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娇妻纯又欲,高冷硬汉破戒了》 第1章 穿成声名狼藉小媳妇 温浅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环境,略显斑驳的墙壁、样式老旧的家具,还有身上盖着的大红鸳鸯被子,每一处都充满了年代气息。 这是哪里? 难道是梦? 可这个梦也太真了,就连身上的感觉也是那么真实,四肢浮软,后腰酸涩,更甚至某一处都充斥着一阵阵异样的疼痛。 这种感觉像是…… 做了那种事的后遗症。 这个念头从温浅脑子里一冒出来,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忍着浑身的酸楚爬起来,鸳鸯被子顿时从身上滑落,莹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红红紫紫。 看着格外引人遐想。 不用想就知道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 温浅这个梦够劲爆! 下一秒。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清隽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短发还在往下滴水,只穿了一条宽松的墨绿色短裤,上半身结实劲瘦,腹肌分明,再往下是隐隐可见的人鱼线…… 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温浅看得有点呆住了,甚至都忘了回神。 得亏她定力强,不然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看够了吗?” 男人声线沙哑,拿起放在床头的烟点燃,目光深邃锐利,闪动着晦涩不明的光芒,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俾倪着她。 淡淡的烟雾笼罩在两人之间。 温浅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慌乱地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男人一眼,整个人缩成一团,拉起被子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遮掩起来,心里暗暗祈祷这个梦快点结束。 这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可男人偏偏不如她愿,倏地嗤笑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是,你想再下一次药?” 下药? 这两个字落在耳中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轰得一声,温浅的脑海里突然清晰地闪过无数帧画面,下了药的饭菜、干柴烈火的抵死纠缠…… 所以她不是在做梦。 而是穿越了,穿越到了1984年,魂穿到了同名同姓也叫温浅的小军嫂身上。 原主十八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半年前嫁给在某空军服役的周时凛。 夫妻感情淡漠。 蜜月期还没过就提前进入了老夫老妻的状态。 因为,这段婚姻是原主用不光彩手段得来的。 原主的哥哥和周时凛是战友,两人一起出任务遇险,危急关头,原主哥哥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周时凛,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替自己照顾好妹妹。 周时凛是个重情义的人。 他特意将原主从农村接过来,对她照顾有加,可他实在是太优秀了,能力出色,外貌优越,原主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沦陷了。 渐渐生出了贪念。 妄想生生世世在一起,大着胆子表白却遭到拒绝,一气之下当着周时凛的面就跳了河,周时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淹死,于是,救了原主之后就被赖上了。 原主以他和自己有了亲密接触为理由逼婚。 无奈之下,周时凛只好娶了原主,婚后的日子却并不太平。 为了吸引周时凛的注意,原主先是在家里作,后来逐渐发展成在家属院里作天作地,惹得家属院里人嫌狗厌。 周时凛对她也彻底没了好感。 然后就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原主试图用怀孕生子来稳固婚姻,特意从国营饭店定了丰盛的晚餐向周时凛赔礼道歉,实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想到昨晚的缠绵,温浅就有些头大。 药不是她下的。 人也不是她睡的。 可现在她成了原主,先别管原主是怎么没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有面前这个‘虎视眈眈’的男人。 “那个……” 温浅清了清嗓子,抬眸飞快瞥了周时凛一眼,明艳动人的小脸上闪过尴尬。 “你能不能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向你解释。” 周时凛默了默,深深吸了一口烟,两颊凹陷了一瞬,动作间满是成熟男人的迷人气息,他意味不明地睨了温浅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随手关门。 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了客厅的木质沙发上,正对着卧室的方向,几乎是稍微一抬眼就能将卧室里的动静收入眼底。 见他没有看过来,温浅快速穿衣。 昨晚男人的癫狂与不克制让她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过重新组装了一遍的酸疼,穿衣服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稍微一动,下半身就是一疼。 心里暗骂原主害人不浅。 手上的动作飞快,穿好后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才慢慢挪到客厅,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酝酿了一会儿说了句对不起。 “以前都是我的错。” “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话一出,周时凛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过讥讽,他还以为温浅要如何解释,憋了半天还是老台词,这样的话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可做到了吗? 一次都没有。 认错倒是痛快,一转眼照样死性不改。 想到刚才她说要解释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有一丝期待就觉得可笑,这样撒谎成性的人,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 他要是信了,世上就有鬼了。 想到这,周时凛懒得再搭理温浅,回到房间换衣服,片刻之后,穿戴整齐地出了门,没有往呆坐在沙发上的温浅那边多看一眼。 关门声震天响。 温浅吓得一个激灵,内心暗暗吐槽了一句暴力狂。 门多无辜,拿门撒什么气,不过转念一想,不拿门撒气,说不定这气就撒在自己身上了。 就原主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拳头的呢。 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在沙发上瘫坐了一会儿,整理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看过小说的人都知道,穿过来容易,穿回去难。 想要回去过有钱有闲的生活是没戏了。 只能接受现实,改变现状。 第一步就从给自己创造一个干净整洁的居住环境开始。 不得不说,原主实在是邋遢,作为一个农村人,一点淳朴勤劳的气息都没有,好好的房子硬是让她住成了猪窝。 沙发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 地面上是随处可见的垃圾脏污。 不大的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连片菜叶子都没有,锅盖上都蒙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一看就知道从来不在家里开火。 衣柜里的衣服也是乱糟糟堆成山。 任谁都想不到,出门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原主,私底下在家里竟然是这么一副邋遢模样。 也就是周时凛能忍。 换个人都无法忍受。 温浅认命地叹了口气,强撑着酸痛的身体开始打扫卫生,刚把垃圾归置在一起,房门突然被人砰砰拍响。 第2章 她是小偷? 温浅,开门!” “我的自行车呢,赶紧还回来!” 门外的人大着嗓门,那架势恨不得把全家属院的人都吸引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来不及多想,温浅放下扫帚赶紧去开门。 门一开,瘦高的女人就窜进来。 随后就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温浅,我好心好意把自行车借给你,你倒好,有借无还,你给我如实交代,你是不是把我家的自行车卖了!” 温浅差点就被戳到鼻尖。 她往后退了一步,躲避女人雨点般的唾沫星子攻击,在脑海里扒拉了一圈,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眼前的女人叫赵素琴,也是军嫂。 五天前,原主借了人家的自行车,说是骑车进城办事,转头就将自行车给卖了,卖来的钱全部用来吃喝玩乐、穿衣打扮。 享受的是原主。 还债的是自己。 温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原主的行为了,正常人还真干不出这种事,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她八十块钱就给卖了。 卖来的钱全花了。 妥妥的败家娘们。 卖破烂都不光卖这些钱。 “嫂子你别生气,车确实卖了,不过钱我会尽快还上的,你消消气。” 赵素琴凶神恶煞地瞪着眼“还钱?你有钱还吗?我告诉你,我那车可刚买了没两个月,你必须赔我一辆新车,不然我就去指导员那里告你!” 她男人和周时凛本来就是竞争关系。 现在逮着这样的机会可不得往大了闹,温浅赔不起自行车,自己就有借口去指导员那里参周时凛一个治家不严、纵容媳妇偷盗的罪名。 说罢,她故意找来其他军嫂评理。 “你们说这车温浅该不该赔?” 军嫂们大多都看不惯温浅,更不用说她私下里卖人家的自行车,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温浅。 “这不就是小偷嘛!” “不过温浅做出这样的事也正常,她是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奸懒馋滑,无恶不作!” “可惜了周时凛,那么优秀的一个飞行员竟然娶了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媳妇,好端端的一颗白菜硬生生让猪给拱了!” “换作是我啊,早就休了她了!” 纷杂的议论声中,温浅面沉如水。 虽说原主确实不像话,但这些话听在她耳朵里也不怎么舒服,若是平时,原主早就唾沫横飞的和几个女人对骂开了,可现在……理亏的是自己。 “嫂子们就别火上浇油了。” “犯人还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再说了,我也不是犯人,做错了事我会改,犯不着你们到我面前指手画脚,给我两天时间,自行车保证赔。”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冷凝。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焦躁的气息,仿佛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一样,丝毫不见往日泼辣不讲理的模样,几个军嫂对视一眼,越发觉得奇怪。 “活见鬼了。” “这温浅怎么转性了?咱们这样说她都没恼。” “兴许是装的,我看她拿什么还钱,周时凛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替她还钱。” 赵素琴觉得大家说得对。 她高高在上地抱着双臂,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要么赔钱,要么赔车,否则我就去告你!” 温浅点头“好!” 大家这才嘀咕着散去。 这时,隔了几个房间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走出来,一袭雪白的连衣裙,腰上系了一条粉色腰带,愈发衬得她腰肢纤细,亭亭玉立。 她担忧地看着温浅。 “浅浅,怎么办?” “怎么办?” 温浅轻启红唇,低声反问,审视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打量了片刻,沈雪凝,二十岁,未婚,就职于县文工团,跟着军人兄长住在家属院,原主的塑料闺蜜。 长得倒是挺漂亮。 可惜心肠忒恶毒。 也就是原主识人不清,人家暗搓搓惦记她男人,她却傻乎乎的把人家当作好朋友,一有钱就请沈雪凝下馆子吃喝,还经常送东送西,如果没记错的话,白色连衣裙也是原主送的。 这不妥妥的舔狗加大冤种嘛! 一想到原主之前的种种迷惑行为,温浅就气不打一处来,直勾勾地盯着沈雪凝看了一会儿,嘴角往下一撇,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雪凝,你借我一百块钱。” 沈雪凝被盯得心里发毛,冷不丁听到温浅要和自己借钱,下意识地甩开她的手,摇头拒绝“浅浅,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么多钱!” 有也不借! 温浅自己作死,关她什么事,她巴不得温浅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返,这样周时凛就会越来越嫌弃她,等到那点救命之恩的情分消耗得一干二净,离婚也就不远了。 这一世。 她要做温浅和周时凛之间的第三者,温浅上一世享受的所有荣华富贵都必须属于自己! 温浅哪里会知道沈雪凝是重生的,不过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没憋什么好屁,知道她不会借自己钱,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纠缠。 今天先放过她。 改日必定讨回。 “那算了,我还以为咱们是好朋友呢。” 沈雪凝一噎。 她狐疑的目光在温浅身上转了一圈,总觉得她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以往的温浅美则美矣,却没有内涵,仿佛就像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 现在…… 浑身上下都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似能洞察人心般通透。 不过她也没多想,生怕温浅继续纠缠借钱,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要离开。 走之前随意扫了温浅一眼。 只一眼就怔住了。 只见她白皙柔嫩的脖颈处有几处红痕格外可疑,看着就像是……男人在情浓之时留下来的…… 这个认知让沈雪凝如遭雷击,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她失控地扑到温浅面前,胡乱扯开了她的领口,更多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还有无数的红痕。 一抹抹红痕像是雪中梅花,格外刺眼。 “这是什么!” 沈雪凝失态的厉声质问,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闪动着愤怒的火苗。 “你和周时凛……” “对!”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浅打断。 “我和凛哥在一起了,昨晚我们做了真夫妻,真正的水乳交融了,你是不知道,凛哥他有多威猛,害得我早上差点就起不来床呢。” 第3章 这女人,不正常 温浅一脸娇羞,故意说得肉麻至极。 看着沈雪凝一张脸青红交加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不是惦记着周时凛吗,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人昨晚和别的女人缠绵,这种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襟。 同时还不忘狠狠往沈雪凝心尖扎上一刀。 “做女人的滋味真幸福。” 沈雪凝脸色铁青,很想撕烂温浅那张狐狸精的脸。 她用力捏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目送着温浅进屋,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好半晌才气急败坏地离开。 屋内。 温浅心情愉悦,黑心莲生气她就高兴,感觉身上的酸疼也消散了一些,干活都更有力气了,一上午,她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垃圾全部倒掉。 脏衣服一股脑扔到盆里,先用洗衣粉泡上,待会端到楼下的水池边清洗,接着又将凌乱的衣柜整理了一番,边整理边吐槽。 原主可真败家。 这些衣服天天穿都半个月不带重样的。 自从来了家属院就开始了伸手要钱的日子,之前周时凛每个月还会给她生活费,可她一拿到钱就疯狂买买买,几天就把钱花光了。 后来周时凛断了她的生活费。 原主就开启了在家属院里坑蒙拐骗的生活,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私欲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二百多块钱。 在人均工资三十多块的八十年代,可不是小数目。 身上背着三百多块钱的债务,可给温浅愁坏了,看着手里各式各样的衣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卖了换钱。 还有那些雪花膏、香水,口红,通通卖掉。 说干就干。 接下来,温浅加快速度,将所有的衣服全部清洗干净,只留下两套中规中矩的换洗,其他的全部晾在了院子里,只等晒干了就带着去县城。 这一上午,她忙进忙出。 家属院里的人像是看稀罕似的,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仿佛不认识温浅一样,一直到中午才回家做饭,走之前还不忘瞅一眼温浅的漂亮衣裙。 眼里闪着羡慕的光。 不得不说,温浅这娘们实在是命好。 明明也是从农村来的,可那张脸半点不像农村人,通身雪白的皮肤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莹白如玉的小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无一处不美。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狐狸精。 还是我见犹怜的那种,最会勾男人魂。 听说在老家的时候和许多男人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哼,这女人啊就不能长得太漂亮。 不安分! 女人们心思各异地回了家,温浅晾完衣服也回了屋,忙了一上午,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饼干,刚咬了一口,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嫂子在家吗,周队让我来给你送饭。” 温浅诧异地挑眉。 没想到周时凛竟然会托人来给自己送午饭,看着门外小战士手中的铝制饭盒,她忍不住扬起笑脸,笑起来眼波荡漾,能甜到人心里去。 小战士不敢多看。 扔下饭盒敬了个礼就跑了。 吃了简单的午饭,白菜炖土豆和二合面馒头,温浅打算睡个午觉,养好精神后下午去县城,忙了一上午真是累坏了,她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梦都没做。 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下楼将衣服收进来。 中午日头晒,夏天的衣服也轻薄,十几件衣服全都晒干了,闻起来一股太阳独有的干爽味道。 温浅换了条长裤,长发编成蓬松的麻花辫就出门了。 家属院去县城要坐班车,车票来回三毛钱,她负债累累舍不得花钱,就想着靠两条腿走去县城,幸好不算远,走路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边温浅顶着烈日往前走,不远处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开车的战士咦了一声,转头看向副驾驶上闭目养神的周时凛。 “周队,前面那人好像是嫂子。” 周时凛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温浅手里拎着的包袱,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压抑的不悦,这女人又闹什么闹。 给他玩离家出走那一套? “过去问问。” 战士听话的将车停在温浅身边,探出一张晒得黑红的脸,憨笑“嫂子,你去哪?要不要捎你一程?” 看样子温浅是要进城。 反正他们也要进城开会,顺路坐个顺风车也不算违反纪律。 温浅先是一愣,待看清周时凛那张冷漠的面孔后,淡淡一笑,婉言拒绝“不用了,你们赶紧去忙正事吧。” 战士一愣,拿眼去瞧周时凛。 周队这媳妇的威名他也有所耳闻,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顺风车竟然也不坐?真是稀奇。 周时凛沉着眼,修长的手臂搭在车窗上,他就那么蹙着眉看着温浅,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平日里这女人最喜欢穿裙子,还喜欢学城里人走路,两瓣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人恼火。 刚才却没有。 虽说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可走得很板正,屁股也没扭。 最让人奇怪的是竟然拒绝了坐车。 要知道这女人最娇气,能坐着绝不站着,有车坐绝不步行。 奇怪! 难不成真要洗心革面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温浅能改掉一身的臭毛病,那他就能开着战斗机去太空了! 不坐也好,让她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开车。” 周时凛面无表情的吩咐。 战士不敢违背,只得讪讪朝着温浅笑了一下,开车离开。 对于周时凛的态度,温浅一点都不生气。 她不是原主,不会因为自己做了错事就觉得低人一等,更不会低三下四讨好周时凛,现在的周时凛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能和平相处最好。 反之,她也会考虑其他出路,比如说,离婚。 吉普车上的周时凛不知道温浅心里已经有了离婚的念头,他一直紧紧盯着倒车镜,看着温浅的身影越来越小,眉心渐渐拧成了个川字。 这女人,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指不定又想耍什么花招。 第4章 我是来要债的 还真是可悲。 温浅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在周时凛心中的形象如此不堪。 她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走到了县城,拖着酸软疲惫的两条腿,浑身热得冒汗,嗓子眼也干得厉害。 路边有卖冰棍的。 冰棍两分钱,雪糕五分钱。 这么热的天气吃上一根绝对很爽,可温浅舍不得买,手里虽说还有几块钱,可她身负巨债,哪里舍得花钱,只能恋恋不舍地望了冰棍摊子一眼。 古有曹操望梅止渴。 今有她温浅望冰棍止渴。 自嘲地笑了笑,温浅先去了裁缝店,说明了自己想要卖二手衣服的想法,便宜一点都行,可老板无情的拒绝了。 “妹子,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想想也是,谁会来裁缝铺里买穿过的二手衣服,虽说有的衣服只穿过一两次,可旧的就是旧的,很难卖上价钱。 礼貌的向老板道谢后离开。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温浅体会到了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感觉,上辈子她做着生意开着豪车,从来不知缺钱的滋味。 现在感受到了。 心里很不好受。 不同于那些穿越就带着金手指开挂的女主,她开局就是一手烂牌,可烂牌也要打下去,能将一手烂牌打得精彩才是本事。 给自己打了打气,温浅继续前行。 她总不能随便逮一个路人就问人家要不要买二手旧衣服,只能拎着包袱顺着主干道往前走,县城很大也很繁华,经过县文工团的时候,不时有人从里面进进出出。 这里面大多都是女同志。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市场。 温浅决定在文工团蹲守,就算卖不出去衣服也要把原主花在沈雪凝身上的钱要回来。 打定主意以后就不着急了。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开包袱取出一块床单,铺好后将所有的衣服都放上去,除了两件衬衫,其余的全是连衣裙。 颜色款式都挺时髦。 几乎是一摆出来就吸引了不少视线。 见状,温浅很卖力地吆喝起来。 “裙子,卖裙子啦。” “款式好,价格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美女们都来看一看。” 刚从文工团下班的姑娘们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她们不想买的,可人家喊她们美女嗳! “这条裙子不错,多少钱?” 有人问价,温浅立即送到一个大大的笑容“美女,不瞒你说,我这些衣服都不是新的,不过只穿过一两次,要不是急需要用钱还舍不得卖呢,当初买得时候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一听是旧的,问价的姑娘就有些犹豫。 “我还以为是新的呢。” 说着就把手里的水蓝色连衣裙放下了。 温浅其实有点后悔,这个年代的衣服又没有吊牌,她这些衣服看着又新,连勾丝磨损都没有,就算说是新的都有人信。 可她不想说谎。 不管原主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设,既然她来了就要做全新的自己。 主打一个真诚。 “美女,你也觉得这连衣裙像新的,我要是不说,你肯定就当新的买了,可我这人实诚,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骗人,你买不买都没关系,喜欢哪件随便看。” 这话听着让人心生好感。 问价的姑娘目光再次落在那条水蓝色连衣裙上,她在百货商店里见过这条裙子,全新的要将近十二块钱,若是便宜的话她就买了。 温浅看出她的犹豫,趁热打铁。 “七块钱,这颜色显白!” “你皮肤白,人也苗条,穿上保证好看!” 说实话,七块钱确实不便宜,可姑娘实在喜欢,她试探的还了个价,没想到温浅很痛快的答应了,最后以六块五毛钱成交。 美女欢天喜地的走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下来就很顺利了,一连卖出了三件,一件白色荷叶领的衬衫,两条连衣裙,一共卖了十六块钱。 短短十几分钟,二十多块钱到手。 温浅吆喝得更起劲了。 什么面子里子,通通没有钱重要。 接下来,在她卖力的吆喝和真诚的恭维下又卖出去三条连衣裙,还剩下一件衬衫和五条连衣裙。 有人看见一旁放着的雪花膏口红之类,惊讶道“这些东西也卖?” “不卖。” 温浅甜笑“送,买一件衣服送一样,多买多送!” 这话一出。 人们顿时兴奋,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于是,衬衫和连衣裙瞬间一抢而空。 幸好这个年代没有胖子,温浅的身高体重也很标准,她的衣服大多数人穿着都比较合身。 算下来,一共卖了六十五块钱,离目标数字还差得远呢。 不过也不怕,温浅将床单收起来,直接走进文工团的大门去找沈雪凝。 在门卫那里做了登记就顺利进去了。 顺着长长的楼道走到练功室,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听到练嗓子的声音,里面有五六个姑娘,其中容貌外形最优越的就是沈雪凝。 此刻她正带着大家排练。 “好,今天就练到这。”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掌声。 沈雪凝转身,看到温浅后,惊讶道“浅浅,你怎么来了,这里是我们排练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不得入内?” 温浅低笑一声“那我不也进来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沈雪凝勉强挤出个笑容,上前挽住温浅的手,笑得格外假“那你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去。” “我不是来等你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温浅微微勾起唇角“我是来要债的,雪凝,你欠我的那些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要债? 欠钱? 原来沈雪凝是个欠钱不还被人家追债追到工作单位的人,几个姑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一种捂紧自己钱包的冲动。 沈雪凝脸色一僵。 “浅浅,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缺钱缺疯了吧!” 她承认自己是花了温钱不少钱。 可那也是温浅自愿给她花的啊。 花出去的钱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温浅就知道沈雪凝不会认账,她懒得废话,直接用事实说话,把花在沈雪凝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掰扯了个一清二楚。 “你身上穿的连衣裙是我送的。” “这样的连衣裙你一共从我这里骗走三条,一条算你十块钱,一共三十块钱。” “还有平日里你跟着我蹭吃蹭喝,次数太多记不清了,也算你三十。” “还有你以借的名义从我手里拿走的雪花膏和化妆品,算你十块,这些东西加起来要你七十不过分吧?” 第5章 暴虐黑心莲 怎么不过分! 沈雪凝都快气炸了。 怎么都没有料到温浅竟然是个秋后算账的人,七十块钱不是小数目,她拿得出来却不想给,于是,用力眨了眨眼,挤出一点眼泪,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失望。 “浅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说着就抽泣起来,只字不提还钱的事情。 温浅冷眼看着,片刻后轻笑出声“雪凝,你不愧是干表演的,这演技还真不错,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半年多来,你从我这里搜刮走的财物只值七十块吗?” “少说也过百了吧!” “我拿你真心当朋友,你却拿我当冤大头,现在我遇到了困难,你不说伸出援手,反倒是冷眼旁观,你说,咱们还是好朋友吗?” 沈雪凝猜不出温浅为何会突然翻旧账。 可她暂时还不想与温浅撕破脸皮,只有靠着温浅自己才能有接近周时凛的机会,不然一切都是枉然,现在要做的是安抚温浅。 于是,她流着眼泪点头。 “我们当然是好朋友。” 温浅等得就是这句话,她立即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好朋友之间还是不要有太多利益纠葛,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个爱占便宜的人呢。” 沈雪凝“……” 她能怎么说。 自己这是被温浅架起来了,若自己赖着不还钱,以后在同事眼里就贴上了爱占便宜的标签,往后谁还敢和她相处。 可恨! 忍字头上一把刀,今天的耻辱她忍了。 来日方长,那把悬着的刀迟早落在温浅这个小贱人头上! “过几天我肯定还你。” 温浅又不傻,谁知道过几天还会不会作数,她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急需用钱,刻不容缓。 “现在还吧,不然去找你们领导借一借?” 沈雪凝脸色铁青,真怕温浅闹到领导那里去,只能憋着一口气拿出七张大团结,笑容里带着三分狠辣七分阴毒“拿好了,丢了可别找我。” “怎么会丢。” 温浅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姣好的眉眼一弯“这钱可是我的命根子,对了,雪凝,明天我还了赵素琴的自行车钱就成穷光蛋了,以后姐们就靠你接济了。” 沈雪凝“……” 苍天啊,有完没完! 她这是被赖上了啊! 看着沈雪凝吓得脸色难看的模样,温浅扑哧一声笑出来“瞧你吓成什么样了,我逗你玩的,你至于吓得脸色都变了嘛。” 说罢,朝着看了一场好戏的几个姑娘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从文工团出来,温浅心情不错。 加上原有的钱,现在手里一共有143元,买一辆自行车的钱是够了,可她忽略了这个年代买自行车还要票的事情。 等她站在百货商店,豪横地说要买自行车时,傻眼了。 “没票?没票瞎凑什么热闹!” 售货员鄙夷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温浅只得灰溜溜的走人。 从百货商店出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气温也没那么高了,在外奔波了一下午,她早就饿了,可手里的每一分钱都要用来还债,只能委屈肚子了。 想到没着落的自行车票,心里更是烦躁不已。 八十年代还在实行凭票供应,尤其是买自行车这种大件,不光要钱还要票,没票还想买车,做梦都没这么美。 黑市上的自行车票更贵。 一张票要价几十上百都有可能。 除了抢银行,温浅实在是想不到在短期内如何变出几百块钱,愁得她脸上的褶子都快冒出来了,蔫头耷脑地回到了家属院。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黑着灯,看来周时凛还没有回来。 没回来也正常,周时凛工作忙任务重,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正好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这个便宜丈夫相处。 一个人还清净呢。 推门进屋。 屋里干干净净,飘着洗衣粉的清香。 温浅先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走了这么远的路,两条腿酸软不已,浑身的酸痛也愈发明显,肚子更是饿得快要造反。 看来晚饭没着落了。 周时凛也许外出公干没有回来,也许压根不想管她,想到这,温浅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换做她是男人也不会喜欢原主。 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她打算吃几块饼干随便对付一口就睡觉,至于自行车票的事情,睡醒了再说吧。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周时凛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铝制饭盒,依旧是淡漠疏离的一张脸,待看清焕然一新的客厅时,眉心重重一跳。 他甚至还退出去看了看房门。 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家门才再次迈步进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原本杂乱不堪的房间变得干净整洁,四处散落的垃圾不见了,沙发上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不见了。 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清香。 要不是温浅正睁着那双水润润的眸子看着自己,他真以为自己走错家门了。 难道真的知错了? 还是换了套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突然,咕噜噜一声巨响传入耳中,周时凛的思绪顿时被打断,他神色淡淡地瞟了温浅一眼,径直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饭盒放到茶几上。 “吃饭吧。” 温浅低下头,耳根子红了一片。 她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低低道了一声谢后就打开了饭盒,白花花的米饭和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个辣炒土豆丝,看着就香。 吃起来更香。 放在前世,晚上她绝对不会碰这种大荤的食物,可此一时彼一时,每一块红烧肉都在向她招手,仿佛在说快来吃我。 温浅忍着饥饿问周时凛。 “你吃了吗?” 周时凛颔首,犹豫了一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草纸包着的小纸包,放在茶几上,单指推到温浅面前,语气里带了些意味不明的压迫。 “吃完饭把这个吃了。” 温浅疑惑地看过去“这是什么?” “事后避孕药。”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带着冷淡和疏离直击人心,让人本能的抗拒。 温浅皱眉。 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不小,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转念一想,以她和周时凛现在的关系,真的有了孩子才不好收场。 于是,什么也没说。 一声不吭将药吞下。 第6章 我们离婚吧 这下轮到周时凛错愕了。 实在是温浅的动作太过干脆利落,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强迫她吃下去的准备,没想到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就把药给吃了。 还是干吞。 连口水都没喝。 到底不是那种凉薄无情的人,周时凛转身进厨房烧水,一进去又是一愣,只见厨房里干干净净,碗筷整齐地摆放在橱子里,灶台擦得一尘不染,锅盖上的灰尘也消失不见。 每一处都干净得发光。 就连暖水壶里也是满满的热水。 这一幕给周时凛的冲击太大了。 他在厨房缓了好一会儿才倒了杯水走出去,放到温浅面前后顺势在她身边坐下,长腿交叠,往后仰了仰才开口。 “说吧,又想闹什么?” 温浅吃饭的动作一顿,她知道原主的形象太过差劲,狼来了的话说多了就没人信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白。 “我没想闹。” 昏黄的灯光倾泄下来,萦绕在温浅周身,为她窈窕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衬托得眉眼间的神情也格外认真。 她放下筷子,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庄重。 “我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前的我做了许多错事,我知道这样说你也许不会相信,可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 “我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果你无法原谅,我们也可以离婚。” 勉强的感情不会幸福。 无论在任何时代,她都想为自己而活,不想勉强自己,更不想勉强周时凛,与其做围城里的怨偶,不如自己单身一个人来得潇洒自在。 这话一出口。 周时凛神色微凝。 离婚这两个字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微微侧首,审视的目光定在温浅面容之上,仿佛在判断她话里的可信度。 这种眼神太过专注。 温浅脸上烧起两团火,她竭力作出镇定自若的样子,抬起清凌凌的眸子与周时凛对视,大大方方任他打量。 最后还是周时凛率先移开视线。 他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心里暗骂一声,这女人正常起来还真让人扛不住! 至于离婚? 想都别想。 以前温浅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他都没有想过离婚,更遑论如今她有着往正常方向发展的趋势,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当初既然答应了战友就不会扔下她不管。 “婚姻不是儿戏。” 军婚更不是那么容易离的,除非有一方犯了严重的错误,如果温浅真的能改掉身上的那些坏毛病,安安分分过日子,倒也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 “你能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是好事。” “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在大院里你也不要找事,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只有这两点,能做到吗?” 温浅赶紧点头。 心里默默给周时凛点了个赞,大度又重情义的男人,难怪原主会一见倾心。 “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谈话以她的保证结束。 周时凛嗯了一声,起身进了卫生间。 家属院分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大概四五十平方左右,之前凌乱不堪,现在被温浅收拾干净,住起来就舒服多了。 不一会儿。 卫生间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温浅快速吃完饭,拿着饭盒去厨房清洗,洗好后放在灶台上沥干水渍,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小腹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疼得她脸色骤然一白。 这一幕恰好被刚洗完澡出来的周时凛收入眼底,他迟疑了一秒,试探性地问“肚子疼?” 温浅捂着小腹点头。 缓过那一阵似乎不太疼了,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耳尖泛起点点绯红,道“也不是太疼,可能是今天走了太多路累到了,睡一觉就好了。” 原主这副身体过于娇弱。 一点都没有农村姑娘的健壮,反倒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一样,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碰就能留下痕迹。 其实今天一整天小腹都不太舒服。 一阵一阵的抽疼,为了凑钱她都忍了,现在一松懈下来,反而愈发难以忍受。 说完,她就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休息。 不料周时凛突然将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旁,回房间快速换了身衣服,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温浅想说不用了。 可对上男人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好在医务室不远,大概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晚上只有一个男军医值班。 温浅说了自己的症状。 男军医就让她躺在了诊床上,按了按小肚子后就收回了手,他什么也没说,反倒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时凛一眼。 “周队,跟我出来一下。” 这架势弄得温浅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她这边忐忑不安,周时凛在外边也没好到哪去。 “周队,夫妻生活要悠着点。” 当医生的脸皮都比较厚,说起这种事来也毫不含糊。 “你媳妇不是肚子疼,而是宫疼。” “昨晚上坏事没少干吧?你也不看看你俩的体型差距有多大,她那个小身板能经得住你往死里折腾? “还有你今天找我要的紧急避孕药,那玩意对女人身体的伤害可不小,你们要是不准备要孩子就另外找方法避孕,不行你就结扎吧。” 周时凛“……” 这什么人啊。 有劝人结扎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晚他确实没有控制住自己,要得也挺狠,至于做了几次想不起来了,反正做到最后的时候温浅晕了。 只是没想到她体质这么差。 怪不得看她下午走路的姿势怪怪的。 “知道了,你给开点药缓解一下。” 军医老唐挑了下眉毛,都说周时凛不待见媳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果然传言不可信,他拉开柜子拿药,随口叮嘱了一句。 “一周之内禁止房事。” 周时凛没出声,还一周之内禁止房事,一年还差不多,他就没打算再碰温浅。 很快就开好了药。 温浅在里屋多多少少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脸色爆红,低着头站在一旁,乖巧得像只柔软的小兔子,只有周时凛知道这只兔子有多野。 拿了药两人就往回走。 一路上,温浅走得并不快,她跟在周时凛身后,望着他路灯下拉长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一丝丝心安,正出神之际,突然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第7章 床头吵架床尾合? 哎呀!” 她忍不住捂着鼻子喊了一声,水润的眸子控诉地瞪着周时凛,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身体硬得跟块铁板似的,撞得她鼻子都酸死了。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温浅一边揉着鼻尖一边小声咕哝“吃钢筋长大的吧。” 周时凛耳力好。 温浅说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里,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垂眸,目光落在她通红的鼻尖上,定定凝视了几秒又移开,嗓音低沉清冷。 “是你自己不看路。” 他发现变得正常的温浅有点傻气,想到她身体的不适是自己造成的,一向冷硬的心肠破天荒软了几分,借着夜色的遮掩,直接一个用力将温浅抱了起来。 温浅傻眼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了,她下意识地圈住周时凛的脖颈,眼底都是疑惑,胸口更像是揣了只兔子,扑通乱跳。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公主抱。 正浮想联翩的时候,头顶突然落下一道冷淡凉薄的嗓音,男人语气平淡“别多想,单纯是因为你的两条小短腿走得太慢。” 温浅“……” 她哪里腿短了! 周时凛人高腿长,抱着温浅很快就走到了家属院大门外,眼角余光看着怀里女人气鼓鼓地憋着脸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有点爽。 难为她也有吃瘪的时候。 他单手揽着温浅,另一手朝着站岗的哨兵回了个礼,看得哨兵目光呆滞,那个什么……这就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吧? 进了家属院。 温浅怕人看见就不好意思再让周时凛抱着,她刚想说自己可以走,身侧突然响起一道惊呼,沈雪凝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 “浅浅,你太不懂事了!” “周大哥平时训练那么辛苦,他已经够累了,你怎么能让他抱呢,累坏了怎么办,你又不是腿断了,快下来自己走!” 听听这叫什么话。 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字里行间都在指责温浅不心疼男人、不大度、不懂事,反观她沈雪凝多体贴,多善解人意啊。 哼,就是有点多管闲事。 嘴还贱! 为了气沈雪凝,温浅故意将脸贴上周时凛的宽阔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辜“雪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身体不舒服,刚从医务室回来,凛哥心疼我才抱着我走的。” 说罢,她适时的红了脸。 巴掌大的小脸盛满了羞怯,别说男人看了魂儿要飞,女人见了都要心神荡漾上几秒。 沈雪凝被堵得哑口无言。 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格外刺眼,周时凛不是一直很讨厌温浅吗? 怎么不仅睡了还抱上了,她终究是不甘心,心里泛着酸水,语气也发酸。 “那你也要懂得心疼丈夫啊。” 温浅差点就没笑出声,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凛哥愿意啊。” 说着,她伸出细白的指尖戳了戳周时凛的胸口,语气软绵绵的。 “凛哥,是不是啊?” 周时凛垂眸看向温浅,没有错过她眼底一划而过的狡黠,虽然不清楚她为何突然和沈雪凝针锋相对,可她是自己的妻子。 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妻子,别人只会更加看轻她,既然温浅做出了改变,当着外人的面他也应该维护她。 于是,他很配合地嗯了一声。 声音不高却低沉悦耳,砸在沈雪凝心里更是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令她吃惊得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眼睁睁看着周时凛抱着温浅走远。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脑子。 周时凛似乎不讨厌温浅了,他们做了恩爱夫妻,那她怎么办?! 这边。 温浅回到家。 她才不管沈雪凝凉拌还是热拌,想到对方刚才吞了苍蝇一样的死人脸,心里就觉得畅快,这才刚开始呢,沈雪凝敢觊觎她男人,她就天天让她‘吃柠檬’。 酸死她! 周时凛端着水杯走过来,将药一起递给温浅。 “吃药吧。” “看你这么开心,不疼了?” 原本转移了注意力,温浅已经不觉得疼了,经他一提醒,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得不说原主这小身板实在是太弱了。 她控诉地瞪着周时凛。 “你一说我又疼了。” 周时凛“……” 确定完毕,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讲理,不过,似乎并不讨厌。 吃过药又灌了一大杯热水。 温浅就打算睡觉了,在外边奔波了劳累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她准备先洗个澡,进了卫生间却发现周时凛已经给自己烧好了热水。 果然,夫妻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 她还发现周时凛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顺毛驴儿,若是原主能早日参透这一点,也不至于结婚大半年夫妻关系还冷如冰山。 这年代没有淋浴。 洗澡也是盆里兑了温水擦洗,温浅洗了个战斗澡,穿了件无袖的及膝睡裙回到卧室,然后看着卧室里那张一米五的双人床犯起了愁。 要睡一张床吗? 她磨磨蹭蹭的不肯上床,周时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在他的固有印象里,温浅一直对他‘贼心不死’,还格外馋他的身子。 现在倒好。 连同睡一张床都要犹豫了。 这转变得也太彻底了,都快赶上大变活人了。 他也不是没风度的人,非要死乞白赖睡在床上就没意思了,于是主动抱着自己的被褥打起了地铺,这下温浅松了口气。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我打地铺你睡床吧?” 毕竟自己不是原主,算是个外来户,一来就把主人赶去打地铺,多少有点不太好。 周时凛没说话,给了温浅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就去了客厅睡觉。 这一晚。 隔了一堵墙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温浅到底是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墙之隔的周时凛却失眠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臂上,精壮的手臂上有几条深浅不一的红色抓痕,在麦色的肌肤上看着异常暧昧。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冒出昨晚的一幕。 癫狂…… 狂乱…… 放肆掠夺…… 眼前是温浅睡裙之下白得晃眼的一截小腿,纤细修长,细腻白嫩…… 第8章 他是不会再碰她的! 周时凛的呼吸不由绷紧。 脑海中不断浮现昨晚在床上的画面,他被药物支配,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暖黄的灯光下,女孩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每一寸肌肤都干干净净,莹洁如玉。 身段玲珑。 纤秾有度。 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也足够丰腴,简直就是清纯与妩媚的结合,红着眼睛被自己压在身下,哼哼唧唧,要哭不哭的模样,轻而易举就能勾起男人心底最隐晦的欲望。 像只小白兔,惹人蹂躏。 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周时凛低咒了一声,烦躁地翻了个身,用力赶走脑海中的绮念,强迫自己入睡,同时还不忘提醒自己。 他是不会再碰温浅的。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伴随着起床号,温浅成功的享受了一把‘叫醒服务’。 周时凛穿戴整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浅,宣布“从今天起,每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出去晨跑,你的身体太弱了,需要多加锻炼。” 温浅睡得迷迷糊糊,胡乱嗯了一声。 等清醒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对于一个长期不运动的人来说,跑步简直就是要了狗命。 从刚出门的神采奕奕。 再到跑了几百米后的气喘吁吁,最后在周时凛的监督下,温浅咬着牙跑了大概八百米,跑完的那一刻,灵魂都差点升天。 她双腿一软差点载倒在地。 身体及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撑住,周时凛侧脸轮廓优越,他扬了扬眉宇,语气里带了些命令“不许停下,再慢慢往前跑几步。” 剧烈运动以后是不能立即停下来的。 这样会导致流进肌肉的血液不能及时流回心脏,从而引起不适,因此,温浅又被周时凛拉着慢跑了一圈,顺便给她下了死命令,要求她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晨跑。 温浅哀嚎“你杀了我吧。” 晨跑过后。 两人在家属院大门口分道扬镳,一个回家,一个去部队食堂打饭,部队食堂免费对军人开放,军属则要另外收费。 因此。 家属院里的大多数人都自己做饭,只有原主是个例外,一日三餐不是下馆子就是吃食堂,一天厨房都没有进过。 温浅厨艺好。 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自己做的饭,可是问题来了,家里一点粮食和蔬菜都没有,她手里的钱都不够还债,怎么养活自己。 既然要改变。 总得有个新气象。 改革开放以来,社会上到处都是机遇,后世称这个年代遍地是黄金,处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她也想做起飞的猪,可做生意要本钱啊。 别说富翁,她现在可是负翁。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先把赵素琴的自行车钱还了,至于高利贷……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素琴老远就看见温浅,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生怕温浅不还钱,叉着腰大着嗓门“温浅,两天期限马上就到了,最迟今天晚上,我要看到自行车。” 因为自行车,昨晚她都被男人骂了。 本来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就低人一等,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男人对她就更喜欢不起来了,都是温浅害得。 这事确实是原主不对。 温浅也没想赖着不还。 她觉得还是直接还钱和自行车票比较好。 若是还一辆新自行车的话也行,可赵素琴不是个明事理的人,万一自行车以后有个什么毛病,她不得赖自己买的车不好? 为了避免日后纠纷。 还是直接折现的好。 “嫂子,凤凰牌自行车120元,这样,我多给你两块钱,你自己去百货商场挑车,你眼光好,肯定能挑一辆最完美的。” 这话说得赵素琴心里熨帖。 她得意洋洋地扬着下巴,一脸傲娇“那是,满大院就我眼光最毒辣,那就说好了,你给我122元,外加一张自行车票。” 多出来的两块钱还能割二斤肉呢。 这下可真是赚大发了! 送走赵素琴,温浅又开始发愁了,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自行车票,愁得她吃饭都不香了,早饭只吃了半个包子就放下了筷子。 周时凛知道温浅有心事。 如果她向自己开口的话,说不定他会考虑帮她把事情解决了,可这女人愣是一声都不吭,吃过早饭以后就默默去厨房刷碗。 刷了碗又开始打扫卫生。 忙得跟小蜜蜂似的,可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死犟死犟的。 他倒要看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 “我去单位了。” 打了声招呼,周时凛就走了。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温浅长长松了口气,她知道周时凛在等着自己开口,毕竟她偷卖自行车的事情已经在家属院里传得沸沸扬扬。 周时凛肯定知道。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两片嘴唇就像是用胶水粘上了似的,她哪儿好意思腆着一张大脸张口就要自行车票。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说不定又要僵住。 可她要上哪里去弄自行车票呢? 一直到下午,温浅都没有头绪。 晚饭的时候,周时凛回来了,他从食堂里打了两荤两素,溜肉段、红烧鱼、醋溜白菜、西红柿炒鸡蛋,还有香喷喷的大白米饭。 这已经算是顶好的伙食了。 “吃饭,有什么事等吃饱了再说。” 温浅没有听出周时凛话里的深意,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半个小时前,赵素琴已经来过一回了,她借口钱票在周时凛那里给打发走了。 可赵素琴势必还会再来。 到时候该怎么办? 她有一种想逃的冲动,倏地,手里多了一双筷子,周时凛将米饭推至她面前,黑眸中散发着深深浅浅的光芒。 “怎么不吃?” 温浅强颜欢笑,往嘴里塞了口饭,机械地嚼着,她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向周时凛借自行车票,若是被拒绝的话…… 她不敢想会如何收场。 “凛、凛哥……” 话还没说出口,房门突然被人再次敲响。 赵素琴的嗓门格外大,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温浅,周队长回来了,这下你能还钱和票了吧?” 第9章 在众人面前,护着她 温浅一下子就坐直了身体。 此时此刻,恨不得背上长个壳能直接缩进去,可逃避不是问题,欠的债总得要还,她认命地放下筷子,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 赵素琴招呼了一帮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笑容,更有甚者小声地交头接耳,暗自议论着这次周时凛会不会和温浅提离婚。 “说不定直接赏她俩大耳刮子。” “有可能,那么一大笔钱呢,今晚有好戏看咯!” 赵素琴站在门口,一脸笃定温浅还不起的表情,要是有钱有票刚才就还了,还用等到现在,还说什么等周时凛回来,分明就是借口。 现在周时凛回来了。 怎么不见他帮忙还钱?! “温浅,你不会是想赖账吧?我可是看在周队长的面子上才宽限你两天,你若是再不还钱,咱们就只能去找指导员了!” 温浅舌尖发苦。 之前在家属院里要多耀武扬威,现在就有多狼狈不堪,她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122元钱递给赵素琴。 “嫂子,这是122元,你数一数。” 赵素琴眼底闪过惊讶,原以为温浅没钱,没想到还真拿出来了,有零有整还有毛票,咦,还缺一张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呢?” 一听赵素琴这样说,周围等着看热闹的人顿时来了精神,先前看温浅拿出122元还有吃惊,现在看来,就算周时凛愿意出钱替媳妇还债,这自行车票也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 有人起哄。 “没票就加钱吧,黑市上一张自行车票卖八十块钱呢!” 也有人偷偷往周时凛身上瞄,奇怪他竟然真的愿意帮温浅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擦屁股,这可有点不符合以往周时凛对温浅的冷淡态度啊。 周时凛自己也奇怪。 还自行车的钱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愣是没有机会拿出来,他实在是想不通温浅从哪里弄来了一百多块钱。 钱的事先往后放放。 现在先‘一致对外’。 他站起来,缓缓踱步至温浅身边,俊朗的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和善,嘴角勾着散漫的一丝笑,只叫人觉得不好惹。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周时凛要发怒了,就连温浅也是这样以为的,她微微垂着头,眼圈微红,细细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不敢去看周时凛的眼睛。 唉,给穿越大军丢人了。 从周时凛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温浅颤动的唇瓣,活像只受了欺负的兔子。 他无声叹了口气,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跟他求个情就这么难吗? 可真不符合她的作风。 到底是不忍温浅太过难堪,周时凛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了一句“小犟种。” 赵素琴“?” 等着看温浅挨揍的人“?” 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语气听着……好像有点亲昵的感觉? 温浅也是一头雾水。 她傻傻地抬眸,疑惑地仰头看向周时凛,下一秒就见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票据,上面印着一辆自行车,写着自行车壹辆。 原来自行车票长这样。 原来周时凛知道她的难处。 原来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冷漠疏离。 有一瞬间,温浅鼻子有点微微发酸,尤其是接下来听到周时凛说的那些话,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捏了一把,酸酸涩涩,软成一团。 因为,他说—— “各位嫂子,温浅是我打了结婚报告,明媒正娶的媳妇,在我周时凛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更何况,温浅还是烈士亲属。” “我这条命是她哥哥救的!” “我们之间不只有夫妻情分,还有救命之恩,我是永远不会抛弃她的,是,以前她是做了许多错事,大家对她有偏见也正常,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嫂子们就能保证自己不会犯一点错?还是能保证自己在往后的人生中一直不会犯错,温浅之前做的那些错事,我已经替她向大家道过歉了,还希望各位嘴下留情。”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讪讪的。 以前温浅确实做得过分,可她命好,嫁了个好男人,每回她惹了事,总有周时凛在后边帮忙善后,人家做丈夫的都不计较,她们跟着瞎起什么哄啊! 大家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 听周时凛这样说,这两天温浅的变化也看在眼里,心里对温浅倒是没有那么排斥了。 “周队长说得对。” “只要温浅不再像以前一样,我们对她也没啥意见,都是邻居,远亲还不如近邻呢。” 赵素琴捏着自行车票,一脸憋屈。 这些墙头草,软骨头,一个个来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倒好,人家周时凛三言两语就说得她们投降了。 叛徒! 自行车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众人散去。 周时凛关上门,拉开椅子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温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话。 “钱是哪儿来的?” 他问。 温浅如实回答“我把家里那些连衣裙都卖了。” 她这么一说,周时凛倒是发现这两天她穿得都是半新不旧的短袖衬衫和长裤,要知道,以前这女人最爱穿裙子,露着两截小白腿,打扮得花蝴蝶似的。 现在倒是朴素了许多。 不过裙子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吧。 周时凛盯着温浅看了几秒“你没说实话。” “我没骗你!” 温浅急急抬眼,她最怕的就是被人扣上不诚实的帽子,于是又将和沈雪凝要钱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添了一句谢谢。 周时凛眼眸深深。 “谢我什么?” 温浅耳尖发烫,总觉得周时凛的语气里带了丝戏谑,她很认真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谢谢你的自行车票,票我不白要,就当我借的,以后还你。” 还? 夫妻之间又是说谢又是说借,周时凛有点不太适应。 他好半天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嗤笑了一声,以前那些旧毛病还没改完就添了新毛病,犟头犟脑的,看着有点一根筋的样子。 “随你吧。” 谈话告一段落。 两人重新吃饭。 心头的大石头卸下了一半,温浅终于来了点胃口,吃了些米饭和菜,她饭量不大,只吃了一小半就放下了筷子。 周时凛将剩下的饭菜席卷一空。 起身去厨房刷碗的时候,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温浅身上打量了一番,吃得少,人瘦,摸起来硌手,还是胖点好。 “以后每餐多吃一碗饭。” 温浅“啊?为什么?” 周时凛“增强体质!” *** 这一晚。 温浅和周时凛是许多人议论的中心。 赵素琴原本想看温浅吃瘪,自己好有借口去指导员那里告状,哪知道半路杀出个周时凛,不光没有责备温浅还替她还了钱和票。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还维护温浅。 她算计筹谋这么一场,反倒是给人家两口子的感情添了一把火,想想心里就憋屈得厉害,临睡前少不得要和丈夫方国栋抱怨几句。 没想到方国栋反倒把她训了一顿。 第10章 他以前有个出国留学的对象 几人互相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哄笑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 这话恰好被指导员爱人杜春风听到。 “长得好看就有罪了?” “人家两口子夫妻恩爱是好事,以后不许背后说人长短,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好,抹黑咱们军嫂的形象,难不成有谁想当第二个温浅?” 几个军嫂齐齐噤声。 杜春风是个热心肠,在家属院里也属于知心老大姐一般的存在,她说的话比较有威信,大家也挺敬重她。 听她这口气像是护着温浅。 几人心里不由掂量了几分,以后可不能再说温浅坏话了,万一传到杜春风耳朵里,她再给指导员吹几句枕边风,影响了自家男人前途咋办。 “嫂子,我们不说了。” “以后肯定和温浅好好相处。” 杜春风这才满意。 *** 温浅还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撑腰,她打算进城一趟,刚才周时凛出门的时候给了她十块钱和几张粮票,之所以没多给,估摸着是怕她犯以前的老毛病。 那也不少了。 大米二毛钱一斤,如果是领供应粮或者用粮票的话只需要八分钱一斤,白面的价格也差不多,这样一算,十块钱的购买力杠杠的。 想到原主之前随便买一条裙子就要花十多块钱,温浅心就疼。 这十块钱她得计算着花。 往家里多添置些粮油蔬菜。 不能辜负周时凛的信任,毕竟这也算是两人关系真正缓和的第一步,简单地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温浅就出门了。 一出去就碰上了杜春风。 她赶紧笑着喊了声杜大姐。 在原主的记忆里,杜春风是这大院里唯一不戴有色眼镜看她的人了。 “杜大姐,出门啊?” 杜春风上前挽住温浅的胳膊,笑得神秘兮兮“我来找你,计生办那里免费领计生用品,你一个年轻小媳妇脸皮薄,我和你一起过去。” 计生用品? 是她想的那种吗? 温浅脸上烧红一片,差点把头摇成拨浪鼓。 “大姐,我哪用得上那个。” “怎么就用不上了,他们当兵的身强体壮,你要是不想这么早就当妈,不得用些手段,大姐跟你说啊……” 杜春风压低了声音小声叮嘱了一番。 听得温浅面颊一片火辣辣,谁说七八十年代的人保守了,这尺度够大! 她只能答应。 去就去吧,大不了领回来再找个机会扔了。 两人正要准备下楼。 身后传来沈雪凝的声音。 “杜大姐,听你们说要领东西,带我一个呗。” 杜春风诧异地转身,眼底憋着笑“你一个未婚姑娘去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沈雪凝属于那种雁过拔毛、蚊子腿上都能薅下来二两肉的人,她刚才听得不真切,只断断续续听清了免费两个字,那怎么能少得了她。 “我也去,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杜春风一听差点笑岔气“哎呦,我们是去领计生用品,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领那玩意干啥。” 沈雪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尴尬地挤出两声笑“那是我听错了,浅浅,你也要去领这种东西吗?你不要嫌弃我话多,咱们是好朋友我才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别人我还懒得说呢。” “是吗?” 温浅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有话你就直说吧,我肯定听。” 沈雪凝这才松了口气,前两天温浅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让她有些忐忑不安,现在看来,这贱人还是那么好骗。 “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别总缠着周大哥痴迷儿女情长,在家庭和女人身上浪费的时间过多,势必会影响到事业的发展,难不成你想拖累周大哥,做他事业上的绊脚石?” 若放在以前。 原主肯定听。 可这身体的主人已经换了芯子,温浅才懒得听沈雪凝放屁。 当即就怼了上去。 “雪凝,我们是好朋友不假,可你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点,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了我们两口子的房里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婆婆呢,还是,你喜欢周时凛,嫉妒他和我在一起?” 第11章 温浅借了高利贷! 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沈雪凝心底的隐秘。 她眼神闪烁了两下,嗔怪道“浅浅,我是为了你好,怎么会嫉妒你和周大哥在一起,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看到你和周大哥感情好,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温浅眼底划过讥讽。 她长长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勾唇轻笑。 “既然为了我好那就先改一改你的称呼,一口一个周大哥的像什么话,周时凛是我男人,不是你的周大哥,以后,请你叫他周队长。” 说罢也不去看沈雪凝涨红得像猴屁股似的脸,笑眯眯地和杜春风说话。 “杜大姐,咱们走吧。” “一次可以领多少啊?能不能多领一点,你知道的……” 接下来的话她故意欲言又止。 巴掌大的小脸染上绯红,看着格外明艳动人。 杜春风立马笑起来,给了温浅一个我懂的眼神。 “每人能领五个,不过你们家周时凛那体格,五个可能不够用,这样吧,我把自己那份儿也给你,反正我们这个年龄也用不着那玩意了。” 温浅“……” 大姐可真没拿她当外人。 两人说说笑笑走了,留下沈雪凝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营区。 指导员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谁在说老子坏话。” *** 领完了计生用品,温浅匆匆回了一趟家,随便找了个抽屉塞进去就去了县城,这次她没有步行,打算花一毛五分钱去坐班车。 也是冤家路窄。 沈雪凝也在这趟车上,她好像得了健忘症似的,热情地招呼温浅坐她旁边,温浅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坐了过去。 很快。 售票员开始收钱。 轮到温浅的时候,她突然哎呀了一声,红着脸小声道“雪凝,我忘带钱包了,你先帮我垫上,回头我再给你。” 沈雪凝是个铁公鸡。 一下子拿出三毛钱比割她的肉还疼,可售票员已经在催了,她只能不情不愿的交了三毛钱,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浅浅,这钱你什么时候还?” “还什么还,咱们不是好朋友了?!” 沈雪凝“……” 一句好朋友堵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怄得要死,憋屈得头发丝都快冒烟儿了。 汽车一路疾驰。 到了县城,闭目养神的温浅升了个懒腰,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车,然后看向随后下来的沈雪凝,开口就是借二十块钱。 吓得沈雪凝秒变结巴。 “你你你,我我我……我没钱。” 说完就匆匆跑了。 像是有狼撵似的。 逗得温浅乐了半天,心情舒畅的去了国营粮店,买了五斤大米五斤白面,还买了两斤豆油,因为有票,这些东西一共花了1.2元。 多了她这小身板也拿不了。 从粮店出来,转头又去了供销社,买了些调味料和蔬菜,还买了一支牙刷,总觉得用原主的牙刷,心理上有点接受不了。 一通买买买才花了9毛钱。 其中最贵的就是牙刷,2毛钱。 温浅不由感叹,钱可真经花啊。 买完了东西,她就准备去坐车,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妹子,该还钱了吧。” 说话的男人笑得流里流气,花衬衫,喇叭裤,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正是放高利贷的人,大家都叫他板牙。 此刻正色眯眯地望着温浅。 温浅下意识地皱眉,没想到要债的这么快就上门了,自古以来,敢放高利贷的就没有几个善茬,也不知道原主怎么会鬼迷心窍去借高利贷。 眼前的男人不是好人。 温浅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只说会尽快还清所有的钱。 板牙摸着下巴,笑得猥琐“没钱还也没关系,可以肉偿,你不知道哥哥我有多稀罕你,梦里都是你的影子。” 话音刚落。 他身边的跟班立刻怪叫一声,暧昧地笑起来。 温浅冷着脸“嘴巴放干净点,钱我会还你,若是你觉得外边的饭吃腻了,我不介意送你进去尝尝牢饭的滋味。” “呦,还是个小辣椒!” 板牙笑得夸张,笑声粗嘎,引得过路的人频频回头,这其中就包括沈雪凝,不过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走得却不是去文工团的方向。 反倒是直奔营区。 “周大哥,温浅借了高利贷!” 沈雪凝像是喇叭精转世,很快就将温浅借了高利贷的事情宣传了个遍,没多久,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营区都传开了。 甚至还传到了领导那里。 周时凛好看的黑眸中冰封着怒火,一上午的训练都带着火气,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大步流星地回了家属院。 托了沈雪凝的‘福’。 温浅借了高利贷的事情在家属院这边也传开了,大家伙一开始还半信半疑,毕竟那可是高利贷,一般人哪儿敢碰那玩意。 等看到周时凛阴沉的脸就明白了。 这事八成是真的。 “唉,这两口子有的闹了。” “你说这温浅刚消停没两天,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沈雪凝在一旁冷笑“哼,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都让温浅给骗了,这辈子她也就这样了,期望她会变好,母猪都会上树了!” 她就等着看好戏咯。 屋内。 温浅刚把菜端上桌,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她转头看过去,嘴角带着盈盈笑意“回来啦,快洗手吃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笑容格外耀眼。 周时凛被晃得立马撇过脸去,胸膛用力起伏了几下才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告诉自己不应该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他要听温浅亲口说。 亲口告诉他。 是不是真的借了高利贷。 “坐下,我有话问你。” 温浅敏感地发现周时凛的脸色很难看,阴云密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甚至比前几天发现她下药后还要脸臭。 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话不能等吃完饭再说。” 今天她特意烙了葱花饼,还炒了个酸辣白菜。 周时凛却没往饭菜上看一眼,在他看来,温浅的行为就是心虚逃避的表现,怎么,怕自己发现她的好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 “你今天去哪儿了?” “干了什么?” “遇见了什么人?” “一五一十,全部给我交代清楚!” 第12章 痛打黑心莲 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质问。 温浅先是皱眉,而后觉得不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和周时凛顶多算是室友的关系,她不是原主,不会打心底里将他当成丈夫看待。 再说了,他这是什么语气,审犯人呢!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好好说,我是你的犯人吗?还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我能去哪,去县城买米买面了,花了你两块一毛钱和十斤粮票,这是账本,你要不要签个字?” 说着就将一个小本本拍在周时凛面前。 周时凛顿时更气了。 这不妥妥的恶人先告状嘛!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眉心突突直跳“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天到底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主动交代,不要等我替你说。” 这么一说,温浅就明白了。 估摸着是借高利贷的事情败露了。 至于是谁告的状,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原本她不打算把这事告诉周时凛,因为不想破坏自己的形象。 其实。 她哪有什么形象可言。 在周时凛心里,她早就被打上了撒谎成性、死不悔改的标签。 想到这,温浅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索性承认了。 “是,我是借了高利贷,可那都发生在我想要改变之前。” “有区别吗?” 想想也是,就算那些事情不是她干的,可谁让她现在是原主呢,温浅心里突然就很憋屈,还有一丝丝委屈,紧抿着唇瓣不想说话。 周时凛的声音很冷。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会帮我还高利贷欠下来的钱吗?” 温浅的声音很轻。 她知道,以周时凛的性格一定会拒绝。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你说呢?” 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疏离。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温浅弯起了唇角自嘲一笑,难道她还在期望着周时凛像之前还自行车时一样维护自己? 可笑! 别白日做梦了! “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钱是我借的,我自己会还,如果这件事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觉得我连累了你,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可以离婚。” 一听离婚两个字。 周时凛面色骤然一沉,脖子上的青筋狂跳,冰冷的眸子定定看了温浅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摔门离去。 重重的关门声像是砸在温浅心尖上。 她浑身绷着的那股劲儿霎时间泄了。 怔怔地盯着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出神。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高利贷成为压垮这段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次,周时凛不会再容忍了吧,说不定已经去打离婚申请了。 温浅忍不住红了眼圈。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沈雪凝故作关切的声音。 “浅浅,你没事吧?” “周大哥没打你吧?” 温浅心火烧得正旺,听了这话猛得站起来,几步冲过去,一把拉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得一声。 沈雪凝姣好的脸蛋上迅速浮起了五指山。 “你……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这个背后挑拨离间的东西!” 温浅再次抬手,又是重重一耳光。 这下好了,两边对称了。 沈雪凝都没反应过来就挨了两巴掌,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愣了片刻,随即尖叫一声,目眦欲裂地朝着温浅扑过去。 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温浅身娇体弱自然占不了上风,可她掌握了女人打架的精髓,直接一手薅住沈雪凝的头发,另一手胡乱往她脸上抓。 摆明了就是冲着破相去的! 太突然了。 周围几个女人都没反应过来,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雪凝的惨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大院,她是搞艺术的,自然害怕毁容,只会捂着脸尖叫。 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救命啊!” “毁容啦!” 温浅则是一言不发,俏脸紧绷,下手又快又狠,专挑软肉掐,疼得沈雪凝都快要断气儿了,一直到众人七手八脚将两人拉开,她才敢放声大哭。 “啊啊啊,我要去告你!” “告去吧!” 温浅鄙夷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背后告得黑状还少吗?” “沈雪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平日里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一口一个周大哥的喊着我男人就算了,竟然背后出阴招,害得我们两口子起了嫌隙你就高兴了。” “高利贷也是你挑唆我借的。” “真是小母牛开飞机,可给你牛逼坏了,你带着我去借高利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花着我借来的高利贷,良心不会痛吗!” 一番话说得沈雪凝嚎不出声了。 她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因为温浅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确实是自己挑唆温浅去借高利贷,借来的钱自己也确实花了不少。 为的就是等事情败露。 可……真到了这一天,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温浅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温浅骂完了还不解气。 她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我知道了,你和放高利贷的人是一伙的,你拉人头去他们那里借高利贷,说不定还会从中抽成,沈雪凝,你的心可真黑!” “你胡说!” 沈雪凝慌得一批。 她确实认识放高利贷的板牙。 可温浅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是板牙说漏了嘴,这个蠢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浅,你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抹黑周大哥的形象,你不配当军嫂,你太给军嫂丢脸了!” “我不配你配?” 温浅讥笑出声“凭你也敢肖想周时凛,你是比我长得美还是比我身材好,凭什么以为周时凛会看上你,吃惯了山珍海味能咽得下去你这清粥小菜?” “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别做梦了,洗洗睡吧!” 这话一出,几个军嫂眼底顿时闪过八卦。 怪不得沈雪凝一口一个周大哥喊得亲热,原来是看上周时凛了,喜欢优秀的人没问题,可人家已经结婚了,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还勾结人放高利贷。 啧啧,人不可貌相。 原本还打算替沈雪凝说话的人也不吭声了,所有人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沈雪凝,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坨屎、一堆垃圾。 沈雪凝眼神怨毒。 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边。 周时凛被指导员叫去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