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安坏》 1. 第 1 章 我跟宴修赫分手了,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跟宴修赫分手了。 这是第六次。 宴修赫都已经见怪不怪。 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只是很无奈地问了我一句,“这次又准备闹多久?” 我没回答,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说起来其实很荒唐,我跟宴修赫是怎么在一起的,我现在都没搞明白。 也许是见色起意吧。 我认识宴修赫的时候,我刚刚结束了一段令我崩溃的感情。 是真的崩溃,客观意义上的崩溃,绝非什么主观意识上的矫情。 我的前任,直到我现在回忆起来,依旧会让我感到匪夷所思。他很爱我,或者不能说是爱,偏执、不成熟还是什么,我都想不出词儿来形容。 我跟我前任谈恋爱那会儿,他总是对我各种监控,美名其曰因为太喜欢,所以占有欲强。 我当时没在意,主要他年纪比我小,又加之家庭条件好,从小娇生惯养的,妥妥的富二代小奶狗,我权当他在跟我撒娇。 但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了。 我当时在负责一个公司的项目,耗时整整一年的精力和心血,马上就要验收成果的时候,我前任动用人脉,临门一脚给我搅黄了。 对,是给我搅黄了。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已经不是愤怒不愤怒的事儿,那种情绪说不上来,震惊、不理解、想不明白,最后心死如灰。 我问我前任为什么? 我太想知道一个答案了,他动用人脉针对我,他图什么? 然后我前任告诉了我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他不要我成功,他不要我优秀,他不要我脱离他的庇护。 我第一时间跟我的前任提了分手。 但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没有。 我前任阴魂不散,利用他家的权势,疯狂骚扰我长达半年之久。 在那段日子里,他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全都给我用身上了。 他先是卖惨求原谅,紧接着要自/杀,软的不行来硬的,放话威胁都是轻的,最后直接动用人脉,让公司把我辞退了。 然后就是有那么一天,我跟朋友聚餐喝多了,回家的路上,我前任打来电话王/八念经。 我一气之下借着酒劲儿拽过一个刚巧从一辆劳斯莱斯开门下车的路人,我手机对准他,“你跟他讲,你是我的现任,让他别再来骚扰我,快点!” 我依然记得当时那个路人看我的眼神,又诧异,又好笑。 但他还是帮了我。 具体他拿过手机去跟我前任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那会儿酒的后劲儿让我的脑袋有些不清醒。但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睡在那辆劳斯莱斯的后车座上。 那个路人很无辜,“我没有邀请你,但你非要上车。” 我想,我真的只是见色起意。 我想,他也真的只是见色起意。 我和宴修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俗套点称为一见钟情。 要不说,人就不能在不理智的时候做决定。 如果说,我对前任的感情是浮于表面还未来得及深入骨髓就已经戛然而止转变成了厌恶,那么,我对宴修赫的感情就是,从未想过深入骨髓,但后知后觉,已经爱得太深。 宴修赫对我的确很好,很宠,也很大方。 他家世好,年龄比我大,有时候把我当小孩,每个节日都会给我送礼物,甚至包括六一儿童节。 他是那种思想很成熟的男人,跟他在一起,我总是可以学到很多,不管是工作上的知识,还是生活方面的经验。 所以我陷进去了,轻而易举地陷进去了,但很可惜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 他是晏氏集团的太子爷,而我啥也不是。 我和他的感情自始至终都像一个不能够平衡的天秤,他重重的压制,而我只能不由自主向他倾斜。 在这份感情中毫无安全感的我闹过好多次,幼稚的,疯狂的,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我跟他分手了五次。每一次都下定决心老死不相往来,但一见面,全都白费。 我至今也没搞清楚是为什么,但只要一跟宴修赫分开,我就会心情低落,胸口发闷,一天天的什么都不想做,满脑子空荡荡的,跟掉了魂儿一样。 朋友吐槽我,说我像吸/毒的。 这个吐槽非常精准,大抵,宴修赫就是我的毒/品,根本戒不掉。 我坐在车里无声叹了口气。 车窗外是霓虹酒绿的夜色,以及没有归属感的异地城市。 一年前,是宴修赫带我来到了这个城市。 其实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之前工作的城市因为我前任的关系基本上让我社死,而且巴掌大的地方,我跟我前任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嫌隔应。 但在这个新城市里,我没有亲密的人,唯一的温暖就是宴修赫。 我微微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 车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自南向北,从西向东,雪花很快变作鹅毛,飘落在纵横地街道。 我缓慢发动车子驶离。 我去了一家酒店,在前台预交了一个星期的房金。 我在这里没房子,之前都是跟宴修赫住在一起。但现在既然要分手,自然没道理再回去住。 我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手续之后就直接坐电梯回了房间。 但我睡不着,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 一点半,我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下。 我起身拿过手机划开屏幕去看,是一条微信,来自宴修赫,「在哪?」 我没回,又把手机放回了床头。 紧接着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没接也没挂断,就那么让它响个不停,最后自动挂断了。 宴修赫没再给我打电话,只是又发了一条微信,「别住外面,你回来住,我搬出去。」 上次也是这样,上上次也是,上上上次也是。 我每次跟宴修赫闹分手,他都是让我住在家里,他走。 我将手机直接关机,然后重新躺回床上,扯过被子连头一起蒙住。 我一直睡到次日下午才醒来。 头昏沉沉的,有些发胀。 我起床去洗了把脸,回到卧室打开手机的时候,一股脑儿跳出 2. 第 2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走。 但田甜已经把我架到了座位上。 她不知道内情,还在一个劲儿地跟我介绍,“简樱,这位就是北城项目的新负责人,晏总。” 她顿了顿,又笑着对宴修赫道:“晏总,这是我们这边的项目经理,简樱。刚才听您称呼,您是认识我们简樱吗?” 宴修赫不可置否,“何止认识,很熟。” 田甜一听这话就乐了。 在她看来,跟项目负责人有交情,这合同就等于签一半了。 田甜连忙说好话,“要不说这就是缘分,没想到这么巧,晏总跟简樱认识,咱们将来要是能一起共事就更方便了。” 宴修赫闻言目光扫过我,只一秒又移开。 他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说那当然。 田甜的任务就是做业绩,做好了有提成,有奖金。她下意识要将我拉到宴修赫身边坐,但她拉我我没动。 田甜尴尬笑了声,然后自己找台阶下,转身招呼服务员上菜,“晏总,这家黄金楼是老字号,菜品味道没得挑,您一会儿品尝品尝。” 宴修赫没拂她面子,应着好。 服务员很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所有菜都端上了桌。 田甜拍马屁请宴修赫先动第一筷。 宴修赫也没客气,左手拿起筷子象征性夹了块鱼肉放进自己的碗碟。 他抬手的时候衣袖往后缩了半寸,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就看到了他左手腕上佩戴的红绳。 我下意识微怔。 没想到他居然又戴上了。 这条红绳的作用是为了给我防病挡灾。 我身体不太好,其实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性有些身子弱。 但玄学上说我八字弱,有一次我跟宴修赫出去旅游曾路过一座寺庙,寺庙里的老和尚说像我这样的八字缺少阳气,需要我的丈夫或者男朋友或者男性亲属替我佩戴一根红绳,帮我防病挡灾。 我当时并不在意。 但宴修赫在意了。 他说,事关我的身体健康,他宁可信其有。还说他的八字硬,可以一辈子为我防病挡灾。 后来我跟他闹分手,我一气之下亲手将那根红绳扯断了。 我不曾想,宴修赫会将那根红绳修补起来。 我微不可查收回目光。 这顿饭我吃的没滋没味,全程一句话没说。 田甜不愧是资深项目谈判专家,她跟宴修赫聊的挺热络,不过只是她单方面的热情,宴修赫偶尔应个一句两句,居然也没冷场。 吃完饭的时候,田甜一路把宴修赫送到酒店门口,我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面,依旧是一句话不说。 这时宴修赫略过田甜将目光扫向我。 我没察觉,是田甜碰了我一下,我才后知后觉抬起头,特疏离对他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宴修赫站在酒店门口的霓虹灯下,五光十色虚化了他的眉目,他抑制着腔调,“简经理,叙叙旧吗?” 我刚要说不。 田甜却先一步将我往前一推,“那行那行,晏总跟我们简樱再聊会儿,我先走了哈。” 宴修赫礼貌向田甜点头。 我未曾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她已经一溜烟跑了。 气氛一时间沉默。 天空又飘起了雪,宴修赫站在酒店台阶的边缘,半边衣摆被雪花浸湿。 是他先开了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我不言不语,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说起来的确很矫情。 只不过是因为那天我无意间看到林氏集团的千金在自己微博上发了一张跟宴修赫的合照。 不是私下的那种合照,而是一个商务宴会。两个人在宴会上相遇,然后就拍了一张照片。 其实人家千金不止发了跟宴修赫的合影,还有很多其他人。我知道那只是礼貌,礼仪,正常的社交。 但我就是自卑了。 我想到像宴修赫那样的人,会那样体面的出席那样高端的宴会,跟与他身份匹配的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而我却永远不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 因为我不够格。 所以那天,我给宴修赫打了电话,跟他说分手吧。 表面上看,是我把他甩了,但其实是我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让我不至于等到他将我抛弃的那天。 因为感觉自己也许最终会得不到,所以,我才提前假装说我不想要。 其实,之前的几次分手也差不多。大同小异的原因,说白了一句话就是因为我的自卑。 但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自卑的人。 至少在认识宴修赫之前不是。 说起来很奇怪。 有一说一,我前任的家庭条件虽然比不过宴修赫,但其实也并没有差特别多。 但我对我前任就不自卑。 如果是我前任,别说他跟个千金小姐合影,就是跟美/国/总/统的女儿是朋友,我都不会感到自卑。 就是单纯没有那种感觉。 但我却会狙/击宴修赫身边的所有女人。 只要出现在宴修赫身边的女人,别管是朋友、同事还是合作伙伴,我都会不由自主地高度警惕。 尽管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控制不了。 宴修赫见我迟迟不肯说话,无声叹了口气,“别闹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每次都这样,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单方面就要离开。如果是我做错了,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做错了什么。” 我依旧不说话。 宴修赫问我,“现在住哪?” 我说酒店。 宴修赫尝试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他又恼但又舍不得说我,只温和道:“搬回来。” 我不肯,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宴修赫没追。 我开车驶离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宴修赫依旧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霓虹模糊了他的眉眼,我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的身影不肯半点模糊。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身心俱疲。 我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后,我给田甜打了个电话。 我言简意赅问她,北城那个项目能不能换人负责。 田甜在电话那头似乎并不意外,“你跟晏总有过节?” 过节倒没有,但是不想见面的关系。 我没解释,只问田甜,“能换人吗?我去负责别的项目。” 田甜说哪有 3. 第 3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不吭声,试图将他的手甩开,但男女力量的悬殊太大,我甩了几次都没挣脱。 宴修赫不由分说将我塞进他的后车厢里,他紧接着上车,像一堵人墙,直接挡住了我的出口。 他继而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在银白色的雪地里缓缓驶离,起初几分钟,车厢里一片沉默。 宴修赫主动唤我:“小年糕。” 我不理。 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车子在雪中抵达南苑,那是我跟宴修赫住的地方,司机没有把车停进车库,只是停在了别墅门口。 我先下了车,宴修赫紧随其后。 我在门口的台阶上驻足,他也停下。 那里有屋檐,但窄,雪花随风飘落,打湿了他的肩头。 我输入密码开门。 宴修赫就站在门口没敢动。 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只要我想让他留下,他不会走。 但我迟迟没说话。 宴修赫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稍纵即逝,“晚安。” 我毫不犹豫进门,关门,隔绝。 这之后的几天,我跟田甜按时一起在人事部办理了离职手续。 我们俩考察了一个小型项目,是开发研究那种AI测算,包括但不限于星盘、塔罗牌、骰子等情感预测软件。 现在是自媒体娱乐时代,最好挣的钱莫过于那些恋爱中的年轻女孩。 要不说女人在恋爱中的智商为零。有的时候,大多数女孩子在一段感情中的情感求知量是非常高的。她们容易不断地去确定男方是否爱自己,自己在男方的心里有多重要,甚至,会特别希望知晓自己与男方的前任以及周边潜在的情敌哪个更加重要。 而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的嘴靠不住,你又不能把男人的心刨出来看看,那怎么办?星盘、塔罗牌等玄学软件便应运而生。 其实,这些东西并不靠谱,但经不住市场需求量大。娱乐大众,有时也图个心理安慰。 研究开发这个软件的人叫姜允锦,是田甜的大学同学。 她的软件已经制作出了一个雏形,我和田甜作为第一批试用者,感觉软件制作的还挺不错。 我其实不太会玩,是姜允锦教我,说只要输入两个人的出生年月日,就能把两个人的关系简单的分析出来。理论是根据西方的占星术以及一些占卜知识。当然,出生时间如果也准确的话,测试是最准的。 田甜测试了她和她的前男友,一边测一边骂,说怪不得两个人分手,星盘上一堆不好的相位。 她测完又让我测。 我说那就测咱俩吧。 田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大姐,人家是恋爱测试,你跟我测什么啊?” 我说我没有男朋友,也没前任。 田甜并不相信,但她很懂人际交往的边界感,并没有多问。 我挺看好姜允锦,也挺看好这个项目。 田甜计算了初步的投资款需要50万—80万之间,后续看市场的反应和热度再做出相应的调整。 这笔钱对我来说并不算多,我跟田甜和姜允锦商量之后,决定第一笔投资由我来投。 我负责全局,包括但不限于后续的推广和拉投资,田甜是财务人事总监,顺便帮忙应酬和辅助拉投资。姜允锦性格内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所以就只专心开发软件,是技术开发总监。 这些职位听上去挺唬人,但其实我们连个兵都没有,都是光杆司令。 田甜跟我开玩笑,说没想到我这么有钱,是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来体验生活? 我笑说如果真是千金小姐,这样的小项目就看不上了。 田甜也跟着我笑,“但你才这么年轻,一出手就是上百万,也很厉害了。” 我敷衍过去,没有解释。 跟宴修赫在一起的一年多,他从未亏待,尤其是在金钱方面。 工作室正式成立之后,我在东边巷的写字楼里租了个办公室,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当初我本想租个稍微大点的房间,但田甜说用不着,毕竟一共就三个人,太宽敞了浪费。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租了写字楼里面最小的户型。 安排好这一切,我和田甜便开始拉投资。但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要么是投资金额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要么是人家看不上我们的项目。 但万事开头难,我和田甜都没有气馁。 大约在周五的时候,田甜终于拉到了第一笔投资,对方对我们的软件很感兴趣,给的投资款也符合我们的预期。而且前期大方向田甜都已经跟对方谈妥了,只剩了一些后续的细节敲定。 田甜约了对方晚上在黄金楼吃饭,我自然是作陪。 对于饭局应酬之类的我并不怵头,但我酒量不太行。以前在公司谈项目都是跟同事搭伙,我负责说,同事负责喝。当然,我肯定也要喝,只不过喝的不多罢了。 这年头,出门谈生意想要滴酒不沾是不可能的,虽然大多数人都厌恶所谓的酒桌文化,但毕竟老传统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我掐着点从家里出发,半路田甜给我打来电话,我还以为是她已经到了,但电话一接起来,田甜那边就带着哭腔跟我说她母亲突然晕倒了,这会儿正坐着1/2/0往医院赶。 事出突然,打我个措手不及,但再怎么着也是家人重要。 我连忙在电话里安慰田甜,让她照顾好阿姨,饭局的事儿就先别管了。 田甜有些愧疚,但她母亲突然晕倒,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开,便只能又在电话里嘱咐了我两句。 我一一应着,等挂断电话的时候,车子正好抵达酒店门口。 我将车在停车位停好熄火,然后直奔309包间,但我一进包间就愣住了,对方也是一愣。 我没想到会遇见熟人,而且是我非常厌恶的一个熟人。 当年我在老家那个公司的时候谈了一个项目,饭局应酬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当时玩命灌我同事酒,后来又趁着酒劲儿尾随我到洗手间,一把将我抱住意图不轨。 我当时气极打了他一巴掌,他喝多了酒,重心不稳脑袋撞了墙,当场破相流了不少血。 因着这一茬儿我跟他结了梁子, 他跟我放了狠话,说:“别跟老子装清纯,老子早晚睡了你!” 我不曾想冤家路窄,又在这里遇到了他。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 男人却先一步将我拽了回去。 他不阴不阳打量我,憋着劲儿,“我还以为看错了,还真他/妈是你!” 我冷着眉目回视,“林总,你老毛病又犯了?” 林恒阴着脸,“当年你害老子成了圈里的笑话,你倒是过得挺潇洒。” 我不想跟他掰扯,没有吭声。 他又道:“听说你跟祝怀景那孙子分了,怎么?没了男人给你撑腰,连话都不敢说了?” 祝怀景就是我前任。 他蛮力拽着我甩到墙上,又凶煞拽回。 我吃痛皱眉,但依旧没吭声。 因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激怒他对 4. 第 4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气氛一时凝固,片刻鸦雀无声。 林恒下意识看了眼我,又看向宴修赫。 他不在本地,也跟宴修赫交情不深,所以他从未听说过我和宴修赫的关系。 林恒顿时咽了口唾沫,“不是……晏总,您在这跟我开玩笑呢?” 宴修赫摩挲着腕表,“林总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林恒肉眼可见地慌了。 如果说我前任祝怀景只是靠着家里有权有势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那宴修赫就是真正的掌权者。得罪祝怀景尚且不打紧,但得罪宴修赫就废了。 林恒一时之间吓得冷汗之流。 宴修赫依然不慌不忙,稳得很,“我听说令尊最近在竞标南海那块地皮是吗?” 林恒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宴修赫顾他一眼,“烦请林总转告令尊,让他不必劳心费力了,南海那块地,晏家要了。” 林恒的脸都白了,他吃力扒住宴修赫的胳膊,“晏总,那块地对我们公司非常关键,您不能说抢就抢啊!” 宴修赫冷漠将他推开,“林总这话错了,竞标原本就是有能力者得,如果林总有能力,自然归林总,但若林总没有能力,也不能算晏家抢的。” 宴修赫话落就握住我的手带我离开包间,林恒在后面追了几步,他想拦住宴修赫,但又碍于晏家的权势,他没敢拦。 我跟着宴修赫一路走到酒店门口,他停在台阶上,夜色中他的皮肤更显白,是那种很少见的冷白色。 我别扭跟他道谢。 他微微蹙眉,“我们之间需要‘谢’字?” 我嘴硬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一秒回怼,“我没同意。” 我噎了下。 宴修赫凝视着不远处摇曳的霓虹,“小年糕,把我气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顿了顿,好笑瞧着我,“51天了。” 我没理解宴修赫这话的意思。 宴修赫平和且无奈,“第一次吵架冷战了一个月,第二次26天,第三次18天,第四次42天,第五次9天,这一次51天。小年糕,你破纪录了。” 我默了一秒。 宴修赫哄孩子的语气,“虽然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但既然你生气了,我跟你道歉。所以,别闹了,好吗?” 我不吭声。 宴修赫又哄我:“我们和好吧小年糕,求你了。” 其实宴修赫挺绝的。 别看他在外面雷厉风行,压迫感十足,但在我面前真的很弱,道歉的话说来就来,甭管是不是他的错,主打一个包揽所有错误,然后认错。 我抿了下唇。 这时宴修赫的司机刚好把车开过来停在酒店的台阶下等着,我无意间看了眼那辆银色宾利顿时就恼了,一股莫名的火。 其实也不是我故意要留意,实在是某些平台你搜索的时间久了,它就会大数据向你推送一些内容。 我跟宴修赫在一起的时候,有好几次分手的原因其实都是因为一个女人,江娜娜。 她跟宴修赫算是朋友,而且很早就认识了。江娜娜的家里也算有钱,当然财力不及宴修赫,大抵跟我前任家里差不多的程度,是个富二代。 江娜娜原本是个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公主,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跑去宴修赫的公司上班了。 当时盛传江娜娜是因为喜欢宴修赫才去了宴修赫的公司,但对此一事,不管是江娜娜还是宴修赫都没有回应。那感觉好像是不屑在意,但又好像是默认。 我对宴修赫那醋坛子的脾气当场就直接打翻了,我逼着宴修赫给我一个说法,但宴修赫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吵架。 后来是我自己pua我自己,强迫说服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还找了各种理由为他俩开脱,这才与宴修赫重新和好。 但那不是结束,仅仅只是个开始。 我也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江娜娜的确对宴修赫有意思。 在江娜娜去宴修赫的公司上班之后,有一次他们公司聚会,江娜娜穿了一身与宴修赫近乎情侣装的黑色晚礼服出席,当晚这件事就在他们公司里传开了。 大家都说,江娜娜是在暗戳戳的秀恩爱,其实他们俩早就谈了,只不过宴修赫低调不愿意公开而已。 我忍不了,那是我跟宴修赫第二次吵架。 宴修赫主动跟我解释,说别人穿什么他干涉不了,他也没法预知别人的穿着从而避开这种误会。 我不听,跟他冷战了半个月,后来托我生病的福,宴修赫没日没夜的照顾我,我和他这才又和好如初。 当然,这依然不算完。 江娜娜去了宴修赫的公司,就那么大的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交集。 又有一次,他们公司组织团建文艺晚会,宴修赫与江娜娜同时坐在一排,虽然宴修赫全程压根儿没有搭理过江娜娜,甚至没打招呼,但我还是破防了。 我知道我对宴修赫的感情多多少少有点病态。冷静理智的时候,也多少会反思这种不健康的情绪,但根本没有用,只要跟宴修赫沾了边的事情,我的情绪就跟鞭炮一样,一点就炸。 我强压下一口气看着那辆银色宾利。 前两天逛微博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江娜娜发的动态,她刚换了座驾,就跟宴修赫眼前这辆银色宾利一模一样。 我想忍的,但我真的忍不了。 我直接冲下台阶,小孩子闹脾气般狠狠踢了一脚那辆银色宾利的前车轮胎。 宴修赫微怔,“怎么了?”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不喜欢这辆车!” 宴修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那我不要了,明天就换掉。” 我说不行,“今天就换!砸了!” 我只是在气头上随口一说,气话而已。 但我没想到宴修赫他真砸。 他直接命令司机拿来方向盘锁,二话不说就把挡风玻璃以及前车盖都砸了。 我吓了一跳。 司机更是一脸懵/逼。 宴修赫倒是毫不心疼,慢条斯理又要去砸车窗。 我连忙跑过去拦他,“你真砸啊?” 宴修赫不可置否,“不是你让我砸了?” 我又气又闷又想哭。 宴修赫忽然拿着方向盘锁强/吻我的唇,我要躲,但却被他先一步禁锢,“和好吧行吗?” 他似乎是怕我不同意,又加深了那个吻,“求你了,小年糕。” 周围围满了人,宴修赫砸豪车这事儿的确吸睛。我受不了被围观,二话不说拉着宴修赫逃到了我的车上,然后一秒打火驶离。 我开着车一路沿中心路飞驰。 宴修赫这会儿倒是高兴了。 我张了张嘴,但还不等我说话,宴修赫像是有读心术,先声威胁,“不同意和好就跳车。” 我默了一秒,不吭声了。 第六次分手,失败。 当天晚上,宴修 5. 第 5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趣,就截图发给了宴修赫。 当时他正在外面应酬。 我趁他还没来得及给我回复之前,先发了一条新信息给他。 但我发信息的同时,宴修赫也同一时间给我发了过来。 我们两个都发了三个字,不同的是,我发的是「晏小狗」,他发的是「简小狗」。 我瞧着对话框弯了下嘴角。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宴修赫没再给我回,大抵继续去应酬了。 我没成想我跟宴修赫的关系测试会被田甜和姜允锦发现。因为我是内测员工账号,后台数据透明,我测了我和宴修赫的关系,姜允锦作为技术人员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田甜和姜允锦摆开阵势要对我“严刑拷问”,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她们,只是觉得谈恋爱这种事,也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我一五一十交待了我和宴修赫的关系。 田甜第一个跳出来吐槽,“行啊简樱!你可真能憋,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你是怎么忍住不跟我们炫耀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田甜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要是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我能出去满大街贴大字报,你还藏着掖着,怕别人抢啊?” 我说不是。 是真不是。 我是真心觉得,谈恋爱这种事就只限于两个人,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所以也没有必要说。 不过闹归闹,田甜和姜允锦都很有边界感。她们知道我和宴修赫的关系之后也只是调侃了两句,但并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APP上架,几乎所有人都忙得起飞。 我想来想去,觉得或许可以再以插播广告的形式进行推广从而扩大APP的宣传面。 当然,这个广告推广也分档次。像什么电视台之类的就别想了,小项目档次达不到,人家不可能接。所以只能把目标放在一些稍微有点名气的自媒体。 我之前在公司做项目的时候认识了几位电视台的主持人,他们长期涉及这方面的业务,我想着应该能给我一些指导。 我便马不停蹄电话约了其中一位跟我交情最好的主持人吃饭,但人家以忙为借口婉拒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做业务不能因为人家拒绝就放弃。有的时候,脸皮真的要厚。 我买了两张礼品卡,不算贵重,但也还可以。主要现阶段属于试探,你给得太贵重了人家也不敢要。擦着边送礼,人家没负担,买卖不成仁义在,人情处理好了,终归会有用处。 我选在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直奔电视台。一进门,人群乌泱泱的阵仗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在这里录制节目,结果稍微一打听才知道不是明星,是电视台搞了一档子支持大学生年轻人创业的财经节目。节目里请了各种成功的青年企业家来电视台当节目嘉宾,一期一个嘉宾。 我没来由就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因为当初宴修赫也接到了节目组发来的邀请,但宴修赫没有参加。 倒也不是宴修赫怵头跟别人分享他的经商之道,只不过他不愿意玩那些虚的。 毕竟起点不一样,宴修赫的创业故事压根儿就不励志。 他刚一步入社会,他爸就给了他足够的创业资金,让他拿着优渥的人脉资源,一路创业顺风顺水。 而宴修赫又不喜欢编故事,也编不出那种他如何如何艰难,不依靠家族,排除万难、艰苦创业,最后取得成功之类的。 太假了。 我躲开那些乌泱泱的大学生一路走到电视台的后厅,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下,我打开去看,是一条微信,来自我约的那位主持人,问我到了没。 我连忙回复说已经到了。 她很快又回复过来,说不在办公室见面了,改为中午一起去外面吃饭。 我应着好,又问她地址。 她给我发了家西餐厅,路段稍偏。 我忙不迭又开车赶去那家西餐厅,抵达的时候吃饭的人不多,空了很多位置。 我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等着,一直从十点半等到十二点半,但对方人没来。 我刚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翻到通讯录,对方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我连忙打开微信去看,里面就一句话,「不好意思啊简樱,中午领导突然有应酬,让我也跟着一起去,要不我们改日再约吧。」 这摆明了就是在跟我摆谱,现在都快一点了,你什么应酬一点才去吃饭? 但成年人的世界没必要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就撕破脸,我也只能体面地给她回复:「那行,你先忙,我们改日再约。」 但我心里清楚,没有改日了。 人家一连拒绝了我两次,这是瞧不上我。 也对,在外人看来,我一个刚刚起步创业的人,未来都没什么保障,人家凭什么跟我扯关系? 我继而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招来服务员点了个单人餐。 不管怎么着,饭还是要吃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饿坏了自己不划算。 我不知道我被人拒之门外这件事是怎么传到了宴修赫的耳朵里,我压根儿没跟他说。是这之后的第二天,昨天放我鸽子的主持人忽然又给我打来电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非常友善。 她开门见山就提了宴修赫的名字,而且在电话里一直跟我套近乎,“哎呀简樱,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是晏总女朋友这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我心下就明白了。 人家看不起我,但看得起宴修赫。 我面无表情听电话。 她又道:“你是想做自媒体广告吧?没问题啊!我有认识的朋友,回头咱们一起吃个饭,要是方便的话,你把晏总也请来,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 我心说这算盘打得挺响,还得把宴修赫也一起叫去。 我若是想牵扯宴修赫,还用得着找电视台的主持人么?区区一个自媒体广告,宴修赫一个电话分分钟就办妥了。我就是因为不想牵扯宴修赫,才想靠自己的关系来解决。 我敷衍几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虽然见惯了这个社会捧高踩低、趋炎附势地样子,但不妨碍我依然觉得恶心。 我抽空去了一趟海岛娱乐站,倒不为别的,主要是黄经理说宴修赫根据我的APP做了些相应的整改,让我去看一下方案。 宴修赫其实挺有意思,他帮我的APP做了方案不亲 6. 第 6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一路开着车行驶到道路的尽头,前面是山,没路了,我才熄火停了车。 我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望着挡风玻璃外面的山体发呆,后知后觉又想起一件事。 江娜娜不应该是在晏家的总公司上班吗?她没事儿跑海岛娱乐站做什么? 答案自然无从知晓。 我更加郁闷。 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抵女人的第六感,我总感觉这个江娜娜真的非常容易挑起我的情绪。 那种反感没来由的。 不是我要开脱,只是我甚至感觉,即便没有宴修赫这一层关系,我也不喜欢江娜娜这样的女人。 当然,人家也未必喜欢我。 差不多相看两生厌,俗称气场不和。 我一直在车里坐到太阳落山,天色暗下来之后,我才又发动车子回家。 等我抵达小区的时候天空已经黑了。 我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卫室外面不远处的台阶上。 通往小区里面的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路灯不亮,各家各户的窗户也不亮,只有门卫值班室里面有亮光,但微暗。 道旁一棵盛开的桂花树,一阵风将淡黄色的花瓣吹落洒在男人肩头,他只允许它片刻的停留,便冷冰冰的拂去。 我认出那个男人,是宴修赫。 车子驶入小区,我踩刹车停顿。 我落下车窗有些诧异看向他,“怎么在这里?” 他示意我拉手刹换到副驾驶,然后他坐进驾驶室,“南苑北路的供电箱坏了,正在抢修。” 我没理解,“所以,你为什么等在这里?” 他重新落下手刹轻踩油门让车子前行,“因为不放心,小区里路黑,怕你开车撞树。” 我不经意被他逗笑,就真的笑了一声,“我车技有那么差吗?” 宴修赫不可置否,“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问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很想你。” 我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他没有回视我,只专心致志看着前方的路。 他继而问我,“这么忙?加班吗?” 我含糊嗯。 他又道:“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还是嗯。 宴修赫察觉我的敷衍,“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宴修赫不买账,“没什么是什么?” 我张了张嘴,刚要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路边的灯却忽然全部亮起,从南到北,自西向东。这一幕让我莫名想起刚才在郊区的山下,路灯也是忽然亮起。但那里的路灯很是昏黄,不似这里的炽白清晰,太过明亮。 我很不喜欢。 正如我的内心大抵应该是被一层雾所包围,不应该侵入阳光。 我问宴修赫,“如果我不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也不会喜欢?” 宴修赫嗯。 我存着私心,“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我不喜欢,你也不能喜欢。” 宴修赫依然嗯。 我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些。 这时宴修赫将车驶入车库,入夜的小区寂静至极,宴修赫位于月色和光色的方寸之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晰。 我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头脑空白,没来由下意识,躲进了他的怀里。 他微怔,然后将我紧紧抱住,“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说没怎么。 宴修赫闷笑,他没再问,只是将我抱得更紧。 第二天是周末,我不上班,宴修赫也不上班。 清晨是在雨声中醒来,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将屋内橘黄色的灯火映衬得更加温柔。 宴修赫送了我一张明信片和一份礼物。 因为我很喜欢下雨。 我曾跟宴修赫说过,“如果下雨了,就代表我爱你。” 彼时缠绵情浓,宴修赫也哄我,说如果下雨了,也代表他爱我。 后来每一次下雨,他不管在哪里,都会给我拍一张下雨的照片。有的时候是雨中的天空,有的时候是雨中的车水马龙,有的时候是雨中的树木,或者只是一个别样的路标。 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我,他爱我。 我拿着那张明信片看,是一个国外的路标,应该是宴修赫出差的时候在雨中拍的,路标上写的是:「happy&health」。 我很开心,喜滋滋窝在他怀里撒娇。 他让我看背面。 我将明信片翻过来,后面是一句英文,写的是:「Thankyouforappearinginmylife.」 我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的唇,蜻蜓点水。 他闷笑,反客为主将这个唇加深。 他的吻是热烈的,窒息的,迷乱的,疯狂的。他吻遍我的枯涸,像悬崖峭壁的夹缝中盛开的花。 窗外的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 下午宴修赫在书房开了个视频会议,而我则抱着一堆关于研究新APP的资料在卧室的床上躺着看。 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喜欢躺着看东西,或者趴着,总觉得那样很舒服。 但宴修赫曾吐槽我说我工作的时候没个正形,哪有人躺在床上办公的? 我也吐槽他是万恶的资本家,连打工人的工作姿势都要管。 宴修赫就笑,虽然宠溺,但嘴上依然忘不了回怼,说我就是因为工作态度不端正才成不了万恶的资本家。 我不服气,心说我就是坐的跟块木板子一样直也照样成不了资本家。 我将所有的资料都铺开在床上,然后从左到右一页页地看。 虽然宴修赫帮忙设计的APP现在反应很好,但如果不再趁热打铁推出新的APP,那就等于坐吃山空吃老本了。 我和田甜以及姜允锦商量了下,决定在现有APP不动的基础上,再尝试推出一款新的APP稳固市场。 不过,再推出一款什么类型的APP则成了一个重点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正一页页地看相关类型的APP资料,看的入神,连宴修赫什么时候进了卧室都没注意。 直到半边床凹陷下去,我才后知后觉,宴修赫连澡都已经洗完了。 他扫了一眼我摆在床上的文件,“有合适的吗?” 我摇头,“都没什么新意。” 他伸手将那些文件一页页整理起来放到一旁,“不着急,有合适的就做,没合适的就再等等。” 我问他,“你开完会了?” 他嗯,“下周我要去一趟法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说不去。 他三分玩笑七分认真,“去七天,你不想我吗?” 我笑说不想。 他靠近我,“真的不想?” 他一笑实在是好看又明朗,“七 7. 第 7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再过几天就是田甜生日了,上次听她叨叨了一件春季新款的牌子风衣,但因为太贵,她一直没舍得买。我想着反正她过生日也要给她送礼物,不如就直接把这件风衣买给她好了。 这件风衣一共有四款颜色,正红、黑色、咖啡和白色,正红一般人很难驾驭,因为穿不好就很显老气,咖啡色是爆款,但黑色和白色大概率不会踩雷。 我有些纠结,选了半天才决定买那款白色。因为田甜的皮肤白,长相也很清秀,白色衬她,应该会显得非常好看。 我选完之后便请服务员帮我把衣服包成礼盒的样子,结账时却被服务员告知,这件风衣已经有人替我买单了,并且,服务员还告诉我,柜台里所有的衣服,只要我喜欢,都可以直接拿走。 我下意识愣住,脱口而出问是谁帮我买的单? 服务员没说话,只眼神示意我往扶梯的方向去看。 我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在通往二楼的扶梯上站着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宴修赫。 我没想到宴修赫已经回来了。 他说出差七天,今天才第五天。 我连忙向扶梯那边跑过去。 宴修赫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二楼,我跟他隔着一部扶梯的距离,他居高临下看着我,我踏上上行的扶梯,几秒钟的时间,宴修赫也直接踏上那部上行的扶梯,逆行往下走。 他走的不紧不慢,尽管是逆行,却依旧十分优雅,那双修长的双腿一梯梯迈下来,不费吹灰之力。 我和他在扶梯的中间相遇,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他眉眼弯弯,用只有我和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回答,“因为很想你。” 我脸微红。 这时扶梯的台阶抵达二楼,那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还站在扶梯口处等着宴修赫。 我顿时反应过来,弹簧一样从宴修赫身上弹开。 宴修赫好笑瞧我,但碍于人多,他没有逗我。 我轻轻拉他衣角,“刚才那件衣服不要你买。” 宴修赫不解,“为什么?” 我小声说:“那是我准备送给田甜的生日礼物,我要自己买给她。” 宴修赫尊重我的想法,宠溺笑,“那好,但我已经买了,退款不合适,你就买一件差不多价位的衣服送给我好了。” 我点头。 宴修赫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他上午才下飞机,来不及休息就过来商场是为了签一个合作项目。公务在身,他的工作团队都还在等他,他不能跟我在这里多说什么。 我也理解,连忙催促他,“快去工作吧,我们晚上回家见。” 宴修赫嗯,然后悄悄握了握我的手,才转身与那些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同离开。 我很开心,又迈上扶梯下楼回到刚才那家服装店。 我径直去了男装区域,认认真真帮宴修赫挑选了两件衬衣。 一旁的女装区域还有两名顾客,我无意去听她们的对话,但因为离得近,她们也不避讳,对话的内容还是一个字不落地落进了我的耳朵。 其中黄色风衣的女人问另一位珠光宝气的女人,“刚才那位就是晏总吧?” 珠光宝气的女人态度很高傲,“是他。” 黄色风衣的女人不着痕迹扫我一眼。 珠光宝气的女人嗤了声,“是不是长见识了?如今世风日下,连爬床的婊/子都敢招摇过市了。” 我拿衬衣的手微顿。 黄色风衣的女人大抵也没想到珠光宝气的女人说话这么不客气,顿时有些尴尬。 后者却毫不在意,“怎么?怕得罪人连累你老公?” 黄色风衣的女人委婉圆场,“我听说是正经有名分的女朋友。” 珠光宝气的女人闻言语气嘲讽,“什么正经有名分?门不当户不对的能进门吗?玩玩罢了。” 黄色风衣女人大抵是怕我过去跟她们吵架,竭力缓和气氛,“不管怎么说,现在晏总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 珠光宝气的女人顿时像听了天大的笑话,还真就笑了声,“有没有你知道?他又不跟你讲。指不定人家别的女人都低调,没有她那么张扬的。” 黄色风衣的女人被这话吓得不轻,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黄色风衣的女人多虑了,我根本不会跟她们吵架,没意义。 我冷着脸拿起衬衣结账离开,回家的路上,途径黄金楼顺便打包了几道我喜欢吃的菜当晚餐。 倒不是我不买宴修赫喜欢吃的菜,实在是宴修赫这个人真的不挑食,他从来没有特别喜欢或者特别不喜欢的食物。 我也曾问过他几次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但他总是回答都好,没什么特别的。 久而久之,不管是我买饭还是宴修赫买饭,都按照我喜欢的口味买,正反宴修赫不挑,吃什么都行。 我回到家后将饭菜都先放在了保温箱里,因为离饭点还早,宴修赫也还没回家,饭菜放在外面一会儿就凉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便回卧室继续看相关APP项目的文件,但看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 我并不愿意去想,但我的大脑不受控制,总是没来由想起在商场里的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没什么主心骨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有关宴修赫的事情上,别人不痛不痒地三两句话,在我这里就能咀嚼上好半天。 更可笑的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认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三两句话我就给放在了心上。 我心烦意乱将那些关于APP的文件收拾起来,这时田甜打来电话,我一边收拾文件,一边按下免提。 田甜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兴奋,噼里啪啦地蹦豆子,“简樱简樱,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兴致缺缺,“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你中彩票了?” 田甜哎了声说不是,“我要是中了彩票我就直接跑路了,我还跟你打电话报备?” 我无声翻白眼,“那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田甜神神秘秘的,“我拉到了一个投资。” 我差点吐血,“这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半开玩笑,“你这是拉到几个亿啊?” 田甜说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她兴致勃勃,“我跟你讲,这次的合作方长得太帅了!简直惊为天人!” 我无奈没答话。 田甜半晌没等到我的回应,又在电话那头连连道:“你别不信啊!回头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女娲炫技!” 我实在没心情跟她扯皮,只敷衍说好,然后便挂断了 8. 第 8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隔天我上班的时候,田甜就直接把我堵门口了。 她特兴奋,拉着我就要跟我说投资商的事儿。 我任由她犯花痴,连续不间断叨叨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把我都叨叨郁闷了,她才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摞资料摆到我面前开始说正事儿,“这些都是对方的资料,我看着是行,对方也是刚刚创业起步没多久的小公司,跟咱们算是门当户对。” 我无奈摇头,“听你这用词,什么门当户对的,你是准备去相亲吗?” 田甜喜滋滋笑,“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对方老板实在是太帅了!” 我毫不留情吐槽她,“你真不应该选择创业,你应该去干个星探之类的工作。” 田甜毫不在意我的吐槽,反而更加高兴,“那我回头就去干个兼职,万一签到的艺人将来成了大咖,我给你们人手一张签名。” 我特嫌弃,“才一张签名啊?” 田甜咂巴着嘴,“不然呢?还让你潜/规则啊?” 我噗嗤笑。 田甜一张小脸特得意,那模样就跟她现在已经是金牌经纪人了似的,“不过,你要是嫌签名不够,也可以让我名下的巨星陪你吃顿饭。” 我一本正经点了点头,附和着她开玩笑,“那就有劳您将来成为我娱乐圈里唯一的人脉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翻阅了田甜给我的资料,对方公司不大,也是刚起步没多久。但老板应该有点家底子,注册资金和公司的实际规模在新起步的公司里面算顶配了。 我觉得可以合作,便跟田甜敲定,“找时间请人家出来一起吃个饭,我们面谈。” 田甜应着好。 这时姜允锦也来上班了,抱着她的小猫咪,一只非常可爱的金渐层。 她进门就跟我们打招呼,怀里的小猫一跃而下,冲着我和田甜喵喵地叫。 姜允锦的小猫咪现在是团宠,用姜允锦的话说,从前在家一天喂三顿,现在在工作室一天喂八顿。上个星期去宠物医院体检,医生说小猫咪营养过剩,需要减肥。 我和田甜的抽屉里都有吃的,但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喂给小猫吃了。 姜允锦任由小猫自己在地上玩,然后又有些犹犹豫豫地问我,“简樱,那个……我最近在APP维护上遇到了点技术问题,我可以申请晏总的工作团队帮帮忙吗?” 我刚想说行啊,田甜却先一步神神秘秘凑到姜允锦身边调侃了一句,“是想请工作团队帮忙还是想请谭硕哥哥帮忙呀?” 我一听这话就顿觉有点八卦。 田甜调笑跟我解释,“你可有所不知,晏总工作团队里有个IT帅哥,正符合咱们允锦的审美。” 姜允锦顿时脸就红了。 我有趣瞧她,嘴善如流,“告白了吗?” 姜允锦脸皮薄,不经逗,说话都结巴了,“不是……没有……” 我和田甜相视一笑,便不再逗她, 工作团队的事情我不太了解,毕竟都是专业技术领域,我想了解也听不懂。不过宴修赫说了,他所有的人脉资源都可以给我使用,只要我有需要,只要工作室有需要,随时都可以。 我便把这活儿交给了田甜,“你看着帮允锦安排一下。” 田甜点头,又调侃姜允锦,“放心哈,我保证让谭硕哥哥过来。” 姜允锦红着小脸跟田甜打闹了一会儿,我没参与,又拿过那份投资方的资料看了一遍。 确实很不错,我也很有合作意向。 说起来,如果能谈成这项投资,这才是我们工作室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投资款。之前的不算,毕竟宴修赫的关系摆在那,根本不属于我们工作室自己努力的成果。 田甜那边的办事效率很快,隔天就约了投资方晚上一起吃饭。 田甜跟我大包大揽,说之前她已经跟对方谈的差不多了,今晚就由她唱主场,我负责陪衬。 我自然也乐得清闲,不与她抢功。 我和田甜晚上七点钟一起抵达了饭店,田甜订了包间,黄金楼505。 投资方跟我们一前一后,我们才进门,他们后脚就到了。 是两个人,年龄约莫都在二十七八岁左右,都穿了正装西服,其中一个身材极好,我一抬头,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不由得就愣住了。 是真的帅。 我还以为田甜犯花痴跟我夸大其词了,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帅。就是那种硬帅,根本不需要任何修饰词的那种帅,360度无死角,令人过目不忘。 田甜不着痕迹用胳膊肘戳我,声音非常小,“怎么样?帅吧?” 我没理。 田甜继而起身主动向我介绍,“蒋总,蒋总助理。” 我连忙向那人礼貌性伸手,“蒋总你好,我是简樱。” 他也礼貌回握我的手,但没全握住,只是轻轻握了下我的指尖,“简总你好,蒋政廷。” 田甜便招呼大家入座。 我挨着田甜,对面是蒋政廷和他助理,蒋政廷正好与我相对。忽然的没来由的,就是说不出的某一个角度,我忽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场跟宴修赫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怔了下。 蒋政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看了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今晚是田甜的主场,我基本没怎么插话,但田甜的业务技能的确没得挑,谈笑风生间,就把我们工作室的项目优势全都都说清楚了。 蒋政廷没什么意见,他诚心投资,当即表态可以随时签合同。 我们一行人相谈甚欢,也没怎么喝酒。 这一点倒是真的很难得。 从前谈生意不说喝得上吐下泻,但也得把客户陪高兴了,有的时候胃里不舒服或者头疼之类的也只能忍着。 这是唯一一次几乎没喝酒的饭局。 我和田甜那25ml的白酒小酒杯从开场到结束也就只下去了一半,总共喝了不到两口的量。 田甜也发现了这一点,散场的时候悄悄在我耳边夸赞,“蒋总他人蛮绅士的,起码不灌女人酒。” 我也点头表示认同。 一行人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蒋政廷主动问我和田甜,“需要帮你们找代驾吗?” 我和田甜哪好意思麻烦人家,连忙礼貌客气说不用。 此时蒋政廷的助理将车开了过来,他的助理没喝酒。 蒋政廷礼貌向我和田甜点头,然后迈步走下酒店门口的台阶,向那辆黑色奔驰的后车座走去。 夜幕下,我并无意识望着笼罩在月色中的蒋政廷,霓虹夜色虚无了他,像一道朦胧的幻影,样貌与身型都不明朗。 我越发觉得他的气质或者身型或者哪里,说不上来,但总之是有几分宴修赫的影子,但明明他又跟宴修赫长得一点也不像。 我嘴善如流问田甜,“你觉不觉得……蒋总有点像宴修赫?” 田甜闻言毫不犹豫给了我一个大大地白眼,“哪里像了?五官、气质都不一样好吧。” 我顿时也觉得有点尴尬。 蒋政廷和宴修赫的长相的确是完全不像,但我说不上来,真的说不上来,大抵只是一种感觉,但我真的感觉蒋政廷和宴修赫哪里有些相似。 田甜调侃我,“晏总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看见人家蒋总长得帅就起歪心思,我可是跟晏总统一战线的!监督你!” 我好笑回怼,“谁起歪心思了?我就随口一问,不像就不像呗。” 田甜嘿嘿嘿,“不过,我觉得蒋总比晏总还要帅。虽然晏总在我们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但蒋总真的太帅了,你看到他那个身材没有?宽肩窄腰大长腿,直接性/张/力拉满!只可惜今天他西装里面穿了衬衣,他那么好的身材,就应该镂空穿西装!” 我无奈摇头。 田甜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说真的,你别看蒋总跟我们彬彬有礼、绅士礼貌,但我敢跟你打包票,他骨子里绝对很野,你有没有仔细看他的眼睛, 9. 第 9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没成想宴修赫还记得这一茬儿,又好笑又觉得他可爱。 我故意调侃,“当然了,而且人还很绅士。” 宴修赫扫我一眼,“那我帅还是他帅?” 我想笑,但憋住了。 我佯装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还是人家帅吧,毕竟人家年轻,你都是大叔了。” 宴修赫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大叔?” 其实并没有,我故意逗他。 宴修赫半真半假,“我现在撤资还来得及吗?” 我说来不及了。 宴修赫笑意更深。 车窗外的霓虹璀璨,长长的灯火连同挡风玻璃上我的影子一并深陷在宴修赫漆黑的眼眸里,温柔且又宠溺。 我很认真对宴修赫道:“今天这笔合同签订后,我就拥有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投资款了。” 宴修赫挑眉,“我给你的投资没意义?” 我嘟嘟囔囔说不是,“你给我投资是因为你喜欢我,而不是真的看好我的项目。不对,我的项目都是你参与帮忙一起做的,哪有投资方会做到这份上。” 宴修赫眼角眉梢都是宠溺,“你怎么知道我不看好你的项目?” 我反问他,“那你也会对别的合作商又出钱又出力吗?” 宴修赫默了一秒。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投资就是为了赚钱,又不为了搞慈善。 我把玩着衣服边角的布料,“所以说啊,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肯又出钱又出力,所以,你的投资对于我来说是业务成本,不算是投资款。” 宴修赫顺着我哄我,“那样也好,我们是一家的,投资商是外人。” 我喜滋滋点头嗯。 宴修赫好笑摇了摇头。 我忽然后知后觉,“你是不是觉得我创业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宴修赫拿不准我的心思,没轻易回答。 我就知道他是这种想法,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像在哄孩子。 我不满在他胳膊上咬了下。 他吃痛却笑,“开车呢,小祖/宗。” 我气鼓鼓说:“不准你把我当小孩子!” 他说好。 我说不准不准。 他依旧说好。 但我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会把我当小孩。 我又要抱怨。 宴修赫却先行打了方向灯靠边停车,他忽然侧身压住副驾驶的我,不由分说低头就吻了我的唇。 我惊讶他突如其来地举动,唇与唇之间躲避,“要罚款了。” 宴修赫却不在乎,“罚。” 他说完又吻我的唇,霸道又温柔宠溺,含蓄却又纵容。 之后的日子里,新APP的项目开启了第二阶段的计划,广告招商。 现在正在运行的APP已经非常成熟,拥有一大批忠实用户。我们工作室计划着以看广告赢积分的方式兑换会员资格。简单来说,就是用户下载APP,然后通过观看里面投放的广告,大约10-15秒赢取积分,再通过积分累计换取免费的APP会员。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通过拉广告商的方式赚取广告佣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田甜抖机灵,跟我和姜允锦说:“不行就先免费给海岛娱乐站打个广告,也算报答它长久以来对我们APP的支持,而且,咱们顺便还可以通过海岛娱乐站的名气再吸引其他的广告商。” 我和姜允锦闻言对视一眼。 姜允锦毫不留情调侃田甜,“你这算盘子打的,晏总在总公司办公室都听见了。” 这很明显就是利用宴修赫在商圈的名气为我们的APP拉知名度。 该说不说,如果我们能拉到宴修赫名下公司的广告,别的商家即便不一定来我们APP里投放,也会大大增加对我们的关注度。 田甜心虚又自圆其说,“我都说了是免费嘛,我又没说收晏总的钱……” 姜允锦嘁了一声。 田甜求助目光看向我。 但我这会儿是真不太同意给海岛娱乐站打广告,倒也不是矫情我和宴修赫的关系,而是业内皆知我们的工作室与海岛娱乐站是合作关系,此番基本属于自家人给自家人打广告,总感觉没什么意义。 我想了想,“蒋总的公司也有很多项目刚刚起步,或许有需要也不一定。” 田甜双手托腮,“你是说让我去找蒋总商量广告投放吗?但蒋总是我们的投资方,我们再去跟他要钱投广告,这合适吗?” 我说免费啊,“你都能给海岛娱乐站免费了,怎么不能给蒋总免费?” 田甜撇了撇嘴,“那能一样吗?海岛娱乐站是晏总的产业,在咱们商圈谁不认识晏总?我们是可以借力的。而蒋总一个刚起步创业的小老板,我们给他免费,不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嘛?” 我笑说来日方长,“人不能总是锦上添花,也要雪中送炭。蒋总现在是小老板,我们跟他彼此扶持,万一人家蒋总将来发达了,还能忘了我们不成?” 田甜说:“那可不一定,男人有钱就变坏。” 我和姜允锦同时无奈笑,又调侃田甜,“变不变坏的你又不跟他处对象,甭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田甜气鼓鼓了脸颊,像个小河豚。 不过好在田甜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准备了资料,下午就去见蒋政廷了。 我跟姜允锦则留在办公室里继续筛选新的APP项目方案。毕竟广告招商的方法虽然很不错,但却不能替代推出新项目的计划。因为所有APP都是有时效性的,没有哪一款软件能常青不衰,一旦APP的热度过去,用户流量减少,广告招商也将失去价值。 我和姜允锦一直在工作室忙碌到晚上七点多钟,因为太过专注都忘了下班,直到姜允锦的肚子发出“咕噜”一声,我们俩才后知后觉都已经这么晚了。 我约了姜允锦一起出去吃饭。 姜允锦跟我打趣,“留晏总一个人在家里好吗?” 我说他回总公司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回来。 姜允锦依旧打趣,“晏总怎么可能舍得在外面待太久,当初去法国出差都眼巴巴地提前两天就回来了。” 我心里微闷,面上的笑容也不太自然。 姜允锦这话说得不错,当初去法国出差都提前两天赶回来,而且每天都会跟我视频通话,但这次宴修赫回总公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说好三天就回来,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也不见动静。而且,如果只是延长回来的时间也就罢了,宴修赫这次离开,感觉就像把我忘了一样,整整一个星期别说电话,连一条微信都没有。 我理性觉得也许是总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顾不上我,所以我也没敢给他打电话打扰他。但我给他发过一条微信,是前天晚上发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信息发出去就石沉大海了,直到现在也没给我回。 我问姜允锦,“你想吃什么?” 姜允锦想了想,“米线吧,我好久没吃米线了。” 我说好,然后跟姜允锦一起步行去了工作室旁边的小吃一条街。 我没成想会在米线店遇到蒋政廷。 我和姜允锦刚一进门,迎面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蒋政廷正坐在那里扫码点餐。 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不同于那天晚上饭局上的正装,此时他在柔和的天花板灯光落处,显得无比清爽斯文。 是姜允锦先跟蒋政廷打了招呼,“蒋总,你也来 10. 第 10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是真没想到蒋政廷跟宴修赫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都说有钱的人家关系乱,从前不了解,现在算是见识了。 但这件事跟我的关系不大,毕竟蒋政廷是宴修赫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我的。 我和蒋政廷之间不过商业合作,而且还不是我跟他一对一合作,还包括田甜、姜允锦以及蒋政廷公司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很快便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当天晚上,宴修赫终于给我回微信了,只有一句话:「小年糕,你睡了吗?」 我拿起手机打字,敲了一半又把打好的字全部删除。 说不上为什么,我不想理他。 我赌气直接把手机关机。 我不愿意接听宴修赫的电话。 但事实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去上班的时候,宴修赫也没给我打来电话。 我差点气死。 本来我想给宴修赫打过电话去发顿火,但又觉得那样显得我格外在乎,所以便作罢。 我窝着火去了一趟海岛娱乐站。 今天约了黄经理一起谈广告招商二次宣传的事情。 黄经理一早就等在海岛娱乐站的前台,见到我就先主动跟我打了招呼,“简总,早啊!” 我也连忙礼貌回道:“黄经理,早啊。” 黄经理继而请我去办公室。 在去的路上,我问黄经理,“昨天晚上田甜发的邮件你收到了吗?” 黄经理的脸色不太自然,“简总,咱们去办公室里说吧。” 我略微诧异,但还是跟着黄经理去了办公室再说。 一进办公室,黄经理就先帮我倒水,他一边将杯子放到我面前,一边又问我,“昨天田经理发的邮件我都看了,我是想问问,这个广告合作的事情晏总他知道吗?” 我略迟疑,“怎么?” 黄经理有些讳莫如深,“那个……简总你清楚这个广告投资商与晏总的关系吗?” 我下意识就想起昨天晚上蒋政廷跟我说过的话。 黄经理也没瞒着,随即给我科普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历史。 大约在二十八年前,晏家闹了丑闻。 当时的晏家公子,也就是宴修赫的父亲,为了一个情/妇非要跟自己的妻子离婚。晏家当时的老爷子亲自出面压着,雷霆手段革去了宴修赫父亲在公司里的所有职位。 但宴修赫的父亲年轻时候非常叛逆,经过此番非但不思悔改,反而直接带着他那位即将临盆的情/妇私奔了。 然而,祸从天降,宴修赫的父亲在和情/妇私奔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的情况非常凶险,在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个情/妇用身体帮宴修赫的父亲抵挡了撞击,然后当场死亡。 孩子是刨腹产取出的。 宴修赫母亲的娘家不同意私/生/子的存在,原本若是个女孩,晏家老爷子也不肯认,但孩子是个男孩,晏家老爷子思想封建,重男轻女,想认下,但又觉得对宴修赫母亲的娘家理亏,所以才退了一步,让孩子随那个情/妇的姓氏,便是蒋政廷。 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年纪,在男人最爱她的时候,怀着这个男人的孩子,然后用自己的生命救了这个男人,这根本就是在叠buff。 宴修赫的父亲爱惨了情/妇,可想而知宴修赫的母亲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黄经理对我道:“晏总跟那位蒋总的关系不好,所以,这份合作,我建议简总你最好能先跟晏总说一下。”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这之前,我还以为最多就是有钱人花心,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和私/生/子,但我是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离谱。 我谢过黄经理的好心提醒。 但合同都已经签了,即便蒋政廷和宴修赫的关系复杂,但也总不能违背法律条约,除非赔偿给蒋政廷违约金。 我一时感觉自己有些骑虎难下。 从海岛娱乐站离开,我便直接返回了工作室。 在回工作室的路上,我莫名就想到了宴修赫。 从前不了解这么多内幕,如今知晓了只觉得心疼。 大抵宴修赫的处境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风光,在晏家,尤其是他的童年,遭受过什么,别人无从知晓。 我抵达工作室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十点多,我将车在停车场停好,然后走进楼道等电梯。 我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下。 我将手机拿出来看,是一条微信,来自宴修赫。 我划开屏幕,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小年糕,我很快就到家了。」 恰时电梯门开,我站在门口没动,几秒钟的时间,我忽然转身向办公楼外面跑去。 我跑得急,没看路,迎面跟正好来上班的田甜撞了个花满怀。 我眼疾手快将田甜扶住。 田甜抱怨着,“大清早的被狗/撵了呀?” 我脚步未停,一边往外面跑一边对田甜道:“我今天请一天假。” 田甜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我已经跑出了楼道。 我一路跑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后驱车回家。 很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宴修赫之间仿佛有一种磁场,虽然很神经,但那种感觉真的就是,如果我想要见你,我就必须立刻要见到你。 我一路驱车抵达小区门口,我从北门驶入,宴修赫大抵是从南门。 两辆车沿着小区的马路相向而行,在家门口相遇,车头对着车头,车子在同一瞬间停下。 我下了车,宴修赫也下车。 我不由分说跑过去抱住他,他微怔,随即又回抱住我。 他闷笑,“今天没上班吗?”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班了,但我请假了。” 宴修赫的声音在春风中变得模糊,“为什么?” 我的声音亦很模糊,“因为我很想你。” 宴修赫大抵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放柔了声音问我今天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来由的,特别想他。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跟宴修赫的生命线到底是哪一根与哪一根拧巴了,有的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我对宴修赫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占有欲,或者,仅仅只是一种执念。 但不管怎样,是爱也好,是占有欲也好,是执念也 11. 第 11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和宴修赫在家腻歪了一整天,晚上田甜给我发来信息,说她通过朋友搭线了一个广告商,约在本周六的晚上吃饭。 我看着信息微愣,本周六晚上有一场慈善拍卖会,昨天跟姜允锦以及蒋政廷吃米线的时候,蒋政廷约我和田甜一同去参加,说是可以拓展人脉。 我问田甜,「蒋总没跟你说周六晚上一起去参加拍卖会的事儿吗?」 田甜几秒回过来,「忘了……」 紧接着是一个崩溃大哭的表情包,「我这都什么脑子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都跟人家广告商约好了……」 我无奈,「那现在怎么办?」 田甜一口气给我发了十个嚎啕大哭的表情包。 我回她,「大姐,你先别哭了,我这都要被你的眼泪淹了。」 田甜跟我商量,「要不你去参加拍卖会,我去跟广告商吃饭?」 我想了想,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便回复田甜,「那好吧,不过你一个人行吗?对方男的女的?好说话吗?」 田甜发了个很无奈的表情包,「这年头的客户们哪个好说话?不过也无所谓了,挣钱嘛,哄高兴了就成。」 我有些不放心,又嘱咐道:「能拉到广告自然好,拉不到也没关系,我们的工作室刚刚起步不久,往后的日子还长,不差这一会儿,你自己一个人去应酬要多长个心眼儿,别吃亏。」 田甜一连串发着嗯嗯嗯,又发了一个爱你的表情包。 我便没再回复,但说不上为什么,心里有些没着没落的。 隔天就是周六,我在工作室忙完之后就直接驱车去了拍卖会的会场。 我提前了十分钟,拿的是蒋政廷的请帖,在入口处签字,然后入场。 我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很是拘束。 进场之后才发现我有多么格格不入,别的女嘉宾都是晚礼服,珠光宝气的,只有我,一本正经穿着工作装,不像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倒像是拍卖会的工作人员。 我更加拘束。 这时会场门外骤然传来一片骚动,我转身看向声源,一名身型瘦高的男人从金碧辉煌的入口走进,在他周围簇拥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被簇拥的男人意气风发,顿时吸引了会场内所有推杯换盏的商贾。 我亦被吸引。 是蒋政廷 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西装镶嵌着细密的暗纹丝线,丝线过渡于银色与白色之间,非常诱惑力的颜色,轻佻之气稀释了正装的那份庄重感。 男人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露出一截窄而结实的小臂,精致的腕表绑在他虎口下两寸的位置,矜贵,邪气,肆意。 我没来由向后躲了一步。 蒋政廷略过人群看到我,一笑,彬彬有礼下渗透着难以察觉地攻击性。 我听到有人议论。 “蒋政廷?” “嗯,晏家的沧海遗珠。” “这话可不能乱讲的。” 我忽然觉得,我似乎不应该来参加这场拍卖会,跟我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 这不是适合我出现的场合。 蒋政廷径直走到我面前,保持着绅士的距离,“简总。” 他这一声简总,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我硬着头皮回应,“蒋总。” 蒋政廷笑,“差不多要开始了,入座吧。” 整个会场的宾客席是分为三个部分,左右中,左边和右边都是普通宾客,中间是VIP坐席。 托蒋政廷的福,我紧挨着蒋政廷入座,坐在中间VIP席位的第一排。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都不敢想别人会怎么议论我这个原本就格格不入的人。 整场拍卖会我都如坐针毡,台上主持人说了什么又拍卖了什么东西,我一概不知。 我甚至有些怀疑,蒋政廷邀请我来参加拍卖会是不是在戏弄我。 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蒋政廷忽然问我,“宴修赫同意我们合作吗?” 我没成想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微怔。 蒋政廷云淡风轻,“做生意总要规避风险,我可不希望我投给简总的钱因为私人问题而打水漂。” 我连忙严肃了语气,“宴修赫说不介意我与蒋总合作,而且蒋总尽管放心,作为合作方,我的义务就是带蒋总一起挣钱。” 蒋政廷闻言饶有趣味笑了声,“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不再说话。 这时拍卖台上的礼仪小姐正在向宾客展示一款起拍价170万的蜜蜡佛珠。 蒋政廷淡淡扫了眼。 这时台上开始起拍,压着边,两万加一次价。 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老板似乎很中意这款佛珠,一口气抬了十万,场内无人再挣。 台上的主持人手握小金锤,向众嘉宾喊价,“186万一次!186万两次!186万……” “200万。” 全场众人的目光在这同一瞬间都看向了中央区VIP坐席的蒋政廷。 主持人也看过来,“蒋总出价200万!” 主持人话音刚落,坐在中央区后排的男老板喊了一声210万。 这个数字像一剂炸/弹,在偌大的礼堂“轰”地一声四散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我亦随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一个两鬓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版型很不错,但他实在太瘦了,西装多少有些撑不起来。 蒋政廷慢条斯理端起茶水,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一旁的助理道:“不管多少钱,这串佛珠我都要了。” 蒋政廷放出这话,无异于直接拍板。 VIP后排座席的男老板也是一愣。 有助理问男老板,“张总,咱们还继续加价吗?” 张总眯眼扫过蒋政廷的后背,半晌一句,“算了。” 一串佛珠而已,得罪晏家不值得。 台上的主持人三锤定音,礼仪小姐双手捧着端放着佛珠的托盘从台上走下来,面带微笑向蒋政廷走过去。 灯光下,那串蜜蜡佛珠显透着幽然又神秘的光泽,仿佛更添一抹神圣。 蒋政廷单手将佛珠挑起来扫了眼又放下,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是对助理说的,“给夫人。” 夫人,蒋政廷未婚,自然不可能是他老婆。那么能被称为夫人的,大抵只有宴修赫的母亲或者是蒋政廷的母亲。 但大概率是蒋政廷的母亲,因为宴修赫的母亲与蒋政廷不合,蒋政廷犯不着花大价钱给她买佛珠。 其次,佛珠这玩意儿,保佑生者,超度亡魂。蒋政廷的母亲早逝,也适合她。 我一直坐到拍卖会结束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说是帮忙拓展人脉,蒋政廷倒是介绍了几位老总,但人家一听我是创业刚起步的小公司,表面笑笑也就不搭理了。 我越发觉得今天这趟拍卖会纯属浪费时间。 蒋政廷察觉,似笑非笑描了句,“如果你刚才自我介绍不是说工作室的名字,而是说宴修赫的女朋友,你这会儿手里就会有一堆名片。” 我没吭声,心想我要是借宴修赫的名头,还需要来什么拍卖会? 蒋政廷也不再逗我。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我与蒋政廷一同往宴会厅外面走。 蒋政廷整晚只拍了一件东西,就是那 12. 第 12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之后的日子,我依旧在努力筛选新的APP项目,但始终都没有很合适的。 田甜拉的广告商最终也没能签下合同,对方也没明着说哪里不行,但就是没签。 田甜跟我和姜允锦抱怨,说是不是工作室的风水不行? 姜允锦这丫头信实,一本正经地回田甜,“那我们要不要去郊区的济缘寺拜拜?” 田甜说好啊,“正好春天踏青,我们就当团建春游了。” 我没啥意见。 其实拜不拜的并不重要,主要是出去玩一玩散散心,从某种程度上讲也有助于工作。 我们三个人约定了时间,在周末的早上在工作室集合,然后一起开车去了郊区的济缘寺。 正值春暖花开,山上的绿植都长了新芽,远远望过去一派生机盎然。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所有人的心情都得到了治愈。 田甜最兴奋,一边踩着石头台阶往山上走,一边当导游给我和姜允锦科普,“这里的济缘寺听说特别灵,尤其是在姻缘方面,有很多单身的女生都会慕名前来求签。” 姜允锦拆她的台,“你不是来求事业问风水吗?” 田甜噎了口,“我顺便再问问姻缘不行嘛?” 田甜一蹦一跳的像只兔子,“待会儿我们都来问问姻缘,我和姜允锦就问什么时候能找到男朋友,简樱就问什么时候能跟晏总结婚。” 我淡淡微笑没接话。 姜允锦吐槽她,“简樱这个还用问佛祖啊?我觉得还是直接问晏总更快一点。” 田甜就要跟姜允锦打闹,“你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总拆我台?” 姜允锦就笑着躲。 两个人在山间追着跑了一会儿,是姜允锦先发现了停在半山腰的那辆车。 黑色迈巴赫,车牌豹子号。 姜允锦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这种车牌,很是好奇。 田甜先一步将姜允锦拉住,谨慎向她摇了摇头,“别乱看,不是普通人。” 姜允锦后知后觉,也跟着田甜从一边绕道走了。 我们一行人爬到山顶济缘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多。 寺庙里面人很多,基本都是拜佛烧香的。 我随意扫了眼树头上挂着的红布条,有求学业的,有求事业的,有求健康的,有求姻缘的,甚至,还有求跟明星见面的。 我好笑瞧着那一条求跟明星见面的红布条,大抵是个小孩子写的,笔迹很稚嫩。上面写了一串当红明星的名字,末了大抵怕不能全部实现,又小字加了一行:实在不行,见到前三个也可以。 我无意识笑出声。 田甜问我:“笑什么呢?” 我指给田甜看。 田甜扫了一眼,特嘲讽吐槽,“还是作业太少。” 田甜拉着我就往寺庙正殿里面走。 前面十几个善男信女在排队。 我问田甜,“求签吗?” 田甜嗯,“刚才允锦已经求了,是个中吉,正在后殿排队让大师解签。” 我又问,“你想求什么?” 田甜赶紧捂住我的嘴,“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要在心里默默的想。” 这时前面的女人求完签离开,田甜连忙虔诚跪到垫子上。 我不知道田甜求的是什么,只瞧见她拜完后晃动签筒,然后从筒里掉出来一根签,是大吉。 田甜顿时非常高兴,连忙捡起签握在手里,又回头对我道:“我去后殿解签啦,你加油哦!” 我对她点头,目送她离开。 其实我并不知道该求什么。 但是…… 来都来了。 我也学着田甜的样子虔诚跪在垫子上,头顶前方是金身佛像。 我望着,在心里默默地问:请告诉我,我与宴修赫的结局。 问完之后我也虔诚跪拜,然后拿了签筒,闭上眼睛晃动出一根签。 当时的签是背面朝上,我伸手捡起,反过来,上面一个漆黑的字,凶。 我的心下意识微沉。 凶。 我和宴修赫的结局。 我跪在垫子上静默良久,直到身后的人出声问我求完了吗? 我才赶紧起身,连声抱歉给下一位让出位置。 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去后殿解签。 解了也没什么用。 凶的签,再怎么圆说能好到哪去? 我有些失落拿着签往殿门外面走,不经意间抬头,在正殿的门口处,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仪态挺拔,霁月光风。 我没想到又会在这里遇到蒋政廷。 他隔着人群看向我,一笑,身后的万物都失了颜色。他迈步走过来,眉梢眼角皆是风流,“简总所求如愿吗?” 我下意识将签藏在身后,不着痕迹岔开了话题,“蒋总也来寺庙求签吗?” 蒋政廷说不是,但他没告诉我来寺庙做什么。 他似是对我手里的签很感兴趣,又旧话重提,“简总还没有告诉我是否所求如愿。” 我敷衍着,“还不曾让大师解签。” 蒋政廷的腔调不高不低,半真半假,“我曾受过一位高僧教导,对解签也略懂一二。简总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帮简总看一看签文。” 这话说得算是将我军了。 虽然客气,但我若不肯让蒋政廷解签,那就等于是嫌弃他。 我躲不过只能将签递到他手里。 蒋政廷接过扫了一眼,“凶?” 我不言不语。 蒋政廷意味深长,“蒋总求的是什么?” 我不想说,只抿了下唇。 蒋政廷就不问了,“虽然不知道简总所求为何?但是……”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果然上钩,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但是?” 蒋政廷却忽然潇洒利落单手将我的签掰断,“简总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求神拜佛,坏的不灵,好的灵。我帮简总解的签就是,如果事与愿违,一定是佛祖在保护简总。” 我微怔。 我没成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蒋政廷露齿笑,嗓音充满了磁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话落便迈步向寺庙正殿外面走去,连同我的那根凶签一并带走。 我站在原地看着蒋政廷的背影,有风吹过枝头,吹落的花瓣落在蒋政廷的肩头,他不肯让花瓣停留,全部如数将花瓣拂落。 我静默许久,然后也迈步走出了寺庙的正殿。 我在殿外的石头栏杆处等了一会儿,在正殿西边有一座偏殿,不同于正殿的热闹,那里的人很少,有些荒凉。 我好奇问一位路过的小师父,“请问那是什么地方?” 小师父与我双手合十礼,“施主,那里是往生殿。” 往生。 怪不得那样荒凉。 我鬼事神差:“请问小师父,那座往生殿是用来供奉逝者的牌位吗?” 小师父说是。 我隐约猜测那里也许供奉着谁的牌位跟蒋政廷有关,但这个念头只在我的脑海中存留片刻,便消失不见。 这时田甜和姜允锦一同从寺庙正殿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都很高兴。 想想也是,一个中吉,一个大吉,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勉强保持笑容跟她们两个打招呼。 姜允锦问我,“简樱,你去找大师解签了吗?” 我扯谎说解了,为了避免她们再追问,我连忙又岔开了话题:“听说寺庙外面有卖青团,你们饿吗?我有点饿了。” 田甜第一个举手,“好好好,我也饿了,我要吃肉松青团!” 姜允锦再次吐槽她,“大姐,你刚拜完佛就吃肉松啊?” 田甜默了默。 我赶紧圆场说:“走吧,去买别的馅儿,好像还有红豆和花生的。” 田甜赶紧顺坡下,“那我吃花生的,祝我前程似锦,遍地生花。” 姜允锦也赶紧道:“那我也吃花生的,我也要遍地生花!” 田甜哈哈大笑,又问我,“简樱,你呢?” 我随大流,“那我也吃花生的好了。” 我们三个人便一同离开寺庙去了小吃摊,那里不止有青团,还有棉花糖。 田甜和姜允锦一人买了一个棉花糖吃,我没买。 倒不是我矫情搞特殊,实在是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买了吃不下也是浪费。 下山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多,太阳很好但并不炽热。 途径半山腰,那辆豹子号的黑色红旗已经不见了。 姜允锦还没忘了这茬事儿,一边咬着棉花糖一边问田甜,“你说能坐那种车的是什 13. 第 13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吃完饭后就直接去了工作室。 田甜和姜允锦已经到了,我进门的时候,她们俩正围在办公桌的电脑前嘻嘻哈哈。 我递给她们一人一杯咖啡,“大清早的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田甜撇嘴,“才不是喜事,是招人嫉妒的事。” 我问怎么? 田甜道:“海岛娱乐站换领导了,换成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姐。” 我下意识嘴善如流,“把黄经理换了?” 田甜说不是,“空降了一名管理层,职位在黄经理之上,但黄经理还是负责我们工作室的业务,只不过之后再有什么事情黄经理不能直接拍板了,得需要新来的领导批准。” 我无奈笑,“那就只能按照人家的规定来了。” 田甜喝了口咖啡,“也不知道新来的这位小姐姐领导好不好相处,万一不好相处,你可得负责给晏总打小报告。” 我说那哪成,“一码归一码,工作上的事情肯定要按规章制度办事。” 田甜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我没理她,又问,“那新来的小姐姐领导怎么称呼?人好看吗?” 田甜嫉妒得眼睛都绿了,“很年轻的一个小姐姐,比我还小两岁,长得还行吧,姓江。” 我顿时挺惊讶,“这么厉害?比你还小两岁?” 黄经理是年过四十才坐上了分公司部门经理的位置,而如今这位新上任的负责人年纪轻轻,职位居然已经在黄经理之上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我好奇凑到姜允锦的电脑前面,上面有那位新负责人的照片和简历,我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劈,懵在了原地。 新上任的负责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江娜娜。 田甜最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胳膊肘轻轻碰我,“怎么了?你认识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勉强保持如常,说不认识。 田甜继续吐槽,“真是太不公平了!听说她也就是家世好了点,凭什么别人熬半辈子的职位,她说上任就上任,我看她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姜允锦调侃道:“那谁让人家会投胎呢?” 田甜大声嚷嚷着,“我跟他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我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江娜娜为什么会调来负责海岛娱乐站,是她自己要求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宴修赫作为整个晏家集团公司的老总,他在任何事情上都拥有一票否决权,他明知我不喜欢江娜娜,也明知我和他之前多少次因为江娜娜闹过分手,即便都是误会,但那样的不愉快,宴修赫为什么还会同意江娜娜的调任? 江娜娜来到海岛娱乐站,我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隔应谁呢? 我只觉得遍体生寒,手脚冰凉。 我强忍着熬到下班,因为我不想在田甜和姜允锦面前发作。 我甚至在心里帮宴修赫开脱,也许他不知情。毕竟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像人事调动这种小事,也不一定会经过宴修赫的同意。 我回到家后想了很久才给宴修赫发了一条微信,很简短的一句话,「你知道海岛娱乐站调任了新领导吗?」 宴修赫大抵在忙,信息发出去十几分钟后,宴修赫才回复过来,只两个字,「知道。」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那你知道是谁调任过来了吗?」 这次宴修赫回复的很快,依旧言简意赅,「江娜娜。」 当头泼下的寒水,冷得我哑口无言。 宴修赫知情,他居然知情。 我手指微颤,「为什么?」 宴修赫没回,直接打电话过来。 我是真的不想接,不想听见宴修赫的声音,但我又实在是太想知道原因了。 我按下通话键,电话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大抵是在室外。 宴修赫声调如常,“怎么了?” 我无比生气,“你为什么要让江娜娜调到海岛娱乐站来?” 宴修赫似是被我的问题问懵了,有些不解,“哪里不妥?” 我气极反笑,“哪里不妥?” 宴修赫试图跟我讲道理,“这是因为工作需求的岗位变动,江娜娜也符合正常流程调任。是人力资源部的安排,我看过,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我怒不可遏,“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她吗?你为什么非要让她在我眼前面晃?你就这么想看我不开心吗?!” 宴修赫整整一分钟没有出声。 我气得手都发抖了,“我不要她来海岛娱乐站!我不管什么人力资源部的安排!我也不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流程!我不要看到她!” 宴修赫无声叹了口气,“小年糕,你太不成熟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宴修赫的语调依旧平稳,情绪也稳,“公是公,私是私。你现在创业,是商人。只要不涉及利益冲突,其他的不算什么。不能因为你不喜欢就不合作了。现在是江娜娜,如果明天,你也不喜欢别的投资方,你是不是可以一直都不跟别人合作?” 我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 这能一样吗? 别的投资商我不喜欢我可以忍,但江娜娜是因为什么? 别管那些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但她带着再明显不过的敌意,还是事关宴修赫,我为什么要忍? 我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女人送到我面前让我难受? 但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因为如果我说给宴修赫听,就好像我离不开他一样!好像我非他不可一样!好像我没有他活不了一样!我不愿意,至少不愿意让自己在明面上这样卑微。 我直接将电话挂断。 宴修赫又打过来,我又挂断。 他还打,我还挂断。 最后是我赌气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我气得晚上饭都没吃,觉也没睡好,后半夜我气得睡不着又把手机打开,满满都是宴修赫的未接来电提醒,一共八十多个。 我继而将手机扔到一边,然后躺在床上从凌晨三点一直睁着眼到早上七点。 宴修赫是早上七点半进的家门,风尘仆仆,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眼下都有乌青。 我知道宴修赫最近很忙,如果不是我昨天晚上闹了一出,他今天是铁定没空回家的。 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略微有些心软,但心里憋着气,还是不说话不理他。 宴修赫也不敢先开口跟我说话。 一般我在气头上的时候,宴修赫都是选择先不说话,以免哪句话没说好,再给我火上浇油。 气氛一度冷场,最后是我先开了口。 我将他叫到客厅,我们一人坐一个沙发,隔着一个斜对角,跟谈判似的。 我没有大吵大闹,强压着心里的火气问他,“能把江娜娜调离吗?” 如果能,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这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不管宴修赫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统统都当做是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只要江娜娜走了,我就认了这个委屈,我自己受下。 宴修赫的语气平和,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调离员工也需要根据合理的公司内部岗位变动安排。” 我听不懂这些,只问他,“能不能?” 宴修赫没说话。 我淡漠,“那就是不能了?” 我深吸一口气,“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调离江娜娜。二,我与海岛娱乐站解约,你撤资。” 宴修赫皱眉看向我,“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吗?” 我匪夷所思,“我无理取闹?” 宴修赫大抵是真的不理解,“江娜娜在海岛娱乐站不过就是一个岗位,你们只是合作关系,不会牵扯其他。” 我真的感觉跟宴修赫沟通不了。 他总是在用工作的态度分析事情,但这远远已经不是工作的问题这样简单。 我气急反而更平和了,“好啊,我可以跟江娜娜共事,但前提是,我们分手。” 离开这层糟心的男女关系,脱离了我对宴修赫的爱情,当我把江娜娜当成一位普通的合作伙伴,我甚至还会觉得她非常优秀。 只要我和江娜娜之间不再存在宴修赫,我/他/妈可以跟江娜娜合作到死! 无所谓。 根本无所谓。 只要没了宴修赫,其他的除了利益冲突,根本什么都不算。 宴修赫沉默着。 我冷了眉目,冷了声音,冷了全部,“你走吧,这一次分手,不会再复合了。” 我话落就大步往卧室走。 宴修赫追过去拉住我的手。 我要甩开,但他力气大,我根本就甩出开。 宴修赫向我服软,“别闹了……” 我不听,用了全力去推他。 宴修赫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妥协,“好吧,我把她调离,我现在就把她调离好不好?” 我说不好! 一个男人,他自己从心底里愿意站在女人这边主动体谅理解,并且愿意维护是一回事。但被女人逼得没办法,不得不妥协是另外一回事。 前者是真的爱,后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14. 第 14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一夜没睡,次日也没吃早饭,直接驱车上班。 今天田甜约了蒋政廷签合同,就是之前谈的广告投放二次补充协议,以及一项新合约的规划。 我没问田甜是什么新合约的规划,主要是我一夜没睡脑子嗡嗡的,不想思考任何问题。 我和田甜在工作室汇合,然后一起驱车赶往蒋政廷的公司。 我让田甜开车,路上我眯了会儿。 我原本只是想休息休息,但实在太困,车子一颠簸,我便直接睡着了。 车子什么时候抵达蒋政廷的公司我不知道,只知道田甜叫醒我的时候,隔着车窗入眼一片粉,再仔细一看,是大片大片的樱花。 我顿时有点懵,下意识问田甜,“这是哪?” 田甜说:“你睡晕了呀?这里是蒋总的公司。” 我从未来过蒋政廷的公司,这是第一次来。 我嘴善如流,“他把公司建公园了?” 田甜笑,“也差不多,这里是一处樱花园,人家蒋总特有情调,就把公司建在这里了。你瞧瞧这风景,知道的是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住家。” 我默了一秒。 果然这种豪门公子哥出来创业都是为了体验生活。 我和田甜下车沿着一条羊肠小路走到蒋政廷的公司门口。 公司果然也不像个公司,跟个庄园似的。 田甜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熟门熟路带我直接去了会议室。 她一边走还一边跟我科普,说蒋政廷的公司里面没有接待员,说是为了省钱。 如果我不了解内幕也就罢了,但现在知道蒋政廷的真实身份,要说蒋政廷会省两个接待员的钱,我是绝对不信的。 但我没吭声,就只听着田甜跟我科普。 这也并非我不愿意把一些事情的真相告诉田甜,实在是蒋政廷和宴修赫的关系太过复杂,我不愿意八卦。 我跟田甜一路抵达会议室,那里已经等了两个人。我跟在田甜后面没注意看,直到田甜尊了一声:“江总。” 我下意识抬头。 这才发现,在会议室里等着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正是江娜娜。 我不明白江娜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正要问田甜,会议室的门被人再次推开,是蒋政廷和两个男助理。 我到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田甜拉着我入座。 会议室的长方形会议桌,江娜娜和她的女助理坐在一起,我和田甜坐在她们对面,蒋政廷坐在主位,身边的两个男助理站着。 我没搞明白这场面是什么情况,下意识看向田甜,田甜只是朝我眨眼睛。 倒是江娜娜先对蒋政廷开了口,“原来蒋总想要撬走的客户是这一家。” 蒋政廷似笑非笑,眉目一片漫不经心,“简总与海岛娱乐站的合同我看过了,为期五年,现在才刚刚三个月,剩下的四年九个月算违约。我会吩咐法务部和财务部按合同要求解约,并且支付相应的违约金给海岛娱乐站。” 江娜娜蹙眉。 我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对不起,稍微打断一下二位的谈话,但能否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娜娜闻言看向我,“怎么?你不知情?”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 江娜娜大抵觉得荒唐,冷笑了声。 这个时候,田甜主动站出来解释,“昨天下午蒋总找到我,说他们公司建立一家新的软件平台,类似于海岛娱乐站,包括但不限于APP的推广以及自媒体视频的投放。蒋总有意邀请我们工作室加入,但碍于我们工作室与海岛娱乐站签约在先,所以,蒋总才邀请我们一起过来商谈。”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拉住田甜的袖子小声问她,“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 田甜也同样小声跟我说:“昨天下午啊,你昨天一整天都没来上班,打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蒋总着急定下,我和允锦就先商量着过来谈一谈。不是,你不知道吗?我给你发信息了啊!” 我要是知道才见了鬼。 昨天跟宴修赫吵得激烈,手机都摔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将这件事情理顺清楚,但眼下这个局面,来都来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江娜娜明显不同意蒋政廷来撬墙角,修长白皙的手指敲着桌面,晶莹剔透的美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蒋总,我才上任三天,什么业绩都没有,却先被人撬了一个客户,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蒋政廷轻蔑扬眉,“按合同办事,该赔付赔付,该解约解约,你同不同意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江娜娜的脸上顿时一阵青白,“蒋总,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蒋政廷嗤了声,说不出是笑还是什么,“你倒是挺看得起自己。” 这话就是打江娜娜的脸了。 她说蒋政廷对她有敌意,蒋政廷言外之意说她不配。 江娜娜无声握拳。 到底是商场经验不足,三两句话,江娜娜落了下风。 她继而看向我,“简总的意思呢?也要跟我们海岛娱乐站解约吗?据我所知,之前简总落魄的时候,是我们海岛娱乐站帮了简总,我觉得,简总应该不至于是卸磨杀驴的人。” 我抬眸,迎上江娜娜的眼眸。她的眸子里没有敌意,但全是傲慢。 我想了想,平和说了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 事到如今,我是真的隔应与江娜娜抬头不见低头见。 之前我的顾虑主要还是在整个工作室,毕竟与海岛娱乐站的业务太多,意气用事解约了对我也没好处,但如今蒋政廷若能全权接手,反正只是工作,跟谁不是合作? 江娜娜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一愣,然后又意味深长,“简总要解约,晏总知道吗?” 我最烦的就是从江娜娜嘴里听到宴修赫三个字,一点就着,根本没得商量。 我无声忍了忍,半分钟的沉默,才不至于失态,“海岛娱乐站现在的负责人不是江总吗?我想,不必跟晏总商量了,江总拍 15. 第 15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我下班的时候,宴修赫回来了。 进门玄关处一双男士皮鞋,我下意识看向客厅,没有人。 我换了鞋往屋里走,走到客厅的一半看到餐厅里亮着灯,宴修赫正站在餐桌前摆放晚餐。 他看到我后拉开一把椅子,“回来的刚好,过来吃吧。” 他的这份平和让我几乎下意识以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吵架。 我默不作声走过去。 他似是很委屈,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声音很轻,“江娜娜调离了,所以你别跟海岛娱乐站解约,别让我撤资。” 我故意挑他刺,“上次你不是说,高层无理由调任不符合规矩么。” 宴修赫淡淡嗯,“那我该怎么办?不做你就跟我分手,我又不能跟你分手。” 我依旧不依不饶,“你做事不是一向很有分寸吗?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 宴修赫就不敢说话了。 我坐到餐桌前,“你把江娜娜调回总部了?” 宴修赫说不清楚,“后续我没管,人力资源部会根据公司情况合理安排。” 我便不问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和好了,好像是,但又好像不是。 大抵是我矫情,我在意江娜娜的事情原本就不必发生,但为什么宴修赫从一开始,在人力资源部要调任江娜娜的时候,他没有选择阻止? 我介意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我介意他是否根本没有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我太过在意我和宴修赫之间的感情纯度,我理想中的样子,它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介入我和宴修赫的感情,那应该是一份纯净到没有烟火气的情感,只有我,只有他。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 我让自己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谈下了一个新的APP项目。 简单来说,是一款类似于大富翁的游戏。玩家通过骰子摇步数控制着游戏角色在地图中前进并赢得积分,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兑换现金红包。 骰子的数量有限,每天免费赠送十个。玩家如果想要获取更多的骰子,必须通过看广告的方式赚取。 对于玩家来说,这款游戏不用花钱,而且还能挣钱,当然,挣得都是小钱,撑死了一天两元,运气不好的话,一天可能只有几毛钱。但这不打紧,毕竟是白捡的钱,玩家不会嫌少。 对于运营商来说,是通过给玩家这点小钱来引流,从而达到广告投放的效果。换句话说,运营商挣得是广告投放的钱。 这款APP从某种程度上讲,成本低,风险小,汇报率却相对较高。 我把方案给海岛娱乐站的黄经理以及蒋政廷分别送去了一份。 我的意思,这两家都可以先在游戏里免费投放广告,如果合适,或者后续有需求,我们再谈其他的收费事宜。 黄经理是打工的,他一个人做不了主,收下资料之后表示会开会讨论一下。 蒋政廷倒是敞亮。 资料到手看都没看,直接允诺了三个广告投放表示支持。 我不愿意白白受他恩惠,摆正了态度跟他详谈了项目合作的利与弊。 蒋政廷通通没意见,也不知道是他钱多还是怎么着,我感觉他给我的投资一点也不计较回报。 这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整个城市的气温都开始直线上升。而与此相反的,工作室的两个APP项目却一个开始走下坡路,一个始终不温不火。 我和田甜都愁坏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也不知道该怎么改。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就是个打工的命,自己创业根本就没那脑子。这不就因为宴修赫忙着他的工作没顾上我,工作室的业绩便肉眼可见地下跌了。 田甜出了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红彤彤的一行利润,死的心都有了。 我非常清楚工作室现在的这种情况如果没有突破是不行的,但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出解决方案。 我和田甜每天都愁眉苦脸的,而唯一每天依旧啥也不愁的就只有姜允锦,她负责技术,其他的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我深刻反思复盘了从创业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感觉自从宴修赫忙起来顾不上我之后,我和田甜有些过于闭门造车。每次想要做什么都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在商量讨论,最多再加一个姜允锦做参考意见。但只凭我们三个没什么经商经验的人根本不可能想出多么优秀的方案,有限的知识量和眼界就已经把我们卡死了。 这就好比井底之蛙,一只井底之蛙和十只井底之蛙看到的天空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它们都在井底,并不会因为数量多就能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我深刻意识到我们需要学习,或者,我们需要借鉴。眼下比起急着开发新项目或者改造旧项目,出去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运营发展的其实更为重要。 我让田甜去蒋政廷的公司旁敲侧击一下他们的项目,毕竟蒋政廷也是新的创业公司,甭管他是不是背靠晏家,但他发展的很不错,学习一下没有任何坏处。 田甜倒是去了,但去了一天就回来了。 田甜跟我说,蒋政廷的原话,说想要学习让你们简总亲自来学。 我诧异蒋政廷居然直接点我的名,但工作室又这个德行,我不想去也得去。 我买了点东西,不贵,就是些吃的,蛋糕为主,零食为辅,就那么拎着直接去了蒋政廷的公司。 蒋政廷换了发型,剪了个寸头。 要不说寸头才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但蒋政廷不仅抗住了,还非常好看,更加荷尔蒙爆棚,凌厉逼人,性/张/力拉满。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怔了一秒。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因为男人过分优秀的外貌而怔住。 我对宴修赫的滤镜那么厚,都没有因为他的外貌而被惊艳过。当初我对宴修赫见色起意,也不过是因为宴修赫很好看。 但很好看,不是很惊艳。 蒋政廷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扫过我手里拎着的东西,姿态慵懒撑着额角,“送礼?” 我走过去,将蛋糕、零食往桌上一放,“总不好空着手过来。” 其实不是送礼,送礼哪能送这么寒酸的东西,就单纯觉得 16. 第 16 章 《近距离安坏》全本免费阅读 我一路驱车返回工作室。 坐电梯抵达楼层后隐约听到一阵争吵声。 我没在意。 毕竟像这样的写字楼,一层十几个房间,干什么的都有,隔音效果又不好,吵吵闹闹是很经常的事儿。 但我越靠近工作室争吵声音越大,我这才后知后觉,争吵的源头居然是田甜和姜允锦。 我加快速度小跑回工作室,进门只听到一句:“那你现在就走啊!” 然后田甜和姜允锦同时看到进门的我,两个人又同时安静了。 我站在门口一时没动,好一会儿,才问她们,“怎么了?” 姜允锦的眼神有些躲闪。 田甜倒是理直气壮,“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当着简樱的面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又看向姜允锦。 姜允锦依旧不言不语。 田甜走过来一手拉住我的胳膊,一手指着姜允锦,“她要撤摊子。” 我有些意外,略迟疑,“允锦……” 姜允锦索性也摊牌,“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们的工作室现在一直走下坡路,我实在是看不到任何前景。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我……我不想浪费青春。” 她说完立刻就低下了头,像是很愧疚。 田甜看不惯,直接冷声拆穿,“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咱们工作室以前好歹有晏总照顾,背靠大树好乘凉,但现在晏总顾不上简樱,简樱又没能力没本事,跟着她没意义。” 姜允锦脸上顿时一阵青白,她张了张嘴,但没反驳。 我心里微寒,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我的确没能力没本事,但是,我真诚以待,也希望每个人都好,只不过,我忘了没有利益的真诚没有任何价值。 我平和问姜允锦,“找到新工作了吗?我认识几个朋友,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问问。” 姜允锦别开头,声音很轻,“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就是已经找好下家了,可见姜允锦这个想要离开的念头并不是今天才有的。 大半天的寂静无声。 大抵姜允锦也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她紧紧拉着背包带子,依旧低着头,“我会按照提前一个月离职的规定等你们找到新员工之后再走,但是我这样的工作也没必要天天来工作室,所以,我可不可以申请之后的日子在家里办公?” 田甜就要出声呵斥。 我及时将她拉住,才又对姜允锦道:“那你从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办公吧。” 姜允锦小声应着,“对不起。” 她说完这三个字,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田甜简直气得不行,姜允锦一走,她一脚踹翻了垃圾桶,“什么人啊!当初就不应该拉她一起创业!合着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当初晏总帮忙管理工作室的时候,也没见她要辞职!” 我倒是不在意,“姜允锦也没有做错,咱们的工作室现在是走下坡路,她为自己做打算,天经地义。” 田甜还是气不过,“也不知道是谁跟她嚼舌根儿了,以前也没见她对你那么大意见。” 我不好评价,略尴尬。 但我隐约心中有数。 姜允锦现在的男朋友是宴修赫名下科技公司智鸿科技的员工,我跟宴修赫在一起名声不好,外面都传我和宴修赫门不当户不对,说我是狐/狸/精,爬/床上位。 大抵姜允锦跟她男朋友在一起听多了这样的闲话,继而对我有偏见了。 田甜还在吐槽,“既然都创业了,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创什么业啊?!” 我拉着田甜让她坐下,“好了,生这种闲气有什么用?人要走留不住,随她去吧。再说,人家只是觉得跟我们一起创业没有前途,不代表跟别人一起也没前途。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尴尬了也不好。” 田甜烦躁得揪头发,“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以咱们现在的条件,想要再招聘一个像姜允锦一样的技术人员很有难度,工资就卡住了。” 我沉默没吭声。 田甜试探性问我:“或者,我们现在再以创业合作伙伴的形式拉人进来能行吗?” 我感觉可行性不大。 因为当初田甜和姜允锦是先制订了目标然后才合作创业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才充满了干劲儿。但现在工作室这个德行的,就等同于人家已经把未来看个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拉人入伙,人家肯定不愿意的多。 田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沮丧,“但如果按照市面上的工资正常招聘,我们的成本又要增加好多……” 我说先别管那些,“做生意不能以压缩成本为主,成本再怎么压缩都是有底线的,一个项目要想挣钱就必须确保可观地收入,没有收入只靠压缩成本是死路一条。” 最近我仔细复盘了工作室为什么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其实问题压根儿就不是出在我们选的项目上。项目很好,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没能把它们做好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工作室没有足够强劲的实力。 就比如广告投放这件事来说,我们的思路完全没有问题。如果能够按照我们预想的那样进行,我们肯定会非常盈利。但为什么那些公司不愿意给我们投放广告?说白了是因为我们的工作室本身就没名气没背景没实力。自己都是无人知晓的小透明,却还要帮别人做宣传,这原本就是个笑话。 同样的思路,如果是换成是晏家那样的大型集团公司,那些公司会不愿意让晏家帮他们打广告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如果是晏家,他们求之不得。 我问田甜,“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与蒋政廷合作?” 田甜一听蒋政廷的名字眼睛都亮了,“蒋总?” 我目光所及是刚才进屋放在桌面上的零食袋,我伸手将它扯过来,拿了一包薯片递给田甜,“我还在犹豫,蒋政廷想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投资。” 田甜倒是一百个同意,“如果真能跟着蒋总一起投资,我们根本不愁赚钱啊!” 田甜又自顾自地道:“不是我说,虽然蒋总也是刚起步创业,但我总觉得他的能力跟晏总不分上下。” 我心说田甜看人真够准的。 蒋政廷是跟宴修赫不分上下。 田甜拿着薯片摇我胳膊,“答应他啊简樱!我真的很看好蒋总!而且蒋总人也帅,天天跟帅哥在一起共事,做梦都能笑醒!” 我白了田甜一眼。 田甜倒是大咧咧,脑子神展开,忽然就哈哈大笑,“姜允锦是不知道蒋总向你伸了橄榄枝,她要是知道,保证会后悔离开!之前姜允锦还夸蒋总厉害来着!你等着,回头我就去跟姜允锦炫耀!” 我有些无奈,“没必要,别说了。靠另一个人才能让别人看得起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儿吗?” 何况,投资有风险,万一没跟着蒋政廷挣到钱,这会儿耀武扬威,将来只会让人嘲笑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