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1. 我结婚了?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嗡嗡的疼,像是有十七八口钟在耳边不停的敲,头顶正上方的白炽灯照的他精神恍惚,看什么都不怎么真切。 “舶哥,舶哥!你醒了?”一声清亮的呼喊传入耳中,带着关切和一丝如释重负的颤抖,金舶努力转了转脖子,看清了面前人的脸。 “别怕,我没事。”金舶伸手握住对方的手,那人像是受惊似的赶忙把手抽了出来,飞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活像金舶是什么洪水猛兽。 金舶纳闷儿,这是害羞了?不过劫后重逢,眼前的人看上去竟有几分陌生,金舶只当是自己大难不死所以有种看什么都新鲜的错觉,见男朋友吓着了,急忙把他拉进怀里安抚:“我真没事。” 周晓悦瞳孔地震,一把将他推开:“你怕不是想让厌哥打死我......” “什么?”某个称呼在金舶心里挠了一下,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舶哥,你......难受吗?”周晓悦不确定的问。 “头有点疼,小伤,不算什么,你别担心,哥好着呢。”金舶自觉刚刚的眩晕已经好了很多,自顾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晓悦先是上前两步想帮忙,想到刚才金舶的失常,又定在了原地。 走廊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惊慌失措的身影闯进来,堪堪在金舶床前停住,粗重的喘息声在病房里回荡,那人阴郁的盯着金舶的眼睛,终于确定他并无大碍,下一秒浑身卸力一屁股瘫坐在床头,嫌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是......?”金舶确定不认识这人,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 那人猛地抬眼,审视的看向他。 “什么?”他的声音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有点阴沉,听上去怪渗人的。 “我们......认识?”金舶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客气的笑笑。 病房里一道天雷劈过,周晓悦石化,萧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他他,他是你老婆啊哥!”周晓悦惊悚道。 “什么?”金舶压根不信,以为周晓悦是太担心自己以至于都开始说起了胡话:“你傻了?咱俩才谈多久?我哪里来的老婆?” 周晓悦这回是真吓懵了,疯狂给金舶使眼色让他闭嘴,同时战战兢兢的瞅了一眼萧厌,立刻手摆的像拨浪鼓似的表忠心:“我不是,我没有。” “你看他脸色干嘛?”金舶最是护短,面色不善的转向萧厌:“你到底是谁?怎么他谈个恋爱还要你批准吗?” 萧厌从进门起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歪着的身子微微摆正,只起伏的胸腔显得有几分焦灼,片刻后抬头看着周晓悦说:“去请医生。” 他的眼神冰的像刀,周晓悦转身撒腿就跑,十六倍速逃离了这个莫名其妙躺枪的修罗场。 金舶见晓悦对他言听计从,惊慌中还透着一丝狗腿,琢磨着两人的关系,问:“你是晓悦的上司?朋友?怎么称呼?我们家晓悦胆子小,你别总对他板着脸,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帅哥要多笑才加分。”金舶善谈的个性倒是半分没变,居然单方面聊了起来。 一直垂头不语的萧厌忽然抬眼,那目光里分明汹涌着杀气,金舶本能后背一凉,讪讪的闭了嘴,暗忖这人怎么像被挖了墙角似的,一脸怨念。 很快医生就来了,萧厌抬手一指,示意给金舶做全身检查,又指挥助理推他去拍了颅脑ct,结果一切正常,只是有个鸡蛋大小的头颅血肿,可能压到了记忆中枢,因此导致了部分记忆丧失。 萧厌神情复杂的抱胸看着金舶,有点像庖丁解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他在隔壁市考察,中途接到金舶助理马超的电话,得知他在酒会上被坠落的吊灯砸到了脑袋,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一路上各种的光怪陆离在脑中上演,直到见到金舶平安才按下了停止键,而此刻,那些群魔乱舞的画面似乎又出现了,萧厌不自在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病人的各项脑功能正常,认知与智力也并无损伤,只是缺失了近五年的记忆。”医生解释。 “多久能好?”萧厌还算平静的捋了捋头发。 “不一定,也许随着血肿吸收会逐渐恢复,也有可能会永久性缺失。”医生说。 萧厌心里揣着噩耗晃荡回病房,金舶看陌生人似的看着他,梗着脖子向门口张望,不解的问:“晓悦呢?” 好险一拳头揍他脸上,萧厌吩咐马超给他办出院手续,在情绪失控的前一秒离开了医院。 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五年前,金舶还不认识他。如果他没记错,金舶确实曾为了自己的白月光和家里闹翻,金父气的狠狠抽了他一顿,结果胳膊拧不过大腿,金舶和周晓悦这对儿苦命鸳鸯终究被乱棍拆散,自此金舶开始接手家业,两年后......和萧厌商业联姻。 萧厌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金舶除了脑袋上的豁口一切正常,办完出院手续后,马超将他送回了家,路上听了马超给他的科普,金舶觉得这个剧情走向十分魔幻。 医院里那个冷脸帅哥居然真的是自己的老婆?自己居然英年早婚,他爸三年前就把他给卖了?听马超说两人是商业联姻,金舶脑袋里顿时演绎了一出豪门为争夺利益献祭了他的爱情的狗血大戏。 走进自己的家门,金舶以为出现了幻觉,这和他记忆中自己的单身公寓完全不同,充满了太多共同生活的痕迹,从拖鞋到水杯全部成双成对,茶几上散落着几张报表,电脑屏幕漆黑,映照着旁边喝了一半的咖啡杯。 金舶对着报表上自己的字迹发愣,终于有了一点自己已婚,且确实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的真实感。 萧厌开门进来,见金舶坐在沙发上神游,想到他的情况,蹙了蹙眉。他把衣服随手一扔,不怎么高兴的踢掉鞋子,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2. 那离婚吧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对着紧闭的房门揉了揉鼻子,今晚看来只能凑合着睡沙发了。 这位萧小公子看上去文雅,没想到损起人来会这么放得开。虽然但是,自己难道真的和他睡了?不可能吧?金舶自以为品性高尚,真要发生关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可看萧厌的表情又不像说谎,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如果萧厌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惨了,自己肯定要负责,那样的话,岂不是更不好离了? 不知为什么,金舶本能的对萧厌的话深信不疑,于是陷入了对自己的谴责中,越想越觉得自己畜生,不是商业联姻吗?怎么随随便便就占人家便宜?满脑子缠在一起的线团纠结着,金舶迷迷糊糊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十月的明昌市气温骤降,没了金舶这个天然暖炉,萧厌翻来覆去睡不着,摸着身旁泛着寒意的床榻,萧厌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暗骂了声:“草”。 半晌,他烦躁的起身,在储物柜里翻找半天,抱着一床被子光脚走出房门。 金舶已经睡熟,双手抱胸蜷缩在沙发上,长腿无处安放,委屈的半悬在沙发边缘。萧厌把被子给他盖好,靠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心神复杂的暗忖:“冻死活该”。 这人前几天才拖着自己过什么狗屁纪念日,死乞白赖的逼着他翘了三天班,开着直升机把他拐到一片深山老林里,带他看自己闲出屁来打造的什么世外桃源。 “你看,这片林子里的桃树都是我亲手种的,前后补栽了五次才种满,竹屋是这儿的老木匠造的,瀑布边上专门搭了凉亭,咱们可以在那儿煮茶,你不是最喜欢清静吗?怎么样?喜不喜欢?” “金益集团倒闭了?”当时萧厌只觉得这货闲的蛋疼。 “那哪能?刚结婚我就琢磨着弄了,不过这片地产权有点问题,所以才拖到现在。”金舶笑着捏捏他的脸,提起萧厌略显嫌弃的唇角。 周晓悦?周晓悦。 萧厌把这个名字咂摸了两遍,从未起过的怀疑惹得他极度不适,他似乎触摸到了金舶内心深处从未被抚平过的遗憾。他其实不想知道,却偏偏被现实怼到了脸跟前。 五年前金舶为了周晓悦和家里闹得轰轰烈烈并不是秘密,这两人是大学同学,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金父当年会棒打鸳鸯,后来金舶和周晓悦分手,两年之后,也是在一次酒会上,金舶遇见了萧厌。 那天晚上金舶喝了不少酒,差点撞上端着酒杯的服务员,萧厌当时离他很近,本来顺手扶一把的事儿,却非常果断的选择侧身躲避,金舶人高马大眼看着要摔,慌乱中顺手一抓,正抓住了萧厌的胳膊。有了借力总算没直接栽到地上,却连带着拽的萧厌踉跄了一下,稳住之后萧厌礼貌的问候他了一句:“找死吧?” 金舶自觉理亏,尴尬的道了歉,原本这只是他人生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很快两家就有了业务往来,两人渐渐熟悉,后来又顺理成章结了婚。 三年来他俩没分纯粹是因为金舶对萧厌无底线的宠溺,好在两人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床上俱都配合默契,这么绑定着过似乎也不错,萧厌以为自己知道金舶对他的心意,可如今....... 你他妈当时放不下怎么不说,后来又招惹老子干嘛? 萧厌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冲着金舶的腿肚子狠狠踹了一脚,听着金舶半夜里一声惨叫,才稍稍解了恨。 一晚上没睡好,萧厌精神不济,不到八点就提前去了公司,结果有人比他更早,提着早饭可怜巴巴的蹲在他办公室门口。 “厌哥,早上好!”周晓悦扶着墙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打招呼。 萧厌太阳穴直突突,一句话也不想说。 “你吃饭了吗?我买了咱们市最有名的海鲜粥,你先吃点垫垫?”周晓悦狗腿的把餐盒摆在桌上。 萧厌看着糊成一团的粥万分嫌弃,他胃口不好且挑食,结婚之后金舶致力于改造他的不健康饮食习惯,总会换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早餐更是一个月不带重样,哪里是面前这清汤寡水的外卖比得了的? “什么事?”萧厌撇撇嘴推开了面前的餐盒。 “那个......厌哥,舶哥他......”周晓悦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 “有屁快放。”萧厌今天格外没有耐心。 “我是想说,我和舶哥真的什么都没有,当时舶哥年少无知,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呢你说对吧?我俩真是清清白白,总共就约会过两次,牵手不超过一个小时,除此之外啥都没有,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在舶哥心里真的屁都不是,你可千万别误会!”周晓悦指天指地的表忠心,生怕萧厌不信。 “他要离婚。”萧厌安静听完,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开......开什么玩笑?”周晓悦差点原地去世,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难道舶哥脑子真的撞傻了?圈里谁不知道舶哥爱你爱的要死,他怎么可能要和你离婚?”周晓悦心里叫苦不迭,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端端的自己就被卷进了修罗场,还被迫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我问你,当年你们......为什么分手?”萧厌忽然说。 周晓悦心说我都没觉得我俩当年谈过,急忙解释:“那时候舶哥年纪小闹着玩儿的,后来被金伯伯收拾了一顿,我俩就不了了之了。” “他为了你出柜挨揍,这是闹着玩儿?”萧厌口气酸的像带着冰碴子的柠檬。 “天地良心啊哥!他是自己想出柜顺便拿我当借口的吧?金伯伯打自己儿子我也控制不了呀!他挨完打第二天我俩就玩儿完了,真的!他打了通电话给我说分手,后面我们就再没有除朋友外的其他接触,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哥!”周晓悦急的快哭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向萧厌自证清白。 萧厌沉默,周晓悦应该不敢对自己撒谎,可如果当年真像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金舶又为什么失忆了只记得前任,反而把他这个官配忘了个干干净净呢? “行了合同发我,你滚吧。”萧厌当然明白周晓悦的意 3. 塑料男友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不愿面对萧厌和自己的关系可能不单单只是睡了一次那么简单的现实,但满柜子的工具并不允许他狡辩,他不禁对自己这缺失的五年感到深深的茫然。 金舶骨子里非常传统,感情对他来说更多意味着责任,他自认不是随便就会和别人......深入交流的类型,和周晓悦也不过拉拉小手而已,如此守身如玉的自己突然就成了身经百战的老司机,金舶实在是无法接受。 难道就这样破罐子破摔认了?不行不行,金舶甩掉片刻的犹豫,别说他现在只记得喜欢的是周晓悦,就算后来他真变心了,肯定也会娶个性格好性价比高的,何况以萧家的情况,即便是商业联姻萧厌也不是合适人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萧厌得知金舶回了郊区的别墅,下班后便也没回公寓,心想别墅那边有不少两人的共同回忆,兴许对他恢复记忆会有帮助也不一定。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金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一瞬间萧厌以为这场事故只是黄粱一梦。 “回来了?菜马上就好,你先坐一下。”金舶听见门响,回头示好的说。 没有像往常一样黏上来,萧厌撇撇嘴,放好公文包后在餐桌旁坐下。 三菜一汤,是萧厌吃惯的口味,两人相对无言,整个房间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金舶于是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开口,萧厌或许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自认为非常得体的提议:“有些事情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萧厌轻轻放下筷子,预感不是太好,但还是点了下头。 “这是我拟好的协议,你可以先看一下。”金舶拿出自己下午写好的离婚协议书,诚恳的说:“我想尽快结束我们的婚姻关系,我名下的财产一半归你,当然你要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提,我了解你的处境,会尽量满足你,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找时间见一下我的私人律师。” 萧厌猜到话题不会太愉快,却怎么也没想到金舶会这么直接,可想而知经过了一整天的思考,他离婚的心思有多么坚决。 所以这顿晚饭,是他亲手给自己做的散伙饭? 曾经的殷勤体贴忽然变得格外讽刺,这当头一棒好像不仅敲醒了金舶,也连带着一起敲醒了萧厌。 “你要离婚?”萧厌忽然笑了,就是表情有点瘆人。 金舶心底莫名其妙产生一股抵触情绪,勉强压了下去,逼自己点了点头。 萧厌起身,金舶以为自己要挨揍,下意识抖了抖,结果他转身上了楼,金舶莫名生出巨大的恐慌和不安来,本能的就想追上去求情,不禁暗骂自己有病。 总不至于是想找个趁手的工具杀人灭口吧?金舶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萧厌已经抱着个文件袋下了楼。 他把文件袋甩在桌上,抬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示意金舶打开看。 金舶纳闷儿的照做,等看清楚文件袋里装着什么,瞬间以为自己眼睛瞎了:“股权转让书?资产转让协议?房产证?” 半晌,金舶吞了口口水惊悚的问:“你这是给我下蛊了吗?” 这些文件白纸黑字签着金舶的名字并按了手印,部分还做了公证,按照文件的说明,金舶名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股权收益,古董收藏,贵重珠宝,信托权益人甚至工资卡都全部转在了萧厌的名下,连条内裤都没给自己剩下。 “白纸黑字有法律效益,你想离婚,那行。”萧厌把一张单薄的卡片扔在了桌上,那是金舶唯一的资产——身份证。 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三百块钱扔在桌上,刻薄的说:“夫妻一场,今晚的酒店老子给你包了!滚吧!” 半小时后,金舶揣着自己的身份证和萧总打赏的三百块钱,在寒潮肆虐的晚上被赶出了自己的家门。 金舶心里那个恨啊,好歹自己也是个霸道总裁,怎么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他更深刻的觉得萧厌一定是蛇蝎美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骗自己签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协议,幸好自己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只要离了婚,迟早有一天,属于他的他一定要拿回来! 金舶充满斗志,但眼下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当务之急得找个住的地方,可三百块钱哪够住五星级酒店?最多也就够住个小旅馆,金舶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寻思了半天,决定找人江湖救个急。 金舶思来想去拨通了周晓悦的电话,找朋友他嫌丢人,这事多少和周晓悦有点关系,所谓患难见真情,怎么想周晓悦都应该要负点责任。 “舶哥,这么晚了有事吗?”周晓悦估计已经睡了,打了个哈欠问。 “晓悦,我被赶出来了,暂时没地方住,你能借我点钱吗?”金舶装出很可怜的样子。 周晓悦瞌睡瞬间跑光,忧心忡忡的问:“你怎么惹厌哥生气了?” 好家伙,自己男朋友这胳膊肘向外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金舶敷衍着解释了个大概,顺便疯狂暗示自己被恶人算计企图博取同情。 “你听我一句劝,你千万别走远,我这儿有搓衣板,我找人给你送过去,你拿了就赶紧回去跪门口,厌哥外冷内热,苦肉计对他肯定有用!”白月光急忙出主意。 金舶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自己为了白月光净身出户,结果对方居然反过来劝自己回头是岸? 看来这个萧厌,绝对不是一般的有手段。 说到最后周晓悦也没敢给金舶借钱,金舶看透了人性的凉薄,本来也没觉得和周晓悦是真爱,暗忖自己后来和他分手真是明智至极! 金舶最后只得在自家公司附近找了个小宾馆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杀到公司,打算夺回自己的家产。 “给我叫法务过来!”金舶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终于有了点霸道总裁的感觉。他想过了,资产给了就给了,但公司在江山在,只要自己奋发图强, 4. 吃狗粮的白月光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昨天萧厌气昏头了,才会把那些本不该拿出的筹码当成了武器,如果金舶稍稍了解就会发现,那些文件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萧厌根本没限制过金舶对资产的控制权,不仅如此,两人经济上一直泾渭分明,萧厌也从未插手过金益集团的任何事务。 房间许久未曾住人,虽然有人定期清扫,却扫不走长期空置的冷清,萧厌在床上趴着摆成个大字,恍恍惚惚似乎穿梭了很多个梦境,睁开眼却又全忘了。自从金舶失忆,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结果早上到了自家公司,还有人早早就等着恶心他。 萧厌的大哥萧人杰大喇喇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随手翻着萧厌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见到萧厌眼里冒着兴奋的光,笑的格外不怀好意:“呦,你还有心情上班?靠山都要没了,还这么兢兢业业?” 萧厌没心情跟他扯皮,直接打内线叫了保安。 萧人杰早熟悉了他的套路,心里怨恨却只得十分识相的站了起来:“用不着你赶,我自己会走。” 萧厌懒得理他,顺手抄起消毒液对着椅子一顿猛喷,活像萧人杰是什么瘟神。 萧人杰今天心情特别好,所以并不和他计较,整了整衣服笑道:“别怪做哥哥的不关心你,我劝你还是趁着金舶还没和你划清界限,多从他那捞点钱养老吧!可惜呀可惜,狗仗人势的好日子也就过了三年,这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啧啧啧,我都替你憋屈。” “怎么?你嫉妒狗?”萧厌拍拍衣服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萧人杰恨的牙痒痒,这是骂他还不如狗呢,眼珠子一转,忽然凑近,不怀好意的问:“听说金总一心想要追回自己的白月光,怎么?你也和你妈一样当小三上瘾?” 萧厌抬头阴霾的看着他:“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撕了你的嘴。” “嘁!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萧人杰认怂,冷哼一声,想到萧厌的处境又开心起来,走的时候甚至还哼起了歌。 萧厌一瞬间的晃神被电话惊醒,来电显示是萧荣生,萧厌皱眉接起:“什么事?” “今早金益集团的股价下跌了百分之十三,连带我们凌霄投资的股价也下跌了将近百分之五,金舶失忆的事必须尽快解决。”对面不带感情的吩咐。 “关我屁事。”萧厌说完,对面就开始了国骂,他索性把手机扔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顺手打开pad,明晃晃的好几个鲜红的“爆”。真是大意了,由于自己听到金舶受伤后心慌意乱的一时疏忽,他和金舶已经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萧厌大概翻了翻,金舶前脚出事故,后脚各大媒体就铺天盖地的报道,紧接着又有金舶和萧厌婚变的传闻,把金舶失忆移情别恋描述的有模有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记者都看了现场直播,这要不是自己人干的,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萧荣生未必不清楚这里面的猫腻,却只会找萧厌的晦气。萧厌啧了一声,打电话叫了助理。 “把热搜撤了,让马超发个官方声明,然后把远舶科技下个月的新品发布会提前,明天晚上的慈善晚宴安排金舶和我一起去。”萧厌果断的吩咐,章鹏立刻记了下来。 工作积压了几天,萧厌一早上忙的头昏脑涨,要不是章鹏提醒,他差点都忘了下午约了金舶的私人律师。 “这什么意思?”金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魏律师背上的冷汗阴湿了衬衫,他是听说了一些传言,可万万没想到,传言居然会是真的?眼前的金总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他只好哆嗦着解释:“您之前确实将所有的个人资产都放在了萧总名下,除此之外,你所有的保单,还有遗嘱,写明了唯一受益人和继承人也是萧总。” 好家伙!自己脑袋莫不是被门夹了?居然会信任一个人到如此地步?甚至连身家性命都毫无保留的托付?金舶此刻看着萧厌甚至都有点感激,要是这人存了一点点别的心思,只怕自己早就家破人亡了也不一定。 “把这些文件都废了吧。”萧厌忽然淡淡的说。 作废?魏律师差点双膝跪地,大佬您知道这些手续全部走一遍要多久吗? “不行!”金舶条件反射似的立刻反驳,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果不其然,萧厌转身奇怪的看他。 “我......我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先维持现状。”金舶找补了一句,无法解释心底不合常理的抵触,于是勉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别是还有什么后招,没准儿萧厌手上有自己什么把柄呢?还是先别轻举妄动的好。 魏律师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小两口吵架,没打算动真格的,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在萧厌阻止之前迅速收好全部文件,并借口自己有事火速逃离了战场。 妈的有病!萧厌暗自骂了一声,手里烂摊子一堆,他懒得和金舶在这儿浪费时间:“你记得公司门在哪儿吗?”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怎么可能不记得?”金舶无语。 “那行,让马超给你讲讲公司目前的业务,股价都快跌穿地心了,没傻就滚回去干活。”萧厌漫不经心的说:“不想把私事放在台面上,就别毁你的人设,既然你认为我们是商业联姻,你好歹演的有点诚意。” 金舶心领神会,他也没打算公私不分。 “早上我已经让马超发了官方声明,说明你失忆并不影响工作和公司的正常运行,但就凭一张纸不够有说服力,所以你要不想金益集团在你手上破产的话,接下来子公司远舶科技的新品发布会就自己上,看能不能捡回点信誉。”萧厌说完公事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私事他有点烫嘴。 “交给我吧,这些我能处理好。”金舶盯着他眼下的黑眼圈,总觉得十分碍眼。 “还有,”萧厌掩饰性的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和你的感情问题近期得到了太多非必要的关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差错,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好好合作。” “这没问题,你说要怎么演?”金舶到底是个成功的商人,因此并不觉得为了商业利益逢场作戏有什么不对。 萧厌却忽然愣住了,咂摸着金舶口中的那个“演”字,忽然很想问一句:所以你这三年也是在演吗? “怎么?”金舶见萧厌忽然沉默,伸手在他眼 5. 神秘买主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你那么怕他干嘛?”金舶是真好奇。 周晓悦心说这是我金主啊大哥!我那项目第二批款还等着用呢大哥!当面撬金主的墙角我是不想混了么大哥! 当然他面上只能保持微笑,然后继续狗腿的把菜单推给了萧厌:“厌哥,你看看想吃什么?” 萧厌依旧是千年不变的厌世脸,看上去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心思藏的比两万里的海底都深,干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点过了。”萧厌合上菜单,这家他常来,早就提前按照他平时的喜好布好了菜,三人坐下没多久,菜就上了桌。 有了吃的场面总算不那么尴尬,周晓悦很自然的和萧厌谈起了合同,原本他今天过来就是打算和萧厌对细节的,于是毕恭毕敬的开始汇报现阶段的项目进展和预计第二批投资款的使用安排,他俩一个说一个听,金舶仿佛成了空气。 金总怎么可能乐意当背景板?于是敲了敲桌子,夹起一块桂圆糯米糕想要放进周晓悦的盘子里,企图刷刷存在感:“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趁热才好吃。” 周晓悦心情复杂,尴尬极了:“舶哥,你记错了,厌哥才喜欢吃甜食。” 金舶伸到半空中的筷子顿住,讪讪的收回了手。 萧厌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示意周晓悦继续。金舶又被无视,于是无聊的拆起了蟹壳,拆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爱吃,于是又把剔好的蟹肉摆在了周晓悦面前:“那你吃螃蟹,你不是最喜欢钳子肉?但是你体寒,不可以多吃。” 周晓悦无语,我吃海鲜过敏啊大哥!体寒的是你老婆啊大哥! 萧厌始终没说话,自顾自的喝了口汤。 周晓悦干脆借花献佛,把蟹肉推到了萧厌面前,萧厌也不客气,提起筷子就吃,金舶以为自己会不爽,但见他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的干干净净,又觉得胸口气顺了,心说算你识相,没让我白忙活一场。 这顿午餐吃的虽然惊心动魄,好在周晓悦的任务圆满完成,萧厌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意见,大体上没对方案有什么异议,周晓悦目的达成,借口公司有事,忙不迭的抱着合同溜了。 金舶再次深刻的觉得这男朋友不能要,又狗腿又势力又怂,搞得他都有点质疑自己的品味。 萧厌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口闲聊似的问:“你们是大学同学?” “对,一个专业的。”金舶莫名其妙后背一紧,心想这人说话慢吞吞的,压迫感还挺强。 “谈了多久?”萧厌又问。 “我记得......刚半个月吧。”金舶想了想回答,差点加一句估计很快就要分了。奇怪,怎么感觉越来越紧张? “你家里人知道?”萧厌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金舶想说关你屁事,对上萧厌的眼睛,又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记得和家里出柜的事了,萧厌若有所思,默默评估当前周晓悦在金舶心里的分量。 两人各怀心思的又坐了一会儿,便一起离开了餐厅。 第二天一早,各大版面报道了好友周晓悦甘当司机和萧厌夫夫共同用餐的新闻,且金舶给萧厌戴围巾的照片刷了屏,金总的宠妻人设不倒,绯闻不攻自破。 抛开两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谈,金舶对萧厌的处事手段由衷的欣赏,步步为营层层递进,等今晚自己高价给他拍翡翠的新闻一出,相信由自己失忆引起的风波就能彻底平息。 正琢磨着,手机短信提示亮起,居然是自己的塑料男朋友。 周晓悦:“舶哥,求你个事,我真的早就不是你男朋友了,认真说起来咱俩就没正经谈过,我那个项目做到今天不容易,搞黄了我爸非杀了我不可,求放过!”后面还跟了个感恩表情包。 金舶气笑了:“在你眼里我重要还是你那项目重要?” 周晓悦秒回:“项目重要。” 金舶无能狂怒:“分分分,立刻分!” 周晓悦差点感激涕零,迅速截图把证据转发给萧厌,恨不得放两串鞭炮庆祝一下,顺便除除最近的晦气。 明昌市的慈善晚宴是每年商界最大的联谊盛事,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商界企业都会出席,晚宴上的拍品都是大佬们的私藏,拍卖所得全部用于公益,通常在晚宴举办之前,会把拍品的详细介绍连同邀请函一起发放。 原本今天金舶有别的行程,因此两人商议好了由萧厌独自出席,萧厌早就看好了那尊翡翠玉箫,一是他本来就喜欢翡翠,二是这尊帝王绿玉箫与他的姓相合,比较对眼缘。本来想着能拍就自己拍下来收藏,如今阴错阳差,倒成了秀恩爱的工具。 晚上五点,金舶准时和萧厌碰面,由于是正式场合,萧厌穿了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头发向后梳成了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慵懒的眼睛,他本就偏瘦,黑色衬的他腰肢更加纤细挺拔,加上天生的冷淡气质,自带一股子不可冒犯的禁忌美感。 金舶看呆了,然后非常不合时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赶忙掩饰性的拽了拽衣服下摆,平息了一下心底的躁动。 其实萧厌也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镇静,他和金舶的衣服是情侣款,同样的衣服穿在金舶身上就天然的充满力量感,金舶比他足高了一头,这人常年健身,萧厌最喜欢他漂亮的腹肌,拥抱的时候能严丝合缝包住他。有时兴致起了他最爱抱着萧厌弄,还要恶劣的用他深邃的眼睛描摹萧厌的每一个破碎表情,最后再蛊惑的轻咬他的下巴含混的问他:“爽吗?”萧总眯了眯眼,没人知道他在脑子里开高铁。 两人各怀心思,车里暧昧的很安静。 下车后,立刻有媒体拍照,萧厌懒懒的挽住了金舶的手臂,金舶宠溺的笑笑,看上去当真恩爱的不行。 到了内场,两人被安排在第一排的雅座,晚宴还没开始,陆续有人过来寒暄,萧厌惯常不理人,金舶则是名副其实的社牛,来之前他早就做好了功课,目前他失忆的事情人尽皆知,反而成了重新熟悉的好机会,不少人都领悟到了这一层,想要多在金舶面前刷刷存在感。 金总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 6. 小丑竟是我自己?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金益集团董事长金舶先生对慈善事业的慷慨捐助,并创下慈善拍卖举办以来最高的出价记录!”主持人激情宣布,全场掌声雷动。 金舶愕然转身,正对上萧厌同样愕然的目光。 多年在商场里身经百战,金舶应对起突发状况并没显得太过慌乱,反应过来后立刻得体的起身摆手鞠躬假笑,充满了不足挂齿的谦逊。 万万没想到二百五是自家老公,萧厌挑了挑眉毛,心里有了数。 “感谢金总,藏品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送到萧总手上,不知道萧总对这份价值一生一世的礼物是否满意?”主持人笑着调侃,萧厌微微抬了抬唇角。 果然还是失忆之前的金舶比较顺眼。 萧厌回想起半个月前收到邀请函时两人的对话。 “捐钱就捐钱,整这么花里胡哨,又没什么真拿得出手的宝贝。”金舶吐槽,见萧厌盯着翡翠玉箫的介绍细看:“喜欢这个?” “杨老头倒是痴情。”萧厌点点头。 金舶后来突然说自己有事不能出席慈善晚宴,原来是处心积虑的准备了这个惊喜。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金舶也基本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简直不敢相信五年后的自己居然还是个情圣?他头皮发麻,对自己的三观都产生了质疑,古代昏君千金买笑,他这可是豪掷了一个多亿!这下连他自己都不敢笃定两人在一起只单纯的因为商业联姻了。 偷偷看一眼萧厌,白净的脸上依然是漫不经心,丹凤眼懒散的挑着,带着若有似无的眉目含情,确实有当祸水的资本。 晚宴结束后,又有不少人过来道贺,无不赞叹金舶的深情和萧厌的好福气,假笑夫妻扮演完伉俪情深,金舶觉得腮帮子都开始痛了。 回程路上,由于金舶提前付款并办完了手续,此刻那尊翡翠玉箫正被萧厌拿在手里把玩,随藏品一并送到的,还有专门为玉箫打造的黄花梨木支架,支架底座刻着四个字“吾妻长宁”。 金舶只瞄了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笔迹,要了命了,萧厌低头玩味的注视着那四个字,金舶尴尬的脚趾能抠出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一路无话,两人一起进了城郊别墅,萧厌先去地下一层的储藏室把玉箫放好,然后慢慢悠悠的换了衣服,走到金舶面前坐下。 别墅里同样没有客房,金舶估摸着大概率今晚又要睡沙发,正无聊的翻着电视台,萧厌抬手关闭了电视机的电源。 “还有什么事?”金舶这会儿脑子一团浆糊,实在是不敢也不想面对萧厌,他急需时间独处消化消化这跌宕起伏的剧本,但很显然,萧厌有话要说。 “你和周晓悦分了。”萧厌用了陈述句。 卧槽他这么知道?!金舶眼前忽然浮现周晓悦谄媚的嘴脸,恍然大悟。不过现实如此也没什么不好承认,于是坦然点头:“是分了。” 完蛋,没了周晓悦这个挡箭牌,恢复自由身只怕难度更大,金舶发愁的喝了口水。 “那行,我要追你。”萧厌放了颗炸弹。 噗的一声,金舶被轰的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没被呛死。 萧厌嫌弃的给他递了张纸巾,金舶把他的手拨拉开,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你TM......”有病吧三个字在对上萧厌注视着他的眼睛时,戛然而止。 金舶惊悚的发现,每当对上这双眼睛,他就没办法开口对萧厌说不。虽然醒过来没几天,但萧厌这人大概的性格金舶已经初步了解,说话办事慢吞吞,很少有生动的表情,自带疏离感,像是谁想靠近他都得先思考一下自己配不配。感觉对什么事情都懒懒的提不起兴趣,日常不说废话,妥妥的厌世派。 以金舶的审美,萧厌的脸可以打十分,确实是自己的理想型。但娶回家当老婆,那是绝对的不及格。金舶情商出众,说句八面玲珑也不为过,爱好广泛,从竞技体育到娱乐八卦,基本什么都能沾上点边,遇见陌生人随便扯个话题聊完都能相见恨晚,绝对的社交悍匪。 让他每天对着这么个话题终结者,那还不得憋屈死?再加上他的家世...... 可奇怪的是,金舶觉得,萧厌的眼睛会勾人,他甚至对这人眼波流转里的起承转合有种近乎变态的痴迷。此刻他就从萧厌闪烁的眼神里,读出了他佯装随意里的忐忑不安。 理智一点,这会儿应该立刻拒绝并趁机彻底和他划清界限,断了他的妄想好尽快恢复自由身,可金舶动了动嘴皮,开口却成了:“为什么?” “我......那什么你。”萧厌说的不是很自在,隐隐已经开始烦躁。 “什么跟什么?”金舶不明白。 “一个男的打算追另一个男的,你说为什么?傻b!”萧厌吼出来,脸有点热。 金舶像尊石像似的定在了原地,他没法理解这句话为什么对他的杀伤力这么大,明明萧厌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猫咪亮爪子似的,既不深情也不认真,金舶却感觉大脑被多巴胺淹没了,全身轻飘飘的,每一个毛孔都快乐的张合着,脑子里不停有个声音叫嚣:吻他!曰他!往死里曰! 金舶用了毕生的自制力压制,他的小兄弟却根本不鸟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抬起了头。 金舶慌乱的拉过沙发垫挡住自己的失态,拼命做着思想斗争。 萧厌不说话死盯着他,看样子还没打算走。 金舶终于要爆炸了,再多一秒他就要忍不住扑上去干点禽兽不如的事,慌乱中说道:“神经病吧你!你不去睡觉还想干嘛?快走快走!”此刻他必须立刻马上和萧厌隔离。 萧厌这会儿却又稳如泰山了,不依不饶的继续问:“给追吗?” “不是,这种事有必要问我?你现在快走!马上去睡觉!”金舶近乎妥协的涨红了脸咆哮。 没拒绝就是同意了,萧厌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终于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金舶深呼吸,感觉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尼玛被人告白有这么刺激? 然而萧厌起身以后,却并没有立刻上楼,反而站到了金舶面前。 金舶抬头,见他眼神有点迷离,似乎在思考,要命的是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 7.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想通以后的萧厌难得充满斗志,睡的十分安稳。 金舶却因为他一句话一个吻,整个人打了鸡血似的,亢奋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着。 早起顶着两个黑眼圈,金舶觉得自己真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怎么能前脚才和周晓悦分手,后脚就开始对萧厌想入非非?不行不行,就算萧厌对他有感情,起码也得先冷静一段时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朝秦暮楚的渣男人设,金舶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金总彻底忘了他昨天的原则还是我要单身。 萧厌洗漱完下楼,两人目光一对上,金舶立刻不自在的转开了脸,萧厌倒是无所谓,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时门铃响起,解救了金舶的局促。萧厌晃荡到门口,不一会儿提着两个袋子回来,原来是订了早餐。 他慢条斯理的摆好碗筷,然后对金舶说:“吃饭。” 金舶在餐桌旁坐下,两人安静的喝粥,明明一句话没说,金舶却生出岁月安好的满足感来。 吃完早饭,金舶自去洗漱,萧厌便在沙发上悠哉的坐了下来。 等金舶收拾好了出来,萧厌依然坐着,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直到金舶打算出门去公司,萧厌才跟了上来,问:“我送你?” “我有司机。”金舶莫名其妙。 “我让他今天休假了。”萧厌理所当然的说。 “不是,你让他休假他就休假?你开工资还是我开工资?”金舶无语。 “我开。”萧厌继续理所当然。 差点忘了自己理论上是名副其实的穷光蛋,金舶心虚的揉揉鼻子,暗骂五年后的自己傻逼。 萧厌眼角弯了弯,勾着金舶的心跳乱了一下,正要出门,萧厌却又伸手拉住了他。 “又怎么了?”金舶烦躁极了,心说这门槛是设了结界吗?怎么跨出去就这么难? 萧厌忽然踮起脚尖,两手揪住他的衣领,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仰起头眯眼盯他:“早上好。” 亲完又想撤,这回金舶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你几个意思?”连着两次了,撩人也要有个限度,金舶压下心底的悸动,觉得十分有必要和萧厌说清楚,他可不是随便的人,即便萧厌对他有那方面的想法,也多少得克制一下。 “追你。”不料萧厌十分坦荡:“亲吻不是表达喜欢最直接的方式吗?” 金舶卡壳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萧厌的表情没有半分逗弄,反而理所应当的不行,这是什么逻辑?金舶皱着眉问:“谁教你这么追人的?” 萧厌想说不就是你吗?又想到金舶失忆了,于是纠正了一下措辞:“前......男友?” 金舶脸黑了。 无端端一股火气上涌,心里恨不得把带坏萧厌的王八蛋鞭尸,但自己却又实在没什么立场对萧厌的过去耿耿于怀,于是只能说服自己这是对渣男的生理性厌恶,愤愤的板着脸出了门。 萧厌慢吞吞的跟上去,琢磨着这人以前追自己的时候恨不得一天亲个十次八次,怎么轮到他自己身上却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金舶双手抱胸坐在副驾驶,一想到渣男以前占过萧厌的便宜就浑身不爽,全程都闭嘴不言。萧厌感受到了他那别惹老子的气场,非常识相的安静如鸡。 到了金舶公司门口,萧厌想着以前下车前金舶也会吻他,但这会儿好像时机并不合适,所以到底要不要亲上去? 结果若有所思的转头,就见金舶面色不善的瞪他,顿时收了心思,算了还是从长计议。 金舶解开安全带径直下车,萧厌重新发动正准备走,副驾驶门忽然被拉开,一转眼金舶又坐了回来。 “怎么?”萧厌以为他落了东西。 “你说你要追我,是认真的吗?”金舶转身严诉的问。 萧厌点头。 “那我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只接受单选,你既然要追我,就只能一心一意的追,就算没追到,期间也不能接受其他人的追求,明白吗?”金舶重点强调了一下其他人。 萧厌继续点头。 “我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我不管,但你现在不能允许别人像你追我这样追你,知道吗?”怕他搞不清楚,金舶又再次重申。 “明白。”萧厌看上去听话极了。 堵了一早上的气总算顺了一些,金舶心说这货看着像心机boy,没想到居然还挺乖,幸好自己品德高尚及时提醒他,否则只怕他被人卖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我上班去了。”金舶表情放松下来,萧厌明显的注意到了他心情的变化,知道他是误会了,好险没忍住笑,迅速倾身过去又吻了下他,然后伸手挥了挥:“拜拜!” 金舶魂不守舍的看着萧厌的车走远,暗骂自己没出息,又不是十七八的毛头小子,亲个脸颊而已......有这么爽吗? 到了公司,马超先把需要立刻处理的工作向金舶汇报,遇到金舶不清楚的地方再详细阐述,得益于慈善晚宴上金总大杀四方,今早金益集团的股价已经全线上涨,由金舶失忆引发的婚变危机算是圆满解除。 但远舶科技下个星期的新品发布会就有点麻烦。远舶科技是金益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三年前由金舶一手创立,主要研发生产航海航空领域的高精尖设备。如今已经颇负盛名,成了金益集团的又一个招牌。由于突发情况,萧厌吩咐将发布会提前了将近一个月,因此项目组人员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加班,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首当其冲的就是远舶科技的总经理冷青松。他脚步虚浮的迈进金舶办公室大门,头发毛毛躁躁,衬衣上全是褶子,哪里还有半分业界精英的模样,一看就是又在公司熬了一宿。 “我说哥们儿,你两口子闹着玩,能别拿我当枪使吗?”隔着两米都能感觉到冷总的怨念:“我媳妇儿这刚怀上,我连着一周没回去瞅一眼了,你说说这像话吗?” “昨天我给嫂子打电话,她说让你安心工作,不用惦记家里。”金舶无情的耸耸肩。 “那是我老婆通情达理,不代表你就能理所当然的压榨我!”冷青松瞪大了眼睛。 “行了行了,瞅瞅你那德行,发布会完了准你一个月假行了吧?”金舶懒得和他掰扯。冷青松目的达成,总算恢复了几分神采。 “看你春光满面,这是萧总原谅你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冷青松试探着问。 “我为什么需要他原谅?失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再说我现在屁都不记得,离不离婚还两说呢,他上 8. 棒棒糖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一路无话,金舶自己别扭,萧厌却习以为常,他这人本来就喜静,没人打扰反而觉得舒适。 金舶父母住在城郊的私宅里,金建邦发迹以后,选了风水宝地买了块地皮,请了最知名的设计师建造了这座豪宅,四周是近四米高的围墙,大门口有保安,旁边是地下车库入口,从外观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高级小区,按照金建邦的说法,这叫财不外漏。 金家三代从商,金建邦的父亲当年就是华尔街的风云人物,后来传到金建邦手里,开始做实业,产业遍及基建,地产,船舶,港口,零售等,商业布局全球开花,五年前金舶接手家业,又开始进军航空航海设备等高科技领域,仅凭明面上的财富,金家就能位列全国前列,但实际远不止如此,比起股权资产等身价,金家手里的真金白银才真的是不容小觑,只不过金建邦为人低调,是妥妥的隐形富豪。 金建邦就金舶这一个儿子,自小聪明悟性高,没半点资本娇养出的恶习,才华横溢三观正,为此金建邦不止一次感恩祖坟冒烟,打破了富不过三代的惯例,一代更比一代出息。直到金舶跟他爹妈出了柜,金建邦才顿悟惯例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财富确实延续了三代,可惜香火断了。 但其实金建邦两口子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对命运的安排始终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当初金舶出柜,他爹抽他也并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性向,而是觉得他视感情为儿戏。后来他和萧厌结了婚,事业节节高升,日子和和美美,虽然这个儿婿不怎么让人满意,他父母也并没有过多干涉。 金舶回来提前没打招呼,因此金母很是惊喜,萧厌敷衍的问了好,居然还提前备了礼物:“新的按摩精油。” “坐吧。”金母面上不冷不热的接过,其实心里还是满意的,上次萧厌过来碰上她戴着颈椎治疗仪,没两天就有个高级理疗师上门给她按摩,这段时间调理下来确实已经好了许多。萧厌看上去吊儿郎当,其实也不算一无是处,说的少做的多。 婚后尽管两家从不往来,萧厌却是懂礼数的,不管相处再怎么别扭,雷打不动的月月上门,比自己儿子还殷勤,几年坚持下来,金母勉强算接受了这个儿婿。 金母亲昵的拉着金舶的手在沙发上坐下,金建邦随即坐在了他身旁,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问:“身体没事了吧?公司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我派人帮忙?” 萧厌窝在沙发角落里,一点不客气的从茶几上端起一盘草莓自己吃。 金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用,没什么影响,就是有些事还没想起来。” 金建邦一直没觉得儿子失忆是多严重的事情,上次事故把老两口吓了个半死,金舶能完好无损只是脑袋砸出个血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相比之下失忆这点后遗症实在不算什么。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饭后金建邦把金舶叫到了书房,金舶还没开口,就先遭到了父亲的一通数落:“你也太胡闹了!从小就教你要藏锋,你倒好,就算你再喜欢他,难道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你的命根子,一出手就是一个多亿?” 金舶听出来他爸说的是竞拍的事,急忙解释:“我失忆婚变的舆论最近闹得太凶,所以借此炒作一下,免得再发酵下去。” 金建邦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知道他在找借口,但也睁只眼闭只眼的接受了这个解释,语气缓和了一些:“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些事想问问您,”金舶想了想直接开口:“当初您为什么要让我和萧厌联姻?” 金建邦一脸震惊:“我让你联姻?你连这个也忘了?”看来儿子失忆的情况比他以为的严重的多。 要是知道他儿子不仅忘了怎么和老婆结的婚,顺带连老婆也一起忘了,金建邦估计能考虑考虑要不要逼他离一个。 金舶点点头,等着老头子给他答疑解惑。 “那还不是因为你非人家不可?!”想起这茬儿金建邦就来气,萧家这种门第,别说联姻,正常情况下寒暄他都觉得掉价。上梁不正下梁歪,萧荣生软饭硬吃私生活混乱,乌烟瘴气的不说,更是满肚子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活脱脱一副小人嘴脸。要不是当年金舶执意坚持,萧厌根本不可能进门。 “我,非他不可?”金舶喃喃重复。 “你那时候追人家追的人尽皆知,萧家看准了这一点,谈婚事的时候,一开口就要股份,后来当然谈不成,于是退而求其次,彩礼又加了百十来份合作合同,前脚你们刚结婚,后脚咱们两家合作的项目就上了头条,说是商业联姻,你不清楚自己倒贴了多少?”金建邦想起萧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法就来气,只是怕伤了金舶的自尊心,这才从没提起过。 原来如此。 “好在萧厌还算本分,这些年已经尽可能把影响降到了最低,你既然选了他,就好好过日子吧,左右也就是钱的事,咱家又不差那一点。”金建邦怕话说重了,语气回转了一些。 他对自己的亲家没有半分好感,金舶和萧厌结婚之后萧家没少拿金家做文章,但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私下里两家其实并无往来,他也清楚这是萧厌故意为之,就因为萧厌处事有分寸,算是个让人省心的,金建邦觉得自家儿子的眼光还算凑合,慢慢才接受了现实。 金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他想过情况复杂,却着实没料到自己会为了萧厌如此......奋不顾身。 从书房出来,金舶去了自己从前的房间,他和萧厌结婚以后,这里就被用来放置旧物,正好可以看看能不能有些线索帮助回忆。 推门进去,他对这里比对他和萧厌的卧室更加熟悉,大学毕业前他一直都住这儿,左边的衣柜里挂着他的校服,书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曾经的教材和笔记,储物柜后面有个保险柜,里面放着他的贵重物品,有生日时父母送的手表,收藏级的红酒,孤品诗集等。< 9. 撒娇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抬头,是刚才那个慢吞吞的小孩。鸭舌帽半遮半盖着一双有点嫌弃的眼睛,狭长而上挑的丹凤眼,显得不屑一顾又懒散,鼻子清秀而小巧,嘴巴不怎么高兴的抿着。 很漂亮,生人勿进的那种。 金舶接过棒棒糖,正想说声谢谢,那人已经转身走了,半点机会都没给他留。 那是萧厌。 原来大学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后来的自己也想起了这段偶遇,才把这颗吃完的棒棒糖珍而重之的收起来了吗? 最廉价的糖果,却是那时的萧厌唯一支付的起的甜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他的手上。 金舶摩挲着棒棒糖,思绪万千。 陪着金父金母吃完了晚饭,金母留宿,金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便同寻常一样答应了下来。 幸好两人的卧室也有沙发,金舶认命的叹了口气。 得知了许多真相的金总再次面对萧厌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本以为自己是个浪子,没想到居然会是个情痴,原来只当是萧厌用婚姻束缚了自己,实际却是自己上赶着娶了人家,有理忽然变没理,金舶再也硬气不起来。 不过失忆也不是他的错,而且萧厌不是说了要追他吗?按他爹的说法,自己以前就是个舔狗,失忆了换萧厌来舔他,这也不过分吧?扪心自问,萧厌虽然和他的理想型有点差距,但他的气质还挺让人舒服的,自己喜欢上他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先让他追呗,没准儿自己真心动了呢?不合适了再离婚也来得及。 金舶想通此节,身上那股拧巴劲儿彻底放松下来,反而自在了许多。 萧厌洗完澡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白嫩的脸颊被热水一蒸,透着点潮红,看上去显得更瘦小。金舶盯着他挂着水珠的脑袋,觉得自己强迫症犯了,顺手抄起吹风机,示意他坐下,动手开始帮萧厌吹头发。 萧厌半点没惊讶,心里有点开心,这是金舶做惯了的事情,很多细节他忘了,但他的习惯却替他记得。 等金舶放下吹风机,正想欣赏自己的杰作,萧厌忽然倾身,环抱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小腹上。金舶定住,这是在......撒娇? 萧厌舒服的在他腰间蹭了蹭,抬头改用下巴抵着他的腹肌,眨了眨朦胧的眼睛,软软的说:“谢谢。” 金舶腰腹一紧,差点不做人,急忙和他拉开了距离,腹部尚存的余温勾的他心猿意马,慌乱中借口进了浴室。 尼玛,人前冷淡人后妖孽,这谁受得了啊? 到浴室自行解决了一下,确认看不出什么异常了,金舶整整睡衣走了出去。 萧厌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在用手机处理工作。金舶从醒来起感觉自己就没怎么睡过床,乍一下待遇恢复,又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想了想走到沙发边:“你去床上睡。” “沙发太小,你躺不下。”萧厌耷拉着眼皮拒绝。 “我习惯了,不要紧。”金舶坚持。 萧厌没理他,自顾自的忙活,看样子是不打算挪窝。 金舶被无视,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遭到了挑衅,干脆不和他废话,上前一步连人带被子一起抄了起来,向着床榻走去。 萧厌忽然被公主抱,习惯性的双臂揽住金舶的脖子,细滑白嫩的皮肤微凉,贴上金舶温热的锁骨,还有意无意的摸了两把,在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下,金舶心底的无名火又死灰复燃了。 还好几步就到了床边,金舶把萧厌安置好,迅速抱起自己的被子在沙发上躺下,默念清心咒。 萧厌摸了摸自己还泛着暖意的腰肢,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早起金舶去健身房撸铁,萧厌陪金母在偏厅里喝早茶,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看金母杯子里的茶少了,萧厌会适时的重新加满。 金建邦带着老花镜翻金融期刊,金舶站在楼梯口,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场面还挺温馨。 金舶冲完澡吃过早饭,两人从父母家告辞,萧厌先送金舶去公司,他今天似乎有点忙,一路上都带着耳机交代事情,到了公司门口,金舶好整以暇的坐着等,萧厌自顾自的打电话,半晌才发现金舶没下车,奇怪的单手捂住话筒:“怎么?” 很好,就坚持了一天!金舶气鼓鼓的甩上车门,追人这么没诚意的吗?早安吻没有就算了,离别吻也省了,追人你就这么敷衍! 萧厌无端端打了个喷嚏,奇怪的揉了揉鼻子。 今天是凌霄投资季度股东大会,萧厌照例有一堆麻烦要应付。 “远舶科技的新品即将上市,对比初始股价已经翻了一倍多,预计后续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市占率已经达到了40%以上。”章鹏提醒。 “其他版块呢?”萧厌心里有数,又问。 “总体符合预期,最近对接的项目经过评估筛选,这几个建议重点考虑。”章鹏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萧厌。萧厌抽出了远舶科技那一份,其余的吩咐章鹏打印出来。 和金家几代的积累不同,萧荣生是赶上了金融市场繁荣的浪潮,才跻身进明昌市权贵行列,他算是白手起家,娶了萧人杰的母亲兰馨后,借助于岳家的财力迅速翻身,可惜凤凰男一朝飞升就开始朝秦暮楚,萧荣生的老婆比他年长三岁,色衰而爱驰,萧荣生翅膀硬了就忍不住向外发展。多年来莺莺燕燕不断,起初兰馨还闹一闹,后来彻底灰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凑合过,说到底兰馨娘家靠山大,萧荣生也不敢和她翻脸。 直到萧荣生闹出了人命,把萧厌带回了家。这算是萧家最大的一次家庭危机,萧荣生差一点就被扫地出门,最后软磨硬泡,萧厌明面上以养子的身份勉强被留下,但在法律上却和萧家毫无关联。 直到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个养子越来越争 10. 暗涌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萧厌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大名,知道事情还没完。 果不其然,股东会刚散场没多久,萧荣生就给萧厌打了电话,让萧厌晚上和金舶一起回家吃饭。 萧厌估计不露个脸这事还要掰扯,于是晚上一个人回了萧家。 兰馨和萧荣生没见到金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桌上特意准备的美食显得格外讽刺,萧厌连门还没进,兰馨就开始质问:“让你把人带回来,人呢?” “他没空。”萧厌说。 “是他没空还是你敷衍我们?”兰馨讽道:“一个多亿都舍得扔,陪你吃顿饭却不肯?真以为我们好糊弄?” 萧厌只当没听见,意兴阑珊的走到沙发旁坐下,面向萧父:“什么事?” “关于远舶科技的投资,你和金舶提了吗?”萧荣生问。 “没提。”萧厌答的十分坦荡。 “那还不赶紧提!你总要为家里争取个机会,你要清楚,家里才是你最大的靠山......”萧荣生摆出一副为他好的架势开始劝说。 萧厌始终不答应,不拒绝,不开口,由着他表演,等萧荣生终于闭了嘴,才问:“还有别的事吗?” 萧荣生沉默,萧厌于是起身就走,身后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应付完萧荣生和兰馨,萧厌看了看表,估计金舶应该已经忙完了,于是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微信。 萧厌:“下班没?我去接你?” 金舶:“晚上加班。” 萧厌:“好。” 夜露深重,萧厌拉了拉衣领,迅速上了车。 他把车开到金益集团门口,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等。印象中这样的情况并不常有,以前总是金舶接他,没想到如今却反了过来。 曾经的萧厌对此习以为常,如今尝过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车里等待的滋味,才知道金舶日复一日的坚持里埋着多少深情。 这份深情,萧厌想要自己配得上。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所以只有自己本身足够好,才有资格站在金舶身边。 萧厌无聊的盯着金益集团灯火通明的大楼,见金舶办公室的灯没亮,猜到他大概是在开会,晚间气温骤降,车里的空调吹的萧厌头疼,又坐了一会儿,萧厌终于承认自己比不上金舶深情,果断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他拔掉车钥匙,下车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的坐电梯上了六楼。 发布会召开在即,金舶果然是在和技术部开会。几个资深工程师正在模拟演示程序,金舶蹙眉坐在首位,冷青松坐在边上和他对细节。 会议室并不怎么安静,因此敲门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萧厌等的不耐烦,干脆自己推开了门。 嘈杂的背景音瞬间消失,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回头盯着他,饶是萧总再淡定,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现有那么一丢丢突兀。 不过他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坦荡的迈步向金舶走去。 “你怎么来了?”金舶好险没掀桌子,眉头皱的死紧,他这人在某些方面刻板的很,比如工作时间不喜欢被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人打扰。 “接你下班。”萧厌理直气壮,瞥了冷青松一眼。冷青松迅速起立,把位置让给了萧厌。 萧厌半点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下。 “我在开会!”金舶克制的提醒。 “哦。”萧厌摸出手机发微信,头都没抬。 他表现的太坦荡,倒显得金舶大惊小怪。金舶压着一肚子的不满,忍着把萧厌扔出去的冲动,最后还是示意继续。 于是短暂的插曲过后,会议室恢复正常,几个专家仍然讨论的热火朝天,冷青松换到了金舶的另一边,其余人员各忙各的,需要汇总意见的时候再统一听金舶的指示。 金益集团财大气粗,会议室的座椅都是人体工学设计,比车座舒服多了,室内温度怡人,耳边闹闹哄哄的轻声低语,萧厌神经紧绷了一天,在这种氛围里,很快就困得有点睁不开眼。 这会儿统一在顺发布会的流程,轮到技术总监发言,他正按照思路讲解新产品的研发亮点,萧厌十分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技术总监的音调拐了个弯儿,好险重新转了回来,萧厌迷糊着没意识到自己又成了焦点,脑袋直往桌子上栽,从他进门起金舶就完全没法集中精神,当事人没觉得有什么,他却开始担心这货别真的碰了头。 想什么来什么,萧厌脑袋一点一点的,打了两个盹儿之后,额头咚的一声,果然磕到了桌面上。这一下不怎么响亮,但夹杂在人声里却显得格外突兀,技术总监拐回来的音调又跑偏了,金舶烦不胜烦,正准备赶他去别的地方睡,萧厌迷糊着揉了揉脑门儿,抓起金舶的胳膊,两手环抱着压在了脑袋底下,舒服的蹭了蹭。 金舶气得要疯,这人......能不能看看场合!刚要把手臂抽回来,萧厌本能的抱紧,含混的嘟囔:“困,别动。” 金舶于是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边赌气自己怎么就对萧厌狠不下心,一边又觉得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实际偷偷吃瓜的嘴脸万分可恨,对着卡壳的技术总监气道:“你忘词儿了?” 技术总监被老板恫吓,立刻回魂儿继续往下说,不自觉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萧厌被忽然洪亮的声音惊扰,微微抖了一下,金舶沉下脸来,不客气的又冲着技术总监发难:“你耳背吗?” 技术总监心领神会,急忙压低了音量。 会议后半程一半的人都在跑神儿,主要大老板僵着一只手臂心甘情愿给人家当人肉抱枕的画风太抓马,好不容易挨到了散会,冷青松给了金舶一个“兄弟会还是你会”的眼神,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就只剩下半身僵硬的金舶和兀自睡得深沉的萧厌。 只是和舒展的身体相比,他的梦境却不怎么让人愉悦。 梦里回到金家向萧家提出联姻之后,萧厌坐在萧荣生和兰馨面前,无声的对峙。 “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所以就打算过河拆桥吗?”兰 11. 真假前男友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萧厌!萧厌!”轻柔的呼喊将萧厌从睡梦中吵醒,他茫然的抬起头,正对上金舶担忧的眼睛。 萧厌抬头搓了搓脸,金舶揉了揉已经失去知觉的胳膊。 “做噩梦了?”金舶见他表情有点阴郁,随口问。 “会开完了?”萧厌没有回答,又伸了个懒腰。 “走吧。”金舶见他终于清醒,率先起身离开,掩饰性的握了握手掌。 萧厌发动车子,车里是惯常的安静,金舶有时候觉得萧厌这人很神奇,好像和他在一起,不说话才是正常的事情,不交谈也不会觉得无聊,反而很让人安心。 车子在一家茶餐厅门口停下。 “我饿了。”萧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吃个宵夜?” 你都开到门口了还问我?金舶其实晚上也没怎么吃,发布会召开在即,他还需要恶补记忆缺失的功课,工作量相当可观。 两人推门进去,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见店里顾客稀稀拉拉,就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金舶的饥肠辘辘被菠萝油的香气唤醒,拿起菜单自顾自的点菜。 “小厌!”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插了进来。 萧厌抬头,居然难得的勾起了唇角。金舶见来人穿了件驼色羊绒大衣,模样斯文俊雅,但因为剃了个圆寸,反而突出了几分阳刚之气,俊朗的五官格外惹眼,但不知道为什么,金舶自认十分不喜欢这种长相。 “回来了?”萧厌居然站起来和他寒暄。 “刚下飞机过来吃点东西,”男人颔首微笑:“我给你带了礼物,过几天约。” “行。”萧厌不仅没拒绝,反而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谈的怎么样?”萧厌又问。 “基本敲定了大概,如果不出意外,合同下个月就能签。” 萧厌眼角上挑,这是他高兴时常有的表情,金舶愣了,他似乎很少从萧厌脸上看到这样喜形于色的快乐。 人家签合同,你高兴什么?不对劲,相当不对劲。金舶故意咳嗽了两声。 “金总也在,幸会。”男人像是刚发现他,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但相比对萧厌的温柔,口气生疏了许多。 “一起坐?”萧厌居然主动发出了邀请,可见这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一般。 这顿饭萧厌吃的很舒心,金舶却食不知味,全程萧厌都在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相谈甚欢,似乎是这男人在国外的投资项目有了进展,看那意思两人还有些工作上的往来,金舶几次插话都没能插进去。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三人一同出门,这才发现下雪了,萧厌不经冻,本能搓了搓手,男人立刻从包里掏出一副皮手套递给他:“带上吧。” 萧厌正准备接过来,金舶忽然抓住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随口问:“车停哪儿了?” 萧厌莫名其妙的盯他。 金舶对他把注意力转回自己身上十分满意,非常不耐的瞥了站在萧厌身边的人一眼,意思像是在说我们都要回家了,您还打算跟家里去? 男人于是客气的告辞,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 金舶攥紧了萧厌的手,等车来了才松开,率先进了驾驶座。 萧厌自从遇见那个斯文男人心情就肉眼可见变得很好,金舶一边开车一边按捺不住的假装随口问:“他是你朋友?我怎么不记得了?” 萧厌居然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正经点了点头:“宋钧仪,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确实关系非同一般,金舶若有所思,没想到萧厌平日里独来独往,一副莫挨老子,防备心很重的样子,原来也会有愿意信任的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金舶又问。 “小时候他住萧家隔壁。”萧厌难得话多了些:“有一次他翻墙差点掉下来,我借他踩了下肩膀,之后就成了兄弟。” 萧厌没说的是,小时候每次犯错被萧荣生罚跪,宋钧仪总会偷偷给他送吃送喝,后来他被萧人杰欺负,也是宋钧仪伙同他把萧人杰揍了一顿,萧人杰才开始收敛。 “他是很好的人。”萧厌忆及岁月里难得的温情,眯着眼睛说。 金舶心中警铃大作,萧厌嘴里难得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他忽然联想到萧厌那个借口追人疯狂占便宜的前男友,有了非常不好的猜测。就说那人怎么越看越不顺眼,果然是斯文败类!谁家正经男人会随身带幅手套?还当着人家老公的面献殷勤,sao不死他! 萧厌以前的眼光也太差了!怎么会喜欢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一想到萧厌不顾他死活的撩法也是从这人身上学的,金舶成功的把自己的怒气值加满,下车的时候把门甩的震天响。 萧厌习惯了失忆患者的喜怒无常,没怎么在意的跟了上去。 房门刚一关上,一阵天旋地转,萧厌便被金舶死死的压在了门上,金舶一只手反缴住萧厌的双手,把他的两只手腕禁锢在身后,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脖颈,有点凶狠的拉向自己。 这是金舶失忆以来,第一次主动吻他,和萧厌浅尝辄止的撩法不同,金舶蛮横的像是要把萧厌整个人揉碎。霸道的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俘获了唇舌就千方百计的锁死缠紧,萧厌被他逼的差点缺氧,金舶才勉强放他呼吸。 萧厌脸微微泛着红,眼神迷离着,胸口轻轻浮动着喘息,一只脚悄悄盘到了金舶腰上。金舶心里骂了一声,俯下身继续。两人在门口厮磨了许久,衣服文件包胡乱的扔在地上,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霓虹隐约能照出点轮廓,静谧的空气里只有暧昧的啧啧水声被衬托的清晰而响亮。 “你追人的方法太老土了,”金舶终于在失控前停下,抵着萧厌的额头愤愤的说:“以后我教你!” 金舶觉得自己八成是失心疯了,他对萧厌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八百年前的旧事居然能搅的他肺腑不宁,这说明什么?由爱而生妒,所以他对萧厌...... 不是吧?距他甩了周晓悦可连一个星期都没到啊!别说没经历半点失恋的消 12. 假想敌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舒坦了,正准备睡,萧厌轻轻踢了他一脚:“你睡这边。” 金舶于是和萧厌换了位置,萧厌钻进金舶刚刚捂热的被窝里躺下,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刚要闭上眼睛,金舶忽又想起了什么,愤愤不平的转身,一把将萧厌捞进了自己怀里,不就是暖床么?当谁不会似的! 萧厌贴着金舶温热的胸膛,舒服的蹭了蹭,丝毫没计较金总的双标,很好,这下更暖和了。 久违的怀抱太过熟悉温暖,萧总很快就随着金舶规律的呼吸陷入梦乡。 清晨,湿漉漉的雨夹雪将冬日染的更加阴郁,金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迷糊着摸向床头柜,打了个哈欠接起:“喂。” “明天就是发布会了,投资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声音有点耳熟,但似乎有哪里不对。 金舶眯眼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名称:萧荣生。 萧荣生,萧厌他爸?金舶卡壳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接错了萧厌的电话。 一只手从脸旁伸过来,把手机从他手里抽了出去,然后果断的切断了通话。 “你爸说什么投资?”金舶纳闷的问。 “远舶科技”萧厌眼睛还没彻底睁开:“我说了你没有融资计划。” “谁说没有?”金舶忽然接道。 萧厌瞬间清醒,难得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惊讶。 “为什么?”核心板块核心技术,你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和别人分蛋糕? “哦,我说的不是远舶科技,是远舶科技即将推出的新项目。”金舶顺口解释。 萧厌了然。之前发布会的宣传里好像确实有提到除了新产品上市外还有重磅消息宣布,他以为只是噱头,没想到金舶还藏了这么一手。 难怪萧荣生费尽心机也要抱上金家这条大腿,平心而论真要能搭上远舶科技的顺风车,那绝对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可惜的是萧荣生到底不了解金舶。 萧厌坐着发呆,金舶盯着他的侧颜有些出神,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自带生人勿进的气场,这会儿随意的靠坐着,明明从背部到脖颈的肌肉都很松弛,却充满了警觉。像晒太阳也不妨碍随时挠人的小懒猫。轻薄的睡衣稍稍偏向一侧,萧厌没顾上整理,露出左肩棱角分明的锁骨,那上面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金舶眼神逐渐混沌,想象着唇齿在那片朱红上流连,会不会像在皑皑雪夜里吮吻一朵红梅。 于是萧厌忽然回头,就见金舶像被抓了现行的登徒子似的抖了一下。 金舶挥走脑子里残留的汽车尾气,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手臂忽然被萧厌拉住,顺着手臂抬头,萧厌微微侧身,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吻:“早。” 敢情昨天是他忙忘了?金舶落荒而逃,拜萧厌所赐,洗漱的时间比平时延长了半个小时。 有点懊恼的走出房门,萧厌正在厨房摆弄烤面包机。 一看就是从没用过,金舶有点好笑的走过去,熟练的完成简单操作:“会了吗?” 萧厌敷衍的点点头:“你吃煮鸡蛋还是煎鸡蛋?” 金舶想了想:“煎鸡蛋吧,加点黑胡椒。” 萧厌于是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鸡蛋,放进了金舶手里。 金舶:“......” 两人吃完饭,萧厌照例送金舶上班,金舶忐忑了一路,他并没忘记早上的那通电话,因此一直在等萧厌提要求,然而直到他下车,萧厌半个字也没说。 远舶科技的新品发布会如期举行。 为了彰显母公司的财大气粗,会场设在金益集团总部,金益集团大楼宴会厅堪比白金五星级酒店标准,且位于集团大楼顶层,具有可以俯瞰全市夜景的最佳视角。 此次远舶科技的新品发布会,不仅邀请了众多合作伙伴,行内资深企业,还请动了海航科技领域的泰山北斗出席,上百家媒体齐聚报道,可谓声势浩大。 这是金舶出事以来第一次正式亮相,随着他专业又不乏幽默的开始宣讲,人们对这位金益集团年轻掌门人近期争议的担忧彻底烟消云散。 此次发布会远舶科技推出的是其独立研发的新型熔盐堆核能动力系统,可用于各种船舶和潜艇的驱动,这项新技术大大提升了热转效率,从而大幅度降低了成本,且能够确保核能使用的安全性。 到场的各位大咖从技术层面进行了深入解读,远舶科技同时展示了各项专利证书以及获批的运营许可手续,实际上早在发布会召开之前,远舶科技就已经凭借这一产品获得了将近三十个亿的新订单。 全场掌声雷动,赞叹声此起彼伏,毫无疑问远舶科技再次拿下了技术差,比现有产品水平至少领先了十年,由此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不言而喻。 本以为这场发布会至此已经达到巅峰,不料金舶对接下来发展计划的阐述再一次扔下了重磅炸弹。 远舶科技将基于这一动力系统开发核动力商船,致力于全面替代旗下的燃油商船,并公布了相关手续及未来五年的详细规划,最重要的是,这一大型项目远舶科技将采取公开招标的方式,寻找投资合作伙伴。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甚至比新产品问世更加振奋人心。金益集团的金字招牌自不用说,这几年远舶科技的成长更是一骑绝尘,成了名副其实的财富制造机,可惜金家不缺钱,远舶科技赚的再多,旁人也只有眼红羡慕的份儿,如今金舶居然提出了融资计划,这对有机会参与的公司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绝佳起飞机会。 发布会结束后,晚上照例是庆功酒会,作为绝对的主角,金舶一出场就被各路寒暄的人马包围,他驾轻就熟的应付,一边商业互吹,一边在人群中搜索萧厌的身影。 于公于私,今晚的宴会萧厌都要出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酒会都开始半个多小时了,人还没有出现。金舶渐渐开始不耐烦,频频看向入口,周旋的热情淡了许多。 终于,熟悉的身影冲入眼里, 13. 乌龙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想想也是,今晚他是主角,应酬肯定少不了。萧厌是绝对的社冷,看着又不好招惹,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没眼色往他跟前凑,站自己边上反而显眼,知道他不喜欢无效social,找地方躲清静也好,只是......金舶十分不爽的瞪了一眼三米开外的宋钧仪。 “人家等会儿有事,吃完就走。”萧厌猜到这个醋精的心思,决定喂他一颗定心丸。 金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忽又皱起眉:“不是,你怎么知道他等会儿有事?你对他的行踪就这么了解?怎么不见你这么关心我?你是追他还是追我?” 萧厌放下盘子,微微眯起眼睛,挑着眼皮好整以暇的盯他。 金舶被他看得心虚,烦躁的问:“怎么了?” “你吃醋了。”萧厌凑近了一些,踮脚贴着他的耳朵问。 金舶蹭的一下退开,好险当众爆粗口,咬牙切齿的否认:“吃个屁!我是提醒你别又被渣男骗!” “宋钧仪又不是渣男。”萧厌耸耸肩。很好,在气死金舶这件事上,没人比他更在行。 金舶怕再待下去自己要忍不住家暴,转身走了,萧厌盯着他耳朵尖尖上的一抹红,悄悄抬了抬嘴角。 过了一会儿,宋钧仪果然和萧厌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金舶彻底放心,开始和各路人马虚与委蛇。萧厌乐得清闲,在休息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窝在沙发里懒懒散散的刷新闻。 金舶时不时瞄他一眼,见总有不怕死的凑上去,结果不到十秒就丧气的走开,全程萧厌连头都没抬,金舶一边看乐子一边好心情的交际。 今晚注定不能敷衍,临到庆功会结束,饶是金舶海量,也喝的晕晕乎乎,萧厌打游戏成功上分,抬头看见马超扶了金舶一把,边上还有四五个人拖着不肯走。 萧厌皱眉,快速走到金舶身边让他靠着自己,冲着金舶摆起臭脸:“我困了。” “嗯?”金舶反应慢了半拍,觉得萧厌绷紧的嘴唇碍眼,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那我们回家?” 旁边的人再没眼色,也知道不能再留,于是纷纷告辞。 回去的路上金舶彻底睡了过去,这人酒品特别好,喝醉了从来不吵不闹,不同于萧厌的棱角分明,金舶骨相绝佳,五官偏又生的很是和善,笑起来如沐春风,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在商场上叱咤多年,最擅长四两拨千斤,好像天大的麻烦到了他手里都能化干戈为玉帛,在圈里口碑一等一的好。萧厌大概下辈子也没有这种能耐。 失忆后的金舶多了几分血气方刚的冲动,倒不似后来那样浑然天成的沉稳,仔细想想,天道好轮回,那时似乎总是自己被金舶逗弄,如今却俨然反了过来。 街灯一盏盏从窗外划过,伴随金舶均匀的呼吸,萧厌的思绪被拉回到从前。 当时萧厌还是凌霄投资业务部的一个小职员。兰馨看他不顺眼,给他口饭吃还觉得是大发慈悲,自然不可能委以重任。要不是萧荣生逼他,萧厌自己更是不想和凌霄投资扯上关系,于是你不情我也不愿,几乎每天都在混日子。 直到有一天,凌霄投资忽然接到了金益集团旗下某个实业板块生产线升级的融资项目。公司上下严阵以待,都想要攀上这一棵高枝。 萧厌日常被排挤,他也懒得参合,基本开会就是凑个人头,从始至终连项目名字都没记住。唯一让他心烦的,是业务部需要反复和对方公司商榷方案并按流程汇报,因此三五不时就要上门开会讨论,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加班,趴办公桌上睡觉哪有在家里的床上睡舒服?萧厌因此被折磨的心力交瘁。 第一轮正式汇报会议,由于金舶要出席,前一天晚上凌霄投资业务部奋战通宵,负责讲解的经理是个低音炮,说话慢条斯理特别催眠,萧厌一晚上没睡好,于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在所有人都专心致志奋笔疾书的时候,他不仅打起了瞌睡,甚至还轻声打起了呼。 会议戛然而止,全场都被角落里传出的诡异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旁边的同事吓的半死,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角,萧厌估计是累狠了,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金舶忽然站了起来,全场鸦雀无声,都觉得他马上要发飙,结果他只是慢慢走到萧厌旁边,伸手用力推了他一下。 萧厌睡得正香,突然被惊扰,迷糊着抬头,特别不客气的一巴掌挥开金舶的爪子,懒洋洋的咕哝着骂了一句:“找死啊!” 业务部的老大差点就跪下了,深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只怕要在今天终结,这特么到底是谁找死?你想死能别拉整个公司下水吗? 估计金益集团这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状况,在自己的地盘上,求着自己办事的什么狗屁小公司,大庭广众之下,不仅骂自家老板,甚至还动手了,这还能忍? 马超当时就要叫保安把萧厌叉出去,金舶回头瞪了他一眼,马超于是闭嘴。 会议彻底中止,合作估计八成要被搅黄,尽管如此,业务部老大也知道金舶绝对开罪不起,于是只能自己卑躬屈膝的连连道歉:“对不起金总,我们昨晚上通宵,整个部门都没睡觉,萧厌连着熬了快两周了,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当事人已经醒了,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自己的顶头上司给自己吹功德,半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业务部老大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萧厌没骨头似的,晃了两下才站稳:“萧厌!还不赶紧给金总道歉!” “对不起。”萧厌张口就来,半个身子还靠在桌上,说完甚至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真是生怕别人会觉得他有诚意。 这两人对比惨烈,放一起看场面分外滑稽,金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散会后业务部老大非拽着萧厌在金益集团门口站岗,死乞白赖的等着再见金舶一面,他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要是得罪了金舶,业务成不成不说,他这个业务部经理是绝对不成了。萧厌再胡闹 14. 舔狗的自我修养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那之后萧厌这颗老鼠屎,忽然就摇身一变成了顶梁柱。他看着漫不经心,认真起来却意外的靠谱。方案润色之后,萧厌新官上任后的第一场汇报,虽然还需要修改,却得到了金舶客观的认可。 后来两人接触越来越多,大多都是谈公事,直到金舶忽然扬言要追他。 萧厌想到这人一天占八百次便宜的追法,眯起眼睛掐了掐他的脸。 金舶睡熟了,顺手抓住萧厌的爪子,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这是他喝醉时常有的小动作,萧厌轻轻蜷起手指,握住了他的手。 第二天一早,金舶宿醉后头疼,睁眼坐起来,难受的按了按太阳穴。正打算下床洗澡,忽然整个人呆住了。他此刻浑身□□,旁边的人露出半个脑袋,兀自睡的香甜。 金舶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颤抖的伸出手,悄悄掀开了萧厌身上的被子。 然后和萧厌一大清早精神抖擞的小兄弟打了个照面。 金舶顺手拉过被子把萧厌整个人捂住,成功的把萧厌闷醒了。 “你烦不烦人?”萧厌昨晚上给他脱衣服擦身折腾到半夜,这会儿正困着,半点不想应付他。 “我们.......我......你.......”金舶越想越难以启齿,组织了半天语言都没想好该怎么问。 “怎么?敢做不敢当?”萧厌一看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睁只眼闭只眼的瞎扯。 轰的一声惊雷劈下来,震碎了金舶的三观。 真......睡了?居然这么不清不楚的就......睡了?我也太不是人了,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往床上拐,忒特么不是东西!金舶开始emo,用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词汇把自己谴责了一遍。 “所以算我追上了吗?”萧厌下巴耷拉在手臂上,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不是.......我...那个什么喝多了.......昨晚........,总之对不起。”金舶还在纠结自己的错误,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先道歉。 “行吧,酒后那什么,我懂。”萧厌佯装失落,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来,扶着腰往洗手间走。 他和金舶不是一个体重量级,昨天扶着他上楼不小心闪着了,可这画面看在金舶眼里却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不行,把人折腾成这样,自己无论如何要负责!金舶立刻跟上去,萧厌正准备刷牙,金舶忽然抱小孩似的将他抱了起来,萧厌吓了一跳,立刻扒住他的肩膀,金舶一手揽着他的大腿根,一手顺着股缝向下探去。 萧厌猝不及防被突然袭击,顺手抽了下他的脑袋,惊得语调都变了:“你特么干嘛?” “昨晚我应该......顾不上用工具,帮你清理一下。”金舶涨红了脸,手上动作却没停。 饶是萧厌脸皮再厚也受不了了,捂着屁股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踹了他一脚怒骂道:“白痴!醉鬼硬的起来个屁!” 说完羞愤的跑了出去,暗骂自己真是有病,偷鸡不成蚀把米。 拜早上的插曲所赐,两人吃饭的时候都尴尬的沉默着,萧厌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敢再在金舶面前造次。吃完就借口公司有事先溜了,于是金舶的早安吻又落了空。 到了金益集团门口,遇上正和冷青松聊得欢快的张赫辉。 见到正主,张赫辉立刻迎了上来,这三人是大学室友,张赫辉也算世家子弟,交情颇深。 “别爱我,没结果。”金舶瞥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小盒子,凉凉的说。 “瞧瞧,知道你铁面无私,我就不能是单纯的想和你叙叙旧?”张赫辉无语。 “早说了行贿没有用,你有功夫不如盯紧下面的人给个有诚意的方案。”冷青松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赫辉的投资公司一直和金益集团合作频繁,这次新项目融资也在邀请企业名单上,论综合实力有几分胜算,但能被金益集团选中的都是行业内的翘楚,金舶为人刚正不阿,半点情面不讲,要想胜出压力依然很大。 三人说笑着进了金舶的办公室,说是叙旧,张赫辉果然没谈公事,他早打听好了金舶今早上没有行程,三两好友忆忆往昔,气氛格外好。 直到张赫辉把手里的盒子推到金舶面前。 “别献殷勤。”金舶一开口就把他的路堵死。 “瞧把你厉害的,谁说这是给你的?”张赫辉赏了他个白眼,阻止了他的自作多情。 “喏,这东西替你弄来了。”张赫辉一副你不要太感激我的架势。 金舶听不懂,但他识货,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手串。沉水级的奇楠沉香,淡雅清甜,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应该是个古物。 奇怪的是看起来居然有点眼熟,冷青松想起他头上的包,急忙提醒:“上回咱们项目考察顺带参观云清寺,结果你看中了藏宝阁里供奉的这串珠子,说是萧总睡觉轻,奇楠安神效果好,本来想要给他结缘,结果住持说是镇寺之宝不能卖。” “怎么到你手里了?”金舶没发现自己的好奇里面带着点不服气。 “那当然是可遇不可求,”张赫辉下了本钱自然要好好吹嘘一番:“当年云清寺被封为国寺时皇帝把这串珠子亲赏给了初代住持。也是你家那位有福气,正巧这阵子云清寺要翻修,我以他的名义捐了三座大殿,住持才肯让结缘。” “你凭什么以我老婆的名义捐香火?”金舶听完,重点却完全跑偏。 “这不是......为了给他结缘么?”张赫辉懵了。 “那也该是我给他结缘,关你屁事!”金舶像被抢了功的苦主似的,口气不是一点冲。 张赫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默默的伸手打算把盒子拿回来,结果金舶比他手快,立刻抄起来塞进了自己口袋里:“香火钱多少?我打给你。” 行吧,暗戳戳的送礼变成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有比这更扯的发展吗? 冷青松幸灾乐祸的送刚收到一笔巨款的张赫辉出去,金舶不仅给了香火钱,还额外打赏了他一笔跑腿 15. 小野猫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行了故事讲完了,细节回家问你老婆去,现在说正事,申请融资竞标的企业一共五十四家,符合竞标资格的有二十一家,下周开始对接考察,由我们自己的招投标公司主持。” 金舶回神,点了点头:“重点还是要考察资金潜力和现金流。” “明白。”冷青松点点头:“股份比例20%会不会给的多了点?咱们又不差这点钱,何必便宜外人?” “核动力商船从研发问世到配套设施建设再到投入使用,最后完成对油船的置换,没有三五十年不可能实现,项目周期太长,资金体量又大,自己投不划算。”金舶解释:“技术是我们自己的,不算咱们手上的港口,其他航线港口的配套设施建设也非我们莫属,既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与其左口袋倒右口袋,不如掏别人的口袋,我让技术部测算了机会成本,20%的比例是最低值。况且综合集团这边其他版块的发展,这个比例也是合适的。” 论商业嗅觉和通盘统筹的能力,管理一个企业和管理一个集团自然不能相提并论,金舶家学渊源,实战经验丰富,冷青松对他十分信服,听了他的解释,瞬间醍醐灌顶。 “按综合实力排序,重点考虑前三家,”冷青松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凌霄投资吊车尾,基本没戏。” 金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没戏就没戏,照章办事,我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吗?” 冷青松心想你确实不是,但架不住你怕老婆呀,我这不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好让你提前想想事后要怎么哄人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估计早上的尴尬劲儿还没过,金舶的司机今天总算被允许上岗,难得按时到家,屋里冷冷清清,金舶中午只吃了两口工作餐,这会儿饥肠辘辘,于是打开冰箱决定自己动手。 萧厌一进门就闻见了熟悉的香气,厨房里金舶系着围裙,一手拿着电话指点江山,一手熟练的翻着铲子,锅旁边有一盘冒着热气的青椒肉片,萧厌咽了咽口水,伸出爪子。 金舶抬腿轻踢了下他的屁股,无声的摆口型:“去洗手。” 萧厌停下来,金舶注意力转回铲子上,爪子忽然再次出现,闪电似的捏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金舶气得想骂,萧厌已经晃晃悠悠去洗手了。 餐桌上照常安安静静,从上次不怎么愉快的“散伙饭”起,萧厌已经好久没试过金舶的手艺,他倒是不挑食,但是挑口味,合味口就吃很多,不合味口就碰都不碰。金舶对他的喜好最了解,所以这顿饭萧厌不仅吃的很舒心,还吃得有点撑。 吃饱了摊平在沙发上,这才觉出胃胀,萧厌趴着伸手够到茶几上,从药盒里抽出健胃消食片嚼。 “什么破毛病!”金舶抢走他手上的药片,哪有人刚吃完饭就吃药。 萧厌:“有点撑。” “你好歹活动一下,别直接躺着。”金舶把他从沙发上提溜起来。 “你烦不烦?”萧厌耐心告罄,他没睡过去已经很给面子了好吗?这人不是失忆了?怎么管东管西的毛病一点没忘。 “跟我去超市买菜,吃了我的饭你就得给我当劳力!”金舶找了个借口,萧厌盘算了一下,买菜就是还会继续做饭的意思,为了自己的伙食,牺牲一下不算亏,于是勉为其难的爬了起来。 两人住的公寓附近就有一家连锁超市,里面各种商品一应俱全,金舶主要的目的是带萧厌溜达,进了超市才后悔选错了地方,萧厌简直就是三百六十度挑战他的底线。 爱吃的巧克力、糖果、齁死人的士力架眼睛眨也不眨的恨不得搬空货架,有营养的水果、酸奶多拿两盒就不愿意。最令人发指的是,前脚金舶把拿太多的垃圾食品放回去,后脚他就趁金舶不注意再添回来,然后偷偷把自己不喜欢的踢出去,金舶不停的重复拿放被他遛了一晚上,一整个心累。 回到家后金舶果断在自己的备忘录里加了一条:禁止萧厌进超市。 萧厌懒猫似的窝回沙发角落,趁金舶不注意扒拉着塑料袋拆脆脆鲨吃,金舶总算知道家里的零食柜上为什么挂着一把锁了。 萧厌享受完饭后甜点,哈欠连连的去洗澡,洗漱完出来,金舶稍显别扭的递给他一个袋子:“别人送的小东西,安神的,给你吧。” 萧厌接过顺手往床上一扔,然后从抽屉里取出吹风机塞进金舶手里,心安理得的在小板凳上坐好。 金舶:“......” 认命的给这位祖宗吹完头发,金舶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去了书房。萧厌懒懒的在床上躺平,抓过袋子打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摆着沉香手串,另一个小瓶子是治跌打损伤的药油。 原来他知道自己闪了腰。萧厌眯着眼睛把珠子挂在手上,摩挲着药油,想起一些往事。 萧厌从有记忆起对世界的理解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三岁的时候,他妈说:“今天开始,你就和你爸爸一起过吧,我和你哥要走了,你会有新的妈妈和哥哥,把我们忘了吧。”萧厌追着他们跑了三条街,直到绊了一跤膝盖磕出血来,他妈也没有回头。 孩子最初不懂对错,所有的是非观都来自于父母的灌输,萧厌于是把一切归因于自己,他妈以前总说他难养活,所以选择带走了哥哥。 那时他单纯的相信妈妈的话,尽管面前这个爸爸是第一次见面,他依然对新的妈妈和哥哥充满代偿性的期待。于是他逼自己吃不合口味的饭菜,听所有人的话,努力做个好养活的小孩,直到他羡慕的摸了一下萧人杰的乐高,换来一句杂种和一顿毒打,萧荣生和兰馨冷漠的旁观,甚至在他哭闹太过刺耳的时候,呵斥他闭嘴。 他名义上的父亲告诫他不许叫他爸爸。名义上的母亲鄙视他不配叫她妈妈,名义上的哥哥警告他别妄想自己是他的家人,他只不过是被萧家收留的一条狗。 萧厌不想当狗,却活的不如萧人杰养的宠物狗。< 16. 小野猫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萧厌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看着那只脏兮兮的流浪猫被他温柔耐心的一点点焐热,看着它从颤抖到安静,再到恢复精神的舔了舔爪子。 金舶挠了挠它的脑袋,被它用爪子抓了一下,混不在意的笑:“脾气还不小。” “你想养它?”萧厌问。 “没时间,等它好了看能不能给它找个主人吧。”金舶边点餐边说,顺便买了幼猫猫粮。 没有目的,没有企图,就只是顺手的而已,他却救了它一条命,还要给它一个幸福的家。 这猫明明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看起来既不可爱性格也不讨人喜欢。萧厌心绪复杂的盯着金舶,有点想魂穿这只猫。 后来这猫在金舶办公室养了一周,等恢复了元气,就被行政部的一个女孩接回了家。 它离开的时候已经脱胎换骨,洗了澡剪了指甲,吃胖了一整圈,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小衣服和小鞋子。 它以后再也不用害怕风雪了。 那之后,萧厌对金舶的关注不由自主的多了起来,越关注就越不可遏制的被吸引。 比如金舶威信很高,却意外的很接地气,有一次上班高峰,眼看打卡要迟到,结果电梯超载,卡了两个人进不去,金舶于是拉着萧厌走了出来,改让着急报道的两个员工先上。 “老大拜拜!”众人嬉皮笑脸的和金舶致谢,被礼让的员工也没半点不好意思,像是司空见惯了似的。金舶更是好脾气的笑笑,冲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挥挥手。 再比如有一次金舶和萧厌办事出来,发现司机正和一位拾荒的母亲交涉,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捏着一只红色的马克笔,金舶的宾利车门上突兀印着一只没画完的红风筝。 “抱歉金总,这附近不好停车,我刚去买了包烟,回来车子就成这样了。都怪我疏忽,应该把车停在车场里。” 司机急的出了汗,小孩的母亲更是已经抹起了眼泪,看样子司机已经跟她交涉过,小男孩知道自己闯了祸,怯怯的拉着母亲的衣角,害怕的盯着金舶。 金舶走过去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是你弄脏了我的车,所以我只要你的赔偿。” 小男孩愣愣的,下意识问:“怎么赔?” 金舶:“你的画很好看,画一张送给我吧。” 小男孩低下头:“可是我没有画纸。” 金舶交代了司机几句,过了一会儿,司机提着一袋东西回来,里面是一摞美术本和一盒水彩笔。 “现在有了。”金舶笑着把东西递给孩子,他的母亲一直在旁边鞠躬道谢,金舶急忙扶起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擦眼泪。 小男孩高兴的趴在引擎盖上画画,金舶不仅不着急,还顺便和他的母亲聊了起来。等到他画完,他的母亲已经彻底放松下来,不再诚惶诚恐,情绪也恢复了正常。 小男孩把画交给金舶,金舶仔细看了看,对他竖起拇指:“你画的非常棒!坚持下去,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大画家!只是以后别画在不该画的地方,知道了吗?” 小男孩用力点了点头。 他又用损失一笔钱,换了小男孩一个梦想。 这个人的温柔和体贴,像是刻进了骨子里。萧厌曾不止一次的想,他一定拥有很多很多的爱,才会如此自然而又随意的把这么奢侈的东西分给别人,包括萧厌。 不久后明昌市又连下了几天雨,刚刚回暖的气温再次骤降,萧厌得了重感冒。 先是反反复复烧了几天,项目进展不能耽搁,他也没资格矫情,想到回去还要面对萧荣生自以为是的说教和兰馨不厌其烦的告诫,索性下班后就睡在了凌霄投资。这么混了一个星期,支气管炎如期而至,咳的惊天地泣鬼神。 下班随便点了份外卖,还没送到萧荣生就打电话叫他回去。萧厌头疼的要爆炸,烦不胜烦,抄起车钥匙往萧家开,回去后直接进了自己房间打算睡觉,萧荣生几天没见他,拦着他问情况,萧厌根本不想理他,勉强靠着墙听他叨叨。 萧厌有一搭没一搭的咳嗽,有时严重了气都上不来,萧荣生视若无睹,萧人杰却忍不了,拉开门不客气的吼:“吵死了!肺痨么你?咳成这样爸你还让他进门!你想传染谁?” 萧厌索性向着他走了两步,惊天动地的疯狂咳嗽起来。 “妈的有病!”萧人杰避瘟疫似的甩上了门,萧厌心里一阵痛快。 萧荣生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吩咐道:“我找了个熟人,他是金益集团的高管,他老婆正好在这次负责招投标的项目口儿上,我托他弄了些内部资料,这会儿人家正好在加班,你去金益集团取一下,顺便研究研究。” 论起这些歪门邪道,萧荣生比任何人都擅长,萧厌心中鄙夷,却懒得和他争论,只想赶紧应付完抽身,于是离开萧家之后,他不怎么情愿的又去了趟金益集团。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萧荣生找的人还算厉害,办公室和金舶在同一层,萧厌坐电梯上去,高层办公区安安静静,只楼道亮着灯,找到左手边第一间,他敲门进去,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正在和两个下属小声交谈,见到萧厌吩咐他去会客厅等。 萧厌本想掉头就走,瞅见会客厅媲美大床的沙发,目测比凌霄投资的休息室好睡,于是又改变了主意。 他实在是累,外卖早被忘到了九霄云外,头疼的要爆炸,身上也没什么劲儿,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了事。 这里的沙发确实舒服,可惜躺平以后咳的更厉害,总是刚要入梦就被呛醒,反反复复萧厌困得睁不开眼睛,却也没能安生睡熟。 会客厅的门响了一下,萧厌费劲吧啦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没忍住又咳嗽了两声。 “怎么咳的这么严重?”好听的男声从头顶响起,萧厌仰起头,愣住了。 是金舶。 他还没回去?难道也在加班?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金舶没指望能从他口里听到靠谱的答案,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脑门,好看 17. 礼物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找的护工很勤快,可惜萧厌需求太少,既不需要伺候也不需要陪聊,说话爱答不理,最后干脆蒙起头睡觉,护工唯一的工作就剩下替他看守输液瓶。 萧厌盘算着又要多一笔开销,琢磨着睡一觉起来就去办出院,但他实在不想回去应付萧家人,想着不行就再住几天公司算了。 迷糊着被电话铃声吵醒,萧厌拒接了两次还是不依不饶,想要关机,不留神按下了接通键,还碰开了免提,萧荣生的怒吼声在整个病房里回荡:“我让你去找人,你放人家鸽子是什么意思?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去道歉!你也不想想这是你能开罪的人?我告诉你萧厌,你敢让我的心血白费,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萧厌早对他的歇斯底里免疫了,原本司空见惯的当成段子来听,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金舶,立刻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又来了?”萧厌不太自然的问。他什么时候在的?听到了多少? “忙完了。”金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先吃点东西,我给你煮了粥。” 萧厌手足无措的看着他,金舶再次出现已经够不可思议了,他居然还给自己煮了粥?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舶手里的保温盒,忽然就觉出饿了。 “你最近照镜子了吗?”金舶把碗递到他嘴边问。 萧厌不说话,埋头开始吃。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粥的味道尝起来比米其林大厨做的都好。 金舶暗自叹息,萧家的情况他略有耳闻,想到刚才那通电话,只怕萧厌的处境比他以为的要槽糕的多。上次工作结束后,两人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萧厌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病成这样都能视若无睹,就算他自己心大,难道家里人就没提醒过?想到萧厌的身世,金舶忽然觉得他单薄的有点可怜。 萧厌把粥吃的干干净净,金舶收好碗筷,在床边坐了下来。 “谢谢。”萧厌轻声说:“住院的费用多少?我转给你。” “你也算是给我打工累病的,就当是工伤吧,”金舶笑笑:“出院以后请我吃饭。” 萧厌应该坚持,最后却没有开口,明明知道非亲非故的不该占人家便宜,潜意识里却不想和金舶算那么清楚,毕竟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不计回报且发自真心的陪伴,他舍不得和它划清界限。 虽然这关怀对金舶来说,或许只是一念善心。 他习惯了忽视,冷漠和无动于衷。当年就是因为感冒耽搁了太久,直到他呼吸困难差点病死才被管家送去医院,后来命捡回来了,却拖出了后遗症。 萧荣生受够了老婆的窝囊气,只想要个和兰家无关的继承人,兰馨恨不得将萧厌千刀万剐,却因为家里暂时还离不了萧荣生这个仰仗,所以不得不容忍。 萧荣生并不想把狼心狗肺表现的那么明显,因此默许兰馨和萧人杰的发泄,萧厌只能活在戾气里。抛弃,背叛,算计,虐待裹挟着他,也造就了他,更差一点吞噬掉他。 “该睡了。”金舶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萧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心,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金舶守了他一夜,凌晨的时候他被咳嗽扰醒,金舶扶着他坐起来,按医生交代的方法帮他拍背排痰,手掌叩击在萧厌的背上,一下一下有力又坚定,萧厌的胸腔震颤着,心脏似乎也跟着一起共鸣。 萧厌当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比如等金舶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给他陪床,可他不会做饭,只能给他点外卖,照顾人可能也没有金舶那么细心,不然就多陪几次弥补吧,或者等他什么时候需要,应该总有用得上萧厌的地方。 他暗自琢磨,后来也确实派上了用场,危险来临的时候保护金舶的意念自发出现,萧厌义无反顾的挡在了他身前,虽然身上不少地方被玻璃划伤,心里却觉得舒坦了许多。 他终于不欠他了。 选择有时就像黑洞,在不被察觉的地方出现,再将结局引领到未知的朝向,萧厌救了金舶,以为终于两清,金舶却向他表白,为他的人生揭开了了另一种可能。 就像那只雪夜里即将冻死的流浪猫,遇见了它温暖的神。 就在那一个瞬间,上帝赦免了它的罪。 金舶忙完回到卧室,见萧厌平躺在床上摆大字,手里捏着药油,心说这玩意儿是用的不是看的,萧厌上辈子一定是只懒猫,发呆的本领一顶一的强。 “还没涂药?”金舶出声把他的魂儿叫回来。 谁的业障谁负责,萧厌理直气壮的把药油塞进金舶手里,然后转身撩起睡衣趴在了床上。 金舶:“......” 合着您老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自己动手。 金舶能怎么办?只能尽职尽责的扮演萧少爷的理疗师,然后等萧少爷洗漱完回来,再给他让出自己好不容易焐热的暖被窝。 几天后,金舶对着桌上摆着的七八个物件,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照这么下去,咱公司仓库得腾出一半来给萧总放礼物。”冷青松不怕死的调侃。 “你不会直接推了?”金舶烦躁的说。 “你当人家傻呀?各个都等着你给钱呢!这群老狐狸能不摸清状况就出手?说的都很客气,只让你看看需不需要,不需要退回去就行,需要可以割爱。你前面既然开了张赫辉的先河,好意思厚此薄彼?” 金舶后悔没把张赫辉嘴缝上,这下好了,都知道巴结金总绝对没用,但巴结他老婆好歹能刷好感度,因此借花献佛的花样层出不穷。 “那我都给退回去?”冷青松憋着笑问。 金舶黑着脸动手拆礼盒,越拆越惊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监控被盗了,这些人难道都是搞刑侦的?怎么能对萧厌的喜好如此了解? 稀有蜂蜜,限量版公仔,松露巧克力,翡翠,古董...... “啧啧啧,你家萧总可真够贤惠的,喜欢的东西都接地气,不接地气的也是能保值升值的,不像我家太后,这个 18. 心意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拍了一张手上戴着新腕表的特写,各路人马纷纷赶来吹彩虹屁,夸的金舶十分受用,又想着不知道萧厌看见没有?人家送了大礼,自己起码应该给个正向反馈吧?于是金舶挽起衬衣袖子,特意在萧厌眼前晃了好几圈。 萧厌如他所愿注意到了他的显摆,凑上去问:“喜欢吗?” 金舶点点头:“谢谢。” 萧厌:“不客气,记得考虑领航资本。” “什么?”金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领航资本参与了此次竞标,这是给你送的礼。”萧厌答道。 金舶的快乐一秒钟散了个干干净净,他想起领航资本了,不就是宋钧仪在海外开的那家公司吗? “原来你送我礼物不是为了追我,而是为帮你的前男友贿赂!”刚才有多感动,现在就有多悲愤,金舶立刻把表卸了下来,塞进萧厌手里:“在你眼里我就是不讲原则的人吗?” 萧厌心说追你买什么百达翡丽?最多买块浪琴。但金舶看上去快要碎了,便识相的没再补刀。 只是萧厌有点奇怪:“别人的礼物你都收了,我的为什么不收?”他当然知道金舶不吃这一套,但他昨天不是告诉自己收了别家公司的礼吗?萧厌寻思着不能让领航资本落了下锋,这才花巨资买了重礼,所以金舶搞这一出到底是想干嘛? “你想让我收?那这块表多少钱?我也连辛苦费一起转给你。”金舶取出手机准备转账。 “你不要算了,我拿去退。”萧厌摇摇头,上下文一联系,突然悟了。 本来只是投机取巧,没想到害金舶误会了,而且还把前男友的帽子扣到了宋钧仪头上?有点后悔,话果然不能乱说。 “宋钧仪不是我前男友。”萧厌决定先从最主要的开始解释。 金舶愣住:“那你前男友是谁?” 萧厌:“他出了事故,暂时失忆,不记得自己是我的老公了,所以我现在正在追他。” 金舶反应了两秒,一路从脚底板烧到了脖子根,草......糗大了。 “这块表不符合我的审美,我送你个别的。”萧厌想到金舶以借花献佛为由,实际上煞费苦心给自己“买”回来的礼物,又踮起脚轻吻他的唇,唇齿相贴着呢喃:“谢谢。” 那股子爽感又回来了,金舶很受用,复杂的心绪一被安抚,智商立马上线:“等等,那你为什么要替领航资本送礼?” 萧厌暗叹他果然不好糊弄,想了想说:“我欠宋钧仪人情,而且,他的公司真的很不错。” 不知道金舶吃没吃这波安利,至少心情显而易见的变好了。 又过了几天,金舶果然收到了符合萧总气质的礼物,一块性价比超高的浪琴。 虽然不比百达翡丽贵,但却是对表,金舶也更喜欢。 放下偏见之后,金舶发现领航资本本身的实力确实如萧厌所说很不错,虽然主要业务在国外,这几年的业绩却十分耀眼,综合收益高居所有竞标企业首位,是所有投资公司里眼光最好最能赚钱的。客观来说,很符合远舶科技的标准。 只有一点说不通,无论萧厌和萧家的关系如何,他现在是凌霄投资的掌权人,凌霄投资同样参与了这次竞标,理论上和领航资本算是竞争对手,以萧厌这种怕麻烦的个性,怎么会煞费苦心的为对手说话?如果真是欠了宋钧仪的人情,这份人情该有多大? 金舶寻思着找机会要问问萧厌,一向秉公办事的他甚至开始考虑让领航资本中标好替萧厌还清人情的概率有多大。 有时候吸引力法则会潜移默化的对人的判断产生影响。尽管过程曲折,经过近半年的角逐之后,领航资本过五关斩六将,果然成了远舶科技新项目的合作伙伴。 而凌霄投资早在第一轮就被筛除,萧家不死心的一直在闹腾,等到中标结果公布之后,本该是自己的肥肉踏踏实实进入了旁人口中,萧荣生和兰馨再也坐不住了。 萧厌仍然采取不回应,不解释,不搭理的三不政策,成功逼的萧荣生和兰馨闹到了公司。 “不接电话不回家,你以为躲得过去?”萧荣生关上办公室的门,率先发难。 萧厌还有几份文件没签完,埋头工作,丝毫没受影响。 兰馨走到桌前拨了内线电话,不多时秘书进来,将萧厌的桌面清理的干干净净。萧厌冷冰冰的抬头,沉默的看着她。 “之前你说远舶科技没有融资计划,这回呢?煮熟的鸭子都能让飞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萧荣生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继续质问。 “你都知道了还问?”萧厌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你以为有金舶给你撑腰我们就奈何不了你么?圣旨念得多了,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兰馨坐在沙发上,章鹏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分别放下之后站在了萧厌身旁。 “怎么?我们自家人说话,你还打算旁听?”兰馨冷哼。 章鹏跟了萧厌多年,这种时候自然知道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 “你不满意,开了我让你儿子接盘也行,记得付违约金。”萧厌无所谓的笑笑。 “人杰可不像你,还有兰家的家业要继承,凌霄投资这点小打小闹,就算我要换人,无非也就换个和你一样打工的。”兰馨并不理会萧厌的挑衅。 “行吧,你换之前通知我。”萧厌平静极了。 “我听说中标的公司,是宋家少爷的产业?”兰馨喝了口咖啡:“你不是和他关系挺好么,这项目咱们两家合作应该也不难吧?” “是不难。”萧厌轻蔑的笑:“但我不想。” “萧厌!凌霄投资是萧家的产业,自然要以萧家的利益为第一考量。当初同意你和金舶联姻,我们图什么?不就是图背靠大树好乘凉吗?结果呢?你们结婚三年,萧家都快和金家画出楚河汉界了!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萧荣生气道。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只按合同办事。”萧厌雷打 19. 别扭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按照合同的规定,介于多年来萧家对萧厌的抚养,萧厌需要任职凌霄投资的总经理,并以其薪资和奖金进行偿还,不仅凌霄投资的收益与萧厌半毛钱关系没有,这份打工合同的有效期限居然长达二十四年,和当时的萧厌同岁。 更苛刻的还在后面,合同里提出了对股东权益的要求,萧厌必须保证凌霄投资每年实现十个亿的保底收益,如果低于保底收益,则需要萧厌自行补齐。而一旦萧厌违约,则必须一次性支付六十亿的违约金用以偿还欠萧家的恩情并弥补凌霄投资的损失,相当于凌霄投资十年的最低净利。 明面上唯一对萧厌有利的条款,是在萧厌兑现合同要求的前提下,兰馨夫妇必须让渡全部的管理权且不能随意开除他,否则作为对萧厌的赔偿,双方的债权债务将一笔勾销,彼此再无任何瓜葛。 如今再看,这座牢笼不仅困住了萧厌,同样也牢牢困住了萧家。或许从一开始,萧厌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在凌霄投资日复一复的内耗和博弈里,章鹏悟出了萧厌对金舶的保护。 萧家的小儿子,金家少爷的伴侣,凌霄投资的掌权人,坐拥金少爷全部资产的男人,这些名号无一不光鲜亮丽,所有人都以为萧厌低调节俭,却很少有人清楚他是真的拮据。 不动用金舶的资产,又给萧家打着白工,说一句萧厌是史上最惨打工人都毫不过分。 “萧总,萧董在会客室等您。”秘书敲门进来,知道萧厌还有五分钟开会,为难的说。 “你主持会议,我去会会他。”萧厌吩咐章鹏。 萧荣生去而复返,等萧厌进了会客室,顺手把门上了锁。 萧厌懒懒的靠坐在沙发上,等着听他有什么高见。 “兰馨自然有她的考量,但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凌霄投资更是我一手创建,所以它只能姓萧。”萧荣生暗示。 “萧人杰也姓萧。”萧厌不屑的瞥他一眼。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萧荣生习惯了萧厌的不友善,但他此刻并不想和他吵架,于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你有实力把凌霄投资做好,就别让兰家人钻了空子。但如果兰馨真的给你使绊子,狡兔三窟,也可以弃车保帅。我手上还有一家公司,凌霄如果真不成了,好歹有个退路。” 萧厌盯着他,忽然笑了:“可惜了,我就喜欢鱼死网破。” “你!”萧荣生怒不可遏,偏偏发作不得,咬牙警告道:“你别太自视甚高了!兰家真要对付你够你吃一壶的,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我总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萧荣生,”萧厌打断了他:“谁跟你是一家人?” “你想拿我当枪使,背着兰馨转移资产,事后再一脚把我踢开,反正和我签了合同的是凌霄投资,大可以祸水东引,对吧?”萧厌直接撕开了他的虚伪。 萧荣生的企图被拆穿,恼羞成怒:“那还不是你逼我的!你当初如果肯和金舶要股份,用的着签什么鬼合同?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选黄泉路,还想拉我下水?” “不然呢?你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签合同?萧荣生,你和兰馨有什么把戏尽管拿出来,头破血流也好,皮开肉绽也罢,反正陪葬的是你和兰家的产业,你说得对,黄泉路上我怕孤单,所以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逃。”萧厌平静极了,闲聊一样,说出的话却令萧荣生毛骨悚然。 养虎为患,终有一天是要反噬的。 “你喜欢和兰家狗咬狗,那就自己上,别扯我。”萧厌起身拍了拍衣服,活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潇洒的出了门。 拜萧荣生和兰馨所赐,萧厌一下午的心情都不怎么好,下班后早早回了家,金舶还在加班,他懒得动弹,就撬了零食柜子,抱着各种垃圾食品窝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 这个沙发是金舶给萧厌特意定制的,双人床大小的椭圆形,没有支架,从靠背到抱枕全是软垫,随便哪个角度歪上去都能被柔软包裹,比床躺着更舒服。 自从有了这个沙发,萧厌除了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上面度过的。九点多种,金舶忙完回来,看到萧厌团在沙发上,手边是各种被消灭干净的零食袋,睡的安安稳稳。 金舶对着第无数次被撬的柜子又好气又好笑,很多时候萧厌的习性都像猫似的,懒懒散散,大部分人都瞧不上眼,我行我素,防备心很强,心情好了逗你,心情不好就挠你,最重要的是,任何时候都活的像个主子,干了坏事都懒得遮掩,觉得旁人伺候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金舶认命的收拾战场,清理萧少爷制造出的垃圾,顺手拉过条毛毯给他盖上,才去了书房处理没完成的工作。 金舶晚上和海外港口的高层有个视频会议,对面正在汇报工作,萧厌忽然推门进来,看样子是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拖鞋也没穿,揉着眼睛对金舶说:“我想喝牛奶。” 金舶无语,猜到他八成连牛奶放在哪里都找不到,于是认命的交代会议暂停五分钟。 他迅速走到门口吩咐萧厌:“站着别动。” 过了会儿提着一双拖鞋过来,等萧厌穿上了,才拉着他往厨房走,边走边念叨:“牛奶在冰箱第三格右手边,红色标签的是0乳糖的,记住别拿错了。放进微波炉里热三十秒就好,太烫了会影响营养。” 金舶边讲解边操作,端着杯子回头问:“记住了吗?” 很好,萧厌在聚精会神的揪厨房角落那棵发财树的黄叶子。 金舶无奈,只好走过去把杯子塞进他手里,又问:“还有别的事吗?要不要吃东西?” 萧厌喝了一口牛奶,不是很满意:“没放糖。” “你糖吃的太多了!纯牛奶自带甜。”金舶严诉的说,这就是不会妥协的意思,萧厌于是放弃了这项福利。 金舶揉揉他的脑袋,回书房继续开会,萧厌趿拉着拖鞋跟在他后面。 金舶切进视频,萧厌窝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捧着牛奶,大概还是嫌弃不够甜,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20. 地主家的傻儿子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失忆前萧厌及时行乐,只当一切是黄粱美梦,那就在梦里好好享受,不辜负,不放弃,不妥协,试一次恣意,试一次自己做主的人生。 后来梦做的久了,逐渐让萧厌把梦当了真。直到金舶失忆,所有人都无关痛痒的醒了,只有萧厌在摇摇欲坠的梦境里苦苦支撑,不愿让它崩塌。 可这样的坚持,又能持续多久?如果金舶不入戏,他又有什么筹码能赌金舶愿意陪着自己继续做梦呢? 萧厌早就接受了梦魇是自己的宿命,是金舶给了他一把除魔剑,他用三年一步一步挖开迷雾,凿出一条小路,尽管前途未卜,至少有了方向。 到了今天,这把剑是不是要物归原主了? “生气了?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金舶讨好的笑脸忽然出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我不够好。”萧厌鼻子突然有点酸。 驱散阴霾的阳光多么美好,清退魔障的瞬间多么轻松,谁舍得拒绝?又凭什么要他拒绝? 金舶这下真慌了,挑衅逞强萧厌是一把好手,何时见他示弱过? “我发誓我只是提一点点小意见,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金舶诚恳的竖起三根手指:“你真的很有诚意了,真的!是我贪心了,不该得寸进尺。” “那你心动了吗?”萧厌吸了吸鼻子。 “你自己听。”金舶一把搂住他,让他的耳朵贴上自己的胸膛:“怎么样?是不是扑腾的快跳出来了?这样还不算心动?” 萧厌忽然伸出手臂用力环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腔,温热的触感在衣服上迅速洇开,金舶包裹住他,一下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寒风刺骨的雪夜再怎么难熬,只要胸口的篝火不灭,就总能撑到破晓。 萧厌很少这么丢脸,情绪平复之后果然恼了,推开金舶躲进浴室,磨蹭了快两个小时才出来。 金舶非常有眼色的一个字也没多说,只是迅速的挪到床的另一边,拍了拍刚刚暖好的被窝。 萧厌躺下以后,伸手关了灯,金舶默默放下手里的书,轻手轻脚的也跟着躺下。 “我周末没事。”萧厌吸了吸鼻子:“你想去爬山吗?” “当然想,我都好久没运动了。”金舶急忙附和。 “那你安排。”萧厌蹭进他的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 金舶:“......” 第二天晚上,萧厌和宋钧仪约好一起吃饭,误会澄清之后,金舶终于可以理智的面对萧厌的这位朋友,两人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于是商量着下次找机会一起坐坐。 “春风集团的股权收购进展很顺利,最快下个季度就能有结果。”宋钧仪心情很好的问:“你呢?这次没中标,萧家那边没逼你给个交代?” “我为什么要交代?”萧厌不想提晦气的事:“他们不配。” 宋钧仪点点头表示认同:“我听说兰馨今天早上安排萧人杰兼任凌霄投资的副总,这是打算收回你的权利了?” “他和萧荣生狗咬狗,估计是想釜底抽薪。”萧厌冷笑:“这两人不愧是夫妻,缺德都一样默契。” “这样也好,让他们鹬蚌相争,省的整天盯着你。”宋钧仪了然。 萧厌:“我这颗棋子还有用,再怎么防备我,还要靠我供他们吃喝,杀鸡取卵的事情兰馨才不会干,无非就是恶心我罢了。” 宋钧仪想到萧人杰,没忍住笑了:“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哪里靠得住。” “你先生还没恢复记忆?”宋钧仪关心的问。 萧厌摇摇头:“估计难了。” 上周复查医生说血块已经基本吸收,但金舶对之前的事情仍旧没有印象,八个月了,记忆恢复的概率很低。 “我看他对你很在意,失忆应该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也不用太过执著。”宋钧仪安慰。 萧厌勉强扬了扬嘴角,和金舶有关的所有事,他都没法不执著,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才会奋力挣扎,才像个活生生的人。 “你的事情他全都忘了?”宋钧仪最了解萧厌,看出了他隐约的不安。 萧厌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的身世,点点头:“以前他也未必清楚。” “以前就算不清楚,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金家不可能完全不了解你的情况就同意你和金舶联姻,就算他们不清楚你和萧荣生,兰馨真实的纠葛,至少也清楚你和他们不和。”宋钧仪有点担心:“如今金舶全忘了,如果......” 他看了看萧厌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厌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如果金舶失忆之后两人的感情不复从前,再被自己身上的糟心事重新刺激一次,只怕会巴不得和他划清界限。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即使美梦成真需要神迹,那至少先拿出所有能供奉的祭品,再祈求神明施舍一点点余地。 两人正说着话,宋钧仪余光瞥见个人影,身形有点眼熟,原本只是一晃而过,偏偏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居然立刻转身就走,宋钧仪隐约有个猜测,微微眯起了眼睛。 两人只是小酌,金舶晚上加班,早早派了司机等在门口,萧厌顺道去公司接他一起下班,宋钧仪的车停的稍远,两人告别后,顺着酒吧后的小巷散步过去。 纸醉金迷的地方路灯通常氤氲,只勉强照的清路,宋钧仪忽然觉察到一些声响,勾了勾唇角,加快脚步转了弯。 没多久,另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追了上来,正在拐角处左右张望,被宋钧仪一个反手擒拿,按在了墙上。 “我艹!”萧人杰咒骂一声,拼命挣扎:“放开老子!光天化日宋钧仪你想干嘛?” “这话该我问你吧?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宋钧仪加重手上的力道,萧人杰觉得自己的手臂快折了。 “松松......松手!我去你大爷的宋钧仪,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敢伤了小爷是要坐 21. 可爱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萧人杰从小就是萧荣生和兰馨的掌中宝,心头肉。他出身金贵,无忧无虑的长到五岁,忽然有一天,他爸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告诉他这是他弟弟。 起初他很开心,以为自己有了玩伴。可因为萧厌的出现,爸妈开始激烈的争吵,他妈经常偷偷抹眼泪,他再没看见父母恩爱和气的说过话,然后他渐渐明白他妈口中的野种是什么意思,明白萧厌的存在是萧荣生背叛的证明。这是扎在他妈心里的一根刺,还要每天明目张胆的杵在他们眼前。 明明萧厌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是他突然出现,破坏了他原本幸福美满的家,也是他的出现,抢走了自己儿时的玩伴,萧人杰不缺钱,萧厌毁了他所有真正在意的东西。 他怎么能不恨? “妈的,你给老子等着!”萧人杰啐了一口,他当然知道宋钧仪和萧厌感情好的像是拜了把子,所以他不信这俩人凑在一起能一点密谋都没有。 萧人杰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你明天开始给我请两个保镖,24小时贴身的那种,还有,给我查一查领航资本。” 周六,萧厌睡得迷迷糊糊,被金舶强制唤醒:“走吧,不是要去爬山?” “明天去。”萧厌咕哝,他就不该轻信周晓悦出的馊主意,为了约会早起真是忍不了一点。 金舶早知道他的德行,一把把他拽起来:“快穿衣服,等会儿车上睡。” 结果等他洗漱好了出来,萧厌脚上蹬着半只袜子,又歪在了床上。 金舶无语,只能伺候他穿衣服,直到给他套上卫衣,萧厌才勉强清醒了一点,打着哈欠晃进了浴室。 金舶开了辆房车,萧厌问都没问,上车就直奔双人床。金舶只得孤孤单单的当司机,不禁苦笑:这特么到底是谁追谁? 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明昌市三面环山,市里天气才刚刚转凉,山上却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金舶带着全部装备,把车开到了半山腰的观景台上。 这座山头是金益集团前年开始开发的旅游景区,道路刚修缮完成,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这处观景台是主要的景点,平台面积很大,周围配备着露营设施,这个季节雪地露营,运气好的话第二天清晨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美景。 从萧厌提出要爬山起,金舶就提前做好了功课,特意找了这个既有情调又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毕竟对现在的金舶来说,这算两人第一次约会。 对比他的郑重其事,另一位男主角就显得更加漫不经心。到了地方萧厌还在睡,外面实在是冷,地上积雪深的地方足能没过脚踝。金舶索性不去叫他,从车上卸下装备,开始扎帐篷。 独自在寒风里忙了一个早上,三百六十度赏景帐篷终于完工,金舶在足有一居室大小的帐篷里铺上防潮垫和充气地垫,再盖上厚厚的羊毛地毯,支起取暖炉。 萧厌是被饿醒的,循着牛排的香气找过来,金舶已经把小窝收拾妥当,卡式炉上煎着牛排,旁边的砂锅里咕嘟嘟的熬着鸡汤。 萧厌钻进帐篷里,对眼前的一切表示十分满意。双人充气床上铺着柔软的毛毯,帐篷每一面都有透明全景窗户,外面冰天雪地,内里却温暖如春。桌椅餐厨日常用品一应俱全,角落里还堆着个懒人沙发,旁边的简易柜子上放着萧厌最喜欢的零食罐。 “睡醒了?”金舶专心煎牛排,不忘叮咛:“冷了去把被子裹上。” 萧厌没觉得冷,先在零食罐里扒拉巧克力。 “你要是吃零食,等会儿牛排就没你的份。”金舶不讲情面的开口。 萧厌撇撇嘴,挣扎了一会儿,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金舶加快速度,没一会儿香气四溢的午餐就准备好了。牛排意面配松茸鸡汤,萧厌吃的十分满意。 吃完饭金舶收拾好东西,萧厌早就窝在了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心心念念的巧克力。 “把衣服换上,我们去爬山。”金舶把羽绒服递给萧厌。 “我不去,太冷了。”萧厌才不想离开自己的安乐窝。 “是谁说的要爬山?”金舶无语:“你忘了是来干什么的?” 萧厌这会儿才有了一点自己目前是在和想要追求的人约会的自觉,只是这里太舒服,萧厌着实挣扎了很久,才在金舶和巧克力之间选择了前者。 你特么的居然还要犹豫?金舶心累极了,泄愤似的拿起帽子扣在萧厌的脑袋上。 两人顺着帐篷后的山路往上走,这座山不算高,山顶有个绶带状的瀑布,沿途的路重新修过,不是很难走。 空旷山林,皑皑白雪,除了偶尔掠过耳边的风,只有两人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这时候两人的性格差异就表现的格外明显。金舶做什么都专注,爬山就直奔登顶。萧厌则三心二意,一会儿渴了要喝水,一会儿停下扒拉路边的野梅花,一会儿又对着长相奇怪的石头沉思,主打一切随缘。金舶因此被严重拉低了速度,这么下去,估计半夜都到不了山顶。 本来想着能看到雪中冰瀑,看样子八成要泡汤,金舶只好临时更换Plan B,打算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原路返回。 两人走到一处平地,这一段积雪特别厚,萧厌来了兴致,开始滚雪球堆雪人。两人通力合作,不一会儿就堆好了两个,摆在一起衬着雪景十分好看,只是没有趁手的装饰品,略显单调。 “行了,走吧,咱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金舶看看表,总体来说对今天的约会还算满意。 如果萧厌没有非要把那俩雪人也一起扛回去的话。 “咱们回去再堆两个行么?”金舶头顶上有乌鸦飘过,试图和萧厌讲道理。 萧厌摇摇头:“那就不是这两个了。” 金舶心说这俩雪疙瘩里面是藏着海洋之心吗?怎么就还替代不了了?面上却哄着:“等会儿天晚了,扛这么两个回去不是很方便,咱们要不就把它们放在这里,这里环境也 22. 我爱他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等萧厌忙活完,羊肉锅子正好咕嘟,雪天吃羊肉最驱寒,两人运动了一下午,此时饥肠辘辘,一锅羊肉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尤其是金舶,最后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吃完晚饭天色渐暗,帐篷里每个角都挂了吊灯,从外面看更显得温暖惬意。过了一会儿又下起雪来,萧厌捧着一杯热牛奶,窝在懒人沙发里,欣赏他的雪人。 “这么喜欢?”金舶挤到他身边坐下,一手随意的环着他的腰,语气懒懒的。 “我想看它们一起白头,再一起被埋葬。”萧厌轻声说。帐篷外雪花纷飞,两个雪人的头上逐渐积了一层新雪,就这么相互依偎着,有种死生相随的浪漫。 从前萧厌很讨厌冬天,小时候冬天的校服不保暖,别人家的孩子里面套着羽绒衣保暖衣,萧厌只有校服。饭菜也很冷,自习回来晚了时常也会没饭吃。打架更占不到便宜,萧人杰穿的厚实,挨打也不觉得疼,萧厌却得生受着,十分吃亏。 冬天也容易感冒,感冒了就会拼命咳嗽,咳嗽了还不容易好,整夜整夜睡不好觉,那种滋味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然而现在,萧厌却觉得下雪的冬夜让人幸福。 怀中人眉眼弯弯,惬意的喝着牛奶,每一个动作都扰人心弦,每一帧模样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呼吸都轻柔甜蜜。 太可笑了,金舶想,我怎么会以为自己不爱他? 记忆可以消失,往事可以泯灭,这分明指向终结,却总有人能将它化为新生。他让你觉得,忘记是为了腾出更多的位置给新的羁绊,回忆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只因在美好的未来里,总有新的印记覆盖。 就像一首隽永的老歌,每一次旋律响起,都是新的开始,无论岁月如何老去,只要它在那里,就能唤醒鲜活的血液。 “以前,我也带你爬过山?”金舶缱绻而温柔的问。 萧厌摇摇头,顿了一下又问:“假山算吗?” “什么?”金舶以为自己幻听。 “前年中秋节,你说坐院里的假山顶上赏月更亮,灌我喝了一瓶果酒......”萧厌正说着,想起后来的事情,脸有些发烫,不肯再继续。 萧厌:“我现在追上了吗?” 话题转换的太生硬,金舶半晌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生理上绝对是追上了,心理上也没什么好挣扎,就是想到今天一整天做苦力,做厨师加当保姆的经历,金舶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 “要追人,你表白了么?”金舶反问。 “我......”萧厌顺嘴就要说情话,金舶一把捂住:“你这也太敷衍了,好歹要思考一下吧?这回不算,你下次努力。” 萧厌眨眨眼睛,垂头喝牛奶。 金舶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气氛正好着,顺手推舟说不定晚上还有福利,欺负他干嘛,这也太欠了!只怪自己太贪心,觉得萧厌追自己的感觉怪好,有点不舍得就这么结束,但到底更不舍得他失望的想法占了上峰,金舶琢磨着怎么挽回一下。 “不开心了?”金舶用肩膀蹭了蹭萧厌,贴着他的脸问。 萧厌点点头。 “我是......”跟你开玩笑。后面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萧厌打断了:“牛奶没有糖,不好喝。” 金舶:“......” 得了算我自作多情,追求被拒给萧厌造成的伤害居然还比不上一杯不加糖的牛奶! 金舶倒是也不沮丧,仔细想想,两人现在相处和小情侣没什么两样,追人游戏更像是种暧昧的情趣,心里既然认定了,给生活添点滋味似乎也不错。 夜色逐渐深沉,气温也骤降下来,金舶又在帐篷里加了一组取暖器,打开防寒罩,即便萧厌不怎么觉得冷,金舶还是强令他钻进了睡袋里。 屋里挂着一盏夜灯,萧厌睁大眼睛盯着帐篷顶,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拉开自己的睡袋,动作麻利的钻进了金舶的睡袋里。 两人像蚕蛹一样被裹在一起,萧厌手脚并用缠在金舶身上,舒服的叹息。 金舶:“......” 晚上刚吃了不少羊肉,现在又这么手脚紧扣的抱着,金舶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是个正常男人,一阵血气翻涌,萧厌没蹭两下,他就有点受不了。 金舶默默同情起自己来。既然他和萧厌是真爱,想必两人早就为爱鼓掌过,那么从自己失忆算起,居然已经饿了足足快八个月,顿时觉得自己血亏,更加后悔刚刚故作矜持了,下次什么下次?真不如直接从了,好过现在烈火烹油似的煎熬。 偏偏萧厌还要作死,不仅不睡,脚背顺着金舶的腿来回磨蹭,手掌也钻进了金舶的睡衣里,有意无意的乱动。 金舶被撩的鼻血都要出来了,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重重的吻了下去,咬着他的下唇厮磨:“干什么坏事?” 不等萧厌回答,金舶就将他的舌尖俘获,搅着用力碾磨,想要把萧厌烧成灰烬。呼吸焦灼而粗重,萧厌乖乖的任他进犯,从嘴唇开始,金舶慢慢攻城略地,萧厌凌乱的抖,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金舶轻笑,细心的动作起来。 萧厌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胡乱的扒着金舶的后背,轻喘逐渐失控,没多久就轻轻的哼唧了一声,整个人松懈下来。 金舶亲亲他的眼睛,从床边的矮几上抽了几张纸。 深山露宿到底不太方便,金舶怕自己收不住手,毕竟无论两人曾经再怎么坦诚相待过,对现在的金舶而言却是初次,他多少有点完美主义,想要给萧厌最好的体验。 伺候完主子,帐篷里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待了,金舶准备出去冷静一下,结果被萧厌按住,他从身后环抱住金舶,头埋在他的背上,呼吸轻抚着他的脊柱,金舶瞬间秒懂他的意思。 雪落无声,偶有风吹过枝丫的簌簌,萧厌已经睡熟,他睡着时格外安静,呼吸都很难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醒来似的清浅。 金舶搂紧了他,分明累了一天,刚又交流过,却没有半分困意。他耐心的感受心底浓郁的兴奋和畅快,好像丢了很久的心爱之物,终于失而复得。不再矛盾纠结,没有茫然忐忑,失忆后罩在身上的那团迷雾被怀中人轻抚在胸膛的呼吸轻 23. 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我特么就多余问。周晓悦隔着屏幕翻了个白眼:“那我好歹也算立功了吧?考虑考虑我的投资额度呗?” 萧厌可不像金舶一样刚正不阿,痛快的给狗头军师多批了两个亿,周晓悦抱着手机乐得差点蹦起来,暗自决定要给萧厌和金舶当一辈子的爱情保安。 “搞定rou体就搞定了一半,你多撩他几次,日久生情啊厌哥。”周晓悦狗腿的撺掇。 萧厌郁闷:“没日。” 周晓悦:“......” 那你搞定了个屁! “上啊厌哥,灌醉他,诱惑他,信我,男人都吃这一套!”周晓悦很铁不成钢。 “你试过?”萧厌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当然没有!”周晓悦皮紧:“电视上都这么演,艺术源于生活,肯定有用。” 萧厌琢磨了一下,灌酒难度有点大,金舶自制力惊人,基本醉之前就会收手,所以..... 萧厌:“怎么诱惑?” “那你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周晓悦摩拳擦掌,开始把自己多年的看片经验拿出来显摆。 萧厌一晚上如饥似渴的学习未知领域的新知识,并默默制定好了各种实践方案。 周一上午,萧厌刚到凌霄投资,萧人杰就从隔壁办公室走了出来,挑衅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萧厌懒得理他,在他跟进来之前甩上了办公室的门。 “早上他就大张旗鼓的去各部门巡视了一圈,现在全公司都知道新上任的副总是你的大哥,更是兰家的继承人了,小人得志。”章鹏吐槽。 萧厌边看邮件边吩咐:“盯紧兰峰那边,近期他手上的所有项目拍板之前都拿来我过目。” 章鹏点点头,继续说:“还有杨总那边,最近有几个项目,都是和另一家名为安阳资本的新投资公司合作的,还有一些我们筛选下来利润点不足的小项目,有一些最后也和这家公司达成了合作。” 萧厌抬起头,知道多半是萧荣生搞的鬼:“你把和安阳资本有关的项目拿给我看一下。” 章鹏效率极高,不一会儿相关的资料就全部整理好摆在了萧厌面前。萧厌看完,觉得这出窝里斗的好戏属实精彩。 这家忽然和凌霄投资打的火热的安阳资本,明面上看起来和萧荣生半点关系没有,甚至还是借着兰峰一派的手牵线搭桥促成的关系,大概率兰峰也从中拿了些好处,这招掩人耳目,萧荣生为了迷惑兰馨也算煞费苦心。 可惜还是有些蛛丝马迹,躲不过萧厌的眼睛。比如安阳资本的其中一个高管,毕业于佛罗里达州的一所私立大学,早年萧荣生给这所大学捐过奖学金,这人正好是首奖获得者。 萧荣生不愧是老狐狸,端看安阳资本和凌霄投资的合作项目,风险大的都是凌霄投资占大头,风险小收益高的却都是安阳资本主导,除此之外,估计杨总手里的资源很多都已经对接到了安阳资本那里,仅就凭凌霄投资吃剩下的这些,也足够这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在短期内迅速扩张。 萧厌翻出项目总监杨淇然的履历,微微蹙起了眉。 杨淇然主要负责金融板块的项目,风险高收益大,他算是兰峰的亲信之一,如果他暗中投向萧荣生,对兰家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隐患。 萧厌当然不会在意兰家的损失,眼下萧荣生虽然借鸡生蛋,为了不引人注目,凌霄投资并未吃什么大亏,对萧厌的影响也不算大,只是长此以往,收益一定会有所折损,而且投资皆有风险,万一阴沟里翻了船,首当其冲坑的就是萧厌,这就意味着萧厌必须对安阳资本相关的项目谨慎审核,相当于无端给他添了许多工作量。 这边还没烦完,萧人杰忽然推门闯进来,萧厌合上文件,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听我爸说,你不打算参合远舶科技的项目?”萧人杰翘起二郎腿:“怎么?这么怕人家说你攀附金家?” “关你屁事。”萧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以前当然不关我事,现在我可是凌霄投资的副总,你拽个屁啊!”萧人杰点上一支烟,不屑的说。 萧厌咳嗽了两声,脸色沉了下来:“你们离了金家学不会直立行走?要饭要的这么理直气壮。” 萧人杰啐了一声:“你特么骂谁要饭?你家金舶遇上比他厉害的不也得卑躬屈膝?生意场上不就是为了三瓜俩枣,谁比谁高贵?” “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萧厌和他争论就是浪费时间。 “宋钧仪是领航资本的老大对吧?和他合作的事情,你搞不定不代表我搞不定,我就是通知你一声,远舶科技这块肥肉,老子吃定了。”萧人杰狂妄的说。 “那你试试。”萧厌无可无不可,根本不接招。 “我告诉你萧厌,你别仗着和宋钧仪关系好给我使绊子,要让我知道,老子饶不了你。”萧人杰恶狠狠的警告。 “我说了,你试试。”萧厌无所谓的耸耸肩。 萧人杰的威胁半点没起作用,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把烟头碾灭在萧厌的办公桌上,趾高气昂的走了。 萧厌打电话叫来后勤,半小时后萧人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办公桌被后勤抬走,换成了刚才印上烟头的那一张。 隔壁传来萧人杰的破口大骂声,萧厌好心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气人这件事上,萧总向来天赋异禀。 下午萧厌正在开会,手机亮了一下: 金舶:“下班我过来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萧厌回了个好,以为金舶不想下厨偶尔换换口味,到了地方发现原来是私人聚会。冷青松和张赫辉早早的等着,见他们进门挥了挥手:“这儿!” 这家清吧是张赫辉的产业,周内人少,比较清静,台上某十八线乐队的主唱正在唱情歌,卡座设计的十分艺术,各种圆弧状的隔音板既能保护隐私,又不会遮挡观看表演的视线。 “你忒欺负人,生意不 24. 再次坦白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萧人杰一屁股坐在了宋钧仪身边,端起酒杯在宋钧仪的杯子上磕了一下,笑道:“宋总,你也照顾照顾我呗?” “照顾什么?”宋钧仪装傻。 “都是自己人,装什么呀?当然是金总的大项目了,你不看我弟弟的面子,总得看我弟婿的面子吧?”萧人杰熟稔的说。 宋钧仪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可惜了,你没那么大面子。”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萧人杰拳头捏的咯嘣响,换成萧厌估计早就动手了,但对方是宋钧仪,他打不过,忍了又忍,憋住了。 好好的气氛被这个不速之客彻底破坏,指望萧人杰这个二傻子主动离开就是做梦,为了避免这么不尴不尬的僵持下去,宋钧仪干了面前的酒:“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下次我请。” 说完站起来,踢了萧人杰一脚,面色不善:“你还杵着干嘛?” 萧人杰本能的一抖,没敢反抗,灰溜溜的跟着宋钧仪一起离开。 “你哥怎么见了宋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冷青松笑道。 “你跟你哥不对付?”张赫辉八卦的问:“说说你们萧家的辛密呗。” “喝你的酒,屁话那么多。”金舶给了他一拐子,阻止他继续叨叨。 “萧人杰怎么成了凌霄投资的副总?”金舶轻声问萧厌。 “人事变动,兰馨安排的。”萧厌不在意的说。 “他给你添堵了?”金舶又问。 “谁给谁添堵还不一定呢。”萧厌冷笑。 “你不是和宋钧仪关系好么?怎么我给你牵线搭桥他还不领情?”金舶不满意的嘟囔。 萧厌:“和他没关系。” 金舶凑到他跟前:“那就是你不想和我合作?怎么?怕别人说你靠老公?你偶像包袱这么重?” 萧厌:“你想多了,我是不想让萧荣生靠亲家。” 金舶:“......” 金舶喝了酒,回去的路上萧厌开车,他这人做什么都好像心不在焉,两手懒散的搭着方向盘,不时抬抬眼皮看车况,活脱脱一个随时都能一心多用的老司机。 金舶侧着身子看他,若有所思。 两人都算事业有成,但似乎从来都是各行其是,工作上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当然凌霄投资体量太小够不上金益集团的标准是个原因,但以萧厌和金舶的关系,不至于半点交集都没有。除非,萧厌不想。 金舶不太清楚失忆前自己知不知道萧家的情况,但失忆之后他特意调查过,清楚萧厌和家里人的关系不是太好。可具体有多不好,却无从考证。 兰馨安排自己的儿子介入凌霄投资的管理,一定会对萧厌造成影响。萧人杰是个没脑子的,兰家由他接手之后,家业已经缩水了一多半,而凌霄投资是萧荣生一手创办,交给萧厌打理后势头强劲,收益也十分稳定。两人原本各管一摊,井水不犯河水,兰馨忽然让萧人杰插进来,怎么想都是别有用心。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萧厌换挡,金舶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轻轻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有事情要跟我说。” “你不如直接问。”萧厌撇撇嘴:“不必担心,我早习惯了。以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只是在萧家长大,他们并不是我的家人,如果你忘了,现在记一下。” 萧厌并不想提及自己的身世,那会让他难堪、自卑而无所遁形。谁也不愿意向爱人展现自己最糟糕的那一面,但比起这些不美好的体验,萧厌更不想对金舶隐瞒。 只有毫无保留的坦露一切后还能获得的信任才足够安全。萧厌从没有过安全感,只是在金舶从不曾迟疑的偏爱面前,他想试试。 洗漱过后,两人靠坐在床上,萧厌一向没骨头,今晚却没贴着金舶,表情更是有些阴郁。 “萧荣生常年沾花惹草,早就受够了对兰家的卑躬屈膝,他想自立门户,又不能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所以他把我带回兰家。起初是想让我分家产,以便他获得更多的财产控制权,可惜兰馨到底没让我认祖归宗,于是我就成了他培养的工具。”萧厌毫无情绪起伏的讲述,仿佛是在讲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故事。 “我是萧荣生背叛的证明,我的出现导致兰馨和萧荣生的关系名存实亡,兰馨恨我,萧人杰也恨我,名义上我是萧家的养子,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凌霄投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打工还他们把我养大的债。”萧厌回头看向金舶:“就这样,有感想你憋着,现在睡觉。” 萧厌表现的很自然,躺下来拉起被子盖好,平静的闭上眼睛,彻底剥夺了金舶说话的机会。 “不要插手,有些事情必须我自己了断。”萧厌等金舶关了灯,又轻声说。 “你妈妈呢?”金舶问。 肃静的沉默,金舶于是知道萧厌不想再聊,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伸出手,将萧厌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萧厌晚上做了梦,梦到了三岁以前,母亲和哥哥的面容都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梦中的小院里有棵梧桐树,树下有个小木马,他坐在上面摇啊摇啊,他的哥哥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妈妈读图书上的字。 然后他病了,有一次出了水痘,有时发烧,有时又肠胃炎,来来回回场景总是在医院里,每一次妈妈抱着他,都会一边哄他一边哭着念叨:“你真是个讨债的,怎么这么难养活!” 萧厌迷迷糊糊的醒来,悻悻的没什么力气,金舶的手臂从身后环抱着他,萧厌轻轻的把手掌贴在他的手背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蒙蒙亮的窗外。 昨晚他又一次向金舶坦白了一切。 这一次更加细致,也更加难堪。两人结婚之前,金舶对他的事已经打听了不少,了解的程度比现在要深,因此后来只挑了些不太清楚的问,萧厌也只需要挑出一些解释,不必完完整整的回忆全部的细节和经过。 可金舶失忆之后,把一切都忘了。萧厌从没想过隐瞒,但其实并不想这么早让他重温自己的不 25. 心在烧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沈屹舟的新作不必说,国际一线制作团队,影帝的号召力摆在那里,还有麦田娱乐的陆总亲自坐阵,稳赚不赔的买卖,通过也无可厚非。可后面那个小制作是什么鬼?”章鹏看不懂,没忍住叨叨:“就由着萧人杰这么明目张胆的砸钱捧小情儿?” 萧厌笑笑,只怕砸钱捧人是假,偷建老鼠仓是真。借着沈屹舟打掩护,两个项目一个赚一个赔,赚大钱折小钱,看上去凌霄投资似乎并没有太大损失。旁人最多说一句萧人杰荒唐,至于那小制作项目的资金到底用到了哪里,怎么用的,用了多少,谁又会去计较? 萧厌看着那部单看名字就觉得恶俗的小制作电影投资预算:两个多亿。比起沈影帝电影砸进去的十五个亿或许不算什么,但沈屹舟新作是烧钱的科幻片,这部演员十八线,导演编剧十八线的小清新爱情片,给两千万只怕都嫌多。 萧人杰是想掩人耳目的从凌霄投资掏钱出来,吞一部分资产。 “他们两边的如意算盘都打的噼啪响,最后都要你买单,这些损失最后还不是要靠你补回来?补回来了他们稳赚不赔,补不回来算你违约他们还是稳赚不赔,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章鹏听萧厌说完,自己都替他发愁。 萧荣生借鸡下蛋抬高凌霄投资的风险,兰馨暗度陈仓慢慢掏凌霄投资的资金,只有萧厌腹背受敌,别的公司齐心协力解决外患,凌霄投资没有外患全是内忧,这种情况下还要确保合同上的保底盈利,萧厌有多艰难,章鹏最能体会。 “给他批,帮我约麦田娱乐的陆总。”萧厌吩咐。 暂时他还能应付,看他们狗咬狗全当找乐子,毕竟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只是窟窿必须得补上。 天色渐晚,萧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又开始上涌,看了看表,咬牙下定了决心。 日久生情什么的先不指望,旷日持久的滋味他是半点也受不了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曰了再说。 金舶果然还没回来,萧厌从后备箱拿出周晓悦之前寄给他的道具,搬进卧室锁了门。 兔子尾巴,该遮的统统遮不住的变装睡衣,超级无敌撒浪嘿呦油,羊皮小手铐,还有些超出了萧厌的认知范围,没想到周晓悦看着纯情,尺度居然这么大。 萧厌到底要脸,犹豫来犹豫去,最后选了套黑色的套装,蕾丝材质,一扯就破的那种,剩下的东西上了锁,藏到了仓库最下面。 又害臊又焦灼的等了半天,金舶发短信晚上加班,让萧厌自己解决晚饭,萧厌哪里吃的下饭,他现在只想吃人,洗完澡后换上衣服,急忙用浴袍把自己裹紧,没眼看的窝进了被子里,房间里的空气热的让人窒息,萧厌打开窗户,勉强觉得好了一些。 别有用心的等待异常难熬,萧厌做贼似的,心跳的根本不听指挥,奇了怪了又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俩都不知道亲密接触多少回了,重操旧业而已,至于这么激动?萧厌骂自己没出息,强迫自己冷静。 晚上十点半,金舶终于回来了,萧厌立刻捂着被子装睡,金舶没发现他的异常,顺手关了灯,只留了床头柜上的一盏,进了浴室洗漱。 哗啦啦的水声倒计时一样,萧厌浑身都烫了起来,想着等会儿要说些什么,还是干脆什么也不说直接扑上去。 到底没好意思直接把浴袍脱掉,听见金舶出来,萧厌悄悄拉松了浴袍的带子。 床侧轻轻一沉,金舶裸着上半身钻进被子里,习惯性的把萧厌揽进怀中,纳闷的问:“怎么穿着浴袍就睡了?” 忽然又觉得不对,伸手摸了摸萧厌的脖子,又探头贴了贴他的脑袋:“你发烧了?” 萧厌原本就已经紧张到极点,轰的一声大脑充血,顿时觉得头有点晕。 “晚上吃了么?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金舶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体温计,萧厌讷讷的接过夹在了腋窝下。 “三十九度二。”难怪一整天都觉得燥,人都快烧傻了。 “穿衣服,我带你去医院。”金舶二话不说开始换衣服,萧厌如丧考妣的坐着,心态崩了。连带着反应也慢了半拍,直到金舶上手要扒他的浴袍才猛地拉紧胸口:“我......我自己换。” “你还有劲儿?”金舶皱眉,不和他啰嗦,直接扯开浴袍领子,正要给他套毛衣,被眼前的画面一刺激,卡壳了。 “你......这是?”金舶咽了口口水,萧厌一把推开他,抓起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 金舶愣了足足两分钟,才恍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和谐的画面开始不停在脑子里重播,若隐若现的黑色衬的萧厌更加白皙清透,那泛着点粉色的花蕊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羞涩和可爱,尝起来一定饱满水润。 金舶越想越要发疯,换他开窗冷静,总算在萧厌出来之前把那股子邪火儿压了下去。 金舶默念三遍对病人下手是禽兽,牵着整个脑袋都成了烂番茄色的萧厌出门,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烧的。 直至一脚迈进医院大门,像冬夜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萧厌浑身沸腾的热气瞬间散的干干净净。 萧厌昏沉的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金舶去挂急诊。夜里人不太多,有个抱着孩子的妈妈站在金舶后面,那小孩看起来也就三岁左右,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病恹恹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萧厌对医院的消毒水味有种生理性的厌恶。从小他就体弱,母亲每次带他进医院都一脸憔悴,愁眉不展,只要他一病,家里的餐桌上就很长时间见不到肉菜。 后来到了萧家,除了差点咳死那一次,他再没进过医院,没人想管他,哪怕是带着嫌弃的管,渐渐地他也就把这些忘了。 只有金舶,每一次小病小痛他都草木皆兵,把他这颗任风吹,任雨打,任人踩踏的野草,当做温室里娇生惯养的花骨朵。 萧厌坐着发呆,金舶取到号走到他身边蹲下,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像比刚才温度低了一点,再量一次体温。” 萧厌听话的又夹了一次温 26. 抛砖引玉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夜里躺在床上,翻着这两天的聊天记录,金舶给他发了许多条,有落地报平安的,有港口日出的照片,还有监督他吃饭喝药的。 不过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金舶有时间的时候萧厌忙着,等萧厌有时间了,金舶又多半在忙,微信总是隔很久才看见,萧厌索性就没回。 昨天晚上十二点多金舶还给萧厌打过一通电话,估计他那边是刚起床,可惜萧厌这边已经睡着了,所以也没接到,这会儿看看表,又接近凌晨,萧厌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 好像太粘人了,萧厌皱眉,刚准备关机,金舶的视频请求插了进来。 “接的这么快?”金舶愣了一下,调整好镜头。 “玩手机。”萧厌打了个哈欠,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两天很忙吗?”金舶问,看样子他是在看文件,鼻梁上挂着防辐射眼镜,映出一些电脑的微光。 “就那样。”萧厌心不在焉的盯着屏幕,默默描画金舶的样子。 “放风筝还讲究适当收收线呢,怎么你跟放鸽子似的,我一走就彻底放手不管了?”金舶笑着调侃。 “鸽子自己会飞回来。”萧厌扬了扬眼皮。 金舶笑起来。 “荷兰冷吗?”萧厌没看到清晨的阳光,轻声问。 “还好,这两天寒潮,没到最冷的时候。”金舶又说:“昨天刚定完港口基础设施改建的流程,我得等手续全部批完才能回来,估计要到元旦以后了。” “哦。”萧厌应了一声,那就是还要一个多月。 “回来给你带巧克力。”金舶看出他的失落,恨不得能在屏幕上凿个任意门出来。 “谁稀罕。”萧厌撇撇嘴。 “那你稀罕什么?”金舶笑了,甜食都哄不好了? “你。”萧厌说完,拉起被子蒙起头,伸手关了视频。 因为这一个字,金舶一整天都容光焕发,生怕旁人看不出他春风得意。 话说的腻歪,两人其实都没太多时间儿女情长,金舶的核动力商船项目不止烧钱,执行起来更是步步为营,从基建开始,每一个步骤都是开创先例,说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都不为过,萧厌操的盘子虽然没他大,难在搅局的太多,同样免不了焦头烂额。 章鹏终于成功约到麦田娱乐的陆总,萧厌特意飞了一趟,订了凌海市风景最好的观景会所,郑重其事的接待这位贵客。 陆留白陆总,娱乐圈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萧人杰能拿他当挡箭牌,背地里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但既然让萧厌碰上了,自然是要物尽其用才好。 陆留白时间一分不错的准时到,和萧厌的随性不同,一身西装干净笔挺,入座后的姿势优雅得体挑不出半分毛病,一看就是很讲究秩序和规则的人。 萧厌身上带着点阴郁,陆留白给人的印象却是干净,人如其名,有一股耐人寻味的俊秀,萧厌很喜欢他的气质。 “陆总,久仰。”萧厌微微挺身伸出一只手,陆留白指尖和他轻触即分,回道:“不敢当。” “我不喜欢绕弯子,萧总的意思贵助理已经转达过,既然要谈细节,现在就开始吧。”陆留白一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 和敞亮人说话就是轻松,萧厌难得对人产生兴趣,起身给陆留白倒了杯茶,说:“关于沈影帝的新作,我想和麦田娱乐达成长期合作。” “为什么?”陆留白抿了口茶:“我们不缺资金。” “当然,不过无论钱多钱少,花在刀刃上最好。”萧厌拿出一沓资料,摆在陆留白面前。 陆留白看的仔细,萧厌也耐心十足,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资料才翻了不到三分之一。 论起定力,这俩人当真不分伯仲。陆留白不慌不忙,泰然自若的慢慢看,萧厌也就自得其乐的坐在对面慢慢等,偶尔喝喝茶,包间里安安静静,不说话也不显得尴尬。 直到天色渐晚,陆留白终于粗劣的把萧厌带来的资料全部过了一遍,坐直身子笑笑:“原来萧总是想抛砖引玉。” 萧厌抬抬嘴角:“那还要看陆总愿不愿意当这块美玉。” “美玉什么美玉!信不信老子让你玉石俱焚!”一道蛮横的声音插进来,萧厌和陆留白俱是一愣,就见一个身材高大气势凶悍的男人面色不善的杵在了萧厌眼前,把陆留白挡了个严严实实。 这张脸特别眼熟,刚才还在会所门口的3D大屏上见过,原来是沈屹舟沈大影帝。 “小子,你毛儿长齐了吗?敢明目张胆调戏人,活腻歪了?”沈屹舟匪气十足的伸出食指磕了磕桌子。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陆留白扶额,无语的骂了一句。 沈屹舟还想掰扯,见陆留白黑脸,倒也不急于一时,兀自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陆留白身边,一手耷在陆留白的椅背上,一副占有欲十足的姿态。 “沈总,幸会!”萧厌对这两人的事迹略有耳闻,知道因着陆留白过往的遭遇,沈屹舟在某些方面比较敏感,客气的先打了招呼。 “不是让你先回去么?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陆留白决定先解决家事。 “怕不正经的人骚扰你。”沈屹舟瞪了萧厌一眼,看着他的标准厌世脸,更觉得他不像好人。 “骚扰个屁,我们是正经谈生意,你赶紧滚,我忙完就回去。”陆留白小声对他说。 “不行,我也是老板,我要旁听。”沈屹舟不依不饶。 “没事,沈总要是有时间的话,正好可以给陆总做个参谋。”萧厌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比起陆留白,沈屹舟才是真的不好得罪。 沈屹舟见他识相,话又说的坦荡,稍稍放下心来,陆留白见这货打定了主意不走,萧厌又不怎么在意,也就不再管他。 “刚刚说到抛砖引玉,”萧厌意有所指的解释:“凌霄投资自然入不了二位的眼,但是领航资本的诚意,相信陆总应该看得到。 27. 小贼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互相都不太熟,初次见面的目的已经达成,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说几句废话就分道扬镳了。萧厌要赶飞机,所以先走,沈屹舟在给陆留白剥碧根果,陆留白问:“这人什么来头?” “他是明昌市萧家的养子,继母是兰家独女,他老公可就厉害了,金益集团当家人。”沈屹舟说。 “领航资本呢?”陆留白又问。 “这个不清楚,没打过交道,”沈屹舟摇摇头:“不过他不帮着萧家也正常,据我所知,他和萧家关系不怎么好。” 陆留白稍稍放下心来,单看萧厌的计划,凌霄投资的电影合作更像个幌子,虽然增投了一些,但多出的收益和后面由领航资本参与的直播产业园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料想里面有些辛密,陆留白行事谨慎,听沈屹舟说完,才有了几分意愿。 “不用担心,这位萧总靠不靠谱我不清楚,他老公绝对靠谱,”沈屹舟把碧根果递给陆留白:“有金舶给他兜底,你只评估买卖划不划算,其他的只管放心。” 回到明昌市,萧厌又盘了一遍财报,终于松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补内耗的亏空,他半点不想把凌霄投资扯进和麦田娱乐的合作里,参与系列电影的追投也是迫不得已。沈屹舟的商业价值摆在那里,投资肯定稳赚不赔,多出的收益正好够堵上萧荣生和萧人杰折腾出的窟窿。 晚风寂寥,萧索的办公楼一灯如豆,萧厌盯着墙上指向凌晨一点的挂钟,这个时间,金舶应该已经开始忙了。 萧厌喜欢这样的寂静和孤独,可以肆无忌惮的放任自己的思念。 金舶是萧厌的人间理想。他拥有所有萧厌想要的一切,成为了萧厌想要成为的人。家庭和睦,事业有成,人品高贵,兼济苍生。 不像萧厌,注定是陌路囚徒,一辈子不得自由。可若他的寄人篱下能护住金舶扶摇而上,萧厌就觉得很值得。 各有各命,自应天机。如若他烂泥一样的人生还能挣扎出一点价值,就只有让误落其中的种子不受侵染,洁净一生。 萧厌满身疲惫,又惬意的笑出声来。 鹿特丹港,今宵船舶集团分部。不久前金舶完成了核动力商船项目的企业架构,成立今宵船舶集团,在世界各大重要港口,都设立了子公司。 金舶下午要和当地政府沟通港口施工的问题,忽然接到沈屹舟的电话。 “金老板,侬嘎子婆(老婆)要同唔嘎子婆(老婆)做生意,侬晓得伐?”沈屹舟最近在拍的电影要讲方言,操着半吊子上海腔说。 “不太清楚,我又不像你管那么宽。”金舶调侃,他和沈屹舟大学的时候就是朋友,毕业那会儿他正落魄,失忆后听马超给他科普过这人逆风翻盘的全部经过,知道陆留白手段了得,能把狂野不羁的沈屹舟收拾的服服帖帖。 “我是爱老婆好伐,”沈屹舟愤愤不平:“先说清楚,你不能让我老婆吃亏。” 金舶真是想不到这个老婆脑能这么没有下限,凉凉的说:“就你老婆那段位,他别欺负我老婆还差不多。” “这倒也是,”沈屹舟大言不惭:“领航资本是你的公司?” “不是,只是合作伙伴,”金舶敏锐的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没,了解一下,没准儿以后也要合作。”沈屹舟见他不知情,也就没多说:“对了,你的计划被我不小心说漏嘴了,这几天你老婆没问你?” “什么计划?”金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是你打算跟你老婆补求婚,不是还准备了惊喜么?”沈屹舟服气了,这货居然忘了,难不成他当时只是开个玩笑? “哦,没有,还没腾出时间。”金舶急忙找了个借口。 “行吧,日子订了给我发请柬啊,礼都准备好了,顺便沾你的光带我老婆度度假。”沈屹舟叮嘱。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金舶有点失神,所以失忆之前,自己筹划着要向萧厌求婚?结婚三年了才想起来补,当初自己干什么去了? 金舶失忆后没觉得对生活有太大影响,经沈屹舟这么一说,顿时醒悟错失了很多重要细节,立刻把马超叫进来询问了一番。 作为金舶的助理,马超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当初金舶刚失忆的时候闹着要和萧厌离婚,加上正事一堆都交代不完,马超不敢触霉头,所以干脆没有提,后来就彻底忙忘了。 “您前年买了伯利兹的一个海岛,改建成了私人度假区,原本计划今年夏天借朋友聚会的名义带萧总去潜水顺便求婚,结果后来您出了事故......”马超越说声音越小。 “你六月怎么不提醒我?”金舶懊悔极了,现在都快过年了,铁定泡了汤。 马超心里苦,谁知道你们夫夫俩一天三变的情路历程,我只是个打工仔好吗? “算了,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去看看。”金舶没多为难他,就是觉得错过了这么大的事情有点沮丧。虽然以他和萧厌现在的情况,即使马超提前告诉了他,计划也未必能照常实施。 金舶劝自己想开点,准备好了如果萧厌问起来要怎么解释和安抚,谁知萧厌压根没提过,开始金舶还别扭,后来想想沈屹舟的调性,没准儿根本就没说清楚。这样更好,反正这个惊喜迟早会兑现,于是也就释怀了。 萧厌紧接着又和陆留白约见了几次,后续的工作由宋钧仪跟进,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萧厌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整个人清减了许多。 宋钧仪晚上有个应酬,折腾到将近半夜,好不容易才脱身,车场里总共没剩几辆车,宋钧仪拉开车门,顺手把钥匙扔在车门上的储物格里,正打算按下启动键,忽然一只手伸进来,抓起钥匙就想溜,然而宋钧仪比他反应更快,猛地关上车门。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彻车场,小贼的胳膊八成被夹断了,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宋钧仪刚打算报警,忽然觉得这小贼有点眼熟。 “你特么的,”宋钧仪震惊了:“怎么是你?” “宋钧仪,我艹你祖宗!”萧人杰龇牙咧嘴的骂道。 半个小时后,萧人 28. 新年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金舶走的时候刚入冬不久,转眼明昌市的大雪已经下了三天,还有一周就是元旦,金舶那边的工作还没处理完,归期未定。 萧厌一整天都有些浮躁。金舶已经出差快一个月,昨晚两人视频的时候,得知那边已经开始圣诞假期,一直到一月初,金舶的工作都不会太忙。 所以要追人的话,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 萧厌不知不觉翻起日程表,寻思休个年假的可能性。 飞去荷兰和他一起跨年,够有诚意了吧? 萧厌越想心越痒痒,等回过神来,已经订好了飞荷兰的机票。 这几天金舶心情很不好,离家太久,他对萧厌的思念日盛,偏偏这人不知最近在忙什么,发微信不怎么回复,打电话总是潦草两句就说忙,视频也很敷衍,好几天了都没正经和他说过话。 12月31日晚上,荷兰这边的朋友知道一些中国的风俗,特意为他准备了跨年派对,金舶一个人待着心烦,索性出门散散心。 为了准备惊喜,整整一周萧厌都在拼命赶工,金舶住在自己位于鹿特丹港附近的别墅,前几年度假的时候萧厌和他一起去过,大概记得位置。 结果等他拖着行李箱到了门口,却发现屋里黑着灯。 这是出去了?也对,才九点多,八成还没忙完。萧厌搓搓冻僵的手掌,走的匆忙忘记换衣服,他是结束了饭局拖着行李直奔机场的,转了两次机,折腾了将近20个小时才到。 萧厌坐在别墅门口的椅子上,兴奋劲儿一过去,连日的疲惫一阵一阵的翻涌上来,他拉起帽子遮住脑袋,抱着箱子边等边犯迷糊。 当地的朋友特意包了老港区一家酒吧,墙上贴着大红色的布条,上面印着happy new year,估计是想效仿中国的春联,金舶也懒得解释中国的元旦和过年不是一回事儿。 除了金舶本人,其他人都玩儿的很嗨,金舶兴趣缺缺的来回翻着手机,好几次打开对话框,犹豫半天又把输入好的字删除掉。 有点小不爽,萧厌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是时间越久越惦记,他倒好,没准再拖一段时间,他能直接把金舶忘干净。 金舶在纸醉金迷里,只想看萧厌白净的小脸,想看他懒懒窝进自己的怀里,偷偷摸摸的撬柜子翻巧克力,喝完牛奶满足的舔嘴角,或是挑衅的伸出舌头勾缠他的嘴唇,引着他侵犯。 草!不能再想了,金舶闷了一杯酒,打开手机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往家赶,山既不来就他,那他就翻山越岭找人去。 出门才发现下起了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金舶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散尽胸中阴霾。 因着他和萧厌的许多回忆都发生在雪天,所以一到下雪,金舶的心情都会很好,想着很快就能见到萧厌,心情就更好了。 司机把他送回家,金舶下车,门口有个人影已经和雪夜融为了一体。 金舶飞奔过去,萧厌已经趴在行李箱上睡着了,帽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看上去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可爱又可怜。 金舶声音有点不稳,扫掉他身上的雪迹,轻轻推了推他:“萧厌!萧厌!” 萧厌被吵醒,困难的睁开眼睛,意识还没彻底恢复,就被拢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萧厌迷迷瞪瞪的蹭蹭脑袋,分不清是不是做梦:“好想你。” 金舶想亲死他,抱小孩似的把他举了起来,开门扛着他进了屋。 萧厌没醒透,他实在太累了,一歇下来就有点丧失意志,金舶却太激动,把他摁在沙发上折腾,从眉眼到嘴唇,再到喉结,萧厌浑浑噩噩的享受,金舶的手掌像柔软的丝绒毯子锁住皮肤上的温度,抚平了萧厌身上的寂冷,萧厌哼哼唧唧,每当意识快要涣散,就会被突然拉回来,就像躺在水波荡漾的湖面晒太阳,一旦彻底放松,溺毙就接踵而至。偏偏舒适和危险互相都不想让步,在萧厌的意识里拔河似的,来来去去谁都不肯轻易认输。 最后金舶到底没舍得,见他困的眼角都渗出泪来,终于放过了他,萧厌眼前一黑,安心的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金舶给他洗澡,换睡衣,把他抱到床上萧厌统统没感觉,金舶摸着他眼下的青乌,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颊。 萧厌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懵懵的在床上坐了五分钟,崩溃的捂住了脸:“草” 计划好了来陪人家跨年,结果就这么睡过去了?这下好了,金舶又要觉得自己不上心。 “醒了?”金舶推门进来,半跪在床上亲了亲他:“怎么累成这样?饿不饿?” 萧厌摇摇头:“公司事情太多,我得处理完才能走。” “睡够了吗?”金舶笑的很温柔:“我烤了披萨,洗洗出来吃。” 萧厌扒拉扒拉头发,伸了个懒腰下床。走进浴室,牙膏已经挤好,萧厌对着镜子刷牙,昨晚没顾上的羞赧慢慢苏醒,这他妈的,千里送惊喜,结果惊喜被他睡过去了?新年快乐好像都没来得及说。 没等他郁闷完,金舶又闯进来,从身后亲昵的环抱着他,打开水龙头洗手,萧厌心里一慌,把牙刷柄戳到了牙龈上,痛的唔了一声。 “还没醒利索?不然我帮你刷?”金舶微微侧头亲了下他的鼻子,萧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荡漾。 所以......他还是很高兴的吧?废话,老子飞了20个小时,他敢不高兴试试! 萧厌晃荡下楼,这边是开放式厨房,金舶戴着隔热手套,把烤盘抽出来,牛排披萨烤的滋滋酥脆,香气瞬间溢满整个屋子,萧厌坐在岛台边上眼巴巴的等,好久没尝过金舶的手艺,分不清心理上和生理上哪个更馋。 金舶手脚利索,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美味佳肴,烤羊腿,牛排披萨,松茸鸡汤,还有萧厌喜欢的芝士焗南瓜。 萧厌迫不及待的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问:“你不是不喜欢西餐?” 金舶给他剔羊腿上的肉,笑着看他 29. 灯塔 《谁教你这么追人的?》全本免费阅读 “要泡个澡吗?”金舶稍稍抬起压在萧厌身上的胳膊,贴了贴他的脸颊问。 萧厌趴在床上,呼吸都得靠意志力,想骂人都发不出声来。金舶去浴室放水,过了一会儿回来把他捞起来,抱着他一起跨进双人浴缸里。 过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有规律的水花溢出声,夹杂着有气无力的求饶,温柔耐心的低哄,许久之后,又传出几声微弱的啜泣。 金舶的手又贴上来时,萧厌惊恐的抖了一下,用尽全部力气嘶吼:“你滚!” 结果猫叫似的,嗓子哑的像被抓伤了喉咙。 “不闹了,我看看伤着没有?”金舶餍足的笑,宠溺的揉着他的耳垂。 萧厌根本不信,挣扎着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紧,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他。 他眼眶还红着,脸颊更是熏过彩霞似的烟粉,金舶喜爱的不行,又俯身亲了他两口。 折腾了一天一夜,萧厌的羊腿算是白吃了,头晕眼花还饿,越想越觉得亏。 于是等金舶端着紫米粥喂他,萧厌迫不及待的问:“现在总算追上了吧?” 金舶这会儿还沉浸在事后的满足里,越看萧厌越可爱:“睡过就算追上了?” “那不然呢?没追上能随便睡?”萧厌震惊。 “能。”金舶恶趣味上来,就想看他炸毛。 萧厌哑了,想反驳又想不到合适的措辞,苦哈哈的张了张嘴,金舶还笑,怎么看都欠打,萧厌气狠了,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个渗着血的牙印子。 “嘶,”金舶混不在意的甩甩胳膊:“说不过我就咬人,你是小狗么?” “这他妈谁是狗!谁是!”萧厌一把拉开自己睡衣,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活体扎染似的。 “......我是。”金舶理亏,急忙认怂。 萧厌气大了,看出金舶是故意欺负人。他忙了一周快累吐血,跨国送上门挨艹,结果什么便宜都没捞着,到现在还是个备胎,有这么糟践人的么?越想越委屈,翻个身又扯到某处,酸软着浑身难受,萧厌眼睛又红了,边骂自己没出息边吸了吸鼻子。 金舶见戏过了,急忙贴上来赔不是:“怪我怪我,不识好歹,再给你咬两口行不行?” 萧厌甩开他的手:“你滚!老子不追了。” 金舶手脚并用缠上来:“行行行,不追就不追,换我追你,我肯定好好表现,你说一我不说二,你指东我不往西,铁定听话,你考虑考虑?” 萧厌毛顺了,又累又困,由着金舶在他耳边聒噪,终于安心的睡了。 再次醒来总算勉强能下床,金舶在书房工作,萧厌靠在门框上,见他神采奕奕,对比自己萎靡不振,折腾半天还没追上人的结果让萧厌很不爽,某人的恶趣味激起了萧总的胜负欲,你大爷的,有本事你一辈子端着,总有你跪下承认离了老子不能活的时候。 金舶抬头看见他,勾了勾手指:“来。” 萧厌冷笑,转身就走。 金舶只好起身追上去哄:“醒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晚一点再坐游艇夜航怎么样?” 萧厌一巴掌呼开他的脑袋,自己下楼找吃的。 连着三天没出过门,乍一看见太阳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金舶给萧厌鼻梁上挂上一副遮光镜,拉着他上车。 新马斯河畔的一座颇具现代气息的建筑上,挂着“Tonight ship Group”的门牌。今宵船舶集团,萧厌把名字念了两遍,耳根热了起来,金舶牵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由于还在圣诞假期,公司里办公的人不多,但仍然有加班的,一路各国国籍的员工纷纷向金舶问好,金舶微笑着回应,萧厌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出走。 金舶急忙跟上,拉住他:“怎么了?” 萧厌拍开他的手:“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你爱上班你上,我要出去逛。” 金舶装可怜:“你就不能先陪陪我?等忙完了我带你逛。” 萧厌双手抱胸,不屑的挑起眉毛:“你是我什么人啊要我陪?”完全一副老子既然追不上人干脆自己潇洒的架势。 金舶吃瘪,知道论无情无义萧总绝对是个中翘楚,把人骗来体验一把老婆陪自己加班的计划彻底告吹,只得给他安排了个司机,自己苦哈哈的先上楼开会去了。 萧厌身为资深打工人,好不容易休个年假,天王老子都别想侵占他的私人时间。 来之前他就计划好了,打算先去DEPOT博物馆,下午逛逛海牙,回来差不多金舶就忙完了,正好吃个饭坐船夜游。 萧厌一个人惯了,自得其乐很是舒适。金舶却正好相反,刚刚圈过地盘,心理上对萧厌还黏糊着,毕竟就算失忆前两人不知亲密接触过多少回了,对失忆后的金舶来说,体验感和初次并无差别。于是一整天工作效率及其低下,甚至有点幽怨凭什么人家休假我还要加班,最后马超都看不下去了,委婉的劝了一句:“萧总难得过来,要不您后面几天的日程取消吧,工作永远都做不完。” 金舶从善如流,大手一挥准了,不到三点就寻思着早退,迫不及待的给萧厌打电话,萧厌正在附近的方块屋闲逛,上次来喝过一次咖啡挺不错,金舶说过来找他,萧厌于是多要了一杯拿铁。 两人在造型独特的咖啡厅里坐着聊天,这个时间喝咖啡,晚上八成要失眠,金舶本来想劝,因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又暗戳戳的闭了嘴。萧厌点了齁死人的焦糖玛奇朵,还嫌不够甜加了一袋蜂蜜,尝了一口满意了,奶沫子和焦糖渍粘在上唇,他伸出舌头仔细舔干净,意犹未尽的又抿了下嘴唇,看的金舶口干舌燥,恨不得直接在楼上开间房。 “你和我一起回去?”金舶问。 “我只有六天假,后天走。”萧厌摇摇头,享受的翘起二郎腿,两手臂伸展开,胳膊肘耷拉在靠背上。 金舶酸唧唧:“你就这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