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大官》 1. 穿越了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若萱穿越的头三年里,一直在找寻一阵便于实施、成功率高、且不太痛苦的自杀方式。 穿越,这不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题材吗?她想。现在早就不流行了啊喂。听说现在穿越女都是炮灰担当来着。 一辈子就是从一个深井里挪到另一个深井里。在家时被父母捏着命,出嫁了被丈夫、公婆捏着命,不停地生孩子。这样过一辈子,只看见被裁剪出来的一方小天空,又有什么意思? 若萱上辈子当然不叫若萱,这个名字是她这辈子的亲爹起的。可惜自出生起她就只见过此人一次。那人不过二十几岁年纪,听说她这辈子的亲娘生了她,来了庄上,说了几句话,似乎没说拢,就走了,再也没来过。若萱真恨自己当年只是个初生婴儿,虽然在场,却没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此后的八年里,她就一直待在自己出生的小庄子上。衣食不缺,也不算丰足。 自她三岁起,这辈子的母亲就开始教她识字读书。 她这辈子的母亲姓沈,名字叫萍萍。杨花落水为浮萍,萍萍,也许就暗示了她这一生漂泊,未有归处。这当然不是个好名字。 沈萍萍原本是个名动天下的才女,名妓,后来被受过她资助,高中探花的陆居安赎身,收为妾室,结束了迎来送往的生涯。此事也传为一段佳话。可惜好景不长,不出几月,陆居安便娶了吏部侍郎家的千金,将有孕的沈萍萍送到了京城郊外的小庄子上。 真是可惜,若萱心想。她这么有才华,有这么美,命却这么苦。好似怎么走都是一条绝路。 “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沈萍萍曾经抱着她说道:“这事,你还小,不会懂。其实是我对不住他。等你长大了,懂事了,我再告诉你这里的来龙去脉。” 小庄子不大,除了沈氏母女外,只有几个老妈子看庄子,平日里也没人照顾母女二人,只有厨房里工作的厨娘每天送些饭来。同龄的孩子当然也没有。好在若萱心理年龄已经挺大,就是真有同龄人,也不太可能玩在一起。倒是现在,每天跟着母亲认认字,读读书,练练书法,也很惬意。 在古代,书籍算得上一件奢侈品。不过沈萍萍当年没什么爱好,唯独爱读书,收得缠头资也多数被她换成了书籍。因此,她嫁进陆家时也没有带几件首饰、衣裳,唯独带了几箱书。来庄上时,也一并带来了。 让人奇怪的是,这些书里,各地的地方志倒占了一多半。若萱不由感慨,假如她生在现代,多半是个民俗学家。 纸则是每隔几个月都送来的,算不上太好,但是用来练字已经足够。没有字帖,若萱学得就是母亲的字体。她本以为,沈萍萍这样的柔弱女子,必定练的一首秀气的簪花小楷,谁知她写字竟然颇有风骨,棱角外露,骨骼峥嵘,颇有几分若萱前世里柳体的样子。 若萱这辈子生活的国家有些类似前世的古代,这国家算得上强盛,三代前开国之君打下基础,后两代君主都是守成之君,休养生息。先皇帝天年不久,今上幼年登基,幸而辅臣颇有周公之风,待国君成人后便痛快还政。小皇帝亲政后颇为锐意进取,大力鼓励海上贸易,改革军队结构,调整官员制度,改良科举制度,眼看国家一日好似一日,大概就要进入这一朝代的鼎盛时期了。 府上每季会送些衣料来,沈萍萍便为她裁成新衣。只不过她却没有教女儿女红技能的意思,只让她读书写字。若萱日日读书,不过几年就将那几箱子书籍读的差不多了。 就这么过了几年,若萱是认了命了,她怕痛苦,也怕死。要是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和母亲相依为命,也算不错。 可惜,沈萍萍没能等到若萱长大的那一天。 在若萱七岁的某一个早春天,沈萍萍颈上一直戴着的一枚白玉平安扣忽然碎了。她将白玉碎片收起来,装在一个旧的红色金鱼荷包里,系在了若萱腰间,嘱咐她收好,千万让荷包不能见水。接着,沈萍萍自己就不好了。先是小病,谁知没几天就下不了床了,不出半个月,眼看就活不成了。到病的不行了,好说歹说让人叫了大夫,也只说是体质太过虚弱,竟查不出病因。 她死的那一天,天气晴好。当时正是上午。她的精神难得的好。还坐了起来,给若萱解了头发,重新扎了个辫子。 若萱知道,这恐怕就是回光返照了,还是强忍悲痛,说:“娘,等你好了,编个花环给我戴吧,你不知道,门外野花都开了。” 沈萍萍只是温柔的抚摸了她的头顶,说起了无关的事:“娘知道,阿萱聪明又坚强,我接下来说的事,你要记好。待我死后,陆府必定来人接你。若府上有人问你什么学习、生活以外的事,除了陆大人问的,你一律不回答。陆大人真君子,必定会好好照顾你。徜若事情有变,或者府上有人让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你便拿着我给你的荷包,去京城清梅馆找掌柜的。若是府外有人要见你,”她顿了一顿,接着说:“你也将这个荷包给他。他若问我后不后悔,你告诉他,我深悔之。” “虽然是要走了,我给你的书,你还是要看。”她已经是撑不住了,又躺了下去,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后来她就糊涂了,一会说“对不起”,一会说“阿萱,阿萱”,再后来就是嘟嘟囔囔的叫一个人名。过了晌午,就彻底没了声息。 自那日母亲病亡后,若萱就被接回了府上。 前一日母亲刚死,仆妇们给换好了早备下的寿衣,将人装进了棺材里。次日,若萱还没见着母亲下葬,就被塞进了马车,带回了陆府。 若萱长到七岁,还是第二次见到所谓的父亲。 那人年约而立,刚下朝,还穿着五品官的白鹇补服。人长得又高又瘦,相貌清俊,气质文 2. ‘被拐\’了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拐子’将她一放,还没等她来得及叫嚷,就轻轻在她脖颈侧按了一按。 等若萱再醒来,已经躺在了一张绮罗床上。衣衫也已经换成了柔软的丝面寑衣。床边立了个二十出头,面貌普通的女子,见她坐了起来,忙拿了件棉袄披在她身上。 若萱谢了好意,方才想起来昏迷前的事,还未及问,那女子已经开始解释了。 “姑娘无需惊慌,家主人与令堂有故,听闻故人身故,就想见一见你,只是前阵子,家主人受了伤,卧床不能起,后来又被些琐事耽搁,因此今天才得了空当,叫姑娘来。姑娘且先穿好了衣裳,奴这就遣人去禀告主人。” 若萱看见这阵仗,心里大约知道,这恐怕就是母亲说的“有人要见你”,忙问:“姐姐知不知道,我来时身上的荷包在哪里?”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奴可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姑娘唤奴如意就是。姑娘来时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说着,从边上捧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正装着若萱来时的衣饰。若萱只取了荷包,谢过了如意。 那侍女迅速帮她换好了衣服,重梳了个双平髻,就引她出了门。 这院子久不住人了,刚刚拾掇出来,树下的土都还是新的。若萱在檐下望了望,心里有了些猜想,面上没露,还是跟着如意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小院的正厅。 厅外立了几个白面无须的青衣人,见了二人,一躬身,拉开了门。如意停在了门外,示意若萱进去。她定了定神,徐步走入了正厅,青衣人在她身后轻轻合上了门。 厅中只有正位坐着个人,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穿着一身玄色衣裳,束着金冠。面色灰黄,没多少血色。确实像是大伤初愈,然而,他双目炯然有神,犹如闪电般清亮透彻,一看就是非凡人物。 那人定神看了看她,先开了口:“到这来。”示意她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 又细细看了看她的脸,道:“果真是十分像你娘亲。” 过了一会,那人又问:“你娘生前,过得可好吗?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过得平静安稳,只是有心愿未了。她去的快,不痛苦。”若萱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只是还勉强镇定回答。又取了荷包来。那人取了碎玉看了看,抽出了腰间所带的短刀,小心地挑开了荷包的夹层接口处的绣线,将荷包拆开一道口子,取出了一张已泛黄的纸片。若萱先前挑开时已经看过,正是自己这一辈子出生的生辰八字。她看了那张纸,还有什么不懂。 玄衣人自然也懂,再看若萱的眼神就添了愧疚与慈爱。 他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不少:“你如今八岁了,可曾识字读书吗?” “母亲从三岁起教我认字,如今读过前朝史书和各地地方志,别的不曾读过。”若萱依旧是如实回答了:“字也是学的我母亲的字体。” “我让人带你来这里,你怕不怕?”那人又问。 “开始以为是拐子,自然怕。后来知道是您,不怕了。现在怕的是旁人。” 玄衣人刺客才算带了点笑摸样:“你知道我是谁吗?为何不怕我。” “天下怎么会有怕亲生父亲的子女呢?”她声音带了点颤。 玄衣人此时是真吃惊了:“你娘亲已经将此事告诉了你?不,以她的个性,她不会。那就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了。”继而又大喜:“我儿果然肖似父母。” 若萱不由在心里大肆吐槽,夸我还要顺带夸夸自己吗? 那人笑过之后,又恢复了严肃,眼神也重新锐利起来:“我儿当真聪颖,如今也是略懂些事的年纪了。不错,我确实是你父亲。你母亲已去世了,我以后会照顾你,我活着一天,自然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但我这次受伤,只怕折损天数,未必能活多久,到我死后,你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帮扶,前程如何,也未可知。我与你母亲有缘相逢,可惜天意人莫能测,终究是未能相守。她这一生都在求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最后都是没有选择。现在我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你做一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女儿,我带你回家去,自此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不在话下。保你一生丰足。”他停住了,看着若萱。 过了一会,若萱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这第二呢?” “第二条路就难走了。我不认你,你就住在这庄子上,我为你请一个师傅来,教你经义,待你学成,就去参加科举考试。你可要想好,多少读书人从青春年少开始学习,到成为耄耋老人都未考过童生试。” “可是考试不是需要验身吗?”若萱又问:“我是女子,岂不是会被发现?” “我既然给你这个选择,自然有办法处理这个问题。”玄衣人说:“不过,我看多了把一辈子虚耗在考试上的人,你如今8岁,我给你四年时间,到了你十二岁的时候,如果你仍然没有考中秀才,我就依旧认回你,让你做我女儿。到时候,你就是平白花了四年来痛苦的学习。毫无收获。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需要考虑吗?若萱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珠,脸上也烫烫的,正是因为兴奋。 “我选第二条路。”她说:“只是我要问一问,徜若我能在十二岁前考中秀才,又如何?” “自然是继续考下去。”玄衣人说道:“你十三岁与十六岁那两年,恰好是京城乡试的年份,如果你十六岁时仍未考中举人,依旧是将此事尽数忘了,我认回你,再为你寻一个如意郎君。让你这一辈子安安稳稳,做个富贵闲人。若是你能考过,那不必说。自此你为官做宰,不在话下。” 这要求可真是算得上高了。十六岁能中举人的,只怕全国都挑不出几个。 若萱却不假思索,马上同意:“好,我愿意选第二种。” 玄衣人微微一笑,很是满意:“你且在此住下,我之前已经为你访得了一个合适的师傅,过几日就让他过来。以后你就不能叫若萱了,若有顺从之意,不是好字,就将这个字去了吧。我姓周,你以后随我姓,就叫周宣。方 3. 开始吧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日,天还没亮,若萱就起来了。如意已经不知起了多久,正在她门外等待。见她醒了,忙带了一身新衣进屋。原来是一身竹青色男装。若萱换上衣服,又让如意帮忙束好了发,厨房上已经送来了早餐。虽然不过是粥,小菜,和糕点,但是白粥清香四溢,米汤浓稠,小菜鲜艳可爱,味道清爽,足见厨师手艺不凡。 教经义的师傅还没有来,吃了饭,若萱就让如意带她在府中走一圈。这房子不算太大,只有两进,设了一间厨房,一个茶水房。两间书房,几间卧室,一个大厅,一件库房,以及一排佣人房。人口也不多,此刻唯有一个老厨子老杨,两个看茶水的中年人,两个干些杂活,长相平平的年轻人。巧的是这些人都未蓄须。如意低声告诉她,接下来可能还要买个小丫头去厨房帮忙。此外,之前她娘留下的几箱书,也都已经搬了过来,放在书房了。 如意还说:“车马都在别处,您要是想出去,先说一声,我让人备车。” 时间还早,有没有什么事做,若萱就缠着如意给她讲讲习武的故事。 如意说她本是个农家女,排行第四,前三个都是姐姐,好在本朝一直修生养息,赋税不高,她出生那几年又是风调雨顺的丰年,因此侥幸得活。后来五岁的时候,一个习武门派静慧庵中的尼姑恰好路过,发现她是个可塑之才,就将她带走了。还给了她父母些许银子。她父母觉得能习武也算好前程,就允了。之后就一直在静慧庵中修习武功,后来因为一些缘故才离开了静慧庵,还还了俗。 若萱又问是什么缘故。 原来,自如意离开家后没多久,恰好遇上灾年,她父母就将她三个姐姐都卖了,逃往他乡,自此音讯全无。她学成后出山之时也曾寻访,只是一无所获。后来某次下山办事时,她发现自己二姐原来做了某个大户人家的仆人,此时已经配了小厮,生了孩子。她马上回山,打算赎出姐姐姐夫并外甥,谁知再去到这户人家时,姐姐竟然因为被宅中阴私之事牵连,背了黑锅,被主人家打死了,连姐夫与外甥都一并被发卖了,外甥年纪小,经了这一折腾就没能活,姐夫因妻儿都惨死,也觉得无望,一并自杀了。 这还如何了得,如意当即提剑斩了那个诬陷姐姐的妾室,又砍下了命人打死姐姐、发卖外甥的夫人的头,接着,就直接去官府自首了。 “原本要被判绞刑的,后来,因为主人怜我是为姐姐报仇,就免了我的罪。我无法报答,也觉得愧对师门,兼之造了杀孽,触犯清规戒律,就还了俗,跟在主人身边,帮他做些事。” 若萱简直目瞪口呆:“做主人的竟然就能随便要奴才的命,这不犯王法吗?” “自然是犯,只是比杀死常人要轻,还能拿钱赎买。”如意叹了口气:“只是,这王法也说了,家中卑幼不能告发尊长,如此一来,主人家打死奴才,会案发的百中无一。就是家中有人闹一闹,也是赔些银子了账,哪听说过有人真因此受罚的。” “如此说来,姐姐所做的事可算功德无量了。”若萱说道:“有了姐姐这一桩事,好歹教人知道,这打死奴婢是有可能偿命的。再有人要动手时,也会先想想了。姐姐杀了这两人,却不知道间接救了多少为人奴仆的人的性命。” 如意苦笑了一下,道:“但愿如此吧。这世上,人命有时候太轻,太贱了。” 若萱知道这事恐怕是她内心痛处,也识趣地换了话题:“姐姐,你修习的是什么武功?能教我吗?” “我之前主修的是静慧庵的《水月心经》,不过我在受经时已经立誓,绝不将此法外传。后来离开静慧庵时,我已经自废了原本的武功。后来又修习了主人赐下的《归真录》,此法中平正和,暗含大道,我虽然揣摩许久,但还未能得其中三分真意。少爷天资聪颖,必能学好此功,我便教你这个吧。此外,我外功学的颇杂,只能教你些基础,再教多了,怕你和我一样走了弯路。”如意细细讲解了。说了这半天,已经到了午饭时分,若萱拉着如意一起吃了饭不提。 饭后,稍作休息,二人就开始了武术学习。学习之前,若萱还强行给如意行了个简单的拜师礼。 二人就在房间里练习,盘腿对坐在床上。如意先按住她的脉门,让内力在她体内走了一圈。若萱只觉得内力走过的线路胀胀的,还有些发热。 接着,就拿出了一本秘籍。那秘籍纸张独特,似乎是某种丝织物,洁白坚韧,每页左边是句子,右边则是真气的运行经络图。如意先让若萱背了一页,接着就开始给她讲述其中含义,再接着就是带她熟悉运功方式。若萱记性好,理解能力也好过寻常童子,秘籍不过十八页,到了晚饭时间,就已经全部学完了。 “接着就是水磨工夫的练习了。”如意告诉她:“你是初学,练功时需要有人在边上守着,否则可能练习不当,损害自身。此外,练功不可急于求成,否则易入魔道。” 若萱想起前世看的武侠小说,武侠剧,深以为然,诚心实意的应了。两人饭后无事,依然是一起练功。到了睡前,她也算勉强熟悉了运行线路,心中喜悦不已,甜甜地睡了。 第二日清晨,若萱用了饭,就出了门。她长到这么大,这还是第二次走上街头,心里喜悦不已。如意告诉她,这宅子位于崇仁坊,左近多半住的都是些京中的举人一类,举人中了进士,做了官的多半会搬到永兴坊,现居的宅子也正是购自类似的人之手。今年正是可以考进士的年份,因此邻居多半正在苦读,不便拜访。 因不能拜访邻居,周边也多是重门紧锁的人家,并没有什么商铺之类,若萱不久就意兴阑珊的回了家,谁知刚进家门就有了个大惊喜——她父亲请的先生已经到了。正在厅上等候。 若萱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让如意备了茶,接着就急急忙忙往正厅去了。 这师傅看上去也有三十几岁了,长得不算出众,面色蜡黄,颧骨突出,不苟言笑。看打扮,应该是有些落魄。若萱行了礼,细细与这先生答话。先生听了她这么大还没学过经书,不由叹了口气。 师傅姓徐,正是个缺了几分运气的读书人,十几岁就中了秀才,当时也算地方上出了名的神童,可惜之后十几年里,每次参加乡试都会出一下这样那样的问题,有时是病了,有时是伤了手,有时是在家守孝不能应考,一拖两拖就拖到了三十几岁。他家资原本不丰,十几年里不事生产,自然难以为继,因此才被聘来当教书先生。 若萱此时的身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她父亲假说是她先父的朋友,为她请来了这个师傅,还让徐师傅感慨了一番,此人真是有情有义。 恭恭敬敬行了拜师礼后,她就让如意把师傅安排到了南厢房居住 4. 进宫了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周宣也不太抗拒,随着如意一起去收拾行李了。她并没多少必需品,自然不需要收拾多久,只带了最近在看却还未看完的几本史书。 前院正停着她生父来时坐的那辆马车,两匹黑马倒是精神矫健,肌肉虬劲。马车虽然不大,做工却很精细。车身很高,不过周宣已经有了点武功底子,稍稍踏足借力就跳了上去,无需人扶。车内正嵌着一条锦凳,她恰好和生父并肩而坐。如意则等是乘着另一辆车去了。此时车内只有两人,气氛分外尴尬。 虽然已经相认了一年有余,也见面了几十次,周宣对这个生父仍是生疏的。看得出来对方也是。 沉默了一会,还是对方先开了口:“宣儿,你很有天赋,这一年里也很勤奋,这很好。世界上有天赋的人很多,在这些人中,很多人自恃天赋,不肯用心,最后沦为普通人,你没怎么受督促,却很能坚持,我很开心。” 周宣心想,如果真是个八岁孩子,估计坚持不住,我只是占了年纪的便宜。不过这事可算是她最大的秘密,不可能告诉别人,只得应了:“与父亲有约在先,因此不敢懈怠。” 对方笑了,转而提问:“这一年多里,你对我的身份有没有什么猜测?”见她面露迟疑,继续鼓励:“说吧,此事只有我们两人知晓,错了也无妨。” 周宣想了想,还是迂回些回答:“科举中第,俱是天子门生,岂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插手的?家中下人,无论年纪,都是面白无须。况且,您知道我是女子,为何家中除了如意外都是男子?想了想,这些奇怪的事,也许可以被一个答案解答。可如果这答案不对,也许就能给我们招来祸患。” 那人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身为我女儿,至今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我不对。你所见所想无错。我就是当今皇帝,周赟。”见她僵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虽然是天生老成,毕竟还年少,思虑过重可能影响身体。如今你可以放心了,以后无需这么事事周全,人总是会犯错的,有时候想的越多,可能会错的越多。” 确实放心。 封建社会,还有什么能比当皇帝的孩子更好? 大概是当皇帝的独生子? 如今周宣稍稍降了一级,当上了皇帝的唯一一个私生女。虽然他还很年轻,难保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但是,第一个总会有点特殊含义。 周赟也不待她答话。只是拉住了她的手,说:“别怕。” 周宣抿了抿嘴,说:“我不怕。”这话是真的,她不止不怕,还非常想笑呢。虽然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是真的有人会因为怕担责任冒风险放弃已经得到的巨大收益吗?终于得知生父真实身份的周宣此时犹如吃了一粒定心丸,确定了自己真的可以走出家门,走上朝堂。 初来这世界时的绝望,到得知母亲旧事时的绝处逢生,再到听说自己有机会成为读书人进入朝堂时的踌躇与激动,尽数化作如今的狂喜,在她心头激荡。 “十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你娘。后来她告诉我,她这一生都渴望一个实现心愿的机会,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可惜没人给她。”周赟眼神放空,似乎回忆起来过去:“我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快一个月,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就听到了她的死讯。那时我一直在后悔,没有早一点点低头。就这么过了半年吧,我的伤反反复复,因为耗神太多,总不见好。后来有人告诉我,她还有个孩子。当时又是年关,事物太多,我到元宵才抽出空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知道你是我女儿。但是我想给你一个当初她没有的机会。而且我本不打算给你选择。小院子,假身份,包括西席,都是备好了的。” 周宣知道,他大约只想告诉她,并不是想听她的意见,于是一言不发,静静聆听。 “后来我看了你娘香囊里的生辰八字。我想了想,你大概也是拆过了,看了,算了日子之后觉得不对,才猜出你并不是陆居安的亲生女儿,是吗?” “对,娘说那荷包不能见水,我就猜里面多半是有字的纸。既然知道,我当然想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周宣坦诚回答。她看了那纸条,也明白了为什么沈萍萍曾经说陆大人是真君子。想必他纳沈萍萍,只是想给恩人一个栖身之地。也正是因此,周宣才会找他要书,因为他愿意认下这个并非亲生的女儿,肯定是看了恩人的面子,怎么可能会愿意让妻子收走恩人留给女儿的遗物? “你真是很像她。”周赟看了看她,继续说:“你还记得那只白玉平安扣吗?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年的浴佛节,我出宫来,和她一起去寺庙。她对着佛祖许愿,说,假如有一天我遇了险,她愿意替我死。然后求得了一对平安扣。去年我御驾亲征,对阵时,恰好被人射中胸口,幸而那枚平安扣稍挡了一下,我未死。待敌军溃退,班师回朝,我好容易清醒过来,唯一想到的是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可惜,还未到京城,就听到了她的死讯。她为我而死,我此生不能负她。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因此,我一见你,就又舍不得了,觉得如果我逼你做些你不喜欢的事,你可能恨我,何况这事可能耽误你一辈子的幸福。因此我才给了你另一个选择。现在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更愿意做公主,还是真的决心从此要走一条遍布荆棘的路?” 周宣原本想说这两件事多半没什么关系,但是想了想自己的穿越,再想想那无故碎裂的平安扣和莫名其妙虚弱去世的母亲,竟然觉得真有这种可能 5. 随堂考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待介绍完了,皇帝就回了宫处理政事,让她先熟悉环境,稍作休息,待晚饭时分再细说。 如意来得要稍迟一些,此时又离晚饭时间还远,周宣决定先看看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居所。 这个时代大概不像中国古代一样讲究藏气养身,房间建得挺大,四角立着做成提灯侍女状的宫灯。窗格的浮雕比旧日家中复杂精细不少,糊窗的也并非常见的纸,而是一种透光性强,韧性也较强的布料,大约是某种绫罗。周宣不通女红,对布料的材质也不了解,自觉研究不出所以然来,就作罢了,转向书房去。 书房桌椅大概是特质的,正和她的身高使用,边上还放着几个书柜,里面尽是书。全套经义不必说了,连历朝历代名家的注解也有,甚至还有一个柜子,摆放着一些誊抄装订好的近几次殿试的一甲答卷。 除了和考试有关的,还有些地理志、诗集甚至话本,堪称种类全面。 厅堂就比较乏善可陈,说实话周宣真不觉得自己在宫中有会客的机会,这大厅多半也是闲置的摆设。 桌上正放几碟点心,她拈起了一片,尝了一尝,果然和旧日常吃的一个路数。这年代的点心能放着的大多是油酥类的,吃了就觉得口干。再一看,冰盘中竟然还用冰镇着一只小冰碗,即把冰打碎,淋上蜂蜜和水果。有些类似现代的冰淇淋。周宣舀了几勺,觉得挺好入口,不知不觉竟吃完了一碗。 接着如意便来了,二人一起把带来的书放好,晚饭时间也快到了。如意便引着周宣往主殿里去。 当今皇帝不好奢靡之风,生活算得上简朴,晚膳也从额定的二十四个菜缩减到了三分之一。当然,供两个人吃还是绰绰有余。旧日在府中,周宣都是和如意一起吃饭,二人还能说几句,和皇帝一起进餐却要严守食不言的规矩了。皇帝一言不发,周宣也只能闷头吃饭。好在有前世的基础在,这辈子哪怕没有正经学过,她也没失了餐桌上的礼数。 两人用了不到两刻钟就吃完了饭,此时已是申时五刻了。好在夏天日头长,天还未黑。待内侍撤了菜,二人才一起移往书房说话。 皇帝的书房还担着会见大臣的功能,因此也没建在寝宫之中。二人未乘辇,走了快一刻钟才走到。说是书房,其实有两层楼数个房间,比周宣居住的偏殿都要大几倍。二人一起到了平日里办公的房间,皇帝先坐了御座,又让周宣坐在了下首的左手边。 “每日早间,我要上朝,你就待在房中复习功课,若是腻烦了,修炼武功也可。明日上午,我会让李沛青去你宫里,他算是宫中第一高手,如意也在他之下。以后他跟在你身边,一方面保护你,另一方面也能教你些外功。只是他练的内功有些伤身,不如你修习的《归真录》,不但不损伤经脉,练久了还可延年益寿,是我周家先祖所创。你还要好好练习才是。” 武功高强的太监!周宣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前世影视作品中的太监高手,比如厂花,比如东方不败,虽然无关风月,但是内心还是有一点小激动。不过她面上没怎么显露,只是乖巧地应了。 “到了中午,你我一同用膳,接着下午你就和我一起来勤政楼,平日里随我一起处理政事,若有大臣求见,你就待在那扇屏风后,务必用心。待人走了,我就要考你。” 周宣点头称是。 皇帝的书桌上此时还摆着一大摞奏折,大概是因为之前出行耽误了工作。他拿了边上放的一本奏折,递给周宣,道:“这是我下午看了,心中还未决定,你也来看看吧。”接着便开始批复其他的奏折, 这个奏折其实并不复杂,是一个死刑案件的复奏。本朝规定,死刑执行前必须经由皇帝核准,方能执行。考虑到全国死刑案件加在一起的数量,周宣原本猜测这就是走个流程的事,万万没想到皇帝真的会看。 这桩案子是一个养子殴伤亲生父亲的案子,子殴父属于不孝,按律当斩,但是这个儿子真的比较倒霉,因为他是婴儿的时候就被送养,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养父亲生的。一日遇见生父,他生父竟说自己其实是他爹,这年轻人自然不信,以为这陌生老头是在侮辱他和他养父,于是愤而将生父殴打一顿。 周宣微微蹙眉,此人若是判死刑,绝对是量刑太重了。她的意见绝对是不该判死刑。但是要说服她爹,就有点麻烦。相信看见这个案子的官员也都对这个年轻人有些同情,但毕竟国有国法,此人依旧被判了死刑。 那什么来给他脱罪呢? 对了,这个案子存在认识错误。所谓不知者不为罪,他既然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生父,就不该用这条法律惩罚他,因为他的主观意识上并没有实施本罪的意图,甚至可以说,他犯下这个罪刑的本因正是因为他孝顺。 她微微一笑,正准备待皇帝问她,就这么说,忽然,脑中的弦轻轻动了一下。 不对。 记得这是什么吗?政治补习课。 周宣重新开始思考。皇帝是为什么而要把这个案子给她看?真的在犹豫怎么处理?不可能。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锐意进取,其中不乏遭遇大臣阻力的,但是最后有哪件事他没办成吗? 所以,这是一个随堂摸底小测验,有题面,没有问题,主观题,没有标准答案。 那就需要考虑一下考官的意图了。 首先,这是一堂政治课。虽然自古政法不分家,但是只从法律角度上思考,回答显然不行,属于答偏了,立意不足,一定会失分。这个案子是非原本不难分辨,难就难在它牵涉了封建社会存在的基础--礼法。所以回答的时候也必须把这当成一个重点。 其次,‘考官’的结论是什么?这其实是一道判断分析题,判断错了估计分析的再好都不得分。不过 6. 继续上课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刚回了自己居住的偏殿,周宣就翻开了古代的政治授课提纲。毕竟第二天又要拜见新的武术老师,未必有时间看了。 这国家虽然周宣穿越前没听说过,但是官员结构却与她前世古代颇有共通之处。仍是三省六部的制度,尚书令只做一虚衔,无人担任。尚书省左、右仆射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实职宰相。下六部设一尚书,两侍郎。每部下又设四司,每司一名郎中,两名员外郎,若干主事、给事中等。还有京兆尹、翰林院、大理寺、御史台等机构的重要官员的姓名,年龄,籍贯,家庭情况,部分特别重要的还附了简历。 虽然只有薄薄一册,但是内容琐碎不说,还晦涩难记,难以一一对应。因此,周宣只得先熟悉了一遍,记住几个主要官员和每个地方的人大约在哪,就将书收了起来,打算等到真见了人,对上号,再好好记下来。 她先将三省六部的正职与副职写了下来,再对着籍贯一一回忆自己有没有看过该地的地方志。若有的,就再将该地的独特风俗和名人一一写下,尤其若有同姓的名人,更是重点标注――毕竟古代比较在乎家谱传承,同地同姓没准就是一家传承。 这些人也大都附了简历,何年中秀才,何年中举,何年登科,名次是什么,座师是谁。周宣细细对比,将有同年之谊,同乡之谊,同门之谊或是当过同部门同事的一一标出,按类存放起来。待做完,已经是深夜了,比她平日入睡的时间晚了不少。此时正是夏天,她先让如意备了水,匆匆沐浴后便赶紧歇息了。 第二日,没等如意来叫她起床,周宣就先自己起身了。此时天空已露出鱼肚白,皇帝已经开始与众臣议政了。周宣自己打开柜子找了一身黄色丝绸衣裳换上。男子发型也好梳,她自己束了发,戴上一个白玉冠,想了想,有些不妥。于是又取下来换成了头巾。此时如意恰好来叫她起床,见她已经起来,也不奇怪,和她互相问了声好就去叫早餐了。 待用过了早餐,周宣嘱咐了御膳房来送东西的内侍无需再送糕点果品,接着将昨日拿到的官员信息和自己整理的笔记放在一起,免得忘拿。 待都收拾完了,她忽然想起来今天要见的新师傅,难免问问如意:“姐姐,你可曾见过李沛青李公公?” 如意微微一笑,回答:“见过的。圣上手下武士大多曾受过李公公指点。” 周宣心中一喜,又追问:“这李公公是什么样的人?” “李公公乃是太宗皇帝宫中伺候的人,当日还曾为太宗皇帝以身挡过刺客。太宗皇帝因而特许他学习武艺。又因他颇有天分,虽然开始较晚,也渐渐成为武林高手。因他为人忠实勤勉,先帝,圣上也很是重用他。这些年,他勤奋练习,寒暑不辍,渐渐成了宫禁之中第一高手。” 周宣不由给脑中的厂花打了个叉,替换成慈祥老爷爷。太宗是她曾祖父,哪怕古人生育较早,他那一辈的人也该有六十岁开外了。 李沛青快巳时方到,果然是个一看就面善的老爷爷,面白无须,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人倒很有精神,眉眼一团和气,嘴边挂着笑影。他不顾周宣的阻拦,先行了个大礼。让周宣深感自己要折寿。再就是试她武功学得如何。 待试完内力与外功,他点点头,说道:“内力进度很快,《归真录》入门不易,小主人平时还要学习圣人文字,有这个进度可称得上好了。只是外功差了些,如意本就不擅长这,教的不行;小主人练得时间又短,如今练得就不太像样。” 周宣知道他说得都是实话,忙说:“正是如此。”接着就想行个拜师礼,结果膝盖都没弯下去就被强行托住了。她心里知道再坚持反而是勉强老人家,只得作罢了,说:“还要请李师傅教我。” 李沛青连忙称是。接着二人便不浪费时间,一起去了宫中另一处练武场,开始学习,周宣暗自感觉此人确实无愧于大内第一高手之称。他各类武器拿在手中,各个都如臂使指。她学起来,简直笨拙的自己都觉得糟到不行。 到了快中午,方才有御前太监方公公来报,说皇帝已下了朝,待会便传膳。周宣忙取了课本和笔记,去赴午餐会。待吃过了饭,也仍是一起去勤政楼处理政务。 皇帝这次命人在屏风后支了张桌子。先看了她昨日做的笔记,没做什么评价。又分了十几份奏折给周宣。让她看了之后列一列奏折的提纲。 周宣坐在桌前,看着奏折,先读了,再将主题列在纸面上做标题,下标作者和部门,再往下就写文中提到事情的原因,简要经过,处理措施,总结等有用信息。再细细看一遍有没有疏漏。至于她的主观看法,则一概不写。连带感情色彩的用词都一定是原文有的才写上。 待做完了七八份。太监来报,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与御史台御史中丞来求见。周宣忙搁了笔,正襟而坐。皇帝示意她噤声,接着就传了人进来。 这屏风应是特质的,极厚。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人影,里面的人影自然也看不见外面的。周宣只能听听声音。 皇帝也知道如此,刻意与三人先单独说了几句话,好让她分辨各人的声音。一人清越,乃是刑部尚书杜文远;一人沙哑,乃是大理寺卿尚玉关;一人低沉,乃是御史中丞付珍。皇帝见她点了点头,方才问起诸人来意。 其实连周宣都猜到了,这三人都是刑事法律方面的长官,会一起来当然是因为她父亲今日在朝上拿昨天问她的案子做了典型,批评了相关部门一番。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被批评了,总要有个态度嘛。 三人纷纷告罪,原因正合周宣猜想。皇帝着意抚慰一番,只说是下官之错。再三安抚后,三人告退了。不过周宣猜 7. 县试开考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周宣没想到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简单。 县试考试根本没有搜身检查。只需验明正身即可进入考场。纸笔由官方提供。 此时天气还凉,周宣因是白身,不能着裘衣,就只穿了一件棉袄,还因为怕妨碍行动、写字,并没穿特别厚实的。好在她自习武以来体质渐佳,也不觉得寒冷。 因是在京城考试,人数众多,加之本朝颇为富裕,所以考场也建得挺好。本次参加考试的约有三四百人。此时虽然天光未晓,但是门前早排起了长队。周宣环视四周,发现十五岁到三十岁间的青少年人占了绝大多数,其次中年人,也有几个古稀老人,以及和她年纪类似的儿童。 县试每场时限是两个时辰,迟到则不许进场,考试结束前可以离场,但不能再进场。而且中途不允许饮食。考试辰时初刻开始,午时初刻结束。而且在这两个时辰中不可做如整理衣襟,抓耳挠腮类的小动作。一旦发现就要拉到场外搜身,哪怕没有发现什么,也势必大大影响考试发挥。 周宣来得早,排的位置也靠前。如意原还给她备了些好吃又不沾手的点心,这下也不能带了。她简短地和如意告了个别,没过多久就轮到她检验身份了。 本朝严查贪腐,因此负责检查的小吏并没多做为难,见信息无误便让她进去了。这一大场分为九个小区域,每个区域约能坐五十人,今次参加考试的估计还不能把考场填满。考场座号也是早已定好的,另有一个小吏负责接引她到考场座位。她被排到三场第34号,此时三场也不过来了一个青年学子。只是到了场就不许交谈了,因此她也没做什么表示,乖乖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又过了大约三刻钟,参加考试的人陆陆续续进来,渐渐将考场坐满了。接着,没过多久,就进来了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正是本场的监考官。他环顾考场,重申科考纪律后就开始点名。点过名没多久,传令官吹了号,监考官也开始发卷。小考场内有一名主要监考官并三个小吏,八只眼睛足以将考场中所有小动作一览无余。 拿到卷子,周宣不由又感慨了一下,京城,真有钱。连贴经卷子都是印刷出来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京城考试人数比较多,印刷比之地方更划算。 周宣早已将几部经书背的滚瓜烂熟。此时答卷自然也不慌不忙。又因为之前大半年常常写提纲,写字也比常人快了不少。因此只用了大半个时辰便写完了。她每写一题之前都会先在脑中写一遍,写完后又马上再检查一遍。因此全写完后大略看了一遍没有遗漏,便交了卷。接着就由考场中的一个小吏带到了制定的地方,等到凑齐十人再由两名小吏一起送出场外。 待凑齐人出了场,周宣就找上等着她的的如意,一起回了客栈。因为第二日还要考试,她们今日就住在客栈了。 此时时间还早,周宣又按着记忆将今日试题中还记得的又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错误,才在附近的知名小吃摊上和如意一起吃了午饭。 到第二日,还是和前一日一样的流程。周宣仍是早早排队进了场。时文题目不长,只有一个题目,因而也没印刷,只待发完答题纸后,将写着题目的卷轴挂在台前。给众人半刻钟时间抄下题目。这朝代还好,不像中国明清时代一样,好出截搭题。这次题目也并不晦涩,乃是关于仁的。 周宣先打了草稿,按前世总分总的议论文结构写,以仁字引出诸搬道德,再将之归于仁,做个总结,洋洋洒洒写了六百余字。接着,她又检查了一遍有没有犯了谁的名讳,有无错别字、病句。见没什么错漏,就以自母亲处习得的楷书誊写了一遍。 这一场出来的就比上一次晚了些。出场后也没什么答案可对。周宣也不纠结,将随身物品放回客栈,就没去别处,在客栈吃了饭。 第三日就考到策论,这一门对大多数学子来说,算是最难的一道坎。不过周宣这大半年经历了古代政治课和政治作业的无情摧残,已经能够做到‘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并不会如何慌张。 待看见了题,周宣也没有惊慌。虽然这题比起昨日那道经义时文题,确实可以称得上古怪了。 这题目正是:论今之刑律。 古代,法律可不像现代一样受重视。不懂法是一种常态,真正钻研法律的可没几个,不,应该说基 8. 案首 《穿到古代当大官》全本免费阅读 周宣等成绩的这几日过得安闲自在,本次考试的主考官却正在焦头烂额中。 原本县试主考官应该是该县县令,但因本朝京都不设县,所以这次县试的主考官乃是京少尹凌景初。他也是科举出身,家中累世为官,但官都不大。此时家中竟属他官职最高。主考官也一直是他和另三位少尹轮流担当,原本就是做熟悉了的。原本不该有什么波澜。然而自他得知李公与周公之子现在同一年下场参加考试起,他就没睡过安稳觉了。 这党争他过去没关心过――毕竟他虽然官阶不算低,但不能上朝,平日里工作也不太要紧,也没人会注意得到他――此时他却因之被架在了火上烤:选了李公之子,势必得罪周公。选了周公之子,也不用说,绝对大大地得罪李公。更惨的是,得罪了一边,也未必能讨好得了另一边。纵然他们两位正主不在乎这个,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上官,就能给他穿不尽的小鞋。他心里早将两个宰相都骂的狗血喷头,但对他人哪敢说上一句? 然而时间还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一天一天到了开考的日期,又飞快的考完了。 三百多份卷子,凌少尹一人自然看不完,好在有几个国子监博士担任同考官,一起在阅卷。不过最后这个总决定还是要由他来做――后续后果也会由他主力承担。 不过他好歹也是干了十几年少尹,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高官之子参加县试,因此只循着旧例,让人翻出了两位宰相公子的卷子,仔细查看。 二人年纪都还不大,不过十三四岁,水平却不低。李公子李诚所做的经义文章清新脱俗,周公子周樾的文章俊逸洒脱,都是不凡之作。二人的策论题虽然稍显生疏,但是在童生试中也很少见。若是往年,做个案首也是没有问题。可是今年,这案首毕竟只有一个,选谁就成了大难题。 凌少尹想了半日也难以抉择,只得去问一位他的一个师爷。这人姓徐乃是一个经年不第的落第秀才,虽然科场上差了几分运道,但是做事周密,嘴也严,因此才来了不到一年就成了凌少尹最信任的幕僚。 待听完了他的话,徐师爷想了一想,答:“学生以为,这二人,都不足取为案首。” 凌少尹不由大惊,忙问:“我只恨不能取两个案首,你竟让我一个都不取?那岂不是将两人都得罪了?” 徐秀才捋了捋山羊胡,回答:“大人无需惊慌,学生以为,这反而能两人都不得罪。如今全京城大小官员都知道,两位相爷的公子同年下场。如今大人若取了李公子,就是下了周公的面子;若取了周公子,就是下了李公的面子。大人如今正是为之所苦。两位大人在乎的不是童生试的排名,而是大人更在乎自己的面子还是对方的面子。谁若是输了,难免丢脸。可若大人取了别的童子做案首,就说明大人定名次时公正无私。非但两位公爷不能说什么,底下的人也不敢借此讨好,否则就是陷两位大人于不义。” “如此说来倒也有理,”凌少尹想了想,又说:“可是这两人确实答得极好,又是富贵出身的少年人,意气盛。待放榜后,必定去寻这案首比试。假如本官取中的不如这两人,还是会得罪两位相爷,还是大大的得罪。非但如此,还会平白连累一位无辜学子。不妥,不妥。” “大人说的不错,只是本次参考的是否有答得更好的,仍是未知数。若有,大人的难题迎刃而解。若无,也还有他法。大人无需太过忧虑。”徐师爷又宽慰了一下凌少尹。二人又寒暄了半天,方才散了。 第二日一早,凌景初就来了衙门。谁料几个国子监博士正聚在一起商谈,竟没在阅卷。他不由大为惊奇,忙凑近一看,几人竟是在讨论一个学子所做的策论。 如今国子监博士一般由新科进士担任,怎就会讨论起一个未入学的小学生写的文章了?几人见他疑惑,忙将卷子递给了这位主考官。 凌少尹还未看内容,一看这笔风骨极佳的字,就有了三分喜爱。题目是已拟定好的,大家都一样,也不用说。再往下看,以圣人仁和慎刑之言起笔,已经有了格局。观其文字,足见对经义十分了解。只是这起笔虽好,也不足以让几位进士赞叹啊。 凌景初带着疑问看下去,到了承接之处,方才讶异了。原来这学子说起本朝法律,竟然头头是道。将本朝律令较之前朝的改进之处写得十分详尽。说实话,朝堂上的官员都未必能说的如此细致周全。 接着,又是以本朝法律顺应圣人教诲做结,虽是歌颂朝廷,却并不言之无物。最难得的是,这篇文章甚有章法,论证严密,文笔老练。非但童生试中寻不见,就是到了会试乃至殿试,只怕有这水平的也不多。凌少尹暗自以自己当年参考会试时所做的策论相比,若论文笔,自然比这一篇好上不少;若论别的,还真是不敢说能压过了这一篇。 “非但如此,大人请看这姓名一栏。这文章,竟是一个十岁孩童所做。”国子监周博士笑着说:“真是愧煞我等了。” 凌少尹想起心事,忙问:“这学生其余两科答得如何?”同时暗下决心,只要答得说得过去,就将此学子点为案首。 “极佳,”这次回答的是国子监赵博士:“贴经这一科全对了,也没有墨迹污损。时文写得也是法度周严,气脉贯通。文笔虽不华丽,但是难得以情动人。以下官看来,此子当得上第三了。”前二不必说,自然是两个相府公子。 贴经这一科,原本是能对八成以上就算过关的,学业扎实的学子往往能对九成,高的甚至能对九成半。但是全对却极难,一来经书太多;二来考场难免紧张;三来,为了考较学生,分出层次,主考官往往会出一些偏僻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