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年代：我的1993年》 第1章 1993 九三年，六月初五，大暑。 李进东走出房门，哐当将手中的面盆放在水井前头压动把手，哗啦啦的水流滚涌在水盆里溅起了一些水花。他三两下的功夫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湿哒哒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胡乱的抹了一把才觉得凉爽了一点。 关中的天儿历来是到了月份就能蒸馍。 这才刚进了三伏天儿，关内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好似石头都要晒化了一样。 李进东胡乱的冲洗了一下，随后端起水盆从后脖颈子往下倒，冰凉的井水顺着他坚实的脊背流淌下来，激的李进东打了一个冷颤。 “李家老二，在冲凉啊，满盖儿的往下倒你也不怕激着。”不远处的铁门下头，坐着几个正下棋看报的老大爷，忍不住出声劝了劝。 “年轻嘛，怕啥。” “那也不成啊，年轻轻的不觉得，可要等你老了就要受罪咯。” 闻声，李进东也不多说，而是笑嘻嘻的跟几个大爷打了个笑脸儿，这才将放在一旁的跨梁背心儿穿上。 背心儿有点破旧，跨梁处起了毛球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 就连上头‘咱们工人有力量’的字儿已经褪色了不少，但勉强能够认清。李进东记得挺清楚的，这件儿背心儿还是他继承自家老爹的，只可惜后来在几次搬家中意外遗失了，还叫老爷子念叨了许久。 说实话，就连李进东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回到了九三年。 上辈子大器晚成的李进东在商海中披荆斩棘，终于接着零几年互联网的东风成功创业，并在接下来的十余年中一举将公司推行上市，提前在四十来岁就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提前实现了财富自由。 但他也没想到不过是在飞机上小憩了一会，在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93年的盛夏。 “我这样的人，重生有什么意思呢？” 李进东摇摇头很难理解这一点。 上辈子的自己有公司，有事业，有下属，除了感情经历不算一帆风顺之外，其实已经活成了人尖尖儿。根本就不符合重生小说里那些‘父母双亡，穷困潦倒，饥寒交迫’的硬性条件。 算了。 就当看在十八岁的份儿上。 李进东笑了笑，他伸手摸了摸肚皮上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心满意足。 18岁的李进东身高一米八，体魄健壮，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流畅，远没有后世中在酒桌饭局上被掏空了的皮囊。 这种年轻的身体状态，是无论花在健身房里多长时间都练不出来的。 “东哥，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咋就不听呢？” “刚我可是亲眼看见李佳妮和王二驴在公社门口，两人还拉着手准备去看电影呢，我要骗你天打雷劈。” 开口的蹲在树荫儿下头的一个黑胖子，年龄和李进东相仿，长的又黑又壮。 他叫孙家栋，两人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李进东摇了摇头，走过去在黑胖子身边儿蹲下抹了一根长白山出来叼在嘴边儿点燃，这才笑道；“看到就看到了呗，能咋办，男未婚，女未嫁的总不能拦着人家奔好的？啧啧，王二驴家可是万元户，咱们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比不了。” 李进东说的淡定无比。 他当然知道好兄弟孙家栋嘴里的李佳妮和王二驴是谁，前者是国营厂最漂亮的一朵花儿也是自己个儿少年时候的初恋。 李进东高中学历，放在后世里可能不起眼，可放在刚刚放开了高考的九几年那可算是货真价实的香饽饽。 在国营厂车间里李进东是唯一有把握金榜题名的，而在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厂花李佳妮主动和李进东好上了。 也算得上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 而后者王二驴本名叫王建军儿，是街道上出了名儿的二流子，这种人给李进东提鞋都不配。奈何时势造英雄，经济快速发展的九几年国内催生了一批倒爷，靠着倒买倒卖的营生迅速赚了个盆满钵满。 有人说这是投机倒把，可惜随着经济逐渐放开，早就无人提及。 王建军家里成了第一批吃了螃蟹的人，如今是街道上赫赫有名的万元户，而自己这个潜力股自然而然的被抛弃，李佳妮选择王建军这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 李进东知道用不了两三天的功夫，李佳妮就会和王建军确立恋人关系，在他眼前上演了一出耀武扬威的狗血剧。 真还别说，上辈子李进东因此而大受打击。 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儿在高考的考场上马失前蹄，到了第二年高考才考中了京圈的一所大学，虽说是后来居上吧但因此被嘲笑了很久。 而时过境迁，李进东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那也不成啊，谁不知道李佳妮现在和你好，王建军他家有什么，不就是兜里有俩臭钱吗？你还是未来的大学生呢。” “东哥，要不我去揍王建军一顿吧，也好替你出出气，挖你墙角，他凭啥啊。” 孙家栋愤愤不平。 闻声，李进东扁了扁嘴，他没法跟好兄弟解释。 “可别介，杀人放火的事儿咱是良民可不能干，你好不容易接了你爹的班到车间里可不能因为一个臭鱼烂虾受了处分那不值当。” “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李佳妮想跟谁好咱拦不住，听说过一句话没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他，没必要要死要活的，不就是个娘们嘛。” 李进东笑着说完。 一听这话，孙家栋眨了眨眼，连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心里压根就不相信这话能从李进东的嘴里说出来，之前不还要死要活的说是找到了真爱，一辈子非李佳妮不娶吗，咋的这还没两天功夫就变卦了？ 不过李进东都这样说了，孙家栋就算是心里替好兄弟不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两句。 “便宜他了。” 见状，李进东咧嘴一笑，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重活了一辈子的老男人没必要在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上较真儿，昔年要死要活以为错失了一生挚爱，可说到底就是年少无知罢了。 有那闲功夫搞钱他不香吗？ 第2章 军令状 - “九三年啊……” 李进东捏了捏下巴。 别人不知道，以他的眼光当然知道往后的几十年，是国家经济飞速发展的几十年。九十年代初期国家为了刺激经济发展，政策一变再变，开始野蛮生长。 虽说李进东也明白，就算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他也能够在四十岁的年纪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成为人尖尖上的一小撮。 但若是那样的话，岂非是白瞎了这一趟重生？ “走了。” 李进东将长白山抽了半截，然后按灭塞进皱巴巴的烟盒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旁的孙家栋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见到李进东起身顿时愣了一下。 “干啥去？” “去厂里遛遛。” “哪？” “厂里啊，去车间看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李进东转头丢下一句，只是听到这话孙家栋更蒙了。 平日自己的好兄弟巴不得偷奸耍滑，对分配到车间里的事儿耿耿于怀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咋的？ “去车间干啥啊，廖主任不是给你批假了吗。” 孙家栋愣了愣。 闻声，李进东摇摇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是请了假的。 原因嘛也很简单，高考在即，车间里的廖主任也估么着李进东这个纺织厂里有数的高中毕业生有可能金榜题名，于是破天荒的给了他几天假期好让他专心备考。 只可惜上辈子的李进东光顾着失恋后的悲伤春秋了，以至于本来有把握金榜题名来着却意外的名落孙山，倒是辜负了车间主任廖学军的好意。 书嘛，这肯定是要读的。 当下的大学文凭还是相当值钱的，走到哪里都让人高看一眼，跟镶嵌了一层金边儿差不离金贵着呢。 不过和其他相比，搞钱才是第一位的。 “哪那么多话，让你去就去，你要不去的话我可走了啊。” 李进东瞥了孙家栋一眼，转身就走到了停在树荫下的座驾上，一辆破破烂烂的‘凤凰牌’自行车，孙家栋嘀咕了一句连忙追了上来。 天空很蓝，云彩很白，就连空气都很好。 九三年的西城还远不是后世中闻名全国的网红城市，地处关中中心的西城发展缓慢，就连高楼大厦都很少。 马路还是泥土的，连柏油路都少之又少，但是街道两旁却非常热闹。 已经开始了经济发展的国内，头两年人人喊打的投机倒把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路旁有不少人在做着小生意。 清一色的蓝白色调服装十分复古，但人们脸上的笑容却非常富足，幸福指数相当高，远没有后来上班族们的麻木。李进东骑着二八铁驴在街道上飞驰，偶尔见到有穿着蝙蝠衫，带着蛤蟆镜，留着长头发的时髦青年潇洒的走在街头，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真潮流啊。” 李进东嘀咕一声乐开了花。 国家在改革开放，但这样走在时代前沿的风潮还未彻底吹进内地，就算是上京里也不多见，真要是碰上什么古板的老学究怕是要被喷伤风败俗了。 纺织厂在城西。 李进东蹬着自行车带着孙家栋风驰电掣，来到纺织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进了厂左拐把自行车停在了车棚里，然后走出来大咧咧的就往车间走。 “不是让你在家专心备考吗？你来车间干啥？” 李进东迈着八字步刚走进车间，就被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藏蓝色工服的中年人给叫住了。国字脸，眉头很粗，脸色也很黝黑，看起来相当朴实。 这就是廖学军，纺织厂一车间的车间主任。 “廖叔啊，我就是过来看看，闲不住嘛。”李进东笑嘻嘻的凑过去打了声招呼，口袋里的长白山抽出一根就递了过去。 见状，廖学军明显愣了一下，这还是李进东头一次当着他的面儿叫‘叔’。 不过廖学军也没多想，接过香烟也不点燃而是夹在了耳朵后头，开口道：“闲不住也不能瞎耽误功夫，咱一车间都指望着能出一个大学生呢，你看到时候你要是考不上，你爹怎么抽你？” 说着，廖学军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他语速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李进东脸上转过一圈，犹豫道：“卫东啊，你没事儿吧？” 啊？ 李进东张了张嘴，没反应过来，却听廖学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行了，有事儿别在心里藏着，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考上好大学。” “李佳妮的事儿叔都知道了，是那女娃没福气，等你考上了大学叔给你说个好的。” 一听这话，李进东顿时反应过来廖学军到底说的是啥了。 感情李佳妮和王建军勾搭到了一起这事儿整个纺织厂都知道了？ 不过李进东也不在意，潇洒的摆摆手。 “也没啥，伟人说的对，黑猫白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或许下一个更乖。” 闻声，廖学军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胡说八道，伟人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不准打马虎眼。” “行吧，你没事儿就行，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这个当叔的也不好说什么，别影响高考就行，你这样在厂里溜达溜达就赶紧回去，叔还有事儿。” 说着廖学军就急匆匆的朝着外边走。 “叔，你干啥去？” 李进东一愣，开口道。 “清库存的事儿，嗨，我跟你小子说这个干啥，跟你没关系。” 说完，廖学军就匆匆的朝着办公大楼里走，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李进东捏了捏下巴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活络了起来。 廖学军不提还好，一提李进东倒是想起来了。 九十年代初期，国家经济飞速发展，在私有经济的冲击下很多国营厂都迎来了第一次的下岗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纺织厂也在其中。 而问题也很简单。 随着沿海城市的轻工业发展迅速，各类商品层出不穷，八十年代初期还能稳坐钓鱼台的国营纺织厂迅速的失去了竞争力。 在沿海地区商品的冲击下，积压了大量库存的纺织厂没法回款，一度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去，只能选择裁员节流。 “似乎有点搞头啊。” 李进东心思活络，顿时喜上眉梢。 他琢磨了一下，扭过头跟一旁正和其他工人聊天的孙家栋打了声招呼然后抬脚就跟了上去。 第3章 军令状 纺织厂三楼办公室。 “这不行，那不行，那你们说咋办？” “库存搞不出去，大不了我赵国伟这个销售科主任撂挑子不干了，可那么多库存不搞掉，工人的工资怎么发？谁不是家家户户等着有米下锅？” 销售科内烟雾缭绕。 销售科长赵国伟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缸落在了办公桌上，嘴角起了一排的火泡。 “老赵，你先别着急，法子是想出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谁也想不到，我听说陈仓的一个厂已经快要破产重组了，咱们厂还算好的了，你看要不要跟上次一样，把库存抵出去一部分当成工人工资？” 除了销售科长赵国伟之外，还有三四个中年人，纺织厂一车间主任廖学军同样在列，一听这话，顿时有人拍案而起。 “放屁，库存那些衣服布料能当饭吃？上一次咱们这么搞就已经让工人们不满了，还是咱们几个拉着老脸才勉强压下来。” “这一次如果还这么搞，闹出来工人暴动你来负责？我他妈的就服了，咱们是国营厂啊，咋就混到了这种地步？” “那你说怎么搞？” “工资发不下来，工人们同样要造反，但现实情况摆在这里，要钱没有，库房里的布料要多少有多少，不拉库存咋整？” “我不知道工人们都是等米下锅？可能怎么办，难道就光等着？” 啪。 有人按耐不住骂了两句，摔门就走了出去。 闻声，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压抑的呼吸声。 谁能想到几年前还顺风顺水的西城国营厂不到几年的光景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前数两年，国营厂的工作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啊，以为能端一辈子。 但现在却连工人们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隔壁城市陈仓的国营厂已经宣布破产重组了，这两天已经闹的沸沸扬扬，西城国营厂的规模更大，可就算撑着又能撑几年？ “再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拿库存来抵，厂长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决定的。” “到时候我第一个引咎辞职。” 赵国伟摇了摇头，骂了一句，他伸手想要从烟盒里在摸出一根烟来，可惜烟盒里早就空空荡荡的，他只能暗骂了一句。 闻声，廖学军也摇了摇头，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候。 砰，砰，砰。 一阵叩门声传来，廖学军坐在门口朝着几人递了个眼色，赵国伟点点头，无论如何厂里发不出工资的事情也不能叫工人们知道，那可是大麻烦。 没成想，廖学军刚打开门，就见到李进东笑嘻嘻的站在了门外。 “车间有事儿？” 廖学军脸色如常的问了一句，见到李进东他还以为是车间里出了什么问题，才叫李进东过来找他。 “没事儿，就是过来转转，没打扰吧。” 李进东探出个头来挨个和屋里的几人打招呼，赵国伟愣了一下，对于一车间有可能金榜题名的准大学生，他还是认识的。 “小李啊，过来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可得给咱们国营厂争个脸。到时候赵叔给你包个大红包。” 赵国伟笑呵呵的说道。 “红包倒是不急，不过赵叔，廖叔，刚我听咱们厂这个月的工资要发不下来了？”李进东斟酌的说道。 一听这话，赵国伟顿时愣了一下，板着脸道。 “胡说八道，咱们是国营厂，你这消息从哪听来的。” “就是，卫东啊，你可别胡说八道，咱们好歹也是有国家支持的。这么大的国营厂怎么可能发不出工资。” 廖学军也是板着脸呵斥了一句。 谁知，李进东目光在廖学军几人脸上转过一圈，最后落在了赵国伟这个销售科长的脸上，开口道：“赵叔，你就别瞒我，刚我都听见了，瞒我有啥意思。” “咱厂要是真能发下来工资，那叔你们几个也不用在办公室里腾云驾雾的开大会了。我来呢，不是为别的，就是想给厂里出个主意。” 李进东说完，几人顿时对视了一眼。 “卫东，不敢胡说，这儿没你的事儿。” 廖学军呵斥了一句，他还真怕李进东嘴上没把门的把这事儿宣扬出来。若是那样，恐怕厂里直接就得炸锅。 “我没胡说，廖叔，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我是真有办法。” 李进东笑了笑补充道：“这两年国营厂破产重组不是大新闻了，我估计咱们厂的情况就算好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我好歹也是咱厂里的一份子，别的大能耐没有，但我确实有法子把库存清出去一批，让咱工人的工资有着落。” 闻声，赵国伟和廖学军对视一眼，心中狐疑。 “你真有办法？” 赵国伟试探道。 这话要是别的工人说出来，赵国伟压根就信不了一点儿。可李进东不一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高中学历，有很大可能在高考中成为大学生的。 这年月，大学生的含金量太高，赵国伟不能不重视。 “真有！” “廖叔，赵叔，我这话既然说出来，那就一个吐沫一个钉。毕竟，你们也知道，我有几个同学去年考上了大学，还是有门路的。” 廖学军还想拦着，可李进东看着销售科长赵国伟，继续道：“要不咱们可以立军令状，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保证把库存搞出去，价格肯定有保证。” 一听这话，赵国伟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 立军令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难不成这个李进东真有办法？ “卫东，你能说说到底是啥办法吗？” “暂时保密，说出去可就不灵了。”李进东笑着道：“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如让我试试呗，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 “而且我这活儿也不能白干，这么着吧，赵叔如果我能清出去一批库存，那咱得定一条线，这线上的钱都是我的。” 这…… 赵国伟迟疑了一下，不过转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可以让你试试，不过卫东啊咱得事先说好作奸犯科的事儿咱们不能干。你要是真能帮赵叔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那你就是帮了咱们厂的大忙。” “不说别的，线上的钱给你，赵叔还帮你去厂里申请奖金。” 第4章 拉虎皮，扯大旗 十分钟后。 李进东乐呵呵的从销售科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张支取库存的批条。 刚刚他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就要一万件库存，奈何赵国伟还是提心吊胆的给砍到了十分之一。 “一千件儿，老赵也忒没魄力了。” 李进东嘀咕了一句。 “还没魄力，我都不知道赵国伟到底是犯了哪门子疯病竟然敢给你批条的。李进东，你给廖叔说实话，你真有把握？” 见到李进东喜滋滋的模样，廖学军可谓是提心吊胆。 刚刚这小子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立了军令状的，虽说这军令状有玩笑的成分，可签了字，拿了批条，要是完不成任务，那麻烦可大了去了。 “放心，廖叔，我心里有数。” 李进东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廖学军张了张嘴有心再劝两句，可惜在没多说什么。 两人在车间门口分别，李进东进了车间把正在和工人们谝闲传的孙家栋给提溜了出去，掉头就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往外头走。 不过这一回蹬车的就换成了孙家栋。 “东哥，咱干嘛去？” “先回家一趟，然后咱们一起去粮食局办点事儿。对了，你跟家里也说一声，这两天咱有正事儿要忙晚上不回去你跟你爹说一声。” “哦。” 孙家栋愣了愣，不知道两人现在这个时间要去粮食局干啥，但他也没多想。不过自行车刚刚骑着出了厂区孙家栋的脚就刹在了地上。 李进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厂门口的地方，正有几个工人正在朝着厂房走。为首的是靠的很近的一男一女，正是王建军和李佳妮。 就算李进东也不得不承认，李佳妮这个厂花还是非常漂亮的，她穿着工人服装头上黑亮的头发扎成了两条麻花辫，看起来淳朴又清纯。 而此刻，她和王建军亲昵的走在一起，惹来周围无数的目光。 李进东还没开口说话，便见到骑车的孙家栋身体颤了一下，然后就要下车去找王建军理论，可李进东一把就拽住了他。 “行了，正事儿要紧，搭理他们干什么。” 李进东看得很开，孙家栋怒瞪着两人好几秒，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蹬着自行车就走开了，和对方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孙家栋两人看到了李佳妮两人，对方也是看到了李进东。 本来李佳妮见到李进东下意识的把手就要从王建军手里抽出来，心虚的不行。毕竟现在她还正在李进东处对象。 可没成想，李进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就走了。 这让一贯被李进东捧在手心里的李佳妮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来。 毕竟，李进东长得不错，又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文化也好，再加上马上就要高考他是有可能金榜题名成为大学生的。 李佳妮本来挺满意的。 可现在李进东从她身边儿走过去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到底什么意思？ 一旁的王建军瞧见情敌出现，早就打起了一百八十分精神，瞧见李佳妮的表现不对，连忙说道：“佳妮，你想啥呢，你不会是还想着李进东吧。” “他跟我能比吗？我家里可是万元户呢，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处对象，到时候咱结婚三转一响一个不少，彩礼也按咱们这儿最顶尖的一千块钱来。” 闻声，李佳妮摇摇头，她看了王建军一眼，开口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跟你处对象又不是为了钱，我就是不好意思跟他打照面。” “王建军，你放心，过两天我会和李进东说清楚的。” 话虽如此，李佳妮还是没把手放回到王建军的手里，一边走，她还一边给自己打气，安慰自己李进东再好，再是个潜力股那也是普通工人。 而王建军家里是个万元户，李进东没法比。 闻声，王建军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李进东可没心情去搭理李佳妮心里在想什么，此刻他已经回到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西装，样式很老。 这衣服还是头两年老李穿过的，不过李进东也不介意换上西装朝着镜子里一照，虽然西装款式老旧，但穿衣服这种事从来都是看人的。 李进东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妥妥的衣服架子。 “你好骚啊。” 李进东露齿一笑，跟筒子楼隔壁的邻居打了声招呼，留言告诉老李晚上不回来吃饭，这才下楼准备去粮食局。 孙家栋已经从家里回来了，瞧见李进东换了身衣服，顿时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东哥，你穿这么派要干啥啊。” “当然是办事儿，赶紧骑车，趁着粮食局没下班赶紧走。”李进东没空跟孙家栋解释什么人靠衣装，马靠案的话，坐在后座上就催促了一句。 想了想，他开口道：“对了，家栋，一会到了粮食局你就叫我李总知道了吧。” “李总？为啥啊？” “你别管为啥，跟着我去就行了。” 李进东说完，示意孙家栋赶紧走。粮食局和纺织厂家属院距离并不远，李进东到了地方的时候五点刚过，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一进门，门卫老头儿就把李进东拦住了。 “干什么的？你们找谁，过来登记。” 孙家栋缩了缩脑袋，刚准备乖乖去登记，没想到李进东直接走过去冲着门卫大爷就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儿。 “我你都不认识？局里照顾你让你看门，不是让你拦我的。” “你们粮食局局长办公室在几楼？” 李进东一张嘴口气就吓人的很，一旁的孙家栋眼珠子都瞪圆了，心道东哥这是发了哪门子疯敢在粮食局门口大放厥词，真不怕别人把他赶出去？ 可他这想法刚在脑子里转过一圈，没想到这看门老头儿一见李进东西装革履，这么带派，质问的话怎么也没说出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认识您。” “局长办公室在三楼。” 门卫老头儿指了指办公楼三楼的一个窗户，陪笑道。 “注意点。” 李进东板着脸呵斥了一句，拽着一旁腿都吓软了的孙家栋就往楼里闯。他的声音不小，顿时引起了办公楼大厅里的办事员注意。 李进东龙行虎步，步子走的六亲不认，这些素来眼高于顶的办事员们压根连上前盘问的都没敢，乖乖给李进东指路。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粮食局级别不高，但想要见局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虽说不用麻烦预约，但什么时候见都是这帮办事员说的算。 不抖抖威风压根就见不到，这帮办事员亦步亦趋的在身后指路，没人想到敢在粮食局里横着走的小青年竟然是个纸老虎。 而等到李进东从粮食局出来，孙家栋腿肚子都转筋了。 他盯着李进东猛瞧了好几眼，心里腹诽着东哥难道有啥大背景不成，咋的连粮食局都能横着走了？ 不过东哥打听粮食收购价干啥啊？ 但李进东也没多解释，而是扭身去了公社一趟买了点东西又回了纺织厂里拎了两个大包出来，然后直接拉着孙家栋坐上了通往乡镇的大巴车。 这一下，孙家栋再也忍不住了。 第5章 主打一个剑走偏锋 “东哥，咱到底要干啥去啊，咋还坐车了呢？” 尽管早就已经提前给家里打了招呼晚上不回去，可孙家栋实诚人一个，一下午的时间跟着李进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跑了大半天，孙家栋愣是没搞懂李进东到底要干啥。 李进东听着一笑，心道我还以为你能憋到下车呢。 但既然孙家栋问了，正好闲着没事儿，李进东想了想开口道：“家栋，你觉得咱们厂咋样？” 啊？ 孙家栋没想到李进东一开口竟然是问这个，虽然心里不理解但也只能老实的答道：“咱们厂挺好的啊，我爸说这可是铁饭碗呢，虽然现在别人有钱了，但咱们劳动最光荣嘛。” 回答的相当朴实。 李进东笑了一下，心道你要是知道下一批下岗潮纺织厂就在其中的话，怕是怎么着也说不出来铁饭碗这话。 “家栋啊，你知道不？咱厂要发不出来工资了。” “咱们厂里的纺织品卖不出去，知道刚刚咱们廖主任去销售科干啥了嘛？就是商量这个事儿去了。” 李进东话音没落，腾的一下，孙家栋就站了起来，眼睛都瞪圆了。 “东哥，你说真的？” 孙家栋顿时急了。 在他心里没啥比自己个儿的工资更重要，李进东点点头，沉痛道：“当然是真的，之前咱们厂不是有过拿库存的纺织品当工资吗？本来这个月厂里也是打算这么做的，所以啊，咱们厂的效益不好，跟前两年没法比。” “你知道这一趟我跟你出来干什么吗？就是为了给咱们的库存找销路，只要销路有了，那咱们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一听这话，孙家栋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想到肩负全场工资的事情竟然落在了他一个普通工人的头上，但转念一想，怪不得下午见到李佳妮的时候东哥都不去打招呼，原来是为了这个。 “就咱们俩，能行吗？” “当然行，家栋，你别忘了，东哥我可是未来的大学生呢，我的话你总得信不是？所以啊，等一会到了地方，你可得听我指挥。” 闻声，孙家栋立马点头，一股甘愿为你赴汤蹈火的使命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东哥你放心，只要能帮厂子把工资挣回来，你说啥我干啥。” “行，那就好。” 李进东点点头，随后道：“我们现在去乡镇调研，等到了地方，不管碰到什么人你就叫我赵科长就行。” 啊？ 孙家栋一听这话更蒙了，刚刚不还是李总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赵科长了，赵科长不是纺织厂销售科的赵国伟吗？ 但李进东说的严肃，孙家栋也不敢怠慢，连忙叫了一声。 大巴车一直在国道上咣当了四五个小时，等两人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农村地区可远没有后世里的农家乐。 李进东带着孙家栋直接来到富平村村委会，又叮嘱了孙家栋两句，后者才上去哐哐哐的拍门。 “有人吗？我们是西城纺织国营厂的。”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本来半夜三更的被敲门他还有些不恼，可一瞧见李进东西装革履的模样，顿时愣了一下。 “您是？找谁？” 李进东轻咳了一下还没说话，一旁的孙家栋直接开口道：“你好，我们是西城纺织国营厂的，这位是我们的销售科的赵科长，这次来你们富平村是来响应国家号召的。” 城里国营厂来的？ 中年人愣了一下，连忙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姓王是富平村的村长。只是王村长看向李进东的目光有点不一样了。 国营厂，那可是西城里拍得上号的大厂啊，眼前这小青年二十来岁，这么年轻就当上销售科长了？ 这可比他平时见到的官儿都大。 他连忙把李进东和孙家栋迎进屋里，然后热情的倒水，等到两人落座李进东把事情说了一遍，王村长这才为难道；“赵科长，不瞒你说，虽然我们很感谢你们响应国家号召，可是我们村儿穷啊，你们厂里的纺织品动不动就要一两块钱，买不起啊。” 闻声，李进东笑了笑，打着官腔道。 “不要紧，王村长，你不用担心。” “既然我们厂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当然不会按照城里的价格来给你们。刚刚过了能吃饱饭的年代，咱们村就算是家里有余钱也犯不上消耗在这上头。” “所以啊，我们厂领导班子连夜开了大会，准备用以物换物的形式，用你们村民家里的余粮来进行兑换。本来，这粮食也可以不收的，多少只是个意思而已。” 李进东说完，王村长的眼睛就亮了。 农村穷，但到底不是十几年前，国家改革开放，实行土地分流，家家户户早就脱贫了，虽说谈不上致富，但家家户户哪家能说米缸里没有余粮的？ 用积压的陈粮来换国营厂的纺织品，这事儿能干啊。 “这怎么好意思呢。” 王村长还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方便大家嘛。如果王村长同意的话，明天咱们就按照现在说的，刚好今儿个我也带来了一些样品，你们可以看看。” “对了，我们厂还打算这么办，每换出一件纺织品，都会向你们村委会捐赠一毛钱来表示心意。” 王村长眼睛更亮了。 如果说他刚刚是心动，那么现在就是激动了。 要不是考虑到现在是晚上，他恨不得立刻就去打开广播的大喇叭把这种好事儿赶紧给村民播报一下。 第6章 顺利进行 聊完了之后，王村长激动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菊花，眼角的皱纹都跟着跳跃起来。 他搓着手，声音里满是喜悦和期待：“赵科长，您这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代表全村老少感谢您啊！” 李进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但很快被温和的笑容所掩盖。 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王村长不必如此客气：“王村长，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国家的发展离不开每一个村庄，每一个人的贡献。我们西城纺织国营厂也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 孙家栋站在一旁，看着李进东的表演，心中不禁佩服。 他从未见过李进东这样的一面，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东哥，此刻却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王村长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更甚：“赵科长说得对，说得对。那咱们明天就开始？我这就准备去广播站通知大伙儿。” 李进东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动作优雅而自信： “好的，王村长，那我们明天一早见。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也希望能为富平村带来一些实实在在的好处。” 孙家栋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东哥，我……我明天应该怎么做？” 李进东拍了拍孙家栋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家栋，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就行。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三人在村委会门口告别，李进东和孙家栋踏上了回程的路。 第二天一早，富平村的广播站就传来了王村长激动的声音，他几乎是用喊的在通知村民们这个好消息。 王村长的声音透过清晨的薄雾，回荡在每家每户的院落里。 李进东和孙家栋早早地将货物运来了村委会，他们将各式各样的纺织品样品摆放好。 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赶来，脸上带着好奇和期待的表情。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感到既惊讶又兴奋。 “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位科长来是纺织厂的，来咱们村里以物换物，大家可以将家中的粮食拿来兑纺织品。” 王村长的话刚落，人群中就热闹了起来。 “村长的，真的可以用粮食来换吗？”其中一个男人站出来问道。 “村民们，我可以担保这是真的，大家可以回家拿粮食来换了，只要大家拿得出来的，我都给你们换，就是我这批都在眼前了，手快有手慢无，等晚点就什么都没有了。”李进东说道。 “记得大家拿来置换要登记信息，我们厂里好对账哈。” 这话一出，就有人喊道：“我，我现在就回去拿粮食。” “我也要我也要！” 大家都纷纷朝家里跑去，很快就有人来换纺织品了。 “我来了……我先换。” 王村长站在人群中，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看着李进东，眼神里满是感激：“赵科长，您看这场面，我这心里头暖洋洋的。” 李进东微笑着回应：“王村长，这都是我们共同的努力，看到村民们这么高兴，我也感到非常欣慰。” 孙家栋站在一旁登记，看了眼李进东和王村长的互动，心中不禁感叹：“东哥，你这招真是高，这不仅帮厂里解决了库存问题，还赢得了村民们的好感。” 李进东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家栋，这就叫双赢。做生意，不仅仅是买卖，更是人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交换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 村民们拿着自家的余粮，换取了心仪的纺织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李进东和孙家栋忙前忙后，确保每一笔交易都顺利进行。 王村长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忍不住走到李进东身边，低声说：“赵科长，您这办法真是妙极了，不仅解决了我们村的实际困难，还让村民们得到了实惠。” 李进东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王村长，我们国营厂也是国家的一份子，帮助乡村发展，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孙家栋看着李进东，心中对他的敬意更甚：“东哥，你这不仅仅是做生意，更是在做善事。” 李进东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李进东出工钱让人将换来的大米拉上车，带着孙家栋一同前往了粮食局， 这也是李进东的一个策略，许多村民都比较穷，没多少钱来买纺织品，但大家都种了粮食，只要用粮食换纺织品就行。 他早跟粮食局的领袖打好交道，他将纺织品换了粮食后，就将大米拉到粮食局来换票子，这样一来，纺织品就销售出去了，就是中间过程要复杂一些。 几人来到粮食局也才九点多。 李进东站在粮食局的门前，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的真相。 孙家栋站在一旁，看着李进东的侧脸，“东哥，我们真的能把大米换成钱吗？” 李进东转过头，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从容：“家栋，我早先来粮食局就是为了这事，领袖已经答应了我，可以拿粮食来换。” 孙家栋点了点头：“东哥，我信你。” 两人走进粮食局，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犀利，步伐稳重，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 “李总，您来了，我是老张，粮食的事情，领袖交给我来跟你们交涉。”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在李进东和孙家栋之间扫过。 “张叔，这是我的助手，孙家栋。”李进东介绍道：“你可以清点一番，然后来算账。” “好，小徐，来清点一下大米。” 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开始清点大米的数量。 半小时后，张叔直接让财务给我结了款。 随着交换活动的结束，李进东和孙家栋带着满满的大米回到了纺织厂。 李进东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东哥，我们真的做到了！”孙家栋激动地说，他满脸敬佩之情。 第7章 另一番天地 李进东拍了拍孙家栋的肩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家栋，这只是开始，我们的路还很长。” 李进东走进销售科的办公室，直接找了销售科主任赵国伟，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赵国伟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之中，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李进东，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进东，你这是……”赵国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他显然没料到李进东会这么快回来。 李进东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赵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赵国伟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什么好消息？” “我拿的那些积压的纺织品，我已经全部销售一空了。”李进东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赵国伟的心上。 赵国伟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李进东面前，双手紧紧握住李进东的手：“真的吗？” 李进东点点头。 “好小子，你可真是给厂里解决了大问题啊！” 李进东轻轻抽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赵国伟：“这是销售的明细，赵叔您可以过目。” 赵国伟接过纸条，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数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太好了，太好了！你这可是立了大功，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一定兑现。” 李进东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赵叔，那定一条线的事……”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赵国伟打断了李进东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而且，我还会向厂里给你申请奖金，你这次的表现，绝对值得重赏。” 李进东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赵叔，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赵国伟眉头一挑，示意李进东继续说下去。 “我想，这次的成功，也有家栋的一份功劳。他一直跟着我，任劳任怨。我希望，厂里也能给他一些奖励。”李进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诚恳。 赵国伟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可以，你的眼光我信得过，家栋的奖励我也会一并考虑。” 赵国伟现在工人的工资有了着落，总算放心了。 “那赵叔，我先回家去了。”李进东说道。 “嗯，你快回去吧！” 李进东打算去一趟山里，弄些药材在家里放着，他赶回家，翻箱倒柜找出那套后山探险的装备。望着这些老伙计，他的思绪不禁飘远了。 李进东的父亲李大贵开口道：“你把这堆家伙事儿翻出来，是想再去后山探探险吧？平时我可舍不得让你去，那地方险象环生，未知太多。” “但现在情况特殊，老爸我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明天陪你走一遭后山，碰碰运气，相互也有个照应。”李大贵说得斩钉截铁。 李进东一时愣住了，好半天才品出老爸的心思。 他连忙摇头：“爸，你自己都说后山危险重重，全是未知，我还是单独行动吧。” “这事得听我的！就这么办！没啥好商量的。”李大贵撂下这句话，便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望着老爸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进东这才恍然大悟，老爸是担心自己进后山会有危险，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流。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进东就已整装待发，准备踏上征程。 李进东脚刚迈出门，就瞅见父母李大贵和胡素芳两位长辈院中已坐定，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瞧着李大贵紧锁的眉头，李进东心知肚明，这时候多说无益，免得一番好意反惹老爸不悦。 “你们俩真要去那后山？那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多危险呐！要不就算了吧？家里虽说有点余钱，不多但也够应急，小枫你这份心意我们知道，只是不愿你们有任何闪失。”胡素芳焦急万分，语重心长地说着。 李进东心里暖洋洋的，却也坚决回绝：“妈，您放宽心，我跟爸心里有数，安全第一。再说了，哪能动您的养老钱呢，我自己能挣。” 他心里明镜似的，胡素芳的话里透着担忧，而自己也不是走投无路，非动用他们的“压箱底”不可。 胡素芳见状，只能妥协：“好吧，路上千万小心，别干傻事，我在家等你们平安归来。” 于是，李进东和李大贵背着家伙什儿出发了，没过多久就站在了后山入口。 父子俩默契对视一眼，便携手踏入了山林。 走进山里，李进东惊觉此地竟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踏入了另一番天地。 他们漫无目的地穿梭，不久，林中升腾起厚重的雾气，白茫茫一片，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前行变得困难重重。 李进东急忙喊停：“爸，雾这么大，路也看不清了，咱们先歇歇，等太阳出来雾散了再说。” 李大贵同意地点点头，席地而坐。这雾来得蹊跷，他也觉得不宜再冒进，生怕迷了路。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微露，气温回暖，两人悠悠转醒。 就在这时，李进东猛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声音，他迅速示意李大贵躲在自己身后。 紧接着，一只气质非凡的鹿跃入视线，让李进东错愕不已，林子里怎会出现鹿？ 他悄声问背后的李大贵：“爸，您看见那鹿了吗？” “看见了，奇怪，这林子里怎会有鹿？”李大贵也是一脸困惑。 未及多想，远处又奔来一群鹿，它们在二人面前短暂停留，随即匆匆离去。 正当两人纳闷之际，一声威猛的吼叫划破宁静，二人凝神静听，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眼前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一只雄壮的狮子正朝他们直冲而来，那架势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猎手发现了鲜美大餐。 眼看狮子步步逼近，父子俩哪还顾得上思考，撒腿就往反方向狂奔。 跑了几步，李进东忍不住回头一瞥，本以为狮子会被鹿群吸引走，谁料它竟紧随其后，不仅没掉队，速度还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贴上来了。 第8章 摸清了出路 李进东心里那个嘀咕：“这唱的是哪出啊？” 李大贵边喘边感叹：“后山真不是善茬儿待的地儿，猛兽横行，怪不得村里人进了山就难活着回来。” 李进东边跑边劝：“爸，这节骨眼上就别感慨了，估计这狮子没见过咱俩这样的新鲜玩意儿，才舍了鹿群追咱们。咱们还是专心逃命吧！” 于是，父子俩继续气喘吁吁地狂奔，汗如雨下，累得够呛也不敢停。 狮子在后头，见猎物不屈不挠地逃跑，怒吼连连，追得更起劲了。 李大贵心里一紧，难不成今天父子俩真要栽在这荒郊野外？ 他心想，自己年岁已高，生死早已看淡，可李进东正值青春，绝不能就这么交代了。 李进东似乎看穿了老爸的心思，连忙安慰：“爸，别乱想，信儿子，我有招儿！” 李进东感觉到李大贵的脚步渐渐沉重，他咬紧牙关，坚定地说。 李大贵虽半信半疑，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体力即将耗尽之时，李进东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侧有条波光粼粼的小河。 “是河！”李进东心头一喜，连忙拽住李大贵的手，“爸，那边有河，咱们往那边跑！” 李大贵一听，脸上也露出了希望之光。 打小在村子里摸爬滚打，乡下孩子哪个不会两下子狗刨？就算狮子下水，也追不上咱爷俩的浪里白条。 一猛子扎进河，借着湍急的水流，他们俩就像鱼儿一样，水花四溅，瞬间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两人就晕乎乎地随着河水漂流起来。 “哎哟喂！”李进东悠悠转醒，揉了揉还在抗议的脑袋瓜。 逃出生天了？那老爸呢？ 他猛地坐起，四下张望，搜寻着李大贵的身影。 李大贵好端端地躺在他边上，像是睡得正香。四周也不见狮子的影子，李进东暗暗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新的疑问就涌上了心头。 这儿是哪儿？后山还有这么个隐蔽的角落？ 李进东上下打量，发现这地界竟是个草药园，各种药材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没过多久，李大贵也悠悠醒来。 李进东忙把他搀起来，问道：“爸，您知道这啥地方吗？看着像个药田。” 药田？李大贵闻言也是一愣，环顾四周，满眼疑惑。 李进东的眼里突然亮起了光，像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 做买卖的人，最擅长看人脸色行事，李进东这人感觉特别灵，一下子就猜到他爸可能藏着点啥秘密。 “爸？”李进东满脸好奇地问。 “嘿，你可能不知道，咱村里以前有个关于后山的传说，说那里是个神仙住的地儿，啥奇珍异宝都不缺。”李大贵望着那片地，接着说，“看这样子，老一辈的话恐怕还真有几分道理。” 神仙山？李进东心里一阵嘀咕，这传说听起来太玄乎，他心里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不过，李进东也没多跟李大贵争辩。毕竟自己能穿越回九十年代，这事儿科学也解释不通，对这些神秘事物还是保留一份敬畏为好。 因为之前躲避狮子，俩人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索性就地坐下歇息了一会。 望着这片长满药材的宝地，两人都有点心动。 这么好的地方，下次啥时候能再来可说不准，不如趁现在多摘点草药带回去。 父子俩想到一块去了，动手开摘，收获颇丰。 可当他们想离开时，麻烦来了——迷路了。 “这下咋整？”李大贵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来过这里，自然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候，他只能指望起自家儿子，不知何时变得机灵过人。 李进东低头琢磨了一会，开口道：“我倒是想了个法子。咱们拿刀子在树上刻记号，每走过一个地方就刻一下。如果转回来又看到刻过的记号，那就说明走错路了。” “行！”李大贵点头赞同，“就照你的主意办。” 靠着这个法子，父子俩一步步摸清了出路。 等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熟悉的路，能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家里头，胡素芳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一大一小啥时候才能回来呢？”她根本坐不住，就站在门槛上，眼睛不停地往远处瞄。 不过是去林子里转转，怎么这么久？天都黑透了，林子里的危险玩意儿可不少，难不成真打算在那儿过夜？ 大良也没提过要在外面过夜啊。 “真是急死个人！我说过那边危险，别去，结果俩人谁都不听。这下好了，万一出啥事咋整？”胡素芳自言自语，心思细腻的她，满脑子都是不好的想象，越想眉头锁得越紧。 “不会的，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路上耽误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吉利，胡素芳赶紧改口。 而另一边，李进东和李大贵的心情倒是挺美。 这年头，药材金贵得很。 卖了能赚不少，自家人用也是极好的。 “哎，说起来咱们在林子里一整天了，妈估计担心得要命。”李进东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说得对，咱妈肯定急坏了，咱们加快脚步吧。”李大贵神色一正，老实巴交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不知道回家后老婆大人会怎么“欢迎”他。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家门口。 胡素芳正守在门边，远远见到两个身影，定睛一瞧，正是李大贵和李进东。 见他们俩步伐稳健，毫发无伤，胡素芳心里的大石头这才“咚”地一声落地。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胡素芳一边上下打量儿子和丈夫，一边关切地问。 “没事，我们在后山迷路了，所以晚了些。”李大贵赶忙解释。 他今天遇到的事儿，一个字儿也没提。 李进东心领神会，老爸不想让老妈知道，他自然也就不多嘴了。 “平安回来就好，别的不重要。”胡素芳没再深究。 她看得出李大贵不想细说，自己也就机智地不多问了。 回到家，简单拾掇拾掇，大家伙儿就早早歇下了。 第9章 逃过一劫 第二天一早，胡明芳准备了早餐，却发现父子俩赖床不起。心想他们大概是昨天累坏了，便急忙进屋喊他们起床。 走到李大贵床边，胡明芳一看他脸色苍白，唇色发青，吓得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她火急火燎地跑到李进东房里，见儿子也是同样情况，更是惊慌失措，立刻出门找大夫。 在胡明芳的紧急召唤下，大夫很快就到了。 一番仔细检查后，大夫得出结论：“他们是误食了有毒蘑菇，产生了幻觉。目前昏迷状态很危险，需要立即输液，大概下午就能醒。” “太感谢您了，大夫！”胡明芳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连忙道谢。 大夫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经过一上午的输液治疗，李大贵和李进东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大夫午后离开时，还特意叮嘱了不少饮食禁忌。 “醒啦，醒啦，你们总算醒了。”大约下午五点，父子俩悠悠转醒，乐得胡明芳合不拢嘴。 吃错毒蘑菇，大夫说那可是能要命的大事。 如今父子俩平安醒来，真是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啊！ “哎呀，这一觉睡得，头都晕乎乎的。”李进东虚弱地嘀咕着。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中，脑袋像装了浆糊，搞不清状况。 “你们昨晚回来就一直睡到现在，山里误食毒蘑菇，真是老天保佑，总算醒了。”胡明芳喜出望外，双手合十念叨着感激。激动之余，她赶紧给他们端来水，小心翼翼地喂着喝了几口。 这俩人虚弱得不行，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养准能恢复。 喝完水，胡明芳又端上白粥和几碟清淡小菜，俩人饿虎扑食般开动，看得胡明芳直担心。 刚醒吃太多可不好，一来身体机能还没全开，多吃伤身；二来万一又出啥状况，胡明芳真就束手无策了。 “你们昨天有没遇见啥古怪玩意儿？或者不真实的场景？”饭桌上，胡明芳好奇地问起来。 父子俩听得一头雾水，猜不透胡明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啊，就见到林子里有群鹿，还有只大猫，为了躲它跳进河里，后来找到一片药草就采回来了。”李进东说完，李大贵点头附和，确实没啥特别的。 胡明芳听了，反而更惊讶了。 “到现在还以为在林子里碰上狮子和鹿正常吗？那可是昨晚幻觉作祟啊！”胡明芳提醒道。 父子俩这才恍然大悟。 李进东赶忙感慨：“我说呢，怎么会在林子里遇到鹿和老虎，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旁的李大贵努力回忆：“昨天的事记得不太清，就记得突然起了大雾，雾散后就发生了那些。” “那就是毒蘑菇惹的祸，让你们产生了幻象。”胡明芳总结道。 见两人面露复杂神色，胡明芳生怕他们心里留下阴影。 她赶紧换个话题，笑眯眯地说：“好了好了，平安就好，你们安心歇着，我这就去收拾碗筷。”话音未落，胡明芳便起身往厨房溜达去了。 可李进东哪还躺得住，脑子一转，猛然想到：要是昨天看到的东西多是幻觉，那他们辛辛苦苦采的药材岂不是变成了一堆野草？ 一想到这儿，李进东心里那个急，费了半天劲，还差点把小命搭上，最后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真要跳脚骂街了。 李进东爬起来一阵捣腾，从袋子里挑挑拣拣，好在这些药材还算过得去，能卖几个钱，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他本打算当天就奔药店把药材变现，可胡明芳和李大贵硬是让他在家趴了一天。 第二天天蒙蒙亮，药店老板正噼里啪啦拨弄着算盘，瞧见李进东进门，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商人都这样，李进东心知肚明，也回了个笑脸。毕竟，这老板也算老交情了，平时没少帮忙。 “嘿，老板，今儿给您带来了些好货，差点儿连命都豁出去了，够刺激！”李进东轻描淡写地说着，拎着袋子往里走。 老板一听，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那没事儿吧！” 李进东一听这话，“没，就是魂都要吓没了。” “一个学生娃子能有这样大胆子，以后踏入社会还得了？”老板暗自思量。 “老板，我带着药材来了，老板你给估个价，看值多少？” 说罢，李进东提起地上的袋子，小心翼翼地将药材摆满了桌面。这些药材虽非奇珍异品，但品种多样，凑一块儿也能卖个好价钱。 老板细细一瞧，赞许道：“新鲜，品质上乘，可惜种类普通了些。” 打量完毕，老板又将药材一一装回袋中，噼里啪啦拨拉了几下算盘，缓缓说道：“小兄弟，这些药材总共值一百五十块，你先拿着应急。” 老板从抽屉里抽出几张折痕适中的钞票递给李进东。李进东愣了愣，接过钱。一看手里的数目，比预想的多了不少，抬眼便撞见老板那复杂的眼神。 老板虽懂药材，但李进东带来的几种却是他不认识的，估价时自然也就慷慨了些。按李进东所知的那些药材价格，顶多也就百来块。 李进东机灵着呢，一眼就从老板的小动作里读出了门道，这家伙，分明是多给了自己不少。 这老板，不简单啊！ 李进东心里暖洋洋的，老板这番举动，八成是顾及到黄亮还在医院躺着。这份情谊，他默默记下了。 揣着钱，李进东跨出了店门，老板则在后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些药材顶多也就值一百六，去掉路费和其他开支，别说赚钱，老板还得倒贴十几块。 但他乐意，就冲李进东那股子负责的劲儿，老板打心底里欣赏。 …… 李进东走进纺织厂的大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 廖学军从车间里走出来，见到李进东，眉头微微一皱，快步迎了上去。 “进东，就要考试了，你怎么没在家看看书？”廖学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 第10章 实至名归 李进东微微一笑，“廖叔，你不必过于担忧。我心中有数，这些日子的苦读，已让我对考试成竹在胸。”他知道廖叔是关心自己，心中一暖。 廖学军看着李进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这小子，总是这么自信。不过，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能轻敌。考试之事，关乎厂里的荣耀，你可要全力以赴。” 李进东点了点头，“廖叔教诲，进东记着了，我也就是想在考试前，再看一眼这熟悉的车间，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息。这或许能让我平静。” 廖学军闻言，脸上的担忧渐渐散去，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但你切记，考试之时，定要细心审题，不可急躁。” “是，廖叔。”李进东恭敬地回答，他的目光在车间里转了一圈，那些机器的轰鸣声，工人们的谈笑声，都让他安心。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李进东便告辞离开。 廖学军目送他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进东能够如愿以偿。 李进东一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走到厂门口，就见到王建军正牵着李佳妮的手，显得两人很是恩爱。 王建军也如前世那般，拉着李佳妮过来炫耀。 李佳妮和王建军在李进东面前站定，两人手牵手宛若一对璧人。 李佳妮身着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清丽脱俗，而王建军则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显得意气风发。 两人的眼中都带着一丝得意，似乎在等待着李进东的反应。 王建军首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李进东，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和佳妮如今已是情投意合，你们之间的那点旧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李佳妮轻轻依偎在王建军身旁，柔声附和：“进东，你是个明白人，我和建军在一起，是真心相爱的。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李进东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而淡然：“王建军，李佳妮，你们的感情我无权干涉，也无意干涉。既然你们选择了彼此，那我自然只有祝福。” 王建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李进东会如此从容。他本以为李进东会愤怒，会不甘，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洒脱。 李佳妮也是一愣，她本以为李进东会有所挽留，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就放手了。 她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被王建军的温柔所取代。 李进东看着两人，又补充道：“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今日你们选择了彼此，但愿来日不会后悔。” 说完，李进东转身离去，留下李佳妮和王建军在原地。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却显得坚定挺拔。 王建军看着李进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李进东竟然如此轻易就放手了。 而李佳妮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她现在只能相信王建军。 又过了两天，高考来临，李进东在李大贵护送下，来到了考试场地。 “进东，你别紧张，好好审题。”李大贵轻声叮嘱，他的眼神里满是期望。 李进东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父亲，您放心，我有分寸。”李进东微微颔首。 李大贵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聪明过人，此番考试定能一展所长。 他轻抚李进东的肩膀，“去吧，进东，金榜题名，为李家争光。” 李进东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考场，身后李大贵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考场内，墨香四溢，一排排书生端坐，笔走龙蛇，李进东寻到自己的座位，静心凝神，开始挥毫泼墨。 他下笔如有神助，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每一篇文章都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字字珠玑。 毕竟，李进东前世考过两次试了，这对他来再简单不过。 时光荏苒，几日考试转眼即逝。 当最后一张试卷被收走，李进东轻轻放下笔，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李进东一进门，胡明芳就像连珠炮似的追问成绩和选的哪所学校。 李进东无奈，只好哄着说：“妈，跟你说过的，别管别人怎么打听，除了爸，咱都不能往外透露，心里有数就成了。” 胡明芳虽半懂不懂的，但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报的大学学，分数达到了，录取通知书很快就能到手了。” 这话一出，胡明芳激动得不行：“儿子真是出息了，考上重点不容易，往后就能离开这小地方啦！” “妈，你放心，我再有本事，也是你儿子。”李进东柔声安慰道。 这话让胡明芳心花怒放。 没过多久，凌云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就到了，李进东收好。 李大贵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李进东的手，“我儿出息，李家有后了！” 李进东微微一笑，“父亲，这不过是开始，孩儿定会再接再厉，不辜负您的期望。” 此时，廖学军也闻讯赶来，他看着李进东，眼中满是赞赏，“进东，你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金榜题名，实至名归。” 李进东对廖学军一揖到底，“廖叔，这些年您的教诲，进东铭记在心。没有您，便没有进东今日的成就。” 廖学军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今后的路还长，你定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李进东郑重点头，“进东明白。” 金榜题名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纺织厂，工人们无不为李进东感到骄傲，只有李佳妮心中慢慢生出了后悔。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像做贼一样溜进后山挖药材，悄咪咪地攒起了学费。不光学费有着落，他还多存了五百块大洋，打算用来校外租房和作为继续赚钱的启动资金。 “还有半拉月才开学，你急啥，这火急火燎的？”胡明芳一脸不乐意。 第11章 乱成一锅粥 眼瞅着儿子要展翅高飞，去那么老远的地方念书，她心里哪能不七上八下的？ 李进东只好耐心解释：“妈，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想在校外自己租个窝，得提前去瞧瞧房源。学校附近的房子抢手得很，你又不是不清楚。” “上大学不比高中，一堆事儿得提早办妥，省得开学那天乱成一锅粥。” “要不，我陪你去？等你安顿好了我再回来？”胡明芳试探着问。 李进东摆摆手：“妈，真不用，我都这么大了，你还不放心啊？” 胡明芳叹了口气，无奈地应允了。 随后，她依依不舍地送走了李进东，自己孤零零地转身回家。这一瞬间，她恍惚觉得儿子已然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心中五味杂陈。 从此，那个从小到大依赖她的孩子算是正式“飞”了出去。虽说李进东能早日自立是好事，但胡明芳心里还是免不了感慨万千，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 李进东风尘仆仆赶到学校，发现已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进来，估摸着是提前来占宿舍的。 虽然他不住校，但他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充满了好奇，计划在校园里逛逛，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氛围。 逛了一圈，耳边忽然飘来了几个熟悉的声音，这不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嘛。 “你们在学校要努力学习，知道吗？既然决定住宿舍，就得和室友处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洪正山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了，老爸，放心吧。”洪妍妍和洪露露齐声答道。 洪正山板起脸，认真说道：“既然你们都清楚了，那我先回去。有啥事记得用新手机给我打电话哈。”说罢，他就离开了。 这时候，洪妍妍和洪露露正吭哧吭哧地拖着沉甸甸的行李，准备往宿舍挪，忽然，一个身影跳进了她们的视野。 “你们这是去宿舍吗？需不需要我搭把手？”李进东笑眯眯地上前搭话。 洪妍妍一见是他，愣了愣，“咦，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进东轻松地解释：“我这不是来看看未来的校园长啥样嘛。我已经被凌云中学录取了，以后咱们就是校友，搞不好还是同班的呢！” 这话一出，洪妍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进东，那个学习不咋地的家伙，居然考上了凌云中学？ “你的意思是，你考上了凌云？”洪妍妍满脸的难以置信。 李进东见她这反应，一点也不诧异：“没错，别小看我。世间万物，总有例外嘛。” 这话让洪妍妍的观念受到了冲击，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说什么好。 李进东见状，赶紧换个话题：“我看你们对宿舍不太感冒啊？” 洪露露立刻开启了吐槽模式：“谁想住啊，人挤人还乱糟糟的。可爸爸就给了宿舍的钱，我们也没辙。” 洪妍妍一听妹妹滔滔不绝，赶紧拦住。 李进东一看，时机正好，连忙提议：“我打算在校外住，要不你们跟我合租？现在不是流行异性合租嘛！” 洪露露一听，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能和李进东读同一所学校，将来还可能是同学，这对她来说诱惑太大了。 她一直想跟李进东学做生意，现在李进东的舞台转移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准是要大干一场的节奏。 这简直就是贴近李进东的绝佳机会，洪露露心里那个美啊，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她迅速拽着洪妍妍到一边，好言相劝一通，总算让洪妍妍点了头。 重回到李进东跟前，洪妍妍略显尴尬地说：“行吧，我们答应和你合租，但我们现在手头紧，你得先垫付几个月租金哦。” “放心吧，这笔钱我们会还你的，无论多少，咱们平分。” 李进东闻言，爽快地点点头，随即领着她们四处看房。几轮下来，他们对那些房子都不甚满意，直到一套复式小公寓映入眼帘。 尽管价格偏高，但李进东负担得起，关键在于洪妍妍和洪露露中意。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与房东签订了合约，李进东痛快地付清了半年的租金。 一眨眼，李进东口袋里只剩下两百多块，但他毫不介意。 “露露和我觉得楼上那两间不错，楼下就一间房带洗手间，我们住楼上，你住楼下，这样大家都自在。”洪妍妍冷冷地安排道。 话音未落，洪妍妍已麻利地提着行李上了楼。洪露露见状，也紧随其后，拎着箱子跟了上去。 李进东见此情景，只能苦笑接受，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最重要。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各自忙碌着整理物品。 李进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外出买了菜，回来大展厨艺，一顿饭下来，成功征服了两位室友的胃。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第一天，出奇地和谐，这让洪妍妍和洪露露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这证明李进东是个正派之人，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一夜转瞬即逝。 次日清晨，李进东早早醒来。 环顾四周，他仔细审视着这个家。眉头微蹙，虽然家中看似应有尽有，但对李进东而言，这还不够。他渴望更多，他不希望家里显得空旷而缺乏温馨。 家里缺东少西的，一点温馨居家的感觉都没有。 “哎，这次出门要置办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李进东清了清嗓子，眉头轻轻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说做就做，打定主意后，李进东二话不说出了门，直奔目标——大采购去也。 一出门，李进东发现街上几乎成了女性的海洋。 天气正好，正是逛街的好时光。 姑娘们大多三五成群，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谈笑风生的模样十分吸引眼球。 她们像是刚从商场满载而归，手里提的全是化妆品。 她们热烈讨论着化妆品的成分和效果，那份跃跃欲试的心情简直要溢出来。 李进东猛然想起，90年代正是经济突飞猛进的时期，化妆品品牌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蓬勃发展。 这些化妆品精准击中了女性的心坎，她们乐于尝试，乐于为此掏腰包。 第12章 水涨船高 “这行情，真不错。” 李进东边走边微微皱眉，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要知道，现在正值化妆品行业蓬勃发展的黄金期，正如那句话说的，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如果李进东现在开始倒腾化妆品，那简直是恰逢其时，还能大赚一笔，这正是他心头盘算的。 李进东是那种想到了就去做的人，从不等待所谓最佳时机。对他来说，每个时机都…… 首要原因是化妆品界正逢新纪元，其次是女孩子们渐渐掌舵，地位水涨船高。 李进东随后的两天，几乎马不停蹄地搜罗海外化妆品品牌信息。 毕竟九十年代那会儿，国货大多在模仿的泥潭里打滚，没啥创新可言，大家用起来心里总犯嘀咕，还不如直接拥抱洋品牌，用得放心。 而那些国际大牌，眼睛也正瞄着中国市场这块肥沃的土壤，瞅准了这里面的高额利润。 李进东回到家，一头扎进资料堆里，不久就锁定了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它们虽不起眼，产品也鲜为人知，但在李进东看来，凭他的本事，炒热品牌根本不在话下，只要产品质量过硬。 他决定先小试牛刀，毕竟这事在外人眼里挺不靠谱，合作也非易事。再说，他对国内化妆品行业的水深水浅还没摸透，所以打算就近找一家公司试试水，先谈成合作，再琢磨怎么从中赚钱。 此刻，李进东心里已经有了周全的计划。 他决定先从邻市的本束集团入手，开启他的化妆品倒卖之旅。虽说之前在化妆品柜台混过，但亲自操刀倒卖，这还是头一遭。 事儿听着简单，做起来难，李进东心知肚明。 于是，他打点好说辞，直奔本束集团楼下。 前台接待他时，李进东开门见山：“嗨，我来找你们的老总或者董事长。” 前台一脸惊讶，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前台心里纳闷，这小伙子怎么跑到化妆品公司来，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李进东不紧不慢地说：“我有个合作项目，得和他们高层详谈，这不是小事，得他们拍板才行。” 可这话一出，前台反而警觉起来，印象中公司近期并没有安排任何合作项目。这家伙怕不是来捣乱的吧？前台心里盘算着怎么打发走李进东。 “真不巧，总裁出差了，要不你改天再来？”前台姐姐虽心软，也只能委婉推辞。 李进东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没事，我就这儿等等总裁回来。” 撂下这句话，李进东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守候。直到夜幕降临，总裁的影子都没见着，李进东只好不甘心地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李进东轻手轻脚钻进房间，简单收拾一番后沉沉睡去。 天刚破晓，李进东就早早来到本束集团楼下。 等到早上八点，那位前台小姐姐现身，见他又来了，满眼惊讶。 前台心里直叹气，头一回遇见这么执着的。她猜李进东这股劲儿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放弃。 因此，前台对他采取了“放养政策”，只是偶尔递杯水意思意思。 没想到，李进东连续几天都准时打卡，这下可把前台小姐姐惊呆了，不得不把这事上报给了总裁夏盛。 “总裁，有个人连续几天在楼下等，说有合作项目要和您谈，您要不要见见？他已经在门口耗了好几天了。”前台急匆匆报告。 “不见，我忙得很！”夏盛语气冷淡。 前台只好硬着头皮下楼，对着李进东解释：“我刚和总裁说了，可他正忙着，没空见你。你这几天还是别来了，总裁应该也没时间。” 李进东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明白这是婉拒，但他可不是轻易言败的人。 接连几天，李进东风雨无阻，每次上门得到的答复却像复制粘贴。面对一次次的拒绝，他心里却出奇地平静，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短板：年纪轻轻，又是男生，在这个行当里，男生对化妆品过于了解，往往会被误解为另类。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越拒我门外，我越要展示我的决心。”李进东心里头那股子倔强劲儿，是怎么也浇不灭的。对方的拒绝，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几经波折，他终于盼来了与品牌女总裁面对面的机会。 旁人议论中，他得知这位传说中的女强人名叫夏盛，最近频繁听说他的事迹，好奇心驱使她想一探究竟：究竟是怎样的合作，能让这小伙子屡败屡战，坚守不退？ 见面那一刻，夏盛彻底懵了。原以为对方和她一样，是对美丽有着同样追求的女子，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小伙子！ 这让夏盛心头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太过天真。一个大男人，怎能深谙化妆品之道？ “怎么是个男的？”夏盛不禁嘀咕，灵动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调整情绪后，夏盛走到李进东面前，开门见山：“不谈你想合作的具体内容，你知道化妆品行业不是随便哪个男人能涉足的吗？你对化妆品了解多少？” 李进东略作思考，回应道：“我了解的或许不够深入，不过夏总可以随便考考我，关于化妆的问题我愿意一试。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您感受到我的诚心诚意。” “如果我都能答上来，咱们能否找个地方详细聊聊合作的事？”李进东提出了他的小小请求。 夏盛一听，心想这些可不是十来岁小孩能懂的，认定他是不可能做到的，便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随后，她抛出一堆关于护肤化妆的专业问题，没想到李进东凭借自己的深厚知识库，一一解答得头头是道。 “真没想到，你对化妆的了解如此透彻，好多问题上，你比我这个行内人还精通呢！”夏盛由衷地赞叹，眼里满是钦佩。那些问题挺深奥的，就连她自己也不一定能马上答全，但对李进东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李进东在一旁微微一笑，对方态度的转变已属不易。 第13章 合理的要求 那些问题在九十年代算是尖酸刻薄的了，可放在现在，简直就是家庭生活小常识，毫无挑战性。 “夏总，现在相信我的诚意了吧？”李进东找准时机，适时问道。 夏盛见李进东一脸坦诚，自己也安心许多，认真回答：“我相信。”随即，她邀请李进东去办公室详谈。 一坐下，夏盛就直奔主题：“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为了赚钱。”李进东直言不讳，随后将自己的合作方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盛。 夏盛却有些疑虑：“你有信心凭你的能力提升我们品牌的知名度吗？了解行业是一回事，推广产品又是另一回事。” 李进东自信满满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以提升你们品牌声誉为前提，我自然希望你们不论是新品还是旧品，都能无限制提供给我，并且以六折的价格。” “这倒可以商量，但你得先做一件事。”夏盛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久，夏盛抱回来一堆印有“本束”标识的护肤品，介绍道：“这些都是本束最新研发的产品。要想合作，你得能分析出我们产品的优缺点。” 面对这堆护肤品，李进东接得有点勉强，显然夏盛这是在测试他的斤两呢。他只好无奈地接过产品，逐一在手上体验起来。 过了好一阵，李进东才开口点评：“这些产品保湿确实杠杠的，但用起来太黏糊，持久度也不行，包装嘛，显得有点掉价。” 夏盛听了点点头，觉得李进东的评价既中肯又全面，连她忽视的包装问题都指出来了。原先她还真没觉得自家产品的包装廉价，可这会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上档次。 “你刚才的表现我很满意，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不过得立个规矩。”夏盛满意地说着。看着李进东自信满满的样子，她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小子身上似乎有种莫名的稳重感。 见夏盛松了口，李进东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连忙回应：“你说吧，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答应。” 夏盛也不拐弯抹角：“如果你真能做到承诺的，从我这拿走的产品，日后得按原价两倍还我，还有，得答应我一个额外条件。” 李进东一听，好奇心上来了：“什么条件？” 话一出口，李进东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这是跳进了夏盛设的“坑”。这样一来，夏盛提条件时就能无所顾忌了。 “我听了你刚才的分析，很到位。所以，今后你得帮我们反复试用新产品，详细反馈效果和问题。”夏盛说得头头是道。 李进东一听就这条件，心放宽了，还以为多大事儿呢。 很快，两人敲定了合作细节，夏盛还是不放心，专门让人草拟了份合同。签完字，夏盛补充道：“你指出的问题我会改进，不过要达到你理想的效果，还得些时日。” “你意思是，先拿现有的货，以后再换改进版？”李进东慢条斯理地说，“那些样品反映出的是共性问题，但我相信每款产品都有它的独特之处。如果都一个样，消费者随便挑个护肤品不就得了。” “我打算现在挑些好的带走，等优化版出来后再取。”李进东提议。 “行，没问题。”夏盛爽快同意。 李进东在夏盛公司里仔细甄选，试了一堆产品后，终于挑了几款佼佼者。等他到家时，已是深夜，却毫无困意。 他拿出笔记本，审慎地审视列着潜力化妆品公司的清单，轻轻划掉了“本束”一行。李进东的规划是先深耕护肤品领域，待根基稳固，再逐步涉足彩妆市场。想着想着，他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李进东精神抖擞地起床买菜，打算用美食慰藉连日的辛劳。 楼上，洪露露见李进东出门，便偷偷摸摸溜进他的房间，东翻西找。这些日子李进东行踪不定，晚出早归，让洪露露好奇心大增，觉得其中必有文章。趁着洪妍妍不在，她决定探个究竟。 洪露露悄悄潜入李进东的房间，一番搜寻后，目光锁定在书桌上。 那里，她发现了李进东与本束集团夏盛签订的合同，以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彩妆企业名字。 瞬间，洪露露恍然大悟：原来李进东早就在布局未来的财路了。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李进东买菜归来的脚步声。 一开门，看见洪露露，李进东愣了愣：“咦，你怎么在这儿？” 当洪露露冷不丁出现在他房间，手上还捧着他的笔记本和抽屉里那藏着的合同，李进东一愣。 “你写这些啥意思？难不成在捣鼓发财的小九九？”洪露露心里憋了一肚子疑问，逮着李进东就开问了。 李进东随口那么一说：“哎呀，没啥大事，我就瞅瞅合同长啥样，我对化妆品感兴趣嘛，能有啥猫腻？” 这可是他的发财大计，李进东可不想轻易露底，就随便糊弄了几句。 “扯呢，看看而已用得着整份合同，还签字画押的？” 洪露露哪吃这套，翻开合同指着他龙飞凤舞的大名，满脸不信。 她心底认定，这里面绝对有戏。 “我……” 瞧着洪露露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李进东正琢磨着怎么继续打马虎眼，不料被洪露露抢了先机。 她恍然大悟般，惊呼道： “李进东，你是不是想倒腾化妆品？和本束合作，低价拿货，然后转手赚差价发家？” 听着洪露露不仅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还分析得丝丝入扣，李进东只能苦笑。 既然瞒不住了，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李进东索性点了点头。 “我的天，李进东，你这脑瓜子怎么长的，能想出这等妙计？” 洪露露一听李进东默认，嘴巴张得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合同明摆着，再加上自己灵机一动，这主意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这一下，她对李进东的生意头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哪有哪有，我也是灵光一闪罢了。” 第14章 接受度高 李进东抓了抓头皮，一脸憨笑地说：“哎呀，别夸我商业奇才了，我可受不起。” “不成，咱俩说定了，往后你谈买卖得带着我。” “我也琢磨着学两手，跟你一块儿发发财，嘿嘿。”洪露露眼睛亮晶晶的，话像机关枪一样连珠而出。 李进东一听这话，心说不行，得推辞。可他话到嘴边还没出口，洪露露已经像小猫似的缠上了他的胳膊。 “师父，师父，师父……”她晃悠着李进东的手，想着拜他为师。 李进东左右为难，想甩开又不忍心。洪露露却是铁了心不放手。 “好好好，我答应你总成了吧！”李进东被缠得没辙，只好缴械投降。 小姑娘欢呼一声，这才松开了紧箍咒般的拥抱。李进东无奈地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臂，看着乐不可支的洪露露。 “对了，师父，你接下来打啥算盘啊？”李进东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手总算不那么麻了。 洪露露乐呵了一会儿，也渐渐回过神来，好奇心驱使她蹭到李进东边上，追问起来。 如今师徒名分已定，李进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接下来说的，你得守口如瓶，这可是咱的商业秘籍哦。”李进东虽然挺放心洪露露，但还是先给她打了预防针。 “放心吧师父，我嘴巴严实着呢！”洪露露一脸跃跃欲试，使劲点了点头。 说罢，李进东翻开笔记本，指指点点，开始给洪露露上起了课：“第一步，咱们得先把护肤品的牌子打响。比起彩妆，护肤品受众广，接受度高。” “等护肤品在市场上有点儿名气，咱们再顺势杀入彩妆界，那可就水到渠成，省力多了。” 李进东边说边勾画着宏伟蓝图，洪露露听得是连连点头，时而沉思，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有啥不明白的，尽管问哈！” 李进东既然收了洪露露做徒弟，自然要言传身教，看她一脸明了，摇头表示无惑，便接着往下讲：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初步构想。眼前最棘手的问题，还是资金，咱们兜里银子不够。” “所以，我打算先从校园市场入手搞护肤品。现在时代不同了，大学生个个新潮，姑娘们对保养那叫一个重视，小伙子追姑娘，送护肤品也是个时髦选择。” “等咱们赚到了启动资金，就能开实体店，把生意做得更大更强。” 李进东一步步细细道来，规划得滴水不漏。洪露露听完，简直是被李进东的周全考虑震撼得连连点头，差点成了机械式的“点头娃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脑子里快速回顾了一遍李进东的计划： “要是能帮上忙，我绝对乐意效劳，学校那块儿我可熟络得很。” 洪露露琢磨了会儿，这才冲着李进东开口：“成，具体咋办，我琢磨琢磨再跟你说哈！”听了洪露露的点子，李进东也觉得在理，点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要在大学里头推产品，洪露露一个姑娘家，比他这个大老爷们儿更能跟学生们打成一片。 “耶斯！”见李进东答应了，洪露露兴奋得直蹦跶，高举拳头欢呼，“好了好了，天都快黑了，我姐差不多该进门了，咱们再不动手做饭，全家都得唱空城计喽！” 李进东瞧着洪露露乐呵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说干就干，他从沙发上弹起来，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直奔厨房而去。 “等等我，我也来帮忙！”洪露露活像好奇心爆棚的小孩，一见李进东往厨房走，就一蹦一跳地跟上了。 没过多久，门吱嘎一响，洪妍妍回家了。 刚进门，厨房里的热闹声儿就飘进了耳朵。 “露露，给我拿个盘子来，再把菜洗洗。” “得令！”听着厨房里的对话，洪妍妍心里犯嘀咕，悄无声息地踱步到厨房门口。 从门缝里望进去，只见李进东腰间围着花围裙，一手握着锅铲，全神贯注地翻炒着锅里的菜。最让她惊讶的是，一向娇生惯养的妹妹，此刻竟在厨房里给李进东打起了下手。 “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露露咋转性，跑到厨房里忙活起来了？”洪妍妍满脑子疑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洪露露只是一笑，没打算深究姐姐的疑问，毕竟这背后的缘由，还真不好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洪妍妍见状，也不再刨根问底，干脆选择了默默享受这顿意外的晚餐。 晚饭过后，洪露露主动挑起担子说：“我来收拾残局，李进东，你先歇着去。” 李进东见状，二话不说，乐得逍遥，溜达着去休息了。 洪妍妍瞧着自家妹子这反常的温柔体贴，心里头那股子疑惑劲儿又添了几分，晚饭后默默上楼，静候洪露露洗碗归来。 没过多久，洪露露蹬蹬蹬上楼，一进房门，瞅见洪妍妍那等候多时的眼神，心下一紧，已知姐姐要问啥了。 “姐，你也早点睡吧，夜不早了，我这也要歇息了。”洪露露故作轻松，想绕过这话题。她实在不愿把拜李进东为师的事儿告诉洪妍妍，生怕姐姐笑话，更怕姐姐对李进东的信任大打折扣。 洪妍妍见她这副心虚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爸让我好好照看你，你这没心眼的，万一被人骗了，我怎么跟爸交代？” 洪妍妍故意把事儿说得很严重，她知道洪露露听了一定按捺不住。 “姐，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我没干啥坏事，就是跟李进东学点东西。”洪露露拗不过，只好坦白从宽。她担心洪妍妍胡思乱想，第二天一封家书飞到爸那，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洪妍妍闻言，无奈地摇摇头。李进东和她们年纪相仿，能教洪露露啥呢？洪露露一心想着跟李进东学做生意，可李进东自己还是个学生，哪懂那些？ 不过，见洪露露那副认真的样子，洪妍妍也只能叮嘱：“真要跟他学，你自己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第15章 满腹忧虑 “你这模样，哪个男人看了不动心？李进东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可别糊里糊涂的。” 尽管满腹忧虑，但事已至此，加之还欠着李进东的情，洪妍妍纵有千般不满，也只能压下心头话，暗自祈祷洪露露别被蒙蔽了双眼。 洪露露心里明白李进东不是那种人，但她还是担心自己太过天真，会在李进东面前做出些幼稚的事。 听到姐姐这么通情达理，洪露露重重一点头，笑眯眯地说：“放心吧，姐姐，我会看好自己的。”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开学报到，别赖床迟到。”洪妍妍再三叮咛后，转身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清晨，李进东鸡鸣即起，却发现洪家姐妹早已出门。 一想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想必她们早已奔向学校了。 瞅准这是个人流涌动的好时机，李进东打算利用本束那弄来的护肤品好好做个推广——万一有人看上，口碑相传，岂不是既扬了本束的名，又旺了销路？ 打定主意，李进东打包好护肤品和摆摊的家伙什，直奔学校而去。 摆开摊子，众人见一男子售卖护肤品，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女生们更是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仿佛在审视什么奇怪生物。 正值大一大二新生报到，校园里挂满了欢迎标语，学生会也搭起摊位，忙活着赚点外快。李进东的摊位显得格格不入，但因卖品独特，迅速吸引了大量眼球。 正当此时，一群人的出现打断了他的忙碌。李进东正要开口介绍，抬头一看，一群男生已立于摊前，一股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娘娘腔，研究女人玩意儿，真丢人！”话音未落，一脚飞来，李进东的摊子瞬间垮塌，商品散落一地。 另一人阴阳怪气地接话：“别太感激哦，作为学长，我们有责任及时纠正你的偏差，免得国家未来的栋梁长歪了！” 望着一地狼藉，李进东心疼不已，这可都是他斥巨资购入的宝贝。周围的看客们停下了脚步，议论声四起，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这时，李进东才反应过来，这群人原来是大二出了名的捣蛋鬼，名声在外可不咋地。他们天天不务正业，就爱欺负人，周围看热闹的都觉得李进东这回怕是要倒大霉了。 但李进东哪是会被吓唬住的主，尤其看不惯这种以强凌弱的行径。 眼见心爱的护肤品瓶子碎了一地，他决定跟这群人讨个说法。 李进东站起身，冷哼一声：“你们砸了我的货，我心里虽然不爽，但这些玩意儿也就值几十块，你们打算怎么赔我？” “就凭你这小白脸还想问我们要钱？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领头的小混混不屑道。 “我们凭什么赔？你这行为本来就不正常，我们这是帮你悬崖勒马，免得将来变成偷窥狂！”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在李进东耳边炸响。 李进东冷笑：“我这叫合法赚钱，又没干啥出格的事。我这叫有生意头脑，哪像你们，打着保护的旗号欺负人，收保护费！” 这话一出，几个小混混立马火冒三丈。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便气势汹汹地朝李进东挥拳而来。李进东灵活躲避，不料被一个恼羞成怒的小子偷袭，一拳正中脸颊，疼得他一时间懵了圈。还没缓过神，又一拳击中鼻梁，李进东的脸立刻被鲜血染红。 这一幕吓得周围的小混混们魂不附体，更何况今天是新生报到的日子，他们生怕闹出大事，瞬间作鸟兽散。 李进东呆立当场，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正当他六神无主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没事儿吧？快用纸巾擦擦。”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包纸巾就递到了李进东眼前。 他这才回过神，连忙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鼻孔里塞上两个纸团后，他抬头望向眼前这位少女。 少女颜值颇高，五官标致，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青春特有的温婉气息，让人一眼难忘。 “谢谢你。”李进东真诚地道谢。 少女略一思索，说：“你这么多护肤品都毁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你那儿还有多少，我都买了。” 李进东急忙翻查背包，发现还有五瓶存货，便说：“这些一共只要一块钱就好。” 少女二话不说，掏出一块钱递给李进东，接过护肤品后，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清新背影。 四周随即响起一片赞叹： “苏雅女神真是人美心善啊！” “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真是羡慕死了。” “苏雅女神真是乐于助人呢。” “……” 虽然损失不小，但李进东好歹卖出五瓶化妆品，也算是一点安慰。听着旁人对少女的评价，他心中升起一股好奇，边整理散落的物品，边留意听着众人的讨论。 毕竟，这位女孩不仅递给他纸巾，还买了他的护肤品，虽然只是小小的帮助，却让李进东心头一暖。 他暗暗决定，下次再遇到她，一定要郑重道谢。刚才被打得晕头转向，直到少女离开，他才意识到忘了说声谢谢。 苏雅，原来那善良的女孩名叫苏雅。 直到这会儿，李进东才得知救命恩人的芳名，心里默默刻下了“苏雅”二字。 收拾好残局，他虽带伤却步履轻快地踏上了归途，毕竟，知道了美丽少女的名字，心情自然舒畅不少。 不一会儿，李进东灰头土脸，挂着彩回到了家，样子颇为狼狈。 “哎呀，李进东，你这是怎么了？咋还挂彩了呢？”洪露露闻声从屋里冲出，见到李进东这副模样，急匆匆奔来。 “嗨，小事儿一桩。”李进东摆摆手，不太想提在学校推销护肤品反被小混混修理的尴尬经历。 “还小事？你脸上那伤口，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见李进东闭口不谈，洪露露急得直跺脚。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试探着问：“是不是在学校推销护肤品出岔子了？” 第16章 心生一计 “你咋知道的？”李进东惊讶得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你房间的护肤品少了，我猜你准是趁着今天学校人多，跑去推销了。”洪露露得意地揭秘。 李进东闻言点点头，没再多言。洪露露接着说：“你一个大男生卖护肤品，人家一看就不信，这事儿你做不合适。等下护肤品都给我，我替你在女生堆里宣传。” 李进东心头一暖，看来收洪露露当徒弟，还真是个明智之举。 楼上，洪妍妍也悄悄下楼，全程听到了楼下的对话。得知洪露露自告奋勇要帮李进东，洪妍妍也心痒痒，想搭把手。 毕竟，不论是寄住在李进东家，还是妹妹拜他为师，都让洪妍妍姐妹俩觉得亏欠李进东太多。 “李进东。”洪妍妍走到他身旁，轻声唤道。 “嗯？咋了？”李进东正出神，被洪妍妍一喊，愣了愣。 洪妍妍边走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露露和我一块儿帮你卖东西吧，你现在这种情况，再去学校推销恐怕不太妙，免得又受罪哦。” “我们现在住的是你的地方，要是啥忙都不帮，心里也过意不去嘛，让我也出份力吧。” 李进东一听洪妍妍这么说，心里偷偷乐开了花。 你想啊，洪家这两姐妹，那可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她们俩帮我推销，效果不得翻倍啊！毕竟，美女们用的护肤品，谁看了能不心动呢？ 李进东一拍大腿，决定拿出自家的护肤品，先让她们俩试试水，以后人家问起来效果，她俩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妍妍，那就太好了，我马上去拿护肤品给你们试试。”李进东兴奋地说道。 说干就干，李进东转身进了房间，从一堆从本束那低价淘来的护肤品里挑了几样出来。 摆弄间，他瞥见本束送的两套限量版护肤套装，心生一计。 他拿着那两套东西走到姐妹俩跟前，“露露、妍妍，这两套就当礼物送给你们啦。” 洪家姐妹闻言齐刷刷看向李进东手里的两个精致礼盒。 “李进东，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洪妍妍一看那盒子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连忙摇头拒绝。 李进东赶紧解释：“这就算你们帮我推销的小费啦，总不能让你们白干活吧？” “再说，这两套本束本来就是送我的，我自己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如物尽其用，送给正合适的人。” 洪妍妍看李进东说得诚恳，也不好再推托，“那我就收下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见姐姐接了礼盒，洪露露才放心地接过另一盒，撒娇道：“谢谢师父。” 望着两人的笑脸，李进东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等她们收下礼物，李进东赶忙客气了一句：“那推销的事儿，就拜托二位美女啦！” 过了好一会儿，李进东才猛然想起学校分班的事儿，便转头问洪妍妍：“哎，你们俩分到哪个班级了呀？” 昨晚李进东就特意提了这茬，所以洪妍妍查自己班级时，也不忘瞅瞅李进东的。她答道：“露露和我都在五班，我顺便看了下，你被分配到七班了。” 李进东听后，微微点了头。虽然心里有点小郁闷，毕竟没跟她们同班，但好在班级相距不远，也就释然了。 洪露露决定先上楼试试护肤品效果如何，打了个招呼就蹦跶走了。 洪妍妍见状，也打算回自己房间，却忽然发现李进东脸上和脖子上还有几处未愈的伤痕。 这念头一闪，她立刻折返回屋，拎出一个迷你医药箱来。 “李进东，你坐好，我给你抹点药，这样不管不顾的，伤口发炎了可不好。”洪妍妍说着就要动手。 “别麻烦了，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李进东见状，连忙摆手推辞。 洪妍妍却态度坚定：“那怎么行！” 见她如此关心自己，李进东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表面上却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洪妍妍先用干净毛巾轻轻擦拭李进东的伤口，这动作虽轻柔，但触及伤处，李进东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洪妍妍听见这细微的声音，连忙放缓了手劲，柔声问：“疼吗？我轻一点？” 因着要处理伤口，洪妍妍靠得极近，淡淡的体香飘入李进东鼻尖，温婉如兰。 感受到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李进东心头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抹微妙的氛围。 此刻的洪妍妍，美丽的小脸专注异常，李进东看得都有些失神了。 搞定第一步后，洪妍妍开口提醒：“接下来要消毒了哈，可能会有点儿疼，忍着点儿啊。” 话说完，洪妍妍发现李进东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蛋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呃……好的，没问题。”李进东被洪妍妍的声音拉回现实，赶紧点头应允。 洪妍妍脸颊绯红，没再多言，只是手下动作愈发利索起来。 酒精一触伤口，刺痛感就像小虫子一样四处乱窜，李进东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哦。”洪妍妍连忙叮嘱。 李进东下意识地扭动脑袋，让洪妍妍涂酒精变得艰难。她一急，干脆双手轻轻捧住了李进东的脸。 少女温软的手感让李进东心头一颤，洪妍妍的脸更是红成了苹果。 两人默默无语，洪妍妍小心翼翼地给李进东贴上了创可贴，完成后，她羞涩地收拾起医药箱，轻声说：“好了。” 然后，洪妍妍红着脸，一溜烟跑回了楼上。 望着她那羞赧的模样，李进东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看来这伤受得还挺“赚”，让他见识到了洪妍妍如此温柔的一面。 次日清晨，作为新生的李进东，决定提前去学校探探路。今天是开学前最后一天，校园里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洪家姐妹早在李进东睁眼前就出门了。李进东特意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踏出了家门，步入校园。 目睹校园里洋溢的温馨氛围，他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竟有了一丝小期待。 正当李进东拐过一个角落，竟和洪露露来了个正面“邂逅”。 “咦，你怎么也在这儿？”洪露露对李进东的出现感到好奇不已。 第17章 撂倒在地 今天学校还没正式开课，李进东本不该来凑这热闹的。 “随意转转嘛。”他慢悠悠地说着，扫视一圈没见到洪妍妍，好奇心起：“你姐呢？咋没跟你一块儿？” 洪露露解释道：“妍妍被挑去做学生代表了，明儿开学典礼上要发言，现在正被校领导拉着对台词彩排呢。” “我一人也闷得慌，就想着在校园里遛遛等她。反正你也闲逛，不如咱俩搭伴？我一个人实在无聊。”李进东听罢点点头。 两人便肩并肩漫步校园，不觉中踏入了个人迹罕至的区域。 这里像个小公园，有片小湖，四周环绕着树木和人造山石。正游荡间，突闻女子呼救声。二人互望一眼，显然那呼救声并非错觉，两人都听得真切。 李进东领头，循声深入校园偏僻角落，假山环绕，一时难以定位声源。 只闻女孩哭喊与男子的嗤笑交织。越靠近，李进东却停下脚步，低声说：“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先去看看情况。” 洪露露连忙摇头，压低嗓音劝阻：“不成，你自己去太危险，我得跟你一起去！我或许帮不上大忙，但至少能在旁边给你壮壮胆。”她忧心忡忡：“听那声音，至少有三个男的，你孤身一人，应付得来吗？” “不管对方多少人，既然听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受欺负！”李进东一脸严肃。 接着，他轻轻摸了摸洪露露的头：“你乖乖在这儿等我，我会小心的。万一我长时间没回来，你就先撤。” 言毕，不容洪露露回应，李进东即刻动身。 洪露露原地无奈叹了口气，满眼忧虑地望着李进东的背影。 李进东悄无声息接近假山，只见几个男子正围着一名女生。 李进东定睛一看，扯开嗓子吼道：“嘿，你们这群家伙，在搞啥名堂！” 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那几个正捣蛋的男生吓得一激灵，齐刷刷地扭头盯着李进东。原来，这几个家伙正是昨天欺负他的那些高年级捣蛋鬼。 而此刻，李进东才发现，那个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紧紧护着胸口的姑娘，竟是苏雅！ 苏雅的眼里满是求助的光芒，这一幕让李进东怒火中烧。 他攥紧了拳头，瞪着那群混小子，心里暗想：怎么又是你们这几个祸害！ 只见苏雅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头发也乱糟糟的。 可能是因为苏雅一直奋力抵抗，情况才没变得更糟。幸好李进东及时赶到。 当苏雅看清来人是李进东时，眼中的希望之光瞬间熄灭，心想这次恐怕真的没救了。“李进东，快跑！你对付不了他们的！”她焦急地喊道。 李进东一步步逼近，来到他们面前。一个长相猥琐的小混混挺身而出，挡在他前面，不让他再靠近。 “哎呀，这不是李进东嘛，还以为是谁呢。上次打得不够狠吗？你怎么又来了？”他一脸鄙夷，阴阳怪气地嘲笑道，身后的小混混们跟着哄笑起来。 李进东一把推开他的手，看着这群人只觉得恶心，心中燃起了教训他们的念头。“你这变态，是不是还想当英雄救美女啊？没想到你还对女孩子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啥都不正常呢。”“识相的就滚远点，别坏了我们的好事，否则有你好受的。” “……” 围观的小混混们也跟着起哄，嘲笑声此起彼伏。 外面的洪露露听着屋里的声响，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真想一脚踹开门，给李进东搭把手。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冲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添乱，成为李进东的累赘。 这会儿，洪露露哪还有心思在这干等着，她决定先闪人，去找帮手。说不定那帮小混混见好事被打扰，没了兴致，就溜之大吉了。 想到这儿，洪露露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准备搬救兵去了。 李进东这边，冷眼瞪着那帮人的丑态，恨不得一拳砸烂他们的狗牙，可惜被两个壮汉死死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之前李进东没忍住，给了其中一个混混一记老拳，结果自己也挨了一拳。 现在他被困住了，想要挣脱，但这俩人的力气实在不小。那个被李进东揍了一拳的混混，揪住李进东的头发，使劲往下拽，想让李进东的脸离他近一点。李进东咬紧牙关，疼得呲牙咧嘴。 其中一个混混看出李进东这架势是要拼命，心里有点发怵。他不屑地说：“今天算你走运，这事你当没看见，赶紧滚蛋，别碍着我们兄弟寻开心。” 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李进东只觉得恶心。“要不你也加入我们？”另一个混混嬉皮笑脸地说完，顺手在苏雅屁股上摸了一把，吓得苏雅连连后退。 她嗓子都喊哑了，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听到她的啜泣声。李进东瞅了瞅，对方也就四个人，拼一把还是有机会赢的。于是，他猛地一口唾沫，直奔那混混的脸，正中他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混混措手不及，其他人也想看看同伴的情况。 趁着这混乱的一刻，李进东终于挣脱了束缚。 瞅准时机，李进东猛地一脚踹向一个小混混的腿弯，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其他人见状，想要扑上来阻止李进东，却被他一拳砸在太阳穴上，瞬间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 李进东打算趁机拉起苏雅开溜，但还没等他占上风，一个刚爬起来的小混混反手就是一脚，正中李进东后背，他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正当他挣扎着要起身，却又接连遭到重击，只能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头，尽量减少伤害。 看到李进东如此拼命保护她，苏雅感动得不行，但她也不想让李进东为了救她，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们别打他了，有啥事冲我来，这次我绝对不会反抗。”苏雅哭着恳求，希望能让他们放过李进东。 那群小混混一听，兴趣大增，这几脚显然还没过瘾，又朝李进东吐了几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