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村人家》 第1章 进山了 “这是官府的婚书，这些是春娘的衣物，我便不送了。’’看着眼前瞧着就有些吓人的大汉，林文礼有些恐惧，眼前的山林是自己从出生就没进来过的深山，听说这些山民猎户住在比这还要远的深山，难怪要花10多两银钱买个媳妇，真是个傻的，虽然心里害怕的紧，林文礼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肖大山撇了一眼文弱的书生，真不知这样的男子是怎么在这世上活着的，真是丢男人的脸。 ‘‘嘁，你回吧。’’说完，扛起旁边的瘦弱女子，往深山走去。 “终于走了，终于有银钱了。”林文礼摸着怀里的银钱，心里一整个激动不已，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满目的树木，幽深的大山仿佛也不那么可怕了。 肖大山听着肩上传来的微弱的抽泣声，想了想还是决定歇息会，找了块大石头，放下扛在肩上的女子，说道“春娘，你是我娶回来的媳妇”。 “对不住，我只是有些害怕。”李春娘弱弱道。 “无碍，你也莫怕，我家里目前就我一个人。”想着出门前李婶的特意招呼，女子是要哄的，做男子的无论怎样都要让着女子.....还是小声哄着。 看着眼前一个快有自己3个大的魁梧大汉，再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木，李春娘知道，以后自己就是这山林的一员，在山林里讨生活，也不知难不难。 “走吧，春娘，再不走，天黑估计也到不了家。”肖大山看着打起精神的春娘，低声道。 “我扛着你，还是背着你，你自己看。” “背着吧，扛着我倒有些疼。”春娘也知道这山林的路夜深了怕是不好走。 大山说着便蹲下身来，让站在石头上的春娘轻松的靠在背上，朝着山上走去。 “大山，你终于回来了呀，这还背着媳妇呢！”远远的瞧见肖大山，村里人打趣道。要知道山民找媳妇不容易，这娶个媳妇那是全村人都高兴的事情。 “三爷，茂叔，王婶，”肖大山也笑着打着招呼。三两步就跨过了溪水，往更高的地方走去。看着眼前阶梯式样的大大小小的房子，春娘心里有些打鼓，这些房子看着倒是比自家村里大部分的房屋都要好，只是不知肖大山家的房屋是咋样的，要是有眼前的一半，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难过。 “哟，咱们的新郎官和新娘子到了。” “快快，火盆’’ ‘‘哎呦，还有芦苇席，不能让新娘子走地上，大山，你可背好你媳妇啊！’’ ...... 村里的婶婶看到肖大山背着个女子到了，都急急忙忙的开始动起来，这个拿芦苇席，那个拿火盆，那个又是.... 坐在屋里，看着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的房间，春娘有些无奈，这屋子倒是好的不行，地面都是在山石，屋墙也是石头砌的，连屋顶看着也是好木头的搭的大梁，还有好些辅梁，看着结实的不行，就是这偌大的房间，竟真的只有自己坐下的一张床和一个看着还新的柜子。也不知这是好还是不好。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听着屋外熟悉的声音，春娘想起一个多月前，李婶回家探亲，路过自家门口，拉着自己的手说，问我什么时候办婚事，嫁入林家。就觉得有些讽刺，自己的爹自从娶了后娘，对我是非打即骂，对妹妹更甚。 要不是舅舅，在我8岁时，找人把我送去县里的人家做工，怕是早就被卖了。 舅舅原想着给我谋个生路，不想我这后娘也是个会算计的，每月的月钱从开始到最后我都没见过。 在2年前，硬是说林家要上娶亲，让我回家备婚，却不过是觉得月钱少了让我回家能多干点活。 而林家更是蛇鼠一窝，欠着我娘的恩情，拿着舅舅给的好处，最后联合我爹他们想把我给卖了，卖给下湾村的屠夫，听说是个打死媳妇和老娘的，只是因为那屠夫许诺给8两银子，6两银子给我那狠心的爹，林家在中间牵线白得2两。要不是李婶回家听说了这事，我怕是不知生死了。 第2章 苦命人 “大山，春娘呢，也是个苦命的，要不是那个家实在是太....就我们山民怕是娶不到这么好的姑娘，你别看咱花了10几两的银钱，春娘啊，家里里里外外的真是一把手，在我们那小湾村也是让人喜欢的紧，要不是他爹是个贪的...’’ 肖大山，默默听着李婶新一轮的说教。其实心里也知道，是怕自己对春娘不好，毕竟这年头，日子刚好过点，没谁家花那么多银钱娶个媳妇的，最多4、5两的也就顶天了。 “李婶，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会对春娘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回了，这碗饭你别忘了端给春娘吃了。” “好的，知道了，李婶。” 吱呀--门开了，看着坐在床上的女子，肖大山走过去，“今天忙一天了，吃点吧。” “唉，好的，肚子真的饿的很。”春娘故意说道。春娘还是想探探肖大山的底在哪里。 “是我不好，这天太晚了，就送了帮忙的叔婶回家。”肖大山愧疚道。 “没事，我也是好久都没能吃到这么多好吃的，心里有些激动”。春娘默默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有些愧疚，自己让他花了这许多的银钱，他的态度还是很好，这么好的一个人，应该有更好的人才能配的上吧。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一开始知道自己要被卖的时候，春娘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是都知道是死路一条。 这几年的光景虽然好了些，但是以前卖儿卖女的可不少，被卖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至于想自己逃的，哪个能逃的出去，即便碰巧逃出去了，没户籍，啥都没有，那就是妥妥的流氓，这种人，被抓到了就是一顿毒打，然后就是被卖的命，以后的生死可由不得自己了。 等到春娘吃完，肖大山就接过碗筷，熟练的洗干净，想着李婶说的，女儿家的都是爱干净的，又开始烧热水。 “夜深了，我们洗洗睡吧！！”肖大山给春娘打了些水，说道。娘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五大三粗的肖大山还是个细心的。 就着热水，春娘简单的擦洗干净，心中对未来的日子有了一丝的期盼。从今天的接触来看，肖大山是个好的，只要不打人，以后总会好过的........ 春娘默默扶着自己的腰，坐起来，心里有些腹诽，真是只狗，累死个人了。看着旁边已经没有了温度的床铺，内心有些疑惑，看着微微透着的光，还很早呢，这是去干啥呢？ 打开房门，这不过五更天吧，春娘慢慢的走着，看着眼前的房子，想着这就是自己以后的家，以后生活的地方。堂屋竟是除了一个八方桌和几个凳子，连个柜子都没有。而西屋更是只有可怜的一张床，还是个没铺盖的床，也不知道肖大山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打开堂屋门，这2月的天，山里还是蛮冷的，眼前更是空无一物，好吧，春娘踏出堂屋，往厨房走去，打开厨房门，还好，有锅有碗，还有大缸，应该是储水的，不错还有两个缸，应该是放米面的吧，这般想着，春娘上前打开一看，空的，另一个里面还有些面，紧着的气松了口。往外走，厨房旁还有个小屋不是是做甚的，咦，竟然有锁，春娘疑惑道，刚准备放弃，竟然开了，原是把坏锁，打开门一看，只见满目的柴火，而房梁上还挂着好些篮子和一些野货。 ‘‘春娘，你起了啊。’’外面传来肖大山的声音，“嗯！”看着眼前肩上扛着狍子的肖大山，春娘有些不知所措。“天还早，怎么不睡睡？”说着，肖大山转身放下猎物，去水边洗手。 “你这么早就出门，是去打猎了？”春娘追出去问道， “不是，是阿姐要回家，我就送了一下，回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晚点我要去镇上卖掉，今天怕是不在家，你可以吗？”肖大山拿出竹筐，把猎物放进去，说道。 “我可以的，你要去镇上，怕是很远，那我做做点吃的给你带上。”春娘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刚看到家里只有一些面，不然摊个饼好了，说着动起手来。 春娘看着盆里的面，想了想，又添了点进去，肖大山那么大个块头，怕是食量也大的很。 其他的不说，春娘的厨艺还是不错的。之前林舅舅给找了人去了大户人家当差，一开始是针线房来着，清闲又能学门手艺，春娘又听话又机灵，针线房的人都喜欢她，日子过的也不错。好景不长，老太太身边的嬷嬷的孙女也入了针线房，一个针线房哪要那么多人呢，在老嬷嬷的建议下，春娘就被调去了后厨。 肖大山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有些怔怔然，有多久没有人想着给自己做早饭了。就连阿姐，三更的天就喊我起身送她回家，一路上吃着昨天酒席剩的馒头，都没想着问我饿不饿。 “快些吃吧，我刚看了家里好像只有些白面了，你将就着吃点，晚点我去看看有没有啥野菜什么的给你做包子吃。”春娘看着站在厨房门口动也不动的肖大山说道。 “奥着走进厨房，接过春娘递过来的饼子吃了，明明除了盐什么都没有添加，肖大山却觉得特别好吃，干坑的饼子一点也不生硬，好吃的很。吃着忽然感觉不对，明明自己前几天买了50斤的米和50斤的面，怎么媳妇说只有白面了。就算办酒席，李婶说了也就30斤米30斤面就够了，难道，是阿姐...... 第3章 家人的感觉 想着还是打开米缸一看，果然空空如也。打开面缸一看，也就还剩个底了，想着，往旁边的篮子下一摸，摸了个空，之前李婶帮忙换来的鸡蛋也没了。难怪，阿姐昨天那么晚还让姐夫回去了，今天夜还深着就让我送她回去，这是怕天亮了被我发现吗？肖大山有些气愤的想道。 “怎么不吃了?”春娘把盆里的面全部摊完，看着肖大山只吃了3块饼就停了，“你也吃，我今天去镇上，我会买点米面回来，你看家里需要什么我一起带回来。”肖大山有种深深地无力感，“怎么了，看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不然今天就不去镇上了，在家歇歇?” “没事，我不累，家里一直就我一个人，估计缺好多东西，你看着缺什么我去买点....”看着春娘关心的脸庞，肖大山忽然释然了，以后自己也是有人关心的了，有家人了。 “那家里银钱够吗？不行我去挖点野菜，我们吃糊糊面好了。” “放心，你就说家里缺啥就行，你男人我有的是钱，这些都给你收着.......”肖大山看着眼前紧张的春娘，好笑的从怀里掏出银两放在锅案上。看着就这样零散的放在案板上的银子，春娘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这－这－这是。。。”忽然猛地上前挡住，还朝屋外看了看，见没人心才放下来。“你傻呀，这么多银钱就这么放着也不怕被偷了。”，“没事，现在放心了吧，媳妇。”肖大山看着气急的厨娘，不知怎的忽然想逗逗她。 哪知，春娘拿着银钱就往房里跑，根本没听到肖大山在说什么，只想着，这么多可得藏好了。可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是拿着银钱走出去，交给肖大山。“怎么了，不要了？”肖大山有些迷糊，刚刚捧着银子高兴的人，怎么一会又把银子给送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多少，家里缺的东西多的呢，也不知够不够？”春娘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可是50两，只要是你想买的，咱们应该买的起””“这么多，那你还我点。”春娘连忙说道。自己当年在县里的张府做工，一月月钱也不过50文，后来更是只有30文。 “都给你，”肖大山，无所谓的又递给春娘，“那你拿2两吧，置办点家里的东西吧！”春娘想想还是让肖大山拿，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是2两呀。“2两就够了吗？”肖大山问道。“当然够了啊，你看，家里的粮食基本没有，你去买些碎米和杂面，不过5、6文一斤，买个20斤都够我们吃一个多月了，然后再买点菜种，也就100多文，不到20娘理所应当道。 “然后呢，还要什么？”肖大山点点头。 “不要了，够了。” “够了，媳妇，你不会不知道一两银子是1000文吧。” “1000文！”春娘有些震惊。春娘从小到大拿过最多的钱就是林舅舅给的十文钱。其他的时候就没碰过钱。娘亲在的时候，家里的钱都是李父当家，缺什么了，都是开口和李根生要钱。娘去了，大些了，春娘就去了人府上干活，工钱也没有到自己手里，只是知道有多少钱。春娘不是没想过把钱自己收着，但是李根生说了，这钱是养活秋娘的，你看着办，没钱，秋娘就没得吃。在府里干活，尤其是春娘这样的小丫鬟，无依无靠的，还是个活契，关于银钱什么的，更加的被排在外。毕竟赏钱这个东西，少一个人分，那自然是好的。 “对呀，”看着震惊中的春娘肖大山无语道。 “好吧，那买点棉花和布匹吧，这天还蛮冷的，到时候做两床棉被，在给你做个棉袄。” “嗯，好，买棉被和棉衣，还有吗？” “嗯，还有的话，你去溪镇上那家王记布匹点买些针头线脑的，对了，去的时候你说要去找张妈，这样能便宜好多呢，张妈可是我之前认的干娘，可好了，我妹妹现在在那学刺绣，可好了........”春娘叮嘱道 “要是去了，看到张妈，可以的话帮我看下我阿妹。” “好，还有吗？”肖大山一点一点的听着春娘的嘱托，也不嫌烦..... “还有我看厨房有个小炉子，你再买个锅和炉壶吧，后期做饭多个锅。” ...... .......... ‘‘那你路上注意点，能拿多少就买多少啊，不行，咱们下次再买。’’看着背着背篓下山的肖大山说到。“还有这2张饼带着，路上饿了就吃吧！” “知道了，回吧。”明明经常下山买猎物采买，这次却是肖大山心里感到开心的一次。 其实，肖大山是见过春娘的，所以一开始李婶找上门的时候，肖大山虽然有些犹豫还是答应了。 自己的积蓄还是不少的，这些钱，肖大山是留着找娘亲和弟弟的盘缠。肖大山以前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但是见到春娘的时候就改变了想法。但是肖大山找娘亲和弟弟的决定还是不会变的，只是要缓上些时候了....... 第4章 邻居 “春娘，这么早就起了？”晨光中伴着春风，看着远处走来的李婶，春娘觉得，以后的日子远比以前在家的生活好太多了。 “李婶，早，吃了没？”春娘笑道。 “刚吃完，刚大山下山特地来我家，让我过来陪陪你，”李婶看着眼前温婉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当年孙家姑娘刚嫁到小湾村的时候，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漂亮。 “哪里用到。”春娘红着脸道。 “看到大山对你这么上心，我也就放心了。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李婶感慨道。 “嗯呢，你放心，李婶，要不是你，我怕是.....” “以前的事不说了，做人呢，要往后看。”李婶笑着安慰道。 “会的，对了，李婶，你家有锄子吗？我看着后山都是竹子，这2月到了，春笋现在怕是嫩的很。” “你这一说也是，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晌午，我和你一起去后山挖笋子。”李婶说着往山下的一座房屋走去。直到看着李婶进了屋子，春娘转身回屋，想必那就是李婶家了吧，春娘暗想。 看着空空如也的家，春娘想想还是决定把衣橱里的衣物收拾收拾，看着衣橱里破旧的衣服，还是决定先洗洗干净，等肖大山把针线买回来了再缝补下。 端着衣服来到离房屋旁不远的小溪边，开始捶洗。 “这是大山新娶的媳妇吧。”春娘抬头，看着眼前虽穿着有些旧但是很干净的女人，笑声道“是的呢，不知你是？” “哎呦，差点忘了，你都不知道我呢，我是你家隔壁邻居，你叫我王嫂子好了，我当家的和你家大山是堂兄弟。”年约30多的王翠花看着洗着衣物的春娘说道。这个村里的大小媳妇都羡慕春娘的聘礼，也都替肖大山担忧，怕娶个搅家精回来。不过看着眼前，还穿着昨日的喜服的春娘，虽瘦弱但肉眼可见的清秀，这刚新婚，也没拿乔，大早上的就洗着衣服。 “王嫂，是的，看大山哥的衣服好些都没收拾，我就给拾掇拾掇，都是瞎忙。”春娘赶紧道，怎么说也是本家嫂子，以后打交道的日子怕是很多，再加个和自己也是隔着一块空地，和一条小溪的邻居。 ‘‘春娘阿......’’ ........ ‘‘瞧我，这唠起话来就停不下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烧饭了’’王翠花看着来催他的大女儿，连忙说道。 “唉，嫂子，那你忙着，我也该回家了。”嘴上说着，春娘也赶紧捞起水里的衣服回家。 晒完衣服，春娘看着门口空地竟然冒着好些野菜，想想赶紧拿来篮子摘了起来。瞧着篮子里面好多的野菜，春娘觉得中午就吃野菜糊糊也能饱了。 “春娘，好了没，咱们去后山挖笋去喽！”听着李婶的声音，春娘放好碗筷，拿上篮子，走出厨房，迎上李婶，一起往后山走去。 说是后山，其他就在春娘家的屋后不到50米，这附近的山多，唯有春娘他们家后山的竹子长的比较茂盛。 “春娘，这颗可真大啊，你带的篮子怕是不够呢！”李婶拿着那根有篮子大小的笋子笑道。 “没事，李婶，反正离家近，我等会去回去拿个框。” “也是......” ...... “李婶，春娘，你们今天的收获看着挺多啊!”王翠花看着两人大框小篮的往山下般笋子。要不是家里的事情太多了，真想上山去挖笋，好歹多些菜吃。 “翠花阿，你手里要没事，最近也赶紧上山去挖点，我看这后山的笋子长的太快了，要不了多久怕都成竹了。”李婶虽是说着话，手里却不含糊，把剥好的笋子洗干净，晚上给当家 的烧点腊肉吃吃，要春耕了，也该补补了。 “好勒，李婶，明天我就去，弄点，” “是呢，王嫂，山上多的很，我打算这几天都去，弄多了还能让男人拿到县里去卖。”春娘想着往日在张府后厨，一到这时节，笋子这最的老爷和小姐的喜爱。 “哟，还能这样，那感情好啊，往年想着这附近村子都有，弄了也没人要，要是去县里，就算一文钱一斤，这弄个百十斤的，那不也有个百十文。”王翠花惊道。 “听翠花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明天我就去问问，看看谁家要做的，春天了给大家添个嚼头。”李婶突然也明白过来。山里人和村里人都靠山，这笋子不当回事，这县里人可不靠山的，想必就和那野货一样，在镇上卖不上价，去县里倒是能卖个高价，毕竟县里人钱多。 “可不是嘛，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王翠花想想激动不已。现在这世道，日子刚好过点，山里的地不好养，种不了多少粮食。为了口饭，大多都是在山林里混饭吃，那山林哪是那么好混的，一个不小心就丢了命。这多了个来钱的路子，不过费点脚力，哪个能不高兴呢。 想着李婶和王翠花赶紧回去怎么安排，好腾出时间来挖笋。 第5章 生计 .... 且说淮水县城门口，肖大山交了2文的入城费，转眼来到一家酒楼的后厨，送上狍子，从管事的那领了3俩，转身就走，这都是老规矩了，有好货直接送上门，酒楼厨子说要就留，不要就得另寻他处，今天肖大山的运气不错，刚好酒楼的客人比较多，图个新鲜，厨子也就留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肖大山连忙出城往溪镇赶。 一路打听一路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肖大山想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带春娘来逛逛。 王氏布匹店，托店小二找来了张妈。张妈打量这眼前的男子，怕是有一米九的个头，一脸的络腮胡子，暗想，自己并没有见过。但还是笑道“不知客官找我何事？” “张妈，是这样的，我是春娘的丈夫，昨天刚成的婚，今天刚好来镇上，春娘让我来拜访一下您。” “你说的春娘，可是小湾村的李春娘？”张妈急道。 “是的，张妈。” “那你和我来，”说完带着肖大山来到后院。肖大山默默的讲述着他和春娘之间的亲事，张妈心里已经有底了，默默打量着肖大山，有些替春娘心酸但有替她高兴，无论如何离开李家的贼窝了，那林家也真不是东西，希望肖大山能对春娘能好些。 “这是春娘的妹妹，秋娘。”张妈让干活的李秋娘过来见下姐夫简单的说两句话就让他回去了，在给庄家干活，也不能偷懒。 按照肖大山的要求给他拿了货，让伙计给打了折，送他出了门，看着快装满框子的东西，张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想必这肖大山的家境还行，刚娶了媳妇，还能买这么多东西，春娘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 看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春娘心里有些担心。还是决定先去和点面，做个野菜饼。 “春娘，我回来了！”外屋传来肖大山疲惫的声音，春娘赶紧从锅前跑出去。看着大包小包的肖大山，有些兴奋的说，“你终于回来了，刚好，饼也炕好了，赶紧洗洗吃饭。”说着走上前拿走肖大山胸前的两个包，放在堂屋的桌上。 “唉，你都拿进来啦！放着，我来收拾，你赶紧吃饭。”春娘说着去厨房端来一碗饼和一碗疙瘩汤，就催着肖大山吃。 “好，这一天天累了吧，怎么这么晚？”春娘盯着肖大山说道。 “你也吃。”肖大山拿起块饼给春娘。 ......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还买了棉被，还有这么多的布匹？这米怎么是粳米？”春娘一边收拾肖大山带回来的东西，一边惊呼道。 看着装傻的肖大山“明明让你买的是棉花！”，看着满桌子的东西，春娘还是忍不住道，这得多花多少钱啊。 “不多，50斤米50斤面，2床棉被，4匹布，还有3个木盆，1个针线篓子还有你说的这些零碎的东西，一个小铁锅一个小烧水壶.....”听着肖大山的汇报，春娘感觉有些晕乎。 "一共花了3两800文。你给了我2两，今天卖狍子卖了3两，这是剩的1两200文。春娘，你收起来吧！"说着，肖大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碎银和两吊钱递给春娘。 "感情咱们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竟然还有余钱啊！" "春娘，今天我去找了张妈了，也看到了小妹，你放心，小妹很好，那堆东西里有一个铜镜是小妹给你的新婚礼物，还有这件小棉背心，张妈说是给你添的嫁妆。"肖大山拿起一件全新的棉背心递给春娘。 摸着手中的棉衣，看着框里的铜镜，春娘不经有些泪目。但还是扬起笑脸，毕竟生活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大山哥，赶紧洗洗，然后去休息”春娘端来一盆热水，然后拿起新买的棉被铺起来，2月的山里还是冷的。想着还是先归置肖大山买的东西，其他的等明天再说吧。 “终于收拾好了，这大山哥也买了太多东西了。”关好厨房门，走进房间一看，肖大山早已躺在新铺的床上呼呼大睡。春娘给肖大山盖好被子，端起早已凉掉的洗脚水，转身出了门，去外间洗漱。 悄悄关上门，春娘借着月光看着早已入睡的肖大山，近看才发现原来肖大山并不丑，剑眉星目的，睫毛长的出奇，要是没这看着乱糟糟的胡子，想必也不会看着让人那么害怕。想着想着，春娘也依偎着肖大山睡着了。 第6章 肖大山家事 山林的鸟儿伴着依稀的晨光，叽叽喳喳的叫着，吵醒了床上的春娘，离开温暖的被窝，春娘蹑手蹑脚的出了门，生怕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肖大山。 拿着柳树枝刷好牙齿，春娘想着早上煮点粥，蒸点馒头。想着拿出昨晚发的面团，马不停蹄的开始做了起来。 肖大山是在一阵阵的清香中醒来，看着放在床头的干净的衣物，拿起就套上，走出房门，只见堂屋的桌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有些饿的肖大山拿起就咬了一大口，真香。 “瞧你，也不洗漱完再吃。”春娘刚端着一碗白米粥走到堂屋门口就看到狼吞虎咽的肖大山。 “这就去。” ..... “春娘，我今天没事，等会带你去村里兜一圈，认识认识咱们村。”吃完早饭，看着收拾的春娘，想着昨天在布匹店张妈说的，春娘嫁人他们也不知道，只能添件衣服，没个嫁妆箱匣，怕是婆家嫌弃，想着今天去村里，让明叔帮忙做两件。 ‘‘这是三爷，三爷，我带我媳妇来看看您。’’肖大山带着春娘拜的第一家就是村里的最高寿的肖三爷家。 “三爷好。”春娘连忙打招呼。肖三爷是个头发稀疏发白的老人，看着有些凶，以前也是个老猎户，年纪大了退下来享儿孙之乐。 “好，好，好，大山啊，你结婚了，你父亲泉下有知也无憾了。” “嗯，过两天我带媳妇去祭拜父亲。”春娘在旁微笑着听着，默默的打量眼前的村庄。 看着不过十来户，每家每户离的有些远，都是依靠山势修建的石头房屋。唯独肖三爷家是整个村子最大的，想来肖三爷家在村里不仅有权威还有些钱吧。 ...... 随着肖大山一路打着招呼，春娘心中对整个村子有了大概的了解。村里有一半的人家是靠打猎为生，另外一半人有的是竹匠，靠手艺吃饭，有的是农民，靠山地为生。除了肖三爷家，家家日子都过的拮据。 给春娘大致介绍了村里，带着春娘回了家，转身肖大山去了不远处的明叔家。 “明叔，麻烦您给打个竹箱子，再做个柜子。” “行啊，没问题，到底是成家了，知道置办家什了。”明叔打趣道。 “明叔，过几天请你吃饭哈。”肖大山一脸的无奈，自己12岁父亲就去世，除了母亲，还丢下15岁的姐姐和才6岁的双胞胎弟弟。当年姐姐已经和下河村的姐夫，怕婚事有变早早的嫁人。母亲自来身体柔弱，种了地也养活不了一大家子，没办法在明叔的介绍下，母亲自卖其身换了银钱养家，却被姐姐拿走。而两个弟弟自那以后就夜夜梦魇，无人照料，尽管村里人多方照料，为了两弟弟活命，不得不托李婶给送人。转眼都10年了，自己还是不能释怀。 “大山啊，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明叔看着眼前的肖大山有些踌躇。 “明叔，你我之间有啥当不当的，您尽管说就是了。” “这，其实明叔也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明叔，无论什么事，您尽管开口。” “这，我昨天去县城卖竹篾，遇到你娘了。”想着昨日在路边看到的可怜身影，明叔最终还是开口了。 “在哪？明叔。”肖大山急切道。 “在扬县，你娘她命苦，之前为了你们卖身为妾，那户人家夫人不能生，看你娘生了3个儿子，就带回去想着生个儿子，前几年日子还好，倒是替那大户人家生个男娃娃，看着男娃娃的份上，你娘也没遭罪。后面那夫人忽然怀上了，也生了个男娃娃，打那以后你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没两年带着后来生的个女娃娃就被赶出来了，现在就在扬县给人浆洗衣物讨生活，说是没脸见你们。” “明叔，我娘糊涂啊，当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错，我要去把她接回来。” “大山，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陪你跑一趟吧，也算全了我当年好心办坏事的良心。” “多谢明叔，待我娘回来，一定登门道谢。”说着，肖大山就要行礼，却被明叔一把拦住。 “回去吧，这个事也突然。” “好的，明叔，明早我来找您。” “回来啦，怎么这么久，快来吃饭吧。”春娘看到肖大山，连忙端出饭菜。 “春娘，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吃完饭说吧，晚了，饭菜就凉了。” “好。” 吃完饭，肖大山简单的和春娘说了想把娘接回来的事情。 “这是好事啊，我看你之前家里都没人，我以为就你和姐姐呢，既然娘还在，自然要接回来的，还有弟弟们的事情，也还是去打听打听，至少知道个音吧。” “好，其实，这些年我每次下山卖野货都在打听，只是一直没有音讯，我也不敢问明叔，问李婶，就怕影响他们。” “大山哥，既然明天娘就要回来了，这家里还是要备些东西了。” “嗯，明天我看着添些，没有的等日后再慢慢添置吧。” 第7章 娘和妹妹 “等娘他们回来了，咱家也就热闹起来了。”春娘笑道。 下午，肖大山带着春娘去了自家的山地，三四亩的样子，零星的冒着绿意。思考着开春了家里要种些什么，往年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没把精力放在田地上，以后可就要拾掇起来了。 山里冷，春耕的时间也比山外晚，前几天还听茂叔说再过几天就能下种了，想着家里还没粮种，还得去买些，后面娘和妹妹回来了，这山里冷，也不知习不习惯，想着想着，肖大山感觉事情好多。 在肖大山想东想西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山里的温度也开始降下来了。简单的吃了夕食，一夜无话。 “大山啊，这么早？快进屋，这天还下着露呢。”明叔看着站在门外的肖大山，有些意外。 “明叔。我就不进去了。” “那行，你等我会，马上就来。”明叔也知道肖大山心里的急切。 ..... 扬县城门口，看着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肖大山心中有些胆怯，以前卖猎物不是没来过扬县，但是从来不知道娘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肖大山交了两人的入城费，在明叔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往里一直走，快走到底的地方，停在一个大杂院的门口。 “就是这了！我们进去吧。” 肖大山推开大杂院的大门，院里的情况一览无余，杂乱的大院内，木架子上挂的到处都是湿哒哒的衣服，还有乱七八遭的杂物。 “大山，你过来，你娘她们现在就住在这里。”明叔说着就避开杂物，走进院内，径直走向西厢房的一个耳房。 “进去吧。住这都没啥讲究的，”说着，就准备推开半掩的房门。 “谁啊？”一声苍老又带着虚弱的声音传来，接着房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紧接着一个穿着破旧衣裳半驼背的女人从门口露出来。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的女人，明明才40岁的人，看着却像五六十岁，不禁喊道“娘，我是大山，我来接你回家。” “大山，大山？”女人有些不信，有有些期待的喊道。 “是我，娘，我是大山。” “真的是大山啊。”女人细细的打量着眼前高壮的大汉，依稀间看到了自家男人的身影。 “大嫂，我们进去说吧。”明叔看着眼前哽咽的两人，连忙道。 “是该进去的，他明叔，你快请。”肖大娘让开身，让两人进屋。 “娘，这些年你受苦了，孩儿接你回家，这位就是妹妹吧，一起回去吧，我现在有能力养活你们的。”刚坐定，肖大山看坐在床上瘦弱的小女孩道。那小女孩看着约莫一两岁的样子，穿的衣服也是有些破旧拾掇的倒是干净，头发有些稀疏发黄，静静的坐在哪里，安静的很。 “大山，娘看到你就很开心了，不知道你姐姐和弟弟他们现在还好吗？” “娘，姐姐已经嫁人了，就是之前你们定的那家，也有了2个娃了。至于弟弟他们.....” “嫂子，还是我来说吧，前几年光景不好，当年你留下的钱一半还了债，还有一小半给大妮打嫁妆了，剩的几两银子，根本养活不了3个小子，三爷也是怕他们几个饿死了，就做主让李婶子给找了人家把两小的送走了。” “呜呜----,也是怪我，我恨自己啊....” “娘，您别多想，要怪就怪我，要是我以前不和爹顶着干，认真的和爹学习打猎，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我的儿，哪能怪你呢，是娘没本事，如今我也老了，就不和你走了，要是可以的话，就把小巧带着吧，怎么说也是一条命。”肖大娘有些局促道，尽管知道自己不该开这个口，但是自己已经老了，实在是不知道能照顾小巧到几时。 “娘，您在说什么呢，您和妹妹一起回家，我今天来就是接你们回去的。” “是啊，嫂子，当年的事要怪就怪这老天爷吧，时候也不早了，大山昨天听我说了你的事情，早就想来了，怕进不了城，才等到今天的，咱们也该收拾收拾，不然再晚点，怕是赶不及回家了。” “可是，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这不是拖累大山嘛。” “娘，您是我娘，您不和我回家，那我就在这等着，等到你愿意为止。” “嫂子，你就听大山的吧，现在年头好了，日子紧紧还是能过的，总比你们现在要强的多，再说，大山现在打猎的技术可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你就放心吧。” 在明叔和肖大山的劝说下，肖大娘最终还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其实也不多，一共就两个包裹。 “娘，既然收拾好了，那咱们就走吧，刚好去给你们添点东西。” “这，不用了，过日子还是节省点的好。” “娘，没事，我媳妇特地给我打招呼，一定要买的，来，妹妹给我抱着吧。” “是啊，嫂子，大山刚娶的媳妇，你以后就准备享福喽。” 扬县东市上，看着肖大山又是买被子，又是买碗碟，还买了好的吃的，肖大娘暗想，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的了，等回去还是得和大山好好说道说道，毕竟这过日子，哪能这么随心来呢。 第8章 见婆婆 扬县离的还是远的，肖大山他们之前去的时候，路上就花了一天多的时间，现在回去带着东西和人，那可就更慢了。 “明叔，太谢谢您了，一路抱着小巧累了吧，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让我媳妇做几个菜，和您好好的喝一壶。”肖大山一路背着肖大娘还有买的东西，也是累的够呛。 “行，你们回吧，时候也不早了。”明叔摆摆手，踏着明亮的月光悠悠的回家。 “大山哥，你们回来啦。”春娘听到动静，拿着蜡烛出来。 “春娘，这是娘，这是妹妹小巧。” “娘，妹妹。”春娘赶紧打招呼。 “大山，这是你媳妇呀，看着真俏啊。”肖大娘笑眯眯的夸道。 “小巧，喊嫂嫂。”肖大娘看着刚睡醒的小巧，忙说。 “嫂嫂。”小巧的声音细气而又无力。 “哎，真乖。娘，今天一路累了吧，饿嘛？床我收拾好了，您和妹妹吃完了就可以休息。” “是啊，娘，你们先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肖大娘也心疼儿子，在儿子和女儿的陪伴下，吃了这一顿迟来的团圆饭，心中感慨万千，各种思绪不知从何说起。 吃完饭，肖大山领着肖大娘进了屋，看着床上铺着的新被褥，肖大娘心里有些感慨。看着忙前忙后的春娘，想着大山的这个媳妇娶的不错，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等明天要好好的问问。 夜色也越来越深，肖大山看着在铺床铺的春娘，心里有些高兴，春娘把自己屋里的被褥给了娘他们，自己今天要是不买被褥，自己可就没有被子盖了。以前肖大山都是生长在林子里，家里回的少，所以基本没有啥生活的东西。 “我们也休息吧。”说着，肖大山就朝春娘扑过去，新婚燕尔的，肖大山也是刚刚开荤，哪里舍得温香暖玉的，又是一夜缠绵。 ...... 春娘在肖大山的怀里醒来，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急忙穿好衣服出门，准备做早饭。 刚到锅屋门口，就看到在烧火的肖大娘。 ”娘，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您应该多歇歇，这些事我来就可以了。”春娘忙拿过肖大娘手里的柴火。 “是春娘啊，不碍事，年纪大了，睡不着。” “那行，山里冷，您烧火，也暖和暖和。”春娘想着不干活也冷，不如烧火，清闲还暖和。 “春娘，我刚煮了粥，你看看还要做什么。” “好的，娘，大山哥的饭量大，不做点干的，他怕是一会就饿了。”春娘说着，手里不停的开始和面做饼。 “春娘，你看着是个好的，大山娶了你有福了。” “娘，嫁给大山哥，才是福气。” “这话怎么说。”肖大娘疑惑道。 春娘简单的和肖大娘解释了下自己嫁给肖大山的前缘后事。 “那你也是命苦的，也说明你和大山有缘分，这是老天爷给的。” ..... “娘，您起来了。”肖大山抱着小巧出现在锅屋门口。 巧伸出手，要肖大娘抱着。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巧刚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娘，心里害怕的很。 “小巧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莫怕啊。”肖大娘哄到。 “大山哥，吃饭吧。” 看着喂小巧喝着粥的春娘，而肖大山还时不时的喂口饼，肖大娘想着就是自己死了，凭着大山和春娘，小巧也能平安的长大吧。 “大山，我想等会去看看你爹。”吃完饭，肖大娘忐忑的说。 “好的，娘，我想爹也想你的。” 着，肖大娘的眼泪就下来了。 第9章 肖深 第二天，一早，肖大山去肖三爷家借了黄纸，拿上春娘做的馒头，带着肖大娘准备去上坟。 “春娘，我和娘去看看我爹，你带着小巧在家吧。我们估计要晚些才能回来。” “好的，娘，你们去吧，小巧我会看好的。”春娘抱着小巧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肖大山带着肖大娘，一路往山顶走去。大概一个时辰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一些坟堆。 “深哥，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肖大娘趴在肖深的坟前泣不成声。 肖深，肖大山的父亲，以前是肖家村有名的猎户。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有威望的，不为别的，肖深每次进山打猎都能打到大猎物。有的时候还带着村里大大小小的年轻人打猎，教了不少人，年轻一代的打猎手艺都是和肖深学的。 “是我对不住你啊......”肖大娘的哭喊声断断续续。 在肖大山的印象里，爹对娘一直很好，家里的重活基本都是爹来做的，从不让娘做。有时候娘累了，爹还会背着娘回家，所以，娘一直被爹保护的很好。 当年爹去世的时候，娘也不过30多点，看着却像是20多的人，那个年头，收成不好，家里又欠着债，没办法的情况。娘想养活我们姊弟4个，实在没出路了才卖了自己，就想我们几个都活着。 “深哥....”肖大娘的哭声打断了肖大山的思路。 “娘，爹看到你一定很开心。您别哭了。” “大山，娘没事，就是看到你爹的坟，突然想到你爹当年对我的好，我对不起你爹。” “我对不起你爹。”肖大娘喃喃自语道。 “娘，爹不会怪你的。” “不是的，大山，你爹，当年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没有你爹，你娘我还指不定被我爹娘卖到哪里去呢。” “娘。” “大山，你爹，会不会怪我，扰了他的清净。” “娘，你不要多想，爹不会的。” “是啊，深哥，从来都不会对我发脾气，他一直都对我很好。” “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深哥在的时候。” “娘，你看开点，爹临死的时候交代，要娘你要一直开心。”肖大山劝解道。 “是啊，深哥，说要我开心的。”肖大娘擦干眼泪笑着。 “深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一直撑着，一直撑着，就是想再见你一面。” “......” 看着娘一直在爹的坟前絮絮叨叨，肖大山有些不忍。 “娘，我们回去吧，等以后再来看爹。” “好，深哥，我走了，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你要等着我。”肖大娘有些不舍，但还是顺从的说道。 “走吧，娘，春娘他们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走，回家。”肖大娘远远的看了看肖深的坟，转身跟着肖大山回家。 “娘，您小心些，这下山比较难。”肖大山扶着差点跌倒的肖大娘说道。 “好的，娘知道了，娘，好些年没走山路了，都有些生疏了。” 第10章 请客吃饭 “娘，你先回去，我去和三爷、明叔他们打个招呼，晚上请他们来吃饭。”肖大山到家门口，招呼道。 “春娘，等会我回来给你帮忙。” “好嘞。你先去吧。” ....... “三爷，我娘回来了，今天晚上请你去吃个饭。” “你娘回来了。” “是呢。” “那这饭要吃的，你娘也不容易，你以后要好好的对她。” 肖三爷看着肖大山远去的背影，心想，大山以后的日子差不了。谁能想到，都10年没回来的人，现在还能回来呢。前村的和大山家一样的情况，堪堪不过6年，老的老，死的死，散的散，这家也就散完了。肖大山能把自己家的人找回来，真是不容易。 “明叔，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哈。” “你小子这速度快的很啊，行，我肯定去。” .... “茂叔，我娘回来了，今天晚上请你吃饭。” “行，你娘回来了，是要庆祝一下。” ...... “李婶，今天晚上麻烦你抽时间去我家吃个饭哈。” “咋了，大山。” “没事，好事，我娘回来了......” ....... 肖大山挨家挨户的上门去请，毕竟这10年要是没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嫂嫂们，没事的搭把手，有事的给口饭吃，是不是的指导两下。自己没饿死，也活得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回来啦。” “嗯，我去把房梁上的野货拿点下来。” “好的，晚上估计人多，要提前准备。” “嗯，我等会去隔壁堂哥家借桌椅，晚上差不多2、3桌人。” ...... 春娘把泡好的野鸡和野兔洗干净，想了想准备做个野鸡炖蘑菇，麻辣兔肉。再烧个腊肉白菜，炒个鸡蛋，再炒两个素菜，也差不多了。 “大山哥，你看这样安排行嘛？” “6个菜，够了。家里的酒上次放哪了，我去拿出来。” “就在娘他们屋里的角落。你去看下，一眼就能看到了。” “春娘，娘来给你们帮忙。” “不用，娘，你去歇着吧，我和大山哥忙的过来。” “是啊，娘。” “没事，娘烧个火还是成的。”说着，肖大娘抱着小巧坐在锅前开始烧火。 “行吧，烧火还暖和点。”肖大山也不再劝。 洗洗弄弄一下午，香味也慢慢的从肖大山家的锅屋飘出来了。 “茂叔，来啦。” “嗯呢，老远就闻到你家的香味了，可不赶早嘛。” “哈哈，就老茂你跑的快。”明叔笑着打趣。 “可不就是嘛，你也不慢啊。” ........ 慢慢的，村里的一些长辈也陆陆续续的到了，都坐在肖大山家的堂屋喝着茶水，聊着天。 “三爷，来啦，快，屋里坐。”肖大山引着肖三爷去堂屋。 “哎，大山，你们也不要忙了，大家啊，就简单点就行。” “没啥，这些年要没你们这些长辈护着，我肖大山还不知道在哪呢。” “三叔。”肖大娘弱弱的打着招呼。 “桃姑，回来啦，回来了就好，以后和大山他们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肖三爷劝道。 “三叔，我也是没脸回来。” “你这话说的，当年是我们几个老的作的主，现在一个个都走了，要怨就怨我吧。” “三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叔，我们不说这个事了，深嫂子回来，就是好事。来，喝酒。”明叔说着端起酒杯就朝肖三爷敬酒。 “就是，就是，三叔，我敬你。”茂叔也急忙劝道。 “三爷，我敬你一杯。” “好好好，喝喝。” “桃姑，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日子慢慢来，也就过来了。”王婶也小声的和肖大娘说道。 “就是，桃姑，你呀，现在开始享福就行，其他的我们女人也没办法。”李婶也附和。 “啥事让他们男人顶着就是喽。” “可不是嘛，咱们女人也喝一个。” “来，来。” “走一个。” ...... 送完吃饱喝足的客人，肖大山帮着春娘收拾好厨房，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春娘。” “大山哥，我们是一家人，啥辛苦不辛苦的。” “春娘，我娶了你真是捡到宝了。” “好啦，早点休息吧，你也不累。”春娘害羞的说。 “我不累，睡觉我兴奋的很。”肖大山说着就扑倒春娘。 第11章 融入村子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肖大娘每天除了和小巧一起说说话，就是给春娘烧烧火，每天也轻松。就是偶尔村里的大娘们会上门来，找肖大娘说说话，慢慢的，肖大娘也知道村里人没有嫌弃自己，也就慢慢的敞开心扉，开始和村里人恢复了往来。 这不，今天肖大娘和王婶相约着去山上挖笋去了。之前挖的好多笋，肖大山背到县城去也卖了百十文钱，虽然少，但是比打猎来的安全。要知道这刚开春，山里的好多大的动物都出来觅食了，一个不小心就能把命给丢了。 所以，这几天肖大娘没事就约着以前的姐妹去山上挖笋，再不济就是采蘑菇，反正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不让她干吧，她还不高兴，想着怎么说，自己也要把小巧的口粮给赚出来。 春娘带着小巧就在门口的空地上玩了起来。 “春娘，玩着呢。”李婶说着，牵着小孙子和小孙女走过来。 “是啊，李婶。” “你娘不在家啊。” “嗯呢，和王婶去山上挖笋了。” “去，和小巧妹妹玩去。”李婶指挥着两小的。 “好的，奶丽和李鹏说着就和小巧玩到一块了。 “来，春娘，看看这络子会打不。” “我看看，差不多。” “那好呀，这是我接的活，1文钱一个，你做不。” “李婶你不做嘛？” “我也想做啊，这不是家里的两皮小子，闹得很，这交货的时间快到了，我呀，到处找人给接呢。” “那我帮婶子做吧。” “啥帮呀，你打的就是你的，婶子可不占你便宜。” “可是....” “别推了，春娘，婶子可就指望你了。来这是20个，你这两天能打出来嘛？” “两天啊，没问题。” “好好，就知道春娘你手巧。” 春娘和李婶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起络子来。 肖大山这两天跟在茂叔后面学种地，打猎毕竟是个不稳定的活。现在家里人口多了，自己也要考虑的长远一点。 “大山，做的不错。”肖三爷看着满意的不行。 “就是，到底年轻，活干起来就是轻松啊。”茂叔夸道。 “是茂叔教的好。” “嗯，你茂叔是我们肖家村出了名的种地好手，大山啊，你以后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肖三爷语重心长的说。 “三爷，您放心，我会和茂叔好好学的，争取把茂叔的老底给学回来。”肖大山笑着说。 “大山这话我爱听。”茂叔笑眯眯的说。 “你们叔侄两就皮吧。” “哈哈.....” 肖三爷看着肖大山的笑脸，心想，这么多年了，自从肖深去了以后，大山基本就不怎么笑了，尤其是他娘和弟弟被送走后，更是冷清的很，和村里的往来也不多。 现在好了，结婚了以后，大山就多了点人气，他娘回来以后啊，和村里的联系就更多了，没事都能看到他去别人家，虽然是去找他娘的，但是这也是好事啊。 想到这里，肖三爷更开心了，也许等肖大山把两个弟弟的消息找到，自己也能九泉之下，看到肖深，也有话说了。 春光正好，微风徐徐，暖烘烘的太阳，漫山的新生的植物，时不时的鸟叫声，仿佛都在告诉深山的人们，春天来了，光也来了，生活即将热闹起来。 第12章 林舅舅上门闹事 春娘舅舅林仁义在行商回来，知道自己外甥女春娘被卖到深山里做媳妇以后，那是怒不可遏，当即砸了李家的所有家当，春娘的爹李根生，看着也不敢阻止，和春娘的后娘吕红梅两个人缩在墙角里。 “怎么，之前敢卖闺女，现在不敢说话啊，我问你，春娘被你买哪去了。”林仁义掐着李根生的脖子问道。 “她舅啊，不是我们不说啊，是真的不知道啊。”吕红梅害怕的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敢卖的啊。” “这是林家林文礼去送的，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妹妹没死的时候就勾勾搭搭的，现在还卖了我外甥女，你们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操，这个林文礼，他奶奶的，老子去找他。”林仁义撂倒李根生，恨恨的说道。 ..... “哟，这是在娶亲啊。”林仁义刚到林家村，就看到林家在办婚事。越想越不得劲，要知道这林文礼是自己给春娘找的夫婿，现在竟然合伙卖掉春娘，现在还乐滋滋的娶媳妇，想什么美事呢，想着就上前拦住了花轿。 “他妈的，林文礼，你他奶奶的想娶媳妇，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就别想走。”林仁义扯着林文礼的衣服。 “这不是春娘舅舅嘛。”旁边接亲的人道，暗想今天有好戏看了。 “义叔，我们一个村的，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您这样，太难看了。”林文礼挣扎着。 “嘿，难看，你个没有礼义廉耻的东西，还难看。” “仁义，别闹，快放开文礼。”周边的林家村的长辈说道。 “放开，我放你妈的屁。” “这林文礼合着李根生卖了我外甥女，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今天不说春娘在哪，我就不走了。” “你这无赖，好生无礼。”喜婆婆忙上前，想骂走林仁义。 “我无礼，真的是蛇鼠一窝啊，妈的，林文礼，你别躲啊。” “老子又不吃了你，赶紧的，告诉我春娘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 “妈的，你他妈的逼我是不是。”说着，林仁义就跑到花轿前面，大声的说道。 “你这姑娘有啥想不开的，这卖媳妇的林文礼你也嫁，是想汉子想疯了，还是长太丑了，嫁不出去了。” “哎哟，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送嫁的人连忙喝止。 “嗨，我说的就是真的，这林家村的谁不知道，我外甥女说给林文礼做媳妇都好几年了，这亲事哪个不晓得，现在我外甥女被林文礼卖到深山了，咋的，你也想被卖啊。” “这不会是真的吧。” “哎呀，我说呢，这林文礼娶的怎么不是春娘呢，感情都把人卖了啊。” “是呢，要是林仁义今天闹出来我们都不知道哟。” “这以后得离林文礼一家远点了。” ..... 周边凑热闹的林家村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送嫁的人心里打觑。要是真的话，今天这亲还真不能结。 “把花轿抬回去。”送亲的几人一商量，还是觉得这婚事要往后推推。万一真把人卖了，他们可没办法去找回来，虽然闺女不值钱，但是也不能上赶着被糟蹋。 “哎，这不能回去啊。”林文礼的爹和娘拦着花轿。 “去去，一边去，不回去，去你家被卖啊。”送亲的人可不给脸。 “哎呦，我的娘哎.....”林文礼老娘拦不住花轿，顿时哭天喊地起来。 “行了，赶紧的，告诉我春娘在哪，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林仁义恶狠狠的放话。 “我是真不知道啊。”林文礼弱弱道。 “不知道，呵呵，李根生说是你经手的，你不知道，你他娘的蒙谁呢。” “我真的不知道啊。”林文礼吓得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 “操，娘的。林文礼，我告诉你，春娘要是没事，你还有生路，要是有事，老子天天来找你玩。”林仁义说着就走了。 唯有林文礼一家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顿时欲哭无泪。好好的娶媳妇的喜事，现在搞得人仰马翻，关键媳妇还丢了。 “你说说你们啊，好好的非要作，现在满意了。”林文礼的爹愤愤道。 “哎，你好人，你当初不也没反对嘛？” “哼，难怪人家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矣，果然不错。”说着，林文礼的爹甩袖回屋了，在外面太丢人。 “娘，现在怎么办啊。” “儿子，不急，娘再托人去问问。” 说着扶着林文礼的手进屋去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看着话题中心的人都走了，三三两两的也说着八卦撤了。想必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文礼一家的事会充斥着林家村的每个家庭的角角落落。 第13章 吵架 林仁义得了消息了回了家，刚进家门，就看到自己媳妇横眉怒目的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林舅妈陈桂兰从村里人口里知道林仁义闹得这一出，那是烦得不行。 “呵，林仁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找我外甥女。” “找你外甥女，你现在闹这一出，以后我们和村里人还要不要打交道了，啊！” “你这话说的，明明是林文礼家的错，你这说的好像我的问题。” “再说了，村里人都知道春娘和林文礼订过亲，现在他林文礼，另娶，我不娶闹，我的面子搁哪去。” “面子，你林仁义有啥面子啊。谁不知道你以前就是个小混混，别以为这几年出去赚两个钱了，就以为你脱离我们林家村了。” “桂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赶紧去林文礼家去赔礼道歉，不平息林老叔的怒气，你就别回来了。” “呵呵，陈桂兰，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看你在家操持家务，不想和你吵。” “道歉，呵呵，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林仁义吐了一口唾沫。 “行，你不去，我去。” “你给我站住，谁他妈的要是去道歉，就给我滚出林家。” “你，你个不识好歹的。”陈桂兰愤怒的说道。 “陈桂兰，我当年没把两个外甥女接回来，是给你面子，哼，我现在后悔的很，当初就不该听你的。” “接回来，就你这怂样，自己家人都养不明白，还想养两个外甥女。” “要我说，那两个就是个搅家精，丧门星。”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打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自打嫁给你，我是给你生儿育女，一天天的干活没个歇的时候，你现在为了个丧命星要打我，我的天哪，快来人啊，看看这没良心的林仁义糟践自己的媳妇啊......” “爹，你别说了。”林仁义的女儿林杏花劝着。 “我不说，春娘那是你亲亲表姐，是我姐留下了的闺女，当年要不是我姐，你爹我指不定早死了，做人不能没良心。”林仁义朝着林杏花苦口婆心的说。 “那再亲也不是我们林家人，再说了，卖都卖了。”林杏花无所谓道。 “呵呵，看来我不在家，你和你娘变得一样的狼心狗肺。” “林仁义，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闺女，杏花说的又没错，你别忘了林文礼的大伯可是村长。”陈桂兰上前护住林杏花。 “村长怎么了，这林家村又不是他说了算。” “村长是说了不算，我们以后还要在林家村过活，仁义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闹，你觉得我是在闹事嘛？我这是在讲理，我要告诉他们，我林仁义再不是，那也不是没血气的，谁要是欺负我林仁义的家人，我就是豁出命了，也不让他们好过。” “不是啊，仁义，春娘都被卖了，春娘他爹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家舅舅这上赶着，这不是惹人笑话嘛。” “呵呵，陈桂兰，我是看清你了，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来。”林仁义甩手进屋，仔细思考着下一步怎么来。 “娘，爹怎么这样啊。”林杏花埋怨道。 “呵，你爹以前就一直这样，就是个混混，也就这几年你弟弟出生了开始上进了。” “娘。” “哼，那两个丧命星，怎么不早点死了算了，当年就因为他们俩，你爹差点没把我给休了，要不是当时我怀了你弟弟，那两丧门星就进家门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吵架啊。”陈桂兰说着就拿了根柴火朝墙头扔去。 “哎，撤了，没戏看了。” “哎，桂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是你喊我们看的嘛。”人群中一个大婶笑着调侃道。 “就是，就是.....” “你们....”陈桂兰气结。 “娘，我们回屋吧。”林杏花连忙扶着陈桂兰进屋。 此时的林家村，被林仁义和林文礼两家的热闹给弄的却是热火朝天。村里最不缺的就是说闲话的大娘大婶们了。 最后，大家说来说去，觉得，这以后林仁义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不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这林文礼家嘛，还是要远着，谁知道林文礼看着人模人样的，背地里却能做出卖媳妇这样的大事。要知道，现在的天头好，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林文礼的大伯林仁德现在也头疼着，村里的长辈和里长把自己叫过去训话，听着上首你一言我一语的，林仁德心里把林文礼恨得要死了。 “我们林家村，就是之前年景差得时候，也没人做出卖媳妇的，你们家文礼，真的是丢人啊。” “是啊，我们林家村以后结婚嫁娶可怎么办啊。” “就是，就是啊，仁德啊，你可得好好的管管。” “嗯，仁德，你等会去村里说下，这件事到此为止，约束好村里人，不然捅出去，我们村以后怕是没有名声了。” “好的，大爷爷，我知道了。” “行了，去吧。”林大爷爷挥手。 第14章 等着呗 林仁义大闹一通，还是没搞到春娘的下落，气的很。 好在秋娘偷偷的找到林仁义，说了姐姐的之前托林大山来过的事。 “秋娘，那人咋样？你姐姐没受啥委屈吧。” 秋娘已经十一岁了，打小有春娘护着，日子还好些，现在在裁缝铺子也是春娘给找的。 铺子的管事的可是春娘的干娘呢。秋娘对春娘的感情深的很。 “舅舅，我也不知道，那人看着块头大的很，胡子拉碴的，吓人的很，不过，张妈说了，那男人愿意跑这一趟，说明还是在意姐姐的，姐姐的日子总不会太菜差。” “真的？” 娘重重的点头。也让林仁义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哎，都怪舅舅没用，护不住你们，我愧对姐姐啊......”挺大的一个大男人，一点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哇哇的大哭起来。 秋娘历来话少，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就呐呐的站在一旁。 以前舅舅只要是哭了，闹了，只有姐姐能劝的住。 见林仁义哭哭的实在是过分了，路人频频看过来，秋娘这才劝说两句，当然，还是一点用都没有，也只能攒着手，低垂着脑袋站在旁边。 等到林仁义不哭了，秋娘这才抬眼看着林仁义。“那啥？我这是....起你娘了.....对，就是这样，我想姐姐了.......”看着小外甥女的目光，林仁义也不好意思的找补道。 娘也没在意，从小到大，只要是舅舅来家里，就是一顿闹，然后就抱着自己和姐姐大哭。 “秋娘，你说，你姐姐到底去哪里了？我这问遍了，也没个人知道。这山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从何找起啊。听说春娘是你们村那李家的闺女给带走的，结果，他奶奶的，家里没一个人知道自家闺女嫁哪里去了.....妈的，真不是人......” 秋娘知道林仁义说的哪家。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也说过，这闺女的命，太贱了。没嫁人的时候，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天天干活的主，嫁了人，家里拿了嫁妆就不管了.....就知道嫁到山里去了，具体哪座山，没人知道.....也就这几年，那闺女回来个一两次。 听村里人说啊，就是为了山里人找媳妇的.....也不受待见的很，也是个命苦的。 当然这都是村里人说的，想的。村里其他的闺女也没好到哪里去.....好面的送上一台嫁妆打发了，当然，这之后闺女还是要时不时的补贴娘家的，不然，日子也不好的。 春娘和秋娘说过，这样的人家，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虽说无情无义了些，但是好歹在婆家没话柄。这时不时的补贴，总有一天会被发现，那之后的日子才叫难过呢。而且啊，打着这样心思的人家，有几个是真心的对闺女的，指望他们出头，做依靠，那还真的是想不开呢。 “算了，秋娘，日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既然之前那男人去你们铺子，那说明之后啊，肯定还会去的，下次看到的时候，你留住了，托人来找我，不去看看，我这心里，不放心的很。” 次秋娘答应的痛快的很，说实话，秋娘心里也是担心的很，这不是上次看到肖大山实在是太吓人了，自己啥都不敢问，就听他说了。 肖大山又是个不苟言笑的，由此可见，秋娘的心里有多怕了。对姐姐的担忧也更甚，但是自己一个姑娘家的能有啥办法呢，总算等到舅舅回来了，也是有个依靠了。 ...... 林仁义知道春娘暂时没事，也就只能按着性子等着了。当然，林文礼一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反正自己这一趟出去，也搞了10两银子，够家里过日子了。下一趟买卖，还不知道啥时候呢，自己有的是时间和林家人好着。 李家那边暂时动不了，没办法，秋娘的户籍还在老李家，万一惹极了，那黑心肝的后娘给卖了，咋办，先放着，等秋娘及笄了，嫁人了，自己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妈的，越想越气，林仁义转身又去了林文礼家闹腾一通，这才转身回家。 “你这又去闹啥啊.....天杀的，一个赔钱货，你至于吗.....”陈桂兰看到林仁义一瞬间，上前质问道。 “妈的，你也是赔钱货啊！” 林仁义这话，让陈桂兰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他奶奶的，陈桂兰，老子告诉你，你别管老子的事，那林文礼想打老子的脸，老子不闹的他家天翻地覆的，老子就不姓林。你，要是乖乖的，这个家就有你待的地，要是再他妈的叽叽歪歪的，就给老子滚......娘们多的是......” “你！” “让开，别逼老子动手.....”林仁义不管不顾的推开陈桂兰，进屋休息去了。 第15章 春笋 山下闹得这一通，春娘是一点也不知道。 林仁义每次出门，都是一两年的，李根生和林文礼也就是趁着林仁义不在家，才想着把春娘给卖个好价钱。 此时的春娘正忙着弄春笋呢。 自打肖大山卖过一次春笋以后，就尝到了甜头，打猎是赚钱，可是也危险的很，再加上这刚开春，冬眠的猛兽都开始出来觅食了，没几个人结伴，肖大山是不敢一个人进深山林的。 自家住的这片山林，那都是被清理过的，没什么大猎物，小猎物也不多，打猎除了技术，也是要看运气的。 运气好的，捕到一个大猎物，就够生活几个月，运气不好的，三两天也就野鸡，野兔的，也能卖个三四十文，吃上几天的粮食。 现在能挖上个一天，就能有上百文，就是费腿而已，那有啥，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了。以前是没人想到，现在听春娘这么一说，可不全都在竹林里转悠了。 所以，肖大山卖了笋的第一时间，就买了两把铲子，60文一把，两把120文，贵的很，但是和源源不断的笋子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现在肖大山也不忙着打猎了，至于家里的那两三亩山田，也没时间顾了。春娘说了，这春笋啊，也就卖上那么半旬，也就十来天的空，时间一过啊，就老了，城里那些人可就看不上了......所以啊，要抓紧时间哩。 整个村，家家户户，老老少少的现在都在竹林里忙活呢。当然，老的不行的，就在家带还不会走的孩子了。 肖家自然是肖大山娘在家带巧儿了....... “春娘，你去歇会，这里我来.....”肖大山是个疼媳妇的，怕春娘累到了。“没事，这点活，累不到我的。”春娘想着多挖一些笋，多攒些钱，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你们看，大山现在变咯，知道疼媳妇喽.....” “可不是嘛.....” “你们一个个的，赶紧干活，这少挖一根笋，你们这口袋就少一文钱......”李婶连忙说。李春娘可是和自己一个村的，又是自己介绍嫁进来的，自己可要替她出头。 “李婶，没事，大伙开玩笑的。”李春娘也怕大家生李婶的气，连忙说。 “就是，我们说玩笑呢....”“是啊，不过，大山现在确实变好多......”“可不嘛......” 所有人都知道原因，除了春娘的原因，当然还有大山娘回来的原因。虽然大伙对大山娘带回来的拖油瓶不待见，但是人家肖大山乐意啊，春娘也没不乐意，大伙也就私下说说闲话。 肖大山才不搭理这些人的闲话呢，拿过春娘的铲子，自己干起活来，春娘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的，无奈的笑了。 相处的这几天，春娘算是知道肖大山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话不多，干活还一把子力气。还是个重感情的。肖大山之前和李春娘说过，自己攒的那些银子是为了找娘亲和弟弟的。要是过的好，肖大山就想着留些银子给他们，要是过的不好，自己就接回来养着，自己现在有能力的，养的活的。 如果说春娘之前还有些疑虑，但是知道肖大山的想法以后，春娘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钱这个东西，人人都喜欢，但是和钱比起来，重情重义的人，更让人放心，不用怕这个人哪一天会为了利益而出卖你。以前在大户人家，春娘其他的不知道，但是这些可都是从厨娘的嘴巴里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人，春娘也没闲着，转身去了河边空旷的地方，采野菜。山里千不好，万不好，但是这野菜什么的，那叫一个多...... 随处可见的各种野菜，以前在村里，还得上手去挖，现在，多到春娘随手一掐，就是一把......春娘想着今天中午不如直接包个野菜饺子吃.....家里的野鸡蛋还有，到时候，把野鸡蛋炒熟了，荠菜一垛，用前两天让肖大山带的香油一拌，香的很。 想到这里，春娘手里动作不停，当然主要目标还是荠菜，毕竟荠菜包的饺子才香嘛，其他的虽然不差，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荠菜饺子。 肖大山一边挖春笋，还时不时的看着春娘，这山里的地势复杂，很容易摔了。 “春娘，回了.....”肖大山挖够一堆的春笋，就开始招呼春娘回家。 “哎，来了.....”春娘提着篮子走到肖大山身边，看着肖大山挖的春笋，再想着自己之前挖的，真心比不上。 “挖这么多？”春娘看了自己带来的两个篮子，一个已经被自己拿来装野菜了，另一个塞了几根笋就满了。 “嗯，还好，先放这，我等会来背......”都是邻里邻居的，大家也不会拿别人挖好的笋。 春娘和肖大山挎着篮子，和还在挖春笋的大婶大爷们打了招呼，就结伴回家。 第16章 粮种 “回来啦.....”肖大娘看着相携而来的儿子，儿媳妇，心里也很高兴。自己这些年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一家人的场景。 看着大儿子和儿媳妇，肖大娘对未来有了期盼。 “嗯，娘，明儿个大山哥要下山卖笋，您有什么缺的没？让大山哥给带回来.....” “我什么都不缺，你们小两口看着来就行.......”肖大娘深怕多花钱，连忙说道。 “那行，大山哥，家里的粮种还是要买的......还有碗碟什么的，也买些吧......”肖大山听着，心中汗颜，之前说买粮种来着，一忙起来就忘了。碗碟也该买的，家里以后的人会越来越多，这些东西又放不坏，买了放家里也没事。 春娘听着，肖大山记着。肖大娘看着这一幕，仿佛回到了以前。那时候肖深也是这样，话不多，但是就喜欢听自己说话，说什么，自己说话好听，像清泉水一般，可惜，物是人非...... “巧儿，咱们中午吃饺子，好不好......”春娘就着溪水洗着荠菜，逗着一旁玩耍的巧儿。 “嗯嗯！”小小的人儿，眼睛发亮的看着李春娘。 春娘看着巧儿嘴巴的口水笑了，那可是馋的呢.....肖大娘就在一旁烧着柴火。 家里的火炉子被李小小拎出来，没办法，厨房还是太黑了，李春娘想着是不是让肖大山找个时间弄弄，好歹弄敞亮些。不然黑湫湫的，做饭都看不清。 “娘，面好了吗？”春娘带着巧儿进屋问道。 “差不多了.....”肖大娘说完，把捂在被子里的面盆抱出来。 放下巧儿，春娘按了按面团，确实差不多了。“那我现在准备馅去.....” “你去吧，我来弄饺皮.....”肖大娘虽然做吃的赶不上春娘，但是弄个饺皮还是没问题的。 春娘转身去了屋外做馅，三月的天，有太阳晒着，屋外还比屋内暖和些呢。把洗好的荠菜用烧开的热水焯好，捞出来，剁的碎碎的，然后拿出小铁锅替换掉火炉上的水壶，看着铁锅冒烟了，春娘这才倒了一点油，把打好的鸡蛋液倒进锅里，快速搅散，出锅，和准备好的荠菜一拌，加些盐巴，齐活。 春娘看着还在奋斗的肖大娘，笑笑。 上手接过擀面杖，说是擀面杖，其实就是一根弄光滑的木棍。很快，一张张面皮在春娘的手下，飞一般的成型....... “好厉害啊，嫂嫂！”巧儿都惊呆了...... 肖大山看着麻利的春娘，由衷的感慨，自家儿子真的是上辈子积福了，才能娶到春娘。没一会弄好的面团就被全部擀出来，春娘让肖大娘去烧热水，自己包起了剩下的饺子。 只见春娘巧手一捏，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就成型，没一会，桌子上就摆满了整整齐齐的饺子。 没有竹篾子，干脆拿了木锅盖，数好饺子，端到厨房一个个下了锅。煮饺子有肖大娘，春娘开始收拾起来。 春娘看着放在地上的春笋，想着家里的调味料也齐了，再弄一个油焖春笋吧。 春娘熟练的把春笋去皮洗净，切开切段，将春笋放入沸水中煮，然后捞出沥干，葱切段，葱白分开，热油锅，先放葱白炒出香味，再倒入春笋炒会儿，加盐、酱油、糖炒匀上色，加小半碗清水，用中火煮，最后转大火收汁，洒上葱花炒匀就出锅。 “好香.....” “回来啦，大山哥，就等你了......” “是啊，大山，快洗手吃饭。”肖大娘也端着煮好的饺子进了堂屋。干了一上午的活，肖大山早就饿了，闻言，放下篓子，大步去了溪边洗手。 等到肖大山来到堂屋，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人开动了。 热腾腾的饺子，还有香喷喷的油焖春笋，肖大山感觉自己嘴里的口水在不停的分泌。 “开动吧。”肖大娘说完这话，所有人才动筷。 “好吃！” “嗯嗯，真好吃！！” 每个人一边吃还一边夸，没一会，桌上准备好的东西就被吃光光了。 “锅里还有饺子汤，喝点吧，现在刚好，不烫......” “嗯嗯.....” 虽然已经很撑了，但是所有人都不放过一点吃的，饺子汤里可也是有油花的。还不是前些年的旱灾闹的，大家都穷怕了，饿怕了......至于巧儿，完全是之前就没过几天好日子。 ...... 此时隔壁肖大石家，正闹腾呢。原因嘛，自然是春娘之前在屋外的小火炉做油焖春笋了。山里人家吃肉都没觉得有啥，就是这吃油，不容易。家里的油都是要去镇里，县里买的。 “哭，哭啥！”肖大石不耐烦了，拍桌子喊道。顿时，屋里安静了一会，然后就是更大的哭声。 王翠花白了一眼自家男人，开始哄娃。肖大石头疼的紧，当然这一切春娘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会不会太重了？”春娘有些担忧。 “没事，我以前两三百斤的野猪肉都扛过，这不算什么.....”这带野猪出山可比带笋出山难多了。这出去要翻三四座山呢，山上想吃肉的动物可不少，所以，除了重量，肖大山他们还要考虑这些动物呢。 “那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要是不好卖，就去那些大户人家的后门瞧瞧，碰巧的话，能多卖几文。”春娘想着，明天村里人都出去卖春笋，指不定不好卖呢。毕竟一家百来斤，这十几家加起来可不少了。 “嗯....” “还有粮种啊，别忘了，这春耕已经开始了，咱家的地还没整，但是粮种还是要买回来的，晚了，指不定就没了.....要是没的卖也不打紧，去附近的村庄找那些老农，他们都是多留种的....” “嗯...” 第二天，三更天的，整个村里的男人们都背着背篓，背篓里塞的满满的春笋下山了。 春娘看着走远的背影，这才返身回去睡觉。 第17章 穷鬼 “哟，咱们这些人呀，也就大山有福气喽....看看看，我们吃的是硬邦邦的干粮，人大山吃的是热腾腾的馒头，哎呦，这馒头里还带的馅呢.....”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肖大山。 饶是脸皮厚的肖大山，在这一刻也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面对众人打趣的目光，肖大山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我回去就和婶子，嫂子们说，说茂叔，树哥你们嫌弃饼子不好吃....” “大山，你这过分了吧.....”茂叔和肖树都是怕媳妇的，听到肖大山这么说，顿时，两个人连忙招呼众人赶路。 肖大山得意的笑了。嘿，都这么些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 翻山越岭对深山的男人们来说，都是寻常事，一个个的脚程不停。哪里的路好走，哪里不好走，熟稔的很。这次要卖笋，小地方可没人买，还是要去大地方的。 淮水县门口。 一大帮子的都人背着背篓排队进城，这进城费还是要交的。管你人多人少的，十来个大汉子也不啰嗦。2文进城费对山里的汉子来说，不算什么。别看是山民，要不是没多少田地，田地也不肥沃，不然山民的日可比那些村里的人好过太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不是白说的。当然山里的物产丰富程度，和危险程度挂钩。 “那啥，咱们分开卖，各凭本事.......”茂叔也算是村里的话事人了，说的话，十来个大汉也没意见，各自朝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去。山里人和外面人的接触除了买米面，卖猎物，那就是婚嫁了...... 肖大山背着的春笋，都是挑过的，个个虽大，但是嫩的很。品相也好，用春娘的话说，那有钱人就是好面，不好看的东西，哪怕再好，也入不得他们的眼睛。下面的管事的也有样学样，一个个眼光高的很。 肖大山本来想去常去的酒楼看看，结果，还没进门，就被撵走了。一打听才知道，这酒楼，今天来了一个大人物。所有的食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连客人都不接待的，自己送春笋的，呵，该哪去哪去吧。肖大山也不气馁，转身去其他地儿瞧瞧。 一路上，倒也卖了十来斤春笋。都是自家吃的，一家也就买个一两斤尝尝鲜，多的可没得了。肖大山带的春笋都是挑的大的，一根笋差不多三四两重。看着才动了个头的春笋，肖大山有些急了。上次进城卖的时候，被酒楼包圆了，这次只能自己卖。 想到春娘说的去大户人家后门试试，肖大山找了个热心的大娘一打听，就来到东片区，大娘说了，这片都是大户人家呢，要想卖东西，敲门，给点好处，人家会要的。这个也是大娘看在肖大山给的两根春笋，才多说了那么一句。 按照大娘说的，肖大山随便敲开了一家后院门，递上两文钱，那人就领着肖大山去了厨房。厨娘看到肖大山带的春笋确实不错，掰开笋皮，笋体肥大、洁白如玉、肉质鲜嫩。就做主要了50斤，听着多，这笋皮一扒，去掉笋根，也就剩个一半能用，够家里的主子们吃上几天的山珍了。 跟着小厮去账房结账的时候，肖大山也不多言。这周府的账房先生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打开账簿，不紧不慢的记着，春三月十六，五十斤春笋，计二百十五文，清账。 然后，颤颤巍巍的让人数了250文递给肖大山，肖大山有些呆愣。 “嗯？”那小厮看了一眼肖大山。肖大山连忙接过铜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这么多，但是，人账房先生，总不会弄错。 等出了周府，肖大山又塞了两文给那小厮，打听了一番。 “嘁，这有啥，咱周府那买啥都是有定数的，啥东西，值多少钱，都在人账房先生的脑子里.....你就五十斤的笋，不会错的。” 那小厮说完，转身进屋关门。今天不错，有四文外块进账，这守门的也不错，油水虽然不多，但是清闲啊.....以后经常有就好了。 肖大山想说，这笋不是一文钱一斤吗？这合着都五文钱一斤了。但是看着紧闭的门，肖大山想着，感情之前自己卖便宜了？ 看着剩下的笋，肖大山如法炮制，一家一家的跑，不过一个时辰，所有的春笋都卖个精光。这时候，肖大山才算是知道，这财大气粗是啥意思了。这些大户人家要的就是贵，便宜的人家还不要。刚有一户听到自己说一文一斤，就把自己撵走了。还好后面自己吸取教训，自己不开价，让对方给钱，就没一户是低于五文一斤的。 这200多斤的春笋卖了一贯60文。 这个时候，肖大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现在日头也不早了，得赶紧去买东西了。 买粮种的地方，肖大山也打听过了，粮商那里是有卖的，除此以外，就是去官府买了。但是很不巧，粮商那啥也没有了，肖大山只能买了些家里的米面，梗米六文钱一斤，白面八文钱一斤，家里现在多了些人，粮食只会不够吃，坏不了。80斤的米，20斤的面，花了肖大山640文。又买了一些酱油醋，盐巴，七花八花的，刚到手的一贯多钱，都用光了。 肖大山连忙往官府去，结果，就被轰出来了。“你们这些穷鬼，两三亩地，还敢进咱这大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赶紧滚......再吵吵，我就让你大狱待待.....” 大山刚准备上前理论，就被路过的茂叔给拉走了。 “茂叔！” “大山啊，这民不与官斗，你不要命了，别忘了你家里还有老娘媳妇呢......”茂叔厉声呵斥道。 来愤怒的肖大山，这时才稍稍冷静下来。 山，这衙门官府啊，咱以后都别来了，那都不是个好的......你可千万别冲动” 肖大山内心并不认同，但是看着茂叔害怕的模样，也只能答应下来。“这就对了......走吧，大家都在城门口呢，就差你了....” 大山此时也没有买粮种的兴致了。一行人回村的路上，茂叔劝说肖大山，也顺带着提醒其他人。 “大壮，你就别操心了，你家的粮种啊，咱去前面的村里问问去.....村里的粮种啊，比官府的好不知道多少倍呢。” 第18章 合算 肖大山这才想起，还有一条路能换粮种，连忙点头。 “茂叔，我自己去吧，大伙都回去吧，出来一天，家里人该担心了......” “可是......”都是一起出来的，不一起回去，这怎么算。但是看着周边的其他人，茂叔知道，大家还是想赶紧回去的。 “没事，茂叔，我腿脚快，换好了粮种，很快就能追上你们。” “那成.....你可当心些.....咱山民可不受待见的。” “我知道。”肖大山知道茂叔是在点自己，看来，等会去换粮种，可不能说自己是山民了。 ...... “大爷.....” 被肖大山叫住的大爷看着肖大山，内心有些怵，但是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被小看了。 “啥事？” “大爷，您家还有多的粮种吗？你放心，我可以拿东西换或者给铜板买。”肖大山也是归心似箭，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 “奥，粮种啊.....这倒是有多的，不过，不多，你能拿什么换？”老大爷想着家里春耕都快结束了，多的粮种也不是不能卖。但是要看什么东西。肖大山一听就有戏，连忙拿出自己的背篓里的东西给老大爷看。 香油，酱油醋，盐巴，猪肉，每拿出一件，老大爷的心就一动。看到最后的米面啥的，老大爷的心就更加的颤抖了，恨不得把所有的都拿回去。但是家里多的粮种也就三四十斤，可换不到这么多东西。 “小伙子，你这要换多少粮种啊？”老大爷心动不已的问道，和刚刚的态度判若两人。 肖大山看了大爷的态度就知道，这粮种换定了。“大爷，我家就缺三亩地的粮种.....您看......” “这样啊.....”老大爷在心里思索。这一亩地五六斤的稻种就绰绰有余了，这三亩地，顶天了十五斤。可是这些东西家里哪个都想要呢，这家估计粮种有的没保存好，这才有这个需要。思前想后，大爷还是决定要那肉和油。 “小伙子，大爷我也不坑你，你把这罐子油和那一斤猪肉留下，我给你十五斤粮种，你放心，那都是颗颗饱满，没一颗坏种。” 肖大山也盘算着，香油自己买了两罐，留一罐倒是不心疼，猪肉呢，自己想着给春娘补补呢。 看着肖大山在思考，老大爷也急了，生怕换不成，急忙说道。“怎么？舍不得？不然，再多给你两斤粮种......多的就不成了.....” “大爷，那就这么定了.....” “啊大爷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看着一罐子油和猪肉，啥都忘脑后了，带着肖大山回家换拿粮种。 等送走了肖大山，老大爷乐呵呵的和自己媳妇说着自己的先见之明。之前自己要多留粮种的时候，家里婆娘还啰嗦，现在看看。十七斤的粮种撑死了也就能卖个170文，这一斤猪肉和一罐油，没个200文下不来，更别说猪肉难买的很。 “是啊，还是老头子你聪明.....这猪肉啊，可以给家里人补补了，一个春耕得掉几斤肉呢......这油，能吃到秋天了.....”老大娘笑眯眯的盘算着。 林大壮心满意足的背着东西离开。林大壮和李小小也算过，这种地吧，虽然没啥钱，但是不用买粮啊，一亩地，能产个二石的粮食。一石就是120斤，家里三亩地，那就是720斤。添着其他吃的，家里大半年的口粮就有了，等到秋收，还能再种一茬，一年的口粮也就出来了。 【本文设定一石=120斤。】 【林甘泉主编的《中国经济通史_秦汉经济史（上）》也认定汉代1石=2市斗，1市斗石=27市斤粟。汉代1石为毫升，1斗为2000毫升，即秦汉时期1斗禾重2.7斤,这也是以实物测量所得数据。 《汉书·律历志上》“权者，铢、两、斤、钧、石也……五权之制，以义立之，以物钧之。”《隋书·律历志上》“十黍为絫。而五权从此起。十絫为一铢。二十四铢为两。十六两为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五权谨矣。” 《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记汉一两为一斤即一石一百二十斤g约合因此汉代一石约 ...... “大壮，你这还挺快啊......”肖树看着追上来的肖大山说道。 “那可不，咱们村啊，其他的不说，光是这体格，大山可是这个......”茂叔比了个大拇指。十几个大汉，在月光的照耀下，说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去。 第19章 开荒 寒冷的夜晚有了人陪伴，也仿佛不那么冷。 “总算到了....”茂叔到底年纪大了，这赶路还是不如年轻的小伙子。到了靠山村，已经是深更半夜了。都是大男人，也没多话，各自回家。 肖大山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看着小火炉上炖着的白米粥，知道这是春娘给自己留着的，肖大山心中一暖，拿着碗筷呼啦几口下肚，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就着火炉旁备好的水，简单的擦洗干净，肖大山就回了屋。床上的春娘睡的正熟，肖大山也没闹腾，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春娘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感受到了肖大山回来了，睁开双眼，借着月光看到身旁的肖大山，翻个身，这次睡的沉了。 ....... 山间的早晨还是有几分寒凉的，春娘蹑手蹑脚的起身，昨夜肖大山回来必定极晚了，这翻山越岭的赶路想必也累的很，还是别打扰了肖大山的休息。 春娘看了看昨夜肖大山带回来的东西，这家里急需的东西到底也不缺了。至少短时间是不需要采买了，这样也好，省的来回跑也累的很。春娘这般想着，开始分门别类的收拾起东西。 家里之前的酱油，醋，盐巴都还有，新买的还是挂房梁上吧，毕竟家里也没个柜子啥的。香油呢，还是放厨房吧，娘和妹妹都需要吃些菜油，补补身子。 春娘刚把馒头蒸上，肖大娘就抱着巧儿进了厨房。 “娘，起了啊.....锅里有热水。”山间的清晨冷的很，这山泉水，溪水也是冰冷的。 大娘应了声，就打水洗漱。肖大娘现在真的是感觉日子好过的很，儿子孝顺，儿媳妇勤快，自己也不是多事的人，能活着，有口饭吃，就很满足了，其他的，自己就不期盼了...... “大山还没起呢？”肖大娘和春娘说着闲话。 “嗯，昨夜回来的晚，咱们先吃，大山哥的饭我给留好了.....”春娘招呼两人吃饭。肖大娘听了，更是对春娘满意，心细的孩子，大山有福了。 吃完饭，肖大娘就接过洗碗的活计。春娘也不抢着干，而是拿起了篮子，想着再去采些野菜。野菜可是个好东西，这不管是凉拌，清炒，做馅，亦可熘、烩、烧、煮。还可做汤或生食。多了的还可以晒干，留着冬日吃，都是好的。总归用途多的很。 山林的野菜真的多的很，走上几步，就是一大片的野菜，春娘停下脚步就开始采了起来。 肖大山这时候才刚醒，看了外面的天色，就知道不早了，连忙起身。 “大山，你找啥呢？”肖大娘故意问道。 “娘，怎么没看到春娘？”肖大山也不在意肖大娘的打趣，询问道。 肖大娘看着毛头小子一般的肖大山，有些想笑。“春娘啊，去采野菜了，估摸着一会就回来了......” 大山三两口吃完早饭，放下碗筷就去找春娘。春天的山林还是危险的，虽然靠山村这片林子都被清理过了，老虎，豺狼肯定没有的，但是一些蛇鼠虫蚁可不少，稍不注意，被咬了，就麻烦了。 “春娘！” “大山，你来了，吃了没？” “刚吃完，春娘，以后出门最好和人结伴同行，这山里不安全.....”肖大山仔细打量一番春娘，发现没事，这才放下担忧。 “奥，好的。”春娘之前倒没考虑这些，现在也有些后怕。这山里可是一个大夫都没有的，万一受伤了，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这野菜多的是，这么多，吃的完吗？”肖大山不理解，春娘怎么对野菜情有独钟。 春娘白了一眼肖大山，也不解释。肖家门口的那几分地都是杂草，野菜，可是一颗正经的菜都没有，不吃野菜，吃啥？肖大山以前自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什么吃菜的概念。 “......” “春娘，我等会再去挖春笋，明天再下山一趟.....”肖大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个话不多的人，为什么看到春娘就想说话，也不拘什么，就是想说。 听到肖大山的打算，春娘有些担忧。“会不会太累了？这山里的路可不好走，你这来来回回的，身体吃的消？” “这有啥，趁着这段日子春笋多，多跑两趟，多攒些钱给家里买粮才好呢，对了，你昨日给我买粮种的钱都没用到，卖笋的钱啊，足足一贯多呢....” “这么多？” “是啊，也是巧的很，我去的时候啊......”肖大山一点也不嫌累的，把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春娘听，看着春娘脸上时不时露出的惊讶，好奇.....肖大山心里满足极了。 “那咱以后的东西都去大户人家问问去....要是不要，再去其他地问问，总是不碍的，就是累的你，多跑几步路了....”春娘笑着说。 有啥.....我有的是气力。.”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 回到家，春娘看着粮种，这才发现刚刚两人都忘了一件事。“大山哥，咱们得赶紧把田地开垦出来......” 民间有句俗语“清明麻，谷雨花，立夏种稻点芝麻”，意思就说清明节左右适合种植线麻，谷雨节左右适合种植棉花，到了立夏的时候就要种水稻和芝麻了。 现在已经快三月底了，家里的田，春娘之前和肖大山去看过，这杂草什么的还好说，但是这地可是要从头到尾的耕一遍的。而且，肖大山家的田还不是常规的田，还是梯田，那就更花时间了。 现暂定种植的都是早稻。 【早稻的播种时间较早，成熟时间也早，生长期为90-120天左右，通常在6-7月份收获，中稻生长期为120-150天左右，收获季节为9月中下旬，晚稻生长期在150-170天左右，收获季节为10中上旬。】 “！！！”有一瞬间，肖大山想着要不算了，不种田了。 但是看着春娘说的头头是道的，也知道，这田是非种不可了。只能暗暗回想着之前和明叔他们请教种田的细节。 目前最好的种植水稻的方法就是“栽秧”，而栽秧之前还需要一个很长的准备过程，一方面是育苗，一方面是整田，田整好，秧苗长好，才能开始种植，而这个准备的过程最少要持续半个月。 想到之前明叔说的那些事，肖大山这时候才有些紧迫感，挖春笋什么的，还是先放着吧。 第20章 开荒（二） 回到家的肖大山也顾不上其他的，家里的农具已经没法用了。去了三爷家借了工具，肖大山一个人就准备去开荒了。家里的地都好些年没种东西了，和荒田也差不多了。 春娘他们本来要去的，都被肖大山劝回去了。春娘想着家门口的几分地也该清清，之前让肖大山带回来的菜种都还没派上用场呢。于是春娘就带着肖大娘整起了家门口的菜地。 杂草是要第一时间清理的，去隔壁堂兄家借了工具，肖大娘和春娘就忙活开了。 这边的肖大山也开始了忙活。肖家的梯田开垦是从下而上进行的。根据山势走向先开出的沟，再用石块、粘土填垫、精心拍捶，使田埂平整牢固，不漏水，不溃决，保水又保土。 田埂建成后，再平整土壤，使其成为水平梯田。一块梯田建成了，再向上开垦第二块梯田，一年开垦建成一两块梯田，逐年层层向上在开垦梯田的时候，所用的泥土和石头一律就地处理好，不往下面抛弃，不乱取土和取石块。对于山顶的水源林，大家就像约好了似的，共同保护，形成了流水沟渠，人人爱护，共同维修，畅通无阻。 肖大山要做的事情也多，杂草在肖大山的手下跟毛毛草似的，一会就清了个干净，露出已经有些破败的田埂和散落的石头。 修梯田最主要的就是造田埂和整平田内的土，其次是从山顶的森林里的水源挖引水渠到最顶部的各梯田，再次是清理田中的石头。然后是梯田内部的排水沟和出水口。 肖大山熟练的补着田埂，每块梯田的田埂肖大山都留了开水口，水口用浸水的湿软的水稻土堵上以蓄水以抗拒旱灾，大洪水时拿掉这块土就可以排水。 肖大山在梯田里忙活，连中午的饭都是春娘送来的。 “这大半天，你就已经清了这么多？”春娘看到肖大山的成功已经惊呆了。 “嗯，就是力气活.....我估摸着还有三四天就能完活，后面就是要把田地从头到尾翻一遍，最费事的就是这个了，没个七八天的都不成。还是人牛好使，可惜咱们这没有。”肖大山狼吞虎咽的，除了干半天活累的原因，那就是春娘做的饭菜好吃。加上春娘想着要春耕了，今天特地多放了油，能不香嘛。 “那秧苗要赶紧育苗了，不然怕是来不及呢......” “嗯，等我晚上回去了，就弄。”肖大山喝了口水，说道。 “要不，育苗交给我吧，你这也太累了.....你别小看我，我以前在家这些活啊，都会的......” “那成....重活你就等我回去了，再弄.....”肖大山还真不会育苗，本来打算去找明叔他们指导的。既然春娘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放心吧，育苗轻松的很.....” 回到家春娘看着自己和肖大娘两个人开的荒地还不如肖大山一个人开的荒地的一小半，也是无奈了。 男人和女人在力气方面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下午，春娘和肖大娘两个人又干了小半天，这才把门口的几分菜地全部清理好。春娘这时候才着手育苗。 育苗算是一门精细的技术活，在大山沟里，农业植物是没有人指导的，基本上都是纯凭经验，在橡子树叶完全长出来的时候，说明稻谷就可以育苗了，因为传统的育苗方法需要橡子树枝叶的辅助。 春娘将种谷放在水里浸泡，基本上两到三天就冒出一点小白芽了，如果气温低冒芽的会比较少，这样就得多浸几天，基本上最多三五天就够了，等都冒出一点芽的时候才能捞出来。 稻种泡好了，春娘带着肖大娘在菜地上划了一块地，开始准备起育苗的稻田。这个稻田必须有水，水稻水稻，无水就无稻，因此必须得有水而且水还得没过种子。 稻田还没准备好，肖大山已经扛着工具回来了。饶是肖大山的体格，这一天忙活下来，也累的不行。 这一天的晚饭，大家都吃的很香。吃完饭，都没啥精力，简单的洗漱完，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就是接着干活。靠山村的其他人家都已经准备开始插秧了。但是想着春笋的价钱，一个个的还是决定再卖两天再忙春耕。 李婶还特地上门问春娘怎么不去挖笋了，但是看着一家人都在为春耕忙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对于百姓来说，农田是根本。其他的东西就算是再赚钱，也不如田地里的产出来的重要。毕竟荒年的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 如此过了三天，肖家门口的菜地总算是全部弄好了，春娘和肖大娘把菜种都按着品类种了下去，之后就是等着出苗了。 这个时候的稻种也有了变化。春娘将冒出一点白芽的谷子捞出放在竹筐里，再用橡树枝叶盖严实，这样过个一到两天时间，谷子就长出较长的白芽，这时就可以将种子撒在提前盘好的稻田里进行育苗了。 肖家的梯田已经全部开好了，现在就是要深耕了。肖大山每天早出晚归的开始了耕地的活。没牛，只能靠自己，好在靠山村其他人家都已经插秧了，耕犁空着，肖大山就借了过来，能省些事。 在等待出苗的这段时间，春娘也没闲着，和肖大娘轮流上山挖春笋和采蘑菇，野菜，这时候春娘已经顾不上了，想吃了就去采一把，倒也不耽误事。 挖回来的春笋，都被春娘处理的差不多了，除了每天吃的，就是做成了笋干。 也不费事，现挖的春笋，在挖笋时已经边挖边剥壳边去根须。用刀背将根刮平，愈光愈好。如有污泥，须洗净。 把锅洗干净。然后加水煮沸，放入鲜笋，锅内鲜笋必须塞实，装好后加盖用猛火煮。 煮熟的笋放入清水中，用铁杆自笋尖一个个直戮到笋头，使笋节戮穿，内部热气可由此散出，将来压笋时，水也由此孔压出。然后将笋再投入清水中漂凉一夜。笋必须凉透，否则带热落榨，笋干容易发酵霉烂。 先将榨围排好，放在垫木上，圈下用板垫好，板上用清洁的大叶茅草等垫底，再把凉透的笋装入，务使不留空隙。装好后盖上盖板和枕木，然后压上榨梁，进行压榨。压榨时要逐步加压。开始几天勤加压，一般一天加压二三次，以后可几天加压一次，压榨时间大约为1个月。 其实立秋前后晒笋最为适宜。但是，家里现在除了米面就是野货，其他的什么菜都没有。 春娘也就顾不上这些了。好在天气给力，一直都阳光明媚的。在开榨后，取出压扁的笋，一片片摊开。连续晒四天晚上都不收，就中午翻晒一下，到第五天或笋半干时，将笋脑（头）压在笋尖上晒。 这时每晚要收进屋里，并将头、尖交错叠成长方形，再盖上木板。晒到九成干时（约7-8天），可以收进屋内，如前法堆放，用板压放二三天，使其回潮。然后再拿出去晒四五天，这样可使笋完全晒干。 在等待笋干的这些日子，肖家的地，肖大山已经耕好了，并且啊，已经往梯田放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