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吸功大法开始》 第三章 白衣翩翩，人前显圣的梦想 徐信再度醒来的时候，脑袋靠着船舱，哗啦啦的水声隐约可辨，头顶上好像也有一些嘈杂的动静。 他屏息凝神，听力大增，分辨出了一些声音。上边最多的声音，是“咚咚咚”的走步声，还有管事们对下级颐指气使地喝骂声。 “王盘山岛……屠龙刀……扬刀立威……我这算是和天鹰教过不去了？” 不过从某些对话中他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脸色变化尤为古怪。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便上了一艘船，就正赶上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回想起先前上船时看到的许多刀剑兵器，或许……他是混上了某个江湖帮派的船。 “既来之则安之，怨天尤人不是他的性格，目前实力不够，只能听天由命，想办法在王盘山岛活下去。另外，龙门镖局的衣服也得早早换了，免得上岛后又被天鹰教的人给认出来。” 摇摇晃晃的船舱当中，徐信的眸光变幻，一点点思索起脑海中关于这一段的“剧情”。 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殷天正争夺教主之位失败后，带着自己一帮老部下远走江南开创天鹰教。天鹰教实力不俗，但毕竟属于新势力，故而在江南武林威名不够。 殷天正野心勃勃，想要称霸东南武林，恰逢屠龙刀出世，就派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夺刀，要来一次扬刀立威，藉此恫吓江南武林。 殷野王偷袭俞岱岩，从他手里取得屠龙刀，而后选择了钱塘江出海口外，一个名为王盘山的荒岛，邀请江南有名的大小帮派与武林人士参会。 摇摇晃晃的船舱当中，徐信脑海中不断回忆剧情细节进行推演，脑海中已经有了避过危机的一些想法。 他所在的这艘船摇摇晃晃的行了不知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头顶上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走动声。 过了好一会儿，上面基本安静下来，徐信小心的起身，悄悄从底层船舱上来，他偷摸察看了一番，船上只剩下一些操船做饭的杂役，那些带刀掣剑的练家子都不见了。 徐信小心避过那些杂役，找到了某个有换洗衣物的船舱，将自己的衣服行李换下包好，穿着新衣服溜到甲板上，看见船已经停靠在了一座荒岛上，左右泊着将近二十艘船，上面各有旗帜。 “天鹰教！” 徐信看到三艘停靠一起的桅杆上，悬挂着雄鹰展翅的大旗，不出意外就是天鹰教的标志。 徐信很快就下了甲板上岛，在岛上四处溜达查看地形。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金毛狮王谢逊就会上岛，一個人挑了岛上所有的江湖高手，最后还用一招狮子吼，把剩下的人都给震成疯子。 谢逊来了以后，会先毁掉各家的船只，以免有人逃跑。这金毛狮王最开始的想法，是将参加扬刀立威大会的人杀个干净，避免消息泄露。只是和张翠山打赌输了，这才饶了剩下的人一命。 王盘山岛很是荒凉，怪石嶙峋，有几座石山，稀疏的树林，没有淡水，向来没有人居住。 扬刀立威大会定在午时，这会大家三五成群，各自聚合畅谈。 徐信不敢去跟人家扎堆，怕被认出自己是个假货，只能是四处溜溜达达，绕到了一座石山后面，避过所有人的视线，他靠在岩石上悄悄松了口气。 外面行走江湖的那些人大多拉帮结伙，他只是孤单一人，这里又是天鹰教的主场，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徐信又是绕到某处树林，忽听得树林外传来一阵阵兵刃相交之声，他循声过去，只见树荫下有两人各执长剑，正在练剑，一个身着淡紫长裙的女子，在旁笑吟吟的拱火。 徐信远远观望，从那边传出的只言片语知晓了一些讯息，那两个大打出手的青年来自昆仑派，一个姓高，一个姓蒋，都为美色所迷，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同门相残，大打出手。 徐信隐在暗中小心观察那个女子，她就是灭了龙门镖局满门的天鹰教紫薇堂主殷素素。 “报仇雪恨的执念？还是杀身之仇的报复心理？” 当看清那张美丽的面庞之时，徐信忽然不自觉的生出某种冲动，就这么冲出去对付这个女子的冲动，这似乎是……某种执念。还好他足够冷静控制住了身体，这才避免暴露行迹。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更小心的观察殷素素。她确实是个美人，一袭淡紫长裙贴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风姿动人，手白胜雪，玉颊微瘦，眉弯鼻挺，一笑时左颊上浅浅一个梨涡，好一个惊艳动人的妖女。 那边昆仑派的两人拼出真火，而殷素素则在旁边拍手嬉笑，声音动听，一会夸夸作为师兄的高则成，一会捧捧作为师弟的蒋立涛，不断给两人鼓劲，让他们更加卖力的互相残杀。 “张五哥！你过来！” 殷素素忽然这样喊道，一个青年走到她的身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暗中探看的徐信，看着那个出现在殷素素身边的白衣青年，不得不承认，这位武当张五侠确实是风姿过人。 白衣翩翩，仗剑笑傲江湖，人前显圣。这不仅是某位雷刀狂僧莽金刚的梦想，也是徐信曾经的渴望，而武当五侠张翠山，就非常契合这种形象。 虽然很想呸一声，未来的张翠山娶了魔教妖女是自甘堕落，但徐信不得不承认，这白衣飘飘的张翠山确实帅的不行，怪不得能迷了殷素素的心，让这个魔教妖女上赶着倒贴。 王盘山岛上，张翠山跟殷素素一正一邪，倒也算是男才女貌，不过旁边那叮当连响的剑鸣确实刺耳。 这时天鹰教又有人来找，这一对男女就这样丢下了昆仑派的两个倒霉蛋，离开了树林。隐匿在暗中的徐信等他们离开后也绕了过去，向着扬刀立威大会的位置而去。 金毛狮王谢逊登岛之后，最先清理的就是散落四周的一批人。这种时候，扬刀大会那边，反而还更安全一些。 正午时分，扬刀立威大会正式开始。天鹰教在王盘山岛南面搭了棚席，摆下十来桌酒宴，请客人落座之后，命人拿过屠龙刀，用火鼎锻烧，用铁锤砸刀，持刀砍树，以显示屠龙刀的锋利。 第四章 不动声色，退至人后 王盘山岛上，徐信混在围观屠龙刀的人群边缘，时刻运转内息，五感发散分辨一切动静。忽然间他的耳朵一动，东南港湾处，桅杆咔嚓咔嚓不停折断。 谢逊来了！ 徐信觉察到谢逊到来，心知这位金毛狮王心狠手辣，他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退至众人身后。 呼啸的劲风当中，就见一道身影伴着劲风来到场中，一个黄发披肩，手持狼牙棒的壮汉站在席前，睥睨全场。不出意外，这人就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 徐信远远看着谢逊夺刀又杀人，小心翼翼的退至人后，躲到了先前就观察过的一处山石后，又是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团。 他知道谢逊最后会用狮吼功把所有人都震成疯子，唯一应对的方法，就是尽可能地把耳朵堵住，身怀吸功大法的他早有准备，应该是能正常的活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谢逊和场中众人动手赌斗。王盘山岛上的武林好手不少，除了天鹰教的人高手之外，另有海沙派、巨鲸帮和神拳门等江南有名的帮派势力。 海沙帮总舵主元广波，巨鲸帮的帮主麦鲸，神拳门的门主过三拳，都是江南武林成名人物，算得上江湖二流，却被谢逊轻易干掉了。 这位金毛狮王夺刀在手，对自己结拜二哥白眉鹰王的部下，他也是辣手无情。天鹰教朱雀坛主常金鹏和五位舵主被杀了，玄武坛主白龟寿被震晕过去，他接着又要对殷素素和张翠山动手。 这时张翠山站出来和谢逊赌斗，如果张翠山能做到而谢逊做不到，谢逊就答应他一件事，如果张翠山输了，那就要自杀。 “张翠山，是用剑的吗？” 小心观察场中的徐信看着张翠山持剑在手，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貌似这一位的形象，更贴近某部电视剧版本的形象啊。 叮当的响声不断，张翠山以梯云纵身法，飞身上崖，长剑纵横迸射火光，在石壁上写下了“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这二十四个字。 这一套倚天屠龙功是张三丰伤心俞岱岩残废，熬了一夜，心有所感，创出来的一门武学。 谢逊写不出比这更好的书法，自然只能认输。张翠山要谢逊饶过岛上人的性命，谢逊虽然信守承诺，但也耍了心机，他将张翠山和殷素素打晕，而后使出了狮吼功。 “吼……” 谢逊的狮吼功无比可怕，音波激荡让山石都被震得炸开，王盘山岛上剩下的活人各個捂头哀嚎，翻滚在地，痛苦不堪。 徐信早就做好了准备，用布团蒙住耳朵，长大了嘴巴又用大布团按着头面，蜷缩在岩石之后，运转内功竭力抵抗的同时屏住呼吸，让自己变得不起眼，好似一个死人般，倒着一动不动。 由于他的准备充足，那狮吼功并未造成太大的伤害，视线余光瞄到颇为惊悚的画面，面前的山石不断地抖动，仿佛地震一般，一些细小碎石颤着跳着，好几块向下滚落砸在他的身上。 他不敢动，也不敢大口喘气，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石头不抖了，徐信也还是不敢乱动。 谢逊武功极高，就算隔着这么老远，也还是有可能被听到动静。 他就这么躺着，眼睛呆望蓝天，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徐信感知到，掠过先前靠船的位置那里似乎有了动静，他悄悄的挪了挪，松掉手上的布团，各种癫狂的痴叫入耳，就好似是来到了精神病院。 他悄悄探出头，就见先前的广场内，横七竖八倒了满地的人，很多人死了，更多的则是疯了。他又是扭头，隐约可辨，一艘船离开了王盘山岛。 徐信偷摸走出，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人，谢逊、张翠山、殷素素都不在了。 他回到先前的靠岸处，发现所有的船只全都被损毁了，大部分沉没坐滩，有几艘只露出一个船尖。他这才彻底放心，再次回到南面。 一尊火鼎熊熊燃烧，然而先前插在这里面的屠龙宝刀已经消失不见，这处位置倒下的几人，都是江南武林中数得上的高手。 这其中穿天鹰教服饰的人最多，有七八个，其中两人的襟口绣着神鹰展翅纹，应该便是天鹰教的两个坛主，另外几个应该是舵主。 “谢逊，我还得感谢你啊……” 徐信仔细检查后双眸有光，这一群倒地的家伙，毫无反抗之力，可都是他吸功大法的上佳养料。 他先是将双手伸向了两个已经没气息的家伙，抓住他们的头颅，吸功大法运转之下，果然是还有精元。 这些倒地的人看似已经没气，但还没有脑死亡，若是送到现代的医院，说不定还有的救。不过徐信可没办法救他们，倒是能送这些人最后一程，以后说不定还能帮他们报仇来着。 神拳门的掌门过三拳，贡献给徐信一套拳功，带有内力修炼法和特殊运劲法门。 据说这位的拳力极猛，一拳可毙牯牛，寻常武师万万挡不住他三拳的轰击，江湖上传扬开来，混了个过三拳的名号，他本来的名字反而没人知道了。 巨鲸帮的帮主麦鲸，送给了徐信一套精湛的水中功夫，其中关于闭息潜水的法门，让他获益匪浅。 海沙派总舵主元广波练的一套掌功，其中还混有剧毒海沙的法门，这东西对徐信来说，参考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他可不会炼制剧毒海沙。 天鹰教朱雀坛主常金鹏身材高大，目测接近两米，肩宽背厚，手长脚长，他擅长的掌功也大开大合，内功路线也很是繁杂，一看就不是大路货。 徐信一路吸吸吸，先是将那些没气了的人废物利用了一番，天鹰教各种绝学，江南三大帮派的武学……甚至连昆仑派的传承也是得了一些，可谓是收获满满，中场调息的时候，他双眼都有些发红，兴奋的难以自持。 大量武者的精气神被他炼化精元，那种畅快感有种瘾性，让他欲罢不能，鼻息越发急促的他又是走到火鼎前，伸手抓向了天鹰教玄武坛主白龟寿的头颅，这是他必定要除掉的隐患。 谢逊怕自己拿到屠龙刀的消息走漏出去，要把全岛的人杀掉灭口，由于赌斗败给张翠山，答应张翠山不杀人，转用狮子吼将所有人吼晕。 这些人的命虽然保住了，可是脑神经受损，醒来以后神经错乱，全都成了疯子，根本说不出事情经过。 唯有这白龟寿是先被谢逊打晕，狮子吼爆发的时候，他处于昏迷状态，反而逃过了一劫。 白龟寿的武功，或许比殷素素还高，他要是苏醒过来，徐信大概率不是对手。明教中人有节操讲义气，那是针对他们自己人，徐信可不会用自己性命去赌。 “啊……” “啊……这……” 最先响起的是白龟寿的惨嚎，濒临死亡的他不甘挣扎着，然而徐信做足了准备，当然不会给他反抗的机会。但没过多久，正沉溺于近乎成瘾畅快状态的徐信，却也是惨叫了起来。 第五章 “走火入魔”？梳理收获 “咳咳……噗……” 王盘山岛上，徐信在一堆尸体之间弓着身子打滚，他试图调理混乱的内息，但却被狂暴的能量冲的口喷鲜血。 他感觉体内气息乱窜，磅礴的精元暴动，经脉鼓胀似要要爆出身体，脑子也是一片混乱，他也许，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但万幸到了最后，他还是活了下来。 “我……太贪了……” 徐信瘫倒在地上，仰望着蓝天白云，铭刻入灵魂的《吸功大法》在脑海中不断回荡，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总算是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这一夜一日间连续动用吸功大法，吸取了数十个武者的精气神，虽然大部分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但也有类似白龟寿、常金鹏这样，在整个武林都能混上名号的高手。 数十人的精气神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他容纳入体，其中甚至有许多比他更强的武者，这样子贪婪乱来，没出问题才是怪事了。 每个人的精气神都有其独特的烙印，吸取他人精气神强大自身精气神，哪怕是经过淬炼，照样是有着隐患，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些外来精气神的碎忆、烙印。 这個吸功炼化过程当中，吸功者自身精气神会被冲击，若自己本身没有深厚的底子，反倒容易出事。类似于以蛇吞象，就容易消化不良，更严重点，甚至可能被外来精气神冲击到精神失常。 《天下第一》当中的铁胆神侯朱无视，一生也只不过吸了两百多人。不是他不想吸更多人，而是那个时候的他，已接近了一个极限，不得不加以节制。 吸功大法真正的练法，是配合修炼金刚不坏神功，能将吸功大法吸取的精气神加以锤炼、净化，排除吸取的精气神中的杂质等有害的东西，使自身的精气神纯净，为自己打下坚实的基础。 徐信现在就是根基不稳遭遇反噬，还好他的吸功大法优先级足够高，最终还是梳理好了他的内息，才不至于被撑爆。冷静下来的他明白，接下来一段时间，是需要好好打打基础了。 这也让他惊醒冷静过来，接下来自己再不能这样浪了，毕竟小命只有一……虽然自己侥幸得了第二次，但谁敢保证有第三次啊，他不敢赌。死过一次的人，对活着的执念更深刻。 天边逐渐昏黄，徐信逐渐又有了气力，他勉强起身的，梳理起自己这一次的收获。 王盘山岛上，他吸取到的各种内功外功数十种，几乎涉及到全身大部分的经脉穴窍，还有各种拳脚、兵器，真要是全数掌握，可称得上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有。 虽然这一次收获很大，但他现在却被困在了王盘山岛上。谢逊走的时候破坏了所有船只，徐信对这边的情况不熟，又不是专业人士，想要用现有材料扎木筏离开，那就完全是赌命。 他能不能做好木筏是一回事，另外海上风浪大，他又没有过海上生存的经验。真要靠自己独自出海，弄不好一个浪打来，就把他拍进水里葬身鱼腹了。 不过徐信也不慌，屠龙刀现世本就引起江湖震动，再加王盘山岛上消息迟迟不传回，肯定是会有人找过来，那时候他再想办法混回去。 “咕咕……” 天色转为昏黄，徐信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好在南面棚子里摆着宴席，有酒有肉，虽然已经冷了，也不影响吃喝，他便入到棚子里大块朵颐起来。 十几桌席面，菜基本没动几个，而那些参会的客人，不是已经彻底躺尸，就是成了疯子在乱叫翻滚，反正没有过来打扰他。徐信就一个人坐在主位，抓起肥鸡大鸭送进嘴里大口吃喝。 他饱餐一顿以后，思量起了以后，天鹰教、神拳门和巨鲸帮等，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找来王盘山岛，他得为后面的饭食作打算。 他找来绳子，把那些熟肉仔细串了，挂在通风的地方，这样子制作的肉干，应该是能多保存几天，没坏的酒水也被他单独搬到一边，应该是够十天半个月吃喝了。 他吃饱喝足后，一阵困意袭来，他拆了一个席蓬，用布做了张捡漏的床窝铺好，蜷缩着身体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虹日初升，海面上万顷洪波全被染红。 徐信先起来，挑着昨日的剩菜吃饱，然后开始练功。他练的是都大锦记忆当中的少林基础功夫，经历昨天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根基不稳，必须重头开始打打基础，稳固根基。 少林武功循序渐进，入门之后先学少林长拳，熟习之后，再学罗汉拳，然后学伏虎拳，内功外功有相当根柢了，可以接着学韦陀掌，一整套很有经验的培养体系，正是适合打基础。 徐信对照着都大锦的武学记忆，最开始习练的自然是少林长拳。因他吸了数十个武者的精气神，身体潜力远超常人，又能对照“经验”纠错，很快就打的有模有样。 他能感受到，随着一次次施展少林长拳，逐渐掌握精髓，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对劲力、内息的控制，也在增强，先前那种遍及全身的反噬痛楚，也是变弱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徐信就在王盘山岛上练武打根基，时不时的眺望远海，时刻关注着可能来到此地的大船。 王盘山岛上，除了他之外的活人都变成了疯子傻子，一开始还算精力旺盛，都跟疯狂丧尸似地到处游逛。 他们还算有些本能，饿了知道去棚子里找吃的，但过了几天以后，棚里的食物都变质没法吃了。 这些疯子傻子不会分辨，酸了臭了的东西，甚至一些泥土，用手抓起就往嘴里送。然后闹肚子也不知道解裤子，屎尿都乱拉，各个都弄得骚臭冲天。 这样子过了几天，棚里的东西也都被祸祸干净，这些人也没了先前那么旺盛的精力，一个个都累趴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嘴巴里呻吟着混乱的腔调，就这样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这时候徐信看不过去了，拿着水瓢弄了些水和食物，挨个喂了一些，保证他们不会死去。 他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但也有为自己考虑的想法。 他到时候或会扮成疯子混回去，要是别的疯子都饿成皮包骨头，动不能动了，而他却看着精神气足的，怎么看都是破绽啊！ 这样子又是过了数日，两艘大船从西边快速驶来，天鹰教等一众江湖人士，终是找来了王盘山岛。 第六章 对自己狠的徐信，暂时蛰伏 “妹妹！” “大小姐！” “五哥！” “五弟！” 王盘山岛的东南方向，一连串的呼喊之声响起，徐信等待了这么多日，而今终于是等来了人，心中既是激动又是紧张，他小心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下一刻，一个全新的“疯子”出现。 这些天的闲暇时刻，徐信仔细观察过这些疯子，将他们的眼神动作记在心里，这会模仿起来，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混在众多疯子当中，倒也是能滥竽充数。 而且为了让自己够像疯子，徐信也是够狠，好些天没有洗澡，避免自己太过干净没有异味露出破绽。 另外他还扒了一套天鹰教普通弟子的衣服，这些日子自己的屎尿没有浪费，对照那些疯子，全部都是用在了这件衣服上，让自己穿的衣服和那些疯子，至少看上去没多少区别。 远远观望到有大船将来的时候，徐信捏着鼻子换上了自己的疯子衣裳，而后混到了一群天鹰教的疯子里头去了。 东南方向，一大群人很快循着某些痕迹和气味找寻到了过来，最先赶到的一拨人分属两伙，分别是天鹰教和武当派的。 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护镖上武当山，在俞岱岩出事之后，便是透露了人家要灭他满门之事。 张三丰心怀慈悲，便立即派武当七侠中的老二俞莲舟、老七莫声谷赶奔龙门镖局保护都大锦的家小，哪知半路上遇到些事，他们半途为了救人耽搁了。 等这两位赶到临安，灭门惨案已经发生，而武当的五侠张翠山也失踪了。张三丰得到消息，又派出多名弟子带队，循着线索一路查到王盘山岛，跟着天鹰教的人来到此地。 天鹰教和武当派的人最先到此，大概到了中午，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的人也都赶来了。 这些江湖人士在上岛后，看到满岛的痴傻疯子都吓了一跳，连忙各自寻找自家人。 天鹰教找到两位坛主、五个舵主等高层的尸体，还找到一些殷素素留下的线索。 武当众人没有在疯子和尸体里找到张翠山，但在看到石壁上那副“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字，确定是张翠山所写，推断张翠山还活着。 王盘山岛上，一堆发臭的尸骸，还有各种屎尿以及臭烘烘的疯子，那气味别说多刺鼻了。 徐信混在疯子中间，为了防止自己暴露，不仅身上异味混着恶臭熏天，头上的头发板结，有不可名状之物，就连脸上都糊上了恶臭的污泥。只能说，为了活下去，他对自己够狠。 王盘山岛上，江南各大帮派在和天鹰教闹了一通无果后，各家也只能罢手，各自处理尸体，将那一些个疯子挨個拉过去认人。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徐信想要混进武当派的船里，这毕竟是个名门正派，武当七侠的行事作风还是有保障的，被发现了最多就是交代张翠山的下落，不会有性命之危。 但武当派没有疯子要接，他们是来找张翠山的，张翠山没找到，他们也不可能弄别人上船。 而其它的帮派势力，来到王盘山岛的人并不算多，混进入可能会暴露，只有天鹰教这个主家人数最多，疯子也最多，应该没人能认全每一个人，徐信混入其中，最不容易被找出。 徐信混在一群天鹰教的疯子中，口中呓语不断，装疯卖傻的被赶上了天鹰教的船。 因为这些疯子的气味太难闻了，天鹰教的人将所有疯子都赶下底层船舱，一群恶臭的人聚集在密闭空间，耳边还全是那种疯言痴语，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待久了，迟早也是要疯的。 但徐信为了不暴露，装的跟没事疯子一样，很自然的混在他们当中，一直到天鹰教的船离开了王盘山岛，他都没有暴露，更没有擅自行动。 哗啦啦的海浪之声传入舱内，一直闭气却还是差点被熏死的徐信终于行动了起来，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到了深夜凌晨，正是人最疲倦的时刻，便是悄悄摸摸的离开了底层船舱。 徐信不敢等到天鹰教靠岸，那个时候，他们肯定会一个个仔细去查，辨认疯子的身份通知家人，有暴露风险。 他小心翼翼的上了甲板，先是想办法洗刷干净，将恶臭的衣物丢下海水，换上一套干净的天鹰教服饰，而后走上甲板，装成守夜巡视的弟子。 徐信很机警，并没有尝试混进人群，远远看到人就避入角落当中。他身上气味太大，就算是清洗过，一时半会也散不干净。 “素素，素素……” “少教主，少教主，啊……” 徐信四处转悠，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较高层的房间外，然后就听到某些不可描述的动静。 “殷野王！” 徐信认出这是殷野王声音，这二世祖在自己妹妹失踪后，依旧是像往常般日日酗酒，还带着女人上船，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 “嘭！” 徐信正小心走向过道尽头，忽然间房门被粗暴的打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殷野王迷迷糊糊的，喷着满口的酒气，向着徐信喊道：“你，对，就是你，赶紧的，给本少主拿酒来……” 殷野王乃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独子，被封为内三堂之首的天微堂主，但他也有野心，更喜欢别人称他为少教主。 徐信听到殷野王叫他，紧张的心都快蹦出胸膛了。不过最后他还是混了过去，殷野王人迷糊了，在徐信称是行礼之后，让他下去搬酒。 “这家伙没洗澡吗？这么臭啊！” 徐信离开之后，撒酒疯的殷野王扇了扇鼻子，而后回到房间继续和自己的美人嬉戏。 侥幸逃过一劫的徐信自然不可能去给殷野王搬酒，他小心的藏匿到天鹰教普通教众交替换岗睡觉的房间外，就这样熬了大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徐信眺望远处，能够清晰看到钱塘江码头。 “噗通……” 一道身影在天鹰教船只进入钱塘江后，趁着夜色跳入江中，这不小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天鹰教的人关注，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鹰教青龙坛程坛主这儿，程坛主也很快找到了殷野王。 “我昨晚遇到的那个家伙，他不是疯子，他肯定知道王盘山岛上发生了什么，素素的下落说不定也清楚……” 殷野王酒醒之后记起昨晚的事情，连忙命人传出消息，天鹰教内三堂外五坛全数出动，搜捕江南各地，一定是要找出徐信的下落。 第七章 最需要的东西，该死的殷野王 临安城外，从钱塘江循着记忆赶来的徐信远远就是看到一群襟绣鹰纹的帮派人士在拦路，拿着画像挨个检查，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不动声色的让后边入城的人挤到自己身前，自己则是小心后撤离开。 “这该死的天鹰教，该死的殷野王，等我武功大成，一定要这些家伙付出代价……” 徐信在临安城外伪装了一番后小心打探清楚了消息，殷野王这个王八蛋在酒醒之后亲自画了张关于徐信的画像，并且亲口说了，那是个恶臭的少年。 神TM恶臭少年，徐信听到这种描述的时候，恨不得冲进天鹰教天微堂，把那個该死的殷野王捅他十八个透亮窟窿，然后再给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连骨灰都给扬到海里去。 他和天鹰教这是犯上了吗，明明他跳江的动静那么小，这都能被发现也就算了，那该死的殷野王，都醉酒成那个样子了，对他还是如此的“印象深刻”。 徐信小心避入临安某处废墟小径，而后回忆梳理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王盘山岛回来的旅程当中，他犯的错误其实不多，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殷野王那么个奇葩。 他当时跳江也是必须的举动，天鹰教上船时清点过人，下船肯定还会更仔细检查，他的暴露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好，他们没查到我和龙门镖局的关系，去那处看看，那里应该是还安全的……” 徐信又是打听了一番，确定一些消息没有泄露之后，心里有了定计。他取了自己逃亡途中藏好的金子，又找渠道“换”了散碎银两，当晚雇了些专办白事的人，又买了一口寿材。 第二日凌晨，一群披麻穿素，打着白幡，撒着纸钱，一路哭哭啼啼，来到了临安府。 天鹰教的人，面对办白事的也有些忌讳，并没有检查的太仔细，徐信就这么顺利的混了过去。 徐信混入临安府后，一路来到城中某处破旧的老巷，先是小心踩点，确定这处近期都没有人来检查之后，他才在深夜时分进入这处旧巷的某处老宅。 这就是先前龙门镖局都大锦所言的老宅，都家也曾是临安大族，后经历战乱而破落，直到都大锦拜师少林学了本事，以前的家族人脉又有了用处，这才撑起龙门镖局的基业。 徐信的前身徐兴，是镖局镖师的遗孤，类似他这种身份，基本都会被镖局收留养大，既是为了收买人心，让镖局兄弟们不用担心身后事，也是为镖局注入新血的一种重要途径。 殷素素找上都大锦押镖，并明言若是出事，要灭尽龙门镖局满门。都大锦被金子迷了眼，但也知道这一镖烫手，亲自押镖的同时，还去信少林请了同门帮忙。 当然了，狡兔三窟，都大锦还做了其它交代。他在离开前就有过交代，若是他们走后镖局遇上麻烦，一些家眷可以去此处避难。 以前龙门镖局还没发展时宅地不够，也曾在老宅安置过一些家眷，徐信前身就在这里住过，所以有些印象。 都大锦的安排理论上倒是周全，但他没想到的是，龙门镖局早就被天鹰教盯上了。除了徐信这个死而复生的，最后没一个跑出西湖那块地方，真正的是被灭了满门，鸡犬不留。 徐信忆起前身的镖局往事，有些感同身受，心中对天鹰教和殷野王更恼恨了，殷野王这王八蛋，真该死啊！ 趁着夜色无人，他小心翼翼的进入老宅，而后对照记忆中的布局，摸到了曾经属于都大锦的主卧房间。 “这都家倒是有些手段，居然挖了这样一个地下密室，居然还有地道……” 徐信有都大锦的遗言提示，脑子活泛，一下子就联想到藏宝暗格之类的，很快就在床边某处不起眼角落找到了机关，但是开启之后，露出的那个黑洞洞的空间，出乎他意料的大。 他进到了某个密室，这里还有一条连接另外一处的地道，通过都大锦押镖离开前在此留下的一封书信，他明白了此地的来历。 数十年前正值宋元乱世，临安这处南宋都城并不安全。蒙元残暴，动辄屠城，都家先人为了保全后辈血裔留下密室地道。 “这些，才是真正的宝贝啊！” 徐信照着都大锦留下的书信摸索清楚了密室，粮食财货不少，但徐信最看重的，却是一些药方和笔记，这些东西对重新打基础的徐信来说尤为重要。 各门各派练功打基础，尤其是练一些拳脚外功，除了必要的武学招式、运劲法门之外，还有各种需要注意的细节与配合的秘药、药浴等。 徐信虽然有着吸取来的各种武学记忆，但那些都只是些行功路线图和运劲法门之类的，想要靠此倒推落于纸面的秘籍，那是需要高深的武学境界才行，而显然现在的徐信做不到这一点。 这些笔记和药方，对于那些大门大派来说就是些普通货色，但对现在的徐信来说，确实至关重要的东西。 万丈高楼平地起，他身怀吸功大法，只要基础打好，就能将体内外来的精气神，更快更稳固的炼化。消化几十个人的精元后，不说天下无敌，成为当世江湖的一流人物，应该不是难事。 徐信这边隐匿老宅练功，有水有粮有前途，不急不缓心里不慌，就这样蛰伏了下来。 然而在外界，关于他的消息，却在整个中原武林都掀起一阵风波。 纸包不住火，天鹰教在江南之地搜捕一名少年，很快引起了江南的其他势力关注，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等，才是真正盘踞江南的地头蛇，很快就打探到了一些隐秘消息。 一个少年假扮疯子混出了王盘山岛，他是王盘山岛事件当中，唯一的一个神智清醒之人，或许知晓一切真相，知道屠龙刀的下落。 霎时间，整个江湖都疯狂了。 屠龙刀在王盘山岛失踪的，后续白眉鹰王殷天正亲自检查一些尸体后确定，自己的三弟谢逊曾在王盘山岛出现，很可能就是他抢了屠龙刀。 这件事经过时间发酵后，影响波及整个中原武林，屠龙刀这种至宝人人想要，谢逊这个魔头，只要杀了就能扬名立万。这两者结合到一起，连六大派掌门都会心动。 现在这个少年很可能知晓一切真相，自然是让所有人都疯狂，中原武林各大小门派都行动起来，人人都想要当武林至尊，大家动用一切资源，都在寻找这个少年。 这个情况下的徐信，就像原著中王盘山岛事件后的白龟寿，被无数江湖势力追缉。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那是一脸懵逼的，随及更小心的深居简出，只能又在自己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这该死的……鹰，殷野王。 第八章 至元四年，途遇乱军 至元四年（1338），江西、湖南天灾连连，元廷贵族不知体恤民心，依久横征暴敛，民众无以苟活，民心思变。江西周子旺、彭莹玉师徒于袁州（宜春）起事，一度席卷大江以南之地。 洪州隆兴府境内，浩浩荡荡的一波队伍正在向着隆兴府城的方向而去，衣衫褴褛的队伍当中，老弱妇孺都有。各个蓬头垢面，面有菜色，看着像是一群逃难的灾民。 事实上，这些人也确实算是灾民，不过却并非因为天灾，而是人祸兵灾，江西袁州周子旺起事，最先被波及的元廷重镇，自然是分管袁州的隆兴府城洪州（南昌）。 元廷对于造反自然不会客气，调兵遣将欲要灭掉周子旺。兵过如篦，元廷大军所过之处，殃及百姓不知多少，导致更多人无家可归，只能成为逃难的流民和乱民。 这一群就是赶往洪州想要讨生活的流民，洪州好歹是府城，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秩序多少有点，也算是繁华，活下去的机会更多。 正午时分，毒辣的太阳高悬头顶，一个蓬头垢面，满身破布衣衫，脸上脏污成片的伛偻身影，游弋在流民的队伍边缘，远望洪州方向，眼中透出几分无奈。 这个伪装流民乞丐的，自然便是一路从江南往西避难的徐信了。 天鹰教在江南之地死命搜索，惊动江南势力泄露了消息，最终引得整個中原武林大小势力的关注，无数人盯上他这块香饽饽。 徐信在临安蛰伏练武，偶尔出去打听情报，当他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暗自骂死了天鹰教。 他一开始还想着灯下黑能多蒙混一阵子，谁知道后来江南之地，尤其是临安府这一块，江湖人士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寻找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眉目清秀，四肢修长……除了不知道名字，身高体重脸型大小等等，都描述得八九不离十。徐信一看这情况，哪里再敢过久停留，在某个晚上打扮了一番，装成乞丐便是离了临安往西北去。 徐信往西北方向逃走，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难，离开江南繁华之地，天鹰教的势力就不会那么强大，自己被发现的概率也是小了许多。 另外一方面，他也对藏在西北昆仑之地的九阳神功秘境有些心思，那算是他所知晓最“容易”获得的神功秘籍了。 但是当徐信上路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了。在这个时代，远行赶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各处盗匪横行，元廷更是最大的不法势力。更不要说，他还碰上有人造反。 徐信原本的打算，是先从临安去隆兴，再向北到九江，从水路再往西北，这样子应该能节省很多功夫。 但他才进入隆兴府，就遇上了一波又一波的流民，小心打听后才知道，江西袁州周子旺造反，影响极大，各地皆有乱民，大江以南之地可以说都乱了。 “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信看着乱糟糟的流民队伍，心情有些糟糕，但却并不急躁，反倒是有几分安宁平静。 江西周子旺造反影响极大，这儿的江湖势力都被这件大事吸引，对逃难的徐信来说，反倒是少有的安全之地。 这段时间徐信也想明白了，他其实用不着那么着急的赶去昆仑，毕竟九阳神功秘籍在那儿又不会跑。 他现在真正需要的是打好根基，学好各种的武学知识，免得拿到秘籍后练出乱子。黑风双煞因为没搞懂秘籍，把九阴神爪练成九阴白骨爪，徐信可不想自己也步了这两人的后尘。 “这是怎么回事？” 流民队伍的边缘，徐信忽然嗅到一些烟燥气息，他连忙站到高处眺望，发现某一处红光烁闪，似是发生了火灾。 他的眼神一阵变幻，记得先前听到周围流民谈起，这个方向是有着一处繁华镇集，难道说，那里出事了？ 徐信不动声色的脱离流民队伍，快步向着那个方向赶去，远远就看到了一个被焚毁了的小镇，所有房子均烧通了顶。镇内镇外，满布人畜的尸体，部分变成仅可辨认的焦炭。 人间炼狱，这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这个原本应是热闹繁荣的墟镇，已变成了死寂的鬼域。 尸横遍野，有些尸身上尚呈刚干涸的血渍，杀人者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处置。 徐信看着这一幕幕炼狱场景，忍不住捏紧拳头，心内却是冷若寒冰。 他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三观和道德观念，比之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都要更高。面对这种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他自然看不过眼的，但是徐信又能怎么办？他默默的松开了拳头。 这个时代的大势如此，元廷统治问题极大，造成时局动荡混乱，非一人之力可以改变。想要彻底改变乱世，唯有推翻元廷，重新制定规则，驱除鞑虏，再造中华。 “杀！” 徐信正准备在四周探查一番，确定是否安全，忽然间耳朵一动，那里隐约有喧闹与喊杀之声，很可能是某处交战之地。 徐信立在原地脸色变幻了刹那，看了焚烧的小镇一眼，一咬牙狂奔而去。他是一个利己之人，但在条件合适的时候，也是可以当一个热血男儿的。 另外这一段时间，他自觉算是修行有成，正好想要找人练练手。功夫本是杀人技，拿畜生的性命来练功，他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徐信运转起这段时间苦练的身法，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保命，所以他在这方面很努力，也算是颇有成果。一阵风拂过密林，前方火光阵阵，浓烟滚滚，喊杀之声连成一片。 徐信立在一棵大树之上俯瞰前方远处，看到了两方人马正在乱战，一队人马各类衣服都有，只是在头上或臂膀上绑着红巾，看着并不是非常规整。 而另外一边的人马盔甲不整，旌旗歪斜，但身上的服饰大多规整，徐信认出，那是一群元廷军队。 “元军，果然是畜生啊！” 徐信的眸光锐利，在很多元军身上，都看到了不该属于他们的财物，甚至在他们临时驻扎之地，还有些衣衫凌乱的女子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第九章 以人为祭，吸功大法的突破 隆兴府境内的混乱战场，大片的焰火从成为废墟的镇内蔓延到镇外，一支数百人的元廷军队与一支义军在此遭遇，尖叫声、嚎哭声、喊杀声搅在一起，断肢热血四处飞溅。 一道好似幽灵的身影，小心潜伏到元廷军队驻扎之地周围，眼中的杀意正在积聚。 徐信小心观察了周围情况，又是回头看了眼正在冒烟的林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这边找了几块大石头，而后瞄准了一处元廷骑兵的位置便是掷了过去。 徐信前世就是乡下孩子，弹弓打鸟什么的也算擅长，准度还是可以的。这一世又是身负都大锦的四十九枚连珠镖传承，虽然是用的石头，但准头和威力却并不会弱。 “啊……” 一个元廷骑兵运气最是不好，被飞来的石头直接砸中脖子，只是来得及惨号一声，便是颈骨折断，倒飞落马，当场毙命。 “敌袭！” “这儿还有敌人！” “这边，这边，杀过去……” 徐信不间断掷出飞石，咻咻咻的破空声不断，元廷的部队一阵混乱过后，有人发现了徐信，立刻朝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而徐信则是在快速丢完石头后果断后撤，很快就是冲入了被浓烟笼罩的密林当中。 元廷的军队有着骑兵，虽然说现在的元人骑兵不比当年的蒙古骑兵，但徐信没必要去和这些家伙硬碰。 只要进入着火生烟的林子，骑兵的优势就没了一大半，而强大的江湖武者则有着一击毙命的本事，反倒是更能发挥出自身优势。 密林深处，浓烟滚滚，可视度和地形都并不算好，一群十来人的骑兵打马冲进来，嘴里呜哩哇啦地叫骂不休。 这些人当中有讲汉话的也有讲蒙古话的，他们这时遭遇了一处陡坡，驾马不便左右为难，忽然间一道黑影突兀窜出，一个正在呜哩哇啦骂着的汉子忽然没了声音，整个人被直接拖走。 “鬼！鬼啊……” “这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大家小心！” 先前那人拖人的黑影行动太快了，在这浓烟滚滚的密林环境当中，很容易的就引起了恐慌，这反倒是给徐信逐個击破的机会。 他在密林中小心腾挪，好似猿猴与虎豹的结合体，兼具灵活与凶猛，常常在不经意间出没一击必杀，吸功大法对付这些元兵就是降维打击，只要被他的手抓住，就没有一个能幸免于难。 徐信接连杀死元兵，吸收了大量精气神，但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出现不适，反而是觉得非常舒坦。他默默体悟自身变化，对这门神功的运用更有心得。 这段时间的猥琐发育，让徐信能够有机会认真梳理所得武学，又有都大锦留下的一些基础武学知识，让他对自身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从而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各种试验与猜想。 一般的武学，想要快速的进步，更好的掌控进境，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用于实战。 徐信最强的吸功大法，能够汲取人的精气神与武学记忆，无疑是一门厉害的神功。但他现在的问题在于，自身境界太低，对于吸功大法的使用把控不好，无法在吸功时做好“杂质”的分离。 吸功大法练到高深境界，不仅是可以隔空吸功，将一个人生生吸成人干，还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会对自身造成太大负担。 当然，这个吸功也有着极限，尤其是吸功武林高手。武林高手的精气神更为精纯，但也混杂了个人的意志烙印，这类东西是最难剔除的杂质。 徐信现在想要快速提升对吸功大法的熟练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用，而且是对一些普通人用，只是拿来练功，提升自身掌控力度，并不沉溺于吸功去夺取他人元精。 这种修炼的法门无疑是邪恶的，但也是最快最有效的。徐信这一路跟着流民队伍上路，也是解决了一些作恶之人，算是印证这种法门的正确性。 他如果没人性一点，抛弃一些底线，在这兵荒马乱的混乱时代中对那些老弱流民动手，其实是最容易成功的。 但他说到底还是个人，前世的三观和底线死死拴住心底的野兽，让他不至于抛却底线。 不过，在面对这些本就是畜生的元兵，他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大开杀戒还是次要，一次次将人吸功而死，不断尝试剔除杂质的过程，让他《吸功大法》的熟练度快速上升，出手也越发凌厉。 “啊！” “魔鬼，魔鬼……” “饶了我，绕我一命！” “大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浓烟滚滚的密林当中，配合运转闭息法和龟息功的徐信化身魔鬼杀神，追入密林的这些人很快死伤殆尽，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仓皇逃命。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徐信又是清理掉几个漏网之鱼，而后拦住了一个讲汉话的元兵，看着也不像蒙古人和色目人，应该是个汉人。 “大侠饶命，我也是汉人！” 这汉人元兵不断求饶，见徐信没有第一时间宰了他，连忙说道：“大侠，我是隆兴府的骑兵统领，算是有些权势，只要您饶我一命，我可以奉上金银，给您当狗。 我跟蒙古人关系很好，可以引荐您去做官。如今是是大元正朔，圣天子在朝，当蒙古官的好处很多。这隆兴府的村镇，只要有新人娶亲，咱们都可以上门帮新郎一把，甚至只要咱们看上哪个姑娘，都可以推门进屋就上……” 徐信暂且留这家伙一命，是因为对吸功大法有了一些新的思路，还在沉思准备试验的方法，没想到却听到这样子无耻的言论，让他的情绪真的难以抑制，杀心大起。 徐信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做不了什么事都见义勇为，只会佩服这种人并敬而远之，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会去恶意的违法犯罪。真要论起来，他只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个普通人。 但就算是普通人，也有着做人的底线。汉奸二狗子，绝对是最遭人恨的群体，眼前这畜生的言论，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让徐信难以压抑情绪，右手猛烈落下，掌心泛起蓝黑色光芒。 “啊……” 这名求饶的元兵只感觉一股吸摄力量从头顶而来，脑袋不由自主的向上飞去，被徐信的手掌准确抓住，而后整个人被一股诡异且可怕的力量扭曲挤压，在无比痛苦的惨号中成为一个“肉球”。 “元精都是臭的，果真是个畜生！” 徐信解决掉这名元兵，顿觉神清气爽，念头通达，随手一震将吸来的精气神准确排出，与那颗“肉球”一起震成了血雾四散。 他的吸功大法，在以人练功的过程中有了长足进步，用几十个元兵为代价，让他的技能熟练度达到全新境界，今后在实战和吸功运用当中，会更加得心应手，可谓是获益良多。 第十章 万事皆休，另开小号 “精气神三宝淬炼后的元精，可比寻常气血大药更补，用以淬体强身，神效非常……” 浓烟滚滚的密林当中，徐信默默体悟身体的变化，几十个元兵被他用吸功大法杀死，虽然只有一小部分的元精被淬炼吸纳，但也给他带来带来不小的进步，也让他对这门神功理解更深。 吸功大法可吸取他人的精气神壮大自身，生灵的精气神乃是最为本源之物，妙用无穷。 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都是由元精修炼提升而得。 武者修行，都是壮大元精提炼内气，修为高深者，能够涉及到精神领域的修行，故而体内的元气和元神不再少数。而修为不够者与一些普通人，体内更多的则是元精。 徐信这一次吸功几十人，收获的大部分都是淬炼后的元精，元精壮体魄，他的气血得到极大的滋长，体内气血滚滚流动，隐有虎啸龙吟之声。 “希律律~” 一阵阵的马嘶从远处而来，徐信连忙收敛自身气血与声息，又是化为浓烟中的幽灵潜伏过去，不过很快的，他止住了杀意，因为过来的并非元兵，而是那些绑着红巾的义军。 一个头绑红巾的大汉策马来到林中，指挥着手下灭火，看着四处只剩些许残尸的元兵和无人驾驭的战马，这汉子眼神一动，向着高处抱拳，朗声喝道：“袁州周王麾下邹普胜，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周王？邹普胜？袁州的义军，彭莹玉的徒弟？” 徐信原本就准备走了，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稍作伪装后从暗处走出，遥遥观察那個发声的邹普胜。只见其人从马上一跃而下，步履平稳，双目有神，两侧太阳穴发鼓，显然内功外功都有了一定的水准。 不过现而今的徐信也算是一个小高手，加上对周围地形算是熟悉，在这密林当中，人数很难发挥优势，他的安全有足够的保障。 徐信和邹普胜会面，相互通了姓名后一阵寒暄。徐信当然不可能道出真名，行走江湖谁没几个马甲了，他自称万休，正所谓言而有信，万事皆休。 “万小兄弟，条件不便有些简陋，还请不要介意！” 邹普胜命人设了酒席招待徐信，那些元兵留下的酒肉菜饭，摆了满满的一大桌。 徐信简单的动了几筷了就停下了，他并不是很饿。而邹普胜等一众义军今日历经大战，正是腹中饥饿，酒菜一上来就大块朵颐。 徐信注意到，邹普胜和一些义军头领食量甚豪，每个都是大碗的白米饭就着青菜，几乎都不动肉食。 邹普胜注意到徐信在看他们，哈哈一笑便是解释道：“万兄弟，我们几个是拜菩萨的，不吃荤。” 明教，也就是江湖正道和朝廷口中的魔教，却是规矩极严，戒食荤腥，自唐朝以来，即是如此。 北宋末年，明教大首领方腊在浙东起事，当时官民称之为“食菜事魔教”，传之已达数百年。宋朝以降，官府对明教诛杀极严，武林中人也对之甚为歧视，斥之为魔教。 因为这样的原因，明教的教徒行事越发隐秘，日常吃素，对外人假称奉佛拜菩萨，不敢轻易泄漏自己身份。 当然，相较于大部分的所谓武林正道，扛起反元大旗的明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能代表“正道”。但也并不是说，明教当中就全是好人。 武林正道门派有败类门徒，明教里面也有一些真正的魔头人物，比如杀人嫁祸的谢逊，吸人鲜血的韦一笑。殷素素灭人满门，能教出这种女儿的白眉鹰王殷天正，又能是什么好人？ 当然了，相较于光明双使和四大法王这些“不务正业”的高层，五散人和他们麾下一众在各地发展义军反元的弟子，倒确实是值得结交之人。 袁州称王的周子旺，还有徐信面前的邹普胜，都是五散人之一彭莹玉的弟子。徐信现在结交邹普胜，主要就是想要从这位邹大哥这儿，获得自己想知晓的一些信息。 “万兄弟，咱们也算是义气相交，一些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我想邀请您加入我师兄周王麾下，共举义旗……” 酒足饭饱之后，邹普胜放下碗筷，向着徐信发出邀请，并且明言能给徐信引荐自己的师父彭莹玉。说不得，日后两人能够同门为弟子。 徐信对邹普胜、周子旺和彭莹玉等高举反元大旗的义军还算有好感，但并不代表他想要加入其中。不说他和白眉鹰王一脉的恩怨，就是现在的袁州周子旺义军，他也并不看好。 周子旺义军看似声势浩大，席卷江南，但称王建国太早了，已经上了元廷皇帝的黑名单，绝对是会被盯死，成事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就是个为王前驱的家伙。 “邹大哥，我准备北上投靠亲戚，怕是不能……” 徐信随口胡诌一番应付了邹普胜邀请，后者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强求。 徐信又是和邹普胜谈论了一些事情，从他口中获知了江南之地的一些情报和形势，还有关于各地武林势力分布的情况，心中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一些打算。 “万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他日再会！” 黄昏时分，西边的红日逐渐落下，徐信和邹普胜一行义军分别。 徐信目送着这群绑着红巾的义军远去，片刻后又化身幽灵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当中。 数日之后，隆兴（南昌）城中，一个外来的小乞丐用两块烧饼混进花子堆里，成为了城中小叫花的一员。 徐信和邹普胜一番交谈，不敢再急着赶路，就在来到南昌城后，安心住下并当上了乞丐。 从江西往北去昆仑的路途艰难，并且就算他到了昆仑，想要找寻到九阳神功秘籍，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信并不缺神功绝学，一门吸功大法就足以让他受益终身，而现在兵荒马乱的江西，失踪死人再正常不过，正是最适合修炼吸功大法的环境，徐信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了。 第十一章 丐帮弟子，夜行刺客 丐帮，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帮派，宋末元初之时，因为抗蒙义举而为武林敬仰，发展到了巅峰。 然赵宋王朝破败之大势，非江湖中人能够对抗，末路朝堂若不变革，灭亡只是迟早之事。最终襄阳城破，赵宋为蒙元灭亡。 成也抗元，败也抗元。 丐帮因抗元而达到极盛，亦是因此遭到元廷针对打击。襄阳城破，丐帮大量高层随郭靖夫妇战死，其后潜伏发展，苟延残喘。 蒙元虽入主神州，然自身内部问题极多，高层争权夺利，下层快速腐化，短短数十年就已经对中原失去掌控。 元廷不知体恤民心，一味横征暴敛，底层百姓民不聊生，乞丐数量不减反增。这种情况下，本该被重点打击的丐帮，反而越发壮大了起来。 天下各地的乞丐，名义上都是归属丐帮。丐帮自帮主以降，有掌钵、掌棒二龙头，传功、执法二长老，这几位都是九袋大王高层，另有八袋的四大长老，也都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 这些丐帮总部的高层以下，另有各地的舵主，根据所在分舵的重要性，各自挂袋不一，最高者可有八袋。南昌乃是府城，此地的丐帮分舵自然非是一般，有着一位七袋舵主坐镇。 寻常乞丐想入丐帮成为正式弟子，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须得先找寻两位资深丐帮弟子为“文武先生”，从最为底层的无袋弟子做起。 徐信并非真的来当小乞丐，自然不会走这种路子。他在南昌城中打听了一番，以落魄江湖子弟的身份，结交了一位喜好香肉的四袋弟子。 酒肉开道，“义气”相交，最终在这位的引荐下，顺利成为了丐帮南昌分舵的一袋弟子。 徐信的这位四袋弟子大哥，大概四十多的年纪，因为右手生有六指，又练的妙手空空的绝学，而得了一个诨号“六指李”。 六指李的手上功夫不弱，南昌城西靠南门的三条街道，是属于他的地盘。乞丐凡想在这里讨饭的，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奉上孝敬。 这要是不按“规矩”办事，轻则打烂饭碗，暴揍一顿，驱逐出境，严重不服的，打断手脚，丢到城外野地里去。 徐信加入丐帮时，故意展现出一手粗浅的少林功夫，言称曾有长辈入过少林学艺，后来遭遇乱事家破人亡，只能流落江湖。 丐帮当中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类似徐信这种来历的不知多少，六指李也没有怀疑徐信的来历。 丐帮人多势众，但却并没有相对系统的培养体系，高层的高手不少，但中下层的弟子良莠不齐，六指李手下就没几个厉害的弟子。徐信这种有武学底子的江湖人来投靠，自然让他很是高兴。 因为徐信的身手不错，加上颇会做人，六指李将他引为亲信，入帮时日不久，却已分管了六指李名下的一条街道，算是一个小丐头。虽然住的也还是废弃民房，但却有着单独的房间。 徐信在这南昌城找到了安身之所，蛰伏下来苦练武学的同时，不断搜集各类情报，隔三差五再出去“狩猎”一番，这小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天下各处都有乞丐，各种消息往来流传，丐帮自然消息灵通。徐信在南昌潜伏着，通过乞丐们的口口相传，了解到了江湖动向。 江西之地最大的事情，自然是袁州周子旺造反，其人称王建国，自号周王，在徐信看来这是为王前驱。但不得不承认，周子旺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周军一度打到南昌城下。 而除了这件造反大事之外，另外一件江湖大事，则是涉及天鹰教、金毛狮王谢逊等一众明教高层。 徐信通过丐帮了解到，天鹰教虽然还在追缉从王盘山岛上逃走的装疯少年，但却并没能查出这人的底细。 徐信是龙门镖局之人的消息并未暴露，这让他稍稍安心。暂时来说，他应该还是安全的。 徐信确定自身安全之后，当然是要先猥琐发育了。他留在南昌，看中的就是这里乃是府城重镇，镇压周子旺义军的后方关键处。 徐信虽然没有选择加入周子旺义军，但他对反元义举还是有好感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自然得去帮帮场子。当然了，通过不断吸功，他也能收获精气神三宝，快速成长起来。 …… 南昌城东，月夜之下，寂静无声。因周子旺造反之事愈演愈烈，一向“宽仁”的元廷也开始严格宵禁，深夜的城中，偶有几处打更的梆子声响起，死寂的犹如鬼蜮。 当然，任何时代贵族都有特权，尤其是蒙元朝廷将人分为四等，这种情况更是尤为严重。 城东临近官衙的街道灯火通明，花街酒肆人满为患，充斥着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喧嚣声。而就在这些街道之外，一些孤落的乞儿蜷缩在街角。 这两相对比之下，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冷风凛凛的街道巷口，破旧的酒肆立在街角，布帘随风摇摆，透出几分寒酸。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街角风黑暗当中，打量着不远处那灯火辉煌的寻欢作乐之地。 “饯行酒？我看是断头酒才对，多喝一点，上路的时候做個饱死鬼，也算是便宜你们了。” 徐信在黑暗之中潜行，来到某处花楼的阴暗角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某一个厢房，他小心翼翼的潜伏观察，就等着一个机会。 月明星稀，酒宴终于结束，一群元廷官员贵族浑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走出欢场，各自上了马车之后打道回府。 徐信远远缀在在某辆马车之后，忽然心中有些不安感觉，他远瞥一眼向街道尽头而去的马车，果断的抽身欲走。 “铛！” 就在徐信回身没入黑暗角落的刹那，陡然间有劲风来袭，雪亮的刀光斩在徐信先前所在的青石路上，溅出一片火星，几道身影跟着落下，迅速包围住了这一条小巷。 “你这小老鼠倒是机警，但还是佛爷们抓住了，黑衣刺客，今夜你就别想走了！” 一个手持奇异弯刀的光头壮汉站在徐信先前的位置，另有几人从附近包围而来，都是些身形健硕的彪形大汉，行动如风，气血旺盛，全都是练家子。 “元廷的人，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徐信不动声色的退到黑暗墙角，看着眼前持刀的……光头，应该是和尚吧，但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和尚。 “你这小老鼠武功一般，但真是滑溜，也是能躲能藏，咱们这么多人为了抓你，在城中四处布防，都没能抓到伱。最后还是达鲁花赤大人下令，各人回去时必须走特定的路……” 这个持刀的花和尚大概是料定了徐信逃不掉，就大慈大悲的为他解惑。 徐信听他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昌城各处在布防，寻欢作乐的这些家伙又得到了命令，走特定的路线回去，自己潜伏跟随，一不小心就撞进了埋伏圈。 第十二章 徐信最不喜欢浪费东西 “你们的人，还在四处布防，没及时包围过来吧！” 南昌城东，某处窄巷当中，被包围的徐信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那先前与他搭话的和尚虽然只有片刻的惊色，但已经足够他确定很多事情了。 徐信自问已经很警觉了，每次觉察到有危险，就放弃果断离开。所以能屡屡得逞的情况下，不被这些元廷好手抓到一点行迹。 这一次虽然被堵个正着，但他的灵觉并没有反应激烈，这说明到目前为止，他还是安全的，能解决眼前的危机。结合先前这个花和尚的话，徐信大胆推测。 南昌城内的一群好手，应该是分散城中各处埋伏，徐信这次只是被一小部分人堵着，更多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一起上！” 伴随着一声大喝，弯刀、狼牙棒、金刚杵等一干兵器带动呼啸劲风向着徐信招呼了过去，埋伏在此地的江湖好手尽数出动。 徐信这一年多来几经生死，吸功而来的武学经验与身体反应已经磨合的极好，在感受到危机的瞬间并未妄动，只在几人兵器即将合与一处之时，瞬间脚下发力。 包围徐信的这几人虽然也是好手，但碰上徐信这个一直扮猪的家伙，算他们倒霉了。 “铛铛铛……” 金铁之声连响，包围过来的几個大光头，各自兵器碰在了一起，却是没有一个是打中徐信的，而徐信运用技巧身法避过围攻后脱出包围，快速移动退走的同时，一手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和尚。 “啊……” 惨叫声在这黑夜当中分外凄厉，包围徐信的一众光头当中，有一人被瞬间拖进阴影中消失不见，随之传来的痛楚惨号，夹杂着惊慌和恐惧，让在场之人皆感到不寒而栗。 “达托曼！” 这几个和尚当中有人惊呼，各自对看一眼后，连忙追了过去，但他们还是来的晚了，惨叫声很快戛然而止，几人追到一个街角，只看到了一具颇为诡异的尸骸。 原本健硕的达托曼成了皮包骨头的模样，若非尸骸的身上的僧衣，他们都不敢相认。伴着滋滋声响，刺鼻的气味传来，这让几人不敢靠的太近，他们小心观察后，各个都流露出惊骇惧色。 “这人好狠毒的手段！” “应该是一种类似化尸水的剧毒！” “必须小心，不能被他抓到。” “练这种毒功的家伙，多是身有残缺，恶臭长疮，容貌尽毁……” 几个元廷好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又各自合围追逐徐信身后。他们单独一两个对上徐信没有把握，但在抓到踪迹的情况下，很多手段就能用上了。 “咻咻咻……” 徐信快速逃窜，这边刚转过一个街角，忽然前头有火光隐现，紧接着就有无数箭矢向着这方向来袭，差点就让他中招了。 他好不容易躲避过一波羽箭，小心观察着火光传来的方向，一排又一排的元兵分列各处，阵型有些散乱，应该是得到消息后包围过来的。 蒙元以骑射闻名，虽然军队在入主神州后快速腐化，但他们的看家本事，还是有一定水平的，这些弓箭手，可是元兵中的精英。 “这是给我布下天罗地网了啊！哪个狗头军师出的主意？” 徐信观察片刻后对周围情况了然于心，心里暗骂布局的人心是真脏，十有八九是个狗头师爷类的文人干的。 徐信待在南昌城也算有一段时间，白天当乞丐探听情报，晚上伺机杀人吸功，对南昌官面上的文武力量也算了解。今天这一个局，颇有章法计谋，不像是那些自己“老熟人”的手笔。 徐信这边遭遇围追堵截，且战且走，并不停顿一处。而在城中某处名为望江楼的三层酒楼，高楼窗边，布满酒菜的八仙桌边，正坐着几个人，遥遥盯着黑夜中的火光闪烁之处。 这一桌酒席当中，位于上首的是个身穿儒服，颊下五柳俘须，面如冠玉，颇有文士之风的瘦削中年人。 旁边正有一人给他谄媚斟酒，口中说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多少人都没抓到那杀千刀的黑衣刺客，今日他却落在大人瓮中了。” 瘦削文士举起酒杯，含蓄地抿了一口，笑道：“不过一匹夫尔，纵有几分武勇，又岂能和我等读书人论智。” “大人说的是，区区草莽之徒，算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粗鄙武夫，能有什么脑子。” “哈哈，大人今日之局，当真有几分昔年武侯风范！” 酒桌上一片应和之声，瘦削的中年文士听着远方喧闹之声，心中也是越发得意。 数月前，南昌出了个浑身服黑，头罩黑巾的黑衣刺客，专门劫杀富贵官宦，已有多名低级的文武官员被其刺杀，并有部分供应前线大军的粮草补给被焚毁。 南昌府官屡次剿杀不成，反倒是令其一时声威无二。这件事甚至惊动了隆兴府达鲁花赤，也就是南昌的军政之首，他下了死令，要尽快捕杀此贼。 白衣文士本是达鲁花赤府上幕僚师爷，多为其处理政务，算是一个心腹，听闻此事，便是主动请缨，想要借机立功，真正步入官场。 “大人，还请再饮一杯！” “诸位，我等共饮此杯！” 这时又有人敬酒，瘦削文士从自己日后青史留名美梦中醒转，起身举杯，同席的“读书人”也是起身，举杯共饮。 “夜籁又多鼙鼓声，十面埋伏囚霸王。诸君在此谈笑乐，且待良将斩敌首……” 几个自诩读书人的家伙摇头晃脑，咬文嚼字，放浪形骸，他们在酒席上互相吹嘘，好似一个个都是神机妙算的诸葛武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谈笑间，便是大局已定。 最为激烈的巷战之地，火光烁烁，一个怒目圆睁的首级，翻滚着飞向天空，死不瞑目。 徐信从死人堆中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倒下的最后一具尸体，又是隐入某处民房废墟当中。 他靠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体能，在巷战之中杀掉了许多追兵。不过因为敌人数量太多，追的又急，他连吸功的机会都没多少。 徐信当了乞丐之后，最不喜欢浪费东西，往往碗里的每一粒米都要吃干净，对待敌人也是一样，往日杀人吸功，都会吸干敌人的最后一丝精气。今天这一战，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第十三章 龙象大力，逃出生天 “铛！” 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鸣响，徐信以手中弯刀轻易格挡下来从刁钻角度偷袭的一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光头和尚，忽然反手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徐信对面的那个光头，就是最开始为他解惑的那個和尚，此时这花和尚的光头上汗津津一片，如临大敌，再也没有了先前初遇之时的自信。 包括他在内的一众元廷好手，原本看以为徐信就是个擅长潜伏暗杀的刺客，不擅长正面战斗，只要将之包围住，就可以轻易捕杀。 但真正交手，他们才发现这个“刺客”有多么可怕，从城东杀到城南，接连血战数场，死在他手上的官兵不下百人，但他的体力和内气却好似一点没有损耗，没一点疲惫的迹象。 实际上，这些人掌握的那些情报，很多都是徐信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模糊敌人的判断。 就像先前对付那个唤作达托曼的番僧，徐信用出吸功大法的同时还撒了化尸毒药，造成自己是使用毒功的迹象。 因为情报的错误判断，元廷这一次的布局捕杀，付出极大代价，却还是被徐信杀出了包围。 “可以告诉我，你的这一门刀法叫什么吗！” 徐信平静的开口，不断调整弯刀的角度，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和对面和尚的姿势很像，刀法似是同出一路。 “佛爷是血刀门宝林，用的自然是血刀刀法。小子，你别以为摆出同样姿势能唬住佛爷……” 血刀门的番僧宝林在说话之时，余光不断打量某个方向，希望自己的同伴能够快点赶来。 “血刀门的刀法，怪不得……” 徐信眼中掠过一丝恍然，上一刻还在谈笑，下一瞬果断出刀，同样的刀法，他的力量、速度等各方面碾压宝林和尚，哪怕后者的刀法更为精深，也还是敌不过徐信。 “你，怎么会……” 宝林和尚的肩膀被血色刀锋贯穿，光头被徐信抓在手上，脸上满是不解和惊骇，他的精元在快速流逝，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大光头还是懵的。 徐信没兴趣和死人解释自己吸功大法的强大，他的血刀刀法，自然是从前面弄死的一个番僧身上获得，出其不意对付宝林，却是一战建功。 徐信的手掌抓在宝林和尚的脑袋上，吸功大法运转，宝林的一身武学经验为他所得，同时有大量的精元入体，弥补身体的损耗，让徐信始终保持着巅峰状态。 徐信还在吸功，却又觉察到右边有人来了，那是宝林和尚先前多次观察的方向。 他挥袖一抖，将宝林的僧袍扯下，又撒下些许毒粉，伴随着滋滋声响和刺鼻的气味，几近被吸干的宝林和尚，很快的就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徐信这边毁尸灭迹，甚至还有点时间伪装布置一下，那边的巷道里，宝林和尚的援兵终于是姗姗迟来。 “这和尚的气血好强，难道说，是擅长横练功夫的？” 徐信窝在某处墙头小心观察，就见得数道身影快速奔来，其中一个红衣番僧最是吸引他的目光，在那从看似不甚壮硕的躯体中，隐隐传出比宝林可怕许多的压迫感，这是个高手啊！ 元廷之中不乏供奉有强大武者，但除却小部分出身中原武林的败类之外，为他们效力的武者，更多来自西域、青藏之地，多是出身佛门密宗的和尚。 佛门密宗在蒙元立国前后立下大功，多有高僧大德被封为蒙古国师，蒙元入主中原，崇佛抑道，密宗蓬勃发展，自然是得投桃报李，大量弟子出山，为元廷效力。 徐信先前宰掉的宝林和尚，就是出身青海黑教，源头亦是来自臧边，也是属于密宗的一个分支。 “这几个人似乎……能杀！” 徐信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和尚，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啊……” 黑夜中的一声惨叫分外刺耳，正在快速赶来的几人，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后，又加紧赶了去，那似乎是宝林和尚的声音。 就在这些人即将奔到街角之时，忽然间一团熟悉的僧袍飞来，僧袍里好像还包裹着一个身影，应该就是他们熟悉的宝林和尚。 人总是会对熟悉的东西放松警惕，下意识的误判，让这些人付出了血的代价，雪亮的刀光从刁钻的角度划出，包裹徐信的僧袍立时炸开，破散的碎片向着几人覆盖而去，数道血光接连溅起。 徐信的血刀刀法虽然只是初得，但接连实战磨合之后，也算是有了一定火候，用在突然袭杀之时威力不俗。不过是眨眼功夫，便是有三人被他抹了脖子，剩下的几人，几乎各个带伤。 “咻咻咻……” 徐信落地之后顺势连斩，每错身过掉一人，便有一颗脑袋飞起，大蓬的血雨喷溅四射，一具具无头尸体倒下，很快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人，是那个带给他威胁压迫感的红衣和尚。 “嘭！” 红衣和尚怒视徐信一声厉喝，好似怒目金刚爆发龙象大力，势大力沉的金刚杵砸中墙壁，直接就砸出一个窟窿。 徐信脚步侧滑，步走八卦，躲开这和尚的当头一击，弯刀一振，左手一抡，分击两侧，攻其必救之处。 这和尚的本事的确不弱，不慌不忙的五指连弹，依靠强大的力量，在命中弯刀后震开徐信，强行化解了他的这一波攻势。 徐信没时间和这人过多纠缠，借着反震之力飞起，借力提纵，右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后方踢去，瞄的是和尚的脑门。 他这一招鹞子翻身，角度可谓是刁钻至极，但红衣番僧也是个高手，抬掌护头一撞上去。腿掌相击，一股巨力从脚底传来，这和尚的的一身怪力，实在让人惊怖。 徐信借力窜上墙头，回身之后看到颇为惊悚的一幕，那和尚体型大变，无比健硕，浑身筋肉的造型，和之前的瘦削苦行僧，完全是两种样子。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龙象大力，这红衣和尚迅速冲向徐信。他力大无穷，一拳一脚皆是雷霆万钧。 “轰！” 徐信面对这和尚的狠厉来袭，却是从天而降主动硬碰，碰撞荡起可怕的气浪，令得旁边的墙壁都一阵晃动，摇摇欲坠。 “噗！” 烟尘弥漫的废墟当中，徐信忍不住张口，一口血喷了红衣和尚满脸。 一柄血刀从后贯穿了红衣和尚，借着硬碰硬打出的破绽，徐信以伤换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绝杀了这和尚。 月明星稀，天边逐渐浮白，徐信推开已经被他吸干的红衣和尚，寻个方向快速撤走逃离。他从这和尚的僧袍中，搜出一本册子，依稀可辨上面的两字，似乎是……龙象。 第十四章 读书人，该有读书人的死法 南昌城东的隆兴府官衙之前，密密麻麻百多具摆在地上，一个高鼻卷发的中年人正在破口大骂。 而昨夜在城中谈笑风声，自诩诸葛武侯的一群人，则是跪伏在地不断磕头，毫无所谓的文人风骨。 这个破口大骂的中年人，正是在南昌任职达鲁花赤的蒙察帖木儿，达鲁花赤乃是元廷的职官名，有监临官﹑总辖官之意。 蒙元朝廷当中，汉人不能任正职，元廷各部及各路﹑府州县均设达鲁花赤，由蒙古或色目人充任，以掌实权。 蒙察帖木儿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家伙，眼中掠过一丝厌恶，但他好歹还算有点脑子，知道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 这群玩笔杆子的南人，脑袋确实比较灵光，先前那黑衣刺客屡屡杀人，而他手下那些蒙古勇士追缉多日，却连对方的踪迹都找寻不到。 昨夜的“十面埋伏”，虽然最终被那人逃了，但至少算是抓到了踪迹。所以说，留着这群南人还算有些作用。 “你们通通给我滚……” 蒙察帖木儿在发了一通火之后，将眼前跪了一地的人全给赶出府衙，命他们再次布局，必须尽快捕杀黑衣刺客。 而昨夜自诩神机妙算的一群“读书人”，则是灰溜溜的滚出了隆兴府衙，那位蒙察帖木儿的幕僚师爷走在最后，离开府衙上了一辆马车。 “回府！” 瘦削的中年文士坐在马车里揉着膝盖，吩咐车夫打道回府，马车缓缓的驶向远方。 南昌城东的街道上，马车平缓而行。一陆上，坐在马车内的这位中年文士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但忽然间，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坐着的中年文士差点就跌着了。 “马三，怎么回事！” 中年文士用手撑着起来，不满的掀开帘子，准备教训下不懂事的车夫，却不曾想一只手就伸进了马车，直接按死他的嘴巴，一下子就将人制住了。 “蒙察帖木儿府上的幕僚，李钦！” “呜呜……” 中年文士李钦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是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收缩试图挣扎起身体，喉咙蠕动呜呜叫着，脸上流露出恐惧哀求之色。 “你想求饶！” 徐信掀开帘子进入马车，将李钦按住后说着说道。 “呜呜……” 李钦呜呜两声，脑袋摇晃，只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就是想求饶。 “可我不想放过你啊！” 徐信如此说道，在李钦惊恐的目光中，另外一只手按在他的脑袋上，接着又道：“你们这一家都不是东西，你老子也是狗汉奸，还学那什么狗屁朱圣人扒灰，强暴了你的妻子。 伱妻子告诉你这件事后，你非但没有为他做主，反而骂她不守妇道，转头将她送给了蒙察帖木儿。她不堪受辱死了，你连一副棺材都不愿意给她，就让人用草席卷了丢到城外。 你为了向上爬，帮着蒙察帖木儿四处搜罗美女，其中不少都是有夫之妇，害了多少個无辜家庭。 你说，像你狗汉奸，应该要怎么处理好呢！” “呜……呜……” 李钦的眼神变得无比惊惧，徐信用吸功大法吸干了这个人渣身上大部分的精元，只留下最后一点精气，让他一下子死不掉。 剩下的，当然是交给老天爷，让他不得好死。 李钦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蒙察帖木儿的耳中，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蒙察帖木儿自然不敢大意，上千元兵出动，搜索城内城外，终于是在夜晚发现了李钦的尸体。 这个原本颇有文士之风的读书人，死状极为凄惨，他被绳索死死绑在书上，尸体上爬满了虫蚁。 徐信留李钦一命，只是将他绑着，用血刀刀法，让李钦尝到了什么叫做千刀万剐，割了上千刀都没死人，徐信的刀法，已经达到某种高深境界了。 他在离开前，还特意给李钦身上撒了一些蜂蜜，血和蜜会引来虫蚁，那又疼又痒的滋味，会让他生不如死。 读书人，该有读书人的死法。这位自诩诸葛的李钦，能够享受到最后一位相爷胡惟庸的待遇，他也不枉来世上走一趟了。 李钦死了，死的非常凄惨，面目狰狞，在绑着他的那棵树上留下无数抓痕，想来死前一定非常的痛苦。 这件事吓得许多投靠蒙元朝廷的汉人惶惶不安，气得蒙察帖木儿接连摔了好些件心爱的瓷器。徐信在光天化日下弄死李钦，这既是警告，也是针对他蒙察帖木儿的挑衅。 当天夜里，数千元兵将城内城外搜了个遍，城内的家家户户，包括乞丐窝，全部都被查了一遍。 元兵重点检查的对象，就是一些恶臭毁容、身有恶疾，疑似修炼了毒功的家伙。 这一次的全城检查，出乎意料的闹出一些事情，正主没能找到，反倒是让某个自毁容貌的头陀差点暴露，引发了另外一场风波。 …… 南昌城西南，某处破旧的民宅当中，徐信在获知城中最新的一些消息之后，满心的惊讶与错愕。 “容貌尽毁的头陀冲关远走？难道说是……范遥？有点意思啊！前段时间，光明左使杨逍似有下江南而来的迹象，现在又是范遥。难道说，他们是来找殷天正麻烦的？” 徐信由昨天的消息，联想到数日前的另外一个消息。 光明左使杨逍疑似下江南，似是要找天鹰教的麻烦，他记得原著中好像是有这样的情节。 白眉鹰王殷天正争夺教主失败后，离开光明顶，另立江南天鹰教。这另起炉灶的举动，算得上是叛教之举。 明教自教主之下，便是左右光明使者地位最高。天鹰教因王盘山岛之事而与多方势力冲突，情况极为不妙，现在找上门去，占据大义清理门户，正是树立威严的大好机会。 “南昌城这段时间风声鹤唳，继续行动容易出事，去江南找天鹰教的麻烦，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信将自己这段时间探知的消息整合，意识到如今正是找天鹰教麻烦的一个好机会，加上现在的南昌城并不安全，他自然就有了暂时离开的心思。 第十五章 龙象设想，嘉兴府中 南昌城东南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远去，驾马的是个年轻人，坐在车架上随手摆弄着一本册子。 “这藏文还真是难学啊！” 徐信策马向江南行去，路上自然不是呆呆坐着，颠簸赶路的途中，练功的效率不高，他便是整理起了这段时间在南昌城的收获。 他这几个月，前后杀掉的元人和汉奸足有近两百，光是血战南昌的那一夜，从城东杀到城南，至少有百人丧命他的手下，其中就有不少学了高深本事的武者。 徐信到现在都还在可惜，那一夜时间仓促，浪费掉太多的精元。但这些武者身上舔包收获的册子、羊皮纸之类，有可能记载功法秘籍的东西，他是一张都没落下，全都是带走了。 这些天的南昌城戒备森严，他也不敢取出整理，也就现在成功逃出生天，才有心思将其细致整理。 “密宗手印五式，血刀刀法图解，龙象……龙象般若功……可惜了，只有九重的功法，这些秘籍都是残的……” 徐信整理着收获的秘籍，对照着自己脑海中收获的那些武学经验，大差不差，基本能够看懂，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武学秘籍这种东西，除却一部分前辈高人特意留给后人的传承秘籍，其它的一些，大多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并不是说这些秘籍是假的，而是有着太多暗语、专有名词和修炼细节，并不落于纸面。有些东西需要口口相授，而有些则只有本门中人才能看懂，外人纵然得到了秘籍，也难以学全盗艺。 徐信有着吸功大法这样的BUG，能够直接获取被吸功者的武学经验，再对照现有的秘籍去反推，倒是基本能够复原全貌。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收获的这些秘籍，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缺少了后面的几重高深法门。 这其实也是属于各大门派一种避免传承外流的手段，弟子手上持有的秘籍，最多就是涉及到自身修行或者稍高境界的部分，完整的全本，只有门派藏经阁中才有。 就像徐信获得的这册龙象般若功，那个被吸功的和尚练到第六层，正在冲击第七层，所以能够持有九重龙象功的秘籍，至于记载全本的龙象般若经，或许他这辈子都接触不到。 龙象般若功，记载于《龙象般若经》上，乃是不世出的武学秘笈。这门臧边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威力仅次密宗最为精妙的《无上瑜伽秘乘》。 龙象般若功，与降龙十八掌类似，都是由外而内的上乘武学，其外功可使掌力强悍，霸道刚猛无涛。神功共分十三层，每练成一层就增一龙一象之力，练成十层后具有十龙十象的巨力。 这门神功最为特殊的一点在于，它的门槛很低，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显易懂，纵是下愚之人，一二年间也能练成，若是功力深厚，聪明绝顶之辈，只需数月。 但到了修炼第二层时，所需时间会比第一层加深一倍。第三层比第二层加深一倍，这样层层递进，越往后面越难。下愚之人练到第五层以后，每提高一层，需得三十年以上。 这神功门槛极低，但更讲究循序渐进，若是急切躁进，往往反倒陷入欲速不达的大危境。按照理论来说，除非有人得享数千岁高龄，方能臻至第十三层境界。 徐信自然是知道这门神功的，也对它很感兴趣，当他仔细研读了龙象秘籍，又是对照脑海中的武学经验，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他放下写满秘文的册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因为有着红衣和尚的武学经验，他才能勉强看懂，仔细研读不能分心，很耗精力，不过好歹是看完了。 “神功不愧是神功，门槛固然低，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练的起……但对我来说，这神功，似乎……很合适啊！” 徐信一番研读后，对龙象般若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双眸越发明亮。 这门神功的修行也讲究资质，类似南宋金轮法王那种适合此功的奇才，能在一月之内入门第一层，那么在百岁之前，是有望进窥十层以上的境界。 若是下愚之人修炼此功，则需耗费大量时间精力，还要大量进食滋补，保证神元气足。而这样的消耗，一般的家庭可负担不起。 因为这個原因，虽然龙象般若功的前几层秘籍在臧边流传极广，但真正能够修炼有成者，却是少之又少。 但徐信这里却是另外一种情况，他缺乏与吸功大法配套的《金刚不坏神功》，每次汲取大量精元却只能炼化利用起一小部分，剩下的只能损散浪费。 而人的精气本源，最是补益气血，用以推进龙象般若功的修行，却又是极为合适。 他一想到这里，便是压抑不住心中念头，脑海中迅速回忆起那夜所杀金刚宗番僧的武学记忆，将关于龙象般若功前六层的修行诀窍先理解消化一遍，而后摆开架势，对照秘籍开始修炼。 …… 江湖风波恶，人间行路难。 江湖是世间最大的名利场，而追名逐利之人，总是会被利益与谣言蒙蔽双眼，成为他人棋盘当中的棋子。 一年多前，立足江南的天鹰教夺取屠龙刀，于临安府钱塘江出海口的王盘山岛，举办扬刀立威大会，引发一场江湖风波。 后有传言，金毛狮王谢逊现身王盘山岛夺刀失踪，只留一地疯癫与尸骸。后又有消息传出，王盘山岛一群疯癫之中，尚有正常之人，乃是一少年，为天鹰教通缉年许，却依旧毫无消息。 然而近段时间，又有流言传出，王盘山岛和追捕少年的事件，皆是天鹰教的阴谋，只是为了掩盖真相，屠龙宝刀也尚在天鹰教手中。 天鹰教自王盘山岛事件之后，便是和江南多家势力结怨，情况颇为不妙。 而今又有这样的流言被散布出去，在有心人的挑动下，天鹰教的情况越发不利，在其总部嘉兴府，有许多江湖人士汇聚，峨眉、武当皆有门人前来打探消息。 第十六章 烟雨江南，夜救晓芙 天地间迷蒙蒙的一片，滴滴的小雨点落下，溅起一朵朵水花，地上的水流汇聚，成为一处又一处的小水洼。 雨幕中的嘉兴府，有着一种别样的美丽，但对冒雨赶路的一些人来说，这般美丽的雨景，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嘉兴府海盐县，坐落于南北湖的鹰窠顶，乃是天鹰教的总坛所在。因着最近流言四起，天鹰教被多方势力盯上，故而此刻的南北湖内外，皆戒备森严。 这一日午夜，雨幕之下，数道身影从天鹰教总坛闯出，其中一道身影故意漏出行踪，引天鹰教的追兵离开。 南北湖畔，一道身影在风雨之中迅速起落，几个兔起鹊落，就出现在了山林之间。夜中风雨急，打湿了贴身的衣裳，凸显出其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这竟是一个女子。 这道窈窕倩影离开南北湖后，向西赶了三十余里，直到内息有些衰微，她才停了下来。 随后，只见她扯开面罩，樱唇微张，呕出一口鲜血，气息随之颓萎了一截，那一张娇俏的面孔，亦是惨白了许多，显得毫无血色。 “我引开敌人，师父师姐她们，应该能成功撤走的吧！” 这绝美的女郎自语了一句，右手连点，迅速封住肩头的两处大穴，随即就地疗起伤来。随着她搬运周天，呼吸吐纳，约莫数个时辰后，天边已经微亮，而她的伤势也已恢复小半。 这女子缓缓收功，就准备起身，打算先返回嘉兴府城与师父师姐汇合。 就在此时，一個轻佻的声音传来：“嘿哟！峨眉派的小妞，跑了这一夜，终究还是被本堂主找到了啊！” 女子的心中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已经包围了她所在的位置。 “殷野王！” 这女子见到这队人马与那领头的男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些许慌乱。 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天鹰教天微堂的堂主殷野王。 今夜包括峨眉派在内的一些武林人士闯入天鹰教总坛，却恰好中了埋伏，被杀的四散而逃，只剩下一些人逃出重围，白眉鹰王殷天正派出手下追捕，殷野王就是率领其中一支追兵行动。 “峨眉派的美人儿，我记得你。灭绝师太好像是唤你，晓芙！我看你好像伤的不轻，不若跟我回天鹰教，本堂主亲自为你疗伤，待得日后，再去请见灭绝师太！” 殷野王打量着纪晓芙，眼中满是淫邪之色，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笑，明显是在想一些好事。 “无耻！” 峨眉派女侠纪晓芙被殷野王气的玉面涨红，若非自身伤势不轻情况不妙，她真想一剑劈了眼前的淫邪之徒。 殷野王脸上的笑容越发放肆，说道：“晓芙姑娘，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在下只想请女侠到我天鹰教作客几日。亲自，为你疗伤……” 殷野王这边说话之时，天鹰教的弟子已经从四面合围过来。纪晓芙也是果断之人，倏然拔剑出鞘，一剑刺向殷野王面门，一出手就是峨眉派绝学，金顶九式中的招数。 金顶九式乃是峨眉派嫡传的武学，为开山祖师郭襄所创，变化精微，神奇奥妙。 纪晓芙一剑既出，剑势大气恢弘，剑招沉稳厚重，恰似金顶佛光普照世间。面对突袭来的一剑，殷野王也不敢有丝毫小觑，连忙展开家传的大力鹰爪功应对。 “咔嚓”一声，便见殷野王的右手已抓住剑刃。他自然是没有什么空手抓百刃的本事，能够做到这一点，靠的是特意打造的铁手套。 纪晓芙大王剑被抓住，心中不禁一慌，此刻的她气力不济状态不好，想要运转内力震开殷野王都办不到。 不过作为灭绝师太最看重的弟子，她的本事自然也不弱。心念电转之间，纪晓芙索性弃了长剑，倏然向后退出三丈，堪堪躲开殷野王的左爪，接着双掌如穿花一般攻向殷野王的面门。 她这番攻势，双掌连环，左右穿插，变化神妙，正是峨眉绝学飘雪穿云掌。殷野王招数已老，身在马上只得弃剑回防。 纪晓芙侥幸得势后也不敢恋战，顺势取回长剑，身形飘然后退，试图再度突出重围。 殷野王的本事原在纪晓芙之上，只不过想着生擒美人得逞好事，所以并未用出杀招。却不曾想一时大意，差点老猫烧须，丢了脸面之后恼羞成怒，喝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天鹰教一众弟子眼见殷野王发话，随即纷纷取出家伙事，呼啸着一拥而上。这些人当中不乏入流的好手，他们甫一出手，便将纪晓芙死死困住，令其很快陷入危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沉厚的声音突然传来，“哈哈哈，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女流之辈，我还真是长见识了。殷野王，以众凌寡，恃强凌弱，这就天鹰教的作风么？” “嘭嘭”数声闷响在外围响起，便见一辆马车冒雨冲阵，将外边的天鹰教弟子尽数撞开。 这辆马车冲入阵中，打乱了天鹰教的阵型，一只手陡然伸出，抓住娇弱无力的纪晓芙将她置入马车，而后驾马的那人掉转马车，就是准备要冲离此地。 殷野王一个提纵拦在马车之前，与驾马之人对了一掌，却被直接震飞出去，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怒喝道：“伱是什么人，胆敢管我天鹰教的闲事！” 驾马之人并没有自曝身份的意思，只是冷笑道：“殷野王，天鹰教就要大祸临头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欺凌女流之辈，还真是一个蠢蛋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野王面色阴沉，又是问道。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这个驾马之人，后者经过伪装，黑衣蒙面，身形看着很健硕，应该时候不认识的一个人，但他总感觉有些熟悉。 “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日前已经来到了嘉兴府，而这段时间，因为某人放出的流言，找你们天鹰教麻烦的人不少吧！你父亲几次三番打退强敌，又还剩下几成功力啊！” “什么！” 殷野王顿时脸色大变，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回头去看南北湖方向。 “噗噗噗……” 一连串的石子陡然飞出，天鹰教带来的那些马匹身上顿时爆开血花，嘶马之声不断，场面顿时混乱。 “驾~” 雨夜中陡然响起策马之声，就见那被拦下的马车迅疾加速闯出包围，天鹰教的人拦阻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马车远去。 第十七章 低头不见脚，便是人间绝色 迷蒙雨夜，快马匆匆，疾行的马车上，徐信一手驾马，一手拥着伤势不轻的纪晓芙。一直到某处较为偏僻的林中，他才停下策马的动作，扶着纪晓芙进入马车当中躺下。 徐信进了马车点了蜡烛，昏暗的马车内多了一丝光明，他借着微光打量起了脸色苍白的娇弱美人。 纪晓芙身段窈窕，容貌极美，因为衣裳被雨水打湿，可以看到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尤其是胸前那一块，格外的引人关注，颇费布料啊！ 低头不见脚，便是人间绝色。 徐信第一次觉得，这话是这般的正确。似乎是觉察到了徐信的目光，纪晓芙的玉颊上飞起两片红霞，眼神中也多了些许水光。 “这一直蒙头遮面的，是真热啊！” 徐信随手取下自己遮掩外貌的斗篷和外衣，露出一张颇为年轻俊秀的面孔，身形也与之前大相径庭。 纪晓芙看到后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个少年人，看着似乎还未及冠，比她要小上许多啊！ “你的身体在发烫，是着凉了？” 徐信俯身扶起纪晓芙靠在马车上，毫无迟疑的上手就帮她检查起伤势。纪晓芙身上的外伤不多，也并不严重，但体温却一直在升高。他摸了摸纪晓芙的额头，烫的有点吓人。 “少，少侠，是，是殷野王的藏在掌心的七星钉……” 纪晓芙抬起玉手，说话的声音很轻，非常的虚弱，白玉一般的手背上有两道红痕，看着并不严重，徐信方才检查也是忽视过去了。 不过纪晓芙这个当事人却多少能感应到问题所在，先前她和殷野王二度交手之时，后者掌心藏了七星钉暗器欲要暗算，她侥幸没有直接中招，但也被这暗器划伤。 这点毒伤原本并不致命，但她先在闯出天鹰教总坛时就受了不轻的内伤，还未痊愈又连番苦战，伤上加伤，现在是根本压不住了。 “毒伤入体？我帮你吸出来吧！” 徐信抓过纪晓芙的手掌，后者的玉面上顿时更红了，听他那样一说，更是有了明显的情绪，但因为太过虚弱，根本阻止不了。 “多，多谢少侠！” 纪晓芙只觉自己的伤口处酥麻一片，她一个清白良家的女子，这便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虽然她自幼就订了婚约，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第一次有肌肤之亲的，并非自己的未婚夫，而是别的男人。 徐信自然是注意到了纪晓芙的异常，但他其实就是故意的。 男儿世上走一遭，总是要有些追求的。 江山美人，权势富贵，青史留名……亦或者，长生不死。 徐信重活一世，野心就要大一点，自然全部都要，万一就实现了呢！ 当然，就在当下的这個武侠世界，想全都要的话，有些不现实，所以他就要另想办法。而最为现实的一个办法，就是探索自己的金手指。 徐信还记得，自己临死之前，似乎是看到了一道金光。这道金光，似乎就是带他降临此界并且给予他《吸功大法》的金手指。 徐信降临此界这么久时间，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隐约感应到“金光”的存在。他试图去激活探索，但都遭遇失败，好像是缺了一些“东西”。 徐信脑洞大开，尝试过杀人吸功和提高权力地位、夺取财富等等方法，都是失败了，金光并没有多少反应。唯一还没试过的，就是阴阳双修之道。 他先前也想过，要不在南昌城的勾栏里听个小曲。但一来，南昌城稍稍有点质量的青楼女子，大多被元廷贵族霍霍过了，他这一世好歹是个处，第一次自然想要个清白女子。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一个勉强温饱的小乞丐，去找女人什么的，实在是有些扎眼，不利于他在丐帮的一些布局谋划。 另外，他也还是有一些别的猜测，说不定这“金光”的要求比较高，需要什么有名有姓的美女什么的。 当然了，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测，也可以认为，某人就是在为自己馋美女的身子找借口，但万一是真的呢！ 所以在听说，峨眉派下江南找天鹰教麻烦之后，徐信屁颠屁颠就来了。 他来到嘉兴府后，一直隐藏在暗中，冷眼旁观着一切，站在上帝视角去搜集情报分析，大略梳理清楚了情况。 等到众多武林人士打进天鹰教总坛，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便是“恰巧”的救出了纪晓芙。 “晓芙姑娘，我为你上药！” 徐信为纪晓芙吸毒之后，便是取出伤药亲手上药包扎。 救命之恩，情况紧急，江湖儿女又不拘小节，纪晓芙现在又虚弱无力。最终美人儿没有婉拒，接受了徐信的好意，上药的时候总是得处理伤口，一不小心被某人看到摸到的地方就更多了。 “少，少侠！” 徐信这边还在包扎伤口，纪晓芙却忍不住又开口唤道，她的状态有些不对，面色酡红，眸光略微迷离。 “晓芙姑娘，称呼我徐信就行！” 徐信抬头，似乎未觉察到太多异常，只是伸手摸了摸纪晓芙的额头，低声嘀咕为何还未降温。 “徐，徐公子，我，我好热，好热……” 纪晓芙的眸光越发迷离。 “这，难道说殷野王在暗器上竟然抹了那种药物，当真是卑劣无耻的淫邪小人……” 徐信“大惊失色”，纪晓芙闻言娇躯一震，脑袋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而近在咫尺的徐信，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男主角”。 “我去找那个无耻之徒……” 徐信作势要冲出马车去找殷野王麻烦，却又阴差阳错的绊着纪晓芙，后者向前跌来之时他又连忙返身将之借助。这一下四目相对，有些事情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不要，不要……走！” 纪晓芙满面桃花，她那一张白里透红的脸，更觉娇艳。玉人本来就很美丽，此时娇羞中欲拒还迎，更是美地让人窒息。 “嗯？” 徐信忍不住俯身低首，纪晓芙被他的阳刚气息冲击的娇羞难耐，忍不住闭上双眸默默承受，丹唇轻启间，发出了微弱的“嗯”声，这样的默许信号，某人自然是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