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娶了白月光后》 1. 成亲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谁?” 一声冰冷的惊诧声。 窗外人影翻动,一人翻上屋顶,踩在瓦片,翻下了墙。 沈安宁翻出沈家后,吓得魂不附体,玉瓷似的两颊,渐渐染上薄红。 刚刚她好像看到了…… 阿嫂在洗澡。 沈安宁靠着墙角坐下,双手捂着脸,惊恐万分。 沈家在十多年前就替长子沈安和定下一门亲事,门当户对的郑家长女,郑冉。 门当户对,金玉良缘。 偏偏五年前,沈家父子战死。沈安和自幼就在边境长大,长枪威武,人称战神。他的死讯若传出去,引得边境不宁,是以,沈安宁顶着哥哥的名姓活了下来。 沈安和活着,敌军有所忌惮。 骗得了敌军,自然也要将家里的人瞒着,家里的沈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只以为死了一个庶女沈安宁。 五年后,沈夫人催促‘儿子’回来成亲。 沈安宁快马加鞭回京,想着先退亲,可她的嫡母因为父亲死后疯疯癫癫,将她当做兄长,死活不肯退亲。 郑冉是大理寺少卿,官居四品,是很优秀的女官。沈安宁费尽心思,翻墙进入郑家,摸到了阿嫂郑冉的院子。 悄悄打开窗户,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阿嫂在洗澡。 匆匆一眼,瞧见了对方的身子,水中的郑冉很美。 脊背肌肤雪白,背对着她,只一眼,那一幕就刻在了脑海里。 她亵渎了最不该亵渎的人。 沈安宁坐在墙角里反省,口中默念对不起长兄,对不起阿嫂。 “将军,你怎么了?亲事退了吗?”下属细雨悄悄摸了过来,“您在念叨什么呢?见到郑少卿了吗?” “应该算见到了……”沈安宁秀气的小脸上满是纠结,看着细雨,张了张嘴:“我、我、我刚刚进去、她、她……” 细雨糊涂了:“郑少卿在做什么?” 沈安宁唇角微抿,想起刚刚一幕,雪白的后背映入眼帘,她痛苦地捂着脸。 细雨惊讶:“她私会情郎?这门亲事都定了十多年了,将军离家多年,郑少卿有自己的喜欢的人,不是更合您的心意吗?” “没有情郎、她在洗澡。”沈安宁面色难过,眉头轻轻耷拉下,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直接去找她,她答应就成了。” 细雨轻轻地笑了,上前哄着她:“您是女子,她是女子,误看一眼,也是无妨,您又不是那等登徒子,您不也见过属下洗澡。” “对哦,都是女子。”沈安宁恍然大悟,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双眸微亮,“我不进来,我在门口等她。” 亲是要退的。她是女子,怎么能娶妻呢。 沈安宁也缓过神来,与细雨猫在角落里,静静盯着门口。 细雨盯着眼前黑衣劲袖的少女,纤腰楚楚,身形颀长,因整日佩戴面具,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可那双眼睛,清澈如水。 她才十八岁,如同春日里初开的牡丹花,十分讨喜,可她这样,确实不能娶妻。 眼前的沈安宁待人和煦温柔,谦逊有礼。 但她身体里住着一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两人有些忐忑,猫了三日,都没有见到郑冉出门。 明日就要成亲了,月落湖面,该回家去了。 沈安宁唉声叹气,明眸里水色氤氲。 亲事退不了。 她要成亲了,娶自幼和长兄定亲的阿嫂。 回府后,她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苍白的脸,博山炉中的香烟,索索袅袅地盘旋而上,很快就散开了。 喜服就摆在面前,为她定制的。 她有些难过,退不了亲,就会害了阿嫂。 无计可施。 隔日一早,府里就闹了起来,宾客临门,然后,无人敢到她的面前来。 都说威远将军沈安和英勇善战,手刃敌寇,战场上伤了脸,日日戴着面具,相貌丑陋。 天色将暮,黄昏时去迎亲。 沈夫人的病时好时坏,她有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就剩下眼前的‘沈安和’了。 殊不知,她的三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万箭穿心,尸骨不全。 她高兴地拉着‘儿子’的手,试图去揭开面具,沈安和拉住她的手,“母亲,孩儿去迎亲了。” 细雨初文都跟着,两人也是身上挂着红绸,细雨唉声叹气,初文确实十分高兴。 “我听说郑少卿十分美丽,是京城少有的美人。” 细雨呵呵地笑了,“她是谁?大理寺少卿,人人传她是酷吏,玉面阎罗。” 初文拉着身上的红绸,闻言后嘀咕一句:“你说,郑少卿和疯将军,哪个更厉害?” 细雨说不上来。总感觉郑少卿会吃亏。 毕竟将军犯病的时候,对女人也不会放过。 细雨好奇:“洞房怎么办?” 将军是女子,只有几个人知晓,郑家不知道啊,万一晚上强拉着洞房,不就露馅了? 两人面面相觑,初文出馊主意:“要不,晚上直接迷晕?” 细雨冷笑,“郑少卿是何等人,听说盗贼从她面前过,闻一闻就能辨别,她会分不清迷香和普通香料?” 初文十分烦躁,握紧拳头:“那我给她打晕。” 细雨不赞同:“那是谁?那是大将军自幼定亲的妻子,听闻前些年,两人互通书信,大将军死前还让小将军好生照顾。你给打晕?小将军先打你四十军棍。” 小将军对这位阿嫂,十分敬重。 两人跟随迎亲的队伍,至郑府,门口挤了许多宾客,争相看着今日的新郎官。 可惜新郎官依旧带着白色的面具,下马时,莫说堵门了,就连郑家几位接亲的堂兄都吓得不敢靠近了。 沈安宁自己十分紧张,翻身下马,与接亲的人行礼。 一路通畅,就连催妆诗都免了,谁都不敢招惹这位杀名在外的将军。 尤其是这副面具,凶神恶煞,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生害怕。 见到新人,沈安宁不免紧张,上前行礼,“郑、郑少卿……” 喜娘在旁笑了,小声提醒她:“该唤娘子了。” 沈安宁没吭声,愣在了原地,喜娘惶恐,吓得脸色都变了。 郑夫人见情况不对,忙催促着时辰已到,不能误了新人出发的吉时。 新人回府,沈家也是宾客满座,沈夫人坐在主位上,等人新人拜天地。 沈安宁牵着喜绸一端,眼神偷来瞄去,看看宾客,看看下属,又看看盖着盖头的阿嫂。 最后,目光落在那双握着红绸的手上。 白皙如玉、骨肉均匀,十指修长。 拜过天地,送新人入洞房,沈夫人招呼宾客入席饮酒,招呼细雨:“去将你家将军喊来待客,不能在洞房里陪新人。” 细雨闻言,陡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装醉。 细雨拿定主意,穿过宾客,追上小将军的脚步。 可惜她晚了一步,将军与郑少卿都已入洞房了。 没人敢来闹洞房,新房内外冷冷清清,无半点喜气。喜娘极力说着讨喜话,两人般配,金玉良缘。 好话说了一大堆,沈将军也不见半点回应,她快说不下去了,想哭。 新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盖头未揭,不知是何等容貌。 “将军,揭盖头吧。”喜娘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恨不得早点结束煎熬的时光。 沈安宁本就紧张,闻言,衣袖下的双手陡然捏紧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掀开了盖头。 她低眸,新人抬首,两人四目相接,沈安宁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了两下。 郑冉着一身红色喜服,与沈安宁身上的喜服是同种款式,一派大气,姿态端庄,妆容精致。她微微抬首看着沈安宁,眼中没有传闻中的杀意,相反,温柔淡淡如水。 面前的美人烟姿玉骨,明艳的喜服与她的气质并不相冲,甚至给她添了几分妩媚。 “阿、阿嫂……”沈安宁脱口而出。一边的喜娘没听清她的话,谁家新婿洞房看到新人喊阿嫂,压根就没往‘阿嫂’这个方向去想。 哪家好人看到妻子的第一面,不是喊娘子,而是喊阿嫂的。 喜娘没有听到,靠近沈安宁的郑冉听得清清楚楚,她淡淡地打量对方,没什么好看的,毕竟面具遮挡了脸。 阿嫂。 对方喊她阿嫂。 喜娘让人奉上合卺酒。婢女闻讯端来,跪在两人身侧,澄澈的酒液随着婢女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安宁性子柔软,见状端起合卺酒,郑冉没有动。 郑冉是女官,威仪万千,穿着喜服,冷下脸色后,露出冰冷的一面,吓得喜房内众人屏住呼吸。 “将军不摘下面具,如何喝下合卺酒。” 声音冰冰凉凉,低沉如同玉石撞上冰块。 喜娘吓得险些跳了起来,让沈将军摘面具? 那不得吓死人。喜娘又觉得可惜,郑大人温柔貌美,竟然嫁给了这么一个丑陋见不得人的将军。 沈安宁不知所措,端过另外一杯合卺酒,“你们退下。” 喜娘如蒙大赦,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忙说了两句恭维的话,与婢女一齐退下了。 人都完了,新房更显空荡,十分冷清。 沈安宁将两杯酒放在桌上,双手负在身后,紧张得右手抠左手上,不得不开口:“郑大人、我、我想退亲,可以吗?” 新房内外,冷冷清清。 屋内本就寂静,沈安宁开口后,郑冉眼神一颤,“将军战功赫赫,便可以随意欺辱我吗?” “不不不不……”沈安宁摆手,张口就要解释,郑冉便问她:“哪家洞房夜退亲的。” 沈安宁双手胡乱攥紧,对上阿嫂的眼睛,对方满是失望与不堪。 “我、我身子不好、我之前去郑家门口等了三日,没见到你……”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与她脸上的面具,极是违和。 郑冉起身,长裙逶迤落地,她步步靠近,目光紧凝少女的面具,她说:“别动。” 那副面具,被摘下,一张苍白、虚弱的脸,引入眼帘。 被人直视,沈安宁苍白的脸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下意识后退一步,可阿嫂端起两杯合卺酒,递给她,“喝一半。” 沈安宁听话,乖巧地喝了一半。 郑冉也喝了一半。 接着,郑冉握着她端着酒杯的手,自己执酒杯的手穿过她的手臂,将自己的酒杯递到她的嘴边,“喝了。” 沈安宁瞪大了眼睛,红唇微微张开,看着白玉酒杯上落下的口脂,刚一狐疑,阿嫂将剩下的半杯酒灌进她的嘴里。 杯子上的口脂,被她吃了。沈安宁震惊,自己吃了什么? 郑冉平静地喝下沈安宁喝剩下的半杯酒。 礼成了。 郑冉将两只酒杯放回桌上,红唇微抿,望向小将军的目光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拜堂、合卺酒、都已办了,亲事,退不得。” 沈安和喝了酒,紧绷了一天的双腿像是踩在了轻飘飘的云朵里,脸色有些发红了。 “退不了……”她嘀咕一句,诧异地抬了一下眼睛,看向对方。 郑冉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华服之下,透着难以言喻的光华,像是东海里掩藏多年的明珠,陡然放在面前,一眼刹那,芳华惊艳。 沈安宁添了添自己的唇角,有些干,她回身去倒水喝。 冰冷的水滑过喉咙,暂时缓解了干涸,她缓了缓,“我、你先去沐浴。” 郑冉的视线一直跟着她,发现她呆得有些可爱,冰冷怕人的面具之下,藏着一张昳丽青纯的脸蛋。 如果没有猜错,面前的人应该有十八岁了。 沈老将军三子两女,沈夫人为其生了三子一女,面前的沈安宁排行为四,是姨娘所出,也就是说,沈家的孩子,只有她是庶出的。 听闻当年沈老将军从外面 2. 迷药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郑冉让沈安宁脱衣裳。 是因为,她们幼时相识,不算唐突。 在沈二姑娘的生辰宴上,她们初见,四五岁的小女孩,被郑夫人的婢女带了进来。 沈安宁的相貌随了她的生母胡姨娘,年岁小,粉雕玉琢,看人的眼里,十分明亮。她会主动和各位夫人行礼,最后看向沈夫人,傲气地抬首,说:“二妹妹抢了我的玉佩,那是父亲给我的玉佩。” 沈夫人忽然蹙紧了眉头,当着这么多人在,羞红了脸。 沈二姑娘两岁了,手中正拿着一块玉佩,白玉无瑕,通透无比。听到这句话后,甩手就将玉佩砸在沈安宁的身上,“贱.人。” 一句话,让众人都震惊了。 二姑娘才两岁,出口就是贱.人,可想而知,沈将军离开的两年里,沈安宁过的什么日子。 沈安宁却像无事人一样,捡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玉佩,仔细地擦擦上面的灰尘,眼中多了几分得意。 “贱.人也是你的姐姐,那你就是小贱.人。” 她笑了笑,拿着玉佩,转身走了。 在场的夫人无不震惊、无不尴尬,识趣者,跟着离开走了。 郑夫人领着郑冉,匆匆告辞离开。 郑冉在那双稚嫩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服输。 看着手臂上的伤痕,郑冉十分心疼,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不想,沈安宁避她如蛇蝎,下意识捂住自己胸口,“我、会吓到你了。郑少卿,我二人也是初次见面,不好直接就脱衣。” 郑冉觑着她的神色,猜度她的心意,大概是怕自己发现她是女子的身份。 “将军不该这么唤我,太过生疏了,你常在信中喊我阿冉的。” “阿、阿冉?”沈安宁长大了嘴巴,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很快又顺从,“阿冉就阿冉,那你去沐浴。” 沈安宁坚持让她沐浴,自己坐在桌旁等她。 郑冉也觉得难受,便不再推辞,唤了婢女进内。 人走了。 沈安宁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失落,只觉得心跟着空了下来,惶惶不安,无所归依。 门外的细雨悄悄蹿了进来,“将军,夫人让您去招待客人。” “不去,我不会喝酒。”沈安宁揉着额头,有些晕眩,如玉般的耳根悄悄发红了。 细雨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发红的耳朵,“你喝酒了?” “合卺酒。”沈安宁解释。 细雨震惊,几度欲开口,内心犹豫,还是化为一句话:“您今夜洞房,怎么办?” “我打地铺睡觉,阿嫂总不至于扒我衣裳,拉我上床。”沈安宁想了一圈,想要不洞房,却是极难的。 洞房夜,不碰新人,是对新人的侮辱。 细雨悄悄递给她一物,“将军,这是军中探子用的,抹在唇角上,吻郑大人,她就会晕了。” 郑冉是大理寺少卿,对各种迷药都有所涉及,但新婚夜,夫妻二人接吻,总不会拒绝的。 沈安宁惊讶,但这个确实很有用,她接过来,又问细雨:“怎么吻她?” 细雨:“……” “嘴对嘴,你没讲过你军师亲她媳妇吗?”细雨耐着性子提醒,“记住,一定要让她舌头碰到你的唇角,不然,光干亲是没有用的。” 沈安宁一面思索,一面记住了她的话,昏黄色的烛火披上了一层温柔的光,在她的面前,柔和起来了。 有了解决的办法,今晚就不用洞房了。 沈安宁忽而恍惚,看着手中的秘药,亲一下,就可以解决了。 那以后阿嫂要洞房的时候,是不是都可以亲一下。 新房的门窗是开着的,夏日里透着凤,抚过博山炉里的香,带着阵阵香气,吹得清香四溢。 沈安宁背对着门而坐,望着浴室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她呆了一阵,郑冉推门出来了。 沐浴出来的郑冉披着长发,肌肤胜雪,没有厚厚的指腹,都可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周身染着湿气,整个人被温柔包裹着。 “将军。” 沈安宁抬头看过去,依旧是呆呆的,唇角染了几分红。郑冉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 “将军去沐浴吗?”郑冉收敛思绪,指尖轻轻地捻了下袖口。 沈安宁没有说话,眼睛瞄在了她的唇角上,心思雀跃起来,“我能亲你吗?” 猫腻。 一看就能看透的猫腻。 郑冉笑了,靠近一步,少女肤色雪白,喜服贴身,衬得腰肢纤细,习武之人,腰肢总是很有力的。 她再走一步,贴着小姑娘的脖颈,细细密密的气息,擦过她的脸颊,小姑娘很慌,呼吸加快了。 郑冉薄唇阖动,轻轻出声:“将军想来是不会,我出嫁前,嬷嬷教过新婚夜如何伺候将军,不如,我亲你?” 我亲你? 沈安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亲阿嫂,和阿嫂亲她应该是一样的。 她点头答应了,还没说话,一只纤细的手,环住她的腰肢。 接着,她被迫靠近对方的胸口。 柔软的触碰,让郑冉这个主动的人羞红了脸。 不过,对方下套等她了,总得闯一闯。 郑冉略矮几分,垫脚,吻上少女唇角。 薄薄的唇瓣,轻轻地抿了少女的唇角。 少女身上透着一股淡香,夹着方才的酒气,成了一中让人沉迷的气味。 最简单的唇角触碰,带着诡异的心思。 沈安宁伸出舌头了,碰到了对方的舌头,一瞬间,落荒而逃。 “怎么了?”郑冉心如擂鼓,表面确实波澜不惊,甚至语调平和地看着对方,“不喜欢,厌恶吗?” “不不不。” 沈安宁极力否认,心口剧烈起伏,眼角带着几分青涩的媚态。 很奇怪,就像是心被扎了一下。 很刺激。一股柔软传到四肢,让腿脚跟着软了。 细细回味,又让她很亢奋,很激动。 “那是怎么了?”郑冉缓和心神了,抬手抚摸自己的发烫的耳朵,“还要继续吗?” 沈安宁不知道,但看阿嫂眼神清明,神色温柔,不像是中了迷药。 还要继续。 她点点头。 郑冉伸手,牵住她的手,对外吩咐一句:“别进来。” 郑冉将人带到床边。 沈安宁看着近在此尺的床榻,亲要上床亲吗? 她愣了一下,郑冉示意她坐 3. 生气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的生母胡姨娘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人。 出身青楼,身份低.贱,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容貌。 沈安宁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 新房里,婢女出去了,室内空荡荡,龙凤双烛燃烧得很热烈。 沈夫人跟前的嬷嬷来敲门,被挡在了门外。 “少夫人,前面待客,夫人让将军去招待。” 郑冉从容自若,对外说道:“将军醉了。” 嬷嬷走了。 郑冉不得不重新打量沈安宁,凝神看了会儿,把起她的脉搏。 因在夏日,新房有些憋闷,郑冉诊脉的间隙里,出了一身冷汗。 沈安宁的脉象,偏于体弱,伤了底子。 郑冉收回了手,将衣服一件件给沈安宁穿好,面上染了些愁绪,她没想到,沈安宁竟敢回来。 这门亲事,是十二年前定下的,彼时,她的祖父在朝为相,门庭显赫,沈家门庭怎可攀上郑家呢。但这门亲事,是她母亲与沈夫人定下的。 沈安和八岁就和沈老将军出征,身经百战,传回京的战报中总少不了他的名字。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杀敌万千。 没人知晓,他死在了五年前。 郑冉顿觉不是滋味,她认定的人,死了,自己嫁给了他的妹妹。 **** 一夜醒来,沈安宁捂着额头,略睁开眼睛就猛然坐起来,双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衣衫整齐。 还好、还好。 沈安宁松了口气,郑冉步步走来,因昨日成亲,郑冉今日穿了一身红色常服,大袖衫,对襟的领口,隐约看见脖颈下莹白细腻的肌肤。 “水备好了,将军可要去洗一洗,昨夜酒醉了,头可还疼?”郑冉温柔地看着她,“头疼也无妨,备了醒酒汤。” “好。”沈安宁点点头,双脚踩在地上,露出脚指头。 脚指头扣在了踏板上,有些不乖,很快,沈安宁穿上了鞋袜。 郑冉没有跟着她,嘱咐人好生伺候着。 新来沈家,她不知道沈家后宅的情况,倒也没有关系,她有这位小将军的支持就可以了。 沈家目前还有沈老夫人,便是沈安宁的祖母,常年吃斋念佛。 沈夫人,听闻精神不大好,家里事情便是沈二姑娘沈安娴在打理。 沈安娴,便是两岁之际,唤沈安宁‘贱.人’的小姑娘。 郑冉不喜欢她,哪怕这么多年来对方见面,总是亲热地喊阿嫂,她还是喜欢不起来。 骨子里的厌恶,让她无法亲热。 沈安宁洗得很快,片刻的功夫就出来了,瘦弱的小脸红扑扑,看着她的时候,眼中是明亮,昨夜睡得很好。 “将军也饿了,一起用膳。” 郑冉打起精神,吩咐婢女摆膳。 随后,她赶走婢女,说道:“我嫁给你了,我想要管家权。” 她不喜欢由沈安娴管着。 “好,我回头问问夫人。”沈安宁没有思考就答应下来,“这是应该的。” 郑冉笑着给她盛了碗软糯的红豆粥,“将军该知晓,我们成亲了,就是一体。” 沈安宁张了张嘴,唇角沾染着红豆粥水,显得更为明艳。 “所以,旁人欺负你,你得帮我。”郑冉对上她的眼睛,心底生出一阵期盼,沈安宁不坏,应该会很好相处。 嫁给谁都是嫁,不如嫁给她,知根知底。 沈安宁乖巧地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她答应过长兄,若是能回京,必然要照顾好阿嫂。 “将管家权给我。”郑冉满意地笑了,“你知道怎么说吗?” 沈安宁摇头,“我会打仗、会耍枪法,这个不会,你可以教我吗?我会认真学的。” 她由心的话,让郑冉很满足,目光落在她的的唇角上,继续说:“我教你,若我与你母亲争执,你帮谁?” “自然是帮你,不过我这个母亲,有些难缠。”沈安宁心头一痛,往日的记忆浮现脑海里,身上莫名疼了起来,只能提醒她:“她喜欢用家法压制人。” 郑冉眼皮子一跳,习惯性勾起唇角,眼中却无笑意,点点头,“我记住了。” 这句话,说明沈安宁小的时候在沈夫人跟前常挨打。 沈夫人将对胡姨娘的怨气,都撒在了尚是孩子的沈安宁身上。 沈安宁吃了块红糖糕,觉得好吃,将盘子放在她的面前,“你试试,很甜。” “你喜欢吃甜?”郑冉掩下眼中的关切,故意问了一句。 沈安宁点点头,没在意她的话,依旧低头吃,她的食量很大,一桌子吃食,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吃过早膳,需给沈夫人奉茶,这一关,是新媳妇都要过的。 沈安宁也换了一身红色的澜袍,是郑冉亲手做的,这是规矩。 她换上了,腰那里有些大了,郑冉说:“回头给你改一改。” “你做的?”沈安宁讶异,她看着阿嫂那双手,想起昨夜扣在她的后腰,也很有力。 她又说:“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郑冉走过去,伸手给她整理衣领,说道:“不用。” 尾指不小心滑过少女的下颚,雪白的肌肤上添了一道红痕,郑冉心惊,“对不起,笨手笨脚的。” “无妨,我不疼。”沈安宁摇首,对上她愧疚的眼神,急忙安慰对方:“真的不疼,算不得伤。” 郑冉对她的话感觉很奇怪,但还是敛下心神,仔仔细细地端详对方,指腹摸了摸那道痕迹,有些愧疚。 沈安宁哪里知晓她的心思,转身去找面具了。 见她戴上白色的面具,郑冉疑惑,“家里也要戴吗?” “你不喜欢吗?”沈安宁反问,眼中的情绪遮掩不住,她在意郑冉。 郑冉穿着一身柔软的裙裳,略施脂粉,两颊嫣红,站在屋内,温婉又不失威仪。 她是大理寺少卿,身上沾染了些女子身上没有的仪态,气度凌然。 她没有回答,沈安宁紧张地摸着面具,面容上带了两分紧张,一双眼眸如黑玉,在看向郑冉的时候,带着温润明亮。 少女温温软软,像是一块触手温热的美玉,摸起来格外舒服。 郑冉想着,伸手就摸摸她的脸颊,像幼时那样,还不忘捏了捏。 没肉,手感不好。 再看她纤细的腰肢,风来了,准将她吹跑了。 郑冉不满足,想着给她补一补,就说道:“别戴了。” 沈安宁闻言,捏着面具的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慌乱,郑冉和煦地伸手,握着她的手腕,“你是怕什么吗?” 沈安宁一怔,抬眼看她。 4. 美人计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过于交出霸道了,几步不给沈安娴反对的机会。 一句长嫂如母,压得沈安娴脸色通红,她说不过‘长兄’转道看向郑冉:“嫂嫂一入门,就要和我争管家的权力吗?” 郑冉皱眉,她不喜欢沈安娴这么咄咄逼人的性子。 略一迟疑,沈安宁代为她答话:“母亲身子不适,长嫂入门,合该由她管家,难不成你让你长嫂同你拿钱过日子?” “我、我……” “娴儿,回去后准备,将钥匙与账簿交给你阿嫂。” 沈老夫人开口了,手中捏着佛珠,面上挂着慈悲的笑容。 沈安娴气得不轻,直勾勾地看着郑冉,“郑大人,你日日去大理寺,家里的事情,管得过来吗?” 郑冉不解,从头至尾,自己都没有说话,为何沈安娴总是针对她呢。 老夫人的女儿沈明棠坐在一侧,皱眉说道:“侄媳昨日刚进门,今日就让安娴管家权,外人知道会说侄媳不仁的,说三道四,不如再过些时日,安娴做的不好,再给侄媳,怎么样?” “姑母的意思,我的妻子不该管家,对吗?”沈安宁一反常态,态度坚硬,“姑母,沈家的事情,您为何总要插手呢。” 沈安娴直白,沈安宁更直白,一句话就让沈明棠下不了台。 沈明棠羞红了脸,拍桌怒视她:“沈安和,今日是你母亲请我来的,你如此态度,眼里可有尊卑?你不要仗着你自己的军功,目无尊长。” “我目无尊长又怎么样,你去御前告我?”沈安宁抬手,指尖轻轻敲着扶手,“我说你别管,姑母就莫再管,若惹恼了我,我一不高兴,你夫家也不安生。我既然开口了,事情就要去办,懂吗?” 屋内寂静,顷刻间,无人答话,落针可闻。 沈明棠吓得不敢言语了,羞得无地自处,不得不看向沈夫人,“大嫂,是你请我来的,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任由你儿子欺辱我。” “我、安和。”沈夫人被提醒了一句,淡眉微拢,“安和,你别闹。” “母亲不愿意、小妹不肯放弃,姑母又来多管闲事,不如我搬出去住,另立府邸。”沈安宁声音像淬了冰一般,冷得让人在夏日脊背生寒。 郑冉低头,长睫掩盖眼中的笑容,这才是她认识的沈安宁,天不怕地不怕,恨不得掀翻你家屋顶。 “好了,都闹什么,平白让人笑话。”沈老夫人不悦,眸子里生出一点不喜,淡淡的,很快,又被老人家的慈爱取代,她看向郑冉:“你若接管家中之事,必然十分操劳,依我之计,你不如辞了官,悉心照料和儿,也好掌管家中的事情。” 闻言后,郑冉呼吸微促,不动声色地抬头,刚准备拒绝,有人替她先开口,“祖母的意思是她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 “我朝已有女官,郑冉如今的职位,是她自己努力出来的,为何要辞官,她的作用就是回家相夫教子吗?她是谁?她是陛下钦点的大理寺少卿,破案无数,查了数个奇案怪案,哪个男儿有她这般能耐?” “辞官一事,我不答应。” 沈安宁的话,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丑又硬。 沈老夫人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祖母莫要再提了,我带她新媳去祠堂拜见我父亲。管家一事,趁早交手。” 沈安和起身,扫了诸人一眼,抬脚就走了。 郑冉起身,同长辈行礼,匆匆跟上她的脚步。 沈安娴气得砸了茶盏,眼里微微含着泪,“祖母,我哥哥他一点都不疼我,为了郑冉这么逼我,我哪里错了吗?这是我家,凭什么让一外人管家。” “是啊。”沈明棠也是叹气,“你说,和儿的脾气怎么改了那么多,又戴着面具不见人,还是和儿吗?会不会是其他人冒充的。” “我见过,是和儿。”沈夫人下意识说了一句。 沈安娴冷静下来,睫毛颤了颤,说:“书房里有哥哥以前寄回来的画像,要不要去看看,再对比一下,我娘糊涂了,时而还会将表哥认作是长兄呢。” “去书房看看。”沈明棠一拍即合。 沈老夫人不悦:“闹什么,不是说了,和儿脸被毁了,不能见人,你们还要往他心口上插刀吗?” 众人不敢说话了。 **** 祠堂阴森,进入后,没有阳光照射,几盏油灯,如萤火之光。 沈安宁走得快,郑冉几乎是小跑着跟她,跨过门槛时候,险些跌了一跤。 眼看脸颊砰地,一双手稳稳地托起她,两人四目相对,郑冉羞红了脸,下意识收回双手,“你走得太快了。” “对不起,我习惯了,我以后会改。”沈安宁双手负在身后,认真说:“管家的事情,你不该要,本来就累,何必要管这些琐事呢。” “将军想想,你平日里不管后勤吗?”郑冉呼吸平缓下来,静静地看着少女。 沈安宁很快就想通了,转身朝里面走去。 上香祭拜,郑冉跪下来,沈安宁不动,没有下跪的意思。 郑冉很快也站起来了,“回去吧。” 两人沿着后院小道,选择阴凉之地,躲在树荫下,走得慢。 沈安宁压着步子走,陪着郑冉。 两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婢女正在收拾昨日带来的箱笼,又将书从箱子里搬出来,送到东边的书房。 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人,走走停停,忙忙碌碌,沈安宁看着出神,像是自己误闯入了市集。 郑冉回屋了,她直接跟上了。 刚坐下,府里的管事来了,拿着钥匙与账簿,直接送来。 郑冉皱眉,道:“二姑娘不该和我来这里与我说一说吗?” 直接躲着不见人,不交接,等着看她的笑话吗? 沈安宁闻言,没有说话,她不懂内宅的事情,但两军交接,都要当面说清楚的。 管事淡笑,想说什么,突然间,听到咔嚓一声,什么东西断了。 郑冉也听到了,转头看过去,沈安宁手中多了一块断木,她丢给管事:“听郑大人的。” 管事不知道断木哪里来的,但生生掰断了,可见力气。 “将军莫要生气,老 5. 疯子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家长子与郑冉的亲事,是十二年前定下的。沈安宁被送走后,郑家夫人亲自夸赞沈家长子英勇善战,人中翘楚,亲自开口要定下的。 彼时,郑家祖父在朝为相,沈家位不及对方,可人家开口了,沈夫人哪里不应。 两家当即交换信物与庚帖,欢欢喜喜地定下亲事,一时间,被京城奉为金玉良缘,人人称赞。 五年前,沈将军与二子、三子接连战死,沈安和大战后,脸颊受伤,难以见人,日日戴着面具。 那一阵子,郑家是动了退亲的心思。 郑冉已入朝为官,在朝如鱼得水,相貌又好,哪家儿郎不想娶这样貌美的姑娘回府。 郑夫人拿了信物准备去退亲了,郑冉从边关回来,阻止了母亲。 两家亲事,这才得以继续。 郑冉要出门去捉贼,拉着沈安宁一起,两人换了衣裳,门口备了快马。 郑冉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天青色骑装背映天空,皎白的面上敷了层而莹润的粉,唇红明艳,看向沈安宁时,眉弯婉约。 转开目光时,那层温柔又消失不见了,裹上了淡淡的冰冷。 这样的郑冉,让人最是心动。沈安宁痴痴地看了一眼,很快又低下了眉眼,跟着上马。 细雨初文跟在了后面,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跟上去。 一行人疾驰,赶到了‘花月楼’。 夏日里,花容正艳,花月楼前飘了阵阵花香,引人鼻动。 突然间,一声喷嚏毁了意境,沈安宁对这些花粉过敏,闻起来就会不舒服。她好奇地问阿嫂:“这是哪里呀?” 小吏解释:“青楼。” “来这里做什么?”沈安宁捂着鼻子。 她坐在马上,戴着面具,看着威仪吓人,可说出口的话,温柔极了。 前面的郑冉下马了,沈安宁跟着下马。 门口的汉子挡着两人,郑冉看向沈安宁,沈安宁抬脚,一脚踹了过去,动作飒爽,身姿轻盈。 顷刻间,楼里的护卫冲了出来,细雨初文迎面而上,压根不需要沈安宁动手。 “进去。” “进去干什么,你喜欢女人吗?”沈安宁呆呆地问了一句。 郑冉瞥她一眼,“妾身只喜欢将军,你是男人,妾就喜欢男人,你是女子,妾就喜欢女子。” 沈安宁:“……”不说了。 阿嫂说话,十分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不像正常人说出的话。 两人闯了进去,里面的管事妈妈叫了起来,话没出口,沈安宁单手捏着她的脖子,“不许叫,听到了吗?” “你们干什么,这是花月楼、别以为戴个面具就可以无法无天……” 话说没完,沈安宁再度抬脚,一脚踹在她的心口上,“聒噪。” 此时尚是午时,楼里的姑娘还在睡觉,闻言后都披衣跑了出来,见状纷纷叫了起来。 初雨细纹已闯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要做什么。 郑冉没带人过来,身后就四个兵,沈安宁、细雨初文,外加一小吏。 她走向管事妈妈,目光冷冷,板着脸看向对方,“说,人藏哪里了?” “姑娘,你在说什么人,你找你家夫君吗?哎呦,不是我说你,自己的夫君管不住,就来找我们的麻烦。”管事妈妈不屑,看向郑冉的眼睛里透着不屑。 显然,郑冉的外表没有震慑住她,亦或是来寻夫君的夫人比较多,她顺势将郑冉当做是哪家夫人了。 郑冉听她这样说,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吗?我问的是从江南送来的女童。” 沈安宁眼神闪烁,两步冲过去,一脚踏在对方的心口上,狠狠地碾压,“人呢?” “我不知道什么人……”管事妈妈依旧咬着牙不肯说。 沈安宁抬起她的胳膊,朝后扭转,咔嚓一声,直接扭断了她的胳膊。 一声惨叫,吓得楼里姑娘惊叫连连。 沈安宁没有手软,抬起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同样,扭断了。 管事妈妈疼得在地上打滚,沈安宁继续说:“再不说,双腿可以给你打断,大可试试。” “你们是谁,敢来花月楼闹事,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管事妈妈疼得发抖,依旧不忘威胁两人。 郑冉蹲了下来,修长的五指拔下发髻上的金簪,簪头对着管事妈妈的脸颊,“大理寺少卿郑冉,我嫁了谁,你应该清楚,说还是不说?” 簪头抵着脸上的横肉,慢慢地滑过一道血痕,“我可以去搜,将花月楼翻个底朝天,是在楼上还是在地下,我都会找到的。” “你敢……” 郑冉抬手,金簪稳稳地插进对方的喉咙里,血溅到了脸上,将白玉的肌肤玷污了。 管事妈妈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对方敢直接动手杀了她。 郑冉杀了管事妈妈,抬头看向楼里的姑娘,“看到了吗?你们若有线索,告诉我,我可以替你们赎身,若是知情不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郑冉手起簪落的动作,看得沈安宁心口发跳,但她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 沈安宁从怀中取过帕子,递给郑冉,随后,站在她的后面,做她的靠山。 一旁的细雨初文呆若木鸡,两人对视一眼,初文吞了吞口水:“她就这么把人杀了吗?那个动作,和将军好像啊。” 细雨:“昨晚洞房教的吗?” 两人震惊了一会儿,小吏才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习以为常的站在了一侧。 胆子小的姑娘说话了,“昨天、送了几个孩子进来,八九岁的模样,在地牢里。” “地牢在哪里?”郑冉直接问。 “我带你们去。” 沈安宁说:“我去,你留下。”她看向郑冉,“地牢不是寻常地方,里面会有机关,你在外面等我。” 说完,她又看想细雨初文:“保护好郑少卿。” 两人点头,“知道。” 沈安宁跟着人离开大厅。 细雨狗腿似的搬了张椅子,放在郑冉身后,“少卿坐、您坐。” 郑冉坐下,初文拍马屁,说:“您刚刚那一下,动作迅速,真乃巾帼英雄。” 郑冉看她一眼说,“你将军若是有你这张嘴,就好了。” “将军嘴笨,但她干净呀,她心里就您一人,满心瞒眼都是你。”初文继续拍马屁,不忘用动作附和,手舞足蹈。 6. 鱼水之欢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过了愉快的三年。 三岁时,宠爱她的父亲出征,带走了三个哥哥,就连姨娘都带走了,唯独留下她。让她在夫人跟前,承欢膝下。 殊不知沈夫人厌恶胡姨娘,同时,厌恶她入骨。 她从受宠的小姑娘,变成了沈安娴口中的‘小贱.人’。 六岁那年,我朝与北羌交战,大军惨败,北羌要求我朝献城送上嫡出的公主。 那年,皇后设宴,设了一场鸿门宴,抓阄决定谁家献出女儿。嫡公主五岁,抓阄的官宦家里的女儿四到八岁即可。 沈安宁六岁,郑冉八岁,都在其中。 最后,沈夫人抽到了那根签,成功送走了自己眼前的祸害。 六岁的沈安宁穿着最好看的衣裳,坐在花车里,咬着三年没有吃过的点心,兴高采烈地与郑冉和祖母道别。 祖母告诉她:“坐上花车,就可以去见阿爹,去见姨娘了。” 没有人告诉她,花车最后将她送到了北羌都城。 进城的那一日,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杀了。 屠杀。 十个婢女一个个倒下,缺胳膊短腿,她惊恐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 说好的见阿爹呢。 所有人和她撒了一个谎。 她被所有人抛弃,先是父亲姨娘、后是我朝世人。 沈安宁轻轻地笑了,回头,对上郑冉如水的眸子,冰冷的眼底浮现笑容,她伸手,握住郑冉的手,“我没事儿。” 郑冉握着她的手,发觉她右手五指指甲断裂,血流到了地上,顷刻间,郑冉感觉事情不对,好端端地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将军……”郑冉心抖得厉害。 沈安宁迷离的双眸微阖,微凉的唇角肆意的扬起,“不小心摔跤了,这件案子的主谋,是谁?” “昭平公主殿下。”郑冉说,“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等不了了,我再晚一日,对方就会将她们送走了。” 沈安宁轻轻地笑了,“嫡公主呀,十七岁就敢这么做呀。” “我扶你起来。”郑冉双手放在她的腰间,对方轻颤一下,下意识低头,对方眼中冰润润,像是冷笑。 沈安宁拂开她的手,指尖擦过金线,血珠子掉在了金线上,顷刻间,就将干净的衣衫染红了。 郑冉的心一颤。 沈安宁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冰冷冷的道歉声,听得人心口发冷。 郑冉护着她的双手微微发颤,心中诧异,依旧将人扶了起来,“我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怎么处理?如何安置?”沈安宁质问,“放在此处,你明日过来就见不到人了。” 郑冉疑惑:“你的意思是?” “带回将军府。” 郑冉:“……” “你不怕沈安娴撕了你吗?” “沈家是我的家,她算什么东西!”沈安宁眸光渐深,舔了舔惨白的唇,“我在家,她敢反对,我找个乞丐将她嫁了。” 放心,我会好好对她,若不然,怎么对得起当年那一声声‘小贱.人’。 沈安宁抬手,解开面上的面具,目光越过郑冉,白皙的脖颈扬起,露出侧颈上的一道伤痕,郑冉看得心惊,下意识抚过自己的脖子。 而沈安宁的目光落在后面细雨初文的面上,扬起唇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们好呀。” 细雨倒退一步,初文伸手扶住她,贴在她的耳畔低语:“别慌、别慌。” “要不要告诉郑少卿?我怕她会对郑少卿不利。”细雨惶恐,极力吞了吞口水,连看都不敢看沈将军。 初文咬牙,眉头轻柠,极力摇头:“不、不能说,说多了会露馅,告诉郑少卿,娶她的不是沈将军,是她的小姑子吗?郑家会撕了我们。” 两人窃窃私语一阵,皆吓得脸色苍白。 沈安宁越过郑冉,走向两人,目光淡淡,“你们怕什么?怕我吃了郑冉,还是说,怕是杀了她?” “怎么会呢、您、您喜欢少卿,怎么会杀她呢,将军啊,别生气啊、别生气。”初文惶恐地张嘴,吓得腿都站不稳了,“好将军,郑少卿是柔弱女子,您掂量着点儿啊,别吓唬她。” “吓唬她啊,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说她只想为质的秘密吗?”沈安宁轻蔑地扯了扯唇角,露出邪恶的笑容,“好初文,别害怕,我会哄着她,不会吓着她的。” 初文张了张嘴,沈安宁贴着她的耳边,“她的命是我的,所以,初文,不要再说沈安和的妻子,她、是我的。” “将军、她……” 沈安宁伸手,捂住她的嘴:“嘘,闭嘴,不然,你的嘴巴就会被缝起来,说不了话了。” 沈安宁笑了,苍白的秀颜浮现了些许嘲讽。 随后,她转身,看着郑冉从地牢里走出来,相视一笑,她装作一副柔软的模样。 小可怜的模样。 大理寺的人来了,将花月楼团团围住,地牢里的姑娘们都领了出来,有些小姑娘衣不蔽体,楼里的姑娘拿了衣裳过来。 郑冉坐下来,提起纸笔,登记户籍。 一阵忙碌下来,花月楼的东家来了。 郑冉挪开视线,看向来人,大腹便便,视线上移,落在了那张肥肉脸上,“拿下。” “你敢,郑冉,你可知我是谁?”赵华叫了起来,指着郑冉,突然间,寒光闪过,一柄刀滑过他的面前,直接切断了手指。 又是一声惨叫。 沈安宁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不好意思,我的刀不听话,滑了出去。” 郑冉扫她一眼,看向赵华:“拿下,送去京兆尹,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见他。” 赵华捂着手指,疼得发颤,死死盯沈安宁:“你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代价,将你的耳朵给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沈安宁轻轻地笑了,指尖轻轻地弹了弹匕首,血水四溅。 众人屏息凝神,双眸睁大了,谁都不敢插话,这位沈将军看似柔弱,冷冷扫视,气场惊人,吓得人不敢言语。 赵华被拖了下去。 郑冉登记完毕,将册子带走了。 花月楼被封。 沈安宁同细雨招手:“来,守住这里, 7. 和离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此刻的沈安宁,与昨晚青涩躲避的人,大不相同。 郑冉轻轻颤.栗,肌肤发颤,呼吸跟着发烫了。 沈安宁低下头,鬓发擦过郑冉的脸颊,郑冉忍不住轻.颤,轻轻地呼吸了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性子。 沈安宁轻轻的笑声,带着嘲讽的意味,钻入耳朵里,让人心中颤得更加厉害。 “洞房?你的手不疼吗?”郑冉压制心中的羞耻,装作不紧不慢的开口,实则心里慌到了极致。 “原来你是担心我呀。”沈安宁颔首,轻笑一声,语气不明。 让人浑身发颤。 “对呀,你的手、伤势很严重。”郑冉努力调整呼吸,耳根染上点点绯红,面色表现出很是冷静。 她的耳红,与她的面部表情,极为不符。 沈安宁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朵,“郑少卿,你的耳朵、红了。” 说完,她低头,咬上郑冉的耳朵。 齿尖轻轻摩挲,不轻不重,呼吸的热气喷在了耳廓,一重接着一重,让人如置炭火中。 呼吸一下,就会加重一分温度。 郑冉忍不住皱眉,想要起身,却发现对方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腰间。 “将军……”郑冉忍不住惊呼一声。 声音不柔,偏于清亮,听起来,像是羽毛扫过心头上,让人心痒难耐。 郑冉险些按耐不住自己,感觉心跳得厉害。 “阿冉,怎么了?”沈安宁故意询问。 温声细语的模样,像是带足了关心,让郑冉咬紧了牙关,“小心你的伤。” “不,你是想说,别碰我,对吗?”沈安宁贴着她的耳朵,唇角故作不小心地擦过耳垂,“郑少卿,你不喜欢我碰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冉解释,“我担心你的伤。” 昨日的沈安宁还有一种被人揉成面团都还会笑呵呵的感觉,今日就成了一个压着你喘不过气的小色胚了。 小色胚? 郑冉觉得这个词语又不对,该怎么说呢,拜过堂后,她们举止亲密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有些慌,不知如何应对,气息已然乱了。 “是吗?”沈安宁轻笑,眉眼弯弯,笑起来,十分甜美。 但那双眼睛,显得十分凉薄。 郑冉感觉她整个人是撕裂开的,吓得她忙站了起来,下意识攥着她的手腕。 沈安宁没有拒绝,任由她诊脉,眉眼依旧弯着。 郑冉没有探出问题。 她抬首,看着沈安宁面上的笑意,笑得如沐春风,也很好看。 “你今晚要圆房?” “你不想吗?”沈安宁将话丢给了对方,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咬牙重复一遍:“是你不想,既然不想,何必装出一副愿意的姿态,郑少卿,你不喜欢我碰你,不喜欢我亲你。你刚刚的抵触,就是你最好的反应。” 郑冉凝眸,眼前的人极会察言观色,就像是窥进了你的心坎里,抓住你心中想说的话。 她想否认,沈安宁歪头看着她:“你不承认的话,我们今晚就圆房。” 一句话,堵住你的说辞了。 郑冉悄悄吸了口气,脸色骤然红了。 沈安宁步步紧逼:“郑少卿,你们郑家人都裹了一张面具,之乎者也、仁义道德,实际呢,你看看你,冰清玉洁、一身正气,心里想的是什么,以温柔的外表糊弄我。” “说什么伺候我、不过是你的托词罢了。” “我一人的错,与郑家何干?”郑冉羞红了脸,袖口里双手紧握,“你不能侮辱郑家。” 沈安宁勾唇浅笑,嘲讽一句:“你们郑家、沽名钓誉之徒,侮辱一词,真是便宜了郑家。” “你对郑家有误会。”郑冉平心气和地与她解释,“说出来,我可以解释。” “我为什么要说,你是大理寺少卿,自己不会去查吗?”沈安宁肆意地笑了,站起身,走到郑冉的面前,“吾妻甚美,我还是要感激郑家如约将你嫁进来。” 她抬起郑冉的下颚,轻轻靠近,慢慢地抵着她的额头,“吾妻甚美!” 郑冉气疯了,感觉她眼中的轻视,猛地推开她,转身离开卧房。 沈安宁悠哉地坐了下来,从盘子里摘了一颗葡萄,苍白的指尖抚摸葡萄薄薄的皮,眼中深邃。 葡萄,很甜啊。 **** 郑冉气得头脑发晕,刚出了院子,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是初文。 初文怯怯地看着她,见她回头,忙开口:“少卿,我有话想说、我家将军有病,刚刚犯病了。” “病?”郑冉屏住呼吸,她也意识到沈安宁的不对劲,眼神犀利,唇角挂着散漫的笑容,整个人的气场变了。 初文点点头,立即解释:“将会受伤后就会发病,她今日受伤了,若伤好了,就会慢慢恢复,我家将军很尊敬您的,她、她就是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郑冉信了她的话,略一思考,“她犯病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您刚刚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初文小心提醒,“您别搭理,离她远一些,等我们将军回来,您再与她说话,冷着她就好了。您不知道,她说话最伤人,小错能放大成大错。最好一句话别说,您就发现,她就想找您说话,气着您。” “后日就要回门了。”郑冉头疼了,想想她刚刚那副模样,说话能气死人,若是去了郑家…… 郑冉不敢想,父亲只怕都要被她骂一遍。 她不得不问:“她是脑子撞坏了吗?” 初文低头不敢说,不是脑子撞坏了,从北羌回来就是这样了,没有知道她在北羌发生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肯说。 但这个时候,不能告诉郑少卿。 初文扯谎,“打仗的时候,受伤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就脑子坏了。” 郑冉问她:“你们平日里怎么做?” “打仗的时候,她很厉害。不打仗的时候不理她,会锁起来。她的脾气太坏了,会杀人。”初文耷拉着脑袋,没有办法制约她,谁都打不过她,也玩不过她,锁 8. 发疯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将地牢里的女孩们都带回将军府,安置在后院里,让府里的婢女们将以前穿过的旧衣裳拿出来,给她们换上。 三十余人跟着进府,前后闹的动静很大,惊动了沈安娴。 沈安娴震惊地跑去客院,一眼看过去,女孩们衣衫褴褛,身上散着一股味道,差点将她熏晕了过去。 日后,她要同这些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养尊处优的她看着这些臭气熏天的人将将军府都弄脏了,忍无可忍,这是沈家、是威远将军府,不是她郑冉的大理寺。 她没办法忍下去了,冲来找郑冉质问。 “你想干什么,这是些什么人,身上有没有病?” 郑冉蹙眉,想解释,旁边的疯子伸手略过她的头顶,轻轻拔下一只簪子,手腕翻转,簪子直直朝着沈安娴的面门而去。 沈安娴吓得大叫,嘴刚张了张,簪子插进她的发髻里,灌了一嘴风。 沈安宁轻轻地笑了,“和你阿嫂就是这么大呼小叫的?人是我带进来,有何不满与我说?” “你、你、你……”沈安娴瘫软下来,双腿发颤,“沈安和,我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帮助外人来欺负我?这是沈家!” 沈安宁眼底满是温柔,周身却凝着笑容,淡淡地看着沈安娴:“错了,这是威远将军府,我是威远将军,她是威远将军的夫人,究竟谁是外人呢?” 说完,她的眼中带着挑衅,“要么留下,要么卷起包袱滚蛋,自己选一条路走。” “我就不走,我要告诉母亲、告诉祖母,你、你欺负我。”沈安娴气得发狂,“我在这里住了十六年,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刚回来就赶我走,凭什么?” “就凭我手中的飞刀。”沈安宁含笑,手中露出一柄渗着寒光的刀,“你要试试吗?沈二姑娘。” 郑冉蹙眉,她哪里来的飞刀? 沈安娴气得转身跑开了,哭哭啼啼,伤心极了。 郑冉看着矫气的小姑娘跑走了,而始作俑者嘴角挂着笑容。 晚风微起,枝叶摇曳,拂面的风有些微凉了。 沈安宁招来账房,查账了,顺势看看沈家的底气。 看她闲散模样,郑冉忍不住凑了过去,“你会看账本?” “你有你的陪嫁,我有我的将军府铺子,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沈安宁语气冷淡。 现在又冷了,郑冉面上不禁多了几分无奈,其实她更像个孩子,喜怒无常,心绪不宁。 郑冉说:“你缺钱,可以找我,我有钱。” “我花郑家的钱?”沈安宁转身,如玉般的面容在灯火下显出几分冰冷。 郑冉说:“那是我的嫁妆。” 沈安宁嗤笑:“我有钱。” 郑冉气笑了,“不要就不要,我还不想倒贴你。” 沈安宁却说:“今日让我给你给做侍卫,是不是该付钱?” 郑冉:“……” “你没说要钱啊。” 沈安宁:“我有说免费吗?” 那倒没有!郑冉红了脸,“多少钱?” 沈安宁说:“三个人,三百两,细雨替你守着,再加一百两,四百两。” 真会做生意!郑冉半晌说不出话,气得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下,“奸商。” 口中骂着,她还是从钱匣子里取了银票,递给沈安宁。 沈安宁突然说:“这桩案子发生的间隙里,我可以时刻保护你,一千两。” “我为何要你保护?”郑冉白净的面容上浮现淡淡的红晕,气得人想咬她,狠狠咬一口,咬得她喊疼。 沈安宁摘下腰间的香囊,将钱塞了进去,好整以暇地上说:“昭平会撕了你。” 这件案子背后推动人就是昭平,以她的个性,必然要杀人灭口,在案子结束之前,郑冉极有可能被灭口。 一千两买平安。 郑冉将钱匣子又搬了出来,捡了几张,凑了一千两,递给对方。 沈安宁唇角翘了翘,满足地将自己的香囊又打开,将钱塞进去,挂在腰间。 郑冉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手包着纱布,丝毫不耽误她数钱。 坑钱就算了,坑到自己媳妇头上,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吗? 在郑冉打量她的间隙里,她招来初文:“天亮去找个绣坊,给女孩们一人做两套衣裳,速度要快些。” 初文伸手,朝她要钱。 她看向郑冉,下巴抬了抬,郑冉叹气,钱匣子里继续掏,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初文。 “少卿真大方,少卿真好,若是钱多了,我能给自己做身衣裳吗?”初文笑嘻嘻地询问。 好久没有做衣裳,将军虽小,但抠门啊。 郑冉略思考,又掏了一张十两的银票给初文:“给细雨也做两身。” “谢少卿、不对、谢夫人、谢夫人。”初文眼睛里冒着星辰,对着郑冉千恩万谢。 郑冉眉眼弯弯,笑容温柔,轻轻扫了疯子一眼,呵呵地笑了,“我去沐浴,今晚你睡地铺。” “凭什么我睡地上……” 郑冉从钱匣子里拿出一块银子,“睡不睡地上?” 沈安宁的眼光略凝了起来,伸手拿住银子,坦然应下。 郑冉从她的神色察觉出什么,下意识又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后日回门,你乖乖,这就是你的。” “你做梦!”沈安宁嗤笑一声,侧颜冷硬。 郑冉又添了一张银票,“这样呢?” 沈安宁沉默,眼里映着银票,牙齿紧紧咬着,郑冉阔气地又添了一张百两的,她伸手夺了过来,“人不惹我,我就不动手,若是惹我,我会……” 话没说完,郑冉捂住她的嘴巴:“别说话,没人会惹你。” 郑冉心情舒服多了,抱着自己的钱匣子,满意地离开。 沈安宁深吸一口气,将三张银票,继续塞进自己的香囊里,等回头,她也打一个钱匣子。 账房上的银子不多,专门用于开支的,沈安宁看了一个时辰,转手丢给郑冉,自己去睡觉了。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郑冉心头便是一梗,北羌的七年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郑冉不怨她,可她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真话。 六岁的沈安宁跟在她后面亲热地姐姐,有果子,都会给她吃。 如今为何,对她这么冷淡呢? 两人各睡一榻,沈安宁睡在地上 9. 拉扯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拿钱砸出来的事情,都不算大事。 沈安宁看着面前飘着的银票,冷冷地勾唇,转身走了。 这回,钱没了用处。 郑冉凝眸,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冉自己穿了衣裳,还未落座吃早膳,婢女匆匆来见,“少卿,昭平公主请您入宫一趟。” 一旁的沈安宁抿了口茶,闻言后,犹疑地望着婢女,神色中带了厌恶。 脸色有些难看了。 沈安宁将茶放下,代为回答:“郑少卿休假,此刻入宫是为了正事,还是私事。” “内侍就在前面候着,很不耐烦。”婢女颤颤悠悠地开口,“将军,您看……” “打出去!”沈安宁声音冷了下来,见婢女没有动,重复一句:“打出去,我说的话,你是自动忽略了吗?” “是、婢女明白。” 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 郑冉没管这件事,慢条斯理地继续吃早膳。 膳食过半,她才说:“昭平公主有私兵五百。” 沈安宁回答她:“我一年大大小小要打一百多场战,死在我的手里的兵成千上万。将军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且沈家女代她去北羌做质子,沈安宁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她说起的沈安宁的死,郑冉的心没来由地一跳,下意识地看过去。 沈安宁半躺在坐榻上,靠着软枕,肌肤苍白,几近透明,说话时,唇瓣勾着笑,像是嘲讽。 郑冉这些年见过形色各异的人,善良如老欧,纯洁若孩童,哪怕采花贼、江洋大盗,凶神恶煞之人,都见过良多。 她们的内心,非善即恶。 她这位小姑子,带着邪恶的面具,嘲讽世人,指责世人,分不清究竟是善是恶。 郑冉沉默下来,看不透。 “五年前,家里写信催促……”沈安宁顿住,长兄二字险些脱口而出,她缓了缓,改口以长兄的口吻说话:“五年前,家里写信催促我回家成亲,我本欲归来,这时,北羌来犯,我与父亲接了旨意,赶去边城。” “意外的是、我们见到了安宁。” “沈安宁。” 沈安宁淡淡地笑着继续说:“我们才知,我沈家的女儿代替皇后嫡女被送到了北羌。说来可笑,沈家的人在前线拼命杀敌,皇帝将我沈家的女儿送给了敌人。北羌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拿沈安宁威胁我们。” “郑少卿,你怕不知道,这位唯一的庶出女儿,沈安宁不是胡姨娘生的。” 郑冉眼皮发跳,不是胡姨娘生的? 沈安宁呵呵地笑了,“她是沈夫人生的。” 啪嗒…… 郑冉惊慌下站起来,袖口拂落碗筷,砸在了地上。 “怎么会是沈夫人生的?你莫吓唬我。” 沈安宁懒洋洋地靠着迎枕,“你去问问沈老夫人便知晓了。” “沈夫人知道吗?”郑冉捂着胸口,觉得面前的沈安宁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将她吸入进去。 榻上的沈安宁笑得轻松,郑冉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天籁之音。 可她是沈安和的妻子。 没关系,如今和她同寝一榻了。 她笑着看向郑冉,“她知道与否,我并没有去查,但我那位祖母,什么都知道。” 郑冉不敢相信,沉默了很久,沈夫人当年送走沈安宁的时候,是多么高兴啊。 她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发觉真相是那么残忍,“沈安宁与府上的三郎调换了身份,对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调换身份呢? 郑冉想不明白,沈夫人并不是没有儿子,她有两个儿子了,按理来说,得了一个女儿,是多么欢天喜地啊。 郑冉的眼神,从震惊到平和,徐徐露出笑容,明白沈安宁的病了。 换谁,都得疯。 不是她的错,是世人逼疯了她。 郑冉没来由地一阵心酸,“见到她,以后呢?” “我朝已失了三城,若是再退,京城危矣。我父亲不得不说了这个秘密,他亲自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为什么要换?”郑冉失声,眼里泪光翻涌。 当年五六岁的沈安宁多么讨人喜欢,聪明伶俐,沈夫人厌恶至极,视她为丈夫背叛自己的证据。 郑冉眼前浮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睛乌黑明亮,看她的时候,总是咯咯地笑。 京城谁不知晓沈将军将这位庶女疼到了骨子里。 就是这么疼的? 沈安宁托腮,歪头看着郑冉,笑吟吟地与她对视,轻轻地说:“因为男儿庶出,仕途无望,女儿无妨,只要父亲撑腰,依旧可以嫁得好人家。” 郑冉震惊,“不该瞒着沈夫人。” 长辈忽略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心。 可以让人面目全非。 郑冉哭了,深吸一口气,仰首看着屋顶,说道:“我当沈家战功赫赫,中正清和,殊不知,也是一门烂事。” 骂完她又看向沈安宁,“你父亲放弃了沈安宁,对吗?” “对啊。”沈安宁轻轻地笑了。 父亲放弃了,但三位兄长没有放弃,潜入敌营,试图将她带出来。 所以,两死一伤,沈安和带着她逃出来。 半路遇到北羌士兵,他替她挡剑死了。 他说:“我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唤郑冉,如今在大理寺任职,好阿宁,你若见到她,告诉她,我爱她,但我不能娶她了,愿她另觅良人。” 父亲一连失了三个儿子,跪在她的面前道歉,不断忏悔。 他连次子三子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死无葬身之地。 她问父亲:“你悔吗?” 父亲哭着说:“悔。” 她笑了起来,“是该悔,你的报应,你该死,可兄长们不该死。上天让你这辈子无子了。” 明明是最疼爱她的父亲,她却说了最残忍的话。 他不活该吗? 他活该。 可京城里皇室更是始作俑者。 她活着,就为了报仇。 向所有人报仇。 沈安宁说:“所以沈安宁死了,死后连个灵位都没有。沈家连个灵位都没有。郑少卿,你说,如果我母亲知晓沈安宁是她的亲生女儿,会不会疯得更厉害。” 郑冉皱眉,敏锐地察觉出来,沈安宁没有说实话。沈安和 10. 病了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诱.惑人的人羞得背过身子,沈安宁懒散地靠着软枕,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昭平见我?” 十分有趣啊,昭平竟然想见她。 她抬手,指腹擦过阿嫂的肩膀,落在白玉小巧的耳垂上,“好阿嫂,你说,如果她勾.引我,我该怎么办?” 郑冉蹙眉,站着的初文白眼翻上了天,就你这样?病歪歪的,除了胸口的二两肉外,一张好看的脸,还有什么呢? “她见你做什么?”郑冉也不理解。 沈安宁笃定说:“她要勾.引我!” 郑冉被她自信的口吻,气笑了,眉梢眼角,一片温柔, 勾.引你? 郑冉想问她:你哪里来的自信说一朝嫡出公主勾引你? 左右一想,将这人激怒了也不好,不如就随她去。 “她勾.引你,你不应便是。” 沈安宁傲娇极了:“她勾.引我,我就答应她,她想要我手里的兵权。” 这位昭平公主,野心十分大,想要兵权、想要帝位。 郑冉睨她;“你答应?你答应,我就和离。沈安宁,好好的日子不想过,非要鸡飞狗跳是吗?信不信我将你绑起来,等她回来。” “你敢!”沈安宁坐起来,与她对视。 她生气了,稚气的脸上沾染着几分不甘,也有几分畏惧。 对,就是畏惧。 想来在边城,她被绑过无数回。 看她这副模样,郑冉心软了,虽说嘴巴毒了些,脾气好,生气炸毛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想起她身上的伤,不觉软了口气,说:“若真勾.引你,就拒绝她。听到了吗?” “我为何要听你的?”沈安宁继续炸毛。 “因为我有钱。我的嫁妆多,十里红妆,你也看到了,这位昭平公主挥霍无度,哪里有什么钱呢。” 初文听两人的对话,整个人石化了,郑少卿的耐心怎么这么好,若是在营地里,早就用铁链锁起来了。 殊不知,郑冉的耐心,只有针对沈安宁的时候才有。 沈二姑娘生辰宴后闹得不快,母亲带她匆匆回家。两日后,她由舅母领着出去玩。 谁知这位舅母不靠谱,将她丢在了路上。 她记得回家的路,便想着一人回家,不曾想,自己身上的锦衣华服太惹眼了。 自己走了一阵,当街就被人用麻袋套住脸,丢进了马车里。 她拼命呼喊,对方将她绑起来,嘴里塞了一块臭布,恶心得想吐。 马车不断晃动,似乎出了城,有人将她丢在了一间破庙里。 黑夜暗淡,破庙鲜少有人来,她整个人虚弱不堪,昏昏沉沉,就在这时,一双小手伸了过来,抱着她的肩膀,努力往后拖。 拖到了佛像后面,她惊讶,对方是一团黑乎乎的影子,矮矮的,不高。 她心想,应该是个孩子。 一双手在她身后的绳索上摸索半晌,解不开。 “你别出声哦,我有刀,给你划开。你听话哦。” 对方声音嫩嫩的,是个女孩子,声音有些耳熟,郑冉记不清在哪里听过,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刀在麻绳上划了很久,久到郑冉浑身发麻,突然间,绳索开了。 郑冉欣喜若狂。 转头看过去,一张黑乎乎的小脸,龇牙咧嘴朝她笑了,黑暗里,只看到糯米小白牙。 她说,“我们等一夜,天亮的时候,她们看不到你,就会出去找啦,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郑冉惊讶,黑暗里摸到对方的手腕。 稚嫩的手背上鼓起了一条肿痕。 再往上摸,手臂上横着大大小小几条肿痕,黑灯瞎火看不见,摸起来,就感觉很疼。 郑冉惊讶:“谁打你?” “我母亲,不是,她不是我娘,是我嫡母。” “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搞砸了妹妹的生辰宴啊。”声音嫩,但语调轻快,听起来,还是有些高兴的。 郑冉知道她是谁了,是沈家庶出的女儿,沈安宁。 外面突然动了起来,沈安宁伸手捂住郑冉的嘴巴,两人屏住了呼吸。 “人呢、不是让你看着吗?” “我在门口啊,没看到她跑呀。” “她娘的,赶紧去追。”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破庙里恢复寂静,郑冉准备跑,沈安宁却说:“你现在出去,就被抓住了,我不走,我要睡一晚,你走吧。” 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郑冉也没走了。 两人蜷缩在角落里,靠着睡了一夜。 一夜里,对方回来几回,骂骂咧咧地进来,再度骂骂咧咧此出去了。 天亮后,沈安宁爬了起来,惊动到了郑冉,郑冉看着她,惊讶地发现她脖子上也有一道红痕。 “拿什么打你的。”郑冉跟着爬了起来,目光紧紧凝着她脖子上的伤痕。 才那么小,为什么下那么重的手呢。 沈安宁乌黑的大眼睛看她一眼,“一看你就知道没挨过藤条,我爹没走前,我也没挨过。再会,我要走了,我去找我爹。” “你别走。”郑冉伸手将人抱住,“太远了,你找不到你爹的,你知道吗?你走过去,走到老都找不到。” 沈安宁愣了下来,郑冉清晰地看着她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郑冉立即说:“你跟我回家,我养你,以后不会有人打你,我和你一起等你爹回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沈安宁警惕的看着她,小腿往后挪了一步,双臂横在自己的面前,做出保卫自己的姿态。 郑冉:“……”原来她把她忘了。 忘得干干净净。 郑冉解释:“我去你家赴宴的,郑冉,我祖父是丞相,我爹是刑部侍郎。” “哦,我想起来了,那你回家吧,我要去找我爹了。”沈安宁放下手臂,但不愿跟她走。 “阿宁,你救我,我可以报恩的。我养你,我有月钱,可以养活你的。我给你治伤,你伤疼不疼?” 郑冉紧急地拦住她的路,“听我的,一起回去,我有很多好吃的。” 言罢,她急急忙忙地打开自己的小荷包,里面有一块糖,递给沈安宁。 糖是牛乳做的,放了蜜糖,放在嘴边就能闻到一股甜味。 五六岁的孩子,哪里忍得住,伸出脏兮兮的手接 11. 又亲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沈安宁要出门,初文拦住她,两人在门口,四目相接。 初文被她阴冷的眼神吓得不敢抬头,觑了一眼门后站立的郑冉,鼓起勇气开口:“您不能出门。” “你刚刚说昭平公主宣我入宫的。”沈安宁歪头看着她,眼中带着挑衅,“初文,你害怕了吗?” 她一回来,所有人都害怕。 怕什么呢,又不会咬你。 沈安宁回头看向门口的郑冉,眼梢微扬,阿嫂也在害怕吗? 初文在沈安宁回头的刹那,对上郑冉的目光,无奈地摇首,迫切地希望郑少清留住她。 不能出去。 她会发疯,什么事情都敢做。这个世上,还没有疯子沈安宁不敢做的事情。 门口的郑冉,娉婷袅娜,凝脂的肌肤,在光下泛着光泽。特别是她精致的五官,烟姿玉骨,美丽迷人。 郑冉,干干净净,恍若夜空中的明月。 再看眼前的沈安宁,看似干净,肌肤白净,侧脸娇美,她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 郑冉的干净,沈安宁的肮脏,形成鲜明的对比。 郑冉看着她,心疼得发抽,为什么不让她出门。 “将军想出去,也可,我不喜欢将军染血,将军乖乖出门,乖乖回来,好不好?”郑冉压低了语气,朝她温柔地笑了。 初文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听着耳畔擦过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匆匆跟了上去。 郑冉换了一身衣裳,回大理寺,这间案子不能拖。 江南各县丢失上百个女孩,年岁不等,从五六岁到十八九岁,都是未出阁的女孩。 谁都想不到,这些女孩最后出现在京城。 这不是第一批了。 但郑冉相信,这是最后一批,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郑冉新婚,骑马回到大理寺。 下属们见到郑少卿,纷纷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迎上前。 “少卿、少卿,你回来了,前日成亲,今日怎么会回来。” “少卿,都说成亲后的女子最美,你这是越发明艳了。” 你一句,我一句,笑着打趣郑冉。郑冉脾气好,也不与她们计较,开口便问起花月楼的案子。 顷刻间,鸦雀无声。 郑冉在自己的公位上坐了下来,目光冷冷,“偷懒了?” “少卿,上面的人说了,此事交给刑部,我们管不得。刑部尚书来了,老头子和他在交涉呢。” 一人指着里面,老头子是大理寺卿秦铭,今年有五十多岁了,自从郑冉来后,他就不爱管事了,主动让给年轻人。 郑冉十分出色,经她手的案子就没有拖延过,政绩颇显。 话音落地,老头子领着一男子从里面走出来。男子便是刑部尚书段分理。 郑冉站了起来,刑部尚书扫她一眼,没有将此人放在心里,继续与老头子说话,“秦大人,既然如此,那些女孩也该交给刑部才是。” 女孩子在威远将军府。 秦铭不敢做主,看向祖宗郑冉。 郑冉也没有回话。 僵持了会儿,刑部尚书段分理才慢悠悠开口:“郑少卿新婚,竟然还管案子。” “段大人吃饭之际,竟然还搂着家里姨娘,当真是佩服。”郑冉毫不犹豫地回怼一句,“您这么辛苦,这件案子就不劳你费心了。” 堂内诸人笑作一团,纷纷朝郑冉竖起大拇指。 段分理气的竖起胡子,“郑冉,这是陛下的旨意。” “段尚书,人在将军府,你敢要人就去府上,我又没有拦着你。”郑冉启唇笑了,徐徐落座,“我又不拦着你。” 在场谁不知威远将军自毁容后,脾气暴躁,谁敢过去触碰眉头。 郑冉就是堵段分理不敢去找沈安宁。 哪怕他去了,沈安宁也会将他暴揍一顿,丢出将军府。 疯子沈安宁的脾气可是很差的。 郑冉端坐案后,眉眼端正,姿态秀雅,透着一股正义凌然。 “郑冉,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交给刑部。”段分理指责她,随后,看向大理寺卿秦铭,“秦大人,你的下属,你不管管吗?” “我、我想管啊,我管不住啊。”秦铭颤颤地笑了,花白的胡子应景似地抖了抖。 “你是她上司,你不管吗?” 秦铭无奈:“想管,管狠了,谁查案子,求贤若渴,您就掂量一二,自己去将军府要人,又没人拦着你要。要不你去求道圣旨?” 上梁不正下粱歪。 段分理气走了。 秦铭朝着下属挥挥手:“继续干活。案子在挪走之前解决,郑冉,这是你的案子,赶紧解决。” 说完,他摇着竹扇,晃悠晃悠地走了。 郑冉如释重负,没想到,沈将会这个名字,还可以让对方忌惮。 接下来,她领着人继续整理卷宗,争取早日处理结束,随后去牢房里审案。 再硬的骨头,在她面前,都得张口。 人是昭平公主要的,下面人怎么奉上的,她并不在乎。 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郑冉从牢房出来,衣袖上染了滴血,她看了一眼,随后脱下外袍,去自己的屋里换了一件。 脏的那件丢给下属,“拿去烧了。” 下属看着崭新的衣裳,眼中闪过不忍,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好,属下这就去。” 老头子早就走了,大权交给郑冉。大理寺的人将案卷处理好后,交给郑冉。 郑冉回时,改坐马车,随身将案卷带回将军府。 卷宗放在暗格里,车夫是大理寺的好手,护送少卿离开。 郑冉坐在车里,靠着车壁,徐徐露出疲惫的姿态。 突然间,风声鹤唳,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喊了一句:“保护大人。” 车里的郑冉看了一眼暗格方向,双手紧握,没有出声。 刀剑碰撞,擦过耳畔,引得人眼皮轻跳。 一盏茶后,马车动了,郑冉轻吐出一句话,耳畔传来下属的声音:“大人、大人,跳车。” 郑冉意识到不对,推开车门,发觉车门推不开了,情急之下,她看向车窗。 跳下去,不死也残了。 马车颠簸起来,下属的声音不见了,郑冉一咬牙,掀开车帘,巨大的晃动将她推回了座椅上。 郑冉砸到了脑袋,疼得发抽,一柄刀从车窗插了进来 12. 吃糖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初文细雨曾是沈安和的婢女,跟随他上了战场,练就了一身好功夫。沈安和死后,她二人因为是女子,就调到了沈安宁身边。 沈安宁不发病的时候,脾气很好,待人笑呵呵,像是一个小太阳,在军营里很受欢迎。 发病后,就像是一个疯子,见人就骂,别说是小太阳了,俨然成了村头说别人是非的妇人。 不是说人家养外室,就是说军营里将军吃酒赌博赌输了,巴巴地跑去告诉人家夫人,挑拨离间,看着人家大打出手。 没完没了。 后来,她爹在她发病的时候就将人用锁链锁起来。 军营里安分了,夫妻间也是十分和睦。 初文轻咳一声,“将军、别亲了,你哥哥在天上看着你呢。” 再亲一回,你哥哥就要给你托梦了,让你照顾,没让你照顾到这个份上了。 沈安宁慢条斯理地松开怀中的人,歪头看向初文,嫣红的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明显看到,她的眸子很兴奋。 初文看着眼前的沈安宁,忍不住发抖,上回,她发病后,恰逢大战,她上战场,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如今,敌军看到黑面将军,都觉得害怕了。 初文努力稳了稳心神,准备开口,郑冉开口了:“将军,车里有证据。” 沈安宁没动,纤细的指尖指向初文,“车里有证据,去拿回来,证据没了,你也不要回来见我了。” “我不想见你,我想见她。她说给我买首饰的。”初文咬咬牙,眼前的这个,就知道欺负她,挑拨她和细雨之前的关系。 就是个小疯子。 初文去车上拿了证据。 沈安宁吹了一声叩首,一匹马闯来,她牵住缰绳,转头看向大理寺的众人,嘲讽道:“连自己的上司都保护不了,你们还好意思站着这里看热闹?回去后找根绳子吊死,我还敬佩你们是英雄。” 郑冉:“……”为什么吊死就是英雄? 她抬眼,望向沈安宁。 沈安宁抱起她,放在马背上,“夫人,回家了。” 郑冉身子腾空,觉得不受控制,稳稳地坐在马上,对方翻身上来,单手握住她的腰肢。 马蹄疾驰,闯入疾风中,郑冉感觉到一阵清风刮来,吹散脸上的滚烫。 有了沈安宁,一路平安,顺利回到将军府。 刑部尚书段分理站在门口,想要进门,被人拦住了。 郑冉下马,看到沈安宁眼中闪着兴奋地光。 这孩子,又想干什么? 沈安宁慢悠悠地走上前,双手负在身后,脸上没有戴面具,苍白的脸颊展露无疑,乌黑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诚意。 她开口就问:“段尚书,听说你外室生的儿子有些愚蠢,蠢到不知道自己是外室子,敢去和你的嫡子作对。你家夫人闹起来,毕竟你当年是靠着岳父才爬上来,如今你攀附公主,不尊重正室夫人,会不会天打雷劈啊。” 郑冉震惊,浓长乌黑的眼睫遮掩不住眼中的无望。 沈安宁啊,你要干什么? 同样,段分理震惊地看着对方,“你说什么?” “我说你踩着岳父上位,瞒着夫人养外室!”沈安宁又放缓了语气,笑盈盈地拖长尾音。 她笑起来很好看,两颗小虎牙,透着几分可爱。 郑冉无视她的可爱,想知晓她是怎么知道段分理的家事。 “沈安和,你空口诬陷……” “那你去陛下面前告我。”沈安宁嘲讽地瞥他,“没用的东西,踩着女人上位,还敢来我面前叫喊,畜牲都知晓朝主人摇摇尾巴,你呢?畜牲都不如,别以为攀上嫡公主,你就有能耐了。狗东西、滚,别踩脏了我的家门。” “沈安和……” 话没说完,沈安宁抬手,一拳打过去,对方朝后倒了下去。 “哦豁,段尚书倒了!”沈安宁像一个孩子一样,悲痛出声,“快、快送段尚书回家,请大夫,不对,送到外室那里去,人家喜欢外室夫人的抱抱。” 门口的小厮急忙扶起来,段分理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想说话,沈安宁笑呵呵地,抬起一脚,踹在对的肚子上。 又倒了。 沈安宁招呼门口的小厮,“找个担架过来,敲锣打鼓送到外室夫人那里,再找十个八个大夫去诊脉。” 说完,她想起哪里不对劲,又嘱咐一句:“大夫的钱,让外室夫人出,我没钱给。” 听到最后一句话,郑冉忍不住笑了,袖口遮掩,果然,嚣张的时候还带了那么点寒酸。 段分理已经爬不起来了,小厮站在马旁边,刚想冲过来,沈安宁冷冷地瞥了眼,变戏法地从腰间逃出一柄飞刀,在他们腰下比了比,“你们想做内侍吗?断子绝孙的那种?” 小厮拔腿就跑了。 沈安宁收起飞刀,笑呵呵地跨过门槛,郑冉追过来,努力追上她的脚步。 “你怎么知道段分理的家事?” 沈安宁冷哼一声,嚣张极了,眼中映着对方白净的面容,“为何告诉你?” “我是你的妻子。”郑冉认真地说。 沈安宁笑了,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朝她眼睛吹了口气,“你是沈安和的妻子,是沈安宁的阿嫂。” 她似乎很爱笑,明明笑得可爱,可郑冉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 郑冉说:“等你走了,我问她,她喜欢我,会告诉我的。” 沈安宁柔软的小脸上笑容消失了,抬手,指尖贴着她的唇。 她的手有一点凉,郑冉忍不住颤了下,没有开口,自己一开口,舌尖就会碰到她的指尖。 两息的沉默后,沈安宁笑了,悄悄地说:“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随后,她笑着走了。 少女背影潇洒,走路轻快,她好像很高兴。 为什么那么高兴呢? 郑冉不理解。 很快,她就明白了,沈安宁买了一箱子糖回来,大咧咧地摆在门口。各种口味,还有牛乳糖。 沈安宁喜欢吃糖,到了偏执的地步。 郑冉闻着齁甜的味道,卧房里都是这种味道了。她缓步走过去,“你出门是去买糖,没有见公主殿下吗?” “我见她干什么?”沈安宁伸手在糖匣子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块红色 13. 说和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屏风应声倒下,换衣的郑冉浑身颤了一下,似有一阵凉风刮过,脊背生寒。 外面的婢女闻声而进,跨过门槛,眼看就要进入里屋,面红耳赤的沈安宁反应过来,怒喝一声:“出去!都出去!” 郑冉随意披了一件外衫,夏日里单薄的衣料遮掩住周身雪白的肌肤,同样,她怒视对方。 沈安宁脸色发烫,偷看人家换衣裳,毕竟不是一件正经事。 她想开口道歉,对方怒视她,一瞬间,她又生气了,“你自己换衣裳不关门,关、关、关我什么事儿。” “那你出去!”郑冉站在原地。 沈安宁本想出去的,可对方不顾对错骂她,她就起了逆反心理。 大步走过去,在她跟前坐下,仰首看着对方:“我们成亲了,是一体,可以看。” 她说得理直气壮,气得郑冉脸色发红,修长的脖颈下,雪白的肌肤也跟着泛着泛红。 露出的肌肤都泛着粉妍,像是涂抹了一层桃夭般的脂粉。 郑冉气得不轻,“不知羞耻。”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知廉耻。”沈安宁笑吟吟地看着她,手指着她的胸.口,“我看到了。” 她就像是一个无赖的孩子,撒泼打滚,不像初文口中说的杀人如麻的疯子。 郑冉深吸一口气,软下语气,“既然看到了,那就出去吧。” “不出去,我要睡觉了。”沈安宁一面说,一面脱下鞋袜。 白色的鞋袜脱下来,露出十个脚指头。脚指头上染了红,与雪白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 郑冉睁大眼睛看了眼,觉得有趣,沈安宁迅速将自己的十个脚指头藏了起来。 她竟然给脚染了色…… 还是红色。 显得很可爱。十八岁的少女,本就是天真浪漫的年岁,就像她的脚指头一般,明媚红艳。 肯定不是眼前的沈安宁染的。 沈安宁面色沉了下来,郑冉笑了,学着她刚刚不要脸的语气:“我看到了。” 沈安宁悠悠瞪她一眼,她说:“再给我看一眼。” “你想得美!”沈安宁自然拒绝了,盘腿坐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抱着自己外衣的郑冉。 郑冉想起一事,说;“你的糖呢?” 沈安宁脸色一变,掀开被子,赤脚下地跑了。 郑冉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一个病了的孩子。 郑冉趁机换了衣裳,吩咐婢女准备热水,去沐浴。 郑冉沐浴,自然与沈安宁不同,她洗澡,需要香膏、皂荚,还有花瓣,一样都不可少。 郑家是大家,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与平常人家不同。 浴室内的水散着香气,她脱了衣裳,轻轻地入水,香气缭绕,雾气朦胧,水下的肌肤,浑身雪白,如同上等白玉雕刻出来的,没有一丝瑕疵。 婢女都退了出去,她一人浸泡在水中,微微阖眸,今日险些丧了命,可见此案背后的凶手,俨然不顾律法了。 昭平公主是帝后唯一的女儿,行事乖张,好女风。朝臣弹劾数回,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郑冉冥思苦想,浴室的门被撞开了,她霍然一惊,对方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哦,她想起来,吃了这孩子的糖。 郑冉唇角弧度压不住了,明眸善睐,“关门。” 沈安宁生气,想起她在沐浴,伸手将门关上了。 郑冉在想,她还是挺好的,只是受尽了苦楚,不信任何人了。换做是她,只怕会死在了北羌。 两人对峙,沈安宁站得远,瞧不见水下的春光,眼中蕴着火,神色阴狠,“无耻。” “不就三块糖,我还给你一匣子。”郑冉慢悠悠地开口,欣赏她的怒色,“这么喜欢吃糖啊,日后我给你买就是。” 沈安宁气得发晕,走进两步,一眼瞧过,水下春景映入眼前。 女子与男儿不同,周身雪白,肌肤嫩白细腻,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工匠手下精心雕刻的玉像。 沈安宁怔住了,双腿比脑子反应更快,下意识退了回去。 郑冉本想制止她,可她主动后退了,可见,并无坏心,并不是不讲道理的。 她的病,该去治一治,尤其是身上的伤痕,看着就让人心疼。 郑冉与她有段过去,知晓她的秉性,自然不会讨厌。 相反,郑冉想治好她的兵,也与初文细雨说一说,不能总是锁着她了。 两人心思各异,沈安宁的怒气奇怪地消了,不生气了,目光凝着那片雪白的肌肤,摸摸自己的心口,不气了。 她前进一步,郑冉制止她:“干什么,占我便宜吗?” “谁、谁、谁占你便宜……”沈安宁羞得无地自容。 郑冉说:“那就出去。等我出来,再与你细说,还有,你会圆房吗?你知道女子怎么圆房吗?” 郑冉出嫁前,母亲自然教了她,不过,那是男女之间的,女子之间,她还不会。 沈安宁肯定也不会的。 丢个问题给她,让她自己慢慢去想。 想圆房,你得先回呀! 沈安宁郁闷地走了,临走不忘高高地哼了一声,气鼓鼓,雄赳赳的。 郑冉失笑,逗弄她之后,发觉她炸毛的时候,也很可爱,并不难哄。 成亲后,两人相处,本就是一门学问,面对沈安宁,她就像是一本从未看过的书,看第一页,开篇吓人,可越往后翻,越觉得精彩。 出浴后,郑冉换上了柔软的寝衣,如同温水般包裹自己的身子,身姿轻盈。 沈安宁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乖巧的脚趾被藏了起来,面色雪白,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有几根叛逆的呆毛竖在脑袋上,和她的性子一样。 郑冉看着那几根呆毛,轻轻地笑了,很快就遮掩笑容,免得刺激她。 “不吃晚饭吗?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我的糖呢?” “吃了呀,很甜。” 沈安宁咬牙,双手握拳,“郑冉!” “不喊阿嫂了吗?你喊阿嫂的时候,很好听。”郑冉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那只白玉的耳朵上,想要摸一摸。 但沈安宁不会认她摸的。 “郑冉,你不要说好听的话……” “沈安宁,我想和你过日子,长相厮守的那种。” 郑冉先一步打断沈安宁的话,“无论你是沈安和还是沈安宁,我们都已拜堂成亲,便是一体。你懂生死与共的含义吗?” 沈安宁罕见地沉默下来,郑冉继 14. 买书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教圆房的话本子? 沈安宁冷酷的面容,微微缓和,下意识抬头看向面前的郑家父母,轻轻地笑了,确实该喊爹娘啊。 她开口:“爹、娘。” 细细数来,沈安宁有十二年没有喊过爹娘了。 小将军一开口,厅内气氛和煦很多,尤其郑夫人,看到新婿如此貌美,眼睛笑得都睁不开了。 新婿手握兵权、相貌后,将来封侯不在话下。 “好、好、好。”郑夫人一连说了三个好。 郑冉轻轻松了口气,清冷的容颜也不由带了些笑容。 女眷们都退下了,郑大人将女儿喊至书房,询问花月楼的案子。 案子移交给刑部了,但刑部并未接手,郑冉对外,惯来冷,不通人情,这回与嫡公主都杠上了。 郑大人的意思很简单,放弃手中的案子,不要与嫡公主交恶。 皇后育有一女一子,儿子是太子殿下,郑家自从郑老城乡去后,门楣黯淡,此刻不该与皇后一党硬碰硬。 书房内光线暗淡,郑冉坐姿端方,闻言后,淡然道;“我若怕了,如何对得起那些小姑娘。” “你是郑家女,你想让郑家陷入危险中吗?”郑大人震怒。 父亲眼中暗沉,郑冉面不改色,甚至泰然自若,比她父亲沉稳许多。 “父亲,你想多了,我如今是沈家的媳,与郑家何干,父亲若怕了,予我一封断亲书。” 女儿不听话,郑大人烦闷,一掌拍在桌角上,“郑冉,你想干什么?” “女儿是大理寺少卿,居要职,断不会徇私枉法。”郑冉起身,与父亲对视,冷冷地后退一步,“父亲不喜我,我便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打开门,匆匆离开书房重地。 郑冉匆匆出来,在甬道上见到长身玉立的少女,她笑了笑,嘴角微微上翘,一改方才的冷硬,“回去了。” 沈安宁转眸,对上她冰冷冷的眸子,似乎是生气了? 沈安宁默默地跟上她的脚步。 突然间,郑冉停了下来,眼眸深邃,她回过身子,问少女:“花楼一案,你觉得我该不该继续管?” 沈安宁惊讶,薄唇微抿,聪明地想通了整件事,“你老子不让你管?” 郑冉沉默。 沈安宁盯着郑冉看,步步走近,眼神如笔徐徐描绘眼前这张精致的脸颊,呵呵笑了,“你姓什么?” “郑。” “郑冉,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像是一种默契,多年不见,仍旧存在的默契。 郑冉笑了,对上她自信的双眸,微微叹了口气,认真说;“沈安宁,你不是疯子。” 敢为民做事的人,怎么会是疯子呢。 眼前的局势,谁都不敢管,刑部接下案子,也不过走个过成,惩罚一些管事罢了,那位嫡出的公主绝对不会伤筋动骨。 郑冉人微,俨然毫无办法,但此刻,她有沈安宁,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安宁。 怕什么呢? 郑冉打定主意了,没有被昨日的刺杀惊退,扫了沈安宁一眼:“回去给你找话本子,有图画的那种。” 沈安宁跟着她离开郑家。 今日回门,被郑冉自己弄砸了,沈安宁幸灾乐祸,眉梢眼角都软了下来,十分高兴,不忘给郑冉一块奶糖吃。 回到家里,恰逢沈安娴出门去赴宴,沈安和朝她笑了笑,她整个人惊住了。 “你、你的脸……”沈安娴指着她的脸。 沈安宁常年一副病弱的姿态,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整张脸颊的轮廓很好看,五官精致,配上一双有神的眼睛,显出几分英气。 她的眉眼与沈安娴有几分相似。 沈安宁越过她,直接走了,沈安娴回头看了她一眼,转身问婢女:“我大哥的脸不是毁了吗?我刚刚瞧见,好好的呀,他戴面具干什么?” 婢女答不上来,刚刚一撇,将军貌美,肌肤细腻嫩白,比小姑娘还要好看。 沈安娴不出门,转头去找祖母。 “我哥的脸没有毁,祖母、她长得、长得很好看,相貌有些像我娘。” 沈老夫人常年住在佛堂里,堂里檀香袅袅,青烟浮云而上。 话音落地,老夫人手中的佛珠顿住,“像你娘?” 怎么会像你娘? 她儿子曾经来信,说长子肖似他,丝毫不像妻子。 老夫人抬头,望着佛像,双手合一,呼唤佛号,“菩萨保佑。” “祖母,真的,我看到了哥哥的脸颊,雪白无暇,没有伤痕。”沈安娴唯恐祖母听不见,提高了声音,“我觉得那个人好像不是我哥。” “你说,她像你娘。那就是你的哥哥。”老夫人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菩萨慈悲。 沈安娴也疑惑了,祖母说得对,不是她的哥哥,怎么会像娘呢。 二哥三哥死了,不就只剩下大哥了。 沈安娴打消疑虑了。 **** 郑冉回来后,整理卷宗,准备入宫面见陛下。 午时寂静无声,庭院内光影明亮,沈安和躺在窗下,右手包着纱布,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郑冉想借用初文,让人去找她,路上若有危险,初文就有很大的用处,可转头又见沈安宁快活地躺着,神色不大好看。 少女看似病弱不堪,实则武功极好,这副孱弱的姿态,看得人都不信她会武功。 有些违和。 郑冉走过去,沈安宁睁开眼睛,歪头看着她,唇角翘起来,眼睛笑吟吟,“阿嫂找我帮忙?” 一句阿嫂将两人的位置推回原位。 屋内阳光大亮,少女笑容讥讽,坏透了。 郑冉神色温和,丝毫不像在郑家时的模样,她贴着沈安宁坐下来,微微侧身,说:“我想用一用初文。” “带她入宫有什么用呢?”沈安宁面对郑冉,语气慢悠悠的,眼睛里只映着她一人。 沈安宁没有亲人了,哪怕母亲就在一座府内,也不是她的亲人。 她是孤独的人,孤家寡人。 所以,她以倨傲的姿态,面对郑冉,试图保护自己。 郑冉叹气,迎上她嘲讽的眼神,“你想亲我吗?” “出.卖身体让我陪你入宫?”沈安宁一语中的。 郑 15. 恶心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北羌习俗与我朝不同。我朝规矩,父死后,妾留后宅。北羌习俗,父死,儿继承家常不说,还可以继承他的女人。 沈安宁看到了一个女子,跟随了祖父父亲,规矩野蛮,乱乎伦理。 其次,便是宴席之上,妾可以随意交换。 沈安宁初入北羌,就见到了活春宫,国主当着她的面宠幸后妃。 那一幕,让人忘不了。所以,她见到活的,且不止一回,这些事在北羌,不算稀罕事。 我朝上至达官贵族,下到穷苦书生,对北羌人的习俗,嗤之以鼻。 沈安宁想的出神,郑冉静静地凝着她,想要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些许破绽,可沈安宁显然很镇定,她不免又问一句:“哪里有活的。” 小姑娘抿了抿唇,神色不免又有些挑衅,说:“北羌、王帐、” 郑冉面无表情。 等着掌柜将书装入箱子的时候,郑冉略显无奈,这人看了多少回。 郑冉想问,不好意思启齿,想让她自己说。 等了片刻,沈安宁板起了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郑冉的视线从她眼睛、秀挺的鼻梁上扫过,若无其事道:“常见?” 这回,沈安宁转身看她了,露出高深之相,不耐道:“想问就问,吞吞吐吐,隔三差五就会看到。” 郑冉深吸一口气,北羌王族在孩子面前是一点都不遮掩,真是奇闻。 她好奇北羌的习俗,不免问道:“你不害怕吗?” “怕?”沈安宁淡淡反问,“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很兴奋,对吗?” 郑冉蹙起眉尖,觉得自己不厚道了,但沈安宁不好糊弄,故意露出深邃之色。 书装好了,伙计搬入马车,郑冉给了钱。 转身的时候,沈安宁忽而开口,说:“恶心。” 不是兴奋,是恶心。从恶心到麻木,所以她厌恶男人。 郑冉暗暗吸了口气,缓下容色,正想说话,沈安宁贴近她的耳边说:“你想看看吗?” “不想!”郑冉急忙拒绝她的好意,还是别招惹她了。 郑冉匆匆登车,沈安宁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得意地笑了出来。 车子多了一只木箱,两人活动的范围就小了些,沈安宁兴致勃勃地翻开书,看到上面的字后,皱住眉眼。 好多字不认识。 她想问郑冉,长兄说过,郑冉博学,略一犹豫,又将书放了回去。 账本好看,这些东西看不懂。 继续翻,都是些繁琐复杂的文字,她继续找,郑冉察觉不对劲,开口询问:“你有许多字,不认识,对吗?” 沈安宁又炸毛了,郑冉却笑了,目光凝在她的脸上,随后笑容又顿住,北羌王族没有教她识文断字。 那沈安宁整日里做什么? 沈安宁气得小脸通红,捏着箱子边角,郑冉望向她,情绪收敛,不笑了,认真说:“回头我教你。” “不用!”沈安宁拒绝,觉得这人在嘲讽她,十分讨厌。 郑冉认真地看着她,这个小疯子私下里像是个叛逆的孩子,你说东,她偏要去西,喜欢与你对着干。 两人各自沉默下来。 马车在宣阳正门停下,郑冉持腰牌入宫,守门的人看向沈安宁。沈安宁与他对视,眼神幽冷,眼看就要争吵,郑冉代为回答:“这是威远将军沈安和。” 两人这才得以通行。 至议政殿前,尚有几名朝臣在等候,沈安宁脚步散漫,跟随郑冉走至殿门前,她扫了一眼,其他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她跟着郑冉身后,眉眼英气,一猜就知道她的身份。一个个凑在一起,不免好奇。 威远将军既然如此好看,脸上并没有伤痕,看着十分养眼。 内侍去通报,郑冉与沈安宁率先进去,皇帝登基十五年,已过而立之年,腮下胡须略显威仪。 郑冉将案卷奉上,又有证词,皇帝看了一眼,看向郑冉,“可真?” 郑冉准备回答,身边的叛逆孩子抢先一步回答:“真与假,陛下看不出来吗?” 皇帝一噎,视线落在沈安宁身上,“将军有事?” “没事,臣怕有人半路杀我的妻子,便跟着走一步。”沈安宁环视四周,朝内侍长招呼一句:“搬个椅子来,我腰不好,腿也不好,需要坐着说话。” 嚣张跋扈的姿态,让内侍长都震惊住了,他下意识看向皇帝,皇帝却点点头,答应下来。 沈安宁懒散地坐着椅子,郑冉静静的看着她,她真是到哪里都嚣张,皇帝面前也不安分。 皇帝派人去召见昭平公主,间隙里,沈安宁歪头看着皇帝,“陛下,可知北羌有个斗牛会,听起来十分热闹。” 皇帝没心思听斗牛会,闻言后,耐着性子询问什么是斗牛会。 沈安宁说:“就是人与狼斗,赤手空拳,是一种供贵族赏玩的游戏,狼口脱生的勇士,会得到重用。” 闻言,郑冉浑身冷了下来,看向少女,想起她身上的伤痕。 皇帝浑然不觉,反对道:“狼凶狠,人岂可斗得过。” 沈安宁轻轻地笑了,皇帝当真是软弱无能,屡战屡败,不知从中吸取教训,厚待文臣,薄待武将。 这时,昭平来了,她来得很快,一袭红色宫装,明艳动人,步步走近,步步生莲,香气萦绕。 “父皇寻儿臣?”昭平越过郑冉,走过去,抱着皇帝撒娇。 郑冉欲行礼,沈安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好像在说:她不配! 昭平不配受万民参拜。 郑冉容色不变,依旧先行一礼,上面的昭平看到证词,供出来的是她公主府的长使, 无疑打了她的脸面。昭平震怒,怒视郑冉:“郑冉,你敢诬陷孤。” 郑冉抬首,对上她的视线,淡淡道:“臣所查,皆为实情。” 昭平伸手就撕碎了供词,皇帝也不阻拦,可见,对她宠爱颇深。 < 16. 旧友 《代兄娶了白月光后》全本免费阅读 昭平趾高气扬地走到两人面前,红色的宫装在阳光下红色更为浓艳,袖口的金丝折射住耀眼的光芒,整个人如同耀眼的花孔雀。 她停在了沈安宁的面前,笑意招摇,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玩笑道:“沈将军与郑少卿,夫唱妇随,沈将军护妻之心,让人感动啊。” 昭平公主阴阳怪气,听得郑冉皱眉,似乎有什么内情? 郑冉疑惑,沈安宁笑了,白净的面容在阳光下凝着病色,她笑呵呵地说道:“殿下,你有没有梦到过沈安宁,尤其是沈安宁死后,你做过噩梦吗?” 皇室无能,文臣怕战,唯有将所有的灾难压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 帝后心疼女儿,就该派军出征抵御贼寇,而不是一面答应北羌的条件,一面又用旁人的孩子去安抚北羌。 昭平听到‘沈安宁’三子后反而得意地笑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嘲讽道:“沈安宁为孤挡灾是她的福气,不过当年抽到……” “昭平,你怎么会做梦呢。”沈安宁打断她的话,唇角勾了勾,上前一步,告诉她:“你说我若战败,北羌想不想你过去?北羌可是有你的画像,这回,没人能代替你了。” 昭平这回慌了,神色肉眼可见地变了,“沈安和,你是什么意思?” “回家!”沈安宁笑了,牵起郑冉的手,转过身子,语气散漫:“昭平,你最好保佑我长命百岁,保佑我的妻子长命百岁。” 郑冉跟着她的脚步,眸色淡淡,走过五步,回头看了过去,昭平站在原地,像只落败的孔雀了,再无方才的嚣张。 昭平嚣张的底气是皇女,而沈安宁嚣张的底气是边城数十万大军。 两人出宣阳门,恰好遇到中书令粱廷玉。郑冉停下脚步,粱廷玉拿了一份奏疏,两人对视一眼,郑冉面色淡淡,“中书令。” 粱廷玉是京城为数不多的女官之一,也是高位中唯一的女子。 她掌管中书,诏书传达,时常面圣。 “郑少卿怎么入宫了,今日不是你回门吗?”粱廷玉一袭官袍,眉眼肃然,看向沈安宁的时候带了分疑惑,沈将军样貌惊人,不像是毁容之像。且此人面露病气,又与传闻中杀伐果断的人不一样。 沈将军的面貌,清秀、明艳,腰不盈一握,细细去看,下颚肌肤细腻柔美。 粱廷玉瞧出了些名堂,按下疑惑。 郑冉这是回答,“我来与陛下说花月楼一案,陛下惩罚了公主府长使,并补偿每个姑娘千两白银。” 粱廷玉没有意外,皇帝对昭平公主宠爱之心,天下都知。她更多在意是沈将军这副面貌,便说道:“好,我先去见陛下。” 粱廷玉匆匆走了。 郑冉看着她的背影,与沈安宁解释:“她是寒门出生,十分了得,创新改革,陛下十分信重她。” 沈安宁望向粱廷玉的背影,淡淡一笑,随后转身走了。 **** 沈安宁的伤势不算严重,伤口结痂,血已经不流了,指甲需要慢慢长,必然要费些时间。 府里的姑娘按照户籍地,一一被送了回去。郑冉留了个心眼,从大理寺调派人手,一一跟踪过去,直到户籍地再回来。 郑冉接管了将军府的中馈,沈安宁这些挣了许多军功,五年来战功数百,皇帝赏赐了不少金银,都用作将军府的开支。 这就意味着将军府是由沈安宁在撑着。 沈安宁自己知道吗? 郑冉合上账簿,思考须臾,招来初文询问。 “这些年来,将军立下的战功,陛下可有赏赐?”郑冉开门见山地问。 初文是知道始末的,跟随沈安宁五年,对她的兵、乃至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问她是再合适不过的。 她解释:“赏赐是有,文书中记载了,但没有送去军营,都在沈家。” 郑冉细问:“将军知道吗?” 初文说:“将军知道。” 郑冉心中有数了,挥手让初文退下去,看着账簿,她明白之前沈安宁为何可以理直气壮地与沈安娴争辩了。 沈家如今是靠着她才撑起来的。 她略一思考,沈安宁一袭黑衣,从外面走回来,她抬眸,对上沈安宁冰冷冷的眸子,她勾唇笑了。 郑冉低头,她笑得坏透了,带了几分邪魅。 沈安宁没有与她纠缠,而是脱了外衣去沐浴了。 郑冉让人将账簿收起来,明日见一见管事,认识一下,她是新主,下面旧仆必然会不服气,先见一见,再做打算。 沈安宁从浴室出来,长发湿漉漉地披着,周身萦绕湿气。郑冉看得皱眉,吩咐婢女取了干布。 “将军今日去哪里了?”郑冉借着擦头发小心地询问。 沈安宁沉默,对方靠近,身上气息清雅,闻起来,让人很舒服,她没有与之争吵,平和地回一句:“玩儿。” 郑冉闻言,略微一顿,莹白的指尖穿过湿漉漉的头发,贴近了头皮,轻轻地按揉,动作十分轻柔。 郑冉没有继续问,慢慢地给她擦干头发,期间不发一语。 晚上两人躺在一起,沈安宁习惯睡里侧,郑冉躺在外侧。 沈安宁忙碌一日,似乎很累了,阖眸就睡着了,郑冉不困,侧身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凝视对方的睡颜。 越看越深,郑冉皱了下眉头,轻轻叹气。 一夜好眠。 郑冉醒来,沈安宁就不见了。 一连五日,都是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郑冉担心,追问初文,初文也是不知,跟了半路,就被她甩开了。 眼前的沈安宁不喜欢初文细雨,做事都会瞒着她们。 初文说:“将军在京城内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猜是她派人回来安置密探,但具体是什么事儿,我们并不知情。” 郑冉的心,静不下来,倚靠着软榻,合起双眸,若有所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571623|131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一座山林,往里走上一阵,遮天蔽日,几乎不见阳光。 沈安宁疾驰一阵后,将马上的人丢了下来。昭平惊恐,看着她,十分恐惧:“沈安和,你做什么?” “沈安和?”沈安宁嘴角噙着一抹冷静的笑容,“他早就死了,五年前被射死在北羌手中,昭平,你的命,是我沈家兄妹四人换来的。” 一位放纵、娇奢的公主,赔了三位少将军。 这三人在战场上,保护百姓,戍守一方。 “你是谁?”昭平尖叫起来,脸上都是恐惧。 沈安宁望着她,笑着说:“我是沈家庶出的女儿,沈安宁,你的替死鬼。” “不不不、不是我,当年抽签的不是沈家,是郑家、是郑家,该是郑冉去的,是你嫡母主动要求让你去的。与我无关,你去找郑家。”昭平万分惊恐,脱口而出。 真的与她无关,是郑家是沈家合力所为,自己当时不过是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极力辩驳:“沈安宁,是郑夫人和沈夫人做的,与我无关。是沈家抛弃了你,是郑家利用你,与我无关,你放了我,我给你正名,我让父皇赦免你的欺君之罪。沈安宁,你放了我、放了我。” 她极力嘶喊,声音在林间回荡,而沈安宁一袭黑衣,站在阴影下,长发束起,眉眼舒展,漂亮得像是一尊玉菩萨。 听到昭平的话后,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 昭平怕极了,眼前的少女像是阎罗来临,随时取了她的性命。她不断解释:“不是我的错,沈安宁,是你嫡母攀附郑家,主动开口,郑夫人保护女儿,才推你出去的。” “沈安宁,当真与我无关,不该是你,是郑冉,你去杀了郑冉,我帮你杀她泄恨,如何?” 沈安宁走过去,脚下踩着荆棘,步步靠近对方,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眼中的惊慌,就像当年自己被北羌人欺负,同样无助。 她说:“昭平,别怕,我不会折磨你的,放心,都是女孩子,我会给你体面。” 说罢,她拿出匕首,插入对方的心口,慢慢地搅动,“你知道我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当你们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在和狗抢吃的。 狗都不如。 昭平感觉一阵痛彻心扉,疼得浑身发抖,下意识抓住了沈安宁的袖口,死死地瞪着她。 死不瞑目。 沈安宁抬手,抚摸她的眼睛,随后,自己眼角滑下一滴泪。其实,我本不杀你,但你动了郑冉。当年的事情,确实与你无关。 可郑冉只有一个啊。 身后传来马蹄声,她转身看去,马上的人跌落马下,踩着半人高的荆棘,仓皇走来。 郑冉看着她,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她的唇角染了一滴血,眼神澄澈极了。 她为什么要杀昭平,昭平当年也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郑冉屏住呼吸走过去,心一颤,掩住心惊,宽解道:“回家吧。” 沈安宁没动,眼角滑过一滴泪。郑冉嘴唇轻颤,明明很慌,可说出口的话极为从容:“剩下来的,我来处理,我办案无数,懂得如何善后。” 沈安宁每个字都听清了,脑海里紧绷的神经倏尔散了,意识突然清醒过来,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郑冉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说:“别怕,她该死。” 19. 生病 沈安宁回府后,就病了。 白日里看着活泼放肆的模样,晚上就病得不省人事,浑身发烫。郑冉是晚回来的,她发现了大事,先派人禀告上司,大理寺再告知陛下。 昭平公主出宫被袭,侍卫死了干净不说,她本人也不见了。 郑冉与初文两人善后,将公主尸骨葬于深山之中,恐血腥被野狼发现,初文费力挖出三人高的深坑,随后将人埋进去,盖上土。 光做这些也是不够的,郑冉找了些难闻的药草栽进土里,掩盖血腥味。 做完这些,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事发地,仵作在验尸,都是一箭穿喉,仵作看后,直摇首,道:“此人箭术极高。” 他竟然夸赞对方。郑冉听后,下意识看向初文,初文紧张极了,她吩咐道:“你也辛苦了,回府里。” 初文点点头,翻身上马走了。 同僚们赶来,看到满地尸骨,有些人吐了出来,郑冉立在原地,面色冷淡,袖口里的手轻轻发抖。 “少卿,你怎么在这里?”崔循纳闷,你不是和将军去玩了吗? 郑冉神色渐渐转为坚定,微微一笑:“路过此地,看到满地尸骨,你说还能走吗?” 崔循想起来了,此地往前有一山,听说山上的寺庙很是灵验。 “对了,你去庙里做什么?”崔循习惯性问一句。 郑冉略思考,随口道:“求子。” 崔循震惊,而后憋着脸笑起来,“您才成亲几日,怎么就求子了。” 郑冉有条不紊地回答:“沈家子嗣单薄,我去求子,哪里不妥吗?” 上司过于心急了,却带了些女子韵味,崔循笑而不语。 不久后太子就来了,吩咐禁卫军去找长姐,又见郑冉在,好奇道:“少卿发现的?” 郑冉点头。 太子疑惑:“你怎么在城外?” 郑冉重复一遍:“去庙里,求子。” 太子睁大了眼睛,他才十六岁,不明白才成亲怎么就求子了,多问一句:“不是刚成亲吗?” “求菩萨垂怜。”郑冉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上太子探究的眼神,她重复道:“沈家子嗣单薄,将军还要回边城,我早日怀上子嗣,也是好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且去求子,不算稀罕事,太子便不多问了。 太子问了两句,就吩咐禁卫军去找长姐,眼看天气快黑,郑冉想回城,太子拦着不放,“都道少卿心思敏觉,不如你去查查长姐去了何处?” 郑冉没有办法,跟着禁卫军去找公主。 此刻的沈安宁烧得半醒半睡,脸色苍白如纸,她自噩梦中惊醒,看到了细雨。 她呆了呆,不忘握着细雨的手:“别让沈家的人知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刚烧了半日,她的声音就哑了,说过以后,她蜷缩着身子,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细雨也不知道她是睡觉,还是昏过去的。 不准让沈家的人知晓,那就是不能找大夫。细雨焦急,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恰好初文回来了,她急忙迎上去:“又、又发烧了,怎么办?” “烧、那就烧,还能怎么办?”初文也没有办法,她闯了那么大的祸,郑少卿还在收拾烂摊子,哪有时间回来啊。 她一迟疑,细雨就推开她:“你有没有良心,她要死了。” “你莫要夸大其词,她又不是第一回发烧,每回都是自己扛过来,军医都说了,她是心病。” 细雨不满:“什么心病,心病是难过,怎么会让人发烧,你就是没心。” “我怎么没心,你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吗?”初文辩驳。 细雨骂她;“什么祸?她不该死吗?你们多小姑娘都失踪,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滚。” 细雨推搡她一把,“我知晓你不满她占了少卿,可你的沈将军已经死了。我去找少卿回来。你给我滚。” 初文不走,挖了那么大的坑,累都累死了,没心情和她吵架。 细雨出城,找到了郑冉,此时已是后半夜,她告诉郑冉:“她烧了,烧了很久,都没有退烧。” 沈安宁的病很古怪,发作得很快。郑冉惊讶,“请大夫了吗?” 细雨摇头。 郑冉不管太子的事情了,诸事交给崔循,告诉她:“我家将军旧疾复发,我需回去,太子若问,你替我告罪。” 京城里出了大事,城门大开,郑冉回家,一路顺畅。 府里各处都熄了火,一路黑灯瞎火,新房里只点了两盏灯,郑冉的心一路悬着,走进去后,吩咐细雨点灯,自己走过去。 光线暗淡,看不清楚,郑冉走到床榻前,出于本能,先伸手摸了摸沈安宁的额头,一摸才知细雨的慌张是对的。 她随后将沈安宁的手从被下拿出来,一面细问细雨:“她以前烧过吗?” “烧过。” “什么情况下会烧?”郑冉又问。 细雨深思,随后回答:“我也不清楚,我们军医清楚,她有个册子,记录大姑娘发病的情况。” 她喊大姑娘,很快又改口:“不是,是……” “我知道她是沈安宁。”郑冉耐心地解释一句:“派人去将册子取来。” “那么远啊。”细雨嘀咕一句。 郑冉觉得也对,太远了,来回太慢了,便改口:“不取了,去柜子里替我将药箱找出来。” 灯挪到榻前,郑冉看清了床上沈安宁的模样,高烧下,脸颊发红,看着比平日里健康些,但闭着眼睛,唇角干得起皮,像是大病。 郑冉伸手,掀开她身上厚厚的被子,发觉她全身都烧。 高烧不退,全身发烧,不是小病了。 郑冉开了药方,让细雨去外面的药铺敲门拿药,“要快些。” 细雨担心,心都揪住了,“少卿,她这是怎么了?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就是看着不精神。” “我也说不清,底子太弱了,平日里看着生龙活虎,遇病就显得厉害。”郑冉心慌得厉害,“她的身子比不得正常人。” 郑冉是大夫,明白她的脉象,似垂暮老者,只怕难有常人的寿命。 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女,郑冉分不清自己的心情。 细雨去抓药了。 郑冉吩咐人去打水,她屏退婢女,只留自己和沈安宁独处一室。 沈安宁是一直没醒,一味地发热,蜷缩着身子,只在床上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593032|131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小的一块地方。 郑冉给她擦洗,额头上放了冷水浸泡过的湿布,隔半个时辰就擦一回。 天亮的时候,药才送进来,她将人扶起来,沈安宁周身还是烫的,软软地靠在郑冉的怀中。 细雨说:“她、她不吃药汤的,一般都喂不进去。” 郑冉闻言,伸出去接汤药的手颤了颤,她红了眼眶:“你为何不早说。” “我、我、我以为你知道。”细雨愧疚, 郑冉心凉了半截,依旧接过汤勺,舀了一勺汤药,喂到沈安宁的嘴边。 沈安宁很抵触,怎么都不肯张嘴。郑冉试图去掰开她的嘴,可怎么用力,她都不肯,十分抗拒。 郑冉将汤勺放回去,嘱咐细雨:“去长街,将明来药铺的坐堂大夫找来,就说是郑冉相邀。” 细雨飞快地离开。 郑冉将沈安宁放回床上,不时摸摸脑袋,又摸摸手腕,哪里都烫,脆弱浮出水面,郑冉忘了,她才十八岁而已。 她明明有亲人,有祖母、有母亲,还有亲妹妹,却过得如此孤单。 郑冉握着她的手,忽而一滴泪落下。 等了一个时辰,外面响起声音,郑冉如见救星,疾步迎出去,对着青衫女子揖首:“先生。” “就你礼数多,你这不是挺好的……”青衫女子话没说完就被拉了进去,“好说好说,别拉我。我害怕。” 待见了床上的人,她就笑不出来了,上前诊脉,皱眉道:“脉象如同四十岁的人,脸蛋那么好看,保养得挺好啊。” “先生,莫开玩笑了。”郑冉心落到了谷底,“我诊不出她的脉象。” “她该是……”女子伸手,掀开沈安宁的眼皮,细细端详一遍,道:“早衰之兆。” 郑冉哪怕自己诊了出来,可听到先生说的,依旧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可能好好养着呢。” “可以养,你要让她不动怒不动喜,办得到吗?”女子直接问郑冉,“她适合在山野居住,此生不入凡尘,你办得到吗?” 郑冉沉默。 女子似是个话痨,喋喋不休地说:“她的身子早就毁了,小时候没有养好,长大了又不保重自己的身子。” 郑冉呆呆地,突然间,明白沈安宁的偏执。 一刻间,她感受到了她的委屈。 郑冉说:“可以慢慢养。” 青衫女子瞥她一眼:“养这么一个破败娃娃有什么用,换个新的。” 郑冉坚持:“先生,我就要她。” “要她要她,麻烦死了,一个破碎的小娃娃要了干什么。”青衫女子唉声叹气,似乎埋怨自己的学生不听话,慢悠悠地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淡淡吩咐一句:“衣裳都脱了。” 郑冉没动,她又喊一句:“没让你脱,给她脱。”随后像想起什么,见学生面带羞涩,她恍然大悟:“你们没有圆房?” 郑冉点头,她啧啧一声:“那你出去,我给她脱。” 郑冉还是没动,似有犹豫,青衫女子不耐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脱又不脱,走又不走。” “不走,她是我的人,您说在哪里下针,我来。”郑冉憋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会下针。” 20. 擦洗 青衫女子唤明来,是药铺里的坐堂大夫,亦是郑冉的医术启蒙先生。两人亦师亦友,郑冉提要求,明来幽幽看她一眼,竟也答应了,“随你,你自己的人,下针治坏了,是你的事情。” 闻言,郑冉也不慌,只一句:“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听说你嫁人了,就嫁了、这、这么一个货?”明来忧心忡忡,破碎小娃娃,指不定那一日熬不过去,人就没了。 寡妇可不是好做的。 郑冉却说:“她是戍守边境的将军!” 明来沉默,确实如此,小娃娃身上的伤,不是一朝一夕得来的,将军马革裹尸,内伤无数。 她心中不忍,道:“我与你一道治一治,不冲,就敬是她是个小将军,戍守一方。” 女子从军,本就艰难,屡立功劳,古来找不出几人。 明来取了针,递于郑冉,提醒一句:“医不自救的道理,你应该懂。” 郑冉点头,上前扶起榻上的少女,褪去衣襟,这一眼,明来也跟着皱眉。身上无数伤痕,大大小小,数不清,有鞭伤、烧伤、剑伤,瘦弱的身子上,几乎看不到肉。 明来道:“自己好好养一养,养好了再说。” 说完,她又纳闷:“这身上的鞭伤是怎么来的?” 郑冉说:“她曾在北羌为质。” 明来不问了。 她取了针,置烛火上烤过,递给郑冉,道:“会商穴。” 郑冉轻轻地落针,对方毫无反应,长针入体,竟然没有反应。 明来抓起少女的手腕,继续探脉,口中又说一处穴位。 两人行针,艰难熬过了半日,黄昏时,人竟然醒了。 高烧没退,但人醒了,漆黑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明来扫了一眼,再度诊脉,道:“好好喝药。” 说完,她离开了。 沈安宁骨碌爬坐起来,抱着被子,先是发呆,再对上郑冉的眸子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阿冉。” 一句阿冉,让郑冉打起精神,这是安静的沈安宁回来了? 说完,沈安宁躺回被子里,晕头转向,缓了会,她才乖巧地开口:“昭平不可留,她还会杀你的。” 眼前的沈安宁少了那股子叛逆与放肆,竟然敢跟郑冉说心里话。 郑冉靠近过来,探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问昭平的事情,只关心她:“你为何会发烧?” “不碍事的,我已经好了。”沈安宁疲惫地闭上眼睛,依旧蜷曲着身子,显得十分脆弱。 她这么乖,郑冉怎会不在意她,急也不行,徐徐图之,还是要养,慢慢养。 郑冉打定主意,让她在府里慢慢养,不管如何,身子是最重要的。 两人没有开口,婢女捧了汤药过来,沈安宁乖巧地喝了。 喝过汤药,沈安宁心虚地看向郑冉,眼神止不住飘忽,琢磨一番才开口:“你生气了吗?” “没有,你做得很对!”郑冉敛目,与她对视一眼,宽慰一句:“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从江南回来,我便知晓是她所为。我也知晓查到最后,会不了了之,可我没与办法,她是公主,是陛下的女儿,生来便有特权。” 她深吸一口气,道:“她该死!” 死了也就死了,不用愧疚。她做的恶事,岂止这么一件! 沈安宁闻言,放下心来,还是头晕,她倔强地看着郑冉,眼皮颤了颤,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话说不过两句,又睡着了。 郑冉望着她的睡颜,忽而又感觉,她怎么那么乖呢? 郑冉回府一日一夜,外面早就闹翻了天,公主被劫,生死不明,禁卫军、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将京城里外翻了个底朝天。 公主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一朝公主出行就这么不见了,于皇室而言,是极大的耻辱。皇帝震怒,皇后闻讯晕厥,醒来就要哀求陛下举我朝之力,也要将公主找回来。 郑冉不在大理寺,请假没有去,下属半夜找了过来。 谁都不敢睡觉,谁都不敢回家,找、拼命地找。 依旧未果。 郑冉并不紧张,淡淡道:“老头子害怕?” “老头子吓病,让您回去主持大局。”崔循哭丧着脸,“少卿,我昨夜就未曾休息,今夜也是。” “那你在将军府休息,天亮再走。公主作恶,数不清,谁知道是谁做的。”郑冉依旧镇定,嘱咐下属:“做做样子便可,上有刑部,怕什么,我家将军旧疾复发,我回不去。” 说完,她让婢女带下属去休息。 半夜,谁不困呢。 郑冉困了,回到内侍室,沈安宁依旧蜷曲在床上,像是在抵触什么,这样的动作让人心疼。 郑冉与她年少相识,印象里的沈安宁聪明、可爱、古灵精怪,可如今的沈安宁在疯魔的漩涡里不断徘徊,不断挣扎。 她想拉她出旋涡。 再不济,她与她共沉沦。 可这么一想,她霍然一惊,心猛地发颤,不可以,她该拉她出泥潭,而不是毁了她。 郑冉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深吸一口气,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合衣在沈安宁身边躺下。 不曾想,郑冉一躺下,沈安宁就醒了,睁开眼睛,见是她,瞬息又躺下了,甚至下意识钻入她的怀中。 郑冉惊得不敢动了,少女的身子太烫了,就像抱住了火炉。 郑冉还算从容的神色顿时被击碎,脸颊红了红,试图将腰间的手挪开。 沈安宁烧糊涂了。 郑冉挪开她的手,她又渐渐地将手放在胸前,呈现抵御的姿势。 郑冉不忍看她,又不舍,思考了会,还是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摸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些,不过,还没有完全退。 深夜寂静,里外无音。 天亮,身侧空荡荡。 郑冉几乎是瞬息就醒了,高喊一声:“来人,将军呢?” 婢女匆匆入内,“夫人,将军去沐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620741|131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沐浴?”郑冉震惊,这个时候沐浴是想自己病得更厉害吗? 郑冉不敢迟疑,穿鞋就往浴室而去,焦急之下,推门而进。 沈安宁在军中生活多年,哪里知晓那么多,身上脏了,有水就洗。 只她刚脱下衣裳,还没如水,门便开了,她几乎开始捡起地上的衣裳,胡乱掩盖自己的身子。 沈安宁入内,两人四目相接,沈安宁小脸红透了,郑冉倒是十分平稳,昏迷的时候都看过了。 看过一便,再看一遍,脸色沉稳,心却是十分紧张。 她故作平静地说:“别、别洗澡。” 紧张的口吻出卖了她。 “我想洗,身上都是汗。”沈安宁嘀咕一句,紧张道:“你、你转过去。” 郑冉转过身子,道:“你先穿衣服。”她想了想,又补一句:“换干净的。” 浴室内热气氤氲,雾气朦胧,对方的身形带了几分缥缈。 沈安宁听话地穿了衣裳,只着一身中衣,“好了。” 郑冉这才回过神子,目色沉沉地望着她:“以后洗澡需与我说一声。” 沈安宁:“?”为什么和你说? 殊不知沐浴多了,也会对身子不好,沈安宁不知道内情,怔怔地看着她,管得这么严吗? 比军医严厉多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冲郑冉笑了,点点头。 她一笑,带了几分讨好,略显傻气,发丝又是凌乱的,衣衫贴着身上,也是乱糟糟的。 郑冉靠近,走过去,目光扫过衣领,肌肤雪白,锁骨也是若隐若现,只一件中衣,倒也遮掩住风光,但里面没有束带。 十八岁的少女,也是青春明媚。 郑冉说:“洗不成,我给你擦一擦,你躺下。” 沈安宁又是一怔,躺下?她的目光在室内打转,落在三步外的软榻上,那是做什么的? 她看了一眼,郑冉就推着她过去,“坐下。” 沈安宁没坐,而是认真地看着她:“你应该知道,我是沈安宁。” “你是沈安宁和我给你擦洗,有什么关系?”郑冉觉得奇怪,两者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沈安宁仔细端详她,目光渐渐转为幽深,小声提醒她:“你是我阿嫂。” “然后呢?” “擦、擦洗,不合适。”沈安宁小小声提醒她,“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郑冉笑了,之前吻她的时候可凶了,还咬人,这个时候又说什么姑嫂的辈分。 她凉凉一笑,吓得沈安宁拔腿想跑,她伸手将人拉住,按坐在软榻上,“军医给你擦过吗?” 沈安宁撇嘴,然后点头,清瘦的身形显得十分脆弱,“不可以吗?” 郑冉面上的笑容止住了,“你觉得可以吗?” 随后,她走过去,伸手解开沈安宁的中衣上的衣带,“不准说话,我给你擦洗。” 话音落地,外面想起了初文的声音:“将军,少卿,粱相来了,要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