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被最猛糙汉宠到腰软》 第1章 乖一点,姐姐疼你 “嗯……” 池皎皎被自己发出的柔媚吟哦惊醒。 头晕乎乎的,从身体最深处涌上一股难言的酥麻酸胀。 如同被扔进了火炉,浑身滚烫。 她此刻正坐着,手下是一片古铜色胸肌,精壮结实,往下八块清晰分明的腹肌,没入深处的人鱼线…… 池皎皎心中一惊,她不是和丧尸王在爆炸中同归于尽了吗? 现在是登了极乐世界? 老天爷看她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空有理论没有实践,所以死后发福利,给她送了一个春宵美梦? 池皎皎脑子晕成浆糊,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观察周围的环境。 哪有这么简陋破败的极乐世界啊! 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似的,红砖墙,老旧的木桌木凳,桌子上还放着铝制饭盒…… “从我身上下去!” 被她坐在身下的男人开口了。 低哑磁性的嗓音暴怒,深邃幽暗的眸子射出无尽寒意。 池皎皎下意识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 锋利眉骨下一双漆黑凤眼又冷又沉,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脸颊泛着潮红,愤怒中又夹了几分羞。 好糙,好帅! 她二话不说,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下去。 “你乖一点,姐姐疼你~~” 不管了! 死都死了,临终美梦还不让她快活吗? 算老天爷有点良心,发了一个符合她审美的黑皮糙汉帅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是要把他吃干抹净了。 “唔,你……” 男人闷哼。 池皎皎仗着做梦,肆意妄为。 不知道是不是她力气太大,男人被她压着,挣扎得很费劲。 而且,他好像有条腿不能动。 一个梦而已,池皎皎没太在意,撑在男人坚实滚烫的腹肌上,继续按照自己喜欢的节奏来。 …… 不知过了多久,池皎皎累极,翻身倒在床上。 刚合上眼,一大段记忆涌入脑海,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也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她死了,又穿越了。 穿到了华国1976年,一个黑胖小村姑身上。 这是一个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走哪都要介绍信,干啥都要票证的年代。 原主也叫池皎皎,出生被抱错,前十八年养在城里,三个月前,城里养父母找回了真千金,把原主送回了桃源村。 因为长得又黑又胖,奸滑野蛮,经常偷抢东西,还对清秀帅气的年轻男人动手动脚,被全村人厌恶。 原主有个堂姐,长得漂亮读过书,和在海军陆战第一团的营长顾铮定了亲,婚期就在下月。可顾铮穿越雷区时,一条腿被炸废了,堂姐悔婚,家里却舍不得退那一百块钱彩礼,就想出了个歪招—— 给原主和顾铮下药,等两人事成之后,带着人来捉奸,让原主替嫁。 顾铮卧床养伤,中药后无法反抗,被原主给生扑了。 过程中不知怎么回事,里子换成了末世来的池皎皎,还预知般的看到了后续事件发展。 两人被捉奸在床,顾铮憎恶原主,却因为责任和她结婚,伤愈后成了瘸子,回部队干文职工作,每个月除了生活费,连封信也没往回寄。 原主婚后不安分,把婆家闹得鸡飞狗跳,和男知青勾勾搭搭,怀胎十月生下一对龙凤胎,被人私下骂是野杂种。 在这时,原主的娘因为重病去世,爹没过三天就娶了村东头的寡妇进门,堂姐也美滋滋地嫁了城里人,过得都比原主好。 原主恨得牙痒痒,抢走了家里的钱,丢下两个孩子,说是去部队找顾铮,结果却是去找回城的男知青。xsz 结果她刚到火车站,钱就被扒手偷了,追小偷的时候,因为身体肥硕重重摔在地上,一口气没喘上来,死了。 “这都什么事啊!” 池皎皎暗骂,前世末日求生已经够惨的了,死后穿越又接了这么一个烂摊子。 唯有龙凤胎能令她心情好一些。 在末世,孩子是希望,也是累赘,她为了生存,孤零零一个人摸爬滚打,即便再喜欢小孩,也不敢起念头,要是真能有一对龙凤胎,也算圆梦了。 他们刚刚那几次,都是在里面,男人又凶又有劲儿,应该能怀上吧? 池皎皎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温度,侧头看了顾铮一眼,莫名有些回味。 可惜,没时间再欺负他一回。 堂姐马上就要带着村民过来抓奸了。 若是春梦,她把男人酱酱酿酿无所谓,但现实对方是个大活人,还是个负伤的退伍军人。 无论在哪个年代,保家卫国的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她已经把人强了,断不能再让他颜面扫地,受人非议。 池皎皎一个鲤鱼打挺。 结果…因为太胖没起来得成。 她费力地撑着床爬起来。 床板上一双黑胖的手,又肥又厚,如同熊掌。 视线沿着那双熊掌,往自己身上扫。 皮肤黝黑粗糙,脏兮兮的,像是攒了十几年的泥垢。 肚子上三层游泳圈,胸前两个圆滚滚的西瓜,坠得人心慌,胳膊比别人腿还粗,腿比猪噜噜的蹄髈还肥。 池皎皎长叹一声,下意识去看右手手心。 那里有道弯弯的月牙印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光芒。 木灵空间跟来了! 老天我亲大爷,总算有个好消息! 这是池皎皎在末世的倚仗,前世她靠着木灵空间跻身基地强者,砍丧尸都砍麻了。 重活一次,不想再打打杀杀,她要赚到足够多的钱躺平,带着龙凤胎崽崽,过种菜养鸡,吃香喝辣,悠然南山的生活。 思绪回笼,池皎皎从顾铮身上跨出去找衣服穿。 因为腰酸腿软,动作有些迟钝,光溜溜的大腿不小心碰到一个东西。 顾铮颤了一下,压抑地闷哼。 “你!”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你刚刚力气太大了,我腿软得很。” 池皎皎道歉,不忘甩锅。 顾铮顿时不吭声了,昏暗的房间里,他的耳垂通红。 池皎皎见他这副被逼良为娼的样子,心里轻哼了声。 男人,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顾铮虽然一条腿受伤不能动弹,但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手臂和腰格外有劲,刚开始是她主动用强,可后面…… 门外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叔,婶儿,我就离开了一小会,门就被关上了,顾铮和我堂妹孤男寡女待在里面,还发出了那种羞死人的声音!” “兰香丫头,你堂妹又肥又馋又邋遢,谁下得去嘴?” “说不定顾铮就喜欢我堂妹那种呢,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2章 被捉奸?啪啪打脸 门外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好事的要进来抓奸,被几个明理的拦着不准胡来。 池皎皎忍着大腿根的酸软,三两下把散落在床尾地下的衣服捡起来,飞快往身上套。 灰扑扑,补丁摞补丁的衣服,隐隐冒着汗臭馊味,肥肉一圈圈挤出来,几乎要崩开纽扣。 她没忍住干呕了声,手上动作不停,迅速穿好了衣服。 顾铮也在穿衣服,但拖着受伤的腿,很不方便。 池皎皎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你又想做什么?” 顾铮声音低哑夹着怒气,一把钳住了那只朝他胸膛袭来的黑胖小手。 “嘶!松开,手要被你捏断了!” 池皎皎吃痛,黑乎乎的大饼脸上,五官皱成一团。 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撇清自己。 “下药的是我堂姐池兰香,目的是和你退婚、讹你家彩礼顺带坑我一把,我也是受害者。” “他们马上就要进来捉奸,你想光溜溜的被他们看,就继续抓着我的手别放!” 事实上原主虽没想霸王硬上弓,但也同意了和堂姐一起诬陷顾铮,只为换两个鸡蛋去讨好她的心上人,结果被下药坑了。 只能说她是又蠢又坏,自食其果。 话音方落,箍住池皎皎手腕的大掌松开。 下手真狠,黢黑的肉都被他捏红了。 刚刚受不住的时候,男人身上被她挠了好几道印子,池皎皎还心有内疚,现在扯平了。 帮他穿衣服的动作有些粗鲁。 最后一巴掌拍在对方胸膛上,“好了,不用谢!” 顾铮“嘶——” 池皎皎嗯,怎么不算报复呢? “还有裤子……” 顾铮平生从未说过如此羞耻的话,喉咙干涩得冒烟。 池皎皎黑红的脸一热,“来不及了,你自己把被子抓牢!” 外面的池兰香急吼吼的。 “大家快跟着我一起撞门!” “我数到三,一、二……” “三!” 木门被人从里面嚯地拉开。 “哎哟!” 几个好事的村民撞了个空,池兰香被压在最下面成了肉饼。 池皎皎扯高了嗓子,先声夺人,“堂姐,你让我在顾家等你,你跑哪去了?” “咦,叔叔婶子们怎么也过来了?” 金花婶瞧出了点不对劲,忙道“丫头,你堂姐说你和顾铮乱搞男女关系,有没有这回事?” “胡说八道!” 池皎皎又惊又怒的表情毫不作伪,“我和顾铮清清白白,堂姐,你为什么要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我亲耳听到你和顾铮在房间里搞破鞋,堂妹你就别狡辩了。”池兰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为了一百块钱就下药陷害自己的堂妹,这个女人的心肝是黑的。 对于这种人,能动手就别动口。 池皎皎眼底冷光闪烁,一把揪过池兰香的领子,照着她的脸啪啪啪狂扇! 清脆的巴掌声足足持续了十几下。 池兰香被打懵了。 砰地跌坐在地上,嘴角流血,两边脸颊又红又肿,像褪了毛的猪头。 “死肥婆,你居然敢打我!?”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尖叫。 池皎皎比她声音更大,“打的就是你!黑心肝烂肚肠的坏玩意儿,山里最毒的毒蛇都没你恶毒。” “姑娘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想坏我名声,拿刀砍了你都不为过!” 对方的眼神好似真的想杀人,池兰香背后发凉。 围观的村民张大嘴,惊呆了。 这丫头受什么刺激了? 打起人来比村里的泼妇还厉害。 惹不起惹不起。 池皎皎骂完,嘴巴一瘪,眼里迅速泛起泪花,哽咽道 “叔婶儿,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动手的,求求你们为我主持公道。” “堂姐抢我的钱,不给我饭吃,把地里的活都推给我做,百般虐待欺负,我都忍了,但这一次,她是想害死我啊!”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200斤重、216个月大的孩子哭起来也是很可怜的。 可怜到众村民辣眼睛。 金花婶是个热心肠,立马道“丫头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大家伙儿帮你做主。” 这婶子太上道了。 池皎皎感激地看她一眼。 “我是被堂姐骗来顾家的!” “她抱怨顾铮是个没用的瘫子,嫁给他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要退亲,拉我陪她一起。” “可堂姐不肯退那一百块钱彩礼,两人吵了起来,堂姐气不过出去找人来收拾顾铮,走前威胁我关上门在屋里守着,不然就不给我饭吃,我迫于威胁,只好待在顾家等,后面她就带着叔婶过来了。” 金花婶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她就是故意往你俩身上泼脏水呢,想拿这个把柄威胁顾家退亲,然后霸占那一百块钱彩礼!” 众村民纷纷点头,他们是爱看热闹,不代表他们是瞎的傻的。 闯进来的时候,还是池皎皎给开的门,如果真的在搞破鞋,谁敢主动开门? 而且两个人的衣服都整齐穿着呢,完全不像办那种事的样子。 “顾铮腿受伤躺在床上,池皎皎200斤的大体格子,这俩人根本不可能搞在一起,池兰香拿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就是,顾二都这样了,能欺负的了谁?难不成要说是池皎皎用强?她一个姑娘家干不出那样的事儿。” “池兰香心眼可真坏啊,为了霸占彩礼,连自个儿堂妹都害。” “这种害人的思想要不得,我建议告诉村长,让他在全村通报批评池兰香……” 瘫靠在门板上的池兰香心如擂鼓,慌了神。 池皎皎这个贱人,居然临时变卦! 本来说好的是,她给池皎皎两个鸡蛋,池皎皎待在顾铮的房里,等她领着村民过来,就一起诬陷顾铮耍流氓,找顾家讹钱。尛說Φ紋網 为保证能成事,她偷偷给两人下了药。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发出了那种声音,堂妹还喊着“好热,顾大哥我帮你脱衣服……” 她刻意等了一多个钟头才去喊人。 池兰香眼睛滴溜溜转,最后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顾铮。 池皎皎又蠢又笨,又懒又馋,不可能突然变得伶牙俐齿,那些话一定是他教的! 既然发生了关系,床上绝对会留下痕迹。 池兰香为什么会知道,因为她早就和食品厂主任好上了,偷摸做了那事。 她挤开村民,快步走向顾铮的床。 “你们俩有没有事,掀开被子就知道了! 第3章 救顾母,木灵空间跌回初始状态! 眼看她的手就要摸到被子。 一个黑胖雄壮的身影如同炮弹般,猛地冲过来。 “啊!!” 池兰香一声惨叫,直接被撞飞了出去。 开玩笑,池皎皎的200斤肥膘,连顾铮都被她制住,更何况平板身材的池兰香。 池兰香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怒吼“池皎皎,你发什么疯!” 池皎皎挡在床前,“顾铮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是战斗英雄,你没有资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掀他被子侮辱他。” 刚刚关着门屋子里很昏暗,她急急忙忙穿衣服,也不知道床铺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再说男人下半身还光着,不能被村民们看了去。 顾铮注视着眼前宽阔的背影,心底泛起异样。 这还是他头一回,被一个小姑娘护着。 池兰香不依不饶,“我关心一下他的伤咋了?你这么激动,莫非是被子下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心虚了?” 这次没等池皎皎说话,顾铮先开口了。 他怒喝“池兰香,你闹够了没有!?” “为了霸占彩礼,败坏我和你堂妹的名声,现在竟有脸说关心我的伤,简直满嘴谎话,心思歹毒!” 池兰香被他黑沉沉的脸色吓得一抖。 她不想嫁顾铮,还有一个原因。 他太凶了,眼神凌厉,时常板着脸,根本比不上食品厂杨主任温柔会疼人。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营长呢,你现在就是个没用的残废,想娶我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只配和池皎皎这样的肥猪婆搞破鞋……” 池兰香满脸嫌弃,对顾铮极尽侮辱贬低。 突然,一道高挑黑瘦的身影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欺负我家老二,老娘跟你没完!” 顾母怒目圆睁,用力薅住了池兰香的头发。 退亲退彩礼,两家还能和和气气的,这小贱蹄子居然敢趁她们去地里送饭,诬陷她儿子搞破鞋。 被扣上了这盆脏水,搞不好是要丢命的。 池兰香的头皮都快被扯掉了,眼泪鼻涕哗一下飙出来。 “啊!我的头发,好痛!顾大娘你松手啊!” 池皎皎双手叉腰,站在旁边看戏。 这大娘脾气够暴,挺对她胃口。 三两下收拾完池兰香,顾母视线一转,对上了池皎皎。 池皎皎!!! “顾大娘,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可没做什么欺负您儿子的事。” 顾铮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属她欺负得最厉害。 又捏又挠的,弄得他浑身血液翻涌,最后竟没忍住主动…… 顾母眯着眼,半信半疑,“老二,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池皎皎这丫头,自打来到村里,掰玉米、偷鸡蛋、抢小孩的糖……简直人嫌狗憎。 又懒又馋的胖闺女,听说一顿要吃五斤红薯,谁家养得起?有儿子的人家都避着她,生怕被讹上。 顾母也怕。 池皎皎摸了摸鼻子,忙冲顾铮使眼色。 咱俩可是一条船上互占便宜的人,你要敢卖我,我立马反咬! 站在床边又黑又胖的女孩,不停冲他眨眼,眨得眼皮都抽抽了,那模样叫人不堪直视。 顾铮…… “娘,是真的,您别为难她。” 不仅别为难,还得补偿。 两人发生了关系,按理说他应该娶她。 可池兰香说的没错,他现在就是个残废,没哪个姑娘看得上。 泼辣护短的顾母回来了,村民们不再围着看热闹,三三两两散去。 池兰香头被薅成鸡窝,两边脸颊高高肿起,趁乱跑走了。 顾铮在床头摸出一个木匣子,喊来顾母耳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 老二居然跟池皎皎睡了! 晴天霹雳,怕什么来什么。 顾母顿时血压飙升,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 顾铮脸色大变,猛地探身扶住顾母,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冷汗直冒。 顾大嫂慌不迭地围上来,“娘!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顾铮强撑着道“大嫂,金花婶他们还没走远,你快去叫人,送娘去卫生院!” “哦,好、好,我这就去。”顾大嫂慌了神。 池皎皎瞟了眼顾铮额头的冷汗,恻隐之心微动。 他被自己酱酱酿酿吃了好几次,就当补偿吧。 她上前揽过顾大娘的身体。 “大娘是气急昏厥,需要急救,去镇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会加重病情。” 顾大嫂心急如焚,听到她的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妹子,你是城里回来的,懂的肯定比我们多,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婆婆醒过来?” 顾铮沉声“大嫂,不是城里人就都懂医,赶紧去叫人!” “这……”顾大嫂拿不定主意。 池皎皎看顾铮一眼,声音淡淡“我在城里和药房老医生学过中医,正好能治顾大娘的病。” 顾大嫂眼神亮了几分,“妹子,你快救救我婆婆!” 池皎皎将顾母放平,拇指按压合谷和内关这两个急救穴位。 忽地,她抬眸看向顾铮,“你信不信我?” 她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更讨厌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如果顾铮不放心她给顾母治病,她绝对不带犹豫的,立马撒手走人。 顾铮被那双乌黑的眸子盯着,心跳有一瞬加速,下意识点了下头。 等点完头,他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 把亲娘的命交到一个强睡了他的女人手里。 他魔怔了吗? 可对方的眼神干净清澈,镇定自若,与传闻描述的奸滑懒馋完全不同,令人不由自主地信任。 池皎皎看到他点头,满意了,继续给顾母做急救。 顾母此刻牙关紧闭,手握拳,面色苍白,明显是暴怒气逆导致的昏厥。 一边按揉穴位,同时操纵空间里的木系能量在她体内游走。 等安顿好了,她得去药房弄一副针灸银针来,好为以后作掩护。 很快,顾母苏醒过来。 “娘!您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顾大嫂麻利地将人抱着半坐起来。 顾母有些迷蒙,“我刚刚怎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心口一紧,脑壳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现在她没有半点不舒服,甚至神清气爽,好似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能一口气翻完整亩地。 顾铮见她醒来,提着的心放下,“娘,您晕倒了,是池皎皎救的您。” 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救了人的池皎皎脸色却很不好看。 她的木灵空间,居然断崖式下跌,跌回了初始状态! 意识试图进入空间探查,却被浓浓的白雾阻拦。 这种情况,前世她也经历过,木灵空间在初始状态下,只能操纵少量木系能量,空间里的灵泉、种植土壤和丹房都不能使用,必须吸收大量的能量才能陆续开启。 简单帮顾母疏通经脉,那点木系能量就被抽空了大半,自然恢复要等待24个小时。 这让池皎皎极度缺乏安全感,想让木灵空间完全开启,必须要一个丧尸王晶核,可这个时空,哪儿来的丧尸? 她也决不希望再出现那种怪物。 没有晶核提供能量,就去找年份久的或者珍稀名贵的植物进行能量交换吧,虽然耗时会很久,总比没有办法强。 桃源村背靠大青山,植物资源丰富,对木灵空间也算有利。 想到这她就打算行动,“既然大娘醒了,我就先走了。” 池皎皎站起身,突然头晕目眩,一个踉跄朝旁边栽去。 旁边是顾铮的床。 她再次把顾铮压在了身下,整张大饼脸埋进他的胸膛。 然后,一股极为澎湃精纯的能量,自相贴处传进了她体内。 第4章 能量源,我嫁你! “嗯……”好舒服! 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带起酥麻的电流,从脊椎向上直冲头皮,一波又一波冲刷,令池皎皎整个人飘飘欲仙。 她埋在顾铮的胸膛,低低喘着气,脸颊来回蹭了蹭。 怎么办,好多能量,好香好诱人,想把他一口吃掉…… 细小柔媚的呻吟,传到顾铮耳朵里。 腰腹一紧,撑得慌。 他黑沉的脸迅速泛起可疑的红色。 娘和大嫂都看着呢,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刚刚至少有过三次,她的药性还没解完吗?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顾铮竟觉得腿上的伤没有那么痛了,甚至温温热热的还有点舒服。 但这不重要。 他手臂肌肉隆起,推着池皎皎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起来。” 以为池皎皎不想吗? 都怪他身上的能量太诱人,搞得她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还不是狐狸精。 是黑熊精。 “咔嚓”屏障碎裂,木灵空间蹭蹭蹭升级了! 白雾退散,露出一方泉眼,滴答滴答,灵泉水在下方汇聚,数量少,但积少成多啊! 池皎皎欣喜不已,艰难地迫使自己停下,退至床尾。 她眼里含着水光,大口喘气,哑声问顾铮“你没事吧?” 可别把人吸出好歹来。 “没事,你刚刚…怎么了?” 顾铮的脸冷若寒霜,耳根子却烧得厉害。 没事就好,池皎皎心口咚咚作响,这问题叫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又想吃你了? 好羞耻。 她随意扯了个借口,“起猛了,头晕。” 余光瞥见旁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顾母和顾大嫂,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母脸色有些怪异,上前将池皎皎按在床边坐下,“丫头,是身子难受了吧?赶紧坐着歇息会。” 小姑娘初经人事,那里肯定不舒服。 她家老二是真不挑啊,也是真的厉害,受着伤还能…… 这得多激烈,才能让小姑娘站都站不稳? 顾母忍不住瞥了眼池皎皎叠成三层的肚皮和圆圆的屁股,激动地呵呵笑了两声。 屁股大,好生养。 说不定十个月后,她又要当奶奶了! 池皎皎试探着运转异能去触碰顾母和顾大嫂,都没有出现吸能量的情况。 唯有顾铮。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他们睡了的缘故? 在吸能量的过程中她还发现,顾铮看起来健硕,实则陈年暗伤无数,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腿,即便动过手术,里面依旧还藏有六处炸弹碎片! 并且,顾铮身体里储存的能量异常暴躁,不仅无法为他所用,还会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冲撞筋脉,造成剧烈疼痛。 刚刚她发现后,将吸收到的能量转化为木系能量送回他体内,才堪堪安抚住。 那股暴躁的能量于顾铮是砒霜,于池皎皎却是蜜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看向顾铮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活的能量源,吸过一次,很难不上瘾。 正想着,顾母拉住了她的手,目光比先前和蔼数倍。 “丫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家老二?” “你要是嫁过来,吃的喝的管够,不用下地干活,照顾好老二就行,大娘也会护着你,家里家外没人敢欺负你,咋样?” 皎皎丫头是无辜的,都是中了她堂姐的算计,老二要了人家身子,就得负责。 再加上她还救了自己,是个能干善良的。 顾母对丑媳妇越看越满意,脸上笑容春风一样和煦。 “咳咳咳!” 池皎皎差点被口水呛死。 记忆里顾母觉得原主祸害了顾铮,对她可没什么好脸色,就连那对龙凤胎也因原主勾搭男知青而不受顾家人待见,如今池家没拿到把柄逼婚,怎么还要娶她?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顾铮,眼神询问 这是你亲娘? 也不怕我200斤的大体格子把你压骨折喽! 很神奇,顾铮竟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他想了想,语气郑重“池皎皎同志,事情已经发生,我愿意负责,娶你为妻。” “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五百块钱彩礼,你要是愿意嫁我,咱俩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都脱光钻一个被窝了,他应该对人家姑娘负责,人家姑娘怎么选,是她的自由。 池皎皎嘴巴张成了o型,原主因为帮池家陷害顾铮,可没收到这一笔彩礼。 500块啊,在这个年代是笔巨款。 桃源村土地算肥沃的,一个工分能值到元,壮劳力评满工分十分元,一个月天天上工才挣18元。 刨除了家里的口粮种子钱等等,一年到头分红几十块算多的,村里至今还有几户人家倒欠大队工分的。 城里供销社、国营饭店这些单位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一个月工资30多块钱,可铁饭碗数量有限,挤破头都抢不到一个,城里人不够分,所以才有下乡插队这回事。 也就顾铮这种在部队十年,立功无数当上军官的,才能眼也不眨地拿出500块钱来。 能量源,有钱大方,身材好,而且那方面也很雄伟令人愉快。 除了没感情,简直完美。 池皎皎一时间说不出拒绝的话,脑子飞速旋转。 权衡利弊,只花了十秒就做出了决定。 “顾铮,我嫁你!” 池家是个从内里烂透了的极品窝,顾家却是桃源村数一数二的清正好人家。 她目前需要一个安身之所,顾家非常合适。 至于顾铮,她给他治腿,作为回报,她就吸亿点点能量,不过分吧? 现在是1976年夏初,再等一年多就会恢复高考,到时候她考出去,天高海阔自在潇洒! 对了,还有龙凤胎,去父留子,带着空间养崽,岂不人生美事! 等顾母拉着顾大嫂出去后,池皎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娶我是出于负责,我正好也需要一个机会脱离池家,刚好合作共赢,作为回报,我会把你的腿治好。” “一年过后,咱俩就离婚,男再婚女再嫁,谁也不耽误谁,如何?” 顾铮对她说的治腿没抱希望。 那场爆炸,进入他身体里的除了弹片,还有一个极为怪异的东西,令他的伤口难以愈合,就连首都军总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 她一个小姑娘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震惊的是,小姑娘居然把离婚挂在嘴上,语气还特别洒脱,她知不知道离了婚的女人会遭受多少非议? 可自己的腿确实是大拖累,没必要捆着对方不放。 顾铮点头应下,“我没意见。” 等离婚的时候,就对外说都是他的责任好了,也能替小姑娘挽回点名声。 够爽快! 池皎皎笑了,“那就这样说定。” “你腿上的伤口绷裂了,我替你包扎吧。” 刚才在顾铮身上吸了不少能量,她这叫投桃报李。 包扎伤口肯定是要脱裤子的。 “不用!你出去!” 顾铮想起不久前自己被人摁着扒光的画面,羞恼不已,一把挥开了她的手。 这大胖丫头,太有劲儿了,仗着他受伤,一通胡来,不能碰的地方被她摸了个遍,还…… 这人的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 池皎皎蹙眉收回手,“不用就不用,吼什么吼?” 拔x无情的男人,她还不乐意伺候呢~ 望着对方生气离开的背影,顾铮嘴唇动了动。 他刚才好像是太凶了。 小姑娘虽长得壮实,胳膊大腿比他都粗,但到底才成年,比自己足足小了七岁,还是个孩子。 遇上这种事肯定害怕难过,他该好好和她说的。 走出房间的时候,池皎皎瞄了眼墙上挂着的红色塑料镜子,差点摔一跟头。 救命! 这个丑八怪是谁? 第5章 顾铮护妻 池皎皎一言难尽地看着镜子。 原主的记忆是给自己美化了的。 实际上的这张脸,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丑、绝、人、寰! 又黑又圆的大脸盘上肉都堆起来了,坑坑洼洼冒着痘痘。 浓黑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鼻梁虽坚挺着,但鼻翼肥大,丰厚的嘴唇边长了圈小胡子,乍一看像张莽汉子的脸。 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是那双挤在肥肉里的乌黑眼睛了。 池皎皎突然就同情顾铮了。 不怪他生气,换作她,被一个又丑又肥的男人扑了,她也气。 甚至想杀人的心都有。 顾铮还肯负责,敬他是个勇士。 身后传来滞涩的脚步声。 池皎皎回头,发现是顾勇士拄着拐杖出来了,双臂因为用力肌肉隆起,骨节分明的大手里握着一个木匣子。 脑海里蓦地划过几个画面。 她当时有些累了,慢条斯理的想要休息,结果被顾铮的双手掌住了腰。 虽说她的腰上挂了三层游泳圈,但一点都不妨碍对方粗糙的手掌找到着力点,承托起两百来斤的体重,速度还那么…… 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温度,池皎皎有些脸热。 一发即中,这男人还挺行的。 顾铮拄着拐杖走近,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不由得缓和了态度。 “我和你一起回去,提亲。” 低沉磁性的嗓音,钻进池皎皎耳朵,有点痒。 站起来才发现,这男人好高啊。 又高,又壮,又……大。 原主身高一米六五,只堪堪齐平他的胸膛。 远远望过去,小鸟依人什么的就别想了。 活像是大树底下站了个矮冬瓜。 池皎皎心中憋闷,减肥必须即刻提上日程,太胖了对她和肚子里的崽崽都不好,她要争取早点恢复前世瘦而不柴,拥有漂亮肌肉线条的健康身材。 本着体谅伤员的原则,她问道“你的腿方便走路吗?我一个人回去也行。” 顾铮脸色又沉下来,语气冷硬,“我是腿受伤了,不是瘫了,这点路能走。” 发生了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躲在后面,像话吗?还是说她嫌弃,觉得丢人,才不想他跟着回去? 说完,他率先走在前面。 池皎皎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轻哼了声,“浑身上下都硬,嘴最硬。” 脾气性子和他的名字简直不要太相符,铁骨铮铮,喜欢硬撑。 顾铮听见她的话,脚步一顿,耳后根火烧火燎的。 那个字,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刚刚在床上,她就是这么说的,而他也是昏了头,居然迷失在她一声声夸奖和鼓励中,越来越…… 大白天的,还是在屋外,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羞!?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交流,池皎皎瞥了眼顾铮紧抿的唇角,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 至于吗,就说了句嘴硬,生气成这样? 他们先去请老村长李水富,说明了情况后,一起往池家走。 路上才知道,池兰香离开顾家后四处散播谣言,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各种版本都有。 “死丫头,你还有胆子回来!?” 几人刚踏进院子,池老三的媳妇钱红燕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敢打我的兰香,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眼看她的手高高扬起,暗黄发黑的指甲又长又弯,朝池皎皎的脸上刨来。 顾铮不顾伤口的疼痛,拄着拐杖快步走上前,高大身躯挡在了前面。 那一爪落在他脸上,脸微微向右偏,下颌被挠出了一条血痕。 “大家快来看啊!小姨子和未来姐夫搞在一起了,奸夫淫妇啊!” 钱红燕抓着人不依不饶地大喊。 池皎皎眼底生寒,一把揪过了她的领子,“闭嘴!” 钱红燕被她突然出手搞懵了,随即底气十足地嚷嚷,“自己做的丑事还不让人说了?你想干什么,赶紧放开,我可是你三婶!” 别看这丫头在外撒泼耍混,回到家就是一窝囊废,有她爷奶和爹压着,挨打挨骂屁都不敢放一个。 池皎皎冷哼,“干什么?三婶你殴打战斗英雄,我自然是大义灭亲了!” 话落,手指弯曲成爪,照本宣科的在她脸上狠狠刨了三条血印子,可比顾铮脸上那条深多了。 “嘶啊,我的脸!” 钱红燕痛得龇牙咧嘴,“你们这对狗男女,我——” “三婶,劝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到处喷粪,你侮辱殴打立功负伤的军人,思想严重有问题,当心我去公安局报案,把你们统统抓起来批斗改造!” 池皎皎一张黑面饼大脸阴沉沉的,说出来的话也像一团乌云压在钱红燕头上。 她如同被卡住嗓子的老母鸡,瞪着眼珠子说不出话来。 这个年代的人对公安敬畏,对监狱改造之类的更是害怕。 钱红燕不敢闹大,不甘心地闭上嘴,拿眼睛狠狠剜了池皎皎一下。 死丫头中邪了,之前被她爹收拾得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居然会威胁人了? 池皎皎懒得搭理她,皱眉看着顾铮脸上那条血印子。 这人明明厌恶自己,可关键时刻还能挺身而出,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品性好有担当的男人。 这样的好男人,在末世几乎都绝种了。 池皎皎不自觉放软语气,“你是不是傻,就那么站着让她挠?” 顾铮垂眸看她一眼,想说还不是为你挡的,他是男人又是军人,总不好跟女同志动手。 她动手倒是干脆,还三倍奉还。 “我没事,小伤。” 他想了想,又道“下次别这样了,到底是长辈,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为了给他出头,落个不敬不孝的名声,不值当。 池皎皎挑了下眉,没回话。 人善被狗欺,为了名声好听就得忍气吞声? 那她宁愿当被人惧怕的恶霸。 顾铮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心中颇觉无奈。 他未来媳妇是个泼辣的,性子还犟。 算了,泼辣就泼辣吧,免得受人欺负,有他在旁边看着,总不会叫她做出太出格的事。 说话间,收到消息的池老太一路扯着林杏花回来了。 池皎皎看着那个脸色蜡黄,瘦骨嶙峋的女人,喃喃喊了句,“娘。” 心中酸涩,是原主残留的情感作祟。 若说极品窝里还有一丝温暖,那就是这个包子娘了。 她对原主是真的疼爱,原主挨打她护着,原主干活她包揽,就连口粮,也省下三分之二给原主吃。 但软弱也是真软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对家暴垃圾男极度宽容,遇上事只会哭。 这不,林杏花回来的一路上听了不少闲言碎语,早就担心的哭了好几场,这会儿眼睛肿得像核桃。 钱红燕立刻拉着池兰香,露出两人脸上的伤,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二嫂,你可算回来了,池皎皎发浪爬男人的床,兰香以为她被欺负,好心去喊人,却被她打成了猪头,连我这个三婶也被打了!”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去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池皎皎翻了个白眼,这演技有够蹩脚的。 偏林杏花相信了,她看着池兰香和钱红燕的伤,脸色又白了几分。 搞破鞋,打长辈,这都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姑娘家名声坏完了,以后可怎么活? “皎皎,你三婶说的是真的吗?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跟自家人动手啊? 第6章 包子娘,彩礼交出来! 池皎皎深吸一口气,“娘,您先回屋,这件事您别管。” 包子娘性格软,拎不清,根本处理不了事情,掺和进来反而添乱。 林杏花怎么可能不管,她惴惴不安地赔礼道歉,态度卑微地像是地上的泥。 “皎皎,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动手打你三婶和堂姐了,快跟她们认个错。” 池皎皎心头笼上一层阴影。 这个女人太软弱了,做事又极为矛盾。 她疼爱原主不假,可一碰上池家人,这份爱就会无限让步,她要原主像她那样给池家当牛做马,被欺负了也不许反抗,就好似母女俩亏欠了池家,要用一生来赎罪。 以至于原主悄无声息地被害死了,当娘的还要给凶手弯腰道歉! 钱红燕得意地叉腰,“死丫头,听见没,还不快跪下给我们道歉?” “着什么急,等哪天你坟头草长满了,我说不定会考虑跪着给你拔!” 池皎皎嗓音含怒。 “你!”钱红燕被气得头冒青烟。 林杏花再次低声下气地道歉,还想劝池皎皎时,被顾铮拦下。 “婶子,你误会了。” 他看了眼阴沉着脸的小姑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泼辣从何而来,在家里孤立无援,明明是亲人,却没一个站在她身边,如果不泼辣点,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顾铮向林杏花解释,隐去了两人发生关系那一段,只阐明是池兰香故意陷害池皎皎,败坏她的名声,打三婶也是替他出头。 林杏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随后又唉声叹气,“皎皎,兰香她、她就是一时冲动不懂事,你就、就原谅她这一回吧,亲人之间可不能伤了情份啊。” 顾铮拧起眉,这娘未免也太糊涂了。 池皎皎脸上挂着寒冰,撇开林杏花的手,不再看她一眼,“我不可能原谅他们,我也没有这样的亲人,你如果再说这种话,也不必认我这个女儿了。” 林杏花慌张无措,想去拉她的手又不敢,“娘不说了,不说了,你别生娘的气……” 顾铮站出来解围,“婶儿,我请村长过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池皎皎名声受损,有我的责任,我愿意娶她为妻。” “可……”林杏花犹豫地望向他的腿。 顾铮愿意负责自然是好事,可废了一条腿的人,不能下地干活还要人伺候,说不定连孩子都生不出,她闺女嫁过去,和跳火坑有什么区别? 这正合池老太的意,她浑浊的眼珠子亮了几分,一把扯开碍事的林杏花,尖声嚷嚷 “我孙女被你坏了名声,你当然得负责,之前那一百块钱就当她的彩礼了!” 池皎皎这样的货色,抵给顾家换一百块钱,赚大发了。 而她兰香孙女,早就和食品厂的杨主任好上了,对方承诺出二百块彩礼,还帮忙给家里兄弟安排工作。 真是双喜临门啊。 “不行!” 顾铮沉声拒绝。 “一码归一码,之前的彩礼退给顾家,池皎皎的彩礼,我会另给。” 他特意跟过来提亲,就是不想这件事被糊弄成替嫁。 而那五百块钱是补偿,倘若落在了池家人手里,小姑娘怕是一分都捞不着。 池老太不明白,反正都是给她的钱,弄那么麻烦做什么? 突然,她拔高嗓音,尖利刺耳,“你是不是不愿出一百块娶池皎皎?” “我告诉你,没门!少一分都不行!” 扒着篱笆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 “顾铮之前可是营长,居然要娶一个黑胖的肥猪婆?好好的鲜花插牛粪上了!” “山里的冯癫子想娶池皎皎,她奶要五十块彩礼,冯癫子都没同意,顾铮总不可能比冯癫子还傻吧?” “池皎皎又丑又邋遢,彩礼给五斤红薯顶天了,池家人可真好意思张口!” “呕,那身材看着就倒胃口,倒贴给我我都不要……” 村民们说话没顾忌,十分难听。 顾铮脸色沉了下来。 他打开匣子拿出一捆大团结递给池皎皎,声音铿锵有力 “这里是五百块钱,你收好,三转一响在来的路上,下个月选个吉日,咱们结婚。” 结婚的事早在顾家就谈妥,拿到台面上来说,无非就是想给她撑脸面。 池皎皎领这份情,脆声道“好!” 全场哗然,炸成了一锅粥。 “多少?五百!?” “是我耳朵进水了,还是顾铮脑子进水了?” “我的天爷,整整五十张大团结,好厚一捆,我活了几十年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顾铮是不是疯了,五百块上城里娶媳妇都能捡最好的挑……” “顾家小子,别要池皎皎了,娶我家侄女吧,只要四百,不,只要三百块彩礼!” 池兰香嫉妒疯了,衣角都快被揪碎,凭什么顾铮只给她一百彩礼,却给池皎皎五百?这不是明摆着说她还不如一个死肥婆吗? 钱红燕被惊喜冲昏了头,顾家婚事本来就是她女儿的,彩礼自然也该归三房。 她美滋滋地盘算怎么分配彩礼。 自行车给大儿子,缝纫机当然得归他,收音机给小儿子玩,手表叫顾铮买男款的给她男人戴,五百块钱就拿来给他儿子盖新房娶媳妇。 还有一个高兴疯了的,就是池老太。尛說Φ紋網 她眼冒精光,急不可耐地冲上前抢那五百块钱。 “我的彩礼,把彩礼给我!” 池皎皎灵活避开她的手,将钱揣进衣兜,下一秒收进了空间。 池老太视钱如命,眼看自己的钱进了别人的兜,抓心挠肺的疼。 “那是我的钱,你揣自己兜里是什么意思?” 池皎皎一脸淡定,“阿奶,这是我的彩礼,可不是什么你的钱。” 池老太气得小脚直跳,呵斥道 “混账东西!你姓池,是池家的人,彩礼当然要交给家里管!你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这点钱还不够生活费!” 这话把池皎皎气笑了。 “我回到池家总共三个月,三个月里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下地干活,挣跟男人一样多的工分,回来还要洗衣服砍柴挑粪伺候你们一家老小,分到的食物却只有野菜糊糊。” “什么野菜糊糊要值五百块钱?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要折阳寿的,阿奶说话还是顾忌着点吧。” 池老太这种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最忌讳听这些,可家里爷们都不在,她腰板硬不起来。 “小贱蹄子敢诅咒长辈,等你爹回来,我非叫他打死你不可!” 原主爹叫池二壮,是个窝里横的浑人,对池老太言听计从,指哪打哪。 他上不如池老大能干,下不如池老三嘴甜,再加上生不出儿子,家里家外的抬不起头,稍有点不顺心,就发泄在媳妇女儿身上。 短短三个月,原主身上有添了很多淤青,林杏花护着她,被打得更惨。 前不久池二壮和家里男人去修河坝,算算时间,马上就要回来了。 第7章 徐小莲;绝不离婚 听人提起池二壮,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惧怕到形成了肌肉记忆,可见原主之前被打得有多狠。 池皎皎眼底闪过一丝凉意,回来好啊,落在原主身上的那些拳头棍棒,她都会加倍奉还。 池老太见她不说话,以后她是害怕了,立马拿出长辈姿态“还不把钱交出来?” “阿奶,彩礼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倒是你们从我身上抢走的八十三块钱,什么时候还?” 池皎皎反客为主。 原主在城里时是纺织厂临时工,认亲乌龙后,工作被抵给了真千金,养父母打发了她一百块钱和一些票。 可回桃源村的当夜,钱和行李就被池家人抢走了大半,剩下的钱还是因为藏在裤衩里才保住的。 池老太脸色僵住,眼神左右闪躲。 “死丫头尽胡说,什么八十三块钱,我可没见着。” 这是要赖账了。 池皎皎轻扯嘴角,现在不肯把钱还回来,她就当放高利贷了,日后搜刮才师出有名不是? 目光扫过正房池老太住的东间,那儿可藏了不少好东西。 顾铮的注意力有大半都放在池皎她身上,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她的神情。 乌溜溜的眸子转动,透着股机灵劲儿,总让人感觉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下意识想规劝,可想到她刚刚说的,话到中途被咽了回去。 她在池家的日子过得艰难,如今被逼急了,想要报复回去也正常。 吵吵闹闹的,只要不过分,就随她去吧。 没抢到那五百块钱,池老太死活不肯退顾家之前给的彩礼。 老村长劝了又劝,口水说干了都没用。 他觉得被下了面子,生气地拍板“耍赖也没用,我回头就跟会计说,一百块钱换成工分,从你们家划给顾家。” “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啥也没捞着的池老太一顿哭天抢地。 这种把戏老村长见多了,面不改色地对顾铮和池皎皎说 “队里会给你们开结婚证明,到时候记得来拿。” “谢谢村长。”两人道谢。 老村长拍了拍顾铮的胳膊,又一言难尽地看了看池皎皎,心中长叹。 多好的后生啊,要不是遭了难,何至于娶一个懒肥馋当媳妇,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哦。 老村长挥手赶人,“行了,别围这儿凑热闹了,都回吧!” 村民们看了出好戏,哪舍得回家,不是到村口老槐树下扎堆聊八卦,就是跑去找老姐妹通消息了。 站在人群后方的一个清瘦男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快步走到树后藏了起来。 等人散完,池老太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珠子一转,揪过钱红燕嘀咕 “你去把老大媳妇喊回来,她是个有主意的,肯定有办法把咱们的钱拿回来!” “好的娘,我这就去。” ** 池兰香计划搞砸,害得那一百块彩礼倒赔了回去,她怕被池老太骂,悄悄从后院溜来了保健站。 她一进去就喊,“小莲,快给我抹点药,痛死我了!”杨主任最喜欢她的脸了,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天呐,是谁给你打成这样,别动,我给你擦药。” 徐小莲一脸关心,拿着红药水过来。 她是知青,前不久参加公社培训成了桃源村的赤脚医生。 池兰香和杨主任就是她介绍认识的,和顾铮退亲也没少帮着出主意,所以两人无话不谈,成了好姐妹。 她今日穿了件白底粉碎花衬衫,配黑色长裤,两根麻花辫搭在胸前,肤色白皙,五官清秀,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很得男知青还有村里后生的喜欢。 池兰香觉得被抢了风头,心里其实挺嫉妒的,私下里也没少说徐小莲坏话,但当面还是好姐妹。 “还不是池皎皎那个死肥婆,给她找了门好婚事,她不感谢竟然还打我!” 徐小莲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婚事?我一直在保健站忙,都没听到消息。” 池兰香得意地轻哼,“和顾家的呗,臭瘸子和死猪婆,天生一对,她池皎皎也只配捡我不要的烂鞋……” 她正说得起劲,脸上的伤口被人用力按了下。 “嘶!轻点啊,痛死我了!小莲你咋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徐小莲回神,语气勉强,“没事,弄痛你了吧,我轻点。” “兰香,你和顾铮不是已经退亲了吗?关池皎皎什么事,顾铮怎么可能看上她?” 她一定是听错了。 “还不是我奶,不想退彩礼,就让池皎皎替嫁。” 池兰香嘿嘿窃笑了两声,“顾铮当然看不上,所以我找我舅拿了给牲口用的那种药,他们两个在房里动静可大了,还死不承认,现在池皎皎坏了名声,顾铮不娶也得娶!” “啪嗒——” 红药水瓶子突然掉在地上,洒了一地。 池兰香心疼得不行,“你咋拿个东西都拿不稳,一瓶值不少钱呢!” 徐小莲指甲掐进肉里,扯了下嘴角,“没事,不用你赔。” “当然不用我赔了,又不是我砸的。”池兰香斜了她一眼。 “你也是大手大脚的,和顾铮一样,居然拿五百块钱给死肥婆当彩礼,我看他不是腿坏了是脑子坏了,不过等我二伯回来,他那么疼我,五百块钱肯定会拿来给我当嫁妆!” 她说到后半句时,神情愈发得意。 徐小莲脸色很难看,“兰香,退亲的事一直都是我帮你出主意,这次为什么不提前问我?” 她千方百计给池兰香和杨主任牵线搭桥,就是想让池家和顾铮退亲,自己才有上位的机会。 可他们干了什么,居然下药把池皎皎弄到了顾铮床上! 一想到顾铮和那坨肥肉发生了关系,徐小莲心如刀绞。 池兰香被质问,有些不高兴,“我又不是没脑子,干嘛事事都要问你?”她哼了声,也不给药钱,扭头就走了。 徐小莲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厉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把她的计划全毁了! ** 池家—— “皎皎,顾铮的腿废了,后半辈子都得靠拐杖,你真要嫁给他吗?如果你不愿意,娘,娘……” 林杏花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如果女儿不愿嫁,她能有什么办法。 瞄了眼拄着拐杖站在旁边的高大身影,她止不住叹气,要是顾铮腿没受伤该有多好啊。 “结婚证明都开了,自然是真的。” “娘,和我爹离婚吧,搬出去单住或者回娘家,我挣钱养你,能吃饱还不挨打,不管怎样,都会比现在活得有人样。” 池皎皎不喜欢林杏花软弱的性格,但她接手了原主的身体,就得帮着处理烂摊子。 可提到离婚,林杏花却像是被触到了雷区,脸色大变,“不行,娘不能和你爹离婚!” “为什么?”池皎皎不解,这种婆家和丈夫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林杏花眼神闪躲,“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哪有女儿撺掇爹娘离婚的,这种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 一旦离婚,那件事就瞒不住了,她不能害了女儿一辈子! 说话,林杏花逃也似的出了院子。 池皎皎盯着她慌张的背影,眼睛微眯。 包子娘的反应有点奇怪,她在害怕逃避什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不容她细想,顾铮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我娘有些事拎不清,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池皎皎指的是林杏花说他腿废了的事。 顾铮嗓音淡淡,“婶儿说的是事实。”他就是个残废。 就连军总医院的专家也说他一辈子都得拄拐杖走路。 从一个勇猛强悍的军人,变成了个拄拐的残疾,打击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他的意志和满腔抱负。 可再不甘再痛苦,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能选择接受。 守着这具残破的躯体,浑浑度日。 情绪波动过大,那股暴躁的能量在身体里翻腾,剧烈的疼痛令顾铮额角青筋骤然凸起。 池皎皎暗道不好,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第8章 灵泉水,她有喜欢的人 紧紧握住顾铮的手,暴躁的能量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争先恐后地涌入池皎皎体内。 勾动空间的木系能量,在两人之间不停地吸收、转化、交换,熟悉的酥麻,令她浑身发软,脸颊绯红。 顾铮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伤口不疼了,可被牵住的手掌却似过了电,麻酥酥,滚烫滚烫的。 他喉结艰难地咽动,嗓音嘶哑,“你…把手松开…影响不好……” 被她触碰,他竟觉得舒服,顾铮为自己有这样的念头而感到不齿。 池皎皎尴尬地收回手,形势所逼,她可不是想吃他豆腐。 “别误会啊,刚刚看你疼得厉害,我才扶你一把的,感觉好点没?” 顾铮低低嗯了声,“多谢。” 为什么每次被她触碰,都会产生那种舒服又奇怪的感觉? 池皎皎瞥见他通红的耳垂,心道这男人真是纯情,睡都睡过了,摸个小手还害羞。 不料心里的话竟被她说了出来,顾铮从耳朵根红到了脖子。 他垂眸,哑声商量“你…以后在外面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池皎皎没忍住戏弄了句,“哦,外面不行,私底下就可以?” 顾铮忽地抬起漆黑的凤眸,恼怒地瞪了她一眼,“私下也不可以。” 池皎皎摸了摸鼻子,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道“你先坐着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池家的厨房矮小简陋,半面墙壁被熏黑,里面有一口土灶,一张脏兮兮的烂木桌子,还有一个上锁的斗柜。 池皎皎翻找出两个缺了口的土陶碗,洗干净后,倒了两碗水。 从顾铮身上吸了两次能量,灵泉开启,已经在空间积聚起一小汪了。 所以这会儿她也大方,每碗里面都滴入了五滴灵泉。 她先自己喝了一碗,还是熟悉的味道,清冽甘甜,沁人心脾。 原主过度肥胖,脂肪压迫内脏,一身的病,并没有因为换了个灵魂就好了。 穿来这一会儿,她已经感觉到了呼吸困难,心脏不适等症状,要不是有木灵空间保着,多半也嗝屁了。 灵泉下肚,胸口的憋闷一扫而空,连大腿根的酸痛感也渐渐消弭。 池皎皎端着另一碗出去,递给顾铮。 顾铮的确渴得厉害,也没客气,接过碗就大口喝起来。 一滴晶莹的水珠沿着他麦色脖颈往下淌,划过滚动的喉结,没入领口,领口边几枚淡粉色的齿痕若隐若现。 男色,诱人。 池皎皎蓦地移开眼,将脑海里的那些颜色废料挥散,生活温饱还没解决,她在想什么呢? “水是甜的,你加糖了?” 顾铮一口气喝完了整碗,心中微讶。 这水清新甘甜,说不出的好喝,一碗下肚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 池皎皎莞尔,顺势用了这个借口,“嗯,糖水可以补充能量,对你有好处。” 顾铮看着她温和的笑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泼辣野蛮,温柔细心,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丝异样让他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嚯地站起身,道了声谢后就匆匆拄着拐杖离开了。 池皎皎已经习惯顾铮的喜怒无常和寡言少语,她将碗洗了放好,打算回房好好检查一下木灵空间的情况。 篱笆院墙外却钻出一个人影。 “池皎皎,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背着我和顾铮搞破鞋,你伤害了我的情感,得补偿我!” 这理直气壮和讨人厌的语气,池皎皎不回头也知道是原主迷恋的对象——知青宋文浩。 果然,只要原主手上一有钱,这人就会像个苍蝇粘上来。 池皎皎冷笑,转身看向他。 宋文浩一米七左右,身形瘦弱,白衬衫敞开,领口被蹭的发黄,戴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油腻腻的,弄了个三七偏分。 他自以为帅气地推了推眼镜,“池皎皎同志,原本我都打算回应你的表白了,可你却为了钱背叛我,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买辆自行车,我还是可以考虑原谅你的。” 池皎皎眼皮跳了跳。 哪里来的普信软饭男? 记忆里,原主因为一次吵架,宋文浩帮她说了句话,就感动不已,觉得他就是生命里的一束光,是来救赎自己的,便芳心暗许了。 不仅把裤衩里剩的几十块钱倒贴给宋文浩,还帮他干活,给他送吃的,宋文浩明明不喜欢原主,却对原主的示好来者不拒,还一直拿暧昧的话吊着原主。 后来原主钱花光了,宋文浩的态度急转直下,原主心急如焚,就在村里偷玉米,抢小孩的糖,全都送去讨好他。 包括这次答应帮池兰香栽赃顾铮,也是为了事后得两颗鸡蛋,好送去给宋文浩。 再次接手烂摊子,池皎皎脸上堆起不悦,“白日做梦,滚!” 宋文浩表情僵住,死猪婆居然叫他滚,就不怕在他心里的印象变差吗? 这要是搁以前,都不用他开口,她就会屁颠屁颠的带着钱来问“宋知青,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哪像现在这种态度,宋文浩心中极为不爽,觉得池皎皎一定是傍上了野男人就跟他拿乔。 看在钱的份上,他缓和了语气,“我最近得了张自行车票,你不是喜欢凤凰牌的吗,给我一百五十块钱,我去买一辆回来。” 有了自行车,他追求大队最漂亮的女知青徐小莲才会更有面子和底气,所以池皎皎的坏脾气他也愿意忍。 池皎皎余光睨着他,一口回绝,“没钱!” “别闹,我刚才可亲眼看到顾铮给了你五百块钱彩礼。” 那可是五百块钱啊,够他用很久了。 宋文浩捂着胸口,满脸伤心,“皎皎,你不是说会一直对我好吗?怎么现在我找你拿点钱花花就推三阻四?” 又是一个惦记彩礼的。 池皎皎差点被那油腻的语气和表情恶心死。 她眼睛转了转,道“钱可以给你,但你得把先把之前借的钱和票还我。” 宋文浩露出微笑,果然,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刚才不过是在耍性子,他一句软话就现了原形。 于是他用更温柔的语气说“我这不是凑钱买自行车呢么,等以后我有钱了,肯定还你。” “那你给我打个欠条,签上你的名字,”池皎皎用下巴点点他的挎包,“我知道你包里带了本子和钢笔。” 原主给他花钱没留证据,追男人的理由也不光彩,有个欠条才好要债。 宋文浩蹙眉,“都说了以后还你,还写什么欠条,不相信我?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池皎皎陪他演,“我当然信你啊,可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彩礼钱少了总要有个说辞,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此时,院墙拐角处,顾铮去而复返,正巧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沉下脸色,池皎皎喜欢宋知青,还要给他钱买车? 彩礼钱本就是给她的,两人只是合作结婚,他无权过问。 可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第9章 软饭男,夫妻变师徒 宋文浩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写欠条。 一张欠条换一百五十块钱,怎么算都不亏。 而且以池皎皎对他的痴迷,欠条就是她拿来纠缠自己的手段罢了,后面随便哄哄,她就会乖乖把欠条烧了。 被偏爱者有持无恐,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这偏爱会消失。 “一共欠我三十七块八毛五分,八张一市斤粮票,两张五市尺布票,一张肥皂票和三张点心票,别写掉了。” 宋文浩讪讪,“你记得可真清楚。” “当然了,给你花的每分钱,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池皎皎皮笑肉不笑。 宋文浩越发觉得对方爱自己爱的不行,没了顾虑,三两下就写好了欠条,并照要求签上名字。 池皎皎笑着接过欠条。 看着她的黑面大饼脸,宋文浩心里作呕,要不是手头紧,他才不会委屈自己来找这头肥猪,他喜欢的,可是徐知青那样温柔漂亮的女同志。 想到徐知青,宋文浩心头火热,冲池皎皎伸手,催促 “欠条你也拿了,快点把钱给我吧。” 最近徐知青态度冷淡,他必须赶紧拿到钱买自行车才能挽回她的心! 池皎皎确认欠条写得无误,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钱没有,巴掌倒是有几个,要吗?” 宋文浩愣了足足五秒,不可置信道“你他妈耍我?”收了欠条居然不肯给钱! 他刚才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知道池皎皎把彩礼钱放进了衣兜,上前就要抢。 “啪啪——” 池皎皎正反手两个大耳光呼了过去。 宋文浩白斩鸡身材,在她的黑熊掌前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眼冒金星,又惊又怒。 “死肥婆,你竟敢打我?” 他丢掉斯文气质,扬高了手就要打回去。 拐角处的顾铮眼瞳一缩,正要上前帮忙,就看见池皎皎不疾不徐地伸手,钳住了宋文浩的手腕和肩膀。 拉拽间,咔嗒一声,轻松卸掉了他的胳膊。 “嗷!!!” 宋文浩瞬间煞白了脸,痛苦地嚎叫。 “打的就是你,长得丑,骨头软,那二两肉都长脸上了是吧脸皮这么厚,好意思伸手找女人要钱,我呸!” 池皎皎利落接上一记擒拿,将人反扣压在地上,右脚死死踩着他的背。 她弯腰,脚下用力碾了碾,听够了惨叫声才停止。 “听清楚了,给你三天时间,时间到了还不还钱,我就拿欠条告到公社和公安局,抓你蹲大牢!” 宋文浩脸陷在泥里,被挤变了形,“你敢……” 池皎皎盯着他嗤笑,“你大可一试,看我到底敢不敢?” 她抬脚将人踢翻过来,“还不滚回去筹钱!” 宋文浩一只手臂脱臼了,疼得直冒冷汗,在地上蠕动了半天才爬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咬牙切齿道“池皎皎,你这么对我,休想我再喜欢你,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池皎皎双手叉腰,朝着他的背影啐了口,“臭不要脸的软饭男,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拍拍手准备回屋,转身就看到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身影。 顾铮? 他怎么又回来了? 她刚才收拾宋文浩应该没被看见吧,看见了也没关系,反正原主在村里的形象就是奸滑野蛮,和人动手也正常。 顾铮无意目睹了全过程,心情一波三折。 池皎皎之前给宋知青花那么多钱,应该是喜欢他的吧,那现在她是因爱生恨和宋知青闹矛盾了?还是迫于要结婚了的无奈之举? 还有她动手那几下,果断有章法,可不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做到的。 顾铮探究的目光落在池皎皎身上,“你学过功夫?” 果然被看见了。 池皎皎抿唇,大方点头。 语气有些自嘲,“算不上功夫,我长得丑招人厌,以前在城里经常被欺负,有个好心大爷看不下去了,就教了我几招自保。” 这男人是军人出身,敏锐异常,而原主得罪的人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以后少不了动手,为避免他生疑把她当敌特抓起来,还是提前找个借口铺垫为好。 “你要是嫌弃我粗鲁野蛮,不想结婚了,我现在就去把彩礼钱拿来还你。” “你别瞎想,我没那个意思。” 顾铮在听到那句“经常被欺负”时,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他收起打量的目光,面容沉静地道 “姑娘家学几招防身用很有必要,但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动手,一个两个你还能对付,可要是来了一群呢?” 池皎皎没忍住轻笑出声,这人说话怎么一副老父亲口吻。 她反问“遇上不平事,不动手我怎么自保?哪怕对上十个,我能打趴两个也不算亏。” 顾铮一双漆黑凤眸凝视她,再次感叹未来小媳妇不吃亏的犟脾气。 这种性子,难怪被村里人按了一个蛮横泼辣的名声。 “你可以找村委,报公安,或者,来找我。” 最后三个字说的郑重。 两人虽没有感情,但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他有责任有义务护着她。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池皎皎眼睛一转,道“顾铮,你是军人又立功无数,肯定身手了得,要不你多教我几招,行吗?” 虽然前世杀过不少丧尸,但因为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又非常依赖空间,近身战斗始终是她的一大短板。 顾铮垂眸,声音也跟着沉下去,“…我现在就是个残废,教不了你。” “两个月,脱离拐杖,三个月,完全恢复,我既说过要治好你,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池皎皎脆声立下军令状。 顾铮的症结就在那股能量和几块弹片上,三个月足够她吸收完了。 看着女人眉宇间的自信,顾铮心弦微动。 他的腿,真能治好吗? 部队那边来电话说,退伍申请被孔司令压下来了没批,最迟拖到今年年底。 要是他的腿真在三个月内恢复了,就可以归队。 没有人知道,他连做梦都想回到军营。 半晌,池皎皎看到顾铮点了下头,表情还是那么冷硬,“我当教官是很严厉的。” 池皎皎挑眉一笑,有模有样地给他作揖鞠躬。 “那就不当教官,当师父,师父受徒儿一拜!” 忽略外貌,池皎皎的声音其实很甜,清凌凌的,像跃上枝头的鸟儿。 顾铮被她一声师父喊得耳垂发热,“你起来,别乱喊。” 夫妻变师徒,好奇怪。 池皎皎轻笑,“好的,师父。” 顾铮“……” “咳,过几天我去县医院复查,你和我一起,买两身新衣服和结婚用品。” 既然承诺了婚姻,该给她的,他都不会少。 池皎皎爽快应下,“行!” 她也正有此意,不管在哪儿想安顿下来,都得尽快赚钱,城里人多机会多,更容易找到门路。 在末世她都没亏待过自己,来到和平安全的年代,就更不可能过穿破烂吃野菜的憋屈日子了。 商量完进城的事,顾铮拄着拐杖往回走。 “二哥!” 顾家老三顾杰从不远处跑过来,满头大汗,神色愤怒。 “二哥,那头死肥猪居然敢欺负你!我这就去喊人,把她打一顿给你出气!” 顾铮脸黑了,厉声斥责“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谁让你那么喊一个姑娘家,别人没名字吗?” 顾杰缩了下脖子,“可村里人都这么喊啊。” “你不准喊,她以后会是你二嫂,是我们的家人,要是再有谁这么喊她,就帮着教训回去,听到没?” “哦,啥?二嫂?!” 顾杰惊讶地瞪大眼睛,“二哥你、你真要娶那个肥…池皎皎当媳妇啊?那徐知青咋办? 第10章 感情不熟,身体熟 顾铮蹙眉,“哪个徐知青?” “就是徐小莲徐知青啊,你和池皎皎结婚了,她怎么办?” 徐知青喜欢顾铮,虽然没明说,但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尤其是经常往保健站跑的顾杰。 一个女同志经常向他打听顾铮的情况,不是喜欢是什么? “二哥,徐知青喜欢你,你要结婚也应该和她结啊!” 顾铮对徐小莲没什么印象,在弟弟的描述中才隐约想起有这么个人。 他和池皎皎结婚怎么又扯上徐知青了,简直莫名其妙。 “我和她不熟,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免得惹人误会。” “和徐知青不熟,和那个池皎皎就熟了?” 顾铮被噎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要告诉他你二哥和人家姑娘在床上又亲又啃,你来我往的探讨了三四回,感情不熟,身体熟? 太丢脸太羞耻了,顾铮说不出口,佯怒瞪了顾杰一眼。 被瞪的顾杰闷闷不乐,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 谁给他聪明能干的二哥灌迷魂汤了,怎么就突然犯糊涂呢? 徐知青那么好,温柔漂亮有文化,还当上了赤脚医生,他二哥是海岛两栖部队最年轻的营长,是战斗英雄,哪怕腿受伤了徐知青也不嫌弃,两人多般配啊。 而那个池皎皎,比坨烂泥都不如,凭什么当他二嫂! 他二哥当营长风光时,池家巴结的跟什么似的,逢人便说得了门好亲事,可当他二哥负伤被送回村,人还没抬进家,池家就闹上门来悔亲。 爹娘为了二哥能有个媳妇,低三下四地赔礼说好话,却被池家人冷嘲热讽了一通,爹怄得胸口痛,娘躲在屋里哭。 池家没一个好东西。 池皎皎明摆着就是被推出来讹诈彩礼,羞辱他二哥的,顾杰对她更是厌恶。 “二哥,你刚回村不知道,那个池皎皎手脚不干净,喜欢做偷鸡摸狗的事,还欺负小孩,咱家铁蛋和二妞都被她欺负过,一路哭着回来。 有婶子看不下去说了她几句,她就把人压在地上打,连打带骂的,比村里泼妇都凶,这种人娶回去肯定会把家里闹翻天的!” 顾杰没有冤枉人,这些确实是“池皎皎”做过的事。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眼神亮了几分,像是突然想到了更好的劝说顾铮的理由,“她心里有人,是知青点的宋文浩!” “我亲眼看见她给宋知青送吃的喝的,两个人钻进小树林,池皎皎还往宋知青身上靠呢……” “够了!” 顾铮脸色越来越黑,沉声打断。 “小叔子在背后讲未来二嫂的坏话,像什么样子?” “婚事已定,以前种种不要再提,你二嫂她没有传言中那么不堪。” 就算有,他这个当丈夫的,也应规劝妻子不要再做错事,帮她改过进步。 至于她喜欢宋文浩……想来定下一年后离婚,就是因为她的意中人是宋文浩吧。 发生关系本就是意外,他占了人家身子,还要管着人家的心不成? 呵,顾铮自嘲地摇摇头,一个站都站不稳的残废,想那么多作甚,只管负好责任就行了。 顾杰最崇拜最喜欢的就是顾铮这个二哥,也最怕他发怒。 此刻见对方沉着脸,浑身冒冷气,连忙诺诺应了声,不敢再说池皎皎坏话了。 他蹲下身,岔开话题“二哥,你腿还没好,我背你回去吧。” 小时候二哥背他,长大了换他背二哥。 顾家兄弟姐妹间感情很好,不会因为几句争吵就记气,况且弟弟也是真心为哥哥着想。 顾铮拍拍顾杰的肩膀让他起来。 “二哥自己走,你手怎么回事,伤了?”他刚才就发现了,只是没来得及问。 “嗐,被镰刀割的,撒了草木灰,徐知青担心又给我抹了药,我都说不用了,她非得用绷带给我缠上,干活怪不方便的。” 顾杰晃了晃自己的手,又嬉皮笑脸地去碰顾铮,“怎么样,徐知青温柔心善,二哥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不着调,药费给了没?” 顾铮没有半点和他讨论这个的想法。 “我要回去拿来着,徐知青说不用。” “给,去把药费结了,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顾铮摸出几块钱塞给弟弟,他们家从来不兴占别人便宜。 顾杰喜滋滋地接过钱,“嘿嘿,哪用得着这么多,剩下的给铁蛋二妞买糖吃!” 这儿离保健站不远,他拿着钱小跑了一路,人未到声先至。 “徐知青,我哥让我把药费给你!” “顾铮哥也来了?” 听见声音,徐小莲欣喜地快步迎出来,看到只有顾杰一个人时,表情瞬间化为失落。 顾杰挠头,讪讪道“我二哥先回去了,没来。” 徐小莲朝外张望,叹了口气,“我也是担心顾铮哥的身体,他伤得重,不应该下床走动的,可却发生了那样的事……” “听说他亲自上池家提亲了,池皎皎就那么心急吗,也不拦着点,让一个病号走远路,伤势肯定加重了。” 她面露心疼。 顾杰气愤地握紧了拳,“她们合起伙来算计,就是想赖上我二哥,哪会管他伤得重不重!” 答应了不说池皎皎坏话,可还是压不住心头的火。 他顿了顿,看向徐小莲,“我二哥明天要换药,徐知青你能不能上家来给他检查一下?” 徐小莲把钱放进抽屉,柔柔一笑,“好,那我明天过去帮他换药检查,在公社培训班我特意学过怎么处理外伤。” 听听,特意学的,徐知青真是时刻都把他二哥放在心上,哪像那个池皎皎,尽会害人! 顾杰咧了下嘴,“那就谢谢徐知青了。” 说不定多相处相处,二哥就能看见徐知青的好,改变主意不娶池皎皎了呢? 徐小莲笑着摇头,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时,眼神闪了闪。 刚才她被顾铮和池皎皎定亲的消息砸懵了,精神恍惚,忘记给顾杰打破伤风针了。 下地干活被镰刀割伤常有的事,九成九的村民都不放在心上,更舍不得花钱打针。 可前段时间隔壁村有个村民被镰刀割伤后没打针,结果得破伤风死了,公社培训班为此再三强调了防治破伤风的重要性。 徐小莲正犹豫着要不要补打,顾杰已经冲她摆手跑走了。 也好,如果伤口感染,她就有更多机会去顾家了。 那么多人被镰刀割伤,就死了一个,顾杰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 ** 池家是三面小土房围起来的小院子,北面正屋,池老头池老太和大房住左右两间,三房住东屋,池皎皎所在的二房住西屋。 狭小的土坯房,低矮破旧,推开木门,一股酸臭的气味直往鼻腔里钻。 黄土墙坑坑洼洼,小小的破木窗户透不进几缕光线,整个房间就三样家具,用石块垫腿的架子床,被虫蛀了的烂箱子和一张破木桌子。 箱子里塞了一团衣服,全是原主穿过没洗的,因为她懒得洗,放几天散散味再拿出来继续穿。 床上铺着干稻草,上面扔了张草席,脏兮兮油腻腻的,散着一股霉味。 墙角有一堆土,原主从外面偷摸弄到了红薯土豆花生什么的就埋在里面,算是储备粮。 就在储备粮不远处,有个黑乎乎的木桶,没盖子,房间里的臭气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那儿。 吃的拉的放一块,原主是真不膈应啊。 池皎皎眉头拧出川字,撸了袖子就开始收拾,哪怕只是在婚前暂住,她也不想住在一个猪圈里。 开干! 第11章 不配用热水洗澡 首先就把那个装排泄物的黑木桶拎去倒了。 农村旱厕,两块石板一搭,下面密密麻麻全是蠕动的驱虫。 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池皎皎在末世锻炼三年,心理素质算好的,但也怕自己这大体格子一脚给那石板踩碎了。 迅速处理完木桶,她把枕巾被单全部拆了和脏衣服一起装进竹筐里,这些都是要洗的,再不洗就包浆了。 池老太拉着两个儿媳妇躲在东间里嘀嘀咕咕,池兰香不知跑哪儿去了,家里暂时没有人来招惹池皎皎,她乐得自在,进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洗澡。 前世,她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出车祸走了,母亲改嫁又生了弟弟妹妹,她被丢在老家,跟着外婆一起长大,用土灶生火做饭都是必备技能,难不倒她。 烧水间隙,又回房间把地扫了,灰擦了,草席拿到院子里反复拍打,再用温水擦几遍去去虫和汗渍,晾干后晚上就能用。 屋里家具少,东西少,打扫起来并不费劲,但再怎么打扫也是破旧潮湿的土坯房,变不出花儿来,只是看起来干净整洁一些。 关上门窗,池皎皎摸着手心里的月牙印记,心中默念,“进去!” 眼前画面闪动,下一秒她人就出现在木灵空间内,灵泉所在的一小块土地上。 四周浓浓白雾环绕,白雾中闪烁着莹绿色的光点,是从顾铮体内吸收而来,经空间转化成的木系能量。 这些绿色光点携带着盎然的生命力,对池皎皎异常亲和,一闪一闪地围在她身边,画面美轮美奂。 但美轮美奂只存在于想象。 事实上,池皎皎那敦实宽阔的身躯,更像一头大黑熊闯入了迷雾森林,正在笨拙地捉萤火虫。 颇有……野趣。 池皎皎仔细检查着木灵空间的情况,跌回了初始状态后,简直和前世天差地别。 本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泉,如今不停地滴答、滴答,才在下方积攒出了一汪水,看着又可怜又心酸。 装有中医传承的药庐和可以加速作物生长的土壤全都隐在白雾中,看不见摸不着。 更别提前世扫荡了十几个城市百货大楼的物资了,毛都没有一根。 “累死累活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池皎皎长叹,有些心梗。 她盘腿坐下,用原主留下来的掉漆搪瓷缸,怒喝了一杯灵泉水,然后牵引空间里的木系能量在身体里游走,最大程度地吸收灵泉水。 片刻过后,她身上就冒出了厚厚一层污垢,油腻腻的,臭味直冲天灵盖。 池皎皎可舍不得弄脏她的宝贝空间,连忙闪身出去,兑水洗澡。 听见动静,正屋的房门被打开一条缝。 钱红燕贼兮兮地钻出来,看见池皎皎进了厨房,以为她要偷吃,后脚就跟了上来。 “呕~什么味儿这么臭?” 钱红燕捂住鼻子,嫌弃地叫了声。 她剜着池皎皎,骂道“恶心玩意儿,你掉粪坑了?赶紧滚出来,不准进厨房!” 池皎皎自己也被熏得不行,没功夫和她打嘴仗,拿着水瓢往桶里舀水。 土灶有两口大铁锅,一个炒菜,一个做饭,中间挖个洞放烧水壶,做饭的时候连带着就能烧两壶水。 她烧了一锅加一壶,还没烧开,但足够洗头洗澡了。 钱红燕跟进来,抬着下巴颐指气使 “不去地里干活还敢霍霍家里的柴火,把水瓢放下,热水留着等你堂姐回来洗!” 在她心目中,林杏花伺候公婆男人妯娌,是老仆人,池皎皎就该伺候兄弟姐妹,是小丫鬟。 丫鬟仆人,有什么资格用热水洗澡?去河里滚一圈就得了。 “死丫头,你耳朵聋了,三婶和你说话听不见啊?” 她蹬蹬瞪走过来,伸手就要揪池皎皎的耳朵教训。 “小贱蹄子,和你娘一样都是浪货,以为爬男人的床就有靠山了,顾铮和村长都走了,你跟谁傲呢!” 池皎皎手腕一顿,刚从铁锅舀起来的一瓢热水,“哗”地径直泼向了钱红燕的面门。 包子娘再软弱再不好,也轮不到她来诋毁。 “三婶嘴太臭,我给你洗洗!” “嗷!!!” 钱红燕被滚烫的热水浇中,脸上脖子迅速红了一大片。 先是麻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直发抖,在厨房边跳边惨叫。 “啊!好痛!池皎皎你个黑心肝的烂比玩意儿,怎么不死在野男人床上啊!” 她越痛,骂得越狠,仿佛只有狠狠咒骂才能缓解痛苦。 声音传到正屋东间,池老太趴在门板上听。 “好像是老三媳妇在叫,她被死丫头收拾了?咋这么没用!” 见她开门想去帮忙,老大媳妇赵娟连忙拦住。 “娘,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池皎皎那丫头不是什么善茬,被三房下药丢了清白,这会儿肯定憋着火呢,咱们撞上去会吃亏的。” 要说这三房的人办事可真不靠谱,抓奸都抓不到现行。 彩礼全进池皎皎兜里了,他们一分钱没讹到,反倒赔进去一百块钱的工分! 还有钱红燕脸上的伤,挠得可深,要留疤的。 赵娟爱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老脸,这种时候冲到前面去,要是池皎皎发疯也给她来一爪子,她找谁哭去? 一声声哀嚎从厨房传出。 池老太立马缩回了手。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忙,所以别人一劝就劝住了。 “娟儿,你赶紧想想法子,不能由得那个冤孽在家里造反啊!” 赵娟悠哉悠哉地找了个板凳坐下。 “您别急,二弟他们修河坝就快回来了,二弟是最孝顺的,到时候想怎么收拾池皎皎,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她眼珠子转了转,语气亲昵地对池老太道 “娘,金宝有个朋友是县木材厂的正式工,最近想卖工位,对外要价六百,卖给金宝只要五百,咱们要是买了,那就是白捡一百块钱啊!” 池老太觑她一眼,“你是看死丫头的彩礼钱刚好五百吧。” 老大媳妇心眼多的像筛子,别以为她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娘,瞧您说的,金宝进城端铁饭碗吃商品粮,您这个当奶奶的,那可就是十里八村最风光的老太太了!” 池老太最喜欢听奉承话,一想到将来自己跟人炫耀孙子是县城正式工的画面,就美得不行。 “金宝是长孙,死丫头的彩礼钱当然要紧着他用,顾家后生还准备了三转一响,到时候里面的自行车就给金宝上班骑!” 赵娟笑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等金宝上班领工资了,一定好生孝敬您! 第12章 用力掐着她的腰 这边,婆媳俩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响。 另一边厨房里,钱红燕的叫骂也一声比一声响,生直器官乱飞,极尽恶毒的谩骂。 池皎皎烦躁地抓了抓耳朵。 要搁末世,三婶这样的,活不过五分钟。 她上前拽过钱红燕,一把掼到灶台边,手薅着她的头发往铁锅里摁。 “三婶,你这张嘴说话可真难听,留着有什么用,不如我帮你在滚水里涮涮,再拿把刀切了吧?” 她歪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钱红燕,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本就丑陋的黑面大饼脸,此刻布满了油腻的污垢,看起来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像你这种人,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早拔晚拔都是拔,侄女我下手轻,保你少受罪。” 池皎皎摸过菜刀,咚地剁在案板上。 钱红燕身子跟着一抖,牙齿打颤,“你你你…你别乱来啊……”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死丫头绝对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这么邪性?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却发现一个令人绝望的事情。 池皎皎一身肥膘,力气出奇的大,死死压着她,她根本动弹不了。 钱红燕心慌慌,后悔极了,她就不该跟过来。 “娘!大嫂!救命啊!死丫头要杀人啦——” “你、你这么对长辈,天打五雷轰,你不得好死……” 池皎皎啧了声,语气不耐,“还管不住嘴是吧?” 头又被往下摁,滚烫的一锅水就在面前,钱红燕彻底破防了,眼泪直飙,求饶道 “啊!不要!管得住,管得住!” “皎皎,三婶错了,三婶再也不乱说了呜呜呜!” 窸窣响声,一股腥臊味蔓延开来。 是钱红燕被吓尿了。 池皎皎嫌弃地蹙眉,将人拽了起来,“再叫我听见半句我和我娘的坏话,一定割了你的舌头!” “大不了我去牢里蹲几年,出来照样活,三婶你却要当一辈子哑巴,不信试试?” 钱红燕惊恐地捂住嘴巴,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池皎皎刚松手,她扭头就跑,好像后头追着什么吃人野兽。 一路跑,裤子上的不明液体也跟着淌了一路。 池皎皎拍了拍手,“哼,不经吓的怂包~” 法治社会,她当然不会为了钱红燕就赔上自己的青春年华,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对付钱红燕这种泼妇,就得比她更凶更泼。 发了一顿疯,池皎皎精神舒畅多了,哼着小曲儿拎着水,回屋洗澡去。 浴室?泡澡桶?梦里才有那玩意儿。 七十年代的农村,要洗澡,男人去河里,女人盆桶齐上阵,多数时候都是拧毛巾擦一擦了事。 而原主,她连擦都懒得擦。 以至于池皎皎洗的时候,那陈年老皴厚的呀,能搓老大的丸子,体重至少减轻两斤! 恶心是真的,解压也是真的。 “嘶!” 池皎皎停下搓洗的动作,低头望向自己腰间。 堆起的肥肉,一边一个宽大的五指印。 是顾铮掐的。 喝了灵泉水,指痕都没消完,足以想见战况的激烈程度。 当时两人都中了药,她又故意收紧,顾铮被折磨得青筋直跳,用力掐着她的腰,疯了似的…… 池皎皎摸了摸肚子,弄得够进去了,也不知龙凤胎崽崽来了没? 先洗头后洗澡,续了两锅热水,搓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洗完。 原主藏在衣服下的皮肤其实不算黑,搓洗掉死皮,再加上灵泉水逼出体内杂质,肤色直接白了两个度。 脸、脖子和手臂露在外面的皮肤,白了一个度。 取下墙上的红色塑料镜子照照,皮肤变白变细腻了些,那张脸总算可以和黑熊划清界限了。 看来以后的日子里,她得更努力地吸顾铮,呸,吸能量了。 “皎皎丫头!快出来!” 门被敲响,咚咚咚没个停,直到池皎皎打开门。 “大伯母,你要是把我的房门敲坏了,我可就搬你们屋住去了啊,你们屋好吃的好用的不少,正好填我的缺。” 赵娟尴尬地收回手,“可真爱开玩笑,我轻轻敲的,哪能敲坏呢?” 她面上笑得和善,内心早已把池皎皎骂的狗血淋头。 贱丫头臭不要脸,居然敢惦记她屋里的东西,等回头再把坑挖深点,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可不能被糟蹋了。 不过这贱丫头怎么突然变白了,洗个澡也能变白? 赵娟好奇地打量池皎皎。 人还是那个人,但她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大伯母,你找我什么事?” 池皎皎没有被赵娟和善的外表迷惑,她可记得原主回池家的第一天,就是赵娟,笑呵呵地撺掇池家人抢走了原主的钱和行李。 美其名曰,给家里人带的见面礼。 赵娟一团和气地把池皎皎往厨房拉,“你这孩子,家里规矩忘了?你下午没去上工,就得做今天的晚饭。” “三婶和堂姐不也没去上工么,为什么不叫她们做?” 池皎皎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赵娟拉不动她,有些恼。 “你还好意思提,她们母女俩的脸一个比一个肿,都躺在床上嚎呢。” 这丫头发起疯来下手太狠了,家里爷们不在,没人制得住她。 池皎皎扯了下嘴角,“她们败坏我名声,受伤也是活该。” “做饭用手不用脸,大伯母赶紧去喊她们起来吧。” 赵娟暗暗翻了个白眼,三弟妹懒得出奇,能喊起来才怪。 见池皎皎转身回屋,她连忙道“指望三房做饭,咱们都得饿肚子,我没什么,你娘可干了一天活,总不能让她饿着肚子睡觉吧?” 池皎皎脚步一顿,眼前浮现出那道沧桑枯瘦的身影。 繁重的体力活,时常遭受家暴,每顿只能吃些咸菜梆子、野菜、红薯果腹,这三个月为了节省口粮给原主吃,甚至连果腹都做不到。 林杏花的身体早已经严重亏空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或者说在上一世,龙凤胎出生后不久,林杏花就重病而亡,离开的时候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第13章 混末世的,有几个不会开锁? 池皎皎暂时还不知道林杏花得了什么病,但肯定和长期严重营养不良脱不了干系。 木系能量可以治病疗伤,灵泉可以强身健体,但都不能把人变成只喝露水不吃饭的神仙。 她转过身,道“行,今晚我做饭,大伯母你去歇着吧。” 正好看看那个上锁的斗柜里藏了什么好东西,都煮了给包子娘补身体。 赵娟笑意加深。 她就知道,贱丫头绝对不忍心她娘挨饿。 毕竟那可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疼爱她的人。 三弟妹就是太蠢,遇到事只会浑牛一样往上冲,才会撞到贱丫头刀口上,哪像她,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对方的弱点。 发疯耍狠的侄女在自己面前乖乖听话,这令赵娟心中得意不已。 她端起长辈姿态跟进厨房,抱着手臂交代一番就走了。 大夏天的,坐着不动都出汗,她可不乐意待在厨房里受罪,冬天来烤火还差不多。 灶台上摆着一碗粗玉米面,野菜,豆角和一小罐盐巴,再无其他。 这就是婆媳俩放心让池皎皎一个人待在厨房的原因,好东西都锁在斗柜和正屋,由池老太统一管理。 池老头和儿子们有资格吃干的、吃细粮和肉,孙子们能吃鸡蛋和点心解馋,孙女池兰香和两个儿媳妇也能跟着沾光。 而原主和林杏花,一碗清汤寡水的野菜糊就打发了。 池皎皎受不来憋屈,等赵娟前脚离开厨房,后脚就去鸡圈拆了截铁丝回来。 戳进那把老式锁头里,轻轻松松捣鼓两下,锁就被打开了。 混末世的,有几个不会开锁? 要实在学不会这门手艺,拖刀子砍、拿榔头砸,也不是不行。 “啧,这点东西也值得上锁?” 打开柜子,里面收着半篮子鸡蛋,一小罐猪油,几块红糖,酱油和醋。 池皎皎大手一揽,将它们全部请了出来。 先烧锅热水,把玉米面和野菜搅成糊糊熬着,时不时翻动几下。 另一口锅烧热,挖两大勺猪油融化,“咔咔咔”连续磕了六个鸡蛋进去,煎得滋滋冒油,再和切碎抄过水的豆角一起炒,调味只有盐和酱油,也能香得人一跟头。 上工结束,林杏花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匆匆跑回来做饭,刚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猪油和炒鸡蛋的香味。 她嘴唇干得发白,在看到一碗碎鸡蛋壳和空了的油罐子后,艰难咽了咽口水。 不是馋,而是惊讶和害怕。 “皎皎,你咋把鸡蛋给炒了?” 池皎皎把菜盛出来,勾了下嘴角,“大伯母交代的。” “那就好,那就好。”林杏花没多想,松了口气。 要是皎皎自己做主炒这么多鸡蛋,她阿奶不得被气升天啊,半夜梦醒都会爬到他们二房门口骂的。 “娘,来尝尝,我炒的鸡蛋好不好吃?” 林杏花看着油灿灿的鸡蛋,眼睛都直了,“娘不爱吃鸡蛋。” 她顿了顿,小声道“你赶紧吃点,别被人看见,等会上桌就吃不到了。” 一旦上桌,母女就只能吃野菜,她无所谓,就是皎皎跟着受罪了,回来的这三个月里,没吃过一顿饱饭,都饿瘦了。 池皎皎充耳不闻,挑了块最大的,吹凉了直接塞进林杏花嘴里。 “快吃,也不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开什么玩笑,这个吃糠咽菜没油水的年代,谁会不爱吃油香油香的炒鸡蛋? 林杏花嚼着鸡蛋,眼睛湿润了。 这还是女儿第一次关心她,感觉心里酸酸的,胀胀的。 “天杀的!我的鸡蛋!” 闻着味儿来的池老太,颠着小脚冲进厨房。 只看到空了的斗柜和一海碗黄澄澄的鸡蛋,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她把柜子拍得啪啪响,“冤孽你要作死啊,谁让你动我的鸡蛋?!” 林杏花咕咚一声把炒蛋咽下去,鼓足勇气开口,“娘,是、是大嫂让皎皎炒鸡蛋的。” 说完,她也觉得心虚,这不年不节的,家里怎么会让炒鸡蛋呢? 被扣帽子的赵娟笑不出来了,“别冤枉人啊,我只让皎皎丫头煮玉米糊,炖豆角。” “大伯母,不是你说我今天定亲,要吃点好的吗?” 池皎皎嘴角向下撇,表情无辜,“斗柜是你打开的,鸡蛋也是你拿给我的,怎么现在不承认了呢?” 池老太喷火的三角眼瞪向赵娟。 后者苍白辩解,“娘,我真没有,你别听她胡说!” 池皎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阿奶,这斗柜上了锁,钥匙在大伯母手里管着,她不开锁,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到鸡蛋啊!” 是啊,锁又没坏,不是钥匙开的,还是鬼开的不成? 老大媳妇心眼多,一定是她馋了,撺掇贱丫头霍霍她的鸡蛋! 人一旦生了疑心,别人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池老太气得鼻息粗重,狠狠拧了一把赵娟,把斗柜钥匙收了回来。 想拧池皎皎没拧到,她早舀了两大碗玉米糊,又拨了满满的豆角炒蛋,拉着林杏花回西屋吃饭去了。 锅里和菜碗空了大半,池老太心疼的在滴血,指着母女俩的背影怒骂。 “饿死鬼投胎,吃了这顿没下顿的东西!” 西屋—— 林杏花捧着碗坐立不安,“皎皎,你阿奶生气了,咱们还是把饭还回去吧?” 池皎皎夹了菜细嚼慢咽,语气很淡,“你今天把饭还回去,从此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女儿。” 她愿意拉包子娘一把,但前提是不拖后腿。 话说到这个份上,包子娘要是还选择妥协低头,她会考虑放弃她。 林杏花低声下气这么多年,很会看人脸色。 她讷讷坐下,捧着碗开始刨饭。 玉米糊香甜,豆角咸香,吃进肚子里,连带着心口都热乎了。 有多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了,五年?十年?还是从女儿出生起? 久的都快记不清了…… “皎皎,你今天受委屈了,多吃点。” 林杏花把鸡蛋全部夹进池皎皎碗里,又拨了一大半玉米糊给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都给我了,你吃什么?” 林杏花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野菜窝头,“娘不饿,吃个窝头,再喝点玉米糊就成。” 池皎皎看着她蜡黄枯瘦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包子娘午饭就两个野菜窝头,她怕原主吃不饱,就每天省下一个带回来,自己只吃一个窝头,然后在地里从早干到晚,怎么会不饿? 她明明就很疼爱女儿,又为什么不愿意为了女儿离婚,逃脱池家这个火坑呢? 第14章 吸人精气的黑山老妖和倒霉蛋 池皎皎把两人的碗对调。 林杏花不干,急着要换回来,“娘真不饿……” 池皎皎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决,“别换了,我减肥,就吃少的这碗。” “减肥?减什么肥,你一点都不胖,这几天都饿瘦了。” 林杏花见缝插针地往池皎皎碗里夹鸡蛋,语气特别认真。 坐着如同一座小山的池皎皎“……” 也只有亲娘能说出这种违心话。 为了减肥大计不受影响,她背过身,三两下解决了碗里的食物。 林杏花拗不过她,眼眶红了。 “是不是顾铮嫌弃你了?” “要不不嫁他了,我去托你舅舅帮忙,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皎皎你一定得嫁个好人家,千万别像娘这样……” 池皎皎叹气,把池兰香下药害她和顾铮发生关系的事说了。 “没得选,我只能嫁顾铮。” “兰香丫头好狠的心,她、她怎么能这么害你?” 林杏花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抱着池皎皎痛哭。 “呜呜呜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走了娘的老路,以后可怎么办啊……” 池皎皎拍她背的手一顿,“娘,什么叫走了你的老路?” 娘和那个家暴男也是因为生米煮成熟饭,才不得不结婚的吗? 可那个年代都是盲婚哑嫁,就算先上船后买票,也不至于把娘俩当成奴隶一样压榨啊。 林杏花僵住,眼神飘忽,抽泣道“娘的意思是,顾铮要是动手打你不给你饭吃,你像娘一样过苦日子可咋办?” “他敢打我一下,我绝对还他十下,然后马上离婚,娘你也该这样。” 池皎皎紧盯着林杏花。 林杏花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皎皎你还小不懂,女人一旦出嫁,就是婆家的人了,离了婚的女人就是无根的草,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娘家也跟着丢脸,走哪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娘跟了你爹二十多年,再苦再累忍忍就过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娘就算现在闭眼也高兴啊。” 包子娘不肯离婚的理由听着很符合这个年代农村妇女的思想,可池皎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你和顾铮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心里肯定记恨咱们家,连带着也会嫌弃你……” 林杏花唉声叹气,饭也吃不下去了。尛說Φ紋網 池皎皎无奈扶额,也说起了违心话,“顾铮他…没嫌弃我,反倒挺喜欢的,娘你就放心吧。” “真的?”林杏花不太信。 池皎皎心一横,“千真万确,不然能拿那么多彩礼娶我?” 那些花样顾铮应该是喜欢的,床上的反应骗不了人。 至于外貌体型,喜欢?他是腿瘸了,不是眼睛瘸了。 林杏花信了她的忽悠,总算肯安下心来吃饭。 她揉着肚子,好久没吃得这样满足了。 临睡前,池皎皎躺在床上,听见隔壁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她立刻起身推门进去,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林杏花正蜷缩在床上。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老毛病了,你快去回去睡觉……” 林杏花强忍着疼,说话断断续续的。 池皎皎拉过她的手腕搭脉,木系能量顺着指尖进入她的体内检查。 本来吃完饭就想给她检查身体的,可一吃完她就跑去洗碗干活了,直到天黑透才停下。 木系能量游走一圈,池皎皎狠狠蹙起了眉。 娘的身体,就像一块枯朽的木头,多处外伤、严重营养不良、贫血……胃癌早期! 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若不及时治疗,十个月后,死路一条。 池皎皎拿着搪瓷缸去厨房倒了半杯水回来,又往里面加入了十滴灵泉。 林杏花身体太虚弱,灵泉一次摄入太多反而不好,十滴已经是上限。 “娘,喝点热水。” 喂她喝完灵泉水,池皎皎操纵着木系能量集中覆盖在她的胃部进行治疗。 没一会儿,林杏花就不疼了,感觉自己被什么温柔的东西包裹着,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轻松,她松开眉头,很快便沉沉睡去。 池皎皎瘫软在床边,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 她的木系能量,被抽空了。 看来明天得去找顾铮补充一下能量了。 想到这,不禁在内心唾骂自己,真像个吸人精气的黑山老妖,而顾铮,就是那个误闯黑山的倒霉蛋。 村东头顾家—— 坐在桌前写结婚报告的顾铮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声音还挺响。 是谁大半夜的念叨他,还骂他? 起夜的顾母听见了,迷迷糊糊道“老二,夜里凉,早点睡别整感冒了。” 顾铮应了声好,把结婚报告收进抽屉。 退伍申请被孔司令压下来了,他的身份还是现役军人,按照流程,结婚前要先打报告,对象经过审查通过,两人才能结婚。 池家三代贫农,池皎皎的成分应该没什么问题,他打算过两天去县医院复查,顺道去趟邮局把结婚报告寄回军区,再打电话和政委知会一声。 婚期定在下月初,算算也就半个月时间了,这些事得抓紧办。 他单手拄着拐杖,将煤油灯提到床边的凳子上,掀开薄被正打算往上躺时,却瞥见一小块暗红的血迹。 那个位置…… 是池皎皎留下的。 顾母白天就和他嘀咕过,那朵红梅象征着姑娘家的清白。 而他,占据了池皎皎的清白。 夜深人静,那些羞耻至极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里,耳边萦绕着女人娇俏的嗓音,和大胆撩人的话语。 轰地一声,顾铮从脸热到了脖子根,后腰似有电流爬过,裤子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他用力抹了把脸,将那些羞于启齿的念头压下去,然后把床单扯起来换了张新的。 印了红梅的床单变得特别烫手,顾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只能叠成方方正正的小豆腐块,塞在床尾。 等拄着拐杖艰难地做完这一切,他早已满头大汗。 次日,天还没亮,池皎皎的房门就被人敲得砰砰响。 池老太站在门外骂骂咧咧,“懒骨头睡不死你!池家倒八辈子霉有你这么个懒货,赖在床上生蛆啊,快起来干活! 第15章 池皎皎就是条疯狗 全家起得最早,已经把自留地拾掇好了的林杏花小声补救 “娘,我夜里肚子疼,皎皎照顾我到很晚才回屋睡觉,让她再睡会儿,衣服我去洗。” 池老太三角眼瞪着她,“叫你们抢吃的,痛死了活该!” “上工前把筐里的衣服洗出来,打猪草,捡柴火,缸里的水也要挑满,死丫头偷懒你当娘的就多干,要是耽误了上工,你们娘俩今天都别想吃饭!” 池老太生了七胎,只活了三儿一女,幺女嫁到邻村,大房三个孙女一个孙子,二房池皎皎独一个,三房龙凤胎再加一个小孙子,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所有的衣服全部推给林杏花母女洗。 就算冬天手生冻疮烂了也要洗,洗完回来只有一碗冰冷的野菜糊喝。 家务农活堆积如山,林杏花就像个陀螺,不停的旋转。 以至于她早已麻木了,只要有活就干,没有半个不字。 昨晚吃了顿饱饭,她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正准备接过竹筐去河边时,门被拉开,池皎皎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池老太尖酸的骂声又至。 “光吃不干的懒货,糟蹋我那么多鸡蛋,这几天你们的口粮都减半,赶紧去干活!” 池皎皎没理她,叫住林杏花,“娘你把衣服放下。” 林杏花觉得女儿自打从顾家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不冲她撒气抱怨了,也不怕她阿奶和三婶几个了。 就想突然开窍,成大姑娘了。 表情淡淡的,说话做事却干脆利落,叫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她听话将筐子放了,低头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不敢去看池老太喷火的眼睛。 池皎皎捡起一根棍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劈手敲在正屋和东屋的门窗上,砰砰砰的声音响彻在池家上空。 “大伯母!三婶!堂姐!都别睡了——” “阿奶喊你们起来干活,一个个的装聋作哑,偷奸耍滑,浑身懒皮黏床上扯不起来了!” “猪起来拉屎,你们这群懒货都赶不上热乎的!池家倒八辈子血霉造十辈子冤孽才娶了你们两个贼婆娘,还生一个黑心烂肺的蠢玩意儿!” “池兰香!二十多的老姑娘了天天只知道算计男人和扒拉好处,不上工不干活,赖在婶娘堂妹身上当吸血虫,哪个好人家敢娶你这样的搅家精进门,娶妻不娶贤,祸害遗万年!到时候嫁不出去砸手里,耽误堂哥堂弟娶媳妇生娃,老池家断子绝孙就是你做的祸!” “……” 池皎皎中气十足,嘹亮的嗓音比村口打鸣的公鸡还高亢,骂人的话如连珠炮发射,哒哒哒哒哒,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左邻右舍听得一清二楚,就连路上往自家地里偷粪肥的村民都驻足,伸长了耳朵听。 “我滴乖乖!皎皎丫头这嘴皮子太溜了!” “老池家把人欺负狠了,后头的日子要热闹咯~” “冤孽啊——”池老太捂着胸口,差点气了个仰倒,生怕那根棍子什么时候就砸在了自己身上。 池皎皎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都咬一口。 她不好过,就要让全家人都不好过! “吱呀”两声,赵娟,钱红燕和池兰香披头散发地从屋子里钻了出来。 再不出来,她们的名声都要被池皎皎骂臭了,以后在村子里还怎么做人? “哐当!”木棍被扔在钱红燕脚边,吓得她双腿发软,拉住旁边的池兰香才没瘫在地上。 太恐怖了,她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梦里全是池皎皎黑沉着一张脸,举起刀追在她身后,一边阴森冷笑一边喊“三婶,我要割了你的舌头!” “三婶……” 才刚出声,就见钱红燕死死捂住了嘴巴,含糊喊着不要割她的舌头。 池皎皎轻笑了声。 看来昨天留在三婶穴位上的能量起了大作用啊,她肯定陷在“美梦”里都不愿醒吧。 一家人,有活就得分着干。 赵娟打猪草,钱红燕挑水,池兰香捡柴。 池兰香甩手,老大不乐意,“这些活平时都是二伯娘在干,凭啥推到我们头上?” 池皎皎瞥了她一眼,给原主下药的账还没算,且容她再蹦哒几日。 按照记忆,池兰香在和顾铮定完亲没多久,就勾搭上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城里干部,可那个干部是有老婆的,池兰香没名没分的跟了他一年,最后借肚里的孩子成功小三上位。 既然池兰香这么喜欢喊人捉奸,那她就替原主加倍还给她。 钱红燕心里有阴影,暂时不敢和池皎皎作对,夹着尾巴去拿桶挑水。 “娘,死肥婆把你烫成这样,你还帮她干活?” “嘘!少说几句,那丫头有些邪门……” 钱红燕神叨叨地把池兰香拽走了。 “丧门星,你就耍威风吧,等你爹回来,竹条子抽烂你的皮!” 池老太成了光杆司令,窝一肚子火发不出来,阴沉着脸低声咒骂。 “老太太,积点口德,我要是丧门星,你三个儿子三个孙子谁也逃不掉,排着队往坟堆里跳吧!” “你!!!” 池老太气得两眼发昏,踉踉跄跄往后倒。 这要是倒了,皎皎会被人说忤逆长辈的,老太太最会讹人了。 林杏花连忙扶住了她,最笨地找补“娘,大清早的,您就别说那些晦气话了,爹和大伯子他们还在河坝上呢,真要出了什么事……” 噗噗,池老太心口又被插了两刀,“你、你给我闭嘴!” 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拧林杏花的胳膊撒气,却看见池皎皎进屋拿了把剪子出来,还冲她比划。 池老太眼皮狂跳,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 老三媳妇没骗她,死丫头被脏东西上身了,拖剪子是要杀人啊! 看着池老太踩一双小脚跑得飞快的背影,池皎皎疑惑地歪了歪头。 天上掉金子了,老太太不要命的跑? “皎皎,你拿剪刀做什么?”林杏花问。 池皎皎将剪子和她收拾出来要洗的衣物放在一起,又指了指池老太拿来的一筐。 “那些衣服都是拆了我的衣服做的,被她们穿过,我挺嫌弃的,但用来做抹布还是可以的。” 其实做抹布她都嫌脏。 可那是原主的东西,剪碎扬了也不能便宜这一家子极品。 林杏花倒抽一口冷气,“使不得啊!” “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难受,可你这么做,娘真怕等你爹回来了,娘护不住你…… 第16章 摸个小手,吸点能量 林杏花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浑浊泛黄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害怕,手摸向肚子按了按。 这里从前年就开始痛,不吃东西痛,吃了东西也痛,有好几次她痛晕在地里,叫人用冷水泼醒了,也只敢说自己是饿晕的。 她知道自己病了,还是要命的大病,可她没钱看医生,更害怕去医院。 也不知这不争气的身子还能拖多久,还能护着女儿多久? 可若能带着那个秘密进棺材,对她,对女儿,对娘家,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池皎皎决定了的事,又岂会被她三言两语劝住。 可看见林杏花耷拉着肩膀,一副天马上就快塌了,惶然无措的模样,终究有些不忍心。 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好似要把力量和温暖都传给她。 “娘,别怕,以后换我保护你,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顿了顿,又加重语气添了一句,“必须听我的话,不准再帮着池家人。” 林杏花想说你也是池家人,可转念又咽了回去,语重心长地劝 “你终归是个姑娘家,又没有亲兄弟撑腰,你爹犯起浑来就是头牲口,下手又重,没人拦得住他,你那一身的伤,娘看着心里疼啊,你就忍忍脾气跟他们服个软道个歉,好不好?” 池皎皎刚要开口,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谁说她没人撑腰?” 日出东方,天色微明。 第一缕淡金色的光洒在男人身上,即使腋下拄着拐杖,脊背微微弯曲着,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伟岸俊朗。 这是一个从皮相到骨相都极为优越的男人,女娲在捏他的时候,心肯定偏的没边了。 池皎皎再一次感叹。 她走向顾铮,语气比昨日少了生疏,“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还没等顾铮回话,一个黝黑精瘦的少年从他身后跳出来,脸色很臭。 “喂,你别自作多情,我二哥来盯我训练,才不是来找你的!” 池皎皎挑眉,这少年她认识,顾杰,顾铮的三弟,和原主有过节。 原主为讨宋文浩欢心,抢了铁蛋和二妞的大白兔奶糖,且连抢三回,还失手把两个孩子推进了沟里,虽然救上来了也没受伤,但两个小家伙吓得不轻,一路哭着跑回家。 顾杰知道后,怒气冲冲地找到原主,二话不说给了她几拳,然后也把她推进了沟里。 原主有错在先,顾杰以牙还牙也算报仇了,池皎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还欠着村民们不少东西,孩子们的糖、金花婶家的鸡蛋、满仓叔家的馒头……一屁股债。 从村头到村尾,或偷或抢,摸了个遍,得亏这年头没监控,不然池皎皎魂穿过来就不是在顾铮床上,而是在铁窗下了。 顾杰崇拜他二哥,也有一个军营梦,就按照部队训练项目给自己加练,顾铮有心事醒得早,索性就陪着一起,顺带给他把把关。 路过池家门口,听见了母女俩的谈话,才有了那一句撑腰之说。 顾铮垂眸看向池皎皎。 怪不得昨天脱了衣服,她身上有那么多伤痕淤青,原以为是她跟村里人起争执时磕碰的,没想到竟是被她爹打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池父何至于下那么重的手?还是对一个女孩。 就算村里出了名的混账男人,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拳脚相加。 顾铮心沉下去,对池皎皎又多了分同情和……心疼。 他看向林杏花,郑重道“婶子,池皎皎是我的未婚妻,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如果二壮叔回来再动手…” 他扭头望进池皎皎眼底,“来找我。” 撇开阴差阳错的夫妻之实,他承了她一句师父,就该护着她。 这可是行走的能量源啊,能馋死池皎皎那种,她自然笑吟吟地点头,脆声道 “多谢,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找你帮忙!” 比如,摸个小手,吸点能量。 照目前来看,顾铮还真是个少见的好男人啊,突然有点后悔那个一年就离婚的约定了。 顾杰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停挠着手上的绷带。 他昨晚睡前偷溜去河边洗了个澡,回来后伤口就有些痒,这会儿见他二哥对池皎皎那么上心,伤口更痒了。 池皎皎瞥见他的动作和那缠得厚厚的绷带,眉头微蹙。 她探出手摸向绷带,是湿的。 顾杰一惊,随即便反感地挥开她,“干什么?别碰我!” “死皮赖脸赖上我二哥还不够?现在又对我动手动脚,当着我二哥的面都不检点,私底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你跟宋知青的事我可都知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要是你敢做出对不起我二哥的事……” 顾铮脸色难看,沉声喝止他,“小杰!怎么说话的?跟人道歉!” 顾杰犟着脖子不吭声。 他又没说错,凭什么道歉? “快点,对不起三个字还要我教你吗!?” 一股暴躁的气息莫名涌上心头,宛若火山喷发,令顾铮猛地拔高了声音,额角青筋暴起。 本打算转身去干活的林杏花被吓得心口直跳。 天老爷唷,未来女婿的脾气怎么比她男人还要冲啊,个头壮,拳头大,说他不打人谁信呐? 她苦命的女儿啊…… 顾杰也被吓懵了,二哥就这么喜欢池皎皎吗,竟然为了她这么凶的吼他? 从小到大,二哥都没有冲他发过如此大的火,都是因为池皎皎! 他咬着牙,愤怒地瞪向池皎皎,却发现她又将魔爪伸向了他二哥。 就是没说错,这个不检点的女人! 池皎皎顾不得那么多了,紧紧握住顾铮的手背,疯狂吸收他体内暴动的能量。 狂躁暴虐的感觉慢慢从心头褪去,顾铮的眼神有些迷茫无措,“……我刚刚…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是那个在爆炸中,进入他身体里的诡异东西,在作祟。 池皎皎暗叹,想了个合适的说辞,“不是你的问题,是伤到了某些神经,才会令你的情绪暴躁不受控制,伤口也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反复撕裂难以愈合。” 顾铮想到池皎皎说过要帮他治腿的承诺,心中升起希冀,“……能治好吗?” 部队绝不会要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 第17章 对他的腿负责,就不对他的人负责吗 池皎皎略带安抚意味地捏了下顾铮的手。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后续配合药物跟针灸,一定能治好。” 等把那团能量吸收完,他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只是摸小手的吸收速度好慢。 她不经意看向顾铮宽阔的胸膛,头一回贴在他胸口,那能量汹涌得快把她冲晕,片刻就升级了木灵空间。 难道这事也讲究亲密程度?接触面积越大,吸收就越快? 顾铮情绪平复,手背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他僵了一下,随即很快地抽出手,脸色有些不自然。 昨天也是这样,疼痛发作的时候池皎皎总能第一时间察觉,然后伸手扶住他。仦說Ф忟網 往常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咬牙忍过去,可这两次有她在身边,痛意消失得很快,伤口处还会有温热舒适的感觉。 是巧合吗? 顾铮低头看向池皎皎,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孩的侧脸,肉嘟嘟的,白净了不少,眉眼褪去了戾气,比初见时柔和了不少。 “你别编好听的骗我二哥了,回村三个月,我咋从没听说你会医术?” 顾杰下巴一抬,对池皎皎的话嗤之以鼻。 一个偷鸡摸狗的肥婆悍妇,也好意思说自己懂医术?肯定是骗他二哥的。 犟着的脑袋被一只大掌强硬按了回来,只听见顾铮压着脾气道 “娘昨天晕倒就是池皎皎救的,你说她会不会医术?人家在城里念到高中,还和药房老医生学过。” 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必须要把三弟对池皎皎的印象掰正了。 被亲哥打脸,顾杰尴尬了,心虚抬眼看了看池皎皎,不是吧,还真在药房学过啊。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干巴巴的“哦”。 “就哦?”池皎皎似笑非笑。 这就是赤果果的嘲讽嘛,顾杰没好气地瞪回去,“对不起行了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还有,谢、谢谢你救了我娘。” “但就算你懂医,也不能随便摸我,哼!” 一码归一码,他可是分得很清楚的。 “臭小子,你——” 顾铮刚收回去的手又重新落在顾杰的头上,不轻不重打了一巴掌。 三弟这倔驴脾气,到底像了谁? 顾杰被他吼被他打,却一点也不生气,缩着脖子讨好地喊了一声“二哥”。 “都怪我,不该缠着你出门的,你腿是不是很疼?我现在就背你回去休息吧!” 他灵活地插到两人中间,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顾铮,乌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心。 池皎皎仿佛看到他身后有一根尾巴在摇。 这小子,是个兄控啊。 在原主前世记忆中,顾杰也是对顾铮极度崇拜和维护,对原主便是极度厌恶排斥,两人相处如同仇人,几乎每天都要掐上一架。 可顾杰对原主的龙凤胎崽崽却特别好,原主只生不管,他就又当爹又当娘,每每上完工回来都要把两个孩子兜在怀里哄,还起早摸黑上大青山打猎捡山货,拿到供销社换钱,再给俩孩子买奶粉。 池皎皎喟叹一声,顾铮有个好弟弟啊。 心头的不悦消散,她开口解释,“小屁孩,摸你是因为看你一直在挠伤口,绷带缠得太紧太厚,又浸湿了水,极易滋生细菌引发感染,这种天气,你再不拆了绷带消毒上药,下午就会化脓溃烂。” “你说谁小屁孩呢?”顾杰脖子又昂起来,像只好斗的公鸡。 池皎皎眉梢轻挑,“谁答应就说谁咯!” 顾杰磨了磨牙,准备反击。 “行了,她是你未来二嫂,态度放好点。” 顾杰气鼓鼓…… 二哥偏心! 顾铮属实懒得搭理他,伸手摸向绷带,果真如池皎皎所说是湿的。 因为缠的厚,外面一层干了,里面还是湿的,像坨阴干的棉花。 “你昨天下河洗澡了?” 顾杰蔫哒哒点头,“好些天没洗,都味儿了……”他是偷溜去的,娘和二哥都不让他沾生水。 池皎皎眼看着他从好斗公鸡变成霜打茄子,只需要顾铮一句话。 这兄弟俩相处还真是有意思。 她礼貌询问“要不要我帮忙看看?” 趁机刷一下顾铮好感,方便以后更快更好地吸收能量。 “切,才不用麻烦你,我找小莲姐去,她特意为我二哥在公社学了处理伤口,比你好多了!” 顾杰傲娇扭头,朝保健站方向跑去。 顾铮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对不住,我弟弟他对你有些误会,说的话过分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 池皎皎没说什么,都是原主的历史遗留问题,她不求和顾杰关系有多好,以后相安无事即可。 倒是那位小莲姐,听顾杰的语气,像是和顾铮有情,却被她强行搅和了? 想到此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转向顾铮,道 “如果你有心仪的对象,咱俩的婚事就作罢,不过你的腿我还是会负责的,这点不用担心。” 她这种完全不在乎,把定亲结婚视同玩闹的态度,让顾铮有些憋闷。 对他的腿负责,就不对他的人负责吗? 他也是清清白白第一次啊,还是在下面,被强的那个。 “我没有什么心仪对象,倒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随时都可以走,我不会拦,你也不必对我的腿负责。” 顾铮沉声表态,漆黑凤眸紧锁着池皎皎。 时下小姑娘确实很痴迷宋文浩那种温柔斯文的男青年。 而他,一个控制不了情绪的疯子,离了拐杖寸步难行的残废,有什么资格耽误别人? 池皎皎望向顾铮拄着腋拐离开的背影,脑袋上噌噌噌冒出了三个问号。 她有喜欢的人,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若真论起来,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顾铮……身上的能量。 ** 没再耽搁时间,池皎皎背上背篓,手上提一筐脏衣服来到河边。 这会还很早,河边没几个人,她找了个偏僻有树荫的地方坐下,将池老太等人的衣服拿出来。 凡是用原主衣服拆补的,全部拿剪刀剪了。 “咔嚓咔嚓——” 几分钟后,筐子里只剩一堆破破烂烂的布条,池皎皎小胖手一扬,筐子便骨碌碌滚到旁边草丛里去了。 想让她给她们洗脏衣服,做梦吧! 但原主那堆是逃不掉的。 池皎皎把衣服床单被罩一件件拎出来,吭哧吭哧地洗。 这些都是赵娟几个挑挑选选后嫌弃太旧,补丁太多,才留给原主穿的,如今就算洗干净,也不成什么样子了。 看来得去镇上弄几块布料回来,给自己和包子娘做几身衣服。 可她兜里有钱,却没有这个时代特殊的票据,买米面要粮票,买布要布票,买工业品要工业券……没有票,有钱也白搭。 “任务艰巨啊,不仅要赚钱还得搞多多的票!” 池皎皎脑子里不停梳理原主的记忆,提取有关这个年代的信息,手下动作也不停,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把一篓子脏衣物洗干净。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18章 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皎皎丫头,你今天咋来这么早,呀,这么多衣服都洗完了?” 金花婶提着木桶过来,看见蹲在河边的壮硕身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池皎皎记得她,是昨天在顾家主动帮她说话的那位婶子。 原主,不,现在是她了,还欠婶子五个鸡蛋。 “金花婶,昨天的事谢谢你。” 池皎皎扬起笑脸,手在衣服上擦干水,伸进兜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拿钱出来。 “之前我饿晕了头做出不少混账事,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但我自个儿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再做那种事,一共摸了你家五个鸡蛋,照供销社的卖价补给你,你看行不?” 金花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这还是那个跟人对骂扯头花、赖在地上打滚的池皎皎吗? 啥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说话跟那些城里知青一样文绉绉,这又是道谢又是认错的,把她都整不会了。 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金花婶?”池皎皎在她眼前晃了晃。 “嗳,皎皎丫头,你想通了就好,以后可千万不敢再做那些事了,对你名声不好,嫁到婆家也会被人看低的。” 金花婶脸上挂着欣慰又和蔼的笑,很是乐意看到池皎皎知错就改。 她摆摆手,“那五个鸡蛋就当婶子送给你吃的,这钱你快自己收好咯。” “那怎么行,五个鸡蛋要攒两三天,春苗嫂子还怀着娃娃,那鸡蛋是你给她补身子的。” 春苗嫂子是金花婶的儿媳妇儿,前面几胎都没坐稳流了,听说这一胎也怀得格外艰难,全家就指着几个鸡蛋给她补充营养。 金花婶想到儿媳妇,犹豫了,“供销社买五个鸡蛋要不了五毛钱,你这一出手就是十块,我也换不开啊。” 池皎皎身上的钱都是顾铮给的,无一例外全是大团结,没有毛票。 “这样,我过两天就去趟镇上,换开了再给你。” 金花婶笑着点头,“哎,好,不着急。” 真好,皎皎丫头变懂事了,回头可得跟她那帮子老姐妹好好说道说道,别整天在村口传闲话了,大姑娘要嫁人,没得把人名声都传坏了。 河边离大青山很近,池皎皎打算上山一趟。 她学着村里人把湿衣服展开搭在树丫上晾晒,日头大,等下山回来,衣服也差不多干透了。 一进入大青山,池皎皎就有种毛孔打开呼吸,通体舒畅的感觉。 因为木灵空间的存在,她自带植物亲和属性,只需随意扫过脚下身边的花草树木,便能知悉它们的生长状况、习性、药用价值等信息,如同行走的植物类百科全书。 若是木灵空间完全开启,里面有大片种植土壤,她可以把人参、天麻、铁皮石斛这些名贵草药请进空间,批量种植、催生、收获,再转手卖给药房,何愁赚不到钱? 而解锁空间最快的方法就是——吸顾铮。 想到这,池皎皎干劲十足,埋头专心找起草药来。 给顾铮治腿,总得拿出点真东西出来,不然怎么知道是她治好的? 她可不是那种默默做好事不留名的善人。 有木灵空间的指引,池皎皎来大青山就跟进货似的,没一会儿就找齐了断续膏需要的药材,还采了半竹篓菌子,和草药一起把背篓装得满满当当的。 准备下山时,左前方的草丛里传来窸窣动静。 这个季节进山,很容易遇到蛇。 池皎皎往没有草的路上走,手里的木棍敲敲打打,谁料那窸窣响动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一只灰毛野兔从草丛里蹿了出来,然后直愣愣地撞在池皎皎腿上,晕了过去。 不是,你碰瓷啊? 池皎皎笑吟吟地将野兔提溜起来,“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兔肉低脂高蛋白,正适合她减肥吃。 话音方落,草丛里又扑腾出一只毛色鲜艳的野鸡来,这野鸡会飞,扇着翅膀朝她扑来。 这玩意儿可不比野兔温和,爪子尖利,力气还大,寻常人轻易不敢上手抓。 池皎皎后撤一步,手里棍子砸向野鸡,待它晕乎乎倒在地上的时候,扯几根草藤把鸡脚捆了起来。 有一有二,不是运气好,而是灵泉水在作弊。 她看向自己的裤腿,应该是早上喝灵泉水的时候不小心洒了,残留的味道吸引来了这两只小可爱。 不能再在山里久待了,招惹来些凶猛的大可爱就不美了。 背着背篓,她左手一只野兔,右手一只野鸡,匆匆下山,还顺道把野鸡窝里的十个野鸡蛋也摸走了。 大的小的一网打尽,尽显土匪本色。 回到河边时日头正晒,搭在树丫上的衣服都干了,叠好用一件外套兜成包袱状放在背篓里。 她带着满满的收获准备回家,脚尖却掉了个方向,野鸡野兔拿回去少不得又是一场闹,干脆去找顾师父熟络熟络感情,趁机再吸点能量。 知青点在去顾家的必经之路上。 远远的,知青们就看见了池皎皎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影,尤其是她手上拎着的野鸡和野兔。 肉! 好多肉! 五六双眼睛宛如电灯泡,噌地亮起来。 “宋文浩,好福气啊,肥猪婆都定亲了还给你送吃的来!” “这么大两只野鸡野兔,到时候记得分我们几块肉啊!” 男知青们撞了撞宋文浩的肩膀,挤眉弄眼地揶揄。 宋文浩内心得意极了,故作矜持地点了下头,“中午一起吧,大家都有肉吃。” 说完,他推了推眼镜,整理好白衬衫和头发,站在路边眺望远方,摆出一副忧郁诗人模样,等着池皎皎走过来。 以前她最吃这套了,看在肉的份上,他可以牺牲一下色相。 还以为这肥婆赖上野男人后就真的不喜欢他了呢,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就巴巴地拎着东西赶来,肯定是后悔昨天的所作所为,来跟他道歉乞求原谅来了。 宋文浩决定收下野鸡野兔,再狠狠痛骂池皎皎一顿出口恶气,而且这回不能太轻易地原谅她,至少得帮他干半个月的活儿。 第19章 偏偏喜欢池皎皎那样的 “诶,你们说咱们今天能吃上肉吗?池皎皎都和顾铮定亲了,真会把野鸡野兔给宋文浩?” “肯定能吃上,宋文浩亲口告诉我的,肥猪婆喜欢他喜欢得难以自拔,说是要拿五百块钱彩礼给他买自行车买手表,就算结婚了也照样给他送吃的喝的!” “这不就是拿顾铮的钱在外面养男人吗,要是被顾家人知道了……” “嘘,你不说我不说,顾家怎么知道?肥猪婆偷偷给宋文浩送东西,咱们不也跟着沾光?”仦說Ф忟網 “嘿嘿,那倒是,好久没吃肉,馋死我了……” 几个知青交头接耳,脚步轻快地往宿舍走去。 大树后—— 顾杰拳头死死捏着,脸上写满了愤怒。 一旁的徐小莲肩挎小药箱,捂着嘴低呼,“那五百块钱可是顾铮哥的伤残抚恤金啊,是拼了命换来的,池皎皎怎么能,怎么能把钱给宋知青用!” “她算计婚事已经够卑鄙的了,还明目张胆地给顾铮哥戴绿帽,让顾铮哥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头做人呐……” 顾杰眼睛里冒着两团火,死死盯着远处的池皎皎和宋文浩,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个不检点的坏女人! 昨天才和他二哥定亲,今天就拎着野鸡野兔来讨好宋文浩,还要把他二哥的钱给宋文浩用! “简直欺人太甚!”顾杰咒骂一声,怒气冲冲的就要朝两人走去。 “等等,你要去做什么?” “小白脸敢花我二哥的钱,看我不把他揍得亲娘都不认!” 徐小莲柳眉微蹙,揍宋文浩有什么用?要是把人打怕了,不缠着池皎皎了怎么办? 她拉住顾杰,一副顾全大局的忧心模样,劝道 “你先别冲动,闹大了顾铮哥脸上多难看啊,而且这事的关键在池皎皎身上,打跑了宋知青,也还会有王知青刘知青李知青的。” “先前你问我,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池皎皎不仅喜欢宋知青,对其他男知青也……” 她的欲言又止,令顾杰对池皎皎越发厌恶。 二哥那样的优秀,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如今身受重伤,该有个贤惠善良的好媳妇照料才对,池皎皎她怎么配? “我二哥也不知怎么了,就认定她当我二嫂。” “像小莲姐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同志他都不喜欢,偏偏喜欢池皎皎那样的,我真是搞不懂!” 顾杰用力薅了把自己的头发,愁死了。 “你、你说什么?” 徐小莲蓦地掐住手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二哥他喜欢池皎皎?” 他是眼睛被炸瞎了吗,居然喜欢一个两百斤又丑又邋遢的泼妇? 顾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嗯了声,“我说了池皎皎几句不好听的,二哥就吼我,不是喜欢是什么?” 闻言,徐小莲心思转了两圈,暗骂他猪脑子,顾铮不过是碍于面子管教弟弟而已,怎么可能喜欢池皎皎。 她面露担心,“这还没结婚就挑拨你们兄弟感情,时间长了怎么得了?我知道你是最崇拜你二哥的,以后恐怕会受委屈。” “只要我二哥过得好,委屈我也认了,可池皎皎就是来祸害人的!” 徐小莲跟着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喃喃“对啊,要是顾大娘知道池皎皎这样糟践顾铮哥,该有多心疼呀……” 顾杰眼神亮了亮,对呀,他劝不住二哥,爹和娘总劝得住。 他要把池皎皎做的恶心事告诉爹娘! 想到这,他急忙道“小莲姐,咱们快走吧,我二哥还等着你去换药呢!” 徐小莲柔柔点头,离开时朝路边的身影望去一眼,唇角轻勾。 不用她费心,这个池皎皎就把把柄送上门来了,倒是比池兰香好对付些。 路边—— 宋文浩眼冒绿光地盯着肥硕的野兔,狂咽了几口唾沫,肚里咕咕直叫。 好久没沾荤腥,馋死他了。 肥猪婆既然会打猎,为什么之前没给他送野鸡野兔来,看来还是对她太好了,得冷着吊着她,她才会拿更多的好东西来讨好自己。 池皎皎拎着野鸡野兔,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连个眼风都没瞟过来。 宋文浩一愣,追上前去拦住她,理直气壮地开口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你过来不就是想求我原谅的吗?” “把野鸡野兔给我,再去把稻田里的活干完,工分记给我,昨天的事我就可以考虑不和你计较。” 他一脸施舍,“算你识趣,还记得我喜欢吃兔肉,拿来吧,我们知青点还等着肉下锅呢!” 池皎皎瞥向他用三角巾吊着的手,用力怼了一下。 “不长记性的狗东西!我就该把你的另一只手加两条腿都卸了,软骨头合该在地上爬,也好磨一磨你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 “嘶!啊——” 宋文浩抱着手臂哎呀呀痛呼,弱柳扶风似的。 搁以前,原主早就心疼地围上前去了,池皎皎却只觉得恶心。 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从里到外,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怪不得喜欢吃软饭。 过路的村民被动静吸引,都张望过来,准备好吃瓜。 要知道这俩人可一直都是桃源村八卦榜的常客,“池皎皎和顾铮定亲”“五百块彩礼”至今还在榜首,成为了村民们的下饭菜。 宋文浩很讨厌被人看见自己和池皎皎在一起,这令他觉得十分丢脸。 他压低声音威胁,“给你台阶下,你别得寸进尺!快点把肉给我,不然休想我原谅你!” 池皎皎往他脸上啐了口,“我呸!想吃肉?回家找你妈要去,我可生不出你这种臭不要脸的儿子!” 嗓音又脆又清亮,围观的村民们听得一清二楚。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肥皎皎居然骂宋知青,之前不是她上赶着送东西吗?” “我瞧着好像是宋知青主动纠缠皎皎丫头,馋她手里的野鸡野兔呢!” “肉多金贵啊,他开口就要,脸咋那么大呢!” 村民的话入耳,池皎皎眸光一转,扯高了嗓子大喊 “宋知青,我刚来桃源村的时候你帮过我,我以为你是好人,才拿你当朋友的。 可你却利用我的单纯无知,不仅背地里说大家的坏话,还撺掇我在村里闹事,我实在不想再受你的欺骗和迫害了,今天我就要告诉大家你的真面目!” 说完她抬起胳膊抹眼泪,实则把眼睛揉得通红。 她目光梭巡,然后拉过一个看热闹的大娘,“王大娘,您家是不是少了一双蓝色的毛线手套?” 王大娘双眼一下就鼓圆了,拔高嗓子喊道“好啊,我就知道是你偷了我的手套! 第20章 野鸡发誓,老天爷打雷劈准点 池皎皎诚恳地和王大娘说了声对不起,继而愤怒道 “是宋知青扯谎骗了我!他说那双手套是他买的,被您厚着脸皮抢走了,他不好意思找您要,就求我去悄悄拿回来……” 话还没说完,王大娘就狠狠推搡了宋文浩一把。 “呸!放你娘的狗臭屁!那双手套明明是我大儿子从城里捎回来的,我大儿媳妇亲手勾的!” “你咋这么不要脸,撺掇别人偷东西,还给老娘泼脏水!” 宋文浩狼狈跌坐在地上,慌乱道“王大娘,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 池皎皎冷哼,高高举起右手的野鸡,“各位叔婶,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就天打雷劈!”这只野鸡! 她在心里暗暗道,野鸡发的誓,老天爷您打雷要劈准点哦~ “那双毛线手套就在知青点,叔叔婶婶们,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找。” “除了王大娘的手套,宋知青还说你们欠他钱不还,那些鸡蛋,苞谷,腊肉,糖,都是他撺掇我去拿的,最后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她的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宋文浩没有怂恿原主,原主是主动偷东西讨好他,真的是偷来的东西全部进了宋文浩口袋。 恶名全让原主背了,他这个实际受益者躲在后面,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围观村民一片哗然,全都涌上来声讨宋文浩。 “人穷志不穷,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尐説φ呅蛧 “馋不死你,把老娘的腊肉吐出来!” “跟这种一肚子坏水儿的人费什么话,去喊村长,上知青点搜东西去!” “别,别喊村长,你们听我解释啊……” 宋文浩急的脖子都红了,要真让他们去知青点把手套搜出来,他的名声就完了! 可那白斩鸡身材怎么反抗得了天天干农活的村民,直接被拎着走,扭头就看见池皎皎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野鸡野兔,勾起唇,笑容恶劣又挑衅。 宋文浩气得肺疼。 死肥婆,他跟她没完!!! ** 顾家—— 顾杰一踏进院子就去找顾母告状,“娘,你赶紧去池家悔亲,我二哥不能娶池皎皎!” 顾母正坐在院子里摘菜,听见小儿子的话脸色一变,抬头看见他身后的徐小莲,脸色更黑了。 这个臭小子,带外人上门,还瞎嚷嚷家里的私事,生怕不丢人是不是? 她重重搁下簸箕,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顾杰的耳朵,动作像是演练过千万遍,顺手得很。 “咋咋呼呼的作甚,你二哥昨天才重新定的媳妇,又悔亲,想叫村里人都来看笑话?” 顾杰习惯地歪着头,气冲冲道“池皎皎勾搭宋知青,给我二哥戴绿帽,村里人早在看我们家笑话了!” 听到他的话,顾母眼皮一跳。 小儿子性格冲动莽撞,肚里藏不住事儿,能说出这话,肯定是看见什么了。 可有外人在,不能就这么把家丑扬出去。 顾母戳了下小儿子的脑袋,“你给我闭嘴,胡咧咧啥!” “我没胡说,我亲眼看到的,不信你问小莲姐!”顾杰捂住通红的耳朵,执拗道。 顾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破孩子,咋就不会看眼色,真有事也得关起门来说啊。 徐小莲眉头挂着一抹愁,走上前,柔声开口,“顾大娘,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把东西落在了知青点,顾杰跟我一起过去取,也不会撞见池皎皎和宋知青在一块。” “顾杰也是替他二哥抱不平,您别凶他了。” 顾杰感动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小莲姐善解人意,二哥娶她该多好啊。 刚要说话,就被顾母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徐知青,你过来是有啥事吗?” 她心里也急老二的婚事,但没弄清楚之前,不会大剌剌地和一个外人议论。 徐小莲眼神微闪,没再继续提池皎皎的事,而是扬起一抹腼腆温柔的笑。 “大娘,我在公社学了处理外伤,今天过来是给顾铮哥换药的,勤换药,伤口才能好得快。” 果然,一听到是对顾铮伤口有利的,顾母态度热情了不少,“诶,好,老二在对门教几个娃娃认字呢,我这就去喊他回来,你先坐一会儿!” 她搬来一把椅子,然后擦擦手就往院外走去,顾杰狗皮膏药似的追在她身后,“娘,您真得劝劝二哥,那个池皎皎不是个好的……” 徐小莲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在院子里坐下等,而是背着包,自顾自地进到了东厢顾铮住的屋子。 屋子里有股浓郁的药味,很难闻,但一眼望去却并不像病患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十分整齐,就连床铺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俨然透着部队的严肃作风。 徐小莲目光扫过床里侧上锁的柜子,然后来到书桌前放下药箱。 桌面依旧整洁,搪瓷缸、煤油灯……没放什么多余的东西。 抽屉倒是没上锁,她挨个拉开翻看,在中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封结婚报告。 “顾铮居然没退伍?” 徐小莲惊讶不已,只有现役军人结婚才需要打结婚报告,还是像那个人说的,顾铮已经转文职了? 可不论哪种,军婚一旦结了,就非常难离。 顾母态度不明,也不知会不会去池家退亲,保险起见,她还是得想点其他法子毁了这桩婚事。 偷走结婚报告什么的没用,顾铮能写一份就能写第二份,除非—— 部队不批准这份结婚报告。 徐小莲视线落在信纸上“家庭成份”四个字上,嘴角勾了勾。 屋外传来动静,她慌忙将信纸放回原位,合上了抽屉。 下一秒,顾铮拄着拐杖进来,漆黑凤眸凌厉地盯着徐小莲,“你刚刚在干什么?为什么进我的房间?”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闪着寒芒的利刃,能轻易刮去所有伪装,看得人脊背发凉。 徐小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脸色有些发白,“我……” “二哥,小莲姐好心过来给你换药,你别吓着她!”顾杰从门外探脑袋进来。 徐小莲立马点头,恢复了一惯的温柔模样,“顾铮哥,你别误会,我是看你房门没关,就想着先进来收拾换药要用的东西,这不,刚打开药箱,你们就回来了。” 她笑着上前,伸手来扶顾铮,“快上床躺着吧,我帮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