的日子。然而,生活总是充满希望,只要他不放弃,或许终有一天,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 侯宽向来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对于面子这等虚无缥缈之物,他向来视若浮云。在他的眼中,唯有达成目标,实现心中所愿才是最为紧要之事。即便需要他屈尊降贵,甚至下跪磕头,他也无所畏惧,毫不犹豫地去做。 在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后,侯宽决定不再为寻找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而纠结。他深知,再精巧的言辞也掩盖不了事实,唯有坦诚相见,才能化解双方的矛盾。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放下身段,跟随着母亲侯黄氏走进了刘家的大门。 侯宽一进门,便恭恭敬敬地向刘汉山作揖行礼,口中说道“汉山弟,哥给你赔不是来了。”他的态度之诚恳,语气之谦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侯黄氏也紧随其后,紧紧地握住刘曹氏的手,诚恳地说道“嫂子,我跟你说,俺家侯三就是吃屎的狗,吃草的驴。今天我带他来赔罪,愿打愿罚,全听你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过去的过错。 刘汉山母子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揣测侯家母子如此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必定是有事相求。否则,他们又何须如此忍气吞声呢? 刘汉山虽然心中有所猜测,但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出任何不满或愤怒。他深知,此时不是计较过去恩怨的时候,而是应该冷静应对,看看侯家母子到底有何目的。 他淡淡地说道“宽哥,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啥好用意。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虽然话语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和克制。 侯宽闻言,心中不禁一紧。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被刘汉山看穿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慌乱或不安,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汉山弟,上次抬铜锣的事儿,怪我。我不是人,是畜生,干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坏事儿。我今天来,就是负荆请罪来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仿佛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的态度之诚恳,让刘汉山母子也不禁为之动容。他们知道,侯宽这次是真的悔过自新了,而他们也愿意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没想到侯宽直接把话挑明了,这让刘汉山一时间无言以对。刘汉山的做人原则很简单,那就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无论对方是远亲近邻,只要吵架生气,只要对方认了错,他都不会再追究。他觉得,做人就应该宽容大度,给对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宽哥,我跟你说,你找的人真的是几个怂货。要是晚跑一步,掉进黄河的就不是我了。”侯黄氏在一旁插话道。她一直是个直爽的人,说话毫不客气。“我说吧,汉山大侄子不会和你这种缺心眼的半熟货一般见识。你长得不咋地,办的事儿可是缺德挂冒烟。” 侯宽苦笑一声,道“哎,说实话,我本来是想抬樊家的,结果弄错了,跑到他隔壁付家去了。真是误会。”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尴尬。 刘曹氏看着他,认真地说“误会也罢,弄错也罢。侯三,以后你少干这些没良心的事。我们家汉山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肯定是炮打头。政府管不了,刘汉水也饶不了你。我们是几辈子的邻居了,别再弄这些坏良心的事,不然会遭报应的。” 侯黄氏母子在一旁附和道“那是,以后可得小心点。”他们虽然平时有些大大咧咧,但这件事确实让他们感到了一丝恐惧。 侯宽见时机已到,便给侯黄氏使了个眼色。侯黄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她知道,现在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大家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摊开了说,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毕竟,大家都希望能够和平相处,谁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鸡犬不宁。 刘汉山对这母子二人提的要求好气又好笑。先是讹,后是抬,现在是伸手要。刘汉山看着刘曹氏不停地使眼色,给他施加压力,刘汉山这次没有听刘曹氏的话,他心里有数。“宽哥,我帮你促成这门亲事儿,咱先说好条件。” 侯宽这会儿又乖又听话,急忙凑到刘汉山面前,一副乖宝宝的神情“汉山弟,只要你答应帮忙,一百件我也答应。” 刘汉山道“这个忙我一定帮,但是,玉婷的事儿到此为止,不能因为这个你再出坏主意,报复我家。” 侯宽慌忙跪在地上,神情严肃,一手指向天空,一手捂住胸口,单腿跪地,郑重其事地发誓“在此刘家二婶和刘汉山面前,我侯宽郑重发誓,自此以后,如若我侯宽再有任何陷害刘汉山、损害刘家利益的行为,愿遭天打五雷轰,死在正月初一这个日子里。” 看到侯宽如此真诚地发誓,刘汉山心中的疑虑终于得以释放。他深知侯宽的话或许并不可信,说不定转眼就忘,但至少今天侯宽展现出了一个良好的态度,说出了这番誓言。无论是否只是敷衍,至少日后若有需要,这誓言也能成为制约侯宽的把柄。 刘汉山说“宽哥,你起来吧,我答应帮你这个忙。明天你们去何庄与女方商议婚事,只要她同意嫁给侯宽,我会答应她提出的所有条件。” 第58章 气跑了赵海英 韩冬梅提着一只瓦罐,里面炖着香气四溢的鸡肉,来到了药铺。她看到赵海珠正低头抽烟,一脸心事重重,仿佛是世界末日般的悲惨。韩冬梅心里暗自好笑,想着“这个赵海珠,平时总是欺负弱小,占了便宜还卖乖,今天终于被刘汉山教训了一顿,看她还能不能嚣张。” 韩冬梅走过去,一边将炖鸡舀进碗里,一边数落赵海珠“你这个粗心大意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别人都看出对方是硬茬,躲得远远的,你却非要上去踢一脚,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吧。”赵海珠苦笑着回答“我确实是太大意了,刘汉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像他这样的人,我一个人可以对付两个。” 韩冬梅望着赵海珠,心想“你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不要总是欺负弱小,否则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而赵海珠则在心里默默发誓,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不能再让韩冬梅笑话了。 韩冬梅知道自己男人是嘴硬,心里不服气,平日遇到他与人打架,谁也拉不住,尤其是对韩冬梅,更是不客气。这个时候便是埋怨的好机会。“你吹牛别把天吹破了,不是人家刘汉山急刹车,下一脚就把你踢到姥娘舅家喝鱼汤去了。” “你走着瞧,早晚一天让刘汉山跪倒在我面前求饶。” “怎么了,你还没完没了?” “我和他是一山不容二虎,一槽不栓两头叫驴。后红楼村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赵海珠吃着炖鸡嘴里骂着,满嘴唾沫星子乱飞。 韩冬梅说“我先好心好意劝你几句,你和刘汉山打交道,不要挺胸撅肚,人模狗样的装个光棍,要低头静心和气说话。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不是他的对手。” 赵海珠一瞪眼“我说你这个娘们儿是谁家媳妇,胳膊肘咋着往外拐,净帮别人说话。你眼里还有你男人没有?” 石冬梅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害怕赵海珠会因此而生气。她急忙改口说“你真的很厉害,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但光说不练是没有用的,真正的实力是要看谁能打赢谁。” “好吧,那我明天养好伤后,就去找刘汉山一趟,和他比个高低。”赵海珠自信满满地说。 “不过,如果你要打刘汉山,必须先得到你妹妹赵海英的同意。”韩冬梅认真地说。 赵海珠将碗放在地上,一脸疑惑地看着韩冬梅“海英回来了,她听说我被刘汉山打伤了,立刻去找刘汉山理论。” “那后来怎么样了?刘汉山不会把她打伤了吧?”赵海珠关切地问。 “刘汉山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他发起火来可是不顾一切。但他对女人孩子却十分疼爱,让人感动。”韩冬梅回答说。 “他们后来怎么样了?”赵海珠担心妹妹的安危,但又害怕事情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你妹妹和刘汉山就没有再打架了,他们竟然和好了。你妹妹似乎被刘汉山迷住了,非要我去做媒人,上门提亲。”韩冬梅笑着解释道。 赵海珠听了之后,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为妹妹的幸福感到高兴,还是为刘汉山的转变而惊讶。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成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行事,否则只会让自己受伤。而她也坚信,有了刘汉山这样的伴侣,妹妹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赵海珠怒气冲冲地走进家门,碗筷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眼中闪烁着火花。王大夫恰巧进门,看到赵海珠这副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海珠兄弟,你这是何苦呢?和人打架就算了,还没打赢,现在还要赔上妹妹,这买卖做得可真不划算,你可是赔大发了。”王大夫调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关心。 赵海珠瞪大了眼睛,目光坚定地说“只要我活着一天,刘汉山就别想好事会轮到他!我才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得逞。这是我赵海珠的底线,谁也别想触犯。”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透露出他对刘汉山的深深敌意。王大夫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赵海珠的肩膀,说道“海珠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但这件事情上,还是要三思而后行。毕竟,冲动是魔鬼,你不想让你的妹妹为你担心吧?” 赵海珠听了,沉默了下来,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 深深的思考。他明白,王大夫的话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激怒。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要为妹妹的幸福负责。 一旁的石冬梅听了赵海珠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插话说“那你和你妹妹去说吧,我可不想在中间当这个恶人。” 赵海珠瞪了王大夫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调侃自己,然后转头对石冬梅说“冬梅,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们赵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被刘汉山给毁了,我要保护我们的家族荣誉。”石冬梅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好吧,我知道你的苦衷,那就让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刘汉山的好事吧。” 自从刘汉山出现后,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汉山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人物,不仅在商业上手段毒辣,而且在感情生活上也不安分。他企图通过各种手段,包括破坏赵家的名声,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赵海珠深知,如果让刘汉山得逞,不仅她们之间的友谊会受到考验,就连整个赵家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于是,她决定站出来,与石冬梅共同面对这个难题。 石冬梅思考了一会儿,提议说“海珠,我觉得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了解刘汉山的具体情况。只有了解他的底细,我们才能找到对策。”赵海珠点头赞同“对,我们要尽快收集有关刘汉山的资料,尤其是他在商业和政治上的勾当。” 石冬梅了解自己的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明知道自己输理了,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死不认账。她只好自己做主,去找孔东家打听情况,如果可行,顺势就让他从中做媒,促成这段姻缘。 石冬梅生平第一次踏入了孔家大院。她被眼前富贵人家的场面震撼得无以言表,大户人家的排场与气派让她这个习惯了庄户生活的小姑娘不禁瞠目结舌。 孔家大院的建筑布局严谨,宏伟壮观。院子里有瓦房堂屋,东西厢房,均宽敞明亮,富丽堂皇。院的四周有混砖到顶的院墙,墙上爬满了藤蔓,绿意盎然。穿过门楼过道,仿佛穿越了一个世界,来到了一个她从未涉足的仙境。 院子里鸡鸭成群,牛羊肥壮,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此外,还有不少丫鬟保姆忙碌着,她们穿着光鲜的衣裳,举止优雅,面带微笑,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令石冬梅惊讶的是,这个大户人家居然还在院子里养了几盆花草果树和盆景,为这座宅院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雅致。 石冬梅不禁感叹,大户人家和庄户人的生活真是天壤之别。这些东西在她眼中,不要说花钱养他,就是看一眼都没有空闲时间。然而在孔家大院,这一切都如此自然地存在着,仿佛这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这次参观孔家大院,让石冬梅深刻体会到了有钱人与庄户人之间的差距,也让她对这种生活方式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 孔春生以为石冬梅是过来要赔偿金的,早把十个大洋准备好了,看到石冬梅,直接就把钱塞进她的手里,冷冷的说“先给这么多看病,不够以后再说。” 石冬梅站在孔东家的面前,坚定地将钱还给他“孔叔,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想请您帮个忙,吃个大鱼,做个媒人。”孔春生愣住了,这个情况让他感到意外。在他印象中,村里那些邻居总是有事没事找事,好像和他孔家有着世代冤仇一般。哪怕是蚊子叮一口,也得讹孔家几个大洋才能了事儿。今天刘汉山一脚下去,直接将赵海珠踢伤,孔春生准备花一百个大洋了事儿,却没想到人家不要钱,而是要托他当媒人介绍对象。 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何家没有讹诈孔家的意思。孔春生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疑惑地问道“侄媳妇,你这天上一句,地下一句,我都没有听明白。要我介绍谁家的姑娘,谁家的相公?” 石冬梅笑了笑,道“女方是俺小姑赵海英,男方就是恁的小管家刘汉山,你看行不行?”孔春生“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情况。他转了半圈之后,笑着对石冬梅说“这个刘管家,确实了不得。要个有个头,要样有相貌。论武能拳打南山猛虎,论文能降服老抬县长。不过,要是让我保媒是晚了一步。” 石冬梅眼睛一亮,支棱着耳朵仔细聆听,她回去后好给妹妹讲。“孔叔,你说,咋晚了一步?”孔春生笑着拍了拍石冬梅的肩膀,道“刘汉山这小子, 早前就已经和他提过媒,是我内侄女,也就是你婶子的侄女。可惜人家刘汉山有对象了。” 孔东家有意神话刘汉山,也是为孔家着想。道“几个月前在刘庄村前有人举起千斤大石磙,那个人就是刘汉山。就在那一天,一个皇后娘娘一样的排场妮子当场就下了聘书,死活要嫁给刘汉山。就是没有这个妮子,你婶子有个内侄女,说好了给刘汉山当备胎,你说,是不是晚了一步。” 孔春生接着说“我想,或许有意外的可能性。说不定他俩会因为某些原因分手,那样的话,咱们家的小妹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呢?”说完,他还狡黠地笑了笑。 石冬梅思索片刻后点点头“嗯,那也得看看你家侄女的意思。要是她愿意,我妹妹就得排在她后面。”她语气坚定,显然对这个话题十分认真。 孔春生看着妻子,微笑道“冬梅,你还想不想试试其他办法,让妹妹如愿以偿呢?譬如当个二房姨太太啥的?”石冬梅瞪了他一眼,回答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想过那种日子。俺们赵家闺女可不乐意当小老婆。” 孔春生认真地考虑着“关键还得看刘汉山的态度。要是他真想娶个小老婆,妹妹还有点希望。不然,就别想了。” 回到家,石冬梅和赵海英提到了这个话题,赵海英立刻表现出强烈的反感“现在都新社会了,我还以为你是旧思想呢。我才不想当什么小妾,太委屈人了。”她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坚定和决心。 第二天,赵海英不告而别回到县城学校。 第59章 大婚娶了樊玲珑 几天前,樊玲珑从刘庄回喜滋滋回到到前红楼,进门几乎是唱着大平调,樊一篓等几口人都呆了,以为是樊玲珑精神失常。刘汉山生死未卜,她居然唱着戏回家,八成是精神病了。 樊一篓躲在一边,给老婆使眼色。樊铜锣上前抱住姐姐“大姐,你咋这么高兴哩?” 樊玲珑双手捂住小弟胖嘟嘟的脸“你姐夫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樊一篓急忙上前问询“妮儿,刘汉山回家了,不是跟您爹玩里格楞吧。” 樊玲珑笑道“真是的,刘汉山骑着大鱼在黄河跑了一千多里地,跑到山东大海边,早上回到前刘庄了。” 家里几口人都不信刘汉山平安归来,要知道,黄河破浪滔天,不要说一个人,就是一头牛也难活着走出黄河。何况,黄河里鱼鳖虾蟹,长虫大鱼那么多,一个人和他们相比,简直就是一只蚂蚁和一头大象对比,你说蚂蚁能斗过大象。 樊玲珑看解释不了,也就不想说话了。她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一下,房子打扫干净,而后带着小弟去盐场干活去了。樊一篓看女儿没有什么不一样,也就摇头晃脑,不明不白的去地里锄草了。 樊玲珑是幸福的,她找到了自己心仪无比的爱人。论人品,论相貌、论果敢,都是一等一的男人,好男人中的上品。樊玲珑是自豪的,刘汉山徒手搬出石磙,黄河滩救出铜锣,千里黄河擒大鱼,这比戏台上古书里英雄好汉一点下次,哪一个场面都会让天下女孩儿心颤手抖,有这样的男人做夫君,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樊玲珑内心深处怀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她要把自己风光地嫁出去。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人生走上一个新的台阶,更要让她的未婚夫刘汉山在众人面前脸上有光,为刘家添彩。她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樊玲珑才配得上刘汉山,独一无二,别无他选。 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的目标,樊玲珑付出了极大的心血。首先,她精心打制了一套实木家具。这些木料是她提前购买的,其中包括两棵珍贵的百年老榆木板子,这些木板一直在室内阴干,等待着她的巧手加工。她请来了刘汉山的姑父,一位在附近三五十里内闻名的木匠,来为她量身定制这套家具。 在这套家具中,床是槐木制成的,结实耐用,象征着夫妻二人共度余生;衣柜则是楠木打造的,楠木味道醇香,象征着家庭的温馨与美好。此外,还有饭桌、椅子、洗脸架等家具,均由香椿木制成,面板和擀面杖等日常用品也位列其中。这些家具基本都是当时最时髦的款式,保证了二十年不落伍。 樊玲珑的用心良苦,不仅体现在家具的制作上,她还希望通过这套家具向世人展示她的才华和品味。每一件家具都凝聚了她的心血,她希望这套家具能成为她与刘汉山幸福的见证,同时也为刘家带来荣耀。 她让刘汉水从济南买来几条色彩艳丽的蚕丝旗袍,如凉粉般软糯嫩滑。站立枝头的喜鹊和凤凰满脸红晕,好像和人在说悄悄话,说得都是姑娘们心里想说,嘴上却说不出口的私房话。牡丹兰花如真花般盛开,让人忍不住捧起,放在鼻子下嗅一下,似乎能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还有红盖头,绣花鞋,都是城里富家小姐的穿戴,养人亮眼,穿上走路轻飘飘的。邵大个卖锅碗瓢盆盆,带着金丝边,唐山造的出口货。还有带玻璃罩的洋油灯,绘着鸳鸯图案的枕头套。 樊玲珑给刘汉山买了两套西服领带皮鞋。她梦想着结婚那天,潇洒帅气的新郎穿着西服扎着领带戴着礼帽,骑在马上。娇美靓丽的新娘穿着旗袍坐着花轿,这婚礼肯定是兰封县独一份,比那些骑毛驴坐马车出嫁的姐妹高出几个档次。 十月初六,刘德全与马高腿一同前往樊家,举行男女双方结婚前最后一个重要礼节,俗称“抄好”。这一天,双方父母齐聚一堂,邀请媒人和算卦先生参加,依据双方的生辰八字,共同挑选一个寓意美满的结婚吉日。女方父母在确定好日期后,允许男方着手筹备婚礼事宜,这个“好”一旦被抄走,双方便可以回家着手准备婚事。 刘德全带着儿子的生辰八字,以及为未来儿媳购置的一套精美洋布衣料,共计10块大洋,兴致勃勃地来到樊家。然而,尚未落座,樊一篓却冷冷地表示“此婚事不宜操之过急,还是往后推一推吧。”说罢, 便推起独轮车离家出门。 樊一篓的这番举动无异于下了逐客令,明确告知男方,此次“抄好”无法顺利进行。刘德全一行人面对这一突发情况,不禁感到愕然,困惑不已。原本喜庆的氛围,也因此变得紧张起来。 刘德全心中清楚,婚姻大事不容儿戏,既然樊家提出推迟婚事,必然有他们的考量。他决定尊重对方的意愿,暂时回家筹谋对策。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刘德全对未来的婚姻之路充满了担忧和疑惑。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这场波折,究竟何时才能迎来期盼已久的良辰吉日呢?这一切,都将成为刘德全与马高腿共同面临的挑战。 面对樊一篓截然不同的态度,不要说刘德全和马高腿,就是樊玲珑也没有预料到。马高腿唯恐天下不乱,故意煽风点火“这头老倔驴,抽得哪门子疯,不同意亲事早说话,火烧屁股了你着急变脸,这不是办德全叔丢人吗?” 樊玲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没挡住马高腿那张嘴胡沁“德全叔,给他脸了不是,还来劲儿。刘汉山又不是娶不上媳妇,凭咱人才一流,不出三天就能找个比他樊家强一百倍的女人。” 刘德全不知说啥好,来的路上想好的话,如今全忘了。就是不忘,也不适合现在的场合说了。倒是樊玲珑醒悟过来,一边给刘德全倒水让座,一边安慰“俺大爷是让铜锣气迷糊了,大爷表叔你俩喝口水,我去找他。” 樊一篓在村头抽烟呢,一脸的官司。樊一篓对刘汉山这个女婿爱得牙痒痒,恨得也是牙痒痒。要说刘汉山的人才相貌,为人处世的能力,樊一篓喜欢的恨不得用牙咬他。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概莫如此。想到认识刘汉山以来家里所有的变故,都与他有关,恨的是后槽牙痒痒。这以后祸事连连,让人后脑勺发紧,可不是人过的日子。闺女跟着受罪,樊家老少也不得安生。这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感觉养这个闺女赔大发了。 他生气的是刘家办事不体面。今天来抄好,应该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礼品进门。男女订婚,男方要花大钱买彩礼。体面大户人家,给未来儿媳买的是“三金一银”,冬服夏装10多套,儿媳进门十年不用为穿戴花钱破费。刘家只提一个包裹,里面简单几件衣料。30个银元作为见面礼,还不如一般农户人家出手阔绰。 最近一段时间,看见樊玲珑小老鼠搬家一样,将自家白花花大洋换成她结婚陪嫁的家用器具,衣服鞋袜,樊一篓心里流血,又不好发作。嫁闺女家里空荡荡,娶媳妇屋里明晃晃。给闺女陪嫁花钱那是应该的,谁让你不是儿子,要不然也能娶妻添丁挣陪嫁。眼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圆大把流出,樊一篓如看到他费尽辛苦晒好的一袋袋白盐送人,心急上火。而回流的却是那么少,丢西瓜捡芝麻的赔本生意,那死丫头不懂爹的心思,还直问嘴上怎么起了泡。 樊一篓,一个世代经营小盐买卖的商人,原本日子过得还算红火。然而,这一切都在刘汉山从河东运来大盐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大盐的质量和价格都比小盐更有优势,使得十里八村的人们纷纷放弃购买小盐,转而选择大盐。这样一来,樊一篓的生意一落千丈,他苦心经营了几辈子的财路就此断绝。 眼看着生意每况愈下,樊一篓心急如焚。他的女儿樊玲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知道,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就指着这个生意养家糊口。于是,她决定向刘汉山求助,看看能否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二天,刘汉山来到樊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他微微一笑,表示愿意帮忙。刘汉山是个有担当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影响了樊一篓的生活,现在该是自己伸出援手的时候了。他拿出了200个大洋,递到樊一篓的手中“大爷,这钱你拿去,在县城找个门面房,用来储盐、批发买卖大盐和米面油。挣多挣少都是你的。” 樊一篓愣住了,他没想到刘汉山竟然如此慷慨,主动提出帮助自己。他感慨万分,意识到这个世界变化万千,原本的生意模式已经不再适应时代的发展。现在,他需要勇敢地走出舒适区,去面对新的挑战。 在刘汉山的帮助下,樊一篓在县城找到了一个门面房,开始经营大盐、米面油的批发业务。他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逐渐适应了新的市场环 境,生意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婚事如期举行,繁华盛况空前。刘汉山身着西装领带,英姿飒爽,骑着一匹崭新的枣红马,这是他的好友张德祥特意为他准备的礼物,价值大洋100枚。而新娘樊玲珑则乘坐八抬大轿,身着华丽真丝旗袍,外披一袭红色披风,珠宝璀璨,气质高贵。 接亲的队伍延绵不绝,长达一里之余。队伍前方,四位救国军战士持枪鸣放,气氛庄重热烈;队伍后方,四位救国军背枪护卫,保障婚礼顺利进行。刘家的二爷和三爷提着篮子,兴奋地向人群撒喜糖,这些糖都是来自北京和天津的洋货,寓意甜蜜幸福。 婚礼的主持人是张司令,他曾是我国救国军的英勇将领,如今卸甲归田,有幸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证婚人是当地财主孔春生,他身着盛装,笑容满面。保长马高腿担任执事客,负责协调各项工作,他的身影穿梭在热闹的婚礼现场,见证着这场盛大的庆典。 刘汉山一心想要举办一场体面的婚礼,不仅为自己和家族争光,更要让新娘满意。然而,他未曾预料到,如此盛大的场面也会引发他人的觊觎。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在一个个品尝流水席的宾客中,有一个看似乞丐的老抬胡萝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老抬胡萝头原名胡大海,他曾是刘汉山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一生的挚友。他默默地看着这场婚礼,心中暗自为刘汉山感到高兴。然而,他亦深知,这场婚礼的风光背后,隐藏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危机。而这场危机,恰恰是因为刘汉山过于风光,引起了敌人的注意。 胡大海默默离去,心中暗下决心,他要保护好这位好友,也要保护好这场婚礼。他知道,这场婚礼不仅是一场幸福的庆典,更是刘汉山人生中的一道坎。他要想办法帮助刘汉山度过这道坎,让他的人生从此一帆风顺。然而,这一切,都需要从这场婚礼开始。 胡萝头精心乔装打扮,悄悄地参加了刘汉山的婚礼。胡萝头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从马高腿那里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为老抬队伍安全做出保证。同时,他也想会会徐金凤,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婚礼现场热闹非凡,各方人士齐聚一堂,欢声笑语不断。胡萝头一边应付着场面,一边时刻关注着马高腿的动向。她看到马高腿忙得脚手不闲,满场穿梭,照顾着宾客。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胡萝头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她给徐金凤使了个眼色。 徐金凤是胡萝头的小姨子,她心领神会,立刻和胡萝头一起离开了婚礼现场。她们来到了马高腿的家,巧妙地避开了外面的热闹。在马高腿家中,她们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获得了宝贵的情报。 第60章 挂念人家小老婆 张德祥救国军的突然成立并在土山寨驻扎,对胡萝头来说,无疑如鲠在喉,如芒刺背。这支救国军的崛起,让胡萝头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他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解决掉这支突如其来的军事威胁。 胡萝头当老抬多年,对待救国军这样的势力带来的威胁心知肚明,眼下必须要做的就是趁其羽毛未丰之时,轻易消灭。这样的做法代价太大,死人太多。如果有官府得知情报,趁他们两家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动手,他们都会被灭掉。为了不给他人可乘之机,他不得不慎重考虑,寻找其他的妥善解决方案。 他第一个完美的计划的是收编救国军。如果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张德祥,将其部队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那么不仅可以消除威胁,还能壮大自己的实力。他和张德祥联手,两支兵马合并,一明一暗。自己当司令,张德祥当副司令,不要说在兰封县,就是在豫东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胡萝头也清楚,这个过程不会一帆风顺。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困难。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要展现出自己的诚意,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和手段,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加入自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胡萝头带着他的两位爱妾,骑着骏马,踏上了前往土山寨的道路。他的此次出行,肩负着一项重大的使命,那就是劝说救国军投降,为和平做出努力。他深知,这项任务至关重要,必须亲自出马才能取得成功。 土山寨位于刘庄附近,距离不过三公里。村庄四周环绕着一丈多高的黄河胶泥夯实的土墙,墙面光滑平整,徒手难以攀爬。每隔一千米,土墙上便设立有一个了望塔,塔上有人放哨警戒。这座寨子原本是村里富有人家为保障自身安全而修建,用以防范匪徒和盗贼。然而,张德祥在一次路过时,看上了这个易守难攻的寨子,决定率领部队在此驻扎。 胡萝头一行人沿着平坦的道路,穿过一片片绿意盎然的田野,渐渐接近了土山寨。阳光照耀在土墙上,反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胡萝头看着眼前的寨子,心中不禁感叹其坚固的防御设施。他知道,要想成功劝降救国军,必须先要打破这座寨子的防线。 一行人来到了土山寨的门前。他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自信的笑容,迈入了寨子。寨子里的人们看到胡萝头的到来,纷纷议论纷纷。有些人对他抱有敌意,有些人则对他的劝降计划表示怀疑。胡萝头并不在意这些,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百姓安居乐业,为自己兵强马壮不受威胁一定要成功劝说救国军投降。 张德祥的实力可谓如日中天。他手下拥有数百精锐,七八十名武装分子,前些日子又购置了20匹战马,组建了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伍。在县城保安团担任团长的表弟周伟强,不仅公开支持他,还暗地里输送枪支弹药,为他提供强大的火力支援。有刘汉山这位财团的背后支持,使得救国军实力越发雄厚。 救国军经常采取威逼利诱的手段,对县城内的富户进行敲诈勒索。那些财主们被吓得胆战心惊,甚至当场大小便失禁。趁机之下,救国军大肆敛财,日子过得愈发奢侈。 张德祥挥金如土,对自家兄弟更是慷慨大方,这使得附近村落的无业游民纷纷将他视为救星,竞相投奔。这些人心怀憧憬,希望能跟随张德祥闯出一番天地。 在张德祥风光的背后,危机也在悄然逼近。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角逐,企图将他扳倒。张德祥需要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在险象环生的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他能否继续风光下去,还是未知之数。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握当下,为自己的信仰和理想而战。 胡萝头骑一匹枣红马,身上两把盒子炮。身后的徐大风和冯春娇一人一匹白马,红色斗篷,黑色皮鞋,每人挎两只德国造的盒子炮。柏木门打开,三人骑马进村,在一家四合院站住,这就是张德祥的司令部。 胡萝头孤身一人踏进了院落,身后是徐大风和冯春娇两位得力干将,他们忠诚地守在门外,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院落内,张德祥一身长袍大褂,显得儒雅而庄重。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透出一股书卷气。然而,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看着眼前的胡萝头。 “胡司令,别 来无恙?”张德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胡萝头全副武装,身穿黑色军装,腰间挂着手枪,显得威武而霸气。他面对张德祥的嘲讽,却是不卑不亢,淡淡地回应道“张县长,小弟胡萝头特来拜访。” 张德祥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他瞥了一眼胡萝头,轻蔑地说道“胡司令,我是官,你是匪,咱俩好像不穿一条裤子吧。” 胡萝头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张德祥的言辞。他摇了摇头,反问道“张县长,难道您真的以为我们之间有那么大的区别吗?难道您不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官匪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张德祥眉头一皱,怒喝道“胡萝头,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是国民政府任命的县长,有着合法的地位和权力。你们这些土匪、强盗,不过是靠阴谋诡计窃取霸占我的官位而已。我绝不认这个账!” 胡萝头听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冷冷地看着张德祥,说道“张县长,您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时代,谁又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呢?您的县长之位,不也是别人一句话就能决定的吗?而我们现在,不过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而已。” 张德祥被胡萝头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心中虽然愤怒,但却无法反驳。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官匪之间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而他,作为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县长,也不过是这场乱世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胡萝头看着张德祥沉默不语,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让这位县长感到了困惑和不安。他继续说道“张县长,我们之间的恩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否在这个乱世之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存之路。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合作,共同面对这个充满挑战和机遇的时代。” 张德祥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胡萝头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在这个乱世之中,他或许真的需要寻找一条新的生存之路。然而,他又如何能够放下心中的怨恨和不甘,与这些土匪、强盗合作呢? 胡萝头似乎看出了张德祥的犹豫和挣扎,他微微一笑,说道“张县长,您不必急着做出决定。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慢慢考虑。毕竟,这个乱世之中,谁又能够真正预测未来呢?” 说完,胡萝头转身离去,留下张德祥独自在院落中沉思。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已经发生了改变,而这一切,都源于这位不请自来的土匪司令——胡萝头。 “张县长,这个账认也罢,不认也罢,反正你现在不在位上,就要面对这个现实,不如我们兄弟谈谈合作。”胡萝头的话语中充满了现实的无奈和权力的诱惑。 张德祥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他心中明白,自己虽然曾经是一县之长,但如今已失势,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然而,他并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于胡萝头的威胁和诱惑。 “把你的那些人和枪带来,我当司令,你当副官。”张德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掌握主动权,但他的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不甘。 胡萝头一听,心里极不舒服。他原本以为可以用这个账来威胁张德祥,让他屈服于自己的权力之下。但没想到张德祥竟然如此倔强,不肯轻易就范。 “我的意思是咱们兵合一处,我当司令,你当副官。”胡萝头试图用更温和的方式来劝说张德祥,但他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德祥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瞪了胡萝头一眼,冷冷地说道“那就没得谈。” 话不投机,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胡萝头见状,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便起身告辞。 他走出房门,看到门外围了许多村民和救国军士兵。他们都在看那两个全副武装的美女老抬,仿佛在看一场猴耍把戏。 “这俩娘们儿真他娘的带劲儿。”一个士兵猥琐地笑道,“你看那两条腿,跟蚂蚱腿一样有劲儿,走起路来都让人心痒难耐。” “是,那脸蛋也漂亮得紧。”另一个士兵接口道,“剥皮的鸡蛋一样,好像咬一口就能品尝到甜美的滋味。” “另一个活儿肯定好。”一个村民插嘴道,“胸前两座高 山,下面一马平川,要是能在那里游山逛水,一辈子死了都值。” 这些话语中充满了对女性的侮辱和亵渎,让人不禁感到愤怒和悲哀。在这个充满战乱和权力的世界里,女性往往被视为弱者,她们的尊严和权利往往被忽视和践踏。 张德祥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自己虽然曾经是一县之长,但现在却无力改变这个现实。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和权力。 这些男人说的话自然是轻佻,而且语气也是流里流气。不过,这些花儿话个美女听了确实挺享受,心里高兴。女孩子的矜持,也不能表现出来喜欢,那样会让这些男人更疯狂,语言更露骨下贱。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装作没有听见,其实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脑子。心里直笑,满脸桃花。这个时候有胆大的男人上去轻撩,她会一万个喜欢,记你一辈子。 张德祥目送着胡萝头离去,心中五味杂陈。待他转过身来,突然发现徐大风和冯春娇正站在不远处,两人皆骑在高大威猛的战马上,身姿挺拔,气质非凡。张德祥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徐大风满面春风,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她轻轻瞥了张德祥一眼,那一眼,犹如春水般柔情蜜意,又似秋波般勾魂摄魄。张德祥只觉得心中一阵悸动,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他心中暗道“我的乖乖,世上竟有如此性感美丽的女子,简直是人间极品尤物。比起那红楼里出来的小娘子,她简直俊了千倍万倍。我若能得她一亲芳泽,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冯春娇则是一脸淡漠,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然而,她的美丽却是无法忽视的,那种清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张德祥看着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徐大风似乎有意撩拨张德祥,她双手施礼,微笑着说道“张司令,后会有期。”说完,她一扬马鞭,追随着胡萝头的背影而去。冯春娇也紧随其后,两人并驾齐驱,消失在视线之中。 张德祥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徐大风和冯春娇的出现,不仅仅是为了送行,更是为了向他展示胡萝头的实力。他深知,胡萝头手下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队,这是他所没有的。而他,也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与胡萝头达成某种默契,共同谋取更大的利益。 胡萝头出了村庄,远远看到二十匹战马正在操练。那些战马身形矫健,步伐整齐,正是张德祥新成立的骑兵队。胡萝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心中暗想“若是我手下也有这样一支骑兵队,百八十里路来去如风,每个月都可以去汴梁、菏泽甚至郑州,干几票大买卖。” 胡萝头对张德祥的战马骑兵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知道,这支骑兵队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训练有素,是张德祥手中的一张王牌。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能够利用这支骑兵队,为自己的事业增添一份力量。 而张德祥则对胡萝头的保镖小妾徐大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觉得徐大风不仅美丽动人,而且聪明伶俐,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心中暗想“若是我能够将她收入囊中,不仅可以享受她的美色,还可以借助她的智慧,共同谋划大事。” 就这样,两人在心中各自打着小九九,却都未曾表露出来。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充满利益和诱惑的世界里,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眼光,才能在这个复杂多变的江湖中立足。 二人各有盘算,只等机会决一雌雄。 第61章 小管家立规矩 老财主孔春生对刘汉山这个管家既有敬畏,也有惧怕。这么大的家业,凭一句话就交给一个陌生人,搁谁也不放心。刘汉山是一只猛虎,也可能是一匹恶狼。当初决定让刘汉山当管家,就是看中他的狼性和虎威。他在孔家,那些觊觎孔家财产的侄子外甥、远亲近邻,必定犯怵。想从狼嘴里夺肉,不送性命,也要掉胳膊烂肉。孔财主自己心里也后怕。狼走千里吃肉,不一定是吃谁的肉。狼能吃羊肉鸡肉,也能吃人肉。本来是让他看羊圈,万一他发了兽性,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孔家不倾家荡产,也要血肉横飞。自己引狼入室,引火烧身。打不住黄鼠狼,反弄一身骚。 孔春生对刘汉山心存戒备。他嘴上说坚决信任,只是客气话,就像人们过年见面问“新年好”一个道理。每天,孔春生眯上眼,像老虎打盹,他悄悄观察品味刘汉山的一举一动。 刘汉山往河东盐区贩盐贩粮,每月分三批走三趟,去时拉多少粮,回来捎多少盐,路上花销多少,雇工工资路上打点关卡,给救国军的分红,刘汉山和邵大个的酬劳,账目清清楚楚,每月交给孔财主审阅。安排妥当,他开始整肃孔家大院的雇工奶奶。 孔家雇工五人,喂牲口的饲养员槽头陈、看家护院的杂工大林子、孔留根的奶妈杨春芝,还有一个放羊赶牛的半大小子马拴牢。 先说槽头陈。他原名陈凤波,因为喂了多年牲口,每天围着槽头转,落个槽头陈的绰号。槽头陈每天一身泥土,走路哩哩啦啦掉土渣,好像刚从泥堆里打滚站起来。没办法,每天要铡草喂牲口,麦秸谷杆里都是土。槽头陈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又是干的粗活儿,浑身上下有的是力气。孔春生和他外甥纠缠那次,槽头陈蹲在一边,成了看笑话的外人,这让刘汉山第一个记住了他,他不幸成为吓唬猴的那只鸡,或者吓唬鸡的那只猴。 雇工手脚不干净,经常顺东西回家,经常事儿。有句古话“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东家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也不追究。 槽头陈家在后红楼,每天晚饭后喂饱牲口才回家。孔家喂了两头牛,一头驴和一匹马,槽头陈每月领黄豆,玉米用作牲口精饲料,本该膘肥体壮,皮光毛滑的年龄,却每天跑肚串稀,蔫不唧的,肚子上肋骨凸显出来,显然是牲畜肚里无油水,缺少精饲料导致的。 刘汉山有意留心,见他每天空手回,空手走,没什么异常。槽头陈看着心粗,警觉性颇高。他从刘汉山冷峻的眼神里,感受到惧怕。鱼的记忆只有三秒,猪狗的记忆也至多十几秒,过了这些时间,祂们把一切都会忘记。槽头陈警觉几天,看到没有什么事儿,也就不当回事儿了。 刘汉山结婚,他和几个雇工忙前忙后,拉嫁妆娶亲送亲戚,忙得似三孙子。刘汉山对他们几个很客气,每个人送了一个银元作为节礼,这相当于在孔家打工两个月的收入。这笔钱让槽头陈有点得意忘形,又回归以前的状态。 孔春生的独子孔留根已经十三岁了,还没有消奶膘,身材白胖如蛆,脑后勺留着一条豆角样的小辫,那是出生至今未剪一刀的胎毛。孔留根奶妈杨春芝是个三十多岁的媳妇,身材匀称,相貌出色。她天生就是当奶妈的料,那对奶子像灌满水的猪水泡,肚子里四处乱窜,男人看到就有咬一口的冲动。少爷孔留根个头和杨春芝几乎一样高,至今还未断奶。常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掀开奶妈的衣襟,右手抚摸奶子,嘴里叼着左边的奶,吱吱地吸吮着奶水,让旁边地干活的男人们羡慕嫉妒恨,心里滋生出不一样的味道。 想法最多的是槽头陈。每次少爷吃奶,他总是用偷鸡摸狗的眼神瞄着杨春芝的那对内容丰富趣味无穷的山包,做梦都想美美地咬上一口,大院里到处是人眼,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是眼睛贪婪地盯着,些些眼馋。 给槽头陈机会的还是刘汉山结婚那天。槽头陈套上马车,拉着东家和几个雇工去刘家,槽头陈发挥出脸皮厚的优势,一会儿从堂屋划拉几块水果糖,悄悄塞到杨春芝手里,一会儿溜进厨房,偷一块肉骨头或一块牛肉送给她,这让杨春芝感激得多看槽头陈几眼。这一看,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两人心里都有那个意思了。 杨春芝家在固阳,男人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他对女人的索取 ,就是欲望和吃饭。他对女人的付出,除了那事儿,几乎空白。杨春芝每天被孔留根黏着,揉着,嗦着,心里五味杂陈。槽头陈的示好,竟让她方寸大乱,荷尔蒙的任性生长,让她不顾一切钻进槽头陈的蜘蛛网。 正月十六晚上,家家户户送灯盏。天落黑,院子里的堂屋、厨房、槽头边以及院子大门两边,要点上灯盏。灯盏有杂面做的,有萝卜刻的,一拃高,擀面杖粗细。上面留有盛油的窝,中间插一根油捻。家里点上灯,还要送几盏灯到村里水井、磨坊、村头和庙宇等公用场所。最后去自家祖坟上,送上灯,烧把纸,有人家还要放几挂火鞭和烟花,算是给先人过节。 刘汉山和大林子陪着东家一家三口去了祖坟。拴牢托几盏灯去了村里水井磨坊。院子里摆放灯盏的任务交给了杨春芝。槽头陈喂牲口,一刻离不开。 刘汉山陪着东家孔春生来到孔家坟地,安排妥当,和东家打了招呼,先走一步。家里老少七八口,还有刚过门的新媳妇,等着他回家。走了几步,他有点不放心那几个雇工,又转头回了孔家。 刚到院门口,看到马拴牢弓着身子,周扒皮偷鸡似的,贴着门楼静静地站着。刘汉山走到他身后,居然没有发现。 拴牢小心翼翼地凑近刘汉山的耳边,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叔,你仔细听听,槽头陈和大咪咪在牲口棚里做那种事情呢。”刘汉山听后,顿时一愣,随即轻手轻脚地走到牲口棚附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果然,从牲口棚里传来了女人特有的磁性声音,伴随着槽头陈那“嘿嘿”的粗犷笑声,仿佛他正在劈柴抬石头一般地发狠施力。 对于这种两情相悦的男欢女爱,刘汉山原本并不想过多干涉。他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此类事情并不罕见,早已见怪不怪。然而,想到那天东家与人打架时,槽头陈却惜力偷懒,没有尽到应有的职责,刘汉山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想要整整他的念头。 于是,刘汉山转过头对拴牢说道“你去把槽头陈的棉鞋和腰带悄悄地勾出来,明天我请你吃油炸小雀,算作这次的报酬。”拴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朝着牲口棚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拴牢便拿着槽头陈的棉鞋和腰带回来了。他将这些东西递给刘汉山,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刘汉山接过棉鞋和腰带,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整治槽头陈。 第二天,槽头陈起床后发现自己的棉鞋和腰带不见了,顿时惊慌失措。他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这时,刘汉山走了过来,故作关切地问道“槽头陈,你的棉鞋和腰带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谁偷走了?” 槽头陈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吧。”刘汉山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些,别让人趁机占了你的便宜。” 牲口棚外有一垛麦秸,一垛谷草,这是牲口冬天吃的干草,有许多小雀在这里安家。槽头陈嘴馋了,如到自家菜地摘黄瓜茄子一样,在草垛里面掏出十几只麻雀,剁头,扒皮,掏五脏,一团如劁公猪卵子大小,鲜艳艳红嘟嘟的肉团扔到碗里。然后用油炸,加辣椒茴香,美味勾出肚子里馋虫。 马拴牢为吃上油炸麻雀,和槽头陈央求过多次,基本都落空。今天,有刘汉山指使,他就有了靠山,也有了报复的机会。拴牢悄声进牲口棚,拿起棉鞋和腰带,撒丫子就跑。槽头陈和杨春芝的交合,正在爬坡,只差一步到山顶,马拴牢进来,算是把那点劲儿卸了,他提着棉裤,光着脚骂着追赶马拴牢。 刘汉山接过棉鞋,一股汗脚臭味直钻鼻子口腔,他将鞋扔到地上。掂掂那条猪肠子一样的腰带,纳闷了“这里面鼓鼓囊囊的,如灌好的香肠,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突然,槽头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满脸愤怒地指着刘汉山骂道“你这个家伙,竟然敢剪我的腰带!”原本平静的仓库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村民们纷纷围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场闹剧。 刘汉山神色从容地回答“你先别急,听我解释。我刚刚发现你的腰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为了弄清楚,我就帮你剪开了。”说罢,他拿出剪刀,将腰带剪开,一瓢金灿灿的黄豆掉了出来。 见到这 一幕,槽头陈顿时愣住了,黄豆从他的裤腰带里露出来的画面让他无地自容。他明白自己的偷窃行为已经被刘汉山发现,于是赶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刘管家,汉山兄弟,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你饶我一次吧。” 原来,槽头陈每天都会将黄豆装在裤腰带里,然后束在腰间。他用大裤裆的棉裤裤腰将黄豆卷在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牲口料带回家。他以为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今天却被刘汉山撞了个正着。 等孔春生回来后,槽头陈不但把自己几年来如何偷牲口料的事实交代了,还把其他几个雇工的偷窃行为揭露出来。他痛心疾首地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偷东西了。 刘汉山看着槽头陈痛改前非的样子,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没有尿性。”说完,他转过头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警告道“今后,谁要是再敢偷仓库的东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62章 你这是狗打圈 在一个秋后的晴空万里之日,暖阳斜斜地洒在大地之上,为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此时,张德祥正站在庭院中,准备踏上前往陈埗口的征程。他换上了崭新的长袍马褂,这件长袍的质地细腻,颜色沉稳,马褂上绣着精致的图案,彰显出他身为一位重要人物的尊贵身份。脚下,他穿上了一双由白棉布精心缝制的千层底布鞋,既舒适又显得他步伐稳健。在腰间,他塞入了一个枪牌链子,这是他的防身之物,也是他身份的象征。 张德祥此行并非寻常出游,而是带着重要目的。就在刚才,探子来报,他的对头胡萝头今日独自外出赴宴,家中只留下了徐大风。得知这一消息,张德祥心中暗自欢喜,他等待了两个多月的机会终于来临了。这两个多月里,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想要一举拿下徐大风,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岂能错过? 土山寨距离陈埗口不足五公里,但对于张德祥来说,这短短的距离却如同千里之行。他焦急地在心中计算着时间,深知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结局。他召唤了两个忠诚的卫兵,一同踏上这场至关重要的征程。 张德祥翻身上了马背,紧紧抓住马缰,目光如炬,意志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占有美女的强烈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前方等待。秋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他额头上的汗珠,也带来了远处的喧嚣声。他知道,陈埗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一场激战即将展开。 张德祥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身体与马儿更加契合。然后猛地一挥马鞭,骏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疾驰。在这奔腾的马背上,张德祥感觉自己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共同奔向那充满未知挑战的未来。 他们的身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英勇,一路蹄声铿锵,犹如战鼓擂响,激发着张德祥内心的勇气。他深知,这场约会将决定土山寨的命运,也关系到他为之奋斗的理想。信念与决心驱使着他,不断向前,直至抵达那至关重要的陈埗口。 随着距离的缩短,张德祥的心情愈发紧张。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他知道,只有以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在这场战斗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上次徐大风一句似乎无意的“后会有期”,或眉黛春山的微笑,张德祥马上琢磨出一句话“这女子是猫叫春,狗打圈,等着男人往上扑。这事儿不能等,时间长了,她把你忘掉了,一切从头再来,费心费力。现在有机会就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男人敢扑上去,没有女人抵挡住的诱惑。” 张德祥深谙男女之事,知道见好就上,知道见好就收。男人只要胆子大,腰包鼓,没有征服不了的女人。当年在省城给领导当秘书,那些厅长局长的太太小妾们,只要张德祥看上了,没有敲不开的门,上不了的床。别看那些太太小姐们在众人面前一副大白鹅一样高扬着头颅,目空一切的神情,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一旦得到好处,马上就是另一副嘴脸。你提啥要求都能满足,你想干啥名堂都能配合,小猫小狗一样温顺可爱。 张德祥站在村口,身着长衫马褂,神态端庄。他命令卫兵牵马放哨,自己则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徐大风家的路。走出了几步,他突然觉得两手空空,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于是,他转身回到马旁,从白马的马鞍里抽出一本线装书《神龙兰亭序》。他轻轻地掂了掂这本书,翻看了一下其中的几页,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张德祥带着愉悦的心情继续前行,来到了徐大风的家。他看到一位身着粗布大褂的乡村女孩正在洗衣。女孩的长发飘飘,头上用一条粉红色的毛巾挽绕,显得既朴素又典雅。她的皮肤白皙,衣着艳丽,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而她的身边,则是武装袋和两把盒子炮,显示出她并非普通的乡村女孩。 张德祥看着这个女孩,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爱人。他微微一笑,走进了徐大风的家。他知道,今天的拜访定会不寻常,而这个乡村女孩,也将在他的生活中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他期待着与她的交流,期待着在她的陪伴下,探寻那本《神龙兰亭序》的奥秘。 随着张德祥的迈进,徐大风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仿佛预示着一场奇妙的旅程即将开始。而那本线装书《神龙兰亭序》 则如同一个神秘的信物,将张德祥与这个乡村女孩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的人生,也因此而变得丰富多彩。 徐大风的家坐落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旁,堂屋厢房马棚一应俱全,蓝砖灰瓦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古朴典雅。宅院的四周种满了枣树和槐树,每到收获季节,硕果累累,给这家带来了无尽的财富。 张德祥路过徐大风家,他被这家的宅院所吸引,心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真是一种幸福。突然,他灵机一动,决定上前敲门借水喝。张德祥的气质儒雅,言谈举止都显得十分绅士。当他向徐大风提出借水喝的请求时,徐大风扭过头来,微笑着回答。这时,张德祥看到了徐大风那张桃花盛开的脸,心中顿时为之一振。 徐大风的笑容犹如春天的阳光,让人陶醉。张德祥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他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眼前的这位美丽女子,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次邂逅必定会让他的生活发生改变。 两个人只是通过几个眼神交流,就读懂了对方,爱上的对方。 张德祥歪着脑袋,一只眼迷离,一只眼微睁,嘴角上扬,徐大风看了一眼,忍不住低下头来。她被这张蜜意柔情的中年男人吸引住了,又抬起头来,死死盯着这张让她心跳加速的画面,徐大风又被电到了,她和张德祥已经神脑相交,精神上融为一体。 张德祥后来和刘汉山吹牛,一个女人是不是破鞋半掩门,懂不懂风情,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女人能不能搞到手,他几句话就能试出。他搞女人的招数可谓是独步江湖,自成一体。很多女人,他眼睛一瞄,三言两句,就能把这个女人搞到床上。 胡萝头狗揽八泡屎,美女见一个爱一个,有名有姓买宅子下聘礼的就有二十多个,纵有铁打的身子,也难支应回来。 徐大风十七岁跟上胡萝头,尽管名义上是个未出门的大姑娘,其实早为人妇。 徐大风也是有名无实,是个腹中缺食,口中缺水的女人。心中常有一股暗火,只等胆大的男人点燃引爆。 张德祥就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你有情他无意,两人一拍即合,话没说一句,拉着手进了屋里。 “要喝水吗?”徐大风故作镇静,看着张德祥的样子,万般柔情蜜意。 “我想吃你。”张德祥嘻嘻一笑,一把抱住徐大风,就往里屋大床上走。 张德祥和徐大风相拥而入,走进了里间的卧室。张德祥动作敏捷,言语定位准确,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徐大风那红嘟嘟的小唇上。他的手熟练地滑向徐大风的红丝绸腰带,轻轻一解,便将束缚解除。随后,他直奔主题,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渴望。 这是徐大风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偷鸡摸狗之事,他的皮肉紧张得发紧,呼吸急促,手脚僵硬,颤抖不已。几次和张德祥的手交错,他似乎在抗拒,却反而帮了倒忙。 张德祥的嘴里像是塞了一口馒头,声音模糊不清地说道“别动,让我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在告诉徐大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待张德祥将徐大风红丝绸腰带解开,推倒在榆木床上,只听外面“吱扭”一声,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怒吼“你他妈的大骚鸡,天天到处放熊屁,早晚胡萝头吃了你。” 徐大风急忙推开张德祥“我妈回来了,你快走吧。” 已经到嘴的肥肉,要让饿死鬼吐出来,谈何容易。张德祥不管不顾,要霸王硬上弓,徐大风脸都吓白了“你快走吧,我妈真会掂刀杀了你。” 徐大风的妈叫罗素辰,身材粗壮,脸庞宽阔,腮帮子长长,脾气暴躁。村民们都知道,即使胡萝头也得敬她三分。在村子里,从南头到北口,没有一个青壮年不怕她。 早些年,罗素辰和邻居因为地边纠纷,曾赤裸上身与对方展开了激烈的争执。她以一敌三,与罗家爷仨打了两天,最终让对方认输才罢休。此事传为村中传奇,让人们更加敬畏她。 那一年,胡萝头曾和她商量关于徐大风娶亲的事宜。没想到一言不合,罗素辰便将胡萝头一把扔到门外。任凭胡萝头在门外低声下气地求饶,她也不为所动。 张德祥知道这事儿半途而 废了,也就不再坚持。徐大风真的如他所料,这个女人心里有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按下暂停键,日后再唱风流曲。长江不干黄河长流,泰山不倒华山不动,日子长着哩,机会多着哩,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你。 第63章 老抬的能耐不是吹的 再说胡萝头,这次外出活动,名为喝酒赴宴,其实就是另一支老抬队伍之间一次明争暗斗。当老抬不容易,既要防着官府衙门清剿,还要防着同行吞并招降,时不时还有高手比武赌命。 兰封县东部一个叫王二好汉的人,想收编胡萝头,在河东曹县和兰封县搭界的胡寨设下鸿门宴。 胡萝头只带一人一骑,两个人,四把枪赴宴。老抬有时候很仗义,讲规矩,抬人说是要钱,哪怕最后得到两吊铜板,也不想撕票死人。说是喝酒吃饭,绝不搞暗中使绊子。 一群自称是老抬的地痞流氓,利用这个名号去干一些败坏道德的事情。他们或是沉溺于贪婪、好色、赌博、抽烟等恶习,或是生活困顿,三餐不继,却做着发洋财、一夜暴富的美梦。这些假老抬毫无规矩可言,为所欲为,让那些正规老抬们感到愤怒和无奈。他们恨透了这些假冒伪劣的老抬,恨不得一举将他们铲除。 然而,在这些老抬中,也有一些如胡萝头等人,不仅能够在社会中站稳脚跟,还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他们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是因为他们做人做事有规矩,讲究情面,是真正意义上的世面人。 这一群正规老抬,他们深知社会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因此,他们遵循着严格的规矩,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他们讲究情面,不仅尊重他人,也得到了他人的尊重。他们在社会上行走,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相比之下,那些假冒伪劣的老抬,他们不顾道德,不顾他人感受,只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他们或是沉迷于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或是沉溺于烟酒,损害身心健康。他们做着发洋财的梦,却不愿意通过努力去实现,反而选择了不正当的手段,最终只会落得一场空。 王二好汉想吞并胡萝头,也是先下请帖喝酒,邀请对方过来商谈。老抬双方谈判有不成文的规矩,商谈的路上不设埋伏偷袭,不打黑枪夺命。双方见面比武,看谁能耐大,愿赌服输。 胡萝头和冯春娇一进胡寨,就看到二好汉站在村口一棵大槐树下,身边一名卫兵。 王二好汉身材敦实,脸皮黝黑,戴一副金边眼镜,酷似电影《渡江侦察记》里那个国军侦查处长。王二好汉自幼习武,有胆有识。14岁那年,和村里邻居打赌,说让人用屠夫剔猪肉的刀子在他大腿上扎一下,只要不喊不叫,愿意奉送五斤肥膘大肉。王二好汉应诺,挨了刀子吃了肉,也落下王二好汉的名字。 老槐树水桶粗细,一身皱皮。树大如棚,绿叶密实,偶有几片黄叶。树荫下,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上两瓶杜康酒,两个黑陶瓷蒸碗,中间只放两粒花生米。 两人寒暄过后,按主宾位置坐下,自斟自饮。 三碗酒喝完,酒瓶干了,酒碗中不剩一滴,两粒花生米依旧躺在盘子里。卫兵又拿出两瓶酒,放在两位司令前面。两人又分三次喝完。两人拼酒,算是打个平手。二人对视,然后哈哈一笑,将花生米放进嘴里,嚼碎,咽下。 两人谁也不说招降吞并的话题,就是喝酒。第三瓶酒上来,头顶上传来嘎嘎的叫声。 王二好汉道“这个虫儿叫得让人起急,影响胃口,我赶走它。”说完,从衣袋里掏出来一把盒子炮,看准树上的蚂嘎,抬手枪响,蚂嘎带着几片树叶和羽毛,一头栽到地上。 王二好汉而后将枪扔到酒桌上,继续喝酒。胡萝头举着酒碗,满满吸溜着杜康酒,脸无起色。冯春娇双手叉腰纹丝不动,待王二好汉喝酒,胡萝头拍掌赞叹道“王司令,好枪法!” “胡司令见笑了。”二人继续喝酒。 一袋烟的工夫,树上又来一只蚂嘎,一只知了为了逃命,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狂奔疾飞。顺便洒下两股尿丝滴落在两个司令的脸上。 胡萝头笑道“敢在我们两个司令的头上撒尿,我毙了它。”说完,顺手抽出冯春娇腰里的双枪,头也不抬,两声枪响,知了和蚂噶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胡萝头将枪还给冯春娇,自己依旧埋头喝酒,悠然自得,波澜不惊。而二好汉则嘴巴合不拢,眼神呆滞,对胡萝头的枪法佩服得五体投地。 “胡司令,不愧是神枪胡萝头,老弟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胡萝头微笑着,并未回应,他心中清楚,这一局,他已稳操胜券。按照酒桌上的 规矩,如果前两局胡萝头输了,这第三局就该上大菜,双方各谈合作条件。现在胡萝头领先,王二好汉翻不了盘,也就不能张嘴谈条件,只得再找机会比试一下见个高低。此刻的酒桌,气氛和谐,只喝酒,不论政治。 酒桌上摆了几盘凉菜,两荤两素。一只苍蝇不管不顾,一头趴在那盘凉拌猪肚上,大快朵颐。王二好汉眼见此景,拔出匕首,寒光一道过去,那只苍蝇竟然横切两半。还未等胡萝头说话,又有一只苍蝇趴落在他面前的豆腐丝上。胡萝头筷子一伸,居然夹住了苍蝇的脑袋。然后将苍蝇摁在桌子上,拿过二好汉的匕首,轻轻将苍蝇身上刺一下,道“这只公苍蝇色胆包天,我劁了祂。”他把苍蝇放飞,刀尖上留着苍蝇的一丝白色的生殖器。 王二好汉没有占到便宜,只好恭维几句。胡萝头拱手道“王司令,谢了。以后找机会兄弟好酒好菜招待,告辞!”二人上马扬鞭,绝尘而去。王二好汉不住摇头叹息“可惜了。”旁边副官刘大炮凑近“司令,这可是我们最大的冤家对头,要不,半路上干掉他们?”王二好汉眉毛一拧“你这是毁老子英雄好汉名声。” 胡萝头和冯春娇旋风暴雨般赶回陈埗口。他们两个人也担心王二好汉下黑手,就是他不下黑手,说不准别的老抬头目动杀心。两人飞马急奔往回赶,没想到在村口看见三匹马,俩卫兵。胡萝头心里一阵发紧,感觉有啥事儿发生。他脑子里突然一亮,莫非是徐大风招蜂引蝶,有了歪心。想到这里,胡萝头心里发急,给冯春娇使个眼色,骑马疾驰进村。村头那两个卫兵看到胡萝头看到胡萝头和冯春娇过来,心里大惊,一个想上马报信,一个想抽枪拦路。胡萝头闪身而过,卫兵拦不住,就想开枪报信。他们哪是冯春娇的对手。还未等拉开枪栓,冯春娇已经将枪口顶在他脑袋上“别动,动就打死你个小舅子。” 胡萝头马未停蹄,好像一切与他无关。他猛勒马缰绳,几步赶上前面的卫兵,扬起手中马鞭,似刀劈华山,有万斤力气,只一鞭,就将卫兵抽下马来。 “老实待着,再动小命就没了。”胡萝头策马扬鞭,扑上徐家。 张德祥刚刚提上裤子,悄悄打开屋门,看到罗素辰在外面喂鸡,想趁她不留神溜出去。罗素辰其实早看到了张德祥,想上去骂他几句。她耳朵却听到熟悉的马蹄声,那是胡萝头东洋马春风得意的声音。张德祥“噌”的一下窜出了屋门。刚打开院门,胡萝头骑马赶到,咧马站在张德祥面前。 “张司令,你怎么在这里?”胡萝头未下马,将右手插在腰里,随时可以将二十响盒子炮抽出来,将张德祥击毙。 张德祥看到胡萝头站在门前,以为遭遇埋伏,吓得魂飞魄散。他急忙往腰里摸,里面空空如也。 张德祥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曾参与过无数次的冒险行动。他深知世事无常,遇事冷静应对,从未露出过丝毫破绽。这次的约会,他原本只想和徐大风完成一笔交易,却没想到意外地遇到了胡萝头。 刚才张德祥在和徐大风约会,他把撸子和线装书随手丢在屋里床上,一心只想完成交易。他并未料到,这次的遭遇会如此惊险。 当胡萝头突然出现,张德祥瞬间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他可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人,如何能让一个小小的胡萝头破坏了他的计划?他迅速稳住心神,冷静地面对眼前的局面。 张德祥从容不迫地说“我去刘庄找刘汉山,路过陈埗口,知道你住这里,进来和你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不在。打扰了,胡司令,后会有期。”他语气平和,表情自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胡萝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没想到张德祥会如此从容地面对这一切,好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眼睁睁地看着张德祥一步三摇地离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 张德祥的离开,让胡萝头感到了压力。他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好惹的。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他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让张德祥付出代价。 第64章 欠了一笔风流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刘汉山和刘汉水兄弟俩正在一片草地上铡草。这些草是他们的弟弟刘汉俊和刘汉龙辛勤剜割来的,其中包括了牛筋草、马塘草、地地林、狗狗秧等,这些都是牛羊们最喜欢的美食。然而,篮子下面却藏着一些绿豆秧和红薯秧等庄稼苗,以及一些令人讨厌的龙葵草和苍耳棵。 刘汉山站在草篮子旁,神情严肃,思绪万千。这熟悉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过去的日子,那些简单却充满乐趣的童年时光。每当吃过早饭,他便会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起跑到田野里尽情玩耍。他们在地里追逐打闹,有时还会偷偷摘取别人的果实,如南瓜、红薯等,或者在河边捕鱼游泳。 那些日子里,他们的生活虽然简朴,但充满了欢声笑语。太阳刚刚升起,孩子们便已迫不及待地跑到田野里,趁着早晨的阳光,挖草、捉鱼、摘果。到了中午,大家会找个地方歇息,分享带来的食物,彼此交换着彼此的经历和趣事。 在他们眼中,生活的艰辛并没有压迫他们的快乐,反而成为了他们成长的磨练。他们无忧无虑,只要牛羊有草吃,自己有食物填饱肚子,今天的日子就算过得去。那时的他们,总是能在简单的生活中找到无尽的乐趣。 如今,刘汉山看着手中的草篮子,回忆着那段美好的时光。那些日子虽然已经远去,但那段快乐回忆却永远留在了他的心中。他深知,那段时光不仅让他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也让他懂得了珍惜眼前的幸福。 他喝道“你们这两个小子给我爬过来!是不是今天偷懒玩耍,又毁坏人家的庄稼苗了?” 不到十四岁的刘汉俊一脸倔强,他回答“大哥,没有的事儿。这些庄稼苗是吕家的,长在路边垄沟上。” 刘汉山不相信他的话,他顺手掂起了一根槽头枣木棒棍,作势要打。刘汉水一见势头不对,立刻喊道“老三,挨家伙了,快跑!” 刘汉俊虽然年纪小,但性格倔强,他认死不服输,瞪大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惩罚。 刘汉俊认认真真地看着落在身上的棍子,好像在研究棍子的材质,落下的角度和力度,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动未动。倒是九岁的老四刘汉龙撒丫子就往屋里跑。 屋里刘曹氏正在缝补衣服。“妈,快点救命,大哥要打死我了。” 刘曹氏救火般冲出屋子,看到井绳粗的枣木棍子落在刘汉俊身上。 “我和你爹都舍不得动他一指头,你把他打残废了咋办?”刘曹氏一把抱住刘汉俊,一把夺过刘汉山手里的棍子,高声叫骂。刘汉山抱起地上的庄稼苗,撒在地上“妈,你就宠他吧,早晚会惯成老抬。” 刘曹氏道“你才老实几天,以前不也是偷鸡摸狗的孬二蛋。” 樊玲珑唐老鸭般扭腰晃腚从屋里出来。她已经显怀,儿子已经在娘肚子里的温柔乡待了六个月,该是初具人形。他在不停地游泳凫水,玩得不亦乐乎。他在娘肚子里感受到了母亲对两个小叔子母鸡孵蛋一般的爱抚,高兴得手舞足蹈,后来在没娘的岁月里,几个叔叔再三揍他欺负他,竟无话可说。 樊玲珑伸出胳膊,母亲搂抱儿子一样的姿势,将小叔子刘汉俊拉走。 刘汉俊用手揉挨了棍子的屁股,嘿嘿一笑“我哥不是真打,没用劲儿。要是用力,屁股早成荷花裂纹绽放了。” 老四刘汉龙抱着樊玲珑撒娇撒痴“嫂子,我大哥要打我,幸亏我跑得快,要不脑袋起鸡蛋大的包了,一会儿你得给我煮两个鸡蛋,要不夜里做噩梦。” 张德祥愁眉苦脸地走进门,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回家告状的孩子。他紧紧抓住刘汉山的手,浑身颤抖,像一只寒冷的鸟儿。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汉山弟,我这次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刘汉山疑惑地看着张德祥,问道“张司令,这是怎么回事?”张德祥把他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汉山,他抱怨道“我真是中了邪,搞女人好像抽大烟一样上瘾。这几天是戒烟的日子,让我口水直流,我早晚都会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刘汉山劝慰道“张司令,你不能这样整天不务正业,专门拈花惹草,勾引良家妇女。这个女人可是胡萝头的,她就像蝎喇虎,身上带毒刺,万一被她蜇到,可是会要 命的。” 张德祥却说“我这个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吃好喝好睡好,现在有新鲜的女人,我当然要先尝一口。即使死了,也值得。” 刘汉山警告道“胡萝头可不是好惹的,你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然而,张德祥似乎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仍然一门心思想要尝尝这道新鲜菜。 张德祥近日来一直在为一件事情烦恼,那就是如何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实现自己的县长梦,把徐大风摆平弄到手里。他知道,只有金钱才能铺就他的升官之路。他想到了他的好友刘汉山,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刘汉山是孔家的管家,虽然地位并不高,但他掌握孔家的财产状况。当他听到张德祥的要求后,心里不禁暗自思忖这笔资金数额庞大,若是借出去,孔家一旦陷入困境,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但面对张德祥的苦苦哀求,他又实在难以拒绝。 张德祥看出了刘汉山的顾虑,于是他提出了一个方案“汉山弟,你帮我筹集五千大洋,十根金条,我用这些钱来摆平徐大风母女。这样一来,我也能顺利当上县长,咱们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刘汉山犹豫了一下,他不敢轻易答应,因为这个数额太大了。他又不能拒绝,张德祥和他合作很愉快。“张司令,这事儿我不能瞒住东家,要先和他商量一下,争取能帮你一把。” 张德祥很明白里面的是非曲直。刘汉山是管家,不是东家。孔家的钱花费多少,要由孔家做主。 刘汉山看了张德祥一眼“这笔钱可不是白送给你的,而是孔家借给你的,你必须尽快归还,而且要有担保,有利息。” 张德祥有些不乐意。他满以为凭着自己和刘汉山的交情,还有自己是司令的面子,刘汉山听说他需要钱,马上就会一分不少的拿出来。后来说是借给他用,也算说得过去,毕竟刘汉山是管家,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如今又要担保又要利息,这不是一点面子不给吗? 刘汉山告诉他“孔家如今正处于爬坡期,到处用钱,资金紧张。我若是将这笔资金借给你,无疑是给孔家添了一份麻烦。以后你还不起孔家说不定为此家道中落,自己落个千古骂名。我能担这么大的风险敢把钱借给你,已经算是很出格很过分的事儿了。” 张德祥听后感到刘汉山言之有理。他这是天使投资,不知道胜败如何。一般人可没有这个胆子,刘汉山算是有胆有识的人了。 张德祥犹豫了片刻,同意了刘汉山提出的条件。他心中清楚,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自己实现县长梦的愿望恐怕将遥不可及,收纳美人徐大风的计划更不见天日。这次抉择至关重要,不仅关系到自己的政治生涯,更影响到救国军和骑兵大队的命运走向。在梦想面前,他愿意承担这份风险。他深知只有抓住这次机会,才能迈向县长宝座,实现自己的抱负。在深思熟虑之后,他下定决心,将自己的骑兵大队作为抵押,从刘汉山那里筹集到所需的资金。 张德祥经过几个回合的谈判发现,刘汉山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不仅有着丰富的政治经验,还具备卓越的军事才能。这使得张德祥更加坚信,自己没有选错合作伙伴,这次借款无疑是迈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刘汉山和张德祥互相派代表谈判商量条件张德祥拿到银元和金条之后,就将骑兵大队马匹装备人员一应抵押给孔家。如果一年内还上借款,骑兵大队归还张德祥。如果还不上借款,刘汉山可以任意处置买卖骑兵大队。 张德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名义上说为了购买武器装备向刘汉山借款,其实他是为了收买徐大风母女才借钱,纸包不住火,救国军其他领导获悉消息,集体找张德祥逼宫,要他打消借钱念头。张德祥已经是鬼迷心窍,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和手下的几个兄弟翻脸,差点动刀动枪。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救国军的领导们终于明白了张德祥的决心。这位司令已经被徐大风母女迷得神魂颠倒,无论怎么劝说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能接受了现实,同时也担心起张德祥的未来。 张德祥一意孤行,决心已下,他深知自己的行动将引发一场风波。他早已被徐大风母女的魅力所迷惑,无法自拔。他坚信,只要 有了足够的资金,就能顺利将她们收归己有,实现自己的愿望。 在刘汉山的帮助下,张德祥成功筹集到了所需的资金。他怀揣着这笔巨款,信心满满地前往徐大风的住处。他幻想着将徐大风母女拥入怀中,尽享人生的美好。他却没有料到,这笔钱将会引发更多的纷争和危险。 第65章 找到了证据 胡萝头是一个狡猾而多变的人物,他总能在各种情况下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他看着张德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屋里,胡萝头看到徐大风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收拾着要洗的衣服。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疑的线索。他失望的是,在这座平凡的小屋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胡萝头心里清楚,徐大风的心中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对潘金莲的向往。徐大风相当潘金莲,胡萝头并不是武大郎,他不会让别人轻易地欺负自己。用高雅的说法,胡萝头就像是在花丛中穿梭的蜜蜂,他的专长就是采花问柳,这让他的众多妻妾都对他死心塌地。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那屎坑中摇头摆尾的肥蛆,总是能找到可口美味的食物。 胡萝头就像是一只出洞的黄鼠狼,每当哪里有鸡有鸭,他都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智慧找到它们。这次,他来到了这个平凡的小屋,他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吗?这一切,都只能留给时间来解答。 在胡萝头的眼中,这个世界充满了机遇和挑战。他深知,只有不断地寻找,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这,正是他的人生哲学。在这个充满诱惑和险恶的世界里,胡萝头能否找到自己的归宿,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会勇往直前,继续追寻他的梦想。 胡萝头的故事,就像是一部活生生的现实版侦探小说,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接近真相。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各种困难和挑战,但他从未放弃。 胡萝头尽管嘴上没说,他从徐大风不易觉察不安的眼神中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胡萝头对女人的关爱,体现在具体细节里。他明知道徐大风背叛了他,不会像村头莽夫一样,把她摁在地上一顿暴揍。胡萝头不会这样做,他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撤下,红里透白的脸色一点没有变,依然像以前一样对徐大风爱怜有加。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在胡萝头外出场合,徐大风紧跟其后,有说有笑,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胡萝头拿到人证物证是几个月后的事儿,徐大风怪不到别人,都是她娘罗素辰肚子里藏不住事儿。 那天,看徐大风不在家,胡萝头拿出两根金灿灿的金条摆放在她前面的槐木桌子上,那耀眼的金光把人的眼睛刺瞎,罗素辰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也就顾不上母女情深,想出所有能讨好胡萝头的事儿和拜年话,讨胡萝头的欢心,换得两个发贼光的金条到手。 “我跟你说这个事儿,胡相公,你可不能生气。” 胡萝头对这位丈母娘的脾气秉性了解得如同她的胴体一般。胡萝头不吭声,罗素辰两张薄嘴皮子就开始絮叨。胡萝头有意无意看了罗素辰一眼,她浑身上下发颤,唯恐自己那句话说不好,惹毛了眼前这个活阎王。话不能全说,全说她没命,徐大风也活不成,又不能不说。不说些实话,胡萝头会感到这两根金条不值当,以后别的事儿不高兴,他变卦要回去,亏了本。 “我看这人像是拍婆子灌迷魂药的。看到大风凝住了,拉着大风进屋,不干啥好事儿。我一顿臭骂,亲娘祖奶奶骂了一遍。那人看我发火,提上裤子就跑了。” 胡萝头轻咬嘴唇,把一肚子火气生生压了下去。 胡萝头先是发现了张德祥丢下的那把枪牌链子,徐大风塞在枕头底下,而后又找到了那本《神龙兰亭序》,被徐大风塞进衣箱里。东西放在原地,胡萝头没有动。 张德祥拿到钱,没有抱着金银珠宝直接找徐大风。张德祥也是人中精,水中龙,可不干那些瓠子秧子缠南瓜的蠢事。他花了2根金条,在省城汴梁买了一套宅院。丫鬟老妈厨子找好,亲自找到罗素辰的娘家哥哥出面,在八月十五那天把罗素辰请到汴梁,一番炫耀后和盘托出心里话“只要你答应将徐大风嫁给我,或者同意和徐大风约会帮忙,瞒住胡萝头,这个家就是恁地,这些老妈子丫鬟厨子都是你的,每月还有养家糊口的花销。从今天开始,你过上地主老财阔太太的日子。” 胡萝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物,出手阔绰大方,银圆金条没少给罗素辰,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徐大风无名无分地跟着胡萝头。今天让罗素辰明白了,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张德祥比 ,胡萝头就是井底的蛤蟆,村里的土财主。 对于张德祥提出的要求,罗素辰满口答应。只要是胡萝头外出,罗素辰就会给张德祥送信。有时罗素辰会编些理由带着徐大风去汴梁小住几日。胡萝头一直相信罗素辰,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家贼,徐大风和张德祥鸳鸯戏水,铺床叠被,胡萝头居然没有发现。 转眼到了深秋,地里玉米棒子上了墙和树,红薯下窖,花生入囤,洁白如玉的棉花垛了起来。乡村猫冬的日子开始,老抬们最繁忙的日子也开始了。 刘汉山好几天不回家。他带人去附近村里收棉花。去年刘汉山在红庙集当行伍,认识一位革命党的军需官,知道国内狼烟四起,一会儿是外国人和中国人打仗,一会儿是革命党和政府军开战,还有土匪流寇打家劫舍。这些人平时要穿衣服,死后收殓也得几尺裹尸布,军需官到处求购白布。城内布庄那点存货哪里够用,军需官只好来到乡下。 刘汉山和孔春生说,好多佃户冬春没事儿干,要组织佃户纺纱织布,卖给部队。从中秋节后开始摘第一茬棉花起,刘汉山带着几十个佃户长工走街串村买棉花,让木工打造纺棉车和织布机,准备大干一场。不久,感到资金捉襟见肘,张德祥借的钱该还了。 张德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见人就骂。一个大男人,借钱不还关系到名声人格的事情,决不能装孬不仁务,违约背誓。如果这样干一次,你在男人女人甚至老人孩子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张德祥这样有头有脸的世面人,落个不仗义的名声,以后再无朋友打交道,连部下也找茬离开。那个时代的男人,最看重自身名声,最懂得保护自己的人设,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落个不仁务的坏名声。 为了找钱还账,张德祥想了不少主意,连天加夜抬人绑票挣钱还账。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你越是需要什么,越是麻烦频出得不到。越是想挣钱,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挫折,到嘴的鸭子能飞上天。张德祥以往绑票抬人,快者两天,最慢不过一个礼拜,三五百个大洋挣到手。现在需要钱,一连抬五家,居然没有挣一个大洋。 张德祥中秋节前抬了一个河东曹县的财主,六十多岁,穿长袍大褂,后脑勺还留个猪尾巴一样的脏辫。老财主从被几个人抬上马的那一刻起,不喊不叫,不哭不闹,好像去旅游看风景般纵容。进了土山寨,要酒要肉,吃饱喝足闷头睡觉。几天后老财主家来人了,后面跟着张德祥的老娘。原来,老财主是张德祥的亲姨舅,张德祥姥娘和老财主的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张德祥不知道这层关系,只得好酒好肉招待。老财主占便宜上瘾,住下不走,说外甥这里吃得好,喝得美,不想回家了,要入伙当老抬,张德祥的姥娘出面,生拉硬拽才弄走。 第二位抬的是尉氏县城的一位太太。她男人在汴梁开药铺,生意红火,挣了不少钱。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一个共性,只要有钱有权,男人都不会专情。自己想专情也很难,总有各色美女扑上来。她男人外面有三房姨太太,一个个风骚靓丽,每天使出浑身解数,讨男人欢心,原装旧爱只能熬活寡。当她被绑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激动心情。不到半天,就和抬她的小队长黏糊起来。她被老抬走,她男人有了抛弃她的借口。没几天,休书送来了,男方把她扫地出门,一个钢镚不掏。张德祥只好让罗素辰从中做媒,把女儿嫁给了自己的部下,再也不提赎金的事儿。 有了前几次赔本赚吆喝的生意,张德祥很窝火,把那些办事人骂个狗血淋头。这次经过千挑万选,确保不发生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朋友关系影响赎金,张德祥派人去汴梁省城干了一票,绑了一个七八岁的少爷回来。据线人探报,这少爷和他妈住在一个阔气的院子里,一个管家,两个保姆。不招摇,不张扬,绝对是个殷实富足之家。老抬们最喜欢抬这样的人家,叫闷头户。家里有人得了外财,人丁稀少不惹麻烦。张德祥派人抬回土山寨,没想到捅了个马蜂窝。 那个孩子亲爹是省警察局局长武纯,他妈是武局长二十七房姨太太。武纯当局长几年挣黑钱太多,买房置业纳妾,猴子掰苞米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买了多少房娶了多少老婆,心里没数。当听说自己儿子被抬,马上打电话给兰封县县长,要他带兵围住土山寨,自己带一个骑兵大队火速赶到 。张德祥听到消息,头一下大了,赶紧把孩子送回来。这时稍微犹豫一下,他的老窝土山寨将是血风腥雨,血流成河。 第四个抬来的是个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五个子女不孝,不管老娘死活,谁也不出一个大子,最后把老太太送回村里。 第五个是个未揭盖头的新娘子。杞县两个户家娶妻嫁女,八抬大轿刚走到半路,遇上张德祥的部下,新郎新娘一并带到土山寨。看守新娘子的老抬都是大龄剩男,长得瓠子脸,南瓜身,放在今天的话,他们的长相上街要被城管罚款。但这并不影响男性的性情发泄。手一摸嘴一啃,让新娘子哇乱叫,把新郎气得拿头撞墙。新郎放回去取钱,一去不回头。事主回话,人肮脏不堪,我不要了,任凭你们处置。张德祥只好把人放了。那新娘回到家,婆家娘家都往外推,都怕被老抬脏了人污了门头,新娘子最后跳河而死。 眼看还债的日期临近,张德祥手里还缺大半,最后做了一个后悔半辈子的蠢事,去解家大楼找钱。 第66章 他坏了规矩 张德祥如今手握兵权,实力雄厚。他的队伍强大,兵强马壮,枪弹充足,八个大队,六七百号人,皆对他敬仰有加,对他有着绝对的忠诚和信任,他是能征善战的军事天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民间领袖。尽管身处如此强大的队伍,张德祥却深感遗憾,他发现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什么事儿都要冲在第一线拼杀,自己的身边缺少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人才。缺少关羽、张飞、赵子龙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缺少诸葛亮那样的谋臣。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队伍的强大离不开人才的储备,而张德祥深知这一点。他需要的不仅是勇猛的战士,更需要智勇双全的英才,这样才能让他的队伍更加强大,无往不胜。 张德祥的队伍犹如一把利剑,锋芒锐利,他更需要一块磨刀石,时常磨蹭,保持刀剑的锋利。而这块磨刀石,就是文能安邦天下,武能冲锋上阵的人才,为了寻找这样的人才,张德祥决定在兰封县寻找一个大户人家,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他需要钱,需要足够的资金吸引能人前来应聘投奔,更需要钱来应对眼前的困境,否则,他的骑兵队可能会沦为刘汉山的队伍,成为孔家大院看家护院的兵丁。这是一场危机,也是一场挑战。 张德祥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要有足够的额经费,找来更多的能人,充实自己的人才库,才能确保队伍的稳定和发展。他决定冒险,吃吃窝边草,寻找那个能够与他并肩作战,共同开创辉煌的人。这个人,或许就在兰封县,或许就在张德祥的身边,只等着他去发现和挖掘。 张德祥的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老抬长期以来坚守的“三不抬”的规矩。这一规矩在当地被视作一种不成文的传统,它具体表述为“近邻户家不抬,血缘近亲不抬,官宦学子不抬。”每一个细节都蕴含了深刻的社会哲理和人生智慧。 首先,“近邻户家不抬”的规矩,是老抬对于邻里关系的深思熟虑。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邻里之间若是发生了抬棺这样的冲突或纷争,一旦日后内情暴露,必然会导致关系破裂,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矛盾。更何况,邻里间相互熟悉,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议论和猜测,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困扰。 其次,“血缘近亲不抬”的规矩,则体现了老抬对于家族伦理的尊重和维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族观念深入人心,血缘关系被视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纽带。若是因为抬棺而破坏了这种关系,不仅会受到家族成员的指责和唾弃,还可能引发家族内部的分裂和矛盾。因此,老抬选择避免涉及血缘近亲的抬棺事宜,实则是出于对家族和谐的维护。 最后,“官宦学子不抬”的规矩,则显示出老抬对于社会阶层和权力关系的敏锐洞察。官宦之家往往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一旦卷入其中,很可能惹来无尽的麻烦和纠纷。而对于学子来说,他们虽然目前尚未成名,但前途未可限量,说不定三五年后就成为一方父母官。若是与他们产生冲突或矛盾,日后难免会受到他们的打压和报复。老抬选择避免与官宦学子发生抬棺的冲突,实则是出于对未来不确定性的谨慎防范。 张德祥第二个失误就是对解家情况不了解。且不说解家在省城京城和外省市为官经商的一干男女,只凭解家和兰封县胡萝头等几个有名的老抬的密切关系,张德祥就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他更没想到,解家为富仁义,解庄百姓对解家大楼视若自己的家。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张德祥率领着他的两个大队,共计二百多名英勇的战士,对解家大楼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攻克这座大楼,然而,大楼内的三十多名保安队员也誓死扞卫,战斗异常激烈。 张德祥的部队从南门进攻,紧接着转向东门,再转到北门,攻势猛烈,但解家大楼的保安队顽强抵抗,使得张德祥的部队久攻不下,无计可施。他们开始考虑撤退,解家大楼附近的农家院子里突然飞出了无数砖头、石头,还有土枪土炮,张德祥的士兵们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受伤。撤退的道路被封锁,张德祥的部队被困在了村里。 就在这危急关头,胡萝头率领的援兵赶到,他们对张德祥的部队进行了三面夹击。张德祥的士兵们英勇奋战,但终究实力有限,装备 全部被缴获,他们不得不投降。这场战斗,让张德祥和他的部队深刻体会到了战争的残酷,也让他们更加明白,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一切困难。 解家大楼的解飞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如同山岳般屹立不倒。他的面皮白净如玉,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似乎岁月对他格外宽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春风吹过湖面,让人听了心生安宁。无论男女老少,见到他都不禁心生敬畏,却又不觉畏惧,因为他的善良和慈祥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那一天,解飞龙站在解家大楼的庭院里,目光如炬,注视着满院的俘虏。他们或低头沉思,或抬头张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惶恐与不安。解飞龙看着这些俘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他转头对保安队长解三胖子说道“先将这些人关到后面的红薯窖里,务必确保他们的安全。然后,你派人给张德祥送信,让他过来领人。” 解飞龙的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胡萝头便忍不住插嘴道“解东家,你可不要心软啊!那个张德祥可不是什么善茬,我们不能便宜了他!”胡萝头左腿压着右腿,不停地颤抖着,显然心中的怒火还未平息。他手里夹着烟,嘴里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的左边坐着徐大风,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汉子;右边站着冯春娇,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此刻却也是一脸愤然。 胡萝头继续说道“解东家,依我看,我们应该让张德祥出点血,掉点肉,然后再扒层皮!这样才算是对得起胡司令和咱们这些弟兄们!”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显然对张德祥的行为深感痛恨。 解飞龙听了胡萝头的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胡司令,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德祥这孙子确实不讲道义,我们确实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过分。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应该讲究个规矩和道义。明天他来领人的时候,我们可以让他出点血,但也要适可而止。至于他送不送骑兵大队给我们,那就看他的诚意了。” 解飞龙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解飞龙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他既不会过分宽容张德祥的过错,也不会滥用权势去压榨别人。在他的带领下,解家大楼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声誉和地位。 看着满院的俘虏,解飞龙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些俘虏都是受害者,他们无辜地卷入了这场纷争之中。希望能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于是,他吩咐解三胖子尽快安排好俘虏的住处,并派人去通知张德祥前来领人。 张德祥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解飞龙让胡萝头的部下送信,要求领走马匹和装备,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他的双腿发软,没有勇气走进解家大楼。自己捅的篓子,没有人会帮他收拾。无论是低头认罪,还是签订城下之盟,他都必须鼓起勇气去面对。为了尽可能减少侮辱,他需要有一个像赵子龙一样的人陪伴,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他的部下中,左挑右选,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看着卫兵队的刘汉俊,他灵机一动,立刻决定骑马前往前刘庄。他知道,刘汉山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有勇有谋,神力附身。有他在身边,天大的事儿也不会害怕,有他出面,胡萝头也会礼让三分,刘汉山会增加自己的安全保障。 张德祥骑马去前刘庄,准备去找刘汉山,带着他去谢庄谈判。张德祥心里一阵欣喜,当年,刘备去江东相亲,带着诸葛亮和赵云,愣是把一步死棋走活了。如今带上刘汉山,岂不是诸葛亮和赵云的合二为一。张德祥心里很提气,曾经的兄弟之情,如今却因为命运的拨弄而变得前途未卜。 张德祥的思绪飘忽不定,回忆起与刘汉山共同走过的日子。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互相信任。然而,世事无常,如今张德祥落得如此田地,只能无奈地寻求刘汉山的帮助。 这一天,张德祥来到了昔日兄弟刘汉山的家门。他骑着马,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敲响了门。门缓缓打开,刘汉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张德祥,脸上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像是一道无形的鸿沟,横在了他们曾经兄弟情深的心间。 张德祥带着哀求的语气说“汉山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但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有你能救我。看在我们曾经的情谊上,你能不能帮帮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和期待,仿佛在寻找曾经那份兄弟间的默契与信任。 刘汉山望着张德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明白,这次帮忙意味着将自己卷入一场未知的风险。然而,想到曾经与张德祥共同度过的日子,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那些共同拼搏、共同患难的日子,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做出决定。 “好吧,兄弟一场,我答应你。”刘汉山最终下定决心,决定陪张德祥共度难关。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像是一份承诺,一份坚守,一份兄弟情深的责任。 张德祥听后,顿时泪眼汪汪,感慨万分。他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有刘汉山这位兄弟在身边,他信心倍增,坚信他们能够战胜一切困难。这份深厚的兄弟情谊,让他们再次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共同面对未来的未知挑战。 在这个充满忧伤和挑战的时刻,张德祥与刘汉山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心中的信念坚定,眼神明亮。曾经的误会与矛盾,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他们知道,只要兄弟齐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他们无法克服的。在这片未知的风险中,他们并肩前行,携手共进,誓要战胜一切,重拾曾经的辉煌。 张德祥的心情十分沉重,但他知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羞辱,可能是困境,但他必须去面对。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错误不再扩大,才能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和事。 第67章 这个妮子真洋气 刘汉山第一次走进解家庄园,心里暗叹户家的富足。这哪是财主的家,纯粹是皇家宫廷,王爷府邸。解家庄园按照三里三筑园,也就是绕庄一圈共三里三。两座蓝砖三层主楼,底座两米高,楼顶有城垛、远看似皇冠。前面梯次栉比的厢房瓦屋,由南向北梯次增高,足有上百间。据说,设计解家庄园的是京城皇家园林的设计师,留过洋,获过国际大奖。大门别具一格,大圆圈门为头门,二道门、楼门都是南方珍木修制,并用铁皮包定,每门千余斤,都用上千颗银圆大小的铁钉穿木相连。庄园四周有城墙,上面能走独轮车,墙四周有垛楼,保安队在上面放哨。大圆圈门前有一条东西大街,大街以南为解家佃户,有宋、刘、孟、蔡、张等十多个姓氏。房子是解家盖的,为佃户居家生活提供便利。解飞龙兄弟为人厚道,每年与佃户收获粮食按四、六分成,有些年头收成不好,解家也就找个借口免掉了。 刘汉山走进解家庄园,解飞龙和胡萝头已经站在楼前。解飞龙不认识刘汉山,也不认识张德祥,看着眼前这个俊秀挺拔的少年,问“这位相公是谁家的孩子?” 刘汉山上前作揖施礼“老东家,我是前刘庄的刘汉山,在后红楼孔家混饭吃。” 解飞龙何等聪明,他对兰封县军政大局了如指掌,对兰封县名人大户非常熟悉。他早听说过刘汉山的大名,欠起身子还礼“春生兄新请的少管家,失敬。” 刘汉山看看张德祥,又看胡萝头,他无意中发现,徐大风和张德祥眼神黏糊片刻,迅速闪开。刘汉山心里感叹,都说男女色胆包天,为了那点事儿,张德祥和徐大风真是老鼠摸猫逼,想舒服连命都不要了。 “解东家,在恁老面前不敢托大。无论是按年龄,还是按亲邻辈分,恁为大,是老辈。我为小,我是侄儿。” “今天我和胡司令请你们二位辛苦跑一趟,就是想问你们一句话。”解飞龙故意停顿,漫不经心地看了张德祥一眼,张德祥头上汗水直流。 “我解飞龙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做人不到位,不讲究,哪里冒犯了张司令,让恁带兵围了解家。” 张德祥急忙辩解“解东家,都是误会,那帮小子本来说要去三义寨陈家,半路岔道冒犯了解家,小侄儿教导无方,我愿意赔礼道歉,包赔解家损失。” “我说吗。解家没有亏待过谁,如果真是这样,倒真是误会。” 看着解飞龙主动给了台阶下,刘汉山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整个孔家的声誉。一边的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他看了一下,发现解家几个女眷在东厢房里透过窗户,叽叽喳喳议论着庭院里几个男人。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那位穿着粉红色连衣裙,长发飘飘的美女是解飞龙的女儿解蕊凝。 刘汉山这一眼,正好和解蕊凝目光对望,两人眼神交汇,仿佛电光火石。刘汉山目光不躲不退,格外大胆,他心里想“这个妮子挺会倒饬的,脸蛋顺溜,衣服洋气,真是深闺美女。看就看个够,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你看不成?”而解蕊凝也是不闪不避,直勾勾盯着刘汉山。 解蕊凝在汴梁上学,刚刚放暑假回家。她看到刘汉山第一眼,就不住地心跳加速。当她知道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郎是孔家管家,为了自己的爱人做出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壮举,她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之情“要是有人能为我做出如此牺牲,一辈子跟定他,至死不渝。” 这时,胡萝头走过来,拍了拍刘汉山的肩膀,说“汉山,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放心,我会帮你解决的。你也看到了,这些姑娘们哪个不漂亮?你若是有意,我给你做媒。”刘汉山笑了笑,没有回答,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胡萝头看到解飞龙要放张德祥一马,心中不禁在一旁搭腔“张司令,你们昨天晚上搅得四邻八乡不安,没少浪费我的子弹,不能罚酒三杯就算完事儿,总得意思一下。” 解飞龙一笑,回应道“胡司令,得饶人处且饶人。解东家有意网开一面,这事儿就算了。至于你的损失,张司令会做赔偿的。”刘汉山一边急忙撤火,一边接口道“是,胡司令,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这次就放过他们吧。” 张德祥现在是输入又输理, 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踩着尾巴根,只好低三下四求合“胡司令,高抬贵手,小弟愿意陪请道歉,你画个道道,我认账。” 胡萝头笑了笑,表示认可“张司令够个儿,仗义,胡萝头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不漫天要价,你骑兵队给我,咱们两清。” 张德祥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我敬你八辈先人,胡萝头,你这是要我的命哩。”他心里敢骂,嘴上不敢说,只好看着刘汉山,希望他出面搅和一下,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刘汉山眼见胡萝头态度坚决,知道自己再不出面,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于是开口说道“胡司令,你看,张司令也认识到了错误,而且原意赔偿你的损失。是不是可以稍微宽限一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胡萝头瞪了刘汉山一眼,有些不满“刘哥,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给张司令一个机会。但赔偿的事情,一分都不能少。” 刘汉山笑了笑,对张德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答应。张德祥会意,立刻说道“胡司令,放心,赔偿的事情,我一定会妥善解决。今天晚上,我亲自陪你喝一杯,向你道歉。” 胡萝头点头“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喝酒聊天,大家乐呵乐呵,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众人纷纷附和,一场风波就这样暂时平息。然而,这场风波过后,张德祥是否会真心悔过,还是暗中筹谋报复,这一切都还未知。 刘汉山明白,正琢磨如何说话,身后有一个悦耳的声音“胡司令,刘汉山请你帮忙,你狮子大开口,这话要传出去,我们解家可要替你背黑锅了。” 刘汉山扭过脸,看到一张桃花绽放的脸。这个解蕊凝,那眼神勾人,乱神,刘汉山赶快躲开,看解飞龙抽水烟,咕噜噜地叫,像是人含一口水冲洗喉咙。 解飞龙对女儿的插话显然不满意,快速地拧过头来“你咋和你胡叔说话,没大没小的,念这么多年的书,咽到狗肚子里了?” 解蕊凝撒娇卖萌“大爷,你咋说你闺女?”说完,故意瞟了刘汉山一眼。刘汉山感受到了那横冲直撞的凌厉眼神,不敢接招。 “大人在说话,小孩不要插嘴,不懂事儿。”解飞龙好像是在教育女儿,其实也给各位赔不是。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人家张司令登门道歉了,我们是打了不罚,罚了不打。要是左邻右舍知道我们又打又罚,还要人家的骑兵队赔偿损失,大家要戳我们解家的脊梁骨,骂我心黑嘴大下手狠,落个坏名气哩。你儿子寻媳妇不经打听,你闺女家婆家没人敢娶,占小便宜吃大亏,看那头损失大?” 解飞龙拿自己这个独生女儿没办法,苦笑着看胡萝头。胡萝头站起来,走到刘汉山面前,他比刘汉山低了一头,小了一圈。 “汉山弟,听说你把黄河里上千斤的大鱼给砍死了,真是神力,比那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还厉害。听说的事儿假得多,真的少,何况还有许多玩把戏吹糖人的闲人。现在见了真人,我想看看是不是吹牛。” 胡萝头指着门外拴住的战马说“我的坐骑火流星,是正宗东洋战马,日行千里。今天,你要是能把它摔倒了,我和解东家给你面子,和张司令的账一笔勾销。” 刘汉山缓缓穿过那两道古色古香的圆门,眼前豁然开朗,庄园外的景象映入眼帘。他的目光立刻被胡萝头那匹盎格鲁诺曼枣皮红马所吸引。这匹马一身紫红的毛发,色泽如同珍贵的紫檀木,光滑得仿佛能反射出阳光。它静静地站立在门口,身姿矫健,神态冷峻,仿佛一尊雕塑,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 刘汉山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匹马的确是一匹好马。他估摸着,这匹马的力气足以抵得上三匹本地马,让它独自拉一车粮食也绝对不在话下。然而,如此优秀的马匹,如今却跟了胡萝头这样的主人,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胡萝头见状,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他走到刘汉山面前,调侃道“怎么了,汉山老弟,是不是看到这匹马就腿软了?要是怕输,现在就回去还来得及。” 刘汉山不以为意地瞥了胡萝头一眼,淡淡地说道“胡司令,你这匹马确实是好马,但用它和我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胡萝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 兴趣。他指着站在一旁的冯春娇道“哦?这么说来,你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那好,如果你赢了我,我再把这个娘们儿白送给你。你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我绝不多说一句。” 冯春娇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她的目光在刘汉山和胡萝头之间游移,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局面。 解蕊凝快步走到刘汉山身边,悄声说道“汉山哥,我看这匹马确实厉害。要不我回厨屋拿把刀来,咱们先把它的腿砍断,这样赢起来就容易多了。” 刘汉山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说道“蕊凝,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就算我们把马腿砍断了,那也不算是真正的胜利。我要赢,就要赢得光明正大,让胡萝头心服口服。” 解蕊凝见刘汉山如此坚定,也不再多说。她默默地站在一旁,准备随时为刘汉山提供帮助。 刘汉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他知道,这场赌局不仅关系到自己的荣誉,更关系到庄园里众人的命运。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赢得这场胜利。 于是,他迈步走向了那匹盎格鲁诺曼枣皮红马。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那匹马也似乎感受到了刘汉山的决心,它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一场激烈的较量即将展开,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谁又能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呢? 第68章 一拳打死东洋马 刘汉山微笑着向她挥手,示意她安静下来。而后对胡萝头说“胡司令,事情已经覆水难收,我们不能再为过去的决定后悔。我们应该向前看,而不是回头找麻烦。” 胡萝头放声大笑,豪爽地说“啥时候听说过我老胡说话不算数?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蹲着尿过。”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彰显出他的豪迈性格。 刘汉山走出房间,昂首阔步,勇往直前。听说胡萝头和刘汉山打赌,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像被磁铁吸引一样,纷纷跟随他走出门外。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步伐不快不慢,仿佛在拥护着一个即将加冕的国王,场景显得十分神圣。 这一幕,让人想起了古代帝王的加冕仪式,群众们满怀敬意地围绕着他们的领袖,期待着新的时代来临。而刘汉山,这个备受尊敬的人物,正引领着他们走向美好的未来。 跟随刘汉山的群众们,脸上洋溢着期待和激动的神情。他们相信,在这个头领的带领下,定会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带领他们走向繁荣昌盛的道路。他们的生活将焕发出新的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院子里的人们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凝聚力,他们团结一心,共同为一个目标而努力。这种团结的力量,如同磁铁般强大,将他们紧紧地吸附在一起,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刘汉山走在前方,身后是他的忠实支持者们。他们信心满满,步伐坚定。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在阳光下,刘汉山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犹如一位英勇的战士,伸出宽阔的臂膀,挥舞着铁锤一般的拳头保卫着他的子民。院子里的人们,满怀敬仰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刘汉山走在院落外,站在那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火流星面前。这匹马带有草原野马基因,堪比李世民的六骏之一,因其独特的野性和速度而赢得了无数赞誉,但它也因其难以驯服的性格而让无数英雄好汉望而生畏。在此之前,除了胡萝头,兰封县没有一个男人征服祂。在祂眼里只认胡萝头,别的人一概置之不理。不惹祂相安无事,惹了祂就会报复你。火流星,如同一位永不屈服的战士,挑战着所有敢于挑战它的人。 徐大风深知这匹马的习性。他看着刘汉山,眼中满是期待与担忧。刘汉山接过马缰绳,深吸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火流星体内那股汹涌的力量。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他对驯服火流星的决心。 他瞪着火流星,火流星也瞪着他,双方谁也不让,谁都不服,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战来前静悄悄。刘汉山不会死等机会,他带着调谑的用力一拉缰绳,火流星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四蹄不安地抖动。好像是和刘汉山叫板,也像是嚎叫。 刘汉山挑衅一样,再一次勒紧缰绳,火流星受到极大侮辱,怒火万丈。它似乎能感受到刘汉山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也明白眼前这位对手的目的。它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拼命想要挣脱束缚,却又被那无形的力量牢牢牵制。 火流星猛然间惊了,它的双眼中闪烁着恐惧与绝望。那神情,就像牛羊看到屠夫掂刀,又似老鼠钻进女人的裤裆,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绝望。它发出一声长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戚与不甘。 刘汉山并未因此而动摇。他知道火流星此刻的挣扎只是暂时的,它是尚未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刘汉山用自己的坚定和毅力,向火流星展示着他的决心和实力。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火流星会屈服于他。 这是一场意志与力量的较量,是一场男人与烈马之间的较量。火流星的力量越大,刘汉山的决心就越坚定。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一部激情澎湃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男子汉去挑战极限,去驯服那些未被征服的烈马。 火流星似乎感觉道自己的不祥预兆,看见刘汉山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火流星暴躁恼怒,之间祂的前腿猛然腾空跃起,似乎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站在它面前的刘汉山压成肉饼。刘汉山并没有选择躲避,他屹立不倒,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火流星的双眼。 刘汉山的眼神中透露出夺命的寒光,那是一种深深的坚定与决绝,仿佛在说“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打败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屈不挠的斗志,仿佛要告诉火流星,他绝不会轻易屈服于这匹烈马。 就在火流星前腿落下的瞬间,刘汉山左手果断地撒开了缰绳,右腿迅速前弓,身体重心微微后移,以保持平衡。他拉开右臂,如同拉弓射箭一般,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这一拳上。 他深吸一口冷气,猛地一拳打在火流星的心脏部位。只听一声闷响,仿佛有雷霆之力在夜空中炸开,火流星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它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恐惧,似乎没有想到刘汉山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刘汉山并没有停手,他连续挥出数拳,每一拳都如同雷霆般砸在火流星的身上。火流星的眼中开始流露出屈服的光芒,它开始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等闲之辈,他有着不屈不挠的斗志和惊人的力量。 待火流星前脚落地,它的整个身子一歪,前后腿倒腾几下,便绝气而亡。刘汉山站在那里,喘着粗气,望着倒在地上的火流星,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胡萝头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火流星的逝去感到惋惜,又为刘汉山的勇敢与技艺感到敬佩。他知道,从此以后,兰封县又会流传着一个关于刘汉山与火流星的传奇故事。 “哎。我花了两千大洋,从青岛买回来,你一拳就要亲命了!”胡萝头心里那个悔,死了亲娘老子一样。他懊恼自己为何要冲动地与人比试,如今珍贵的拳击手套竟然在一拳之下报销,这让他情何以堪。解飞龙倒是格外激动,他与刘汉山的拳法技艺堪称英雄所见略同,所谓是英雄惺惺相惜。他由衷地赞美道“汉山弟,果然名不虚传。” 刘汉山抱拳行礼回应“解东家,您和我爹年岁相当,在您面前我是晚辈。”一番谦逊之后,他看了看还在那里愣愣地站着的解蕊凝,笑笑,打算告辞回家。蕊凝姑娘的美貌和才华让他印象深刻,但此刻他深知自己身份地位,不宜过多停留。 胡萝头带着徐大风和冯春娇,低头丧气地离开。他们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心情颇为沉重。此次比试的结果让他们深感羞愧,同时也对刘汉山的拳法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解飞龙站在门口送行,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敬意。这位年轻的拳师不仅技艺高超,更是懂得进退的智慧之人。 解飞龙转身进屋,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和张司令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察觉到刘汉山与张司令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但却不便明说。刘汉山笑了笑,坦然回答“解东家,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们都是为了国家民族大义,各自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解飞龙闻言,沉默片刻。他明白刘汉山所言非虚,但也深感无奈。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每个人都在为了国家和民族的未来而努力,却不得不承受着种种无法言说的苦衷。而他,作为一个武者,又能为这个国家贡献什么呢?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沉思。 刘汉山近日来心事重重,因为他知道张德祥借钱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深思熟虑后,决定向解飞龙坦白此事。然而,他并未敢将全部真相说出,只是解释说张司令因为招兵买马的开支巨大,导致无法偿还债务,才不得不冒险借款。 解飞龙听后,沉吟片刻,表示担忧道“这笔钱虽然不算太多,但我担心你如此大规模的投资,最终结果会如何呢?”他看着刘汉山,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刘汉山深知解飞龙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但他信心满满地回答“解东家,如今世道不安,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然而,这也带来了一个机会,那就是部队军需的日常采购。每天都有军需官前来购买布匹等物资,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儿还打不完,这笔生意绝对不会错。” 解飞龙兄弟三人,他是老大。老二解飞虎在汴梁市银行担任总会计师,与中南银行行长李俊民私交甚好。而解飞龙本人也是一个颇有生意头脑的人,他深知在这场战争中,如何把握住机会,便能从中获得丰厚的利润。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解飞龙最终决定支持刘汉山的生意。他认为,尽管战争带来了诸多不确定性,但只要抓住部队军需这个稳定的需求,就能确保生意的成功。于是,刘汉山与解飞龙携手共进,开始了这场充满挑战和机遇的生意之旅。在此过程中,他们互相扶持,共同应对战争带来的种种困境,终于在烽烟四起的时代中找到了一条生 财之道。 解家老三解飞豹在汴梁、北京、上海、南京等地开药铺当铺、粮店油店,瓷器茶叶店。解家每月运送本金利息有专门的车队,北京八大镖局镖师的会友镖局、永兴镖局、正兴镖局、志成镖局、国兴镖局、光兴镖局、义合镖局、义友镖局常受雇于解家,有时一天要用三个镖局同时出活儿。 对于解氏三兄弟来说,兰封县的几千顷土地收入可以忽略不计。汴梁郑州商丘已置办好房产,北京南京开始买地筹建。按照解飞虎和解飞豹的意思,解家老少该在大城市安家落户。解飞龙舍不得祖业,认为解家庄园人财两旺,上风上水,是龙脉宝地。解家金库设在济南,为了运送金银细软便利,解家三兄弟在原来四合院的基础上,扩建了这座解家庄园。 对于刘汉山说的布匹生意赚钱多少,他真的不在乎,不赔就行。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想帮刘汉山一把,他对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小管家,喜欢到骨子里了。他想让刘汉山到解家庄园干事,看他对孔先生的忠心,是不会答应的。他喜欢这个小伙子的身材魁梧,仪表堂堂,更喜欢他对东家忠心不二,为朋友解难倾囊相助。看到刘汉山这么自信道“这钱我给你垫出来,咱俩三七分账。生意你来打理,你七我三,如何?” 刘汉山给解飞龙作揖打拱“解叔,本钱是您出的,我们出人支应门面,咱们两家五五分账。” 第69章 侯宽又来求援 樊玲珑挺着七个多月的身孕,在院子里撵狗打鸡,喂猪伺牛,一刻不闲。樊玲珑怀孕后,如到非洲旅游一圈,被高强度紫外线化妆。本来白皙的皮肤,着了一层浅浅的枣晕,脸上妊娠斑一块连一块,龟纹明显,似深山老林里盛开的花菇。胳膊腿瘦成了擀面杖,皮包着骨头,如一只站在豆叶上摇摆的铁皮蝈蝈。 她的肚子大得让人惊奇,看似一条受了惊吓,或者遇到生命危险启动紧急保护系统的河豚,整个人挂在那个硕大无比的肚子上。樊玲珑可能预料到这辈子只能结一个果,生一个儿子,便把所有的生命能量送到子宫里,供刘麦囤尽情享受。刘麦囤在娘肚子里过的一定是贵族生活。住着宽大明亮的房子,吃着人间最美味的佳肴,不用操心干活,不因为工资多少操心费神。他此时太享福了,也就决定了出生后受尽人间苦难。 刘曹氏对樊玲珑这个儿媳妇始终不满意,包括她怀孕后越来越瘦的身体。她的理论是好秧子才能结好瓜,病秧子生不出好孩子。樊玲珑进门几个月,看到她和几个小叔子、小姑子好的似亲姐妹、亲姐弟,对男人对老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好,看法有所转变,口气也软了下来。 “看那肚子大的,好像是双胞胎。樊大姐秧子不太好结的瓜好。”刘曹氏对左邻右舍说。 在兰封县,婆婆或长辈对儿媳妇、侄媳妇、弟媳妇一般按娘家姐妹排行称呼姐。老大称某大姐,老二为某二姐。这个姐要与姓联系在一起,不能分开。和姓分开是真叫姐了。樊玲珑在家是老大,刘曹氏或者村里的叔婶称她为樊大姐。以此类推村里媳妇有李三姐、王四姐、马五姐。而对女婿侄女婿一般称相公加姓。那时的乡村亲戚邻居之间规规矩矩,翁婿相见文雅客气,颇有诗画情韵,礼仪善德。不像现在,见面一律喊名道姓,没有一点内涵,快餐店白粥一样直白简单无趣。 刘汉山从谢庄回来走进院子,看到樊玲珑正在给那头如猛犸象一般的毽子牛添草料。上个月,刘汉山派人到内蒙古买了20头牛,年龄不超过两岁。他将牛分到雇工家里,慢慢磨去野性,用最短时间将它们训成耕牛。只有这头猛犸象,两眼像汽车的前大灯,杀气腾腾,瞪得让人心底生出一丝寒气。它脑袋比其他牛粗大,身材比其他牛长宽,祂不是牛,更确切地说该是一头远古时代的猛犸象。所有的雇工租户都不敢要它,太费草料不说,关键是降不住,干不成农活儿。刘汉山牵回了家,那毽子牛看到刘汉山,竟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依偎在他的怀里,温顺乖巧。这头牛独自耕地拉耧,运粮拉粪,跑起来如同骡马,力量足有千斤,一头抵上十头牛,比家养多年的耕牛还老实听话。 刘汉山回到家中,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弟弟妹妹和父母都不知去向。他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担忧。然而,当他看到妻子樊玲珑独自在忙碌时,心中的忧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感动。 他走到樊玲珑身边,看着她那略显疲惫却又坚定不移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敬意和疼惜。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老婆,你受累了。” 樊玲珑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头,看着刘汉山那关切的眼神,眼眶微红,但嘴角却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女人生孩子,跟男人吃饭睡觉一样经常,没啥。” 尽管她口头上说得轻松,但刘汉山却知道,她所承受的辛苦和压力远非言语所能表达。他深深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他轻轻地抚摸着樊玲珑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肚里有驹儿,草料难下,你受苦受累,多吃多喝,千万不要饿着我儿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妻子的关爱和对未来孩子的期待。 樊玲珑听到这里,心中的感动更加深刻。她本来还想继续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但此刻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她扬起手中的拌草棍,装作要打刘汉山的样子,眼中却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句怯懦的声音“樊大姐,汉山弟回家没有?”这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馨氛围,樊玲珑赶紧擦干眼泪,转身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邻居侯黄氏,身后跟着侯宽。看到刘汉山也在家,便松了一口气,说道“汉山,你可回来了。 我刚才看到你家门开着,以为出啥事了。” 刘汉山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紧。他赶紧问道“侯大娘,他们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们?” 侯黄氏叹了口气,说道“哎,你弟弟妹妹和父母去地里干活了。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弟弟妹妹还小,帮不上什么忙,但你父母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刘汉山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想到自己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帮忙,而父母和弟弟妹妹却一直在默默付出。他决定以后要多回家看看,多帮家里分担一些负担。 她拉起樊玲珑的手说道“老婆,我们一起去做饭吧。等会儿弟弟妹妹和父母回来,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刘汉山绷住笑,扭过身,看到一张川猪一般的黑脸。 “是宽哥,我刚进家门,你就来了,这么巧?” 侯宽在门外蹲了一上午了,他身后跟着侯黄氏和侯印。侯黄氏手里用手巾掂着七八个鸡蛋。对樊玲珑道“樊大姐,你正害羞,我们家没啥好东西,自家鸡下的蛋,给你补补身子。” 刘汉山笑道“婶儿,您留着自己吃吧,给她吃纯粹浪费。她一顿饭三粒米,还不如个小小雀吃得多。” 刘曹氏在后边骂“你倒是能吃,跟牛犊子一样喂不饱,吃那么多管啥用?” 刘汉山得意地笑起来“管啥用?你们去解庄打听一下,今晌午头上,我一拳就把胡萝头的东洋战马放平挺尸,直接拉到雷家肉铺开膛破肚卖马肉。” 刘汉山云淡风轻地说,侯宽和侯印每个字都听在心里。刘汉山这几句话,让他们兄弟两个心底结了一层寒冰。别说东洋战马,就是一只绵羊,他们也打不死。 侯黄氏看着樊玲珑,眼中满溢着欢喜与期待。她热情地赞叹道“这个樊大姐,真是厉害得很。一进门就忙着抱窝下蛋,看这肚子,大得就像个圆球,我看这一窝,少说也要生个五六个。” 樊玲珑听了这话,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她解释道“婶子,您可别把我当成老母猪了,我肚子里可就一个宝宝。”说完,她抱着刚捡的鸡蛋,转身回了屋。 侯黄氏看着樊玲珑的背影,摇了摇头,笑着对一旁的侯宽说道“宽哥,有啥事儿你们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的。” 娘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侯黄氏开了口“这事儿也不算啥丢人的,就算丢人也没有外人,还是我来说吧。” 他们娘俩为侯宽婚事儿而来。 上次侯宽订婚,女方提了几个要求,经刘汉山从中协调,全部达成了。范庄的何元香同意了和侯宽订下亲事,何元香家如愿租了孔家五亩水浇地,免三年租,三年后收成和东家五五分成,何家老少八口人生活有了保障。 侯宽自以为娶媳妇这件好事已经板上钉钉,毫无悬念,因此他整天牛逼轰轰,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以为自己没有求人的事儿了,不必夹着尾巴做人了。他常常与邻居争执地界,和几个单门独户无端生起闲气,他的几个弟兄们一起在村里支棱起来,显得十分张扬。 仿佛自己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无人能及。他常常在背地里嘲笑刘汉山,认为他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人,哪里比得上自己即将迎娶媳妇的荣耀。因此,他和刘家兄弟几个也是隔三差五地干上一架,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威风和实力。 尽管侯宽变得比以前更为嚣张跋扈,但他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挑衅刘家兄弟。毕竟,他也知道刘家兄弟在村里的势力不小,如果太过嚣张,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在挑衅时总是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侯宽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刘家兄弟的警觉。他们开始暗中观察侯宽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给他一个教训。毕竟,在刘家兄弟看来,侯宽这种嚣张跋扈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他们的尊严和利益。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刘家兄弟突然袭击了侯宽的家。侯宽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侯宽和他的弟兄们最终败下阵来,被刘家兄弟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这次教训让侯宽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狂妄和无知。更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的婚事又亮了红灯。 前几天侯家上范庄抄好,准备年下结婚娶媳妇, 谁知何元香突然变卦,非让侯宽帮助何家盖三间瓦房,供何元香的弟弟结婚成家用。侯家没有钱,何元香要求侯家把他家里那三亩沙地卖了,否则她就不嫁。 侯宽娘俩一听,顿时就傻眼了。那三亩沙地是侯家的命根子,虽然收成不好,但好歹也是自家的地,不用交租。要是卖了,他们侯家几个兄弟姐妹以后靠啥生活? 侯黄氏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来找刘汉山帮忙。她知道刘汉山在范庄说话有分量,上次订婚的事情也是刘汉山帮忙解决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刘汉山了。 刘汉山听完侯黄氏的诉说,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何元香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他有些为难。他知道侯家的情况,也理解侯黄氏的难处,但他也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更不能让别人来替自己做决定。 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对侯黄氏说道“大娘,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再想想办法。何元香那边我会去跟她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侯黄氏听到刘汉山那番诚恳的承诺,心中的忧虑顿时减轻了不少。她深知刘汉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待亲朋好友总是毫不吝啬地伸出援手。因此,对于他的承诺,侯黄氏深信不疑,相信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忙解决这件关乎侯宽终身大事的事情。 她感激地抬起头,望向刘汉山那坚毅的面庞,嘴角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汉山,那就麻烦你了。婶子知道你平日里忙得很,但这件事儿关乎到宽儿的未来,婶子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刘汉山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侯黄氏的肩膀,说道“婶子,你客气了。都是多年的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忙的。” 说完,他转身出了门,朝着范庄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件事儿得赶紧解决,侯宽和侯黄氏娘俩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折腾刘家。 第70章 女方真会出难题 中秋节前,侯宽母女托媒人去范庄,商量择期订婚。何家没有反悔,有刘汉山在,他们也不敢前说后抹。何家找前红楼一个风水仙算卦占卜,择定一个适宜婚嫁的良日佳辰。待一切说好定下,何元香提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要求“在入洞房之前,她和侯宽不见面。” 这个要求让侯家手足无措。男女吵好结婚,没有新郎官算哪门子事儿?侯家弄不明白,托媒人到何家探个究竟。 何家父母对女儿的心思明镜儿似的。何元香身材顺溜,脸蛋周正,在十里八村不算美女,至少不丑。侯宽脸黑身矮,水泊梁山里的矮脚虎王英再世。两人站在一起,竹笛配蒜臼,不般配也不搭调,咋看咋别扭。 何家父母知道这门婚事委屈了女儿,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自家又不敢舍弃这坨牛粪,全家老少的生活保障金靠人家牛粪搭桥撑面子。对女儿提出的要求无条件支持,把难题全甩给了侯家。 侯家兄弟村里装孬耍混有本事,办正事没有上台面的主意。 侯家第一个应对的办法是让刘汉山施加压力给何元香父母,不论是打是骂喝药上吊,要逼何元香改变想法收回成命。 刘汉山说,你们想不办喜事儿办丧事儿,我豁着这张脸不要,去干一次缺德挂冒烟的事儿,逼死人也不后悔。到时可别怪我,你们也别埋怨。 侯家想的第二个主意是结婚订婚一天办,上午订婚,下午结婚,天黑入洞房。何家人一听要悔婚“俺光明正大嫁闺女,你们家按娶寡妇的路子办事儿,侯家不要脸面,我们何家要。” 侯家上下都陷入了焦虑之中,他们甚至想到几个兄弟一同出动,趁着夜色抢人。然而,这个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了众人的强烈反对。大家纷纷指责这种行为太过野蛮,与敲寡妇的门、挖绝户坟一样,简直是缺德冒烟。 侯黄氏见众怒难犯,只好另寻他法。她想了想,对众人说道“我们得找刘汉山想想办法。”刘汉山在村子里颇有些威望,而且家境殷实,人脉广泛,或许他能帮上忙。 刘汉山听到侯家的困境后,也是一脸无奈。他叹息道“这个何元香真是个难缠的主儿,她连新郎官都不愿意见,要是真娶到家,说不定还得让新娘抱着只公鸡拜天地呢。” 侯宽听到这话,心中不禁苦笑。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我连公鸡都不如啊,这绿帽子戴得真是憋屈。” 侯印则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管它呢,只要能把媳妇哄回家,晚上跟你入洞房就行。至于拜不拜天地,抱不抱公鸡,那都是小事一桩。” 侯黄氏听到儿子们的话,一脸苦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生了一群不争气的兔狲,整天操心受气。看看人家刘汉山,大姑娘小媳妇排着队让他挑。你们弟兄要是有一个能给我这么长脸的,我死了也高兴。” 侯宽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恶气。他扭过脸去,一脸不满地说道“这能怪我们吗?盐碱地撒了烂种子,却赖庄稼苗长不出来。你要是会选种,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侯黄氏听到儿子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她脱下鞋就要揍侯宽,却被一旁的刘曹氏拦住了。刘曹氏是个明理人,她劝解道“他婶子,三侄子说得对。好种好地出好苗,你自己不会选种,就不要怪别人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个媒人说说情,让何元香回心转意吧。” 侯黄氏听到这话,也只好冷静下来。她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再试试吧。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别再想那些歪门邪道了,要堂堂正正地做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找个人替你当新郎官。”刘汉山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妥协。娘仨刚才一脸期盼,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但听后又松了口气,心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我娶媳妇不能出头露面,让别人顶我的名字骑马抬轿,我心里实在嘎咕难受。”新郎官的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愿让别人代替自己完成人生中的这一重要时刻。刘汉山见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新郎官的顾虑,但眼前的情况又让他感到无奈。 “汉山弟,还有啥好的办法呢?”新郎官望着刘汉山,眼中充满了期待。他 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让自己心安的方案。 刘汉山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何元香不和你见面,这个门槛确实能拦下你脑子里想到的所有主意。不过,我们可以试着和女方再沟通一下,看他们能不能让步?” 他的话音刚落,娘仨便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也是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途径。 几天后,何家终于回信,同意让人顶缸。这消息让娘仨和刘汉山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感到几分沉重。毕竟,这样的决定意味着新郎官将无法在婚礼上亲自露面,这无疑是一种遗憾。 不过,何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能让刘汉山出面,别人不行。”对于这个条件,娘仨和刘汉山都表示理解。毕竟,刘汉山作为新郎官的好友和帮手,一直以来都在为他们的婚事奔波劳累,由他出面顶缸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的决定让新郎官心中有些不甘,但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这让侯宽心里更不舒服,论相貌,侯宽不如刘汉山英俊潇洒,论家底侯家不如刘家殷实富足,论才能自己不如刘汉山有过人之处,现在让刘汉山替侯宽娶媳妇,人前人后风光,辱了侯家先人和后人。侯宽本来就嫉妒,更是增添了肉包子打狗的绝望。 倒是老大侯印在一边安慰他。“不管谁出面,只要能帮你把那个妮子哄回来,晚上关灯上床把她办了,天明就是你的。女人吗,不是苹果不是梨,咬一口留痕。眼不见,心不烦,你只当捡别人一身破衣服穿。” 侯黄氏也劝儿子“娶媳妇就是买牲口,只要不交钱就不是你的,人家随便还价要价。等娶到家了,任你打任你骑,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手心。” 这事儿侯家愿干,刘家还不乐意。 那天,刘汉山回到家,去自家牲口棚喂毽子,刘曹氏和樊玲珑跟过来。 “天下哪能这样帮忙,说媒的时候提条件,要地免租,我们帮忙办了。现在又要替他订婚娶亲,是不是还要保他生儿育女,千秋万代子嗣不绝!” 刘汉山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看俺侯婶和你关系不错,我们再帮她一回。” 刘曹氏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呵斥着刘汉山“刘汉山,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人这一辈子,命里一尺,难求一丈,这是古人的智慧,也是生活的真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强求不来,也无法替他人改变。你以为你是在做好事,实际上可能只是在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继续解释道“你看,该娶个癞蛤蟆,就抱不着金疙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和机遇,强求不得。你现在这样做,就像是把自己的好运匀给别人,把自己的福分白白送人。这样做不仅不会得到感激,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困境。” 刘德全也忍不住插嘴道“人有七不送,送了人钱两空。这七不送,指的是鞋、钱包、钟、梨、蜡烛、枕头、鱼缸。这些都是有寓意有灵性的物品,送出去可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你倒好,自己出面娶老婆送给别人,这可是大大的忌讳,要折寿哩!” 刘德全的话让刘汉山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做好事,没想到却可能给自己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奈。 刘汉山有点犹豫了。世上有些事儿,你不信都不行。刘秀在兰封县出生那年,当地的麦子谷子都长九个穗,亩产超百斗。风调雨顺,丰产丰收,一年收成,三年吃不完。后来的人就开始作死,用馒头喂猪喂狗,村里一个老头用油饼给孙子擦屁股,触怒天威,玉皇大帝惩罚这些作孽之人,当地连续大旱三年,水灾三年,虫灾三年,麦子谷子只留一个穗。从此后三五年难得见个好年景,收的粮食勉强够吃,遇到灾害年景,人为吃饭发愁。 这事儿樊玲珑也不同意。“这个忙咱不能帮,侯宽不是好人,眼里有贼光。他每次盯着和你说话,老用眼角的冷光撩我,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刘汉山一边熟练地为牲口拌着饲料,一边娓娓道来,语气中透露着一种深邃的洞察与理解“世上有些事情,你得正着听,反过来看。就拿侯宽这档子事来说吧,假如这事倒过个儿,换成我求他帮忙,那他们一家子恐怕都不会同意。这不是我凭空臆断,而是从他们爷爷的爷爷那 一辈儿传下来的家风,就是自私贪婪,恨不得别人家拉棍要饭,他们家花天酒地,哪会轻易给别人一口吃的呢? 他们家过得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像饿狼一样,变得凶狠无比,谁家都敢抢。就说侯宽吧,他娶不上媳妇,那可就是全村甚至三里五村的姑娘媳妇都不得安宁了。他那种嚯嚯的劲儿,谁见了都头疼。 我反倒觉得,帮他一把,把媳妇娶回家,倒像是把狼给圈起来了,让邻居们也能过个安生日子。毕竟,与其让他在外面四处惹事生非,不如让他在家里安分守己。” 樊玲珑在一旁听着,不禁摇头叹息“你咋说都有理,一家子劝你都不听,早晚要吃他的亏。” 刘汉山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他能耐哩,该死求朝上,就凭他那两下子,能把我的物件咬了去?我刘汉山也不是吃素的,这点小把戏,还难不倒我。” 说到这里,刘汉山又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这侯宽也怪可怜的。他家那点儿破事儿,村里谁不知道。可又能怎么样呢,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这世道,谁还没个难处?咱能帮人一把,也算是积了点儿善缘吧。” 樊玲珑听了这话,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刘汉山的脾气,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71章 相亲治相思 刘汉山跟着侯黄氏和媒人、侯黄氏的堂兄弟黄泥鳅走进范庄,街道两边站满了男女老少。他们知道何元香相亲,找了一个长得帅,家里又殷实富足的人家,都想看看这个人长得如何。有人知道这是一个冒名顶替的场面,也知道刘汉山的身份,想过来看看热闹。乡村人都有这个心态,谁家姑娘找个好对象,比他家儿女强,他一定挤时间过来挑毛病,平抑一下吃不上酸葡萄的心理。如果人家姑娘找的对象拿不出手,他更要凑上来,故意找出一些优点安慰,日后见面假情假意说些好话,有意无意挤兑人家。 刘汉山一进村,那些人大姑娘小媳妇找各种理由前后转,360度无死角窥视,把人身材皮肤五官看清了,比看自己的对象还精心细致。 侯黄氏悄声说“这个村里的人眼光像刀子,我感觉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扒光了,要是侯宽真经不住这么折腾,这条街走不到头估计就尿裤子了。” 刘汉山倒洒脱。本来不是他的事儿,只要不出差错,把所有程序过程走一遍就算大功告成。平日相亲的小伙子常犯的错误,语无伦次,扭捏怯场,甚至对着老太太喊大爷,出尽出洋相,丢人现眼,传遍村里村外,几十年还被当成笑话。刘汉山论人才,相貌堂堂;看处事儿,彬彬有礼,优雅知性魅力四射,让村里老人羡慕何家交了好运,未婚的姑娘们妒忌何元香命好福厚,找个好人家,挑个好女婿。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三间房,一厨屋。有草粪坑,有羊圈,院内外几棵碗口粗的枣树椿树。何家院子里站满了人,是何元香请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女人多,男人少。刘汉山看到女人掏糖块,看到男人让支烟。糖块是从青岛买回来的洋货,上面的字母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烟是哈德门,很多男人没见过,接过烟,双手大拇指食指中指轻轻捏住,一遍遍捋着,舍不得塞进嘴里。 何元香的父亲赵光腚领着几个近亲在厨房里外忙和,村里几个办喜忧大典才出山的厨子切菜码菜,地上许多瓷盆木盆里放满了鸡鸭鱼肉,草粪坑边的案板上躺着一条刚杀完挂净毛的肥猪。何家是按照新女婿回门的“八八席”标准招待刘汉山。“八八席”是当地待客的最高宴席,酒宴开始上是点心果子,叔叔大爷舅舅姨姑内亲外亲按辈分年龄大小上一遍。当然,这些甜掉牙的果子只是告诉今天谁来了,吃不吃不要紧,只要踮起筷子意思一下就行了,真正好吃的还没有上。“八八席”的标准就是八个凉菜,八个热菜,凉菜用盘子,有荤有素热菜用扣碗,酸甜可口;最后是八大件,鸡鸭鱼肉齐全,尤其是冰糖肘子、红烧鲤鱼和拔丝红薯最令人期待。厨子都是村里的邻居,那切菜的手如刚从煤窑里出来,油腻锃亮。作出的饭菜如同他们的那双黑手一样别具风味。 走进东屋,何元香无力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身穿一身崭新的衣裳,显得格外娇弱。她的脸色潮红,仿佛猴屁股一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轻轻地给刘汉山倒了杯茶,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和忐忑“汉山哥,麻烦你了。” 刘汉山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何元香来。她面容清秀,五官端正,只是嘴巴略显大了一些。和樊玲珑相比,虽然少了些许妩媚,但也别有一番韵味。然而,当他想到何元香将要与侯宽结为连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惋惜之情。在他看来,何元香与侯宽并不相配,这样的婚姻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委屈。 何元香似乎看出了刘汉山的心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望着刘汉山,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犹豫了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低声嘟囔道“汉山哥,我好喜欢恁。” 这句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刘汉山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愣在原地,一时间竟无法回应。他没想到,平时看似温婉内敛的何元香,竟然会对自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他心中既感到惊讶,又感到一丝甜蜜。 何元香见刘汉山没有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声音变得更加颤抖“汉山哥,我知道恁已经有了玲珑姐,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恁的影子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汉山听了何元香的话,心中一阵悸动。他明白,何元香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但这却让他陷入了两 难的境地。他既不想辜负何元香的一片心意,又不想背叛樊玲珑。他深知,爱情是自私的,但同样也需要责任和担当。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刘汉山决定坦诚地与何元香交流。他轻轻地握住何元香的手,温柔地说道“妹子,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和玲珑姐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础,我不能背叛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 何元香听了刘汉山的话,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刘汉山的难处。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我明白,汉山哥。我不会强求什么,只希望恁能幸福。” 两人相视而笑,虽然心中都有些许遗憾,但他们都明白,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而这段回忆,也将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原来刘汉山上任那一天,拳打孔家外甥,制服孔家雇工,何元香都看在眼里,被眼前这个高大威猛有勇有谋的小管家征服。她太喜欢这个男人了,想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钻进自己的脑海,刻在自己心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茶饭不香深夜难眠,时间长了积成了心病,眼见日渐消瘦,春色不见,父母找医生号脉问诊,悄悄告诉何光定“这是相思病,用药很难除病。” 赵家觉得很难高攀上刘汉山。不要说刘汉山已经有了对象,就是没有,也轮不到何元香。可是,女儿的病越来越重,眼见就要香消玉殒,心里格外着急,恰巧这个时候,有人给何元香说个媒,男方就是侯宽。何元香脑袋一转,就有了让刘汉山替侯宽相亲的事儿。 何元香不管不顾钻进刘汉山怀里“汉山哥,我想死你了。” 刘汉山往外推,何元香紧抱住不放。屋里动静大了,刘汉山怕何家人走进来,几次回头看门口。何元香呢喃“放心,他们不会进来的。” 刘汉山放心了,身体稳定,站在何元香面前。 “哥,亲我吧。恁亲我一下,死了我都乐意。” 刘汉山情定点水来一下,何元香并不满足,扭着身子继续要。刘汉山横下一条心,和她来个生死吻别,直到把何元香吻的喘不过气来。 “现在心情好了吧?”刘汉山狡黠的问。 何元香不住点头。 “多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好了。”何元香不住点头。刘汉山怕在屋里待的时间长了,说不清楚,对何元香说“我赶紧出去和他们说一下,你一会儿也出来和大家见个面。” 何元香对刘汉山言听计从,关键是经过刘汉山的爱抚亲吻,感觉自己浑身力量迸发,精神意志旺盛。 刘汉山走出东屋,侯黄氏一直眼巴巴地看着他。刘汉山悄声说“她同意,没问题。” 侯黄氏好像便秘终于拉出来那样咧开嘴,笑得瘆人。 在黄泥鳅的见证下,男女父母交换了订婚礼品。侯家用红布单子包了两件花洋布衣料,两件灯笼尼衣料,外加两块大洋。何家一看脸就拉下来了。“这是打发要饭花子,这点东西也拿出手?” 黄泥鳅一看要出事儿,急忙把赵光腚夫妻拉出来,想了解何家的底细,看得多少东西才能了事。看到刘汉山在门外坐着,赶紧给他使眼色,叫他进屋劝劝侯黄氏。 刘汉山一眼看到红单子里面的订婚礼物,心里一抽“侯家耍心眼,恐怕又做夹生饭了。” “婶儿,这些东西咋能拿出手。现在男女订婚礼品标准,流行金三银四六六顺,也就是三个金首饰,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银四就是最少四十块大洋,还有六单六棉新衣服,你这零头都不够,不是腻歪人吗?” 侯黄氏一副委屈的样子“大侄子,谁有头发愿意当秃子。我们家那几个兔狲,一个个吃人饭不拉人屎,钱挣不来个个耍横犯浑,自己一分钱挣不来,全倚仗爹娘花钱办事儿。我没有钱,要有,你婶子也不是小气的人,女孩要啥我买啥。” 黄泥鳅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生怕惊动了其他人。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声音稍微大一些就会打破这宁静的午后。他对着侯黄氏和刘汉山二人说道“我刚才和光定两口子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话给说通了。他们知道侯家现在生活并不宽裕,闺女订婚又是人生中的大事儿,不能马虎。所以,该要的面子还是得要,该讲的排场还是得讲。今 天你们也别争这个,他们也不争那个,我们就按照两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去办吧。” 侯黄氏低声抱怨道“那几亩地,辛辛苦苦耕种一年,岂不是白白送给了他们?”语气中流露出的不满和无奈,像是被风吹落的枯叶,无法挽回。 一旁的刘汉山,这位村庄的智者,察觉到了她的困扰。他连忙开口劝解,他的声音如同山间溪流,坚定而明智“婶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借地给人家是情分,是乡里乡亲的互助。但彩礼是彩礼,这是对新人的尊重和祝福,不能因为这个就混淆了。”他的言辞有力,让人无法找到反驳的缝隙。 侯黄氏闻言,不禁叹了口气,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一丝焦虑“我这口袋里是空荡荡的,你让我去哪里变出这八个大洋来?”她的话语中,流露出的无助和焦虑,如同夜空中的孤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刘汉山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温和的微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关怀“婶子,你这是哭穷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困境,但这是宽哥的婚事,我们不能因为这点困难就马虎了。钱,我借给你,先度过这个难关,把宽哥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他的言语中,那份慷慨和真诚,如同冬日的暖阳,让侯黄氏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黄泥鳅看到这一幕,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向侯黄氏和刘汉山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然后他转身走向何家人,准备将这个期盼已久的好消息带给他们。这场婚礼,对于两家人来说,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结合,更是两个家族的联姻,承载着无数的期待和祝福,因此,黄泥鳅深感责任重大,他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确保这场婚礼能够圆满举行,不留任何遗憾。 阳光透过古老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大自然的恩赐,给这个紧张而忙碌的时刻带来一丝温暖和宁静。黄泥鳅的影子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他的步伐沉稳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有信心去面对,去战胜。 生活就像这变幻莫测的阳光,有时明媚,有时阴霾,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共同面对,就没有什么是无法克服的。他想起了过去的日子,大家共同度过的那些艰难时刻,每一次的困难都让他们更加紧密,每一次的挑战都让他们更加坚韧。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共度难关,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72章 被扒个哧溜精光 月朗星稀,吠叫虫鸣。 已到了深秋,地上开始撒满白霜,像结霜的柿饼,白生生,嫩乎乎的一层。风像没开刃的刀子,在露出棉衣外的脸手和脖子上乱咬,先是一凉,后来就是扯肉一般的疼。 刘汉山忙完手里的活儿,给几个雇工交代好明天的事儿,收拾东西回家。樊玲珑就是这几天的日子,他不想错过照料老婆生孩子,有空赶快回家,等待着儿子的降临。可是,儿子好像和他藏猫猫,越是着急等待他的降生,他越是待在里面不出来。樊玲珑依旧在院子里撵鸡打狗,喂猪饲牛,一点也没有要临产的迹象。 他从孔家大院出来,沿着后红楼那条街道往前走。出了后红楼,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仅一人宽。刚到苇子坑,里面传出来一声叫“汉山弟?” 听到第一个喊声,刘汉山脑袋里忽地一下,头发梢子都竖起来了。“这深更半夜的,咋有人喊我的名字,不会是恶鬼招魂儿吧。” 苇子坑属于无主地盐碱荒地,野生芦苇长得密密麻麻,污泥水坑颇多,每年附近村里的人或牲畜走进苇子坑,陷进泥水坑里送命。那些苇子烂在那里,附近的村民也不敢过去收割。 “我是张司令,你别怕。”原来是张德祥。 刘汉山舒了一口气。“我说也不会这么霉气,恶鬼再厉害也不会明目张胆地招魂儿。” 刘汉山走进芦苇丛了,看到张德祥只穿了一条裤头,全身裸露,他抱紧双臂,如登上月球无重力的宇航员,在不停地蹦跶。嘴角歪斜,大半关闭,尽可能用小的口子抽凉气,吐热气,还不断地“呦喝”着。 在寒冷的冬夜,刘汉山和张德祥两人正急匆匆地行走在荒凉的乡间小路上。寒风凛冽,吹得两人瑟瑟发抖。刘汉山见状,急忙将自己身上的棉大褂脱下来,披在了张德祥的身上。张德祥也不客气,快速将棉大褂套上,裹得严严实实的,试图抵御那刺骨的寒风。他的双脚裸露在外,被冻得通红,他不停地互相揉搓着,试图找回一丝温暖。 “真冷啊,这老天简直是要我死的节奏。”张德祥一边揉搓着双脚,一边苦笑着说道。刘汉山见状,不禁有些心疼。他想了想,将自己的袜子也脱了下来,递给了张德祥。那双袜子是棉布做的,双层带底,厚实而暖和,就像蒙古族藏族汉子穿的靴子一样。 张德祥接过袜子,试了试,却发现自己的脚太小,穿上刘汉山的袜子就像小孩儿穿大人的鞋一样,前后晃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这袜子太大了,我穿不稳啊。”刘汉山想了想,说“没关系,我们想想办法。”于是,他从地上扯了一些狗狗秧、马唐草之类的秧子草,当做绳子,横七竖八地将袜子捆在了张德祥的脚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总算是护住了脚,让张德祥感到了一丝温暖。 “张司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人扒得哧溜精光?”刘汉山看着张德祥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张德祥苦笑一声,说“老弟啊,别提了,丢人丢到姥娘家了。我本来想去偷只鸡回来打打牙祭,结果没想到被那家人发现了,还被他们男人堵在屋里,摁在床上扒了个精光。我这是偷鸡不成,反被狗咬啊。” 刘汉山听完张德祥的遭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张德祥的肩膀,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你张司令啊?你可是咱们这里的一号人物啊。”张德祥瞪了他一眼,说“除了那个胡萝头,还能有谁?换第二个人,我非炮打他的头不可。” 刘汉山收起笑声,认真地说“胡萝头那家伙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吧,以后别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张德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个胡萝头好看。” 两人说着话,继续向前走着。虽然寒风依旧凛冽,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斗志和决心。 自从那个春风拂面的黄昏,张德祥与徐大风在解庄的柳树下挥手告别,他的心中就仿佛被万千蚂蚁啃噬,那种难以名状的瘙痒与不适,如同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遗憾。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张德祥的思念如同泛滥的河水,漫溢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他渴望再次见到徐大风,渴望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的眼神。 昨天下午,这个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临。消息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张德祥心头的阴霾。他从村口的王二麻子口中得知,胡萝头带着一帮壮汉去河东曹县做苦力,而徐大风,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却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了村里。这个消息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张德祥心中的那扇门,他决定,是时候与徐大风相见了。 张德祥选择在人们吃完饭,即将熄灯入眠的时刻,来到了陈埗口。此时的街头,月光如水,洒在空荡荡的石板路上,只有偶尔几只夜猫在角落里低语。街边的狗儿们早已蜷缩在窝里,人影稀疏,仿佛整个世界都沉入了梦乡。林中的鸟儿们早已归巢,鸡舍的门也已紧闭,只有那些猴急的年轻夫妻,如同油坊里榨油的木桩,急不可耐地开始了他们的夜晚。这是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刻,也是那些秘密相会的狗男女们蠢蠢欲动的好时机。 张德祥站在陈埗口,他的心跳如同鼓点,敲击着期待的旋律。他知道,徐大风就在不远的地方,那个他思念已久的人,即将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激动,如同即将揭开一幅久违的画卷,那种复杂的情绪,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他等待着,等待着与徐大风的重逢,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他的心,如同陈埗口的夜,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张德祥心中急切,踏入徐大风家的门槛,仿佛回到了青春的激情岁月。两人相视一笑,宛如干柴烈火,瞬间燃烧起来。他们的心如同被烈火烧灼的猴子,焦躁不安,又充满了期待。急忙脱衣上床,那缠绵悱恻的情状,仿佛要将对方一口吞入腹中,永不分离。 在这关键时刻,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徐大风心中一紧,她可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女子。世上敢于偷情的女人,往往都是聪明人,她们比一般女人多长几个心眼,时刻保持着警觉。徐大风一边与张德祥尽情地享受着这云雨之欢,一边留心着外界的动静。她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声音,心中迅速判断着形势。 只听那马蹄声愈发清晰,徐大风心中一动,立刻辨认出这是胡萝头和冯春娇的马。那后面乱七八糟、参差不齐的马蹄声,肯定是他的部下。徐大风心中一惊,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禁有些慌乱。然而,她毕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很快便镇静下来,开始思索应对之策。 张德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他看到徐大风的冷静和机智,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些。他知道,此刻唯有依靠徐大风的智慧,才能度过这个难关。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决心和勇气,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 窗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似乎随时都会破门而入。徐大风和张德祥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心跳似乎都融合在了一起,共同面对着这场未知的危机。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的情感得到了更深层次的升华,无论是爱情还是责任,都让他们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 \"张司令,快跑!\"徐大风的声音在紧张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焦急地在张德祥身下用力推搡。此时的张德祥,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指挥战斗的紧张氛围中,他的双手如同疾风骤雨般在鼓面上翻飞,嘈嘈切切的鼓声错杂弹奏,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每一个音符都在为即将爆发的战火加速。他的心跳与鼓点同步,箭已在弦,只待万炮齐鸣,一举击溃敌军。 他并未察觉到徐大风声音中的异常,只当是他在紧张时刻的撒娇弄情,欲拒还迎。张德祥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将鼓点的节奏推向极致,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这面鼓上,以示对胜利的无尽渴望。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猛地拉开枪栓,准备以身作则,率先开火。然而,还未等他扣动扳机,院墙外已经响起了一阵刺耳的枪声,如同冰冷的雨点打在了紧张的夜色中,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张德祥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这不是预想中的战斗开始,而是敌人的突然袭击。他暗自懊悔自己的疏忽,但此刻已无暇自责,他迅速调整状态,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战斗。这个瞬间,他从一个指挥若定的司令,变成了一个身临其境的战士,生死未卜的战斗即将在他的指挥下展开。 他两个卫兵阻拦,胡萝头掏枪就射。两个卫兵趴在墙头后面还击,噼里 啪啦放鞭炮一样。胡萝头抓起裤子穿在身上,光着身从院子后面翻墙逃跑。待胡萝头将两个卫兵干掉走进屋里,胡萝头已经钻进村里干枯的高粱地里跑远了。张德祥本想直接回到土山寨,哧溜光滑的形象让部下看到,以后没脸说大家。他也知道胡萝头肯定在必经之处设伏,只好跑到苇子坑里蹲下,等刘汉山回来。 “张司令,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位高权重,财富滔天,这世上的绝色佳人如繁星点点,任你挑选。你为何偏偏要涉足这险恶的江湖,去那火中取栗,冒着生命之危,硬是要从别人的碗里抢夺那一口食呢?”刘汉山疑惑地望着张德祥,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张德祥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狡黠。“老弟啊,你没尝过,自然不懂其中的滋味。古人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就像是一场刺激的博弈,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那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刺激,真是妙不可言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那危险与诱惑就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 刘汉山看着他,心中暗自冷笑。他看到了张德祥嘴角那一抹难以察觉的湿润,如果不是天气寒冷,那恐怕早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他心想“你这副贱骨头的模样,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风流快活,还是这冰天雪地能把你冻成一只缩头乌龟,看你还能不能如此骚性不改。” 第73章 仿佛中了蛊 张德祥的目光在刘汉山的脸上游走,试图捕捉到一丝不满的痕迹,但刘汉山的神情如同湖面的静水,深邃而平静,让人无法揣测。他心中暗自嘀咕“这老朋友,总是这般沉得住气,可我张德祥今天是铁了心,非得把我的女人从那个胡萝头的手里夺回来。否则,我担心那个狡猾的胡萝头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将她彻底拉入他的生活。” 刘汉山闻言,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张德祥,你要明白,她本就是人家的女人,你这是在抢别人碗里的肉。胡萝头虽然老婆多,但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你这样贸然行动,他会发疯的,一定会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可能出现的冲突的忧虑,也暗示着对张德祥冲动行为的担忧。 张德祥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他随即坚定了眼神。他想起了那个曾经与他共度风雨的女人,她的眼眸如同秋水,笑容如春风,他的心被她的影子填满。他无法忍受她落入胡萝头的陷阱,那个只知道用权谋和诡计的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她。 “我知道我这是在冒险,”张德祥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的风暴,“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个胡萝头一步步拉入深渊。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勇气和智慧,去对抗他,去保护她,哪怕这会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 刘汉山看着张德祥,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他的朋友对爱情的执着,也明白他的冲动可能带来的后果。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是默默地支持他,希望他能顺利地从这场争夺中全身而退。 两个男人的对话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决心和未知的危险,他们的命运,此刻似乎已经被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悄然牵引。 到了刘汉山家门口,张德祥躲在院外的麦秸垛后面,刘汉山回家拿衣服。刘汉山走进屋里,看到一家人都没睡,好像在等他。其实,樊玲珑肚子有了反应,偶尔有羊水溢出,要临产的征兆。 刘汉山翻找自己的衣服,看看又放下,他的衣服穿在张德祥身上,如舞台上唱戏的戏服宽敞。看看老二刘汉水,个头和张德祥差得多。张德祥穿上不合身,最后把眼光落在老三刘汉俊身上。刘汉俊已经十五岁了,身材和刘曹氏一样,嘴角有了几根毛茸茸的小胡子。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生活的艰辛与温度。乡村的小伙衣服基本都是一套,一滚就是一冬天。刘汉山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家人的神经,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却习惯了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刘汉俊正站在屋门口,手里紧握着的衣物仿佛是他对未知的恐惧和反抗。 \"回你那屋,把衣服鞋子给我。\"刘汉山的话语简洁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定。家人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他们都清楚,父亲的命令从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刘汉俊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困惑\"给你,明天我穿啥?\" 樊玲珑,这个家庭的温柔核心,她半卧在床边,尽管腹中的胎儿像孙猴子一样翻江倒海,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她的话语中带着关心和疑惑,语气由重转轻,仿佛怕惊扰了家的宁静\"你半夜回来,脱老三衣服干啥?\" 刘汉山没有回答妻子的问题,他看向刘汉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严厉。他转向刘汉水,这个家庭的次子,他的语气更加坚定\"把他衣服扒掉,还有袜子鞋,一同给我拿过来。\" 看刘汉山是真格的,刘汉俊和刘汉水出去了。刘汉山趁机对樊玲珑和刘曹氏解释“张司令被人捂屋里了,差点丢命。他被扒光了衣服,在院子外等着哩。” “张司令平日人模人样,天一黑就不是人,净干偷鸡摸狗的龌龊事儿。”刘曹氏看着门外恨恨地说。 樊玲珑有气无力对婆婆“张德祥扒墙头,您儿子给他搬梯子;张德祥拉一裤裆屎,你儿子给他擦屁股。刘汉山快成张德祥的贴身丫鬟了。” 刘汉山无奈“老婆,人家有难事找过来了,是相信我,咱不能不管。男子汉大丈夫不仁义,别人不愿意和你共事儿打交道,没脸混世面。丢一次脸,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老三的衣服穿走了,明天他只能钻在被窝里,马上立冬了,不能穿着单衣外出吧。”刘曹氏道。 “我跟着 张司令去,一顿饭的工夫回来了。” 樊玲珑肚子里一阵翻腾,阵阵疼痛袭来,嘴里开始哼叫,也就顾不上说刘汉山的事儿。 夜深人静,村子里偶尔几声犬叫。张德祥穿上刘汉俊的衣服,马上感觉到有虱子在里面爬动,撕咬营养丰富的皮肉。张德祥痒得摇头晃脑,浑身不自在。嘴里却不敢说,他可知道挨冻的滋味不如挨虱子咬。 “汉山弟,你何必在孔家当个小管家呢?你这一表人才,在人家手下喝点露水,不觉得憋屈吗?来我的队伍吧,我当司令,你当副官,咱们兄弟联手,定能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日后,我若做了县长,再晋升省长也并非难事。”张德祥一脸诚恳地对刘汉山说道。 刘汉山听后,却显得颇为坚定“张司令,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事儿不行。”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刘家世代家风严谨,男孩子做不了官可以经商,发不了财可以务农。但饿死也不做贼掏包,穷死也不当匪劫道。那些歪门邪道、没良心的钱,再多我们也不要。” 张德祥听了刘汉山的话,脸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显然没料到刘汉山会如此坚持原则。刘汉山见状,连忙补充道“当然,张司令您是在干伟大的复兴事业,绝非那些老抬或胡子土匪可比。” 张德祥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家又不是大户人家,没有深宅大院,怎么会有这么严格的家规门风呢?” 刘汉山微微一笑,道“张司令,您别看我们现在只是庄户人家,但以前我们可是皇亲国戚,王爷府邸。我们家是东汉汉世祖光武帝刘秀的后代,家谱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岂敢随便认祖归宗?” 张德祥听后,一脸惊诧“老弟,你不是在吹牛吧?” 刘汉山摇了摇头,正色道“我岂敢在司令面前吹牛?我们刘家的家谱世代相传,上面记载着家族的渊源和辉煌历史。我们家族虽然如今已经没落,但那份骨子里的骄傲和尊严却从未消失。我们坚守着家族的传统和信仰,绝不为了金钱和权力而背弃自己的原则。” 张德祥听后,不由得对刘汉山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庄户人家子弟,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家族背景和坚定的信仰。 刘秀的父亲刘钦在西汉的陈留郡济阳县当县令,就是今天的兰封县。刘秀出生时,家里没有房子,刘钦让妻子樊氏移到皇帝一处行宫里出生。济阳县城和行宫就在我们村边,现在的前红楼,后红楼,前刘庄,后刘庄都是当年留下的名字。 后来改朝换代,黄河决堤掩埋,县城已不复存在,几经更迭才到现在的位置。我们家从东汉算起,第二位始祖是刘秀的二儿子沛县王刘辅。他是郭皇后所生。刘辅为次子,母后在位时,他上面有长子东海恭王刘疆当太子。后来刘秀立阴丽华为后,有嫡长子刘庄为太子。刘辅后裔孙刘进伯带兵攻打匈奴兵败被俘,囚禁于独山之下,成为独孤部,刘家这支血脉留下来定居。 传至六世孙罗晨时,随北魏孝文帝迁居洛阳。后来汉化回归刘姓。明朝后世祖先迁回河北涿州,明朝后期从河北迁回到祖先出生地兰封县。 刘汉山道“皇族血脉的敖娇,能从骨子里体现出来。我们刘家的人,以德报怨,以诚待人,从不会背后耍阴谋诡计。不会为了利益名声臣服于权,屈从于人,就是穷的要饭,也是站着,摆出爷的姿态。这是骨子里的秉性,不是装出来的。了解你的人认为你正直有骨气,不知道的人会认为是二半吊子缺心眼,不会正眼看你。” 张德祥问“那你这一辈子就心甘情愿地在孔春生手下谋生计,凭你的雄才谋略,完全可以干出更大一番事业,将来当个省长部长,将军元帅的,也可以青史留名,恢复刘家大汉朝天下大业岂不更好?” 刘汉山的笑容犹如春风拂过湖面,荡起的涟漪中满载着感激之情“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是孔东家伸出了援助之手,这份恩情我将铭记至死。我刘汉山,向来是讲良心、重情义之人,我决定报答他,他却告诉我无需再留,我才得以走出孔家大院,开始新的生活。” “但你不能一辈子都依赖孔家,总得有个出路,不能就在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吧。”张德祥的话语中带着关切,仿佛在为好友的未来担忧。 “只要东家需要,我 刘汉山定会鞠躬尽瘁,直到我爬不动的那一刻。我承诺,我会让孔家的三代人衣食无忧,享受生活的富饶。至于三代之后,那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那是天命的安排。”他的话语坚定,充满了决心。 “你打算管孔家三代?这恐怕不容易吧,汉山弟。就算你是皇帝,也无法保证孔家三代都能保持富贵,更何况你只是管家。”张德祥的质疑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有何难?我已开始以每年收益翻番的速度为孔家积累财富,确保这一代人的生活无忧。每年,我会拿出收益的十分之一储存起来,作为孔家后代的备用金,以防不测。除非遭遇天灾人祸,或者孔家出了败家子,否则,富贵之气将绵延不绝。”刘汉山的计划详尽周密,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和决心。 “这么说来,孔家的财富都掌握在你手中,以后我需要钱还得找你。”张德祥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但更多的是对刘汉山的敬佩和信任。 第74章 打残总教头 出了何庄村,是一片黄河淤沙堆,高低起伏,一直连接到土山寨村外。上面一年四季长些茅草,如希顶老男人头上的几缕头发,稀稀落落。刘汉山看到空旷的野地里,许多人影在白炽的月光下游魂一样飘逸,仨俩一伙,四五个成堆。有地扛着快枪,有地拿着大刀梭镖。 “张司令,这么晚了,这些人干啥去?” “那还用问,肯定是做买卖。不知道是谁家的队伍,到那里干事儿。我来问问。” “掌柜哩,牵驴去啊?草驴?叫驴?(老抬黑话大哥,去抬人啊,是男是女?)” “不牵驴,去土山寨拆围子。(不抬人,攻打土山寨)” 张德祥的心脏瞬间像被巨石砸中,\"咯噔\"一声,震得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问“你们的首领是谁?你们的头目是哪位?”他的声音在紧张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听到的答案会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 \"胡子哥。\"对方简洁地回答,这两个字却如同晴天霹雳,直击张德祥的内心。他立刻明白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胡萝头,那个以狡猾和残暴闻名的土匪头子,此刻正率领他的部队攻打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山寨。 张德祥的思绪乱成一团,他慌乱地抓住刘汉山,焦急地说道“老弟,我们这是自投罗网,这是在往枪口上撞啊。这可不只是关乎我自己的生死,而是关系到我们所有兄弟的命啊。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阻止他们进攻,至少也要设法发出警告,让寨子里的兄弟们有所准备。否则,一旦被胡萝头的部队突袭,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白白牺牲。” 刘汉山冷静地分析着形势,他指着前方的三个黑影,他们手中紧握的快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前面那三个人,带着的那杆快枪是关键。如果我们能夺下那杆枪,就能打乱他们的阵脚,解决这个危机。”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给紧张的气氛带来一丝希望。 张德祥看着刘汉山,心中暗自庆幸有这样一个冷静而机智的伙伴。他们两人,一个紧张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冷静如深秋的湖水,此刻却共同面对着生死攸关的挑战。他们必须尽快行动,时间就是生命,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带来更多的牺牲。 两人加快脚步,想追上前面三个老抬。这些老抬的属性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脑后长眼,刘汉山俩人后面脚步加快,他们自然步幅加大,警觉加大,始终保持五十步左右的距离。 五个人你追我赶,都是暗中较劲儿。刘汉山和张德祥也不敢撒开脚丫子明着追赶,前面的三个人如惊弓之鸟,也没被吓破胆子逃。毕竟,远近有很多他们自己的人,只要不被一把摁住,一招致命,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待他们走到土山寨围墙外,这些人突然消失了。 张德祥可不是吃素的,他对老抬这些战术门儿清。他知道有人早就挖好了工事,人埋伏起来。他和刘汉山弓下腰,贴着地皮,顺着月光,往地面扫了一眼,看到三人直挺挺趴在垄沟里。他们更像三条大黑鱼,在抽干水的鱼塘泥地,生无可恋地等待处置。 两人饿虎扑食,将三人摁在地上。刘汉山夺了一把元年式步枪,递给张德祥,转身把另一个老抬的大刀和梭镖抢在手里。 张德祥拉开枪栓,对着围墙开了三枪。这下可不得了,围墙外突然冒起了震天的呐喊。几千个人影窜出来,对着围墙开枪射击。 墙上站满了张德祥的人,对着墙外的黑影不停地射击。墙下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有人头攒动,枪口吐火,估计前来围攻土山寨的老抬至少三千人。 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胡萝头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沉寂的田野。\"谁先开的枪?不等老子的命令。\"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愤怒,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刘汉山闻声回头,只见在三座孤零零的坟堆后,两盏马灯摇曳生辉,照亮了胡萝头、冯春娇以及几个老抬头目紧张的面孔。他们的指挥部,原本正在紧张地研讨攻击敌人的策略,却被张德祥突如其来的枪声打乱了阵脚。 刘汉山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三个老抬,其中两个惊恐地爬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张德祥本能地举枪欲射,但刘汉山迅速伸出手制止了他。\"胡司令,这里奸细。\"他沉声说道,\"但没必要因此丧了无辜性 命,我们应该思考如何智取胡萝头,而非硬碰硬。\" 胡萝头听到喊声,立刻掏出了枪,带着一帮人迅速包围了他们。他看清是张德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如同油盐酱醋茶的味道一齐涌上心头。\"你这个老丈人的孙子,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算账,没想到你竟然没走?”他一边将枪塞回皮套,一边骂骂咧咧,语气中既有惊讶,又带着一丝戏谑。 张德祥的智慧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深信\"好汉不吃眼前亏\"的人生信条。他冷静地面对胡萝头,沉声道\"胡司令,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我这个小弟的错。今晚的事情,算是咱俩的私人恩怨,你愿意打就打,愿意骂就骂,只要你能消气,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这个夜晚,硝烟与智谋交织,人性与策略碰撞,一场无声的较量在月色下悄然展开。 胡萝头手下部属,感受到邀功谄媚的好时机,一个个摇胳膊踢腿要上来和张德祥动手。刘汉山一边不干了,一手握刀,一手提枪,将张德祥护在身后“咱们都是五尺高的大男人,在外混入混世面,还得讲究规矩。现在胡司令和张司令是将对将,其他人不要趁火打劫,一堆人欺负一个人,恶名传出去,以后没法在兰封县立足。” 胡萝头的武术总教头名叫关三炮,40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他是冯春娇的亲表哥,武术造诣深厚,以大红拳门派嫡系真传的身份,闻名于江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刘汉山。 刘汉山胸中藏有万卷书,面对关三炮的挑衅,他以愤怒的目光回应。关三炮的实力非同小可,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有着深厚的内功底蕴。而他自己,虽然年轻力壮,但所学的招式都是在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实战经验丰富,却缺乏深厚的内功基础。如果真要硬碰硬,必须找到对方的破绽,一击制胜,绝不能给对方留下反击的机会。 “文打?”刘汉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他试图通过智谋而非蛮力来战胜对方。文打,是一种武术中的君子之战,双方约定招数,以技巧和策略分胜负,而非单纯的武力比拼。 关三炮轻蔑地逼近,仿佛在嘲笑刘汉山的胆怯。他大步流星,几乎是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逼近,那双粗大的膀子斜斜地摆动,仿佛在展示他的无畏和自信。他过于自信了,认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刘汉山不敢真的动手,周围数百个兄弟虎视眈眈,足以压制住刘汉山的任何反抗。 刘汉山冷笑一声,手中的刀被他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张德祥。他深知,武打是关三炮的强项,他的优势在于拳脚之间的较量,而非刀剑的对决。他不愿意在对方擅长的领域中与之较量,那无异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武打你更不行。”关三炮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视,他几乎是在用身体的每一个动作向刘汉山传达着他的不屑。然而,他却忽略了刘汉山的狠辣和决绝,他忘记了,这个年轻人在生死边缘走过的次数,比他见过的星星还要多。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只差一点火星,就能引爆一场激烈的冲突。刘汉山和关三炮,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进行。 “好哩。”刘汉山一声大喝,声音还没有爬上高坡,抄起手里的梭镖横扫过去。梭镖杆是白蜡杆做的,擀面杖粗细,八尺八寸长。白蜡杆三年成材,质地坚硬如檀,韧性如藤,可以随意定型。当地农户常将白蜡杆当作铁锹、粪叉的木把,老抬们则是用作杀人的凶器。 胡萝头看到刘汉山手里一动,就知道坏事儿了。他亲眼看到刘汉山一拳将他的东洋马打残打死,是何等的神力。他知道刘汉山心眼多,是哑巴想寡妇,心里做事儿。他这一出手,关三炮不死即残。他想叫停,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关三炮“哎呦”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刘汉山用了十二分的精力神气对付关三炮。这个家伙可不是黄河里的大鱼,也不是胡萝头的东洋马,这是一头恶豹,一头景阳冈的吊睛猛虎,稍有疏忽,就会把命丢在这里。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儿子还没有看到,以后他们孤儿寡母怎么过。 刘汉山不想要关三炮的命。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拼杀。他用梭镖 扫得关三炮的下三路,关三炮躲避不及,刘汉山一棍将他双腿齐齐打折。在关三炮栽在地上的同时,刘汉山一个鱼跃扑了上去,将梭镖亮晶晶的尖齿钉在关三炮脖颈上,他不需用多大力气,梭镖就能将关三炮脖颈扎透串成羊肉串。 “汉山弟,手下留情,这可是你我兄弟的救命之恩啊。”胡萝头的声音在紧张的空气中回荡,他的眼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张德祥,这个一贯沉稳的汉子,此刻也急得面红耳赤,声音嘶哑地呼喊“汉山,你我兄弟的情谊,不能用一条人命来衡量。” 胡萝头疾步上前,试图分开如斗鸡般对峙的刘汉山和关三炮。他用力拉扯着刘汉山,但后者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无法撼动的坚决。此时的关三炮,双腿已经被生生折断,痛苦的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却无法改变他无法动弹的事实。 “对不起了,大哥,这是他咎由自取。”刘汉山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知道,关三炮的残废将是他一生的阴影,三年五载,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他只能与床榻和轮椅为伴。刘汉山的内心深处,不无一丝幸灾乐祸的窃笑,但这种情绪立刻被他自我谴责的惋惜所掩盖。 “唉,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呢?”胡萝头摇头叹息,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心。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关三炮的悲剧,也是他们这个小社区的一场灾难。他们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本应和睦相处,却因为一桩桩恩怨情仇,走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 过了几天,他让刘汉水送去一千块大洋,这些钱足够他一家子吃上十年八年,算是心里安慰许多,这是后话。 第75章 张德祥净身出户 江湖上的恩怨如同烈火烹油,一触即发。胡萝头一个声名赫赫的老抬头子,他的内心如同被烈焰炙烤,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他目睹了自己的总教头,最得意的部下。竟然如此脆弱,被刘汉山一招制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胡萝头的脸上。 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掏出腰间的枪,枪毙了那个嚣张的刘汉山。这不是简单的打脸,这是对他的权威,对他的尊严的公然挑衅。总教头倒下,意味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无法与之抗衡。胡萝头无将可派,比武的结局残酷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按照老抬的规矩,人伤残了,得由这个挑起事端的人出钱医治。这是一条铁律,如同生死文书一般,一旦立下,便是血溅三尺,也绝不反悔。一口唾沫一颗钉,这是他们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残酷而公正。 胡萝头咽不下这口气,瞪着刘汉山,怒喝道“每次我和张司令翻脸吵架,都是你小子在中间搅和,你想干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和愤怒,对于刘汉山的不满早已积蓄已久。他不明白,这个平日里看似唯唯诺诺的人,为何总是在关键时刻挑起事端,是出于何种目的,又或是别有用心? 刘汉山道“胡司令,我可不想参乎你们之间的事儿。张司令身上穿着我弟弟的衣帽鞋袜,我必须跟他过来,要不然,我弟弟明天光屁股上街了。”胡萝头想一想,张德祥赤身跑出去的,如今身上穿着衣服,也就相信刘汉山说的不是假话。 刘汉山尽可能回避张德祥赤身裸体逃跑的话题,一不小心,说到弟弟光屁股的几个字,旁边的老抬土匪们露出淫笑。张德祥恨不得变成土行孙,挖开地缝钻进去。胡萝头脸上也挂不住,毕竟,女人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老张,你有啥话要说?”胡萝头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眼神锐利地盯着站在他对面的张德祥,语气中充满了严肃与不满。他并非是那种轻易发脾气的人,但今天,张德祥的行为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 面对胡萝头的质问,张德祥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胡萝头,然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胡萝头的面前。 “胡司令,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张德祥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是在忏悔,“我是个畜生,不是人,做了对不起胡司令和公司的事儿。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胡萝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张德祥,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公司的利益却必须放在首位。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老张,你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有多高。”胡萝头缓缓说道,“你一直是我钦佩的对手,但这次你不该敲我的墙角,夺我的女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德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胡萝头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只能尽力弥补。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错了,胡司令。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这次的损失,也会接受司令对我的任何惩罚。” “好吧,老张。”胡萝头终于开口了,“我会商量一下对你的处理意见。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深刻地反思自己的错误,并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弥补这次的损失。” 胡萝头也没想到张德祥如此软蛋。他本想着,张德祥当过县长,现在又是统领几百号人的司令,一定不惧胡萝头,耍横耍蛮,和胡萝头对着干。这种事儿,当地人有句土话,就是不被摁在床上,死不认账。 张德祥服软认罪,胡萝头原本一肚子邪气,竟一时找不到发泄的路径了。 当老抬有共同的惯性,吃软不吃硬。你有短处,又要呛碴逆行,双方就要刀枪剑戟,血肉横飞。对方装怂当孙子,火气消下大半,双方就打不起来了。 张德祥是老狐狸,本身自己理亏,对方人多势众,当孙子是最明智的选择。他拱手作揖“胡司令,只要不累及其他兄弟,小弟愿按照你的要求赔礼道歉。” 胡萝头在兰封县算是一位有名的人物,他在县里的地位显赫,众人皆敬之三分。他的言辞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也让周围的人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极为在意。此刻,他站 在张德祥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 面对胡萝头的威势,张德祥心里虽有不满,但也只能默默忍受。他知道自己在兰封县的名声并不好,被胡萝头这样的人物鄙视也是情理之中。然而,他并不想因此就屈服于胡萝头的威严之下。 胡萝头看着张德祥,轻蔑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种烂货,就像那马粪一样,上不了台面,也糊不上墙。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仿佛张德祥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张德祥听了胡萝头的话,心中一阵恼怒。但他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容乐观。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恭敬地对胡萝头说道“胡爷,您放心,我会离开兰封县,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在您眼前晃悠。” 胡萝头听了张德祥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仍然充满了怀疑。他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要算。就怕你今天说一套,明天做一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张德祥的不信任,仿佛早已看穿了他的虚伪。 张德祥心中一紧,他知道胡萝头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于是,他咬了咬牙,决定做出一个更大的承诺来证明自己的诚意。他大声说道“今天当着这么多老少爷们的面,我张德祥自废武功,交出兵权,离开兰封县,永不再回!”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张德祥会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而胡萝头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张德祥的肩膀,说道“好,算你懂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别让我失望。” 张德祥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他知道,自己从此将失去在兰封县的一切,包括那些曾经拥有的权力和地位。 胡萝头拿着张德祥撇下的衣物和武器装备,原本他的打算是借这些物件作为借口,一举敲掉张德祥的脑袋。然而,当他看到张德祥那激动不已、慷慨激昂的言辞,却不禁被其所打动,于是也就顺水推舟,让人把枪归还给了张德祥。 在旁观的刘汉山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内心不禁对张德祥的厚脸皮感到佩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张德祥竟能如此坦然自若地扮演孙子角色,毫无一丝羞愧之色。若是换成一般的男人,在偷情被抓现行的情况下,恐怕早已羞愧难当,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张德祥接过那把枪,在手中晃动了几下,随后对刘汉山说道“老弟,土山寨的队伍就交给你了,那也是你的家当。这把枪就是兵符,有它在就犹如我在,谁不听话可以当场毙了他。”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真的是这支队伍的领袖一般。 刘汉山心知肚明,张德祥这番话不过是演戏罢了。但他也没有拆穿,而是顺水推舟地接过枪,装进了衣袋里。随后,他帮助张德祥换完衣服,抱起刘汉俊的衣物,两人一同打道回府。 这一路上,刘汉山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既对张德祥的厚颜无耻感到无奈,又对他那巧妙的演技感到佩服。同时,他也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道路。他知道,自己不能永远依靠张德祥这样的人,必须要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回到家中,刘汉山将枪放在了显眼的位置。“这把枪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掌控土山寨队伍的兵符。有它在,谁不听话可以毙了他。”他对妻子樊玲珑说。 樊玲珑的秀眉微蹙,她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忧虑。她深知,丈夫刘汉山与土山寨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如同一团乱麻,难以解开。而张德祥,那个狡猾如狐、阴险难缠的男子,更是让人心生忌惮。她轻轻依偎在刘汉山身边,柔声提醒“汉山,你必须谨慎行事。张德祥此人,心机深沉,如同变幻莫测的云海,不可轻易信他。” 刘汉山感受到了妻子的担忧,他紧握着她的手,回应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玲珑,我明白。我不能再让他像牵线木偶一样操纵我。这把枪,不仅仅是一把武器,更是我挣脱束缚,重获自由的象征。”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坚韧不屈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已深,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天幕上的钻石。这宁静的夜景,却映照出他内心的波澜壮阔。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可能荆棘密布,可能风雨如磐。他已做好了充 分的准备,无论面对何种困难,他都将勇往直前,去迎接那未知的未来。 第76章 人的命天注定 刘麦囤就是这天夜里出生的。 据刘汉山和樊玲珑后来反复对证,在刘汉山抡起梭镖将关三炮打趴下,明晃晃的红缨枪头对准关三炮的后脑勺那一刻,刘汉山左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左眼跳福,右眼跳祸,刘汉山坚信自己有大喜事儿发生。后来有人告诉他,就是这一刻,他的第一个儿子刘麦囤一路哭嚎,不情愿地离开自己的欢乐窝,来到苦难的人间。 在东老军营村,有一个传奇人物霍半仙。他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而是以其精准的风水面相之术和神奇的“打廓”能力闻名于世。所谓“打廓”,便是他凭借意念寻找失物或失踪之人的神奇能力。只需他眯上眼睛,掐指一算,便能准确指出失物的方位,甚至能精确到几里地之外,或是哪家哪户之中。 刘麦囤五岁那年,得到了霍半仙的亲自卜卦。当时,刘麦囤的父亲刘汉山,作为大管家,霍半仙没少得到好处,刘汉山与霍半仙有着深厚的交情。刘汉山深知霍半仙的本事,于是特地请他为儿子算一卦,看看儿子的前程如何。 霍半仙摸着刘麦囤的小手摩挲半天,闭目沉思了许久。他眉头紧锁,仿佛在探寻着刘麦囤的命运之谜。他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告诉刘汉山,刘麦囤命中注定是个富贵之人,一生衣食无忧,子孙兴旺。然而,话锋一转,霍半仙又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刘汉山心中一紧,忙问“霍先生,可惜什么?”霍半仙摇了摇头,叹道“只可惜他晚出生了半个时辰。如果他能早出生半个时辰,那么他的一生将会出将入相,位极人臣。” 刘汉山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儿子的富贵命感到欣慰,又为那半个时辰的差距而惋惜不已。他明白霍半仙的卜卦之术从未出错,这意味着儿子的官运或许真的与这半个时辰的差距有关。 人生在世,命运难料。福与祸谁先来到,每个人都说不清。尽管刘麦囤晚出生了半个时辰,但他的一生却并非没有机会。事实上,他确实有过当官的机会,只是他并未把握住而已。这或许也是命运的一种安排吧。 在刘麦囤的成长过程中,他时常会想起霍半仙的卜卦之言。他既感到无奈,又感到不甘。他时常想,如果自己能早出生半个时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然而,他也明白,命运之事,非人力所能改变。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个玄学般的故事,在兰封县传为佳话。人们纷纷感叹命运的玄妙和不可捉摸。而刘麦囤的一生,也因为这个半个时辰的差距,而充满了未知和变数。 解放前那年,他有机会跟随解放军走,参加黄海战役。可是他贪恋小富即安,竟摇头拒绝。要不然,今天该是解放式干部,说不定混成个大校少将,他的儿子也是红二代,高干之弟。凭老子的关系坐着不动,也混个师长军长,当团长还不是小菜一碟,何至于今天为提个科长处长给人当孙子。 每逢儿子埋怨他胆小怕事儿,不该窝在家里受罪,刘麦囤吸一口芒果烟,悠悠地吐出一缕白烟,好像里面有个鬼魂要变成白骨精,骂道“我真去了国外,娶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娘们儿,那与你有个球的关系?” 人这一辈子是啥命,从离开娘的子宫开始,到脱离母体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从子宫到世间短短几十公分的路程,就是人从上辈子到今生今世转世托生的万里长征,也叫求生路。有人可能用了几百年,有人用了几年。最后几步能不能走好,对现实有决定性影响,你想走好很难,因为主动权不在你手里。 刘汉山和张德祥刚刚离开刘家,没想到家中发生着一场不平凡的变故。樊玲珑这个平日里温婉如玉的女子,此刻肚子里的生命如同一个尚未尽兴的顽皮孩子,在母体内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狂欢。 刘麦囤在母亲的子宫里搭建起了一座属于他的私人游泳池。他不知疲倦地翻腾着,一会儿下潜到温暖的深处,一会儿又像小狗一样奋力刨动,一会儿又仰躺在那无边的羊水中,仿佛在模仿着海洋馆里海豚的精彩表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海浪般冲击着樊玲珑的身体,让她在喜悦与痛苦中交织。 承载着新生命的樊玲珑,任由海豚般的刘麦囤在她的体内尽情嬉戏。她的腹部随着他的每一次翻滚而起伏,每一次转折都 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楚。即使痛苦,即使疲惫,樊玲珑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期待的笑容,因为她知道,这是生命的奇迹,是母爱的馈赠。 这是每一个新生命到来前的序曲,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经历的考验。它揭示了生命的坚韧与活力,也展现了母爱的伟大与无私。刘汉山的离家,此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新生命的到来更让人感到震撼与感动。 樊玲珑只能强忍着痛楚,发出微弱的哼声。她将痛苦压抑在心底,不让它化为震耳的尖叫。她将自己比作被蚊子叮咬的瞬间,那种微小的刺痛在她口中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她的忍耐并非源于钢铁般的意志,而是出于对婆婆的深深畏惧。她害怕婆婆刘曹氏的责备,害怕那个生育了四个男孩和两个女孩,拥有绝对权威的婆婆看不起她,对她的每一个“过分”行为的呵斥。 刘曹氏对生育的理解,对母性的要求,都深深地烙印在樊玲珑的心中,让她在面对痛苦时选择了沉默的承受。这种权威,虽然硬核,却也是基于无数次的实践和经验,是无法轻易撼动的。 女性在生育中的角色往往被严格规定和限制。她们的痛苦,她们的恐惧,甚至她们的喜怒哀乐,都可能因为家庭的规矩、社会的期待而被压制、被忽视。樊玲珑的故事,就是这种社会现象的一个缩影,让我们看到了女性在生育过程中所承受的不仅仅是生理的痛苦,还有心理的重压。 樊玲珑不敢高喊,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的公公刘德全身体不好,病恹恹的离不开药。从开始就没有找接生婆,因为刘曹氏就是。从生完刘汉山后,刘曹氏就成了村里的金牌接生婆,前前后后经手了一百多个孩子的降临人间。 据说人一出生第一眼看到的人,对他一生的相貌命运有极大的影响。刘曹氏人高马大,相貌端正,为人正派,属于根正苗红,胆大心细,乐善好施,是当接生婆的不二人选。侯黄氏前几年也接生过几个,孩子长成了弥陀佛。以后村里有媳妇生孩子,人家会提前给她送俩红鸡蛋,委婉劝她别去事主家串门。 当刘麦囤一露头,刘曹氏居然慌了神,手脚颤得不听使唤了。后来人们说他心理毛病,就像医生不给至亲用药一样。面对自己的孙子,她不敢出手了。 刘汉水叫来侯黄氏,她也是脚手没地方放。 “搲瓢热水,先把手洗干净,按照给猪羊接生的路子做。”两个女人一来一往,就把刘麦囤能出将入相的最佳生辰给耽误了。 两个老妇人的争斗如同一场无声的战争,而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是村里孩子接生的权力。侯黄氏对刘曹氏独揽这项重要工作一直心存不满。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气,指责刘曹氏在需要帮助时才想起她,而平时却将她晾在一边,如同闲置的旧物。 “我说平时有这活儿你带上我,给我当个助手,你不干。你把我撂一边晾着闲置。现在你干不成了,又想起我来了。”侯黄氏的话语中充满了被忽视的痛苦和长期压抑的愤怒。她的不满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源于对公平和尊重的渴望。然而,刘曹氏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反驳道“呦,怪我了?你不照照镜子,看看是你的脸黑还是锅底黑,看看你那武大郎的身材,谁家孩子一睁眼愿意看到你。”刘曹氏的话语尖锐,以侯黄氏的外貌和身材为借口,实则是在强调自己的地位和能力。 樊玲珑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两位老妇人的明争暗斗。她们的话语如同战场上的暗箭,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侯黄氏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刘曹氏的强势,她只能选择用挖空心思的呛碴话来发泄,而不敢直接对抗。这种微妙的权力关系在她们的对话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短暂的昏迷中,樊玲珑做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梦。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棵大槐树下,天上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一声响雷将整棵槐树劈得四分五裂,眼看就要砸到自己。她惊恐地大喊一声“娘啊。”就在这一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而她的儿子刘麦囤,就这样来到了人间。这个梦境似乎预示着新生命的到来将打破现有的平衡,带来未知的变化。 那一刻,正是刘汉山将关三炮打倒在地的瞬间。 第77章 情敌上门示威 刘家有了长子长孙刘麦囤,举行“办九儿”仪式。这在豫东乡间流传已久的习俗,是庆祝家中添丁进口第九天进行的纪念活动。 那天,阳光穿过金黄的麦田,洒在刘家那座朴素的院落里,为这个普通的农家平添了几分喜庆的色彩。村头村尾,甚至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纷纷涌来,只为一睹这场盛事的风采。当那位身姿绰约、气质出众的女子出现在人群中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犹如明亮的星辰照亮了夜空。 樊玲珑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在她们之间停滞,那女子的眼神深邃如夜,又明亮如晨。樊玲珑的心中,像是长满了乱糟糟的茅草,那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不安,让她无法自持。她就是那个传说中来自大城市的解家姑娘,带着都市的繁华与魅力,如同一股清风,吹散了乡村的宁静。樊玲珑心底暗叫一声不好,这个女子有独特的魅力,她的到来打破了她与刘麦囤之间那份看似稳固的夫妻关系,她不再是唯一的焦点,也不再是刘汉山的最爱,很可能代替自己成为儿子的小娘。 樊玲珑并未因此而退缩,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明白真正的对手,只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更加珍视与刘麦囤之间的感情。 “办九儿”这天,亲戚朋友送礼很有讲究,不像今天拿个红包就行。亲戚朋友左邻右舍前来贺喜吃喜酒,一般是挂个笆斗,下面垫十几斤小麦大米或白面,上面放些鸡蛋红糖或布料。糖是半斤一包,用马粪纸包成提篼型,炮捻一般的纸绳十字绑,最上面放一张火柴盒大小的红纸点缀。笆斗里的礼品用红布蒙上,就是一份很体面的贺礼。 最大的礼品是小孩子的姥娘家,他们要抬礼盒,驾马车。礼盒是细木精料做成,食堂笼屉大小。八角形,紫檀木做成,棕红色,三六九层,可以随意增减。樊玲珑的娘家是个中产小富家庭,只用了六层喜盒,五百块大洋才填满。第一层铺了一层小麦,上面放了8兜红糖,还有一双银碗筷子,一个银勺子;第二层铺了一层白面,上面是一百个红嘟嘟的鲜鸡蛋,里面放了九块银圆。第三层铺了一层小米,上面放了一块猪屁股,两条黄河大鲤鱼;第四层铺了一层大米,上面放了十几块冬夏布料;第五层是给外甥做的衣服鞋子玩具;第六层放了一百个大洋,一副金镯子,金碗金筷子;还有不能前来贺喜的娘家邻居给的礼金。 樊家抬得这个喜盒,在当地算是出类拔萃。除了兰封县解家吴家孔家几个地主户家,没有几家能超过这份礼物的厚重。村里的婶子大娘大嫂对樊玲珑说了不少恭维话,也让樊玲珑有点飘飘然。 不过,这种美妙的感觉享受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一个奇特的更厚重的礼盒冲淡了。 有人给执事客马高腿报告,门口又来一个九层的大喜盒,帮忙去抬。 院子里的亲朋好友也纳闷,难道,樊玲珑还有一个娘家?刘汉山穿着结婚时的那套西装皮鞋,跟着马高腿到了门口,看到八个披红挂彩的轿夫,抬了一个九层大喜盒,已经到了刘家门口,后面一匹雪一样的云南小马,驮着一位打扮精致的美女,那是解飞龙的宝贝女儿解蕊凝。 “汉山哥,恭喜你添丁进喜,得了个大胖小子。我代表老解家我叔我大爷,来蹭杯喜酒喝。”解蕊凝跳下马,对刘汉山作揖行礼。 “谢谢大妹子,谢谢解东家。让您破费了。”刘汉山接过马缰绳,交给刘汉水,用手想搀扶一下解蕊凝,又慌忙挪开了。解蕊凝倒是大大咧咧,一把抱住刘汉山的胳膊,娇柔羞怯,万分迷人地走进刘家大院,似刚拜完天地的新婚夫妻。院内外几百号人都把目光凝聚在这两人身上,刘汉山几次想摆脱那双葱白一样的胳膊和玉手,无奈,解蕊凝根本不在乎,死死抱着不放。 樊玲珑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看清了那张迷人的脸蛋。说句真心话,樊玲珑和解蕊凝身材的曼妙,脸蛋之甜美,都像吸铁石吸铁钉一样,吸住男人的眼球舍不得转动一下。解蕊凝毕竟是在汴梁读了大学的姑娘,穿衣讲究,举止恰当,内外散发着一种勾人的气场,身上充满诱惑的气质。这种气质气场凝结成一种让农村女人羡慕嫉妒而又无法学来的美。 阳光斜斜地洒在村庄的土路上,樊玲珑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她头上裹着的头巾,像一朵盛 开的花朵,身上的红色厚棉袄虽然显得有些破旧,却透出一股坚韧的暖意。尽管她的衣着不修边幅,甚至有些邋遢,但在这群穿着朴素的村妇中,她就像一只高傲的鹤,立在鸡群之中,无法被忽视。 “怪不得刘汉山总是把老婆捧在手心里,像宝贝一样,樊玲珑还真是我们村里的凤凰。”解蕊凝站在一旁,她身着华丽的服饰,犹如一朵绽放的牡丹,但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嫉妒,只有由衷的赞叹。解蕊凝的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她看着樊玲珑,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樊玲珑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姑娘身上,心中不禁微微一颤。解蕊凝的美丽和气质,让她这个女人也不由得生出一丝羡慕。“这丫头真是有排场,别说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都会被她吸引。”樊玲珑心里想着,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那是对解蕊凝的赞美,也是对自己的自嘲。 她转过头,对着周围忙碌的村民们笑道“妹子,今天家里客人多,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让你汉山哥陪你,我去看看咱们的小家伙。”樊玲珑的话语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和对孩子的牵挂,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亲切和坚韧。 农村人办红白喜事,都设账房。请村里识文断字的长者,将来客送的金钱礼品登记造册,花费支出记账。客人来了先将礼金送到账房先生那里登记。就在解蕊凝和樊玲珑说话的功夫,账房处一阵骚动,所有客人涌了过去。 马高腿是账房先生,他靠着多年的生活经验,以为喜盒第一层该是黑糖或孩子的衣服,没想到,当他打开喜盒,快刺瞎眼睛了。第一层铺满了白花花的银圆,白花花地一堆,眼花缭乱。其他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可是开了洋荤。几个人点数,整整两千大洋。打开第二层喜盒,又是满满一层两千个大洋。第三层、第四层直到第九层,都是满满一盒现大洋。九成铺了一万八千块大洋。 这份大礼太厚重了,让所有看到的人眼红。1922年的乡村,一亩好的水浇地才40个大洋。这一万九千大洋,让你迅速成为一个兰封县数得上号的大户家,会彻底改变一个农民的身份,让你出人头地。 “大妹子,这礼太重了,我这心里头承受不起。”刘汉山笑容可掬,眼中闪烁着对解蕊凝的欣赏。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一堆闪着银光的硬币,那是那个时代最实在的财富。 解蕊凝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回应道“这半是我大哥的孝心,另一半则是我这个小女子的一点心意。我在汴梁的二叔三叔家走了一遭,他们随手一掏,就是这么些大洋。我一分不留,全都给了你。”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刘汉山的倾慕,那两颊飞起的红晕,如同初春的桃花,娇艳动人。 刘汉山闻言,心中不禁一暖,他玩笑道“难不成,这是你叔你大爷提前给你准备的嫁妆?”他的眼神中满是戏谑,但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喜悦。 解蕊凝娇笑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老解家三门就我这一个掌上明珠,就这么点钱就想把我打发出去,我可不干。我解蕊凝的嫁妆,可要比这丰厚得多。”她的话中带着一丝骄傲,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刘汉山的深情。 刘汉山哈哈大笑,他看着解蕊凝,心中对她又多了一份欣赏。这份豪气和自信,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他拍了拍解蕊凝的肩膀,说道“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准备,不然怎么配得上咱们蕊凝的嫁妆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解蕊凝的宠爱,也暗示着他对未来的期待。 樊玲珑在一旁看着他们,心中不禁为他们这份情谊感到欣慰。她知道,刘汉山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而解蕊凝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他们两人的结合,定会是一段佳话。她微笑着,对解蕊凝说“妹子,你这份心意,我替汉山收下了。不过,你可得好好管着你这个大哥,别让他把家底都给你败光了。” 解蕊凝娇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樊玲珑,眼中满是敬佩。这个女子,虽然生活在农村,却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坚韧和智慧。她知道,樊玲珑是真心为刘汉山着想,也是真心接纳她这个妹妹。 院子中的热闹气氛达到了高潮,客人们的惊叹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画卷。这个特殊 的喜礼,不仅带来了惊喜,更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对于刘汉山和解蕊凝来说,这更是一个新开始的象征,预示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充满希望和幸福。 樊玲珑听到儿子的哭声,赶紧回到屋内抱着儿子喂奶,她的眼睛不时地飘向窗外,看着窗外的刘汉山和解蕊凝打情骂俏。心中的醋意如同翻涌的波涛,一波接一波。她知道,刘汉山的心已经被解蕊凝的娇憨和直率所俘获,这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心中五味杂陈。 樊玲珑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的嫉妒,更多的是对解蕊凝的欣赏和对刘汉山的祝福。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作为刘汉山的妻子,更应该支持他的选择。她轻轻拍着怀中的儿子,心中默默地许下愿望,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美满。 刘汉山看着解蕊凝,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照亮了整个院子。解蕊凝的出现,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新的色彩。他感激地看着樊玲珑,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为他生儿育女,默默付出的女人的感激和爱意。 “蕊凝,你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惊喜,更是对未来的期待。”刘汉山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他的目光在解蕊凝和樊玲珑之间流转,仿佛在告诉她们,他的心中有足够的空间去容纳她们每一个人。 解蕊凝感受到了刘汉山的诚意,她知道,这份感情是需要她们三人共同去呵护和经营的。她微笑着,眼中闪烁的光芒更加明亮,“汉山哥,我会尽我所能,让我们的家更加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