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 1. 天幕现世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大盛王朝,承天六年。 承天帝板着脸坐在龙椅上,阴沉扫视下方的臣子们。感应到皇帝不善视线的朝臣们缩着脑袋,生怕引起皇帝的注意。 “你们一个个都好大的能耐啊,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 承天帝还是气不过,抓起一把奏折就往下扔。奏折掉落在地上散落开来,让肃穆的朝廷看起来十分滑稽。 朝臣们还是缩着头,一边害怕皇帝的怒火,一边在心里吐槽: 旨意旨意,你也不看看你下的什么旨意。去泰山封禅,他们要是同意了,史书绝对会大骂他们一顿。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虽然没有人敢宣之于口,可他们的沉默足以让承天帝暴怒。 什么意思,他登位六年,国泰民安,只是想去封个禅,这群见鬼的朝臣都这副死样子,不是摆明了说他不配去封禅吗。 承天帝气得要跳脚,正打算杀鸡儆猴,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陛下息怒,陛下意欲封禅,臣等不敢阻拦,然陛下万寿将至,何不以万寿为先,封禅一事,慢慢计议。” 说话的是大盛开国八勋之一的章国公,他年事已高,已几乎不出席朝会。若非今日承天帝强制所有人都来参加,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但即使他做好了准备,也没想到大费周章的过来,就是为了封禅一事。 封禅定然不行,但拒绝也不能强硬,否则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大肚量的人。 “臣敢问陛下,急于封禅可是为了前些时日天现异象之事。” 大约七八日前,整个大盛的领土上空都出现了云腾翻涌的异象,随后便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光幕,里面显现出会动的山河湖海。大约一个时辰,就消失不见了。可承天帝得知异象后,认为这是上天给予自己的肯定和暗示,执意前往泰山封禅,阐述自己的功绩。 章国公提到异象,承天帝脸色就好了不少。 “异象乃神灵启示,朕自然要顺神灵之意。” “陛下乃天子,得天所厚,又何须异象肯定。不如先过完万寿,再考虑异象之事。” 章国公这话可谓是昧着良心了,但这位承天帝除了捧着,别无他法。 果然,听见这样一番比拟神灵的吹捧,承天帝瞬间开心了不少,也不急着封禅了。 “爱卿言之有理,朕乃天命所归,与那仙神本属同僚,若是太过急躁反而落了下乘。既如此,封禅之事便延后再议。” 承天帝松了口,底下的朝臣们都长出一口气,看向章国公的眼神也全是钦佩。不愧是开国八勋中最得圣意的一家,果然有两把刷子。 封禅的事解决了,这场大朝会功成圆满,承天帝摆摆手,朝臣们就在內监尖锐的“退朝”声中离开了议政殿。折腾了一个上午,许多上了年纪的朝臣都有力不从心之感,可是他们回到家中还没有多久。天空中骤然风起云涌,一如之前异象现世时的样子。 青越郡,下辖百灵县。 盛蕴安坐在书院的院子里,望着天空出神。孩童们早已下学回家,可他却没有动作,直到太阳快落山,叶辰才提着东西来找他。 “这么晚了,不回家搁这想什么呢?”叶辰打开手里的纸包,里面是敲碎的饴糖。他拾起一块塞进盛蕴安嘴里,破坏了他深沉的氛围。 盛蕴安抿着嘴里的甜味,问:“你怎么来了?” 叶辰无奈:“你这么久没回家,我可不得来看看你是不是被人拐走了。” 说着还围着盛蕴安转了两圈:“嗯,看来没有。” “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有个孩子问了我一个问题,考虑的久了一点。” “世间还有能难倒你的事?”叶辰惊奇。 盛蕴安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圣人下凡,别在那作怪。” 他把心事抛在一边,站起身,“走吧,回去吃饭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院,半道上又买了些烧饼包子,用油纸包着带回家。还没走出集市,天空突然传来异动。 云海翻涌,彩光乍现,不多时,一块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天幕就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能看见天幕展现的影像,听见天幕传达的声音。 这是天幕第一次发出声音,许多百姓以为神仙下凡,吓得跪地叩拜。也有自以为能撼动神迹者,高谈阔论自己的见解。但天幕不曾为任何人所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天幕的画面突然变了。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着红木的家具。最亮眼的是整墙的书架,摆满了书籍。一个莫约三十的青年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对着天幕。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六子的历史直播间,今天我们将开启全新的篇章。也是大家催更很久的系列——传世五百年的大一统王朝。】 【大盛王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盛王朝’四个字占满了整个天幕,轰鸣声自各地而起,几乎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短短几句话。 大盛,不就是咱们这个国家吗。咱们这么厉害,竟然连天上的神仙都知道了。 百姓无法从只言片语中分析出详情,但有人可以。“历史”、“大一统王朝”几个词一出,他们立刻就有了猜测。 “听其话中之意,难道竟是史书成仙,向我等展示王朝的未来?” 皇宫中的承天帝此时目光如炬,传世五百年,他的大盛竟然传世了五百年。这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达到的成就。而他作为大盛的第二位帝王,可以带领大盛实现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无上荣光。 他激动地在殿中踱步,时刻关注着天幕的动向,只等着它再吐露出点什么。 一段激昂的音乐过去,主播六子的身影回到了光幕上。 【为了照顾不了解大盛王朝历史的朋友们,六子先带大家简单了解一下大盛王朝的起源。】 【大盛的第一位皇帝,也就是盛太祖,是武可打天下,文能定乾坤的能人。他幼时只是平民,因前朝暴政 2. 千古一帝的过往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圣明帝的名号大家都不陌生,能得到‘圣’、‘明’两个字作为谥号,足以证明他的功绩有多么光辉。但实际上的圣明帝并不是一帆风顺登上皇位的,相反,在他年少时还有一段为时不短的平民经历。】 【这一切就要从大盛的第二位皇帝盛厉帝说起。】 “啪嗒”一声,承天帝没有站稳,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盛厉帝?厉?这是他的谥号?他的谥号怎么会是厉。那些朝臣怎么敢用这样的谥号给他,下一代的皇帝怎能如此不孝?!!! 承天帝定年号为承天,自诩是顺应天命,自然不能接受自己拥有这样一个谥号。可无论他再怎么无能狂怒,都没办法阻止天幕,也阻挡不了外界议论纷纷。 百姓们不懂什么谥号,只知道神仙说有一个特别好的皇帝,能让他们少缴税,吃饱饭,这就是头等的大事。 “听见了吗,之后的皇帝是个好皇帝,会给咱们降税,还能顿顿吃饱呢。” “我看没戏,刚才神仙说那位好皇帝是第六个皇帝,如今才是第二个,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才能等到呢。估计老子都进棺材了。” “神仙现世,求求让这位皇帝快点出现吧。” 无知的百姓只能抓紧一缕希望默默祈求,但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们对这个名字可不陌生。他们一面在内心感慨“难道是”、“不会吧”,一边竖起耳朵,不错过一丝细节。 【盛厉帝作为盛太祖唯一的嫡子,顺理成章被封为太子,又在太祖死后继任皇位。可是以嫡来选继承人总会出现意外,那就是厉帝本人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在位七年,行事荒唐,是非不分,完全破坏了太祖留给他的大好局面。】 【在他当政的七年里,于社稷有功的事没有做几件,有害的事倒是做了一箩筐。其中最令人唾弃的,就是他听信小人的谗言,废了自己的太子。】 【废太子是厉帝的二子,同样为嫡子。但和厉帝不同,他幼时就展露了极高的文采和仁善之心,是抛开身份不谈,也足够优秀耀眼的继承人。他勤奋好学,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可以说从小到大,无论是太祖还是朝臣,都极为满意他为继承人。】 【可儿子的光芒并没有让厉帝感到开心,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着深深的厌恶之情。这样的情绪随着废太子的年龄威望增长而渐渐增加,直到一个契机出现,终于冲破了枷锁。】 【这个契机就是有人状告太子谋反。收到奏折的厉帝几乎没有犹豫,下旨将太子及家眷封禁东宫,随后又因查到证据,下旨将太子及其长子打入大狱。前后不到一个月,太子被废为庶人,全家一起流放青越郡。】 【废太子被流放之后,朝堂上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可幕后之人既然陷害了太子,又怎么会让他活着到达流放地。于是流放途中的废太子遭到追击,命殒身亡,他的家眷也只有两个活了下来。一个是当时年仅四岁的废太子长孙,另一个是拼尽全力才带着侄儿突出重围的废太子次子,也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圣明大帝盛蕴安。】 如果说厉帝的谥号还只是让承天帝暴怒,那么六子这一番发言则是将他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他不顾仪态的冲出大殿,对着天幕怒吼: “放肆!大胆!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胆敢诬陷于朕。御前护卫呢,把这个妖孽玩意给朕打下来。” 他不顾一切的想要阻止天幕,可却没有半点作用。被他喊来的侍卫们听着天幕对这位皇帝的评价以及他所做的错事,眼前是他毫无帝王霸气的姿态,心中不免泛起嘀咕。 承天帝最好面子,侍卫间的微妙氛围更是在他心头添一把火。他猛然喘息,竟然直直倒了下去。瞬间,太监侍卫乱做一团,“请太医”的声音一路绵延而去。 宫外,长宁公主府。 齐清渊正倚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喂鱼,才挂上天空的圆月倒映在湖面,又被满池锦鲤搅得破碎。天幕高挂在空中,不为凡间纷乱所动。 一个身着华丽的妇人缓步走来,于亭中坐下。她静静看了一会嬉闹争食的锦鲤,缓声问:“只这么一会工夫,决定了?” “是。京城内就交给母亲了。” “这番突兀的神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齐清渊起身整理微乱的衣摆:“无论福祸,都是要做的,儿臣早有觉悟。” 贵妇人,也就是长宁公主微微颔首,没再言语。此时一个侍女匆忙跑来,慌乱跪地俯首:“启禀公主,世子,宫中急报,陛下昏过去了。” 闻言,母子二人对视一眼,长宁公主道:“知道了,去准备朝服,随本宫进宫侍疾。” 侍女闻声而退,齐清渊望着天幕感慨:“天幕不知还要透露些什么,于陛下来说,听不见或也是件好事。” “就劳烦母亲替清渊向外祖父告罪了,恕清渊有事在身,无法前去侍疾。” 嘴上说着宽恕愧疚,可月亮照下来,齐清渊那清隽的眼眸满是冷漠,竟无半点波澜。 “神仙这意思,是说废太子是被冤枉的?” “早就听闻先太子仁德,谋反一事本就是捕风捉影,竟然真为此废了先太子,当今陛下当真是……” “此言差矣,先太子若无过错,怎么被人抓到把柄。就算先太子冤枉,也是奸佞小人蒙蔽圣听,尔等怎能生出大不敬之念。” …… 若说之前天幕所言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现在则掀起反对的声音。真真假假信与不信,各有争论。叶辰听着集市上摆摊卖茶水的阿公阿婆都开始似懂非懂的讲两句冤啊否的,不自觉看向了一旁寂静半晌的盛蕴安。 青越郡,盛蕴安。 叶辰不能确定是否还会有一个叫盛蕴安的人存在,但他觉得天幕所说的那位千古一帝,正是他身边的这个人。 盛蕴安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从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叶辰抢先打断了。 “别站在着干看了,先回去吃饭吧。”说着往家的方向走。 “ 3. 各方反应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随着六子的话音落下,天幕上的画面也逐渐消失。正当大家以为天幕也会和之前一样消失时,一道轰鸣的号角声响彻夜空。 那是诸多号角的奏鸣,与鼓声融合,回响不绝,仿佛要联通古今,传颂天地。只是听这声音,就如同置身于恢弘之中,让人失去一切言语。 无论宫里宫外,城镇乡间,都呆呆望着天幕。画面重新浮现,是皇宫,是朝臣,是铠甲上挂满装饰的士兵,是一步一步走上至尊之位的盛蕴安。 天子登基,盛大恢宏,所到之处尽皆拜服。 “这……这莫非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是登基大典?” “天幕上的人分明就是当年的小殿下啊。” 话音未落,天幕上的画面瞬间转变成了一场激烈的骑射比赛,穿戴华贵的少年以极难的姿势连发两箭,拿下头筹。他兴冲冲将头彩拿上高台,获得了父母的肯定与赞扬。身旁的青年点了点他的眉心,似乎是在教导,又满满宠溺。 然,欢快的音乐戛然而止,急弦争鸣,刀兵之声零星响起。一列列士兵封禁了东宫,寒甲反射着肃杀的光芒。父亲与大哥被带走,身量还未长开的少年浑身颤抖,倔强地挡在母亲与嫂子身前。 随后曲调转悲,父亲与大哥回来了,他们踏上流放的路。一家人挤在一个小小的车厢,眼中还有对未来的光。但这样一个小车厢承挡不住恶人的阴招,他们被追击、被截杀、被迫逃亡。父亲、母亲、哥哥、嫂子,人一个个离开,再没回来。少年背着不满四岁的侄儿,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倒在路上。 悠扬的乐声传出很远,画面再转就是夕阳炊烟,少年已完全是平民的模样。有邻居,有朋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美好仿佛尽在此刻,往后余年都将如此平淡和幸福。 丧钟突兀而起,远在边陲之地已经长大的少年似有神启,回头望向皇城。 日月交替,当不满十岁的幼帝于灵前登基时,一辆马车也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而去。 “殿下,我们的时机到了。” 一片漆黑,随后,天幕终于消失。 整个大盛一片哗然。如果说六子的口述只如同过客般在众人的心中留下痕迹,那之后的那段影像就是真正将各种情感钉入所有人心中。在登基大典时大家震撼激动,在封禁东宫时的委屈无奈,在生离死别时的痛彻心扉。 一时间,整个大盛都讨论起了废太子,讨论起了盛蕴安。 京城,大皇子府。 正准备出发去宫里侍疾的大皇子作为承天帝的长子,已是快要知天命的年纪,但承天帝迟迟没有封王,他也只能一直顶着‘大皇子’的名号。他体型略显富态,一向以和善敦厚的一面示人,可如今却维持不住慈祥的假面,而是浑身颤抖着,连茶盏都拿不稳。 天幕放出的明明就是当年真实发生的场景,那些原本已经遗忘的故人面容被扯回大皇子的记忆里。难道这天幕真的通晓过去与未来,那它又为什么会出现,自己的那些…… 他不自觉的联想起来,要是没有天幕,将来登基为帝的一定是自己。可有了这个变数,让他不自觉恐慌。如果天幕真的捅破了当年的真相,那自己该如何渡过。是将父皇的不满消除到最低,还是……先下手为强。 马车载着他前往皇宫,而那些不用去侍疾的朝廷重臣府上,也对天幕多有讨论。 丞相崔寅与其子崔斯年对坐煮茶,谈及天幕,崔丞相感慨良多。 “论起才德品行,当真是无人可望先太子项背,可惜他为人所害,家破人亡啊。” “父亲对这位小殿下可有了解?”崔斯年奉上一杯茶,端坐身体。 “那件事发生时,这位小殿下仅十四岁,未曾有过盛名,倒是因为读书不用功被当时的太子太傅教育过两次。没想到经历了变故,倒是有所成长。” 崔斯年神色淡然:“若天幕所言为真,父亲觉得此事当如何发展?” 崔丞相端起茶盏刮刮茶沫,半晌叹息一声,没有言语。 这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迹”给整个大盛都带来了震撼,但影响最大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看似风平浪静的京城,另一个就是被天幕成为千古一帝的盛蕴安所在的百灵县。 百灵县是青越郡一个普通的小县城,百姓不富裕,也不至于食不果腹。这样的县城整个大盛不知道有多少,可短短几天,所有百灵县人都知道天幕提到的那位未来的皇帝就在自己县里。无他,天幕所展现的那位千古一帝正是盛蕴安真实的模样,他未曾隐姓埋名,一传十十传百,消息扩散是迟早的事。 叶辰抱胸站在院子里,听着门外叽叽喳喳的喧嚣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外面那些人都是百灵县的富豪乡绅,带着礼物直接堵了来。还有许多凑热闹的百姓们,也想看看皇帝是什么样的。他们几乎把巷子堵的水泄不通,导致盛蕴安和叶辰这几天都没能出得了门。 叶辰磨了磨后牙,盘算着怎么把这群人轰走。 “吱嘎”一声,盛蕴安推开屋门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六岁的小侄子,叶辰赶紧迎上去。 “你出来干嘛,当心他们冲进来活吞了你。” 盛蕴安好笑看他:“就咱两租的这小院子,一道门两道门有什么区别。” 叶辰撇撇嘴,这个院子是他们在百灵县租的,原本就没花太多银子,能有三个房间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些抵御外敌的功能是想都别想的。 “这些人真是讨厌。” 盛蕴安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从天幕说破未来那天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消化了那些纷杂的情绪。 “早晚会散的,别太在意他们。” “你要出去?” “嗯,去书院。作为先生反倒旷堂这么多天,估计要被那些小鬼头们起哄一阵子了。” 盛蕴安口中的书院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学堂,而是县内一座废弃的寺庙,周围许多小孩子会跑进去玩耍。盛蕴安来了这里后想要给小侄子找玩伴,认识了这些孩童,教侄子读书识字时也就慢慢带上了他们。说是念书,更多的是给他们念念文章,讲讲故事罢了。 4. 叶辰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此番天幕出现的时辰与之前相同,也有人注意到天幕几次出现都是间隔七天,有心人记下了这个规律待以后验证,现下自然是安安静静的看起了天幕。 天幕上次所展现的内容事后被人们反反复复谈论,茶楼饭馆说书每次都座无虚席。天高皇帝远,百姓们谈起皇上的八卦也是津津有味。而除了讲那些已知的,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也是一大热点话题。 天幕提到过下次要说起的人是圣明帝的帮手,那就是朝廷的大官了。对于只能在戏本子里听听状元和公主爱恨情仇的百姓来说,不能更新奇了。而真正身在局中的人,更是等着看这第一个被天幕提起的人究竟是谁。 百灵县一座酒楼里,最好的包间被人保卫起来,侍从、护院在外面站了一排。包间桌上摆了许多酒楼招牌菜,但上座的却只有两个人。窗户大开着,正可以看见窗外的天幕。 齐清渊神情有些凝重,盯着天幕不做言语。盛蕴安则放松很多,饶有兴致的品尝菜肴。这一桌的花费对达官贵人不算什么,对平头百姓来说可是天价,更别说盛蕴安和叶辰两个还没立冠的少年。这样丰盛到有些奢华的一餐,盛蕴安已经多年没有吃到过了。 齐清渊收回视线,看向不为天幕所动的盛蕴安,不由开口:“小殿下。” 他的担忧溢于言表,盛蕴安则笑笑安抚道:“清渊哥,担心是没用的,该来的总归会来。” 齐清渊是长宁公主之子,而长宁公主和先太子正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按血缘算,齐清渊是盛蕴安的表哥。 盛蕴安颇有些佛系的话语堵得齐清渊的内心极为酸涩,当年的小殿下是出了名的活泼,爱笑爱闹,可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目光转回天幕,这玩意的出现将小殿下的存在暴露无余,不知道会带来多少变故。 静静心,齐清渊道:“我出来时京里还风平浪静,不过暗下想必已波涛汹涌,不知有多少目光盯在您身上。” “陛下呢。”盛蕴安问。 “晕倒了,说是得知被奸人蒙蔽,难以接受。” “呵。”盛蕴安讥笑一声,“祖父真是一贯的要脸。” 齐清渊沉默,对这个外祖父,他也没有多少孺慕之情。但对方的招已经出手,他们总要有所应对。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盛蕴安终于看了看天幕:“没什么特别的,天幕中的你我等到的是机会,现在也是。” “既然天幕把我捧到了那个位置上,我们就让它变成现实。” 盛蕴安语气平淡而坚定,如他多年蛰伏,早晚有破土之日。 齐清渊起身来到盛蕴安身前,叩首道:“殿下之愿,清渊必竭尽所能。” 【哈喽大家好,六子的历史讲堂又准时和大家见面了。上一期我们介绍了圣明帝的人生概括,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详细说说圣明帝一生中遇见的人和事。】 【如果说圣明帝人生的低谷是父亲被废,全家被追杀,那么他在青越郡稳定下来,并且蛰伏等待的日子就是上升期之前的蓄力。在这段时间里,身为庶民的盛蕴安体验到了底层百姓的艰辛,这位出身高贵的皇族对天下的认知不再只是空中楼阁。他在一个又一个夜晚思考着出路,自己的、侄子的、大盛的。】 【正因为有这段时间的经历,圣明帝一生都将百姓放在头位。但这段经历带给盛蕴安的不止是觉悟,还有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也就是上一期六子所预告的:】 【世事纷杂风尘故,不忘来时路——叶辰。】 六子的话音刚落,百灵县某个角落突然爆发一阵喧嚣。 “叶辰,天幕上说的不会是你吧。”一个人瞪大了双眼。 天知道他们得知盛蕴安竟然是未来的皇帝之后有多震惊,结果还没缓两天呢,怎么又有个鸡犬升天的。 叶辰有些呆愣,盛蕴安每日正常出门,他也恢复了往日的行踪,和几个认识的兄弟做些零碎活。他知道盛蕴安早晚会离开,但没想到盛蕴安还没走,他就从天幕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想到自己还未成型的念头,叶辰心下有了决定。 盛蕴安听见天幕所提之人竟然是叶辰时也停顿了几息,又听天幕继续说道: 【叶辰是青越郡一个普通的百姓,他母亲早逝,父亲是个匠人,靠着手艺把他养大。叶辰在山野中长大,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青越郡。但命运是无法预知的,转折在不经意间就会到来。】 【某天,叶辰在家门口捡到了一个和自己年岁相仿还背着个孩子的少年,他把人救了回去,花钱请了郎中,几番折腾,终于等到了人清醒。而做了这些的叶辰并没有提出任何报酬,在得知少年无家可归后,当时已经父母双亡的叶辰就收留了少年。往后几年,他们将彼此视为家人相伴成长,可以说是最为亲密的人。】 【而这个少年,正是躲避追杀逃到此地的盛蕴安。】 【出门捡到个王公贵族是小说作品里经常出现的情节,主人公或者平步青云,或者下场凄惨,全看故事的走向。但叶辰的路却走的格外不同。】 【承天七年,厉帝驾崩,其长子即位。然不出三月,新帝便于宫内暴毙,史称盛纵帝。而后皇位传于其子,改国号为度元。但这位年轻的皇帝并没有像太祖父和祖父一样长寿,他的身体虚弱,每日劳心劳力处理朝政更是雪上加霜。度元二年,也就是废太子被贬六年后,皇宫再一次敲响了丧钟。而这一次留给朝臣们的,只有同样体弱多病,且尚不知事的七岁幼帝。】 【皇帝两载三换,幼帝登基,大盛从里到外都乱了起来。哪怕顶着大不敬的罪名,朝臣们也不得不考虑起之后。没人敢赌幼帝的命运,可四方王虎视眈眈,万一——万一幼帝未能长大成人,那这偌大的王朝究竟该交到谁的手里。】 宫里,承天帝捂着心口,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被天幕宣告了死期,对于这个贪 5. 性情中人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盛蕴安有些愣神,许是如今的他比天幕中的还稍显稚嫩,在听到亲近之人大不相同的未来时,不免升起一丝迷茫和慌乱。 他早有觉悟,知道自己踏上的是怎样一条不归路,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没人能保证他的结局。若是成功可以报仇雪恨、洗清冤屈,失败也能坦然接受,从容赴死。可叶辰只是个和此事无关的普通人,却因自己牵扯进了一段不属于他的命运里。 如同白布被裹挟着绞进染缸,有叶辰,也肯定不止一个叶辰。 齐清渊察觉到什么,轻唤了一声:“小殿下?” 盛蕴安回神,看着齐清渊关切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他将目光转回天幕,坦然面对由他所掀起的未来。 【大家都知道,帝王之路是一条孤独的道路,在路上你就会不断的经历、不断的破碎、不断的失去。而当你真正成为至尊的那一刻,也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你的每一个想法都有人称赞,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人执行,所有反驳你的都会付出代价。这样的生活太具有迷惑性,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让你不再是你自己。】 【文臣念着传世、武将想着立功、勋贵惦记着荣华富贵,百姓考虑着丰衣足食,哪怕是没有自由身的奴仆,也希望讨好主子获得更多的优待。每个人都有私心,可只有叶辰,将盛蕴安当做自己的私心。】 【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一轮又一轮的改革,从盛蕴安离开青越郡开始,叶辰就陪在他的身边。他学了兵法,做过将军;善于观察,分析朝堂里的盘根错节。盛蕴安需要什么,他就可以帮他什么。】 【圣明的君主会有很多拥护者,可无论圣明与否,叶辰都支持着盛蕴安。】 【圣明帝的许多政策在如今的我们看来十分明智与正确,可在当时却是大逆不道,这也让他遭受了许多的打击与谋害。他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步一步走下去,哪怕是己方的下属都曾表示过不解。但圣明帝从未退缩过,也许是心理素质强大,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不论他走到哪一步,都会有个人一直支持他。也正是因为叶辰的存在,无论走过了多少路,盛蕴安都会记起曾经的自己。记起最初的理想,记起真挚的初心。】 【这样的陪伴一直持续到圣明帝登基前。史书记载,在肃清朝堂,平定四方王叛乱后,已经是帝位不二选择的盛蕴安并没有立即登基,而是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盛蕴安究竟去了哪里,在往后的很多年都是未解之谜。直到某次圣明帝和太子闲聊时才透露,那最后的清闲,他和叶辰跑遍了大盛许多地方。】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这即将传世万代的社稷,叶辰陪着盛蕴安一步步看了过去。】 【登基大典之后,圣明帝封赏有功之臣,当时的叶辰本就有军职在身,加之立功表现和亲近宠臣的身份,不说封爵,领个二品三品的官职易如反掌。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叶辰拒绝了所有的封赏,归还军职,就此离开了京城。】 【叶辰的这番举动引得史学家们争论不止,后世不同朝代都对此有多种猜测。有认为圣明帝不容叶辰,暗地逼迫他的;也有认为是叶辰自己立身不正,不敢身居高位的。但当代学者则认为,当时的叶辰拒绝封赏,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想”罢了。】 【古时虽然有“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说法,但对于叶辰本人而言,他的一切行为皆是为了自己亲近的人。朝堂纷争、领兵万人并不是他的追求,在盛蕴安得偿所愿,掌控一切后,叶辰已经不用也不能陪在他身边,于是他选择了离开,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也就是一切的起源——青越郡。】 【这样的选择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愚蠢的,但叶辰毫不在乎。他如过往般通透澄明,守着两人份的曾经,见证着大盛走向繁荣。】 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当官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可竟然有人拒绝当官宁愿当平民,百姓们难以理解的同时还像是自己的机会被浪费了一样,十分愤慨: “这个叶辰当真是不识好歹,他家祖宗知道怕是要被这不肖子孙气死。” “可惜啊,就为了一些莫须有的念头,连子孙后代的福荫都放弃了。” “就这还值得天幕大张旗鼓的宣扬,我还以为能见识到什么能臣名将,当真是浪费时间。” 倒是有少数心思细腻的人体会到了“陪伴”和“不忘初心”的美好,但和失去的光明前程相比,似乎只是不值一提的尘埃罢了。 丞相府中,崔丞相与其子谈起天幕: “天幕之人倒是性情中人。” 一个皇帝不管贤明还是昏庸,身边或多或少都有能臣,再不济也有两个邪佞,可被天幕所选择介绍的第一个,竟然是这样的身份,让人怎能不发出一句感慨。在这番感慨下,崔丞相的心境也悄然放松下来。 崔斯年不语,他赞同父亲的观点,心下却十分不解。从始至终固然难得,可一位被称为千古一帝的帝王之从属,竟然会被其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吗。 “年儿?”崔丞相询问:“你有何考量?” 崔斯年否认:“暂无。” “天幕所选择的顺序不知是以何为依靠。若是这番性情沿自帝王本身,父亲认为是好是坏?” “……有好有坏,无法定论。若是为父认识的那位生长于东宫的小殿下,会因性情做出诸多纯粹却幼稚的决定。可若是满门被灭一心复仇的归来者,又定会被血色蒙蔽双眼。” 崔丞相沉默片刻:“这中间的取舍与制衡,难啊!” 在崔丞相的叹息中,崔斯年看向天幕,仿佛在透过天幕折射那还未发生却已成定论的未来。 大盛,西北境内,戎国。 草原上,一场激烈的围猎正在进行,猛兽的嘶吼和反扑没有驱散猎手的胆量,利箭带着锋芒直中命门。 欢呼声自内而起,逐渐传到了营地处。篝火上绑着烤得焦香四溢的全羊,边上坐着的三个人之一,正是四方王中镇守西北的戎王。 戎王已过而立之年,但按照辈分,却是盛蕴安未出五服的 6. 乌啼夜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若说天底下有谁最在意天幕,那大皇子绝对在整个天下都排得上号。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登上皇位,得到天幕认证的盛蕴安更是他的心腹大患。 听见光幕所介绍的竟然是个平民百姓,并且毫无官身,大皇子简直要笑出来。 庶民好啊,任性好啊,最好那个该死的盛蕴安手下都是这样的人,那就算天幕再怎么说他贤明都没用了。 大皇子仿佛已经听见百姓的议论:喜怒无常的皇帝,随心所欲的臣子,才华功绩比不过帝王恩宠。 想到这样的名声会出现在那位好侄儿身上,大皇子脸上的笑容都愈发扭曲。 可惜,天幕并没有让他如愿。 【说到这大家可能就要疑惑了:既然这个叶辰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也没有任何传世的作为,那六子为什么要特意将他作为圣明帝身边的第一个人进行介绍呢?】 【关于这一点,喜欢看小说和影视剧的朋友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现在影视作品中常常出现的,酷炫狂拽,逼格十足,神秘强大的代名词,让人闻风丧胆的隐秘特务机构——乌啼夜,正是由叶辰初创并统领的。】 【‘乌啼夜’这个名号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但真正知道它由来的却很少。它在文学影视作品中经常被冠以冷漠危险的暗黑色彩,但实际上,真实的乌啼夜与之恰恰相反,它主管情报收集及监察,直接服务于皇帝。不论是皇城脚下还是千里边疆,贪污受贿、冤假错案、阴谋诡计,皆为乌啼夜的监察范围。而乌啼夜所辖之情报在进行确认和分析后,便会直接传进皇宫,出现在皇帝的案台上。】 【当然,乌啼夜作为独立于朝堂的监管机构,可以将不重要的案件移交给其余部门,可但凡乌啼夜亲自出手,朝堂就一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久而久之,风波前的一夜就被称为乌啼夜,这个机构也因此得名。】 【乌啼夜的影响遍布整个大盛。清官良民幸之清明公正,贪官恶霸恶之冷血无情。而这个上达天听,下及民情的特殊纪委机构,正是辞官离开的叶辰,无意间发展起来的。】 【叶辰这个人,虽然在身份上和盛蕴安是天壤之别,但脾性却是十分相合。盛蕴安的很多想法和理念,叶辰都感同身受,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数年如一日的支持盛蕴安。圣明帝独坐明堂,宫墙挡住了百姓的声音,而叶辰隐于民间,酸甜苦辣尽过其眼。】 【关于乌啼夜最初的建立史书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野史中有一个流传下来的故事,也许可以作为佐证。】 【相传天下一统后不久,叶辰游历到了一座陌生的县城,但是进城时竟然被守城官兵拦住,要求他交高额的入城费。进城之后也处处透着古怪,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明明是白天,街上却连人影都看不到。偶尔和人打个照面,他们只会匆匆离开。这样的情景引起叶辰的注意,他凭着热情豁达的性格,终于从原住民那撬开了一个突破口。】 【原来这座小城从一年前开始就经常有人失踪,起先是一两个,后来甚至十个八个的不见了,消失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无论官府怎么查也查不到踪迹。久而久之,城里就流传起了妖怪吃人的传言,人人自危。但哪怕他们闭门不出,还是有人会突然不见。】 【彼时的叶辰陪着盛蕴安打下了天下,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少年。大批的人口失踪,要么是世上真的有妖怪把人抓走了,要么就是本地官府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真凶。】 【叶辰不忍百姓始终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他联络了相熟的一帮伙计,暗中探查,终于找到了官府参与大批拐卖良家妇女的证据。他们的行踪被官府发现,可官府竟然有恃无恐,直言除非叶辰能把皇帝叫来,否则哪怕把证据呈到京城,死得也只会是叶辰自己。这样嚣张的态度足以证明这些人做了多少坏事,且有多深的后台。】 【但巧了不是!】六子突然一击掌:【皇帝虽然不能过来,可叶辰——能到皇帝那里去。】 【逃脱追捕之后,叶辰一步到位,跳过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直接将事情捅给了皇宫中的盛蕴安。】 【厉帝的昏庸和多年的叛乱让大盛各地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但盛蕴安不会容忍这样问题。他迅速安排人手查明了事情的真相。从拐卖手法到运送链路,再到背后的保护伞,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通通被查办,解救出来的女子近千人。】 【这件事在大盛掀起了轩然大波,数不清的官员落马。查抄的财物及被解救的女子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大盛后续的发展。关于这些,之后有机会六子再和大家细说。】 【就这件事而言,乌啼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们不清楚事件是否真如野史所记载的这样发展,但乌啼夜确实是圣明帝手下的利箭,直指黑暗下的污秽之处。】 【而叶辰作为乌啼夜的首领,终于不再是白身。他领了个四品官的虚衔,却从来不上朝。圣明帝给了他极大的权限,凡乌啼夜查证之事,只要有叶辰首肯,哪怕是皇室宗亲也可以直接扣留羁押,等闲不得探,非诏不得出。】 【可以说大盛官员们最怕的事之一,就是某天上朝看见叶辰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那真是一把斧头瞬间就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也正因为有乌啼夜的震慑,圣明帝及其后数十年,大盛官员清正廉明,朝堂风气焕然一新。】 六子坐直了身子,开启了最后的总结:【总而言之,叶辰这个人充满着故事性,他豪放又细腻,是圣明帝一路上十分重要的伙伴。他的人生轨迹复杂多变,可内心却始终如一。一如他的判词——世事纷杂风尘故,不忘来时路。】 【关于叶辰的更多故事,大家可以从诸多文献传闻中了解。那么今天六子的历史直播间就到这里结束了。下期,六子会继续给大家讲解圣明帝身边的重要人物,也是圣明帝少有的亲人之一。】 【以人为尺,行路共持——齐清渊。】 六子的身影从光幕上消失了,但他抛出的话却如同巨石狠狠砸在大盛官员的心上。 监察百官? 7. 京城现状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百灵县,大快朵颐后的盛蕴安没有乘那辆宽敞舒适的马车,而是提着油纸包好的肉食悠闲地从酒楼溜达了出去。齐清渊不明所以,但他没有多言,而是跟了上去,两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走着。 百灵县不是多么富裕的地方,这个时辰百姓没什么娱乐活动,商贩自然也不会在空旷的大街上呆着,纷纷在收拾着准备回家。刚刚播放完的天幕是他们打发时间最好的谈资,哪怕他们并不能深刻理解所谓乌啼夜和监察百官究竟有什么意义,但恶人做了恶事会遭到报应,仅仅是这样的公平,足以让他们欣喜异常。 “那个圣明帝真是个好皇帝,戏本子里不都说什么官官相护吗,他把坏官都杀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是啊,可惜神仙说这是之后的皇帝,咱们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看不一定能等到了。”一个小贩偷偷说:“我三舅的媳妇的表姐的外孙的舅舅就在官府里做事,听他说呀,皇帝都怕人跳出来和自己抢位置,估计要把他杀了呢。” “啊?把他杀了那我们还能等到这么好的皇帝吗?” “这可说不好,应该不会了吧。你想啊,神仙都这么看重的皇帝哪还有第二个。” 几个小贩感慨惋惜一阵,没有在意面前悠悠走过的两人。但齐清渊的身姿风采对百灵县这个小地方来说可谓天仙下凡,几人不明觉厉,莫名压低了声音。盛蕴安回了他们个灿烂的笑脸,带着齐清渊继续往前走。 齐清渊心思缜密:“空穴来风,必定有因。看来即使一个县城官府,也对深宫之事多有猜测。” “天高皇帝远,这里猜的恐怕比京城里还厉害,并且啊,猜什么的都有。” 盛蕴安笑道:“你要是多呆一段时间,保证能听见各种不重样的。民间百姓的想法才叫精彩。” 齐清渊面色并不轻松:“以陛下的秉性,必定派人寻找殿下的踪迹。下一步,殿下如何打算?” 盛蕴安有些漫不经心:“如今的京城是什么样的形势?” “平静。”齐清渊道:“一如既往。” 盛蕴安嗤笑。 “朝堂上以崔丞相为首,辅佐朝政;武将中虞国公府锋芒最盛,驻守边境;至于勋贵,章国公乃大势所趋,未来不可限量。” 齐清渊简明扼要,熟悉的人引起了盛蕴安的注意:“虞……章……同样是八勋后人,身份和境地可真是天差地别。” 八勋是大盛初立时由太祖封赏的八位功臣,得位国公,身份尊贵,代代世袭。齐清渊所提到的虞国公、章国公,以及他所出生的齐国公府,都是八勋之一。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祖器重不代表下一任皇帝器重,承天帝登基后对八勋多有提防,得到重用者,有;举家株连者,也有。 齐国公府出身武将,可身为继承人的齐清渊却并非行军布阵之材。甚至就连其父齐国公,都甚少沾染朝堂部署。也正是因为齐家洞悉局势,断尾求生,才在当年的废太子案中保住了自身传承。而与之相比,虞章两家却十分得圣心。 “其余呢?”盛蕴安问。 “大皇子醉心珍玩,无意朝政,不过朝中仍有诸多大臣意图拜其门下。”齐清渊神色淡然,语气莫名。 盛蕴安讽刺的笑毫不遮掩。当年他父亲被废,全家遭到追杀,其中推手不计其数。但盛蕴安确信,始作俑者必定是这位佛口蛇心的大伯。只有他最有野心,也最为阴狠。 他突然想起:“三叔呢?” “三皇子心怀慈悲,一心修行。” 盛蕴安沉默。 “天幕所指,殿下日后登基以四方王为碍。而如今之敌……是殿下之叔伯祖父。殿下要早做准备。” 天幕描述的时机,承天帝和大皇子早已故去,可如今盛蕴安所要面对的,正是这礼法上的至亲。 “清渊哥,你错了。”盛蕴安语气平淡:“我的敌人,从来都不会变。” “无论生与死,我要的都是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无辜者昭雪,让染血者赔罪。” “父亲、母亲、大哥、嫂嫂,还有明睿,哪怕是追到阴曹地府,我也要让那些人把欠他们的,通通还回来。” 齐清渊怔愣,从盛蕴安仍显青涩的身形面容中,依稀看见了熟悉的身影。那个与他相伴长大,却天人永隔的皇长孙殿下。 他内心翻涌,最终化为长久的沉默。 “倒是你,清渊哥。”盛蕴安话锋一转,颇为狡黠:“天幕既然提到了你的名字,恐怕京里接下来有的闹腾呢。” 盛蕴安也好,叶辰也好,不知所踪,自然掀不起大的波澜。可齐清渊却不同,只怕还不到明日,齐国公府和公主府外面便会被各家的探子团团围住,试图从蛛丝马迹中争取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而这场闹剧最好笑的,便是齐清渊根本不在京城。 他的行踪必然瞒不了多久,在承天帝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必须规划好一切,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齐清渊默然:“陛下看似罢朝,实则必定暗中寻找您的踪迹。若是被陛下所控,只怕殿下凶多吉少。” 齐清渊不敢对这位外祖父有任何期待,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他做的多了。若是他当真不管不顾杀了盛蕴安,那就一切都完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清渊哥,既然陛下有意找我回去,你我作为臣民,当然得想其所想了。”盛蕴安卖起了关子。 承天帝想以被蒙蔽之态来应对天幕的曝光,堵住悠悠之口。盛蕴安不屑,却也能利用他这种心态为自己撕开一条出路。无论是什么龙潭虎穴,都由得他去闯一闯。 “到了京城我的行动必然会受到限制,其中周旋之事还要清渊哥你费心。” “殿下放心。” 盛蕴安颔首。天幕出现的时间尚不明确,若是间隔时间固定,那下次出现便是七天后。 七天,快马加鞭足够他赶回京城。七天后,他就会回到那个刻进他骨血的地方,把一切做个 8. 兵分两路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叶辰正在和烧鸡搏斗,他把烧鸡拆分成小块,然后把一只鸡腿放进了盛蕴安的碗里,像是在街上买菜一样平常说道:“我也去。” 他不等盛蕴安说话:“之前我就知道,你早晚要走的,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要和你们一起。”叶辰眸中满是坚定:“天幕出现以前我就在想,哪怕我们之间有再大的差距,我也一定会逐渐成为能帮到你的人。现在,我更加肯定这一点。” “所以,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和你们一起。” 叶辰一直以来都像个没有分寸的少年人,但实际上少年的身量早已长开,他已经有足够的力气去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盛蕴安默默地看着叶辰,看到叶辰心里都有些发毛,他才像是恶作剧成功般突然笑出了声:“这么激动干嘛,你想不去还不行呢。” 如果没有天幕,盛蕴安也许会有所犹豫,但如今他早已有了主意。人所走上的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旁人不该也不能阻拦。就像他执意闯进夺位平反的漩涡里,就像叶辰决心要走这一段路。 有了盛蕴安的首肯,叶辰骤然放松下来。他毫不客气的招手:“那感情好,来来来,快吃快吃。” 等他们将美味席卷一空后,哭过一场的盛明睿早早睡下。叶辰拽着盛蕴安爬到屋顶上,颇有些百无聊赖的感觉。 他拽了根杂草甩啊甩,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你说要回家,是指京城吧,那里是不是很危险?所以你才提前安抚明睿?” 盛蕴安双臂向后撑着身体,享受这仅剩的宁静:“京城那样的地方,危险总会有的。” “我会帮你的…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叶辰这人颇有些江湖游侠的气质,率真洒脱,从不纠结。 “你可忙着呢。”盛蕴安示意他靠近,轻声说了些什么,而后拍拍他的肩膀:“交给你了。” 月色下,一切皆朦胧。等到天将将亮起时,小院里却早已没了人烟。 一辆看似朴素的马车正沿着官道飞速奔驰,两侧和后方是伪装过后的干练护卫,在飞扬的尘土中簇拥着马车一路上京。 马车里,盛蕴安支着脑袋看着后退的景色出神。齐清渊随侍在侧,似有话欲言,最终没有开口。半晌,盛蕴安收回视线:“清渊哥有话想说?” “臣有些不解,殿下为何要让明睿殿下与那叶辰一路。” 他们如今正奔赴京城,但另一批人马却受盛蕴安之命,护送叶辰和盛明睿前往别处。齐清渊不甚在乎叶辰,但终归挂心盛明睿的安全。 和他相比,盛蕴安心大的多,只神秘一笑:“你不是派了不少人跟着他们吗。并且他们关系好着呢,与其和我一起进京被监视,不如让叶辰带着他去转转。” 齐清渊叹息一声,又问:“殿下吩咐叶辰去做何事?” 盛蕴安没想瞒他:“清渊哥可记得星运司?” 星运司是太祖时设立的一个官署,主要负责观察天象,推演命数。主管官员为正五品的司正,虽品级不高,但时常奏对天子。也正因为如此,天子宠信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星运司的初代司正追随太祖于微末,很受宠信,风头无量。但他曾和太祖爆发过一次激烈的冲突,那就是反对太祖立嫡长子为太子,并且将其余子嗣封为实权王。关于太子人选和封王朝堂多有争吵,但星运司正的角度却和任何人都不相同: “星运早有预示,若陛下执意下旨,大盛危矣。” 他这番话终究没有改变太祖的决定,还因此得罪了太祖的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承天帝。太祖薨后,承天帝愈发看不惯星运司,若非年节祭祀推算吉时,星运司没有半点出头之日。 “初代司正自与太祖争论之后不久便辞官返乡,又很快离世,司正位由他的弟子接任。而后几经换位,落寞至今。而我父亲出事之前,时任司正的钟大人曾托人传话东宫。” “是何内容?”齐清渊问,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盛蕴安沉默:“不知道,应当是示警。可父亲的性格你也知道,哪怕兵临东宫他也未曾有过反心,何况只是不明不白的几句话。” 对于不念半分骨肉亲情的祖父,盛蕴安是恨的。而想起早已离去的父亲,这份怨恨中更融入了痛心与无奈。 “难怪殿下曾经托臣打听星运司的动向,还特意调查了钟司正辞官后的去处。” 此事已过去一两个年岁,齐清渊这才找回些记忆。 “所以殿下是派叶辰去寻找钟司正,询问当年内情?” 盛蕴安苦笑:“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论那位钟大人是披星算命还是消息灵通,总得找他问个清楚。你我要去京中演戏无暇前往,可不是叶辰最合适。” 齐清渊颔首应是。 皇宫里,承天帝正大发雷霆。 已经十余日了,不仅没有找到盛蕴安,甚至连他的去向都还是一无所知。朝堂之上那么多大臣,各地州郡那么多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个准确的答复。再加上不知踪迹的齐清渊…… 承天帝想起他传召齐清渊进宫,可来的却只有女儿长宁: “父皇恕罪,清渊他外出游历还未归来,无法入宫陪伴父皇。” 承天帝咬紧了牙。 游历?早不游历晚不游历,偏偏在这个时候去游历,当朕是傻子吗。 但他却不能对长宁公主发火,否则才做出的慈父伪装不攻自破,只能眼不见心还烦,让长宁公主回府了。 当然,回府容易,出府可没那么简单了。 承天帝派人牢牢盯住公主府和齐国公府,可这并不能缓解他心中一丝一毫的烦躁。哪怕他身居皇宫,却也像是能听见朝堂乡野间的谈论之声。他们一定在褒奖盛蕴安这个被天幕钦定的千古一帝,而笑话他这个…… 承天帝猛地把案台上的物件掀翻在地。那种议论声,那种不屑的目光,那些子不类父的判定。 他好不容易 9. 齐清渊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又是一个傍晚,百姓们忙碌了一天终于得了些许空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乘凉,口里唠些家长里短的,可眼神却时不时的向天上瞟。 天幕的两次出现中间隔了七天,如今又是一个七天,今天会不会再次有天幕出现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哪怕是皇宫里,承天帝同样满心焦灼。他想要从天幕中得知更多能为自己所用的内容,又害怕天幕说出来的不是他想听的。偏偏如此神迹,他还对其无可奈何,只能欺骗自己,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酉时六刻,天幕上莹光波动,似有无数文字自下而上划过,而后消失不见。几息后,天幕亮了起来。 【哈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准时收看六子的历史直播间。】六子的身影出现在光幕之上,但他的形象和前两次大不相同,梳了个光溜的大背头,还拿了把戒尺在手里拍啊拍,硬是把戒尺摇成了扇子的感觉。 【六子的大盛王朝系列已经进行到了第三期,受到了很多观众的喜爱和催更,许多建议也让六子受益匪浅。那么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我们今天的正题,圣明帝的左膀右臂,矗立在大盛王朝中的基石——齐清渊。】 【齐清渊出身开国八勋之一的齐国公府,一脉单传,幼时便获封世子。其母是食邑千户的长宁公主,皇族血脉,勋爵加身。可以说放眼整个大盛,都未有多少人能在身份尊荣上超过齐清渊。而他本人更是丰姿俊秀,翩翩君子,可以说是迷倒了京城内一大片的少女心。不过尊贵的家世和自身的出色并没有让齐清渊的人生一帆风顺,相反,他经历了诸多的无可奈何与痛彻心扉。】 【八岁时,齐清渊被选为伴读,入宫陪伴他太子舅舅的长子,也就是圣明帝的哥哥,当时的皇长孙读书。他和皇长孙既是君臣也是表兄弟,可以说是绝对坚固的辅佐关系。对于当时的朝廷来说,太子德才兼备,皇长孙同样十分优秀,日后皇孙继位,齐清渊为肱股之臣效忠左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连齐清渊本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命运永远不如人意,太子被诬陷谋反,举家株连,不知所踪。齐家虽然在这样一场腥风血雨中存活了下来,可齐清渊却如同被抽走了神魂。他千方百计也无法对骤然坍塌的局势造成半点变化,他想豁出自身,却对上了府里一双双眼睛。亲人的、婢仆的;无奈的、恐惧的。】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齐家蛰伏自保,齐清渊有荫封却不入仕,年节恩赏,来往社交,他也从不出差错,曾经那些在东宫中谈论的理想,似乎早已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可实际上,齐清渊一日也不曾忘记故人,他花费了太多的钱财精力,私下寻找先太子一家的线索。他们在流放路上遭人追杀,逃离中失去了踪迹,齐清渊就派人一处处去寻。他要防着厉帝发现他的行迹,防着陷害追杀先太子一家的幕后之人,终于在一年多后,才找到了幸存的盛蕴安。】 【史书上没有记载齐清渊得知先太子一家结局时是何种情形,但也许他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煎熬寻找中猜到了什么。他无法和盛蕴安见面,就连暗中的书信都很少,只是平静的、不动声色的,在一片祥和繁华的京城里,和盛蕴安一起等待最好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在经过了六年的漫长等待后,终于降临了。】 【前面我们提到过,先太子被废四年后,厉帝驾崩。继位的纵帝只当了不到一百天的皇帝就也驾鹤西去。在厉帝之后真正统治了大盛两年时间的,是盛蕴安的堂哥,史称慎帝。如同他的谥号一样,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无功无过,可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体不好。史书记载,慎帝少时曾遭谋害,伤及根骨,难以痊愈。这样病弱的身体同样影响到了他的子嗣,唯一的儿子终日汤药不离口,稍有不慎便是一场高热。慎帝拖着病弱的身体坚持了两年,还是离开了人间,他未立太子,可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也只有他那七岁的儿子。】 【帝位几经更迭,哪怕是个强盛的王朝也会元气大伤,更何况大盛在厉帝的统治下早已千疮百孔。而与之相对的,太祖所封的四方王却代代贤明,愈发强盛。夺嫡之战一触即发,对于一个被废的皇族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慎帝驾崩的丧钟敲响的那一刻,齐清渊便坐上了去往青越郡的马车。】 “所以这人到底是帮谁的?”许多百姓被这关系绕得迷迷糊糊,只能倔强的问出这句。 “笨呀你,是说这人原本是哥哥手下的,但是哥哥死了,他就去帮弟弟了。” “那不就是和皇帝老爷作对嘛。” “这……人家是公主的儿子,皇帝老爷的外孙子,要你操心。”回答的那人被问住了,连忙扯了两句。 相较于一知半解的百姓,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从这话里得到了重要的线索。齐清渊从始至终都是先太子一脉的,他暗中与盛蕴安有联系,为他办事,那么他的母亲长宁公主是否知情呢?更进一步想,他的父亲,八勋之一的齐国公十分知情呢?皇宫里的陛下,又会如何行动呢? 没人能给出回答,但比起之前那些空虚的说辞,这回他们真切的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 西北,戎国 “他倒是挺有血性,本世子喜欢。”戎王世子盛戎戈坐在亭子的围栏上,单脚撑起,尽是洒脱。亭内陆融正与戎王对弈,燕熙一旁围观,颇有几分闲情逸致。 “齐清渊与皇长孙殿下情谊深厚,会走这条路,不奇怪。”陆融接上了话茬。 “他和你们一样是八勋,也挺有本事的?”盛戎戈好奇。 “齐清渊这个人从小便是世家子弟的典范,哪怕是我和阿融,也有被父母拿去和齐清渊比较的时候。这人啊……有些不像是人了。”燕熙与陆融对视一眼,都回忆起一些少年旧事。 “你们两个都比不过他?”盛戎戈质疑:“我才不相信呢。” 盛戎戈心里,他天下第一厉害,他父王第二厉害,其次就是阿熙和阿融。哪怕他们自己所言有所欠缺,盛戎戈也绝不承认。 “非是指他文韬武略。”陆融有些无奈 10. 回京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翌日,沉寂半个月的议政殿终于喧闹起来,承天帝不再称病,而是端坐在龙椅上,下方文武百官整整齐齐低头沉默,仿佛自己不是人,而是一座石像。上次早朝时承天帝还在为天幕的出现而欣喜,觉得是上天对自己的肯定,而如今却恨不得能亲手把天幕扯下来。 有胆大的偷偷抬眼瞄了瞄盛怒中的帝王,随即就被承天帝周身几乎要凝为实体的怨气吓了回来。 “众卿可有事要奏。” 听听,这问的是什么问题。这么多天没上朝,怎么可能无事奏对,可也正是因为多日不朝,今天这一遭才别有用意。 承天帝想谈天幕,众臣知晓,但无人敢应。 怎么应?是大骂那位天幕认证的千古一帝、还是盛赞他未来不可限量? 朝堂之上没人是傻子,承天帝同样不是,没人应,他就点:“天幕显现三次,想必诸位爱卿定有见解,许爱卿,你是如何考量的?” 被点到名的礼部尚书脖子一缩,仿佛铡刀落在脖颈,决然开口:“回陛下,臣以为盛蕴安虽为皇室血脉,然其身份为庶民,继承大统于礼法不合。天幕对其极尽推崇,可见也是无礼之徒,不可尽信。”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狠,得位不正从来都是难以抹去的污点,这样回答显然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只顾及上位帝王的想法了。 高台上的承天帝怒火似乎都消退了些。他状似失落:“别说这些,朕当年被蒙蔽……他怨怼于朕也是情有可原。” 他悲伤,立刻便有皇派向承天帝奏对:“陛下,从来只有君令臣死之言,岂有臣民怨怼君王之理,放任下去必将酿成大祸。还望陛下早做决断,保社稷安宁。” “别说了。”承天帝推脱,便有人不断劝谏,朝堂就像戏班子一般,逐渐走向众人心知肚明的局面。其余官员或事不关己,或有心无力,最多在心里叹息一声,而后如以往般归于平静。也有少数人关注着前排齐国公身姿挺拔的背影,心里泛起嘀咕。 一旦盛蕴安被冠上得位不正的帽子,那齐清渊同样讨不到好,恐怕就连齐国公府都要毁于一旦,怎么齐国公却能如此淡然。 “陛下,礼不可废啊!”有人声嘶力竭,仿佛要血溅当场。承天帝面上悲痛,心中暗爽,一步一步来,只要将人按上罪名抓捕回来,生杀予夺就都随他心意了。想到盛蕴安被抓后无能为力的模样,承天帝已按耐不住,连伪装都继续不下去了: “众爱卿言之有理,朕虽于心不忍,却不能让江山社稷为之动荡。既如此便传旨下去,即刻捉拿……” “启——启禀陛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被生生堵在承天帝的喉咙中,憋得他面孔都有些红。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长宁公主府的车架方才进了城,车上……车上……” 承天帝眉头紧锁,百官也紧盯下文,小太监过于紧张没控制住声响,整个议政殿都充斥着他尖锐的声音:“世子爷说找到了故人,要来求见陛下,这会怕是已经到宫门口了。” 宫外,京城。 盛蕴安坐在奢华尊贵的车架里,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多年未见的京城。更重要的是,让城中的人看见他,知道他回来了,正打算去求见陛下。 这辆车架是公主府能动用的最高规格,除非年节祭祀难得一见,再加上又是天幕刚出现完的时机。先太子之子、天幕所预言的千古一帝回到京城的消息,和盛蕴安预想的一样飞速传开了去。 熟悉的景色略过,陌生的面孔闪过,各异的目光凝聚在盛蕴安的身上,让他渐渐红了眼眶。齐清渊在一旁看着,不免有些担心:“殿下?” 盛蕴安眸中已有湿意,配上他血色不足的皮肤和瘦削的身形,让人不禁联想他的遭遇。百姓们只觉得车架里的贵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奢华的装饰更突显了这令人心碎的违和感。 “清渊哥,祖父会见我的,对吧。”盛蕴安语气满是颤抖,可转瞬而逝的抬眸中却满是志在必得。齐清渊了然他并没有真的陷入悲痛中,配合开口:“我已经派人通传,陛下慈悲,会传召您的。” 车架缓缓穿过皇城,再往前就是皇宫领地,不可再乘。盛蕴安一身粗布麻衣,缓缓踏出车架,坚定地走向宫门外等候。远处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大家都在猜测事情会如何发展。这位曾经的天潢贵胄在天幕的一番宣扬后,会有什么下场。 盛蕴安内心很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可能是即将到来的针锋相对已经在他脑海中预演无数次,也可能是是他知道事情接下来只会有一种发展。 他预料之内的那种发展。 没有等待太久,皇帝的旨意层层而下,宣盛蕴安觐见。 一路的招摇过城早让他回来的消息传扬了出去,皇帝无法躲,更不能当做没看见,否则他辛苦营造的慈父姿态刹那间便不攻自破。 宽阔的大殿内是这个王朝的领导者们,而最高的王座之上,就是他那冷血无能的祖父。他们审视着盛蕴安,一寸寸、一丝丝。 盛蕴安身体不住颤抖,他跌撞着跪倒在堂下,凌乱地呼吸,泪水于眼眶将落未落,话语从呜咽中起:“孙儿——” 他骤然顿住,似认命般低下头:“草民叩见陛下。” 什么样的人会被称为千古一帝,在此之前朝臣都有过诸多猜想,但直到此刻,种种猜测落到一人身上,那些阴谋算计就仿佛飘摇的柳絮般失去落点。 还是个孩子。 有人这样想。 承天帝满心的怒火被压抑着无处发泄,孺慕之情和他的江山比起来太过缥缈,连一丝恍然都不配占有。他紧握龙椅的扶手,居高临下,原先的伪装似乎都难以维持下去。 这场戏也不需要他开口。 盛蕴安猛然抬头,眸中沁血:“陛下,草民有冤要奏。草民父兄为人杀害,尸骨无存,家破人亡。草民有心报仇却无能为力,还求陛下能查明凶手,还父兄一个公道。” 朝堂如死一般寂静。 承天帝高坐堂上,不知如何思量。朝臣多惊出一身冷汗,生怕被搅合进一场腥风血雨中。盛蕴安却像是不知自己正在说的事会引起多大的后果,沉浸在仇恨与悲痛中: “陛下,草民知晓告御状的后果,也知晓天幕所言……”他抬眼望向堂上的人:“草民绝无异心,愿以死明志,只求为父兄换得一个真相。” 盛蕴安再次拜了下去,瘦削的 11. 别苑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盛蕴安回到了京城。 这个消息在散朝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座城市,并逐渐向外蔓延。幼子冤屈待裁,帝王舐犊情深,普天之下再没更值得宣扬的内容了。仅仅两三日,朝堂上的感人一幕便成为了茶楼酒馆中最受欢迎的谈资。 “听说那位小皇孙上殿之后半句都没为自己辩解,只想着要给父兄报仇,要以死明志呢。” “对对对,神仙不是也说他一直都想着为父兄报仇吗,当真是纯孝之人,怪不得能被神仙夸奖。” “那这先太子究竟是真的谋反了,还是被陷害了?” “当儿子的都做到这份上了,我看一定是陷害,话本子里不经常能看见那种害好人的贪官吗。” “是是是,你说得有理。” …… 百姓们对帝王家事无比关注,每个细节都想打听个一清二楚,而后与身边人好好探讨两句。但身为话题中心的盛蕴安,此时却清闲的不得了。 那天散朝之后他就被带到了皇室别苑,这里是皇帝闲暇出宫时居住的地方,一应装潢设施、风景园林应有尽有。平日里有专人负责打理别苑,等待帝王临幸,没想到皇帝没等来,先等来了个不知该怎么安顿的盛蕴安。 承天帝开口将他放到别苑,可他偏偏是个庶民之身,没有任何品级。负责管理别苑的內监抓破了脑袋,最后颤颤巍巍的把他安顿进了一个小院子里。 盛蕴安打眼一瞧就看出这院子在别苑中应当是个不好不坏的档次,他里里外外瞧了瞧,对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住所还算满意。 说是先安顿在别苑中休息,但盛蕴安清楚他面临的必然是软禁,只是在地牢里和在别苑里的区别。在此之前齐清渊倒是担心过一阵,耐不过盛蕴安心态好,在别苑中有吃有喝的,无非是等着谁先来出招而已。 于是盛蕴安很是装了两天,先是沉默不语,再是求见圣颜,最后似是认命了,只自顾自的生活着。一连几天都是这番,渐渐的,被安排来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不再兢兢战战,也能说上两句话了。 例如今天,本该在外间侍奉的小內监迟迟没有出现,盛蕴安看着当值的小宫女满脸焦急却不能离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宫女被吓得一怔,立刻跪下请罪。 盛蕴安把她扶起来,轻声说:“我也不是什么贵人,不用动不动就有罪有罪的。” “你似乎很着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小宫女慌乱摇头,焦急之色却半分未减。 盛蕴安没有逼她:“好吧,你有什么事可以去做,这里不要紧的。” 他说的随意,说完便不再关注,小宫女犹豫了会,朝着盛蕴安行了礼,快步跑了出去。她再回来已是一个时辰过后,身后还带着个小內监。两人在外间推搡一会,还是没有打扰盛蕴安,只默默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盛蕴安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小插曲,没想到第二天事态有了全新的发展:别说小內监,连小宫女也不见了。 别苑里宫女太监不少,但盛蕴安没名没分的,拨两个人来照顾他已经是破例了。现下两个人都不见踪影,盛蕴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昨天的情况,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他起身去寻找两人的踪迹。 别苑曲径通幽,景色甚好,盛蕴安漫无目的地晃了一段,莫名回忆起一些往事。 记忆中大哥的院子和这里很像,院外有一片竹林,院内还养了许多花草,一直都是嫂子在精心照顾。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只喜欢在外面疯玩,从来也没有认真看过院内的景色。如今回想起来,早已物是人非。 杂乱的人声依稀传进耳朵里,盛蕴安收回思绪,朝着声音来源走去。 这里已经是别苑的边缘,下人们聚集的地方,如今整个别苑也没什么主子,他们倒也轻松得很,完成每日的洒扫工作,有不少时间聚在一起。人一多就容易出事,比如现在正在被一群內监按在地上打的,似乎就是一直伺候盛蕴安的那一个。 几个內监对他毫不客气,旁边的小宫女想帮忙同样被推倒在地。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反而对这样的场景喜闻乐见。 盛蕴安瞬间明白了什么。 皇宫里是最混乱邪恶欺软怕硬的地方,没后台没手段的人会被磋磨,无论皇子后妃还是太监宫女都没法避免。显然,侍奉他的这两个就是这个别苑里被磋磨的对象。或者换句话说,正因为他们毫无根基,才会被选中来侍奉他。 宫里的人都长了无数个心眼,听说陛下已经为天幕之事发落了好些人,没人再想来趟他这摊浑水。 被按住的卓岩奋力挣扎着,还是摆脱不掉四面八方的黑手。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面前带头的人,没有放狠话,因为知道只能换来更严重的欺辱,他只能祈祷时间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让这群人感到无趣,然后放了他。 他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太熟悉了,只要再忍一忍,只要再忍一忍—— “住手。” 卓岩看过去,映入眼底的是那个单薄却坚定的背影。 內监宫女们没想到盛蕴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慌乱中跪了一地。这次盛蕴安没有说什么贵人与否的言论,而是朝卓岩招招手。后者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在小宫女琼鸢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来到盛蕴安面前等待命令。 “这两日不用来上值了,养好伤再说。” “奴才没有大碍。”两人急忙开口。 盛蕴安只是摆摆手,目光扫视那些施暴者,语气冷漠:“同僚相残,祸乱宫纪,理当受罚。” 众人皆是瑟缩,唯有领头的那人颇有底气:“奴才等出身宫廷,赏罚自有主子做主。”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好理解:你一介庶民,算不得我们的主子。 盛蕴安也不恼,他正欲说什么,突然被打断了。 “那就我来做主,一干人等全都发落了吧。” 盛蕴安转身,看见别苑总管站在一个男子身后恭敬应是,随即就有人将这些施暴者拖了下去。盛蕴安盯着那人看了几息,随即豁然一笑,下拜道: “参见殿下。” “安儿……” 12.乌迹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送走了不速之客,别苑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某日,盛蕴安倚在假山旁打水漂,石子一连跳出好远才坠入湖底。手里的石块打完了,正欲再拾,就有人双手捧了石块恭敬奉上。 “咦?不是让你们好好休息?”来人正是卓岩和琼鸢。 卓岩不善言辞,只低头捧着石块。琼鸢拽了他一把,两人齐齐跪下:“谢谢主子那日为我二人出头。” 他们称呼改的明显,盛蕴安没有否认,只是拿过石块,示意他们起来。 “他们那样做有段时间了吧,你们有告知总管吗?” 闻言琼鸢有些失落:“奴婢禀报过,但总管只说定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才惹了大家厌烦,将我们骂了一顿。” 琼鸢他们只是没品级的小宫人,总管自然不会多为他们考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常态。盛蕴安又问:“那你们认同他这番话吗?” 琼鸢不说话,卓岩忍了又忍,看见盛蕴安正望着他,话语脱口而出:“带头的那人有个品级很高的干爹,总管不想得罪他,不会帮我们的。” “干爹?”盛蕴安想起那天有底气反驳他的那个,心下了然。 “那你们想跟着我是因为看透了宫里的糟污?跟着我可不一定是个好选择。”盛蕴安语气里带着笑意,打趣着年纪不大的二人。 “不是的。”琼鸢有些着急:“主子救了我们,不论怎样我们都愿意一辈子侍奉您。” 眼瞅着她又要拽着卓岩跪下去,盛蕴安赶紧拦住她。 “诶诶诶,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盛蕴安对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有些无奈,又觉得有趣得紧:“想留就留下呗。” “谢谢主子。”琼鸢十分欣喜,方才得到盛蕴安的首肯,立刻就张罗着要将他的房间再打扫一遍,留下盛蕴安拿着石子和卓岩面面相觑。卓岩更加直接,看盛蕴安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立刻转身替他去寻觅合适的石子去了。 盛蕴安:…… 总觉得何处似乎不太对劲呢。 都说有人好办事,这好处在当天就显了出来。晚膳时分,琼鸢突然偷偷提起:“主子,您是不是想见齐国公世子殿下?” 盛蕴安动作一顿:“为何这么问?” “您被困在这定是要联络人来帮您,卓岩知道别苑有个能出去的狗洞,如果您需要的话……” “不用,你俩别操这份心了。”盛蕴安有些哭笑不得,没法想象齐清渊从狗洞进出的样子。不过这个狗洞倒是能有点别的用途。 离天幕下次出现还有三天,朝野上下除了关注天幕和盛蕴安外,不得不分出一半精力放在即将到来的万寿节上。而承天帝就像是忘了盛蕴安这个人一样,任由他在别苑自生自灭。 京城之内诸多猜测,而远离喧嚣的盛蕴安本人却对局势了如指掌。他面前是几张不知如何夹带进来的纸条,上面正是齐清渊的字迹: 【一切如计划所料,望多保重。】 【叶辰尚未归还,恐生事端。】 还有一张今日传来的: 【狩猎在即,万事俱备,不日可出。】 盛蕴安将几张纸条一起置于烛火中燃尽。对于自己能出去他并不意外,但叶辰到今日还没来到京城却是他没有料到的。 是找人的过程中遇到了困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绊住了他? 齐清渊对此有些担忧,但盛蕴安更多的却是奇怪。他传了纸条出去安抚齐清渊,一边等着叶辰回来再详谈经过。 好在叶辰没有辜负这份期望,天幕出现前一天,盛蕴安终于收到传信: 【叶辰归。】 盛蕴安立即起身:“卓岩,跟我走。” 他迫不及待要知道当年钟司正究竟知道了什么,一刻也等不了。 京城,四季酒楼。 这家的东家很有生意头脑,酒楼的生意要做,其余的也不落下。用餐便可听曲,移步便是茶室,若是来的人巧了,说不得就是一场小型诗会。最关键的是特殊的包房设计,包房能听见茶室中的进展,也可自由选择是否和茶室中人交谈。 自从有学子在此处争辩被某官员看中后收为门生,四季酒楼的茶室里就从来不缺指点江山的文人墨客。也有人试图混进包房或者向酒楼打听贵人信息,但四季酒楼的态度从来明确:他们只做生意,不泄露主顾的信息,也不干扰主顾的行为。 寒门学子与乡绅富豪都是四季酒楼的主顾,但能进入包房的,还是只有位高权重之人。 比如刚从狗洞里钻出来的盛蕴安,成功凭借长宁公主府的印鉴坐进了这里。 卓岩去国公府通知齐清渊,琼鸢则留在别苑以便应付突发情况。虽然盛蕴安觉得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出幺蛾子最好。 下方茶室里客人不少,喝茶的没有几个,吟诗作对倒是滔滔不绝,今日的主题无可争议,自然是即将到来的万寿盛典了。 听着下方的夸耀之声一句比一句真切,一首比一首激昂,盛蕴安心中突然有了些疑问:这样的夸奖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虚与委蛇,只求前程。在这样的夸耀中,人又能否真的看透背后的虚情假意。 就像他的祖父,恐怕到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盛蕴安摇头,正准备断开茶室的声音,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江予兄,你要不要作一首恭祝陛下。” 盛蕴安探头望去,正看见下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有些惊讶,还未来得及有何举动,包房中就进了人。 是齐清渊和叶辰,还有……一个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青年。盛蕴安断开茶室传来的声音,瞬间占据主导位置。 “你们来了。这位是……”他毫不掩饰地打量对方,后者也不觉冒犯,自顾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撑着脑袋看向他们。 他的行动太过自然,仿佛是这个包间里的局外人,盛蕴安略带迷茫的视线瞟向叶辰,后者下巴一扬,满脸得意:“这家伙和你要找的人有关系,估计是不想见你,提前躲起来了,我捉了他好几天呢。” 盛蕴安硬是从这一段里听出一股捉迷藏的既视感,他又问道:“怎么称呼?” “乌迹。你想找的人已经死了。” 他说话过于直白,盛蕴安内心触动但面上未显:“你知道我要找谁?” “找姓钟的老头子。”乌迹打了个哈欠:“也没谁能和你扯上关系了。不过他已经死了,从星运司回来后没多久。” 他话语里没有悲伤和沉 13.请帖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没了外人,盛蕴安不像方才般端正。既然已经出来便也不着急回去,而是闲谈了些内容。 齐清渊眸光撇过守在包房外的卓岩,询问:“这是别苑的人?” “恩,挺有意思的小朋友。”盛蕴安给了个眼神:“我心里有数,放心。” 叶辰好笑道:“你自己这个年纪,还喊人家小朋友。” 卓岩看起来瘦瘦小小,也有十三四岁,和盛蕴安相差实在不大,不过身量上倒是差了好一截,估摸着是卓年长期被欺负的原因。 盛蕴安已经习惯叶辰的贫嘴了,连搭理的欲望都没有,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明睿还好吧,他现在在哪?” “挺好的,就是想见你。虽然他没说,但看我今天要出门,眼巴巴的问我是不是来找你的,小脸都皱成包子了。” 齐清渊接上:“国公府和公主府都有陛下安排的人,我便先安排他们住在了外面的院子里。明睿殿下还年幼,我怕陛下会从他身上动脑筋。” 盛蕴安占了一条承天帝无法拒绝的死穴,以此挣来了短暂的性命无虞。可若是他找到理由要将盛明睿带走,盛蕴安却是没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了。 盛蕴安面色有些沉重:“有我挡在前面,他不会在意明睿的,除非……有人给他献策。” “朝臣泛泛,多的是想讨好陛下却不得其法之人。殿下要先做准备,以防万一。” 盛蕴安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是他思考时的小癖好。叶辰和齐清渊皆安静等待,直至盛蕴安开口:“短时间内不急,长久来看……得送明睿去一个自成一派的地方,让那人的手插不进去。” 叶辰好奇:“还有皇帝插不了手的地方?” 盛蕴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若要抢人,只能用我照顾不好明睿之类的由头,估摸着会把明睿送到宫中后妃或太妃那里。但无论是谁来抚养,都没有理由阻拦明睿启蒙入学,读圣贤书。只要在尘埃落定前为明睿找到一个无法拒绝的老师,那么这个困境就会不攻自破了。” “那……你要找谁?” “人选……还真有些不好找。”盛蕴安有些犯难。 太祖打天下时便有多位大儒来投,这些人的弟子也在各个官衙担任要职。但能得大儒之名的年岁都不小了,如今多数归隐田园,想要请他们为幼童启蒙,还是这样尴尬的身份,难度恐怕不亚于当初太祖得到他们的投效。 蓦然间,盛蕴安想起一个人。 “此事容后再议吧。”盛蕴安心中有了打算,但还需做一番别的工夫。在此之前:“那件事安排妥当了吗?” 齐清渊沉默:“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我不赞同这种方法,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清渊哥。”盛蕴安的瞳孔深得能将人吸进去:“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 正如天幕上次所预告的,他返回京城后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恢复皇孙的身份,重新取得继位的资格。未来的他会用什么方式暂且不提,以如今的局势,最值得加以利用的便是万寿节了。 天幕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双刃剑,可能会带来声誉与启示,也可能带来仇视与暗害,他必须尽快恢复身份筹备势力,以防事态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对了叶辰。”盛蕴安想起了方才看见的熟人:“我刚才见到了江予。” “江予?”叶辰思考了好一会:“你说的是那个前两年和你一起在书院给那群皮猴子上课,后来进京赶考的那个?” “对。” “他怎么会在这。” “进京赶考无非两种结局,考不上就黯然返乡,考上了就封官理政。不过即使考中进士,大多也会被外派出京,他既然能留在京城,就说明——” “名列一甲,翰林学士。”齐清渊接话。 盛蕴安颔首。 叶辰对这些官署职责之分一头雾水:“翰林?” “是一个很难进,又很重要的地方。”盛蕴安通俗解释。 “也就是能帮上你的忙,对吧。”叶辰提取了新的重点。 “不错,所以我想你去——” “我去会会他。”叶辰当机立断:“你在哪看见他的。” 盛蕴安拦住他:“先等等,这种事情不差一时半刻。” 齐清渊对这一位翰林学士也十分关注:“此人曾与殿下有来往?” 盛蕴安和江予的交集其实非常少。当时他给明睿找玩伴,时不时便会给他们讲讲故事,认两个字,江予就是在某次课堂中突然出现的。 他自称游学路过百灵县,碰巧遇见盛蕴安在给明显不是蒙童的孩子们上课,便加入了进来。他和孩子们讲游学遇到的事,也会听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琐事。他在百灵县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才继续自己的游学之旅。 萍水相逢,盛蕴安对这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江予同他记忆中的文人学子不同,给人的感受很不一样。比如得知他名列一甲并不会感到意外,知道他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同样也是。 这样一个人进了翰林院,盛蕴安总要再去接触一下的。他相信江予也没有忘记他,但他们之间会如何,还需要更详细的了解。在此之前,让叶辰去试探一下再合适不过了。 “交给我吧,好歹有过点交情,还能比那个乌迹难逮吗。”叶辰拍拍胸脯。 “你的重点不止是江予。”盛蕴安正色:“叶辰,你得学些拳脚工夫,保护你自己。” 叶辰是天幕预言的乌啼夜首领,从天幕的简短描述中盛蕴安就能明白乌啼夜会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羽翼未丰之时,叶辰是最容易被铲除的对象。 提到自己的安危,叶辰倒是没心没肺的:“行,回头我去找个镖局。” “镖局?”盛、齐二人都没懂他的逻辑。 “不都说押镖的是一等一的好手吗,等我去和他们练几招。” 盛蕴安:…… “镖局就不用去了。”盛蕴安无奈:“让清渊哥安排个师傅教你。” “ 14.鉴赏会 《历史被剧透,千古一帝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大皇子要举办一个珍玩鉴赏会,帖子发出去了许多,但第一时间有所响应的还是希望攀附于大皇子的那部分朝臣。许多位居要职或地位尊崇的重要人士,不仅不打算去,甚至对帖子为什么会送到自己这里来也一头雾水。 但很快便传出了盛蕴安也会出席鉴赏会的消息,于是他们又改变了主意。 珍玩可以不鉴赏,但这样的场合若是不出席,只怕在日后的朝堂交锋中都会两眼一抹黑。 众人无不确信,今日这场鉴赏会必然会发生什么。于是刚过酉时,大皇子府前面便围得水泄不通,马车轿子络绎不绝。 大皇子府的总管太监站在门口,瞧着来往的宾客暗暗心惊。这么多的名门贵族,几乎是京城一半的势力所在,他们来了这里,如果这场宴会的发展如主子设想一般还好,如果不是,他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主子不该举办这场宴会的,要不是那个人挑唆,主子也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里。总管太监暗自后悔没有劝住大皇子。 但事已至此,无论心中如何懊恼,总管的迎宾礼节都没有出任何问题。他只能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一边留意着来客的情况。 一旦盛蕴安出现,要立刻去通知主子。 但他左等右等,眼看就要到开宴的时间了,门口只剩下各家守马车的下人,却始终没有看见别苑的马车。总管察觉事有异常,正欲遣人通报,就瞥见门口探出的一个脑袋。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在这。”总管赶快迎上去。 来人是大皇子的女儿,盛蕴乐。她不知何时从后院溜到了大门口,正巴巴往外看。 总管回想起刚才到达的宾客,瞬间懂了她在干什么:“虞国公府的车架还未到呢。” 盛蕴乐头都不回:“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他。” 总管急了:“这里都是外人,您在这不合适,还是先回内院吧。” 盛蕴乐连回应都不给了,总管拿她没办法,只能在一边着急,顺便再接待两个来得晚的宾客。 好在没等多久,一阵马蹄声便由远及近传了过来,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发丝高束,身形挺拔,勒马停在大皇子府门前。 “阿璟——”盛蕴乐冲了出去,毫不在意旁边还有外人,猛地扑进来人怀里。 虞璟刚刚下马还未站稳,就遭到盛蕴乐猛地冲撞一下。他很快稳住身形,一手揽着怀里的人,一手摸摸被撞疼的胸口:“疼死了,你得赔我。” 盛蕴乐在他怀里把头扭了个方向:“谁让你来得这么晚,活该。” 虞璟有些不好意思:“近日在练新的枪法,一不留神就晚了,没错过时间吧。” “还有一会才开宴,虞小将军先入席吧。” 虞璟抬头,才发现大皇子和盛蕴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府门口,他赶紧松开盛蕴乐:“参见大皇子,皇孙。” “阿璟太客气了。”大皇子丝毫不介意自己女儿和他的亲密接触,一副笑面佛的模样:“你日后还要唤我一声岳父,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提起婚约,虞璟扭头看了盛蕴乐一眼,对上一副笑意盈盈的眼睛,笑容也控制不住:“多谢大皇子。” 盛蕴乐问:“父亲,哥,我能参加鉴赏会吗,我不想呆在后院。” 在场谁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大皇子也不阻止:“可以,但你要乖乖待着,别闹出笑话来。” 盛蕴乐欣喜答应,盛蕴德余光看了眼父亲,未有表示,只对虞璟说:“虞小将军,你先和蕴乐入席吧。” 虞璟看了一眼身后,似是意识到什么,点头往府里走。只不过他还未走出多远,今日这出戏的主角便到了。 齐国公府和别苑的马车一前一后停在府门前,齐清渊下车后并未直接与等着的大皇子打招呼,而是来到盛蕴安的马车边。二人心照不宣,齐清渊才随着盛蕴安来到了众人面前。 “安儿,清渊,你们终于来了。”大皇子和善道。 盛蕴安行礼:“参见大皇子。” “诶——”大皇子不赞同,作势要扶他,盛蕴安立刻收回了礼节,让他落了个空。 “舅父。表哥。” 齐清渊微微欠身,并未有大礼。 大皇子表情有些挂不住,但毕竟多年底蕴在,没让场面下不来台。 “来了就好,鉴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快进去吧。” 几人往府内走去,没两步就赶上了虞璟和盛蕴乐。 盛蕴乐盯着盛蕴安眨眨眼,弱弱唤了一声:“堂哥”,算是打招呼。 时间已到酉时四刻,宴会的主人终于带着最重要的客人赶到了宴会厅。珍玩已经放置在场地中央,但关注的人寥寥无几,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试图看一看那位名动天下的未来千古一帝。 换去了粗布麻衣,无人再可与盛蕴安比“矜贵”二字,像是闪耀着奕奕流光的珍宝,前后千年的时光都难掩其光辉。他只静静站在那,便无人可忽视他的存在。 矜贵却无孤高;淡然却不疏离。望上去的第一眼便让人有着难以忽视的恍然感,似乎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一处,才孕育出这样一个人。 凡目光所及,众人无不惊艳。 崔斯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小殿下,望他行为举止间无半分破绽,心中便有了答案。 朝堂纷争不可避免,父亲希望的双赢场面永远不会发生。 他目光下敛,静默无声。 人都坐定了,鉴赏会正式开始。古玩字画一件件呈上来,便有人说品鉴之语,夸夸珍宝、奉承奉承大皇子,场面平静到有些奇怪。 盛蕴安端坐在位置上,对眼前的场面接受良好,只偶尔在心里吐槽一番:接话的人懂得不少,不会是他的好大伯安排的托吧。 不过众人都很清楚,这些都只是前菜罢了,这场宴会真正的重头,是等会要出现的天幕。大伙算着时辰,开始留意天幕的动静。 齐清渊与盛蕴安坐席就在隔壁,他示意了一个从开席便一直空着的位置。盛蕴安抬眼看他,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