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 1. 第 1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皇城的二月天,寒凉未尽。 连周山上却火光冲天,哭饶喊叫的声音充斥整个山顶。 “这群贼子,还想放火烧山,真该死!” 一个被燎得灰扑扑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恶狠狠地瞪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土匪头子。 “主子。”他对着某个方向恭敬行礼,道:“连周寨贼子尽数抓获,火势也已阻断,是否要将他们押回去?” 大厅中,站着个青葱挺拔的年轻人,支着腿踩在斜立的银枪上,眉眼桀骜,总是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 他脚尖一勾,银枪飞回他手里,枪尖利落的指向土匪头子颈间要害,极稳。 他语带厌恶:“带回去做什么,浪费口粮。” 当今圣上勤政爱民,不说人人过得富足,却也安居乐业,哪怕闹了饥荒也没到落草为寇的地步。 这些青壮跑来做贼,不过是贪图享乐,心术不正,不知做了多少恶事,留着也是祸害。 那土匪头子肥头大耳、满脸横肉,本是凶悍的长相,闻言却吓得趴到地上,额头在地面磕得震天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让小人做什么都行,饶命啊!” 他怕得要死,额前磕出血,对方却无动于衷。 匪头见他是认真的,吓得肝胆欲裂,恐惧中想到什么,急忙道:“小人、小人愿将所得都献给大人,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后院的美人……” 他激动地伸手,手没碰到人,直接被银枪钉到地面,顿时惨叫出声,愈发惶恐:“大人饶命啊,那美人仙、仙姿佚貌,琼肤玉骨,您一定会喜欢…诶呦!” 匪头被杨一冲过来一脚踹翻:“不知死活。” 谁不知他们小王爷最讨厌这些媚主的手段,还美人?他们主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果然,杨一抬头就见他们主子表情不痛快,明显是要动怒的前兆。 偏偏这匪头看不懂脸色,为了活命还在极力作死:“小人不敢蒙骗大人,那美人真真貌美……” “闭嘴!” 匪头话没说完,盛延辞已经没了耐心,甩掉银枪上的血迹,眉头下压,掩不住的气势凌人:“丢去后山喂狗!” 后山没有狗,只有寒冬过后饿极的豺狼虎豹。 匪头被拖着走,凄惨嚎叫还不死心:“美人……后院美人……” 杨一心道现在什么瓜皮都能当土匪头子了,他们可真是不挑,嘴上说:“主子,被劫持的百姓都已解救,明日便会送回来处。” 旁边跟来的赵希和闻言有点惦念,瞄了眼盛延辞表情,小声问:“里面有那位美人?” “没有吧……”杨一当时有看过,年轻姑娘有些个,被吹捧成美人却不够,不然也不会没有印象。 赵希和:“那就还藏在后院?” 杨一想说什么,盛延辞已经回手给了赵希和后脑勺一巴掌:“美人美人,你除了美人还知道什么!” 他手上力道足,赵希和被刮了个踉跄,缩起脖子不敢吱声。他被母亲扔给表兄混点功绩,可他对剿匪没兴趣,于匪头说的美人却心痒不已,憋了一会儿想偷溜出去瞧一眼。 杨一欲言又止。 盛延辞冷眼瞟来,已然动怒。 “滚回你的公主府,少来现眼。” 说着大步流星往寨内去,眉间煞气冲天:“管什么美人,都给我查清楚来历!” * 凉气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宿幼枝冻得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看到的还是一片黑暗。 他觉得不太对劲。 自被捉来怎么也有两个时辰了,将他关到单独的屋子,却始终不见人来,可不是那群土匪的做派。 他走到门边往外打量,看到院中空旷,要救的人没有着落,连跟他一起来的同伴也不知锁到哪里去了。 他思量过后,想着要不干脆出去摸摸土匪头子的行踪,自己找过去还更快一点。 宿幼枝伸脚踹开门,正要遛,突然听到有匆匆脚步声向这边来,忙又将门阖好,若无其事地背对着坐回桌前。 他摸了摸袖中利刃,来都来了,人要救,这群作恶多端的土匪也没必要再留着。 来人步履矫健,急不可耐地模样,宿幼枝暗中磨牙,随后调整好表情。 “人在这……” 隐约的声音传来,来者靠近,能感觉到屋内的一点人气儿。 盛延辞烦躁地踹开门,没个好脾气:“带回去审……” 冰台青嫩的身影受惊回眸,相视不过一息,又侧身垂睫。 宿幼枝心中讶异,没想到连周山的土匪头子长得如此俊俏。 如此俊俏还来做土匪,路走窄了吧! 不仅样貌好,似乎还是个练家子,他身后跟着的手下气息绵沉,同样是位高手,现在若是动手,宿幼枝没把握全部解决,若再引来其他匪贼就麻烦了。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袖角,准备静观其变,却见那匪头半晌不动,不由警惕。 杨一在后面只瞧见了宿幼枝半张侧脸,冰肤玉骨,心道确实堪称美人,只可惜他们小王爷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主子?” 盛延辞呼吸凝滞,被唤回神,听到了胸内剧烈鼓动的声音,灵台有点轻飘飘的眩晕。 他走到那美人面前,声音出口才发现又低又哑,仿佛怕吓着谁:“……打哪来的?” 他凑得近,宿幼枝忍耐着没一拳打过去,微屈膝压了压身高,防止对方看出什么,侧过脸轻声细语地回:“阿、阿又没有家。” 这都是来时编好的说辞,为了让这些狗贼放松警惕,最好装成没有后台 2. 第 2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坐上马车的时候宿幼枝便察觉到不太对。 连周山的贼再猖狂也没胆大到敢招摇过市吧? 那不是嫌命长么。 宿幼枝打量过奢华的马车,细节处处昭显不俗,都不是普通匪贼能得到的东西。 他又看向对面的人,朝朝鲜嫩的年纪,眼眸低垂时能看到浓密的睫毛和染上红晕的耳朵尖尖。 一副少年青涩的姿态。 但贼就是贼,他可不会被外表哄骗! 想到那位跪求他们救女的老妪,宿幼枝心硬如铁。 赵希和被盛延辞赶去骑马,自己钻进了宽敞又舒适的车厢,方才脑袋飘忽将人抱下山,这会儿才意识到不妥,如银枪般劲瘦锋锐的年轻人拘谨地杵在软垫上,头一次尝到手足无措的滋味。 他想握宿幼枝的手,又觉唐突,僵硬地弯起手指,嗓子发紧:“本……嗯我、我可以唤你阿又吗?” 他偏过脸,对着宿幼枝的整只耳朵红透,过了一会儿又看过来,眸光璨璨。 呵呵…… 装的还挺像那么个样子。 怎么现在当土匪的骗姑娘的手段都这么高了。 可惜你对面坐着的是位好兄弟。 宿幼枝垂眸,努力做出我见犹怜地样子,不说话表现出几分胆怯来。 “阿又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我……” 盛延辞果然慌了,想说自己的身份,但想到外界那些过分的评价,以往他不在乎,此时说出来怕是要吓到人,竟有些难言的窘迫,低下头:“我可以保护阿又的。” 瞧瞧这是土匪头子能说出的话吗,不是坏人那我是怎么上山的! 见马车越行越远,都出了连周山的范围,宿幼枝惊疑,不知这要到哪儿去,有心打探土匪窝的情况,试探道:“那日带阿又上山的……” “谁欺负你?!” 没等他说完,盛延辞脸色一变,满眼愠怒地看过来。 那就要问你的手下了。 宿幼枝纤长眼睫如蝶翼轻颤:“那枚玉坠,是母亲留下的……” “他们该死!”盛延辞愤怒起身。 “砰”的一声闷响,宿幼枝诧异抬头,看到怒极的人脑袋没事,被他磕到的车顶反倒凹进去一个小坑,察觉到他的视线,唇线拉直,僵在那。 “主子?” 马车外响起杨一询问的声音。 “我去给阿又找玉坠。” 盛延辞干巴道,利落下了马车,宿幼枝只来得及窥见一片纠结的衣角。 他突然有点怀疑。 对方该不会不是连周山的贼头,而是土匪家的傻儿子吧? 盛延辞下了车,表情立马冷下去,叫来杨一:“去给我找,谁抢了阿又姑娘的玉坠。” 杨一已经极少见主子动真怒,背脊一寒,为犯事的人默哀一瞬,忙去调查。 赵希和见人露面,期期艾艾蹭过来,眼睛一个劲地往车厢里瞄,可惜遮得严实,什么都没瞧见。 盛延辞面色不善地看过去:“滚。” 赵希和不肯滚,挨近了跟他耳语:“你把美人带出来了?” 知道人就在旁边,更心痒了:“是不是很……”美? 赵希和没能说下去,落到他身上的视线犹如实质,刀子似地让他寒毛直竖。 从小到大的恐惧犹存,赵希和挣扎了一下,想着回去总有机会见着,对方总不能时时守着。 盛延辞虚起眼睛,很不客气:“别让本王知道你还惦记。” 怎么只有你看得? 赵希和忿忿走开,左等右等,他那没什么耐心的王爷表兄居然真守了马车一路,半点空子不给他钻! 剿匪的队伍悄无声息地来,回去时也没引起多大动静。 临王府由主人亲自护送的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城。 听到外面交谈的声音时,宿幼枝满心的疑问又冒了出来,猜想这些匪贼什么来历,怎么还敢进城的。 还是天子脚下的皇城! 他悄悄掀开帘子一角,见没人阻拦,胆子又大了些。 夜里昏暗,但依旧能看出高巍的城墙轮廓与城中建筑。 他们果真进了城! 这会儿夜深,街上没什么人影,马车大摇大摆地行在街中,看路线还是往尊贵的街道去。 难不成这些土匪还与什么人家有勾连? 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宿幼枝神情凝重,瞟了眼盛延辞端坐马上的背影。 马也是好马。 价逾千金,行市难求。 放下帘子,隐隐的违和感让宿幼枝心念不定,直到马车行进一座华丽的府宅,沿路可见外界不可得的珍植石刻,比马车所展现的更具体更直观,让他挺直的背脊都麻木起来。 他看到马车畅通无阻进了内院,他看到来往侍从静默行礼,规矩得体,他看到盛延辞下马,往他这边望过来,身后身着精细的侍女候在一旁,见他点头才道:“汤池和膳食都已备好……” 宿幼枝被请进一间布置妥帖的屋子,盛延辞在外间与人说话。 过会儿,有人跟盛延辞道了什么,他进来与宿幼枝交代:“阿又你安心住在这,我很快回来。” 随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留下一众侍女予他差遣。 此时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来了。 宿幼枝警惕观察,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些都不是寻常人家配得起的。 “姑娘,可要用膳?”侍女年华正好,笑容娇俏。 宿幼枝却无心多留,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都要早些离开才好。 可顺着窗口外往,隐藏在院中的气息众多,他想绕开他们偷偷走掉怕是不行。 他不出声,其他人便也安安静静的。 宿幼枝调整声线,语气平缓温和:“跟我说说他的事。” 侍女是个机灵的,得了上面吩咐,也不遮遮掩掩:“殿下对自己人最是体贴不过,可惜身边始终没个贴心人儿……” 殿下…… 虽然有所预料,但宿幼枝还是忽感头疼。 他再傻也不会觉得堂堂大启王爷会去连周山当土匪。 所以这是什么? 剿匪? 是有这种可能。 他之前还奇怪皇城脚下能有土匪称霸,那不是给皇家难堪吗,怎么会一直没有动静。 不想他们上去救人恰巧就遇见了朝廷剿匪,还是王爷带兵亲临。 但剿匪就剿匪,带他回来做什么? 听闻他“无家可归”索性安置妥当,以此展示朝廷的仁义? 不是,当朝王爷这么善良的吗? 宿幼枝想着那位良善人的年纪,与大启诸位王爷对比,最相符的是…… 手一抖,宿幼枝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他内心大受震撼且觉得匪夷所思,稳了稳心神,开口:“临王殿下……” 侍女表情如常,他艰难接道:“……何时回来?” 侍女嘴角含笑,脆生答:“姑娘莫急,殿下处理完公务便回,奴婢会帮你转达的。” 不要说得他好像很迫切的样子! “……不用了。” 宿幼枝表情冷硬,有苦难言。 临王盛延辞,当今圣上胞弟,盛宠不倦的皇城活祖宗。 没人敢惹,无人敢欺。 光是他那些流传的辉煌事迹宿幼枝就听过不少,想到来皇都前兄长的耳提面命,他心里更苦了。 天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会在临王府! 袖中利刃突然变成了烫手山芋,好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不然行刺临王的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宿幼枝没心情再关注其他,只想在盛延辞发怒前快点坦白离开这是非之地。 救了一位无所去处的姑娘和收留扮女装的男人可不是一个概念。 宿幼枝怕自己会被乱刀砍死。 倒不如趁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澄清因果,若临王殿下大度,说不得就放他离开了。 也许…… 宿幼枝心里没谱。 主要临王盛延辞有圣上和皇家做依仗,别说世家子弟,连他亲皇叔老平王都当街揍过,还揍断了一条腿,无法无天得过分,怎有人敢欺骗他。 但我们这都是误会,怎么能说骗呢! 回忆一路上盛延辞堪称和善的态度,说不得他听到的那些都是谣传。 宿幼枝坐不住,时间拖得越长心里越焦炙,像是有把火在头顶悬着,只等盛延辞一声令下就将他燎成灰。 王府的侍女就是优秀,瞧出点苗头,试探问:“姑娘想见殿下?” “没……” 方才盛延辞离开时似有要事,他冒冒然寻人恐怕不妥。还是解释这种尴尬的东西,万一耽误了对方正事不是找死。 可能对方转头就不记得他了呢。 宿幼枝想了想, 3. 第 3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宿幼枝回到房间,沐浴用膳过后躺到床上时脑袋都是木的。 谁家王妃定得这么随便? 连他身份来历都不查,张口就是成亲! 好吧。 别人不可,他临王确实行。 反正不满意休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是到时候他这条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想都不要想! 宿幼枝翻了个身,苦恼坦白身份行不通他还要怎么离开临王府。 盛延辞名声不好,花边传闻倒是未见……哦不对,有一个! 听说曾有位姑娘与盛延辞一同落水,名节有损,事后想要嫁入临王府,家中父兄甚至求到圣上面前,结果是什么? 结果盛延辞那狗男人当众说哪怕孤独终老也不会迎她入门,让姑娘羞愤得险些一根长绫吊死在他面前。 就这样,圣上也没有任何责怪,且言明一切看临王自己的心意。 幸好大启民风开放,大家将盛延辞骂了个狗血淋头,让那姑娘不至于削了头发去做姑子,还得了份不错的姻缘。 提及圣上对这位胞弟的纵容,宿幼枝更觉希望渺茫。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就去救个人。 宿幼枝辗转反侧,越想越恼,悲中惊坐起:“不是,谢翊那臭小子跑哪去了!” 出的什么馊主意,明明大家一起去救人,为什么偏偏被带回来的是他?! 而且知道他被带走了,还不来救人! “姑娘?” 外间听到动静的侍女轻声唤。 “……无事。” 宿幼枝闷闷躺回去。 * 临王府外,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隔壁一条街探头探脑。 “公子,王府守备森严,我们进不去的。”知砚小声道。 谢翊一脸苦相,他也知道进不去,但这不是没法子吗,宿幼枝被小王爷带走,他也不敢回家了好吗! “你说……”谢翊趴在墙上,生无可恋:“让他自求多福行不行?” 知砚惊恐看他。 谢翊气愤拍墙:“盛延辞是眼瞎吗,那么个臭男人也能看上!” “公子!公子!”知砚吓坏了:“小声点……” 谢翊呼呼摇折扇,来回度步好几圈,知砚也急:“也不知道表少爷怎么样了。” “得想办法见到他。”谢翊收起折扇。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他大摇大摆地去敲门要人都成,顶多名声不好听被长兄揍一顿,但临王府的门谁敢去动。 怎么偏偏是那位祖宗呢! * 宿幼枝醒来时还有点懵。 昨晚思虑过多,但之前折腾许久还是昏昏沉沉入睡,这会儿睁眼,看到晨光大亮,明显早过了起床的时辰。 瞧着陌生的帘帐,宿幼枝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弹身而起,手刚伸出去,就有人先一步帮他将帘帐挽起。 “姑娘可要洗漱?” 几位侍女守在一旁,安静有序地端水捧巾,看着她们奉来的襦裙,宿幼枝两眼一黑。 他去连周山穿的粗布麻衣,还能安慰自己只是款式不同,可面前这、这……他实在受不住啊! “有没有……简单些的样式?” 侍女颔首应是,立刻去挑选了几款裙装让他挑。 宿幼枝不是对女装一无所知,家中姊妹多,为了哄人他也是了解过的。 艰难的从中选了条最不出彩的裙子,宿幼枝让她们退下,自己换衣洗漱,连水面都没敢看。 他瞪着自己的手指,虽纤长白嫩,但怎么瞅都是属于男子的手,被多瞟几眼就要露馅的,他不由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可不敢让别人注意。 瞧这日头,辰时都要过了,盛延辞应当也已出门。 宿幼枝在门口磨磨蹭蹭没动静,忽听外面传来略熟悉的声音:“阿又?” 可不就是那让他坐立难安的小王爷! 他怎么还在府里? 年轻人都不用当差的吗! 宿幼枝表情僵硬,知道不能一直缩在屋里,只能无力地推开门。 暖阳落下,却都没有盛延辞那张笑脸明媚:“阿又,膳食备好了,我陪你过去。” 他扫过一旁,立马有侍女过来帮宿幼枝重新梳头。他自己只是简单扎过,瞧着粗糙极了。 宿幼枝想拒绝,但瞄了眼小王爷脸色,没好开口。 麻木地梳过发髻,盛延辞站在他身后,拿过一支金漫丝红翡步摇亲手别入他发间。 宿幼枝面无表情看着铜镜中痴愣的年轻人,对上他视线,盛延辞慌张垂下眼睑,脖颈耳根漫上红晕,过了会儿又抬眼偷偷瞧他。 “……”宿幼枝起身就走,脚步略有匆忙。 来到小厅,桌上的膳□□致又丰富,盛延辞好似还没用过,与宿幼枝坐在一起,亲自为他布菜。 “殿下……我自己来。” 宿幼枝有点招架不住。 盛延辞随他喜欢:“阿又昨日受了惊,多吃一点,若是不喜欢再叫他们上。” 有盛延辞在旁边盯着,宿幼枝食不知味。 这吃的哪是饭啊,分明是他的命! 盛延辞瞧着他的脑瓜顶,嘴角含笑,自己都没怎么动筷。随后对上一双抬起的眼,不自在地挪开视线,露出的耳朵是红的。 宿幼枝受不了这氛围,小声说:“殿下你也吃。” “好,我与阿又一起。” 盛延辞食量大,几乎将宿幼枝吃剩的横扫一空。 宿幼枝坐在旁边,眸光闪烁。 他思忱了一晚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无法坦白,就想法子岀府,只要离开临王府总有机会逃掉,到时候女装一脱,谁还知道他是谁! 这时侍从进来禀报,有客人到访。 宿幼枝也不愿跟盛延辞多待,正要送他走,不想那客人不请自来,还没进门便听到声音。 “阿辞,听说你昨儿晚抱回来一美人?” 来人跨入门槛,打眼便瞧见宿幼枝,怔了怔,随后揶揄地看了眼盛延辞。 “姑娘勿怪,在下喻呈凛,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哦。”他对宿幼枝道,态度和善,嘴角带笑,就是话听起来不怎么正经。 呵呵…… 宿幼枝抬眸打量他。 喻呈凛? 安国公世子? 当今太后的娘家侄子,与临王是一撇子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最好离远点。 盛延辞将人推出去,背对着宿幼枝冷下脸:“谁让你进来的。”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来人对他眨眨眼,笑得有些风流:“你不会打算金屋藏娇吧。” 盛延辞皱眉。 喻呈凛:“现在外面谁不知道临王府小王爷抱回个美人,都等着要瞧呢。” 盛延辞就不高兴了:“谁敢?” “不敢不敢。” 喻呈凛还是笑:“那你还去不去梅庄了?” 盛延辞看他。 “就晓得你忘了。”喻呈凛道:“苏瑾上次得了几匹塞外的好马,约定好今天去瞧瞧的。” “不去。” 盛延辞干脆拒绝,唤杨一:“送客。” “欸欸……”喻呈凛倒没生气,只是笑容更让人羞得慌:“行,你有美人作伴,我也不惹那嫌。” 宿幼枝不想跟外人有牵扯,但喻呈凛的到来让他有了逃走的主意,正盼着盛延辞赶紧岀府,自己好寻离开的机会。 结果那边两人没说几句话,喻呈凛施施然走了,走之前还对他笑:“阿辞粗鲁不知情趣,可别唐突了姑娘。” 说完便溜。 宿幼枝还没怎么, 4. 第 4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阴魂不散! 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人他打不起。 宿幼枝咬牙:“这里风凉,殿下还是回去吧。” 说完扣上窗扇。 盛延辞瞧着有点委屈,随即又雀跃起来:“阿又是关心我。” “……”杨一欲言又止。 盛延辞转过身来就变了脸,风雨欲来:“那些贼子还没交代?” 杨一躬身:“殿下恕罪,还没找到阿又姑娘的玉坠。” 盛延辞冷着表情:“看来教训的还不够。” 想到宿幼枝美目莹莹的样子,他心疼又气愤,长腿生风,准备亲自跑一趟。 确定盛延辞真的离开后,宿幼枝才好敞开窗户,但没什么用,守在院子外的侍卫是一点没少,他这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惊动一众人。 说实话,长这么大,宿幼枝还是头一回有这么众星捧月的待遇,然而想到要付出的代价……享受不起享受不起。 宿幼枝不死心,趁着盛延辞不在招来了侍女,试探问:“殿下可有说何时回来?” “回姑娘,殿下没有交代。” 侍女态度很好,只是一问三不知,宿幼枝原还想打听打听府内的事,结果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才跨入临王府半天,宿幼枝已经很难捱了,王府守备森严,进来难,出去也难,更别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为了不引起侍卫警惕,宿幼枝表现得很安分,老老实实在房间里憋了整个白天,连晚膳都是在屋内用的。 而盛延辞似乎一直没回府。 好机会。 宿幼枝选着最容易困乏的时辰,摸黑出了房间。 门“吱呀”一声打开,守在一旁的侍女:“姑娘可有吩咐?” “无事。” 虽然这么说,宿幼枝却已经在往外走了,侍女见此连忙跟上,还举了两盏玲珑灯,将周围照得透亮。 宿幼枝不能赶她们走,只道:“灯就不带了。” 这要求委实不太讲理,侍女惊诧:“姑娘,天黑看不清路的。” 宿幼枝也知晓夜盲症者多,要的就是他们看不清,遂低声言:“我不喜欢……” 听他这么说,侍女下意识看了眼东边角落,见没动静,无法,只得放下玲珑灯,只借助院中荧荧之光视物。 知道那边有暗卫蹲着,宿幼枝也不去看,若无其事地乱转,让人摸不清他的目的。 偌大个临王府仅一位主人,盛延辞应当交代过,无人出来碍事,宿幼枝畅通无阻地来到外院府门旁。 王府的门面,守卫自是更加严密,来的时候视野受限宿幼枝没能瞧见,否则压根不会跨入这道门。 宿幼枝本是想观察观察,却听门外略有嘈杂,他寻思了下,问:“夜深,何人到访?” 侍女前去询问,少顷回来应:“回姑娘,是怀安公主府的小郡王。” 宿幼枝想了想,神色微动。 怀安大长公主,先帝的同胞嫡姐,盛延辞的亲姑姑。 这也是位厉害的。 当年边境战急,外蛮嚣张,朝中争吵不断,为求和就要被派去北方和亲,是先帝极力反对。 皇家姐弟俩亲自帅兵,以劣势之军磨了数月,硬生生将北蛮击退,抢回失守三城,还开拓了部分疆土,这事才作罢。 之后怀安大长公主又在边疆待了近十载,将大启边军训练成精锐之师,令外敌闻风丧胆,再不敢轻易踏足,才卸甲返乡。 是朝中数得着的悍将,且许多将军都曾是她麾下。 哪怕许久未去战场,也无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但奔波十数载,她的婚事也因此拖了多年,寻的驸马是个富贵闲人,不问朝廷事。 这位大长公主威名积久,只得一子,得先帝册封琼琅小郡王,与母亲不同,听说人不怎么成器,时人谈及多有不屑。 不成器好啊…… 宿幼枝问:“怎么不迎进来?” 侍女:“殿下吩咐过,不准小郡王进府。” “?” 盛延辞的命令? 不是说他们常厮混在一堆,难不成其中还有什么龌龊? 是有可能。 临王连他亲皇叔都揍断了腿,何况旁人。 而且这小郡王大半夜窜门,行径也十分可疑。 盛延辞留了话,宿幼枝是没办法将人请进来了,有点可惜,偷偷听了会儿,没听清什么,他又不能跑到门口光明正大的听,那也太可疑了。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宿幼枝招呼都没打,径直往府门去。 这行为太过突兀,侍女都呆了下,才垂首跟上去。 门外的声音清晰了些,宿幼枝刚听到气愤的一句“那你让我见表兄”,身前就突然拦了一个人,俊朗高大,跟盛延辞身边的近卫杨一同样的打扮。 “问姑娘安。” 对方态度恭敬,低着头不去看他:“下人粗鄙,免唐突了姑娘,还请您移步。” 话说的客气,不就是不让他过去吗。 兄弟间是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他去瞧一眼都不准? 一看就有猫腻。 机会难得,宿幼枝更加跃跃欲试。 他问:“你是谁?” 对方答:“回姑娘,属下是殿下近卫周二。” 宿幼枝蛮不讲理:“殿下言王府中我大可去得,怎你就不许?” 周二矮身跪地:“姑娘恕罪。” 侍女们跟着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宿幼枝往旁边让了让,有点气闷。 别搞得他好像个恶人,明明出不去的是他! 要是以前,宿幼枝已经薅着领子将人拽起来了,但现在他是阿又姑娘,不行。 但就这点伎俩还想奈何他? 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没人拦着宿幼枝走得更顺了。 周二还想说,但都被他甩在了身后,没办法自己起身追了上来:“姑娘……” 宿幼枝停下来看他。 周二行礼,寸步不让,态度坚决。 宿幼枝知晓王爷近卫也是受命行事,但对方的行为总不教人舒服,他忍了忍,没忍住,拿出了小妹常念叨那套。 他道:“谁让你起身的?” 周二愣住。 宿幼枝又道:“这便是王府的规矩吗。” 周二被盯得顶不住,又跪下了,却不肯松口:“请姑娘移步。” 宿幼枝用袖子掩住小半张脸,鸦羽低垂:“我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主子,你想跪就跪,想起就起,但没关系……” 周二头皮发麻,本能察觉到不好,急忙道:“您当然是主子。” 就殿下那个宝贝样,谁敢不拿这位当主子。 宿幼枝不应他的话,悄咪咪往门口挪,周二当然注意到了,目 5. 第 5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麒麟血玉还带着夜风漫过的凉意,宿幼枝却只觉烫手,想塞回去,盛延辞已经先收了袖子。 宿幼枝推辞,小王爷不给他机会,甚至后退一步,背过手的样子有些幼稚。 他低着头,道:“我会帮阿又找回的……” 想到什么,宿幼枝眸光微亮,也不管什么麒麟血玉了,轻声问:“殿下方是去了连周山?” 连周山虽在皇城根底下,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不短功夫。 盛延辞见他不再推拒,忙点头应是:“那些贼子劫掠了不少东西,都要再做安排。” “殿下……” 想到自己的打算,宿幼枝心跳快了些,努力表现得自若:“阿又还未来过皇都,可否……出去瞧瞧?” 既然王府守备森严逃不掉,到了外面人多,总有混乱的时候。 况且他也不用费力跑出城,半路换了衣衫就能糊弄过去。 他谢翊最好有在等着! 盛延辞被他期待的眼神瞧着,心都酥了,哪有不答应的:“自然。” 还有些懊恼自己考虑不周,寻思了下皇城最近有什么热闹可看,想到白日喻呈凛所提,询问宿幼枝:“阿又想不想看跑马,那里的梅花也格外鲜。” 哪都成,只要能出门,宿幼枝自是说好。 约定了明天去赏花,盛延辞送宿幼枝回了后院。 杨一跟在暗处,满心麻木,结果视线瞥见奉命保护阿又姑娘的周二,发现对方表情更复杂,有些纳罕,他这兄弟一向人冷少事,不然也不会被殿下派过去。 他忍不住凑近,胳膊肘怼了对方一下:“你这什么样子。” 要是被殿下瞧到,还要以为他对阿又姑娘有意见。 背后非议主子的话不能说。 周二瞟了他一眼,一言难尽地走远。 “?”杨一:“什么毛病。” 宿幼枝回去后琢磨了一晚上逃脱的计划,不知何时睡去,晨起时精神还不错。 知道要出门,宿幼枝没有磨磨蹭蹭,利落地让侍女梳了头,都没在意盛延辞堵旁边碍手碍脚。 发髻上依旧是小王爷亲手插的钗,在他头上好一通摆弄。 好不好看的他也不甚在意,想到事情若顺利,今日便能重获自由,宿幼枝忍了,用过膳食,以眼神催促盛延辞。 好在临王殿下没有忘,已经安排好了马车,比从连周山回来时坐的那辆更宽敞舒适,也更招摇气派。 两人同乘,盛延辞与他言梅庄在郊外,马车过去要半个时辰。 郊外? 也成吧。 皇城郊外没那么荒凉,躲起来倒不至于那么快被追上。 临王府的效率高,头儿天来没备下多少女子的服饰,今儿连轴赶了许多新衣,险些将宿幼枝挑花眼。 他本想与之前一般选最简洁的款式,但想到出了门可能遇见外人,怕被看出不妥来,只能忍辱负重地换上了浮夸的那套裙襦。 大裙摆若缥缈仙衣,宿幼枝走路都僵硬了许多,盛延辞却喜欢极了,忍不住偷偷看他。 宿幼枝观察窗外,回头撞上盛延辞羞涩的目光,眼角抽搐。 “阿又累不累?” 盛延辞语带关怀,宿幼枝只想将他支走,再这么瞅下去他要忍不住打人了! “殿下不去骑马吗?” 宿幼枝问,不等盛延辞说,垂眸道:“想看殿下骑马。” “好。” 盛延辞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腰杆挺直如崭崭银枪,掀了帘子出去。 还没出城门,宿幼枝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是百姓路人瞧见临王殿下要跪地问安,被侍卫拦住。 小王爷名声远扬,好话没几句,众人不敢招惹他,连热闹都不要看,步履匆匆地走远。 宿幼枝顺着小窗瞧着,神驹上的盛延辞身姿如松竹,仿佛没有什么能压弯他的脊。 是有些年轻人的凌然锐气。 时刻注意着马车上的动静,盛延辞驾着马来到旁边,行在小窗侧,柔声与宿幼枝道:“阿又有事唤我。” 与他看向别处时冷漠的神情全然不同。 宿幼枝不想与他多聊,见小王爷这次出行队伍不小,没看到周二身影,猜想暗处还有随行者。 护卫严密。 光凭他一人有点难办。 但他们出行这么大的排场,要是谢翊还没注意,他可就要闹了。 在皇城无人不识临王府,瞧见了都要绕着走,寻常可没人敢舞到小王爷面前,让宿幼枝不由心下发慌。 越晓得盛延辞威势,他要逃的路越难。 也没得心思去欣赏沿路风光。 临王府的队伍一路畅通无阻,梅庄外早早有人候着。 宿幼枝见到盛延辞原本悠然的姿态在瞧到对面的人时突然紧绷,表情也冷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骑在马上垂眸看人,已经教人腿肚发软。 赵希和腆着脸凑过来,呐呐唤:“……表兄。” 盛延辞看着他,看得赵希和心虚低头,才冷声道:“回去。” 赵希和不干,小声喃喃:“我都来了……” 盛延辞压在眉峰下的眸似刀,一刀一刀刮在对方身上,赵希和挺的艰难,但就是不肯走。 喻呈凛在旁瞧了会儿,感受到盛延辞冷眸,对他无辜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宿幼枝察觉到外面凝结的气氛,躲着偷瞄,看到了赵希和,从连周山回来的熟面孔,他有印象。 盛延辞侧过身,不动声色地挡住小窗,不再理会赵希和,队伍越过他进入梅庄,走得远了,宿幼枝听小王爷对他道:“离他远点。” 宿幼枝也不想惹麻烦,默默记下。 却见着赵希和骑马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身边侍从簇拥。 可真稀奇。 就临王殿下那脾气居然也能忍他。 如今二月里,天还有些寒凉,庄内梅花却开得正好,入目白玉红春,俏丽喜人。 可瞧来的人不少,邀他们的主人是安国公府二夫人的娘家侄,与喻世子有些搭边的亲缘。 父亲在朝任礼部侍郎,承袭庄远伯,现今虽落魄了些,但有安国公府这层关系,加之苏瑾性情温和、聪颖机敏,讨人喜欢,大家也给他几分薄面。 皇城各家王侯公子小姐聚在一堆,单显得宿幼枝的身份格格不入。 但盛延辞在那镇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连看都不好明目张胆地看。 “我刚还瞧都往门外凑什么,原是临王殿下到了。” 苏瑾身形消瘦,眉和目秀,笑着迎上来。 盛延辞点头,不多言,苏瑾也懂事,见到马车便命人去旁伺候,与喻呈凛道:“殿下与喻世子自便就是,若瞧得上哪匹 6. 第 6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喻呈凛本来都要走了,见此忍不住扬眉,眼里带着打量:“谢二公子?” 谢翊见人三分笑,矜贵清逸,也不气,雅量高致地与他们见礼。 “闻听临王殿下剿了连周山,也是为我朝做了好事。” 连周山是个小山头,因挨着皇都才有点名气,那起子不成气候的山匪落不进贵人的眼。 盛延辞去剿匪的事少有人知,也甚少人在意,还是因着那被抱回来的美人才惹来口口相传,闹得整个皇城的人都要晓得了。 好奇者更是多。 光梅庄里试图窥得美人样貌的便比比皆是,只是没人这么胆大舞到小王爷面前。 见着盛延辞冷脸,苏瑾为谢二公子捏了把汗,以往也没瞧出他是这么不要命的主儿。 谢翊仿若未觉,与临王殿下照过面,也不搭理喻呈凛,拱手告辞,去了旁处。 好似真来走个过场。 他一走开,立马被人围住。 “谢二公子好气魄。” “原来阁下也有好事之时。” “谢公子同是为了传闻而来吗?” 话头一打开,众人的距离都仿佛近了些。 有人耐不住问:“瞧清楚没有,那美人真那般国色天香?” “这话如何说?” 谢翊一脸不赞同:“我以为诸位更关注殿下剿匪一事。” 众人与他不熟,只知晓谢二公子清风朗月、性情高洁,是皇城公子典范,跟他们凑不到一块。 原以为对方来此所为相同,难得找到了共通之处,却不想是为那些匪贼。 没趣。 纨绔子们表情复杂,一言难尽地散开。 喻呈凛瞧着那边盛状,开口:“他是不是有病?” 宿幼枝也觉得他有病。 花蝴蝶似地这么高调,生怕别人注意不到! 好在盛延辞没当回事,依旧惦记着带他去看马。 神驹难求,苏瑾能寻来些许已是难得,但也只能得小王爷一句“不错”。 不过塞外的马够烈,驯服的过程也有几分趣味。 盛延辞问宿幼枝:“喜欢哪一匹?” 宿幼枝都在注意谢翊的动静了,没太关注马,闻言扫了眼,确实都不错,要是平时他指定要挨个摸摸,这会儿只随便点了匹通身雪白的良驹。 也是它够扎眼。 “阿又等我。” 盛延辞握了下他的手,与喻呈凛进了场。 马场边聚了不少人,小姐们坐在亭廊内远远观望,公子们凑得便近了。 未免冲撞了宿幼枝,他单独待在一角,周围是王府侍卫,连带唬退了那些想靠边的人。 谢翊也在马场外,想来没那么好行动。 宿幼枝镇定了些,百无聊赖地看盛延辞去牵马。 身姿卓卓的年轻人,暗红骑服束身,蜂腰长腿尽显,他握紧缰绳跨马而上,本安静吃草的马儿立刻不干了,铁蹄踢踏,试图将身上的人甩下来。 周围人惊呼。 盛延辞悍然不动,任白马奔腾跳跃,将他人吓得脸色发白,连随意瞧瞧的宿幼枝都不由紧张起来,呼吸放轻。 直到马儿动作渐缓,被盛延辞带着扬蹄奔跑,有欢呼声簇拥,那人却突然回头看来,高束长发摇坠,俊俏的脸上是张扬肆意的笑,阳光下荡着金光,比纯白的马儿还耀眼。 宿幼枝这才发现自己屏了气,挪开视线,心下有几分不服气。 哼想,我也可以。 将茶水一饮而尽,宿幼枝倏忽瞟见个隐约的身影,仔细一瞧,是那跟了盛延辞一路的琼琅小郡王。 也不知这人有什么急事,半夜拜访临王府就算了,出来游玩也不放过。 连怀安大长公主都解决不了的事肯定很麻烦,谁掺合进去谁完蛋。 宿幼枝无聊地拨玉坠上的穗子,看到盛延辞将马交给侍卫,往他这边来,方走到近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隐约听到什么“落水了”。 梅庄内就一面从外引进的湖,没有很大,却也不浅,这天气掉进去定会遭罪。 宿幼枝下意识要去救人,方起身,听到盛延辞问:“何人落水?” 侍卫已经去打听,这会儿没见影,只支了人过来回。 “殿下!”那人慌张道:“琼琅小郡王落了水!” 话音未落,盛延辞脸色微变地冲出去,还不忘让侍卫看护好宿幼枝。 “小郡王?” 宿幼枝诧异。 小郡王身份贵重,侍从怎么会让他落了水。 道:“过去看看。” 地方不远,他们到时湖边围了一圈人,王府侍卫动作快,听音便进去捞人,这会儿赵希和湿漉漉地裹着大氅,缩成了个鹌鹑。 盛延辞脸色铁青,苏瑾作为梅庄主人,出了这种事,额头急得冒汗:“快,备热水,送小郡王……不我亲自去。” 湖里似乎还有人,也被救上来,宿幼枝瞧着怎么像个姑娘。 不是吧? 正迟疑不定,耳边传来声音:“那是南阳侯府的四姑娘。” 啊? 南阳侯府? 四姑娘? 不是,他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表妹,他怎么不知道? 谢翊多了个妹妹他知不知道呀! 宿幼枝傻眼。 不由在人群里搜寻谢翊的身影,竟看到他真凑到那落水的姑娘身边,又带着人匆匆离开。 什么情况啊这是?! 宿幼枝有些懵。 南阳侯府的姊妹他应该都见过的才对,而且这种场合谢翊都不参与,她们更不可能来。 难不成是其他旁支的亲戚? 而且她为什么会跟琼琅小郡王一起落水呀?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旁人又道:“听说是发生了些口角。” 宿幼枝忍不住探头去看,不知人怎么样了。 “想来殿下会十分生气。”旁边:“希望不要太怪小郡王。” 听起来像是小郡王的责任…… 宿幼枝觉得不对,看向身旁,是方才来传信的公子,面容白净,他不认得。 察觉到他目光,对方见礼道:“姑娘安好,鄙人安远侯府苏离。” 那就是苏瑾的同府兄弟,细看面容是有几分相像。 宿幼枝有些担心他们的情况,看小郡王的样子就知不好受,姑娘想必更难过。 “殿下暂时应当不会回来了,吾送姑娘回去?”苏离道。 落水的人和谢翊都走了,宿幼枝待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想了想应了,对随侍道:“派人去跟着殿下。” 顺便支走几个人。 梅庄里有居住的宅院,为了离他 7. 第 7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你可比旁的吓人。 宿幼枝默默将手抽回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想搭理。 “他无碍。” 盛延辞似乎不愿多说。 然没多久公主府的人还是找了来,一脸懵逼的丢下大雷:“殿下,那姑娘说、说要嫁给我们小郡王!” 啊??? 别说盛延辞,宿幼枝都怔了下。 这故事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不对,他们之前不是还发生了口角? 他去看小王爷,临王殿下面上瞧不出情绪,但还是赶了过去。 宿幼枝也跟在后面。 那边的院子就要热闹多了,琼琅小郡王已经换了衣,可怜兮兮地坐在软团上打喷嚏:“表兄……” 盛延辞视线转了一圈,指了一个人:“你说。” 那人立刻恭敬地将前因后果道来。 落水前的事没提,只讲了姑娘获救后便哭,问也不吱声,后来被问多了才道被小郡王碰了身子。 这可是大事! 大启饶是风气没那么苛刻,也要看姑娘家怎么说。 宿幼枝瞧向小郡王的眼神当即变了。 小郡王却在抬头看到他后傻愣愣地不眨眼,甚至不知不觉走过来,脸颊漫上两团病态的红晕。 好看。 好好看。 赵希和迷迷糊糊,脑袋晕乎中还带了丝茫然的仰头,美人……好高呀。 脑后一巴掌呼过来,盛延辞声音比外面的湖水还冷:“说话。” 公主府的侍从忙给他们小主子打眼色:“殿下问小郡王落水前的事呢。” 这一巴掌很够劲,宿幼枝都替他脑壳疼,悄悄退开些。 赵希和还想抬头看美人,公主府的人都跟得了风寒似地疯狂咳,终于将小主子惊回神,看到表兄冷脸结冰。 “我、我不知道……” 见盛延辞眸光锋利,赵希和声音更小了:“是她说有话要对我讲,没说两句就掉下去了嘛。” 他牵住小王爷衣袖:“表兄,我不要娶她。” 冷漠抽回袖子,盛延辞蹙眉:“你碰到她了?” “才没有。”赵希和。 嗯? 宿幼枝观察小郡王表情,看不出说谎的迹象,甚至还有几分嫌弃。 要不是他心思深沉,就是…… 突然对上赵希和视线,宿幼枝就见他突然又颤栗起来,脸红得不正常,心想不会真着了寒吧。 盛延辞得了准话,派人去通知那落水的姑娘方不方便,他有话要问。 临王殿下出面,谁敢说不方便。 他们一众人过去的时候,宿幼枝在人堆里看到了谢翊。 还有苏瑾,并着安远伯府的小姐在旁安慰,那姑娘只低头抹泪,悲伤得宿幼枝都要怀疑小郡王的说辞。 “殿下。” 众人要行礼,盛延辞摆手作罢。 可大家的视线还是闪闪烁烁,毕竟当年小王爷那事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晓,与现下的情形多像。 只是没人敢提。 盛延辞离远了些,将宿幼枝扶到旁边坐下,喻呈凛也不知从哪来,挨着他们。 不用小王爷亲自开口,但他坐在那就是种威慑,不少人在偷偷打量他脸色,更不敢胡言乱语。 公主府的人上前:“姑娘,我们小郡王说没碰到你。” 姑娘嘀咕:“他当然不承认。” 赵希和:“本王有碰到你吗?” 姑娘看他一眼,手帕遮住脸:“你还问!” 赵希和急了:“本王没有!” 他转头,搜寻到宿幼枝的身影,忙道:“你都没有我阿嫂这样的样貌!” 宿幼枝还在思索,突然见众人都扭头看过来,才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 阿嫂? 你再说一次试试! 姑娘跟着大家看向宿幼枝,险些气哭:“你、你无耻!” 赵希和梗着脖子:“把话说清楚。” 姑娘只哭不言语。 公主府的人见状,扬声道:“南阳侯府谢二公子何在?” 谢翊本来正在看宿幼枝的热闹,闻言愣住。 等等,怎么还有他的事? 他迟疑站出,公子如玉:“阁下唤谢某?” 公主府侍从很客气:“是关于令府四姑娘……” 啊啊? 谢翊更懵:“四姑娘?” 他谨慎道:“如果阁下是指南阳侯府,抱歉,府中没有四姑娘。” 公主府的人也呆住,猛地看向姑娘:“那她!” 谢翊礼貌微笑:“谢某不认得这位姑娘。” 公主府侍从惊了:“姑娘不是南阳侯府的人?” 姑娘大概哭急了,起身怒道:“不是南阳侯府的姑娘你们就不管了吗,而且谁说我是南阳侯府的!” 众人面面相觑。 宿幼枝看向苏离,对方掩在人群后,表情也很讶异。 “那也不是……” 既然不是南阳侯府的姑娘,公主府也找不到谢翊,只是姑娘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有点难办:“那小姐是……” 姑娘泪眼怒睁,不搭理他,问赵希和:“男儿郎大丈夫,你娶不娶我?” 赵希和脸绷着,干巴巴道:“……本王可以不做大丈夫。” 姑娘失声。 那瞬间表情悲伤得令人心碎。 最后气狠了,从袖口掏出个纸团丢到他脸上:“不愿意你写这种东西给我!” 众人视线顺着那纸团落到地上,杨一眼疾手快捡起来,展开呈到盛延辞面前,宿幼枝偏头去瞧。 哇哦。 上面的东西可真大胆。 以小郡王的口吻暗示姑娘作戏,最后顺理成章喜结连理。 是不是哪里不对呀。 这东西谁写的? 赵希和也凑过来看,看完忙对姑娘道:“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写的。” 姑娘自暴自弃的表情一凝:“不是你?” 两人相顾无言。 意识到问题,盛延辞抬眸。 “原来是误会一场,也怪我……” 苏瑾懂眼色地给众人告罪,带人离开。 盛延辞让人去查,没给他人看纸团上写的东西。 见事情了结,赵希和老老实实地站在表兄身后,没踏实一会儿,余光又开始往宿幼枝身上飘。 喻呈凛对姑娘笑:“还要嫁他吗?” 姑娘将眼泪一抹,哼道:“不是大丈夫本姑娘也看不上。” 显然还记仇。 姑娘离开了,留下个倔强的背影。 盛延辞瞥向赵希和,态度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可他面无表情时也吓人:“站这儿干什么。” 怕他发火,公 8. 第 8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宿幼枝头皮都要炸开了,伸手要将人推开,却被盛延辞握住手腕。 盛延辞锋利的眉眼似被春风拂过,软成了柔花,墨点的眸只映得下一个身影。 他声音很轻很沉:“要说什么,嗯?” 修长的指尖攀上宿幼枝侧脸,在耳下那块皮肤轻柔摩挲。 呼吸似乎更近了,喷吐的热气绕到脸上,连空气都跟着升温。 宿幼枝瞳孔震颤,脑中一片混沌,哪里还记得方才要说什么。 盛延辞捧着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满足喟叹:“我的王妃……” 宿幼枝被“王妃”惊回神,悄悄挣动,盛延辞顺势松开,手指撩过她鬓间发丝,嘴角含情:“喜欢什么与我说,我想知道关于阿又的事。” 回到临王府,宿幼枝依旧惊魂未定,额间似乎仍残余烫人的热度,教宿幼枝浑身不对劲。 他没敢再跟盛延辞交流,脑子里闪过诸多风暴海啸。 原以为让谢二慢慢来也成,他还扛得住,现在看来都是错觉,待在小王爷身边就是危险的事,他等不起了! 宿幼枝惊吓过度,晚膳是留在房间用的,但谁救救他,为什么这样盛延辞也要追过来,还一个劲问他好不好,嘘寒问暖的作态。 你不在我就很好! 好好的王爷,是一点正事不干。 侍从也都垂头装聋作哑,宿幼枝受不了,有点想念来时那敢说敢笑的侍女。 这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快放过他吧。 好不容易将盛延辞敷衍走,躺在床上,宿幼枝又瞪着屋顶沉默。 盛延辞……到底有什么毛病。 能不能从他的屋顶上下来! 宿幼枝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是某人贴近的面容。 要疯了。 次日起来,宿幼枝难掩恹恹,下意识瞧向屋顶,生怕那人突兀冒出来。 听说盛延辞早间被圣上召见,没在府内,才精神些。 宿幼枝不想坐以待毙。 等盛延辞真将王妃的帽子扣到他头上,就是他的死期。 谢二你最好已经想到了办法。 宿幼枝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再出去晃。 招来雪巧,那位总是笑模样的侍女,他昨晚不过随口一提,没想盛延辞真将人送了回来。 他道:“连周山匪贼作恶多端,阿又与被劫百姓都得救于殿下,愿为殿下祈福。” 雪巧机灵:“姑娘心善,奴婢这便去安排。” 皇城边香火最盛的当属不风山上流云寺,历经三百载,得本朝太祖赞誉,是皇城人偏爱之地。 曾传言有姑娘姻缘浅薄,几次议亲不成,到流云寺跪了一遭便得了大好亲事,闹得许多未出格的姑娘纷纷入山来。 也有缠绵病榻之人,于寺中长住,身子日渐爽朗。 传得多了,大家都晓得流云寺的菩萨灵验,大师灵慧,不信之人都带有敬畏之心。 往来贵人众多,香客不断、风雨不止。 而不风山也风景独特,望之心阔,时有人跑去踏青。 人多好,去了也不会多打眼。 宿幼枝火燎屁股,即刻启程。 雪巧问:“姑娘不等殿下吗?” 那当然不能等,有盛延辞在的地方旁人都要退避三尺,显得他更像个猴。 自己坐马车着实舒坦,空间内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宿幼枝放松许多,寻思流云寺也是个逃命的好地方,只要能避过侍卫眼线。 今儿不年不节,不风山上绿意新生,还有点秃,却挡不住人心向往的热情,沿路上瞧见的车队不少。 见到临王府的马车,都面露惊疑。 毕竟盛延辞从来不往庙寺去。 “怎么临王殿下改性子了?” “改什么性子,没听说吗,临王府现下多了位主子。” “带回去的美人罢了,还真能凤披霞冠做王妃吗,你也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临王殿下可是很宠呢,听说昨日在庄远伯府苏公子的庄园还为红颜一怒,将人丢湖里了,真真吓人。” “竟有这事……” “?” 宿幼枝越听越不对。 什么为红颜一怒,那不是琼琅小郡王和晋成伯府四姑娘的事吗,与他有何干系。 你们荒谬不荒谬! 宿幼枝忿忿地掀开帘子,想看看是谁在传瞎话,结果人来人往,也瞧不出声音来自哪。 倒是他一动作,顷刻成为被瞩目的焦点。 大家都想看看临王府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盛延辞不在,众人也没了那般多顾忌。 幸好宿幼枝有先见,带了幂篱。 周二驾马过来挡住外人视线,目光平静扫过,也吓退了好些人。 谢翊远远看着临王府的队伍,扇子摇出了残影。 虽然是他要宿幼枝找机会出门,但这也太快了叭! 昨天才见过面,他还没有什么太好的计策。 “做什么拉我出来礼佛。” 旁边的姑娘抽出他的扇子,不耐:“骑马不行还要乘车,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谢翊的心此时很娇弱。 拿回折扇,清风细雨地摇:“我也是听说今日流云寺霞光普照,奇景难得,所以带小妹来瞧。” “磨磨蹭蹭耽误我回去练刀。” 话这么说,谢小妹也没再催促,听到外面嘈杂,瞟了眼:“临王府的马车?” 谢翊装作不知:“怎地?” “没……”谢小妹不多看,问谢翊:“倒是二哥,怎么只见你一人,你说宿阿兄去了别庄,头天大哥还问起,别是你丢下他自己偷偷跑回来?” “乱说。”谢翊顿了下:“大哥最近不是很忙?” “是很忙。”谢小妹:“不然现在要捉了你去抽鞭子了。” 谢翊扇子也摇不动了,心如死灰。 早晚他要跟宿幼枝同归于尽! 流云寺,佛光金漫。 宿幼枝下了马车,跟着其他香客一起攀了九十九石阶,雪巧提了马车可以走后山也不干。 还为了不引人注意,身边不肯带太多人,周二便亲自跟着,其他侍卫则散在香客中。 宿幼枝走得不慢,周二却跟得稳,半步不落,雪巧也很轻松的样子。 他心沉了沉,对临王府侍卫的水平有了更多了解,如正常香客般去拜佛。 佛祖在上,快教盛延辞死心吧。 捐了不少香火,宿幼枝没去摇签,跪在佛堂中,对侍从道:“劳烦,阿又要单独与佛祖说。” 临王府香火大方,宿幼枝也没占正堂大殿,地偏人稀,流云寺给这个便利。 周二和雪巧领命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主子。 宿幼枝也不是真有话说,跪了些会儿,见到佛经,干脆坐那抄经静心。 燃香冉冉,笼了俗世繁杂。 山侧,谢小妹将自己二哥拦住,皱眉:“ 9. 第 9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来人锦缎宝衣,玉冠银簪,像是哪家的公子。 就是…… 宿幼枝蹙眉。 怎么奇奇怪怪的。 谁好人往佛像后面藏,连临王府侍卫都没发现,怕是他们来之前就在的。 那对方就这么看他抄经? 不想出来尴尬,看便看了,这会儿又跳出来做什么。 宿幼枝不作声,对方却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本还不错的相貌硬生生歪曲得令人生厌。 什么毛病? 宿幼枝放下青毫,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对方却不依不饶:“你在等谁?”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好似抓到了宿幼枝的小辫子,他从容下来:“临王殿下的外室暗下与人私通,说出去可不好听啊。” 宿幼枝本来想走了,闻言又坐了回去。 原这人知晓他身份。 对方脸上带起奇异的笑,轻声说:“殿下知道吗?” 宿幼枝瞧对方脚步虚浮、身子笨重,确定是个菜鸡,也不急了,问:“你是谁?” 那人偏不答,在那故弄玄虚:“你最好不要大声喧哗,到时我无事,你可就不一定了。” “哦。”宿幼枝。 心里想谢二今儿还能不能来了,来了把这人敲晕可以的吧? 见他老实,对方似乎挺满意,话题一转:“你以为殿下是真心喜欢你吗?” 不是吗? 那太好了! 这样聊宿幼枝可就精神了。 他试探道:“你胡说。” “你这样执迷不悟的人我见多了。”对方语带讥讽:“殿下不过一时新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那这个新鲜的期限能不能短一点。 他此时就想走! 宿幼枝面无表情:“那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对方眼神晦暗,与他道:“若你明白,便该早些离开殿下,免得日后遭罪。” 这不是走不掉吗! 诶不对。 宿幼枝看向对面笑容纯良的公子。 这么说,他是不是…… 宿幼枝起身,给足了情绪:“你、你说什么?” “哼。” 当他在装傻,对方面露不屑,晃动衣摆间,一点朱红若隐若现。 宿幼枝瞧了眼,见是枚麒麟血玉,与临王赠他那枚一模一样。 怪不得! 原来是盛延辞的老相好。 但这是位公子啊。 盛延辞从没有相关花边传出,该不会有什么猫腻。 见他只在那说说说,也不行动,宿幼枝决定刺激他一下:“殿下是……不愿搭理你了?” “蠢妇!”像被戳中痛处,对方徒然大怒:“你懂什么,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他很快就会厌弃你,与我在一起!” “嘭。” 对方声音太大惊动外间,佛堂的门被推开,盛延辞不知何时赶来,黑沉着脸过来挡在宿幼枝面前,挥手示意,其他侍卫立刻过去将还在喋喋不休的公子扣住往外拖。 “……殿下?”公子愣过,更是激动:“放开我,殿下是我啊,你看看我!” “那女人不过艳皮俗骨,我才是真心对你的!” 盛延辞唇角抿直,居然真大步流星走过去。 宿幼枝期待地看着。 却见盛延辞伸手扯下对方腰间麒麟血玉,甩手丢给杨一。 什么都没说,那人脸上刚浮现的惊喜却凝固,仿佛大受打击,叫嚷声骤停,凄楚可怜地立在那,任由人拉扯也不反抗。 这就完了? 方才面对他时咄咄逼人的架势呢。 能不能有点用,别让我瞧不起你! 宿幼枝恨铁不成钢,白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连个毛头小子都拢不住。 多好的喜新厌旧的戏码。 我也想当这个旧人! 宿幼枝羡慕地看人离开,回头见到盛延辞正瞧着他,目中忐忑:“阿又……” 盛延辞一来,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他动作倒快。 宿幼枝心情不美,越过他往外去,盛延辞追上来,仓惶解释:“我跟他没什么的,阿又你别信,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宿幼枝停下,道:“若得知你身边的是男人……” 盛延辞目露寒意:“势不让他好过。” “……” 宿幼枝走得更快了。 “阿又!” 盛延辞突然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抵在颈肩,声音沉闷:“是我之过,让阿又受惊,以后必不会了。” 他言语哀哀:“……别不理我。” 再理你,小爷就要没命了! 而且这是在说什么? 宿幼枝伸手去拽小王爷的胳膊,对方却收紧力道不肯放开。 另一个人的体温贴着,宿幼枝格外不适应。 这什么见鬼的姿势! 宿幼枝正想给小王爷一脚,忽听旁边传来一声咳,以及迟疑地询问:“临王殿下?” ……谢家小妹! 宿幼枝脑袋“嗡”的一声,被带进临王府时都没如此慌张过。 三妹怎么在这?! 盛延辞被打扰到不太高兴,冷眸转过去,谢小妹顶着偌大的压力,硬着头皮没有撤。 二哥情根深种的美人,与盛延辞拉拉扯扯可太折磨人了! 她绷着嗓子道:“许久未见殿下,要不要比划比划?” 盛延辞没个好声气:“阁下还是去找谢将军更好。” 谢小妹:“兄长忙嘛……” 临王府侍卫很无语。 你没看到我们殿下也很忙吗! 谢翊没找到机会与宿幼枝会面,正要溜,突然见到小妹跟盛延辞对上,大惊失色。 “怎么这般巧,临王殿下也来看霞光?” 他从小径过去,没多瞧宿幼枝一眼,唤住小妹:“佛门清静之地怎可胡闹,还不快走,晚些可看不到奇景了。” 谢小妹见他强作镇定的模样,欲言又止。 盛延辞:“霞光?” “正是。”谢翊笑道:“据说是百年难见的奇妙之事,许多人来瞧,错过可惜。” 他催促:“小妹?” 想想他留在这里看临王与美人纠缠也是难过,谢小妹妥协:“那……改日再练。” 谢翊跟盛延辞告辞,带着人撤,谢小妹觉得他是在故作坚强,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想瞧瞧二哥的心上人。 宿幼枝险些吓死,情急之下转身将脸埋在盛延辞肩上,差点没整个人缩他怀里。 盛延辞又惊又喜,搂着人,轻柔道:“阿又想看霞光?” 不想。 一听就是谢翊编出来糊弄人 10. 第 10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盛延辞未多言,让他加强王府戒备,自己妥帖收好半幅经书,随之去了后院。 宿幼枝回府后便待在屋中,晚膳又是搬进去的,他原要进去陪同,岂想阿又一听连晚膳都不要用了。 盛延辞又急又委屈,却只能作罢。 在窗外看了许久,夜深,小王爷如往常般轻巧跃上屋顶,在正对里间闺阁的位置坐下,听着那轻微的呼吸声,心便软成一团。 总想离她近一些。 再近一些。 能时时刻刻看着她该多好。 “姑娘。” 屋内,是雪巧在说话:“这是安神静气的锦囊,受了惊一定要戴的。” 宿幼枝看着那花团锦簇的东西,拒绝。 雪巧却难得坚持,宿幼枝被她哀求的眼神看着,最后还是妥协了。 将锦囊压在枕下,雪巧知道姑娘就寝不要人伺候,行礼退下,独留宿幼枝一个人烦恼。 麻烦了呀。 盛延辞突然开始搂搂抱抱,不得早晚发现他身份。 对方还那么厌恶男相好,知道真相的后果怕是比预料中的还惨。 他觉得那刘公子就很好。 怎么被小王爷厌弃的旧人不是他! 不行,得在逃走前想个办法让盛延辞主动远离,还不能有生命危险。 抬头看了眼屋顶,宿幼枝嘴角抽了抽,走到一边推开窗,对守在外面的周二招手。 周二在不远处站下:“姑娘有何吩咐?” 宿幼枝道:“去抬把梯子来。” 周二一向办事利落,此时却顿了顿:“……姑娘有什么危险事不如让属下去做。” “今晚天儿好,我要去屋顶看星星。”宿幼枝微笑:“周侍卫动作可否快些。” 正在看星星的小王爷:“……” 不知道阿又突然哪来的兴致,盛延辞慌中惊坐起,可不敢让她看见自己,轻手轻脚地转移,却忙乱地碰到瓦,“磕哒”一声。 “什么动静?”宿幼枝抬头:“王府里还有野猫吗。” 周二不敢吱声。 宿幼枝却点他:“去,捉了它。” 周二迟疑着没动。 宿幼枝睁大眼睛看他:“作为殿下身边近卫,周侍卫不会连只猫儿都捉不到吧?” “……”好一会儿,周二憋出一句:“姑娘,是鸟。” 宿幼枝眼皮都没掀一下:“哦,原来周侍卫不会捉鸟。” 周二无话可说。 哼。 梯子抬来,宿幼枝也不要去看星星了,当着对方的面扣上窗户,周二这才看向躲在树后的主子。 盛延辞眼巴巴地瞅着阖上的窗扇,又瞧了瞧立在一旁的梯子,束的马尾都耸拉下来,像被遗弃的野犬。 他还在看着,那窗扇突然毫无预兆地被打开,再要躲已然来不及,盛延辞僵住,心里又有点点欢欣,嘴角弯起正要与阿又说说话,窗内的人瞥了他一眼又给阖上了。 “……”盛延辞委屈极了。 周二和雪巧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阿又姑娘与殿下闹别扭的样子真吓人呀! 一番折腾的效果显著,晚间小王爷终于没再留屋顶,宿幼枝安心地睡了个好觉,却醒来后就听到一则炸裂消息。 “你说什么?” 宿幼枝看向雪巧。 雪巧一边给他梳发一边道:“太傅幼孙在府门前被夫人划花了脸。” 她也不好大声说。 那不就是昨日对他发癫的白面公子么。 “夫人?” 宿幼枝一想,太傅幼孙年长小王爷几岁,也应当成亲了。 只是成了亲还这般作妖,那破了相真是……活该。 太傅幼孙媳出自武将之家,不知从哪得了只言片语,将夫君揍了一顿后正在闹和离。 因是在太傅府门口发生的事,不少人都看到了,可算丢了太傅大人的老脸,转头便向圣上请辞,称训教无方,要告老还乡。 宿幼枝面色诡异:“大家都知道了他……跟殿下?” “殿下怎会跟那种人有牵连。”雪巧懂他的意思,解释道:“是刘公子养在外面的小倌闹到了他夫人面前。” 噫…… 瞧着白白净净的人,玩得可真花。 打理妥当,宿幼枝去用早膳,还在想怎么避过盛延辞,王府先来了客人。 一大早的可是稀奇。 赵希和期期艾艾地蹭上了桌,打量过表兄脸色,见他虽冷着脸却没说什么,胆气大了些,追着宿幼枝唤:“阿嫂。” 宿幼枝差点扭断了筷子。 这茬倒是被他忘了,他内心扭曲,臭小子,吃饭就算了,话可不能乱说。 也许是宿幼枝的冷漠太过明显,小郡王感受到了,很有些失落地坐回去。 没一会儿,喻呈凛也来了。 “你这儿倒是热闹。” 喻世子见过盛延辞,又转向宿幼枝:“阿又姑娘最近受惊不少,喻某找了些好东西与你去去晦气,待会儿让人送过去。” 每天担惊受怕的宿幼枝心想怕是没什么用,最大的惊吓就坐在他旁边呢。 “刘太傅的请辞折子圣上允了,这些日子便会离开,走得蛮急。” 喻呈凛说的时候没有避开宿幼枝,像是在闲聊。 刘太傅年纪已经很大了,原也不太接触朝中事,圣上尊重他,给了他体面,三请三驳才勉强准允。 刘家还有子弟在朝为官,但作为事主的刘公子势必要跟祖父一起返乡,路途遥远,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 盛延辞没什么反应,赵希和闷头干饭,冷不丁道:“就是他倾慕表兄?” 盛延辞脸一黑,将馒头塞他嘴里:“吃你的饭。” 随后忐忑地瞄了宿幼枝一眼。 喻呈凛笑:“倾慕你表兄的人可多了,我们都知道不成?” 啊? 听听他在说什么。 就小王爷这臭名声,宿幼枝认得的贵家姑娘全避之不及,不然也不会连给他议亲的人都没有。 虽然…… 宿幼枝瞥了小王爷一眼。 他确实面容俊俏,有点唬人的架势。 不然刘公子也不能胆大的敢惦记上。 喻呈凛又说了些杂事,宿幼枝不想听,正要走,熟悉的名字突然钻入耳朵。 “谢翊。”喻世子的笑意味不明:“不知抽什么风。” 连赵希和都惊诧道:“他邀你参加诗会吗?” 两人的恩怨追溯起来有点远,但在国子监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往一堆凑过,如今又是赏梅又是诗会的,是有些古怪。 “那你去吗?”赵希和问,看向喻世子的眼神有些怜悯。 怎么看去了都只有被奚落的份。 11. 第 11 章 《女装成了小王爷的白月光》全本免费阅读 “这谢二犯的什么病?” 喻呈凛手边已经累了一摞请帖,这边拒绝,那边再送,不在安国公府就递到临王府来。 真是不知所谓。 将请帖随手扔到一旁,喻世子道:“告诉门房,谢翊的帖子都推掉。” 旁边的宿幼枝扫了一眼,视线突然顿住,过了会儿若无其事地伸手过去拿起张贴子看。 刚瞧着眼熟,待到近前果然没看错,帖子底色上齐齐整整的怪异符号不就是他们小时候顽劣设定的暗号吗! 好好好。 你谢二玩这一手。 光明正大在临王和喻世子眼皮子底下传消息,得亏他们毫无发觉。 宿幼枝心跳略快,匆匆打量过,便装作兴趣缺缺地将东西放回去,喻呈凛似乎看了他一眼,又去跟盛延辞说话。 捧杯喝茶,宿幼枝心道谢翊总算明白一回,这种大胆的行为若不是恰到好处,他也瞧不见。 不过谢二跟他想一块去了,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太莽撞了,宿幼枝虽急,也知道盛延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谢二提的那个事是什么意思? 宿幼枝还在琢磨,又有侍从进来送贴。 喻呈凛道:“不是说拒了?” 侍从恭敬道:“回世子,是给阿又姑娘的帖子。” 嗯? 宿幼枝回神。 给他的帖子? 诧异地瞟了盛延辞一眼,宿幼枝接过,小王爷似乎也很意外,但什么都没说,等着他看完。 喻呈凛道:“晋成伯府的吧。” 宿幼枝一瞧,还真是。 递贴的是晋成伯夫人赵氏,说了些漂亮话,最后提到感谢他救了落水的四姑娘? 四姑娘可不是他救的,对方大概想感谢的是盛延辞,只是临王殿下不好请,所以将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 去是不可能去的。 饶是穿上了女装,往女眷堆里凑算怎么回事。 宿幼枝将帖子放到一边,喻呈凛道:“阿又姑娘是不想去吗?” “不想去就不去。”盛延辞一副为他撑腰的样子。 喻呈凛觉得有趣,笑问:“若以后阿又姑娘成了临王妃,你也不要她去吗?” 临、临王妃…… 盛延辞突然脸热,转过视线,却又忍不住余光落到宿幼枝身上,那青涩纯情的模样终是让宿幼枝没顶住,起身离了席。 小王爷便要跟上去,被喻呈凛拦住:“这就离不得了?” 盛延辞没去追了,但莫名觉得喻世子有点烦,问他:“你有事?” “没得。”喻呈凛笑得揶揄:“不过能看到奇景还是蛮有意思的。” 盛延辞没好气地丢下他便走,喻呈凛在后面道:“我要问些事。” “钱三。”盛延辞唤,心里惦记阿又,脚下匆忙。 赵希和见状也欢快地跟上去。 小王爷离开,喻呈凛脸上的笑渐渐淡下,叫来钱三。 “还没有查到阿又姑娘故乡?”他问:“你们殿下知道多少。” 说到这个,钱三可就无奈极了:“世子您了解的殿下都知晓。” 就是知晓才让人捉急。 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将他们殿下迷得团团转,时间长了还了得。 但你说她有问题也不是,就因为从连周山匪寨得到的消息太全才教人疑虑。 那份离家孤女的表述似乎太完美了些。 喻呈凛:“将这些天的事说与我听。” 没什么隐秘的东西,钱三便说了。 听罢,喻呈凛没做何反应:“你是说,阿又姑娘不爱搭理殿下?” 钱三很郁闷,觉得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好听。 他们年轻俊俏又财权兼备的殿下呀,居然有姑娘不喜欢! 欲擒故纵? 喻呈凛摩挲着下巴。 又觉不像。 外人眼中看到的总会更清晰些,每次应对小王爷时,阿又姑娘的态度都显得有些敷衍,像是懒得理会又不得不为之的勉强。 连他提到王妃之位时也毫无反应,似乎毫不在意。 虽说临王殿下外面的名声确实不好,但敢嫌弃他的也只有少许世家贵女,并不影响更多的人想要嫁入临王府。 近些日子,喻呈凛没少听人聊到临王府美人,时人好奇、鄙夷、幸灾乐祸,却也羡慕、嫉妒,想取而代之。 连安国公府的女眷都旁敲侧击与他打听。 晋成伯府递来帖子,除了想要搭上小王爷的边,何尝又不是来探探底细。 喻呈凛视线落到桌面,又看到了谢翊送来的那摞东西,对侍从道:“丢去烧火。” 临王府后院。 宿幼枝回去后决定静静心,剑不能练,他叫雪巧拿来纸墨,开始写大字。 未免泄露笔迹,宿幼枝抄经时便换了字体,描摹以往很少用到的簪花小楷,圆润可爱。 雪巧在旁边磨墨,瞧了眼非常惊讶。 因为阿又姑娘写得特别特别……丑。 丑到横竖不分,一点字骨都没摸到。 但……姑娘高兴就好。 雪巧乖顺伺候,磨好墨又沏了茶,备了点心,抬头见到殿下凑到窗前也不惊讶,茶水都是现成的。 盛延辞安静地看着阿又写字,眸光绵绵,都缠在了心爱的姑娘身上。 却突然听宿幼枝道“雪巧,天凉,关窗。” “……” 盛延辞伸手抵住落下的窗扇,探头进来委委屈屈道:“阿又,别躲我了好不好,是我做错了。” 他要握心爱姑娘的手,被躲过,宿幼枝还在写字,墨点落到宣纸上晕了一片,干脆放下青毫:“殿下做错什么了?” 临王殿下被问住。 他这两日绞尽脑汁地想过,阿又态度冷淡便是在刘公子出现后,也不知在他赶过去前两人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会只某人交代的那么简单。 盛延辞心中暗恼自己迟钝,又因阿又表现得如此在乎,控制不住高兴。 “不会再有第二个刘公子出现,阿又信我。” 小王爷恨不能将心刨给他看。 谁管什么刘公子张公子。 再来一百个一万个也与他无关! 宿幼枝心里冷哼,瞧瞧你做的这乌龙事吧,不晓得强扭的瓜不甜吗。 要是他说他要回乡探亲不知可不可行。 谢翊当时给他安的什么身份来着? 因着当时不过要混入土匪山头,宿幼枝也没太当回事,毕竟那些匪贼哪里管人来路,只要不是如盛延辞这般的煞星,说得过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