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一片蓝》 第1章 当头棒喝 我始终认为自己不会平凡的度过此生，但事实上我一直很平凡。 赵德柱独自坐在村口大榆树下的长条青石上。他不时的向远处张望，好像正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从早上到中午，他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棵大树。过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可是他并不感到尴尬，依然充满希望的遥望着远方。 突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儿，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辆黑色的轿车奔驰到他的身边停住。 赵德柱很兴奋，他歪着头，期盼着车上下来他等待的人。车玻璃缓缓下降，驾驶位露出了一张意外的面孔。 “唐海是你，你来干什么？” 唐海是赵德柱的同学，他们在初中的时候就不和，唐海家中富有，目中无人，常常讥笑别人的穷酸。赵德柱就看不惯这种趾高气昂的人，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冲突。 “嘿嘿嘿，我来干什么？你小子在这儿等什么呢？是不是在等我的媳妇儿？” 唐海说出来的话让赵德柱一头雾水。他又看到了那副让人讨厌到极点的面孔。撇着嘴，挑着眉毛，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表情。 “你说什么狗屁话！谁在等你媳妇儿，你这不是在胡说八道，满嘴放炮吗？” 唐海一听，气得把方向盘狠狠拍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这里等吴玉兰？” 赵德柱一听，说的没错呀！ “是啊！我是在等吴玉兰，怎么了？” 唐海嘿嘿的冷笑两声 “是，是个屁呀！我告诉你，我媳妇儿今天不来了，你就在这里空等着吧！” 赵德柱一听，越发奇怪了 “嘿，我在这里等吴玉兰，跟你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这一回那唐海更加恼怒了 “你装什么蒜！你不知道吗？吴玉兰一个月以前已经嫁给我，成了我的媳妇儿了！你怎么还来骚扰她，竟然想和她约会，你这他妈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 赵德柱一听当时就哑然失色，他不相信对方说的话是真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时候她成了你的媳妇。我和她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说过和人结婚的事。” “呸！” 一口浓痰吐在赵德柱的脸上。汽车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那口痰液从赵德柱的脸上慢慢滑下来，他竟然没有用手去擦。任凭它摧残着自己的皮肤，摧残着自己的尊严。 “不可能！” 在这料峭的春风之中，他就像泥雕石塑一般站在大榆树下，好久好久。 “不可能，不可能，我要问个究竟。好几年了，我们的爱情经历了马拉松，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她怎么可能变心？” 路上过往的人都驻足观望 ，时间不长竟围了一圈 。他们都看到了刚才那极具侮辱性的一幕。 有位好心奶奶走过来提醒赵德柱 “小伙子，快擦擦你的脸，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赵德柱好久才回过神儿来，他淡然一笑，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神情。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铃。 赵德柱放在耳边接听，对方是他的同学大良子。 “嗨，明天聚个会，愿不愿意来？” 听到这种邀请，他根本没有心情，倒不是因为唐海吐他这一口，主要是唐海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太刺痛人心了，虽然不愿相信，但终究还是相信了 “聚什么会？在哪里？” “镇上的云天大饭店，一定要来啊，我告诉你，全体同学都到。允许带着配偶，没结婚的可以带着对象，哥们儿，你怎么样？有了没有，到时候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对方挂断电话，赵德柱心想 我是去还是不去呢？既然是全体同学都到，那唐海和吴玉兰一定也会到场。对，我一定要去，我不能不去。我要当面儿问问吴玉兰，她为什么要骗我，表面和我情意缠绵，却早已经和人家结婚了。 夜风微凉，赵德柱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一幕幕他和吴玉兰的相处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里。长达八年的恋爱堪比马拉松，两个人的情感一直非常好，只不过她的家长嫌自己家里穷，拖延到现在也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赵德柱刚刚打工出去了半年，回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其间他们也不断通电话，可吴玉兰始终没有说到她结婚的事。就算她要结婚也不应该瞒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 赵德柱攥着手机，好几次想拨通吴玉兰的电话，问个究竟，却鼓不起这个勇气。如果她真的结婚了，让丈夫来通知我这个消息，岂不是有意羞辱我？ 赵德柱越想心里越憋屈。他坐在村口的一个大土堆上，点燃一支香烟抽起来。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唐海和吴玉兰他们那个村。邻村华灯璀璨，夜空如昼。唐海家里有钱，开着厂子，村子里的路灯都是他们家给安的，有了这些路灯显得格外明亮。看看自己这个村子就寒酸多了，除了种地没有什么副业，有几家养鸡，养猪的也没赚过钱。怪不得人家吴玉兰会嫁给唐海，换哪个女生不愿意嫁入豪门呢？但是赵德柱就是不明白，我们的感情这么深厚，难道就不值得她给我说句话吗？ 左思右想，赵德柱还是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吴玉兰不应该是这么薄性之人，纵然是她对我没有了感情，也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使她无法对我说。 赵德柱不停的在心里为对方开脱。这样也使他的心情逐渐的平和下来。有时候人就应该有一些阿q的精神胜利法,或许才能活得自在，超脱一些。 这个夜晚让赵德柱想通了好多事情，他心情大好之后，看着天上的繁星，伸了一个懒腰。自己告诫自己，小子你还年轻，别以为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只要你肯干，不怕苦，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解决不了的困难。 回到家的他，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晨准备出门，母亲给他做了一大碗刀削面，赵德柱吃的非常香！ 接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家虽不宽裕，可是衣服总得要讲究一些。不能让同学们看低自己，虽然我现在还是一穷二白，可是骨气必须要有。 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塞到了赵德柱手里，谆谆告诫道 “孩子出门在外别太唆气，咱们家里虽不富裕，可是在同学们面前也要大方一些。” 这些话深印在赵德柱的心中，他从小就接受母亲的教育，为人不占便宜，别人有困难，一定要出手相助。有恩于自己的人，必须要涌泉相报……。 就是带着这种思想，赵德柱演绎着自己多彩的人生。 到镇上有十几里路，他家里没有车，必须要打的。出租车非常方便，打电话随叫随到。只要你愿意出钱，五十块钱包个来回，司机更高兴。 “我可是去聚会！你愿意在那里等我三个小时吗？” 司机想了想说 “我不敢保证！如果揽不到其它活儿，我就等着你。如果我不打招呼就离开，你也别怪我！” 赵德柱非常随和，他一笑说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汽车很快到了，他们说的那家云天大饭店。实在是一家规模不小的饭店，门前有宽阔的停车场，一排排私家车已经停满了。 赵德柱开门下车，朝那位司机挥了挥手说 “三个小时后我给你打电话，如果你已经拉了其他的活儿，我再找别的车。” 两个人说好之后，赵德柱举步走进饭店。远远的就看到三张大桌子旁围满了人。 他的同学大良子，正在口若悬河的演讲，看到同学进来，赶紧向他招手。赵德柱刚想走过去，旁边雅间里突然闪出一位老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你你……是你？” “啊！” 赵德柱当时吓了一跳，他被老人强拉进雅间。那老人白发苍苍，骨节分明的大手，把赵德柱的胳膊抓得死死的，就怕一松手跑掉。 老者的旁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非常英俊，女的貌美如花。 这位老者他似曾相识，可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伙子，你真把我给忘了！” 赵德柱皱着眉看了半天，他真的想不起来了，是哪个工地里的看门大爷，还是他到敬老院里做义工时碰到过的老人？还是自己送快递的时候，遇到过的客户……？ 想了好多，就是对不上号。那位大爷笑着摇了摇头说 “你这小伙子真没记性，还不如我这老人。你想想去年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就完了。” 这么一提醒，赵德柱瞬间才勾起了记忆。 “哦，大爷，原来是你，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康复如初了，真是太好了！” “可不是！” 那位大爷面容慈和，嘴角常常勾起一丝浅笑，乍一看长得有点儿像姜昆，只是略微有点儿瘦削，不过精神矍铄，一对眸子清澈闪亮，一点儿也不像年逾古稀的老人。 旁边那个姑娘和年轻人同时站起来。姑娘开口先说道 “大哥，你做了好事，联系方法也没留清楚，我爷爷找了你一年多，大大小小的村镇，我们跟着他去过好多地方，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你！大哥，你是叫赵德柱对吗？” 赵德柱望着这个女孩儿点了点头，脸立刻红了。他见了陌生女孩儿一向腼腆害羞，尤其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和他近距离说话。 赵德柱磕磕巴巴的回答 “我我我我……那时候有事，来不及道别，我就走了。所以……！”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知道这个年轻人内向，所以就没往下多说什么。 老爷子拉着他，让他坐下来。赵德柱总觉得有点儿不自在，眼前的三个人毕竟都是陌生人。他大咧咧的坐在这里，担心影响人家就餐，再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聚会的同学还等着他过去，所以他对老者说 “好了，大爷，你们就吃吧！我那边有同学聚会呢！” “哦！” 老爷子朝他指的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依然舍不得松开他的手。 “唉！小伙子，我真是找你找的好苦啊！这样吧！你先去忙你的，我们三个在这里等着你。你什么时候有了空闲，再过来。这样总可以吧！” 这番话让赵德柱有点局促不安，他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呀！ 就是去年那天，他去送快递，经过一条街，发现地上躺着一个老头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赶紧把自己的电车戳到一旁。跑过去查看大爷的情况。 当时大爷已经有气无力，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说难受。 周围的人都不敢过来，大概皆是害怕碰瓷的，所以就是有人也是远远的围观。赵德柱没多想，他这性格里有一股傻气，明知有风险，自己却毫不顾忌。人家都避嫌不过来，他却偏偏要管这闲事。他心里总是想傻就傻吧！反正我也不趁什么钱，就算是有人讹我，也讹不出多少钱来。 常言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一个光棍汉，啥也不怕。 大爷说胸部难受，他就问 “你带着药没有？有没有救心丸！” 那位大爷拍了拍口袋，摇了摇头。这就很明显了，他有心脏病，没带药。 这可怎么办？要不打一个120。赵德柱刚掏出电话，抬头一看，前边不远处就是第五医院。目测距离也就是一千多米。嗨！我把他背过去得了。 想到这里，赵德柱蹲在地上，让那位大爷扒住他的肩膀。老爷子虽然不太胖，可是身材高大，身体很沉重，主要是他一点儿劲儿也就不上，赵德柱蹲着不行，跪在地上才把大爷背了起来。 他问大爷 “你觉得怎么样，我这样背着你还行吧！” 那位大爷也不说别的，一个劲儿的说谢谢，谢谢。既然没有问题，赵德柱，就一溜小跑的把他背到了医院里。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大夫给他会诊，说再来晚一会儿，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大夫让他签字，他说我不是家属，从大爷身上找手机，和他的家人联系，大爷连手机也没带。就这样赵德柱勉为其难，只好硬着头皮帮着签了字。 第2章 席上风云 后来大爷还是挣扎着说出了一串电话号码，医生帮他联系上了家人，这样赵德柱觉得自己的义务算是完成了，他的电动车还在路边放着，赶紧就去送他的快递了。 其实在赵德柱的内心当中，没觉得自己办了什么好事，他觉得只不过是顺便帮了一个忙而已。就算我不出手，别人也会帮忙。今天巧遇大爷，出乎意料，他是如此的感恩，这反倒让赵德柱受宠若惊。为了不让自己这点事迹，闹得满城风雨，他赶紧起身对大爷说 “那好吧！大爷，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同学那里说几句话，给大家碰个面！回头咱们再聊行不行？” 赵德柱说的很客气，那位大爷当然愿意等他了。大良子已经看到赵德柱进了饭店，可是转眼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正没好气的嚷嚷 “哎，赵德柱来了，怎么又跑了！是去厕所了还是蒸发了？他是不是怕见到了情人，又或者怕让他凑分子一溜烟的跑了。” 刚说到这里，赵铁柱就大踏步的来到他们的面前。其实刚才他已经听到对方说的话，不过没往心里去。 同学们回头看到他的到来，都是嬉皮笑脸的说笑。整个大厅二三十张桌子，他们成了中心。 看样子同学们都已经到齐了，三大桌子满满都是人。赵德柱最关心的人有没有来，他目光在人群中寻觅。当看到显赫的位置坐着唐海，吴玉兰又挨着他坐着时，赵德柱的心瞬间就凉了。吴玉兰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向往和追求的理想，她的背叛对于赵德柱来说简直如同釜底抽薪。尽管难过，他也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越发的咬牙让自己镇定。 吴玉兰已经注意到了赵德柱，她不敢正视这里，眼睑下垂，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般。 唐海正和一桌子人大吹大擂，根本没用正眼看赵德柱。周围的同学全都是向他卑躬献媚的人。 赵德柱在旁边的桌子上挤了挤坐下。大良子开始讲话 “大伙儿都到齐了吧？咱们共同举杯庆祝一下这次聚会。” 他说完，所有人都站起来，此时桌子上只上了几道凉菜，杯子里有的是酒，大多数人喝的是饮料。座上最风光的当属唐海，正应了那句话，杯杯先劝有钱人。他是有钱人嘛，威风八面。好多同学举杯都对着他，目光也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 “唐海，你结婚也不通知大家，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想不到抱得美人归的是你，咱们的班花吴玉兰，终究成了你的盘中餐。” 说话的是赵德柱的同村同学庄友成。唐海赶紧回应 “对不起，对不起，我娶媳妇儿没通知大家，没让大家喝喜酒，不要紧今天这三桌饭菜我请客！你们尽情的吃喝！不过有一个人我不想请，他必须自己拿出一份钱来。” 众同学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赵德柱当然知道他在说自己。 让自己拿一份钱，赵德柱当然不在乎。因为他口袋里装着五百块足够应付这桌子饭菜。所以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 “你别请三桌了，请两桌吧！我坐的这张桌子，我来拿钱，不管花多少朝我要，大家不用拿一分。” 桌子上围着的同学都一起鼓起掌来！ “哦哦哦哦，太好了！太好了！赵德柱你真大方，够意思，这才叫有范儿，就不能让唐海把咱们比下去。老唐，是不是？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同学们都七嘴八舌的互相嬉笑起来。唐海站起来去了一趟前台，然后回来又稳稳的坐下，他胸有成竹的横了赵德柱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不久服务员推着餐车开始上菜。赵德柱一看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一般的饭菜，大龙虾、帝王蟹，金枪鱼……，都是珍奇名贵的菜肴。 同学们都看傻了！谁都没吃过这么高档的饭。 大良子看着这一桌子菜，口水直流，他说 “我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唐海这一桌一万块钱能下来吗？我说老同学，咱们可是聚会不是摆阔气！” 唐海没有说话，搔了搔头皮，嘻嘻一笑！赵德柱属实有些压力，他想不到对方这么黑，区区同学聚会，他居然把一桌子菜弄得这么厉害，摆明了是给我下套，他以为我出不起这个钱，让我出丑。 赵德柱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囊中羞涩。就算是这五百块钱，又是父母流了多少血汗换来的。 同学们毫不客气的开始动筷子，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服务员还弄上来一整箱的茅台，每张桌子上放三瓶，男同学看到茅台都乐的拍手掌。 有人说 “这辈子喝茅台我还是第一次，来打开瓶儿让我尝尝什么味儿。” 大伙儿，你一杯，我一杯，包括女同学在内，三瓶酒很快就分完了。 赵德柱也喝了一杯，只不过那杯酒喝在肚里，他觉得是苦的。他真想不到这次同学聚会居然是鸿门宴，唉，早知如此，又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 事到如今已经晚了，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算两桌，我算一桌，同学们都已经为我鼓了掌，我现在说口袋里没钱，这不丢人丢到家吗？ 赵德柱愁眉不展，他正在发愁怎么填上这个大窟窿。现在大家吃着都挺痛快，等到让我结账的时候，我拿什么给人家呀！眼下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向父母求助。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悄悄的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 母亲很快就给他转过来一万块钱，并且发信息问他 “怎么样？这钱够不够？” 一万块钱够不够，赵德柱也不知道，他估计应该差不多吧！只有在结账的时候，他才知道到底花了多少钱！ 有了这点儿钱，赵德柱总算心里有了底。虽然这东西吃着真让人心疼，能搪塞下眼前的事，不至于出丑，也就算是不错了。 赵德住家里的情况，庄友成心知肚明，他是唐海的铁杆儿朋友，走狗加汉奸，这回他不露声色，想暗中帮助唐海戏弄赵德柱。席间他故意恭维赵德柱 “哎呀，赵兄发达了，发达了。小弟都请不起这么一大桌子饭菜，你真行。是不是在外边儿发了大财！改日再找个豪华的地方，你请请同村的同学，行不行？” 赵德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唐海那里冷笑起来！ “是啊，人家可是发达了！不过就有一样不好，他自己不好好的找老婆，总喜欢幽会别人的媳妇儿。”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玉兰赶紧推他。她的脸臊的通红。赵德柱不动声色，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将手里的筷子平稳的放在桌子上。目光冷然的瞪了唐海一下。 “你说话要有分寸，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儿，不要诋毁别人。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也没让你抓住什么把柄，你何必这么明讽暗刺的玩弄小人计量。” 唐海嘎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他怕激怒了赵德柱，这人一走了之，他反而就下不了台了，到时候那一桌子饭菜还得他来结账。 大良子一见这酒桌上有点变味儿，赶紧圆场 “哎，大老板，你说说你！咱们在场的人没有比你更阔气的了。一开口就请大家两桌。哎，有事业的人就是不一样，瞧你开那么大厂子，年收入总得千八百万吧！” 唐海笑了笑说 “哼，钱没那么好挣！” 大良子又继续捧 “听说你给你们村子做的贡献不小，在你的带动下，人们都富起来了，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庄友成说 “那还用说吗？唐大哥还差得了。这次我竞选村长，唐大哥就准备支持我。到时候我竞选成功，想在村里搞点事业，你可给我点儿资金支持啊！” 唐海点燃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笑眯着眼睛说 “那还用说吗？像你们这些有志气，有才华的人，只要开口有事求我，我都会竭尽全力，你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不乱遭就行。别像那位狗蛋不是，除了偷鸡摸狗，没别的本事。” 赵德柱气得啪一下，一拍桌子。 “唐海，你别不要脸。除了你能干出点事业来，别人都是废物吗？你以为你给乡亲们做点贡献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赵德柱，也不会比你差。今天你是比我发达，我承认，可是明天你就未必是我的对手。我赵德柱铁骨铮铮，容不得你羞辱。你别口口声声，不指名不道姓的说我占了你媳妇儿的便宜，我和吴玉兰谈恋爱是人所共知的，我们没有偷着藏着掖着，是你小肚鸡肠，光往歪处想。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也不能成为你随便羞辱的对象！” 说完，赵德柱端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周围的同学鸦雀无声，唐海一拍桌子，一个酒杯啪的一下子朝赵德柱扔过来。 本以为这一下子会砸中他的脸，没想到赵德柱一把就把杯子接住。他反过来把自己酒杯里的酒泼出去，直接撒在唐海的脸上。 “告诉你，你别以为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今天你要是非要和我动手的话，那就调到外边儿，咱们看看谁躺在谁的脚下！” 这么一叫板，唐海立刻认了怂，他早就听说赵德柱身上有两下子，现在看来真不是虚传。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他这种身份如果被人家打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唐海不敢给他硬扛到底，说着说着他的气就馁了。眼皮抬了两下，不敢再说话 。不知为什么，很快他就坏笑起来。因为他看到这桌子丰盛的饭菜有了想法。 就见他一拍桌子大叫服务员 “服务员，服务员，快过来，我要结账！” 一个服务员儿小跑溜丢的就赶过来，她一探身子问 “先生，你要买单吗？” “当然了，不买单，我叫你来干什么？” 唐海又是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赵德柱看了他这副嘴脸就生气，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赵德柱已经知道唐海要耍什么鬼把戏。他默不作声看着他继续往下演戏。 “好了，先生，这是你的账单，总共是五万三千块钱！” 数字报出来，周围的同学们都瞪大眼睛。 “好家伙，花这么多钱呐，这顿饭可真够贵的。” 说话的是一个女同学，她叫什么名字，赵德柱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小姑娘长得挺讨喜，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还不时的把目光瞟向赵德柱。 唐海打开手机付款码，将它放在桌子上，用手指了指让服务员自己扫。同时口里还说道 “我只负责其中两桌子的饭钱你可要算清楚！” 服务员愣了一下，立马开始计算，然后他把一组数字报给唐海。 “先生，你要付款三万五千三百三十三。这个数字你没有异议吧！” 唐海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一下头。于是服务员迅速的扫了他的码！接着唐海输入密码，结账完成。 “另一桌饭钱谁来算，这个数字很吉祥，一万七千六百六十六！” 赵德柱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真没有那么多钱，这可怎么办？这么大数字出乎自己的意料。眼下只能再向母亲求助了，不过只要露出自己钱不够的表情，准会遭到这帮同学的讥笑，怎么办？ 那服务员已经连问了好几次，没人应答。赵德柱心里正在想 我如果说我身上的钱不够，同学们，你们谁能帮我垫上一些。这就等于当面出丑，不如悄悄的把那位服务员拉到一旁，让她宽容一下，我会很快把钱送过来。就是怕自己没面子，人家不放心。 旁边的唐海一看他这浓包相，两只手拍着桌子就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回露底了吧！还在我面前逞能，你趁什么呀！还这桌子你算账，你算个屁呀，你有钱吗？还想在老子面前耍威风，你有那个资本吗？” 他的话一句一句，就像暴风骤雨一样打到赵德柱的心中。赵德柱不是一个喜欢逞能的人，奈何眼前这个人太嚣张，太霸道，太无理取闹。怎么也要杀杀他的威风，哪怕损失一万两万。怎奈何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 第3章 无心插柳 赵德柱低着头不说话，他的眼眸已经泛起了血丝。他的拳头紧紧地攥住手中的竹筷，直到把那根筷子掐断，赵德柱依然没有说话。 “你们看到没有，你别说让他拿一万多块钱，你现在让他掏出一千块钱来，他手里也没有，这种人就是臭狗屎，要饭的命，却有想做皇上的心。” 唐海继续加码！他恨不得用嘴杀死一个人。坐在他旁边的吴玉兰已经待不住了，她不停的推唐海，嘴里却不敢说什么。 这时候大良子再一次站出来解围 “好了，好了，唐海你也别说了！咱们今天来为的就是乐呵乐呵，别闹不愉快。这饭钱呢，本来就是打算aa制平分，可是你们两个较劲儿，随便包下这桌子饭菜，我们大伙儿也不想驳了你们的性头子。唐海你有钱，那两桌子就归你了 。赵德柱呢，手头紧，咱们大伙儿都掏点儿！饭菜都是大伙儿吃了，谁也有这个义务出钱。” 大良子说出来的话，居然没有人响应。只有那个大眼睛的女同学一掏口袋甩在桌子上一千块钱。 “好，我先出一份，一千不多，剩下的你们拿。” 大良子一拍手说 “好，张芳真爽快。我手里没现金，一会儿我手机扫码也出一千块钱。” 好几个同学也都喊出口，要出一份力。这么一来数量也就差不多了。看到赵德柱独自一人，大良子又说 “你看同学们都成双入对，来的人没几个是单身的。赵德柱可要着点儿急，别总这么孑然一身呀！没媳妇儿把对象领来也挺好。别不是连对象都没有吧！今年咱们可都是二十六七岁了！到了这个岁数，要连个对象都没有，可别真单了身呐！” 赵德柱没有说什么，他紧紧的咬着牙，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唐海见缝插针，又怼了几句 “你没看他那副臭德行，哪个姑娘会看上他，除非瞎了眼。我跟你们说，也就是你们这些同学大发慈悲心，周济他那些钱，要不然他一会儿准会给饭店老板娘下跪去！” “啪”一声，赵德柱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震的杯盘都跳起来。 “唐海，你说话有点儿德，行不行！这个世界不是有钱就会有一切。我现在的确是没有你发达富有，不过这一桌子饭菜钱我结得起。同学们，把你们的钱收回去，谢谢你们的好意，大家看得起我赵德柱，我感恩在心。” 回头他对那位服务员说 “我没想到花这么多钱，身上带的钱不够，手头只有一万多，我先给你，稍等打款过来，我再给你补齐。” 那位服务员很客气的说 “好，没问题，先生，你先用餐吧！” 庄友成实在憋不住了，冲着唐海咯咯咯的乐起来。一边儿笑一边儿说 “唐大哥，你这回说的可不对，人家没到那个份儿上，用不着给老板娘下跪。只要给这位服务员撒撒娇，问题也能解决了。” 他们两个正沆瀣一气，乐得合不拢嘴。就见一个穿着时髦，身材窈窕的姑娘，甩着飘逸的长发，来到赵铁柱的身旁说 “赵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服务员！这一桌子饭费总共多少钱？我来扫码！” 周围的人全部傻傻的看着这个姑娘，不知道她的来头，尤其是唐海和庄友成视她为天外来客。 “一万七千六百六十六。姑娘，你还用不用去核实一下。” 服务员报出这个数字，那姑娘爽利的说 “不用了，把你的收款二维码递给我，我给你扫两万块钱，多余的钱全当是饭店员工的小费！” 一番操作之后，服务员称谢不迭的离开这里。满桌子同学尽皆哗然，人们纷纷把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赵德柱。唐海和庄友成被刚才姑娘的气势压的灰头土脸，咬着嘴唇，一脸沮丧的无话可说。 替赵德柱解围的正是雅间里的那位姑娘，她来救场，实在是出乎赵德柱的意料，本想当着众人说句感谢的话，却被姑娘按住肩膀示意必要开口。 那姑娘拉了一把凳子，大大方方的坐在赵德柱的旁边。也不跟众人打招呼，打开手机只管玩自己的。 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就变了，众位同学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还是大良子先开口笑着说 “哎呀呀，好样的，赵德柱！你真是深藏不露，刚才我还说你没对象，想不到你已经有了这么漂亮的一位女朋友！还不给大家介绍介绍，让我们认识认识！” 赵德柱脸一红，刚想向大家解释清楚，旁边的姑娘伸手挎住她的胳膊，亲昵地笑着向大家说 “我们两个刚刚认识不久，还不便向大家公开，刚才我就想过来，不过，我男朋友有点儿内向，非让我在门口等着，看有人想欺负他，我才过来！” 说话的同时，那姑娘还瞟了唐海一眼。唐海面对这姑娘的奚落，竟然没有应对之策，他刚才的风光已经荡然无存。就连身边引以为傲的班花老婆，被人家这位姑娘一比，也是暗然失色。 这种情况，唐海实在坐不住了。他掐灭了手中的烟，拎起桌上的包就离开座位。旁边的吴玉兰也紧跟着起身离去。临走时她的目光还扫了一下，赵德柱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主角走了，同学们有人嘘嘻，有人赞笑，尴尬的气氛缓解，自由的空气来到。很快又是一片欢声笑语。赵德柱从来没有感到过这么痛快。他把感激的目光投向那位姑娘，可是姑娘全然不觉，依然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姑娘紧紧的挨着赵德柱坐着，让他感到有点局促不安。不经意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赵德柱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这么漂亮的姑娘，她只从视频里看到过，这一辈子也没想过，她会挨自己这么近。 众位同学有急事的陆续离开，桌子上的人越来越少。赵德柱始终没有动地方，因为旁边还有这位美女的陪伴。庄友成那张桌子上的人也空了，他搬了一把凳子，坐在赵德柱旁边儿，小声在他耳边嘀咕道 “兄弟，你真不赖呀！把那唐海都气跑了。这位妹子是哪里请来给你演戏的？” 庄友成和赵德柱是同村同学，对他家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赵德柱真有这么一位女朋友，打死他都不相信。所以别人都羡慕，他暗里却在嘲笑。 赵德柱当然不能把实话告诉他，否则这位姑娘的一片好意就会被辜负，反正自己心中也有气，就让这位小姑娘帮自己发泄一下也好。 “嗯！是不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无需向你们解释。” 旁边的姑娘不经意听到了他们的话，她收起手机，挽住赵德柱的胳膊，还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么亲昵的动作，连奸猾的庄友成都有点尴尬了。他起身离座，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 走出去了一段路，他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赵德柱说 “听说你也想竞选下一届村长，真有这回事儿吗？” 赵德柱没有回答，只是浅浅的一笑。 一提到这件事，那庄友成又来了精神，他走回来对赵德柱说 “我劝你还是别瞎琢磨了，咱们村里那么多有本事的人，都搞不出点儿名堂来，你能干什么？我有唐海支持，谁支持你，没钱，没势力，你就算是当上村长，又能给老百姓带来什么福利！我劝你还是收住心，本本分分的种你那一亩三分地儿吧！” 尽管那姑娘配合赵德柱演得很逼真，可打死庄友成也不相信，一朵鲜花会插在牛粪上。虽然他搞不清那姑娘的来历，可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赵德柱家的情况。 庄友成说完这番话刚想离开，赵德柱喊住他说 “哎，你等一下。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我选举的目的只是为了多帮助乡亲们干点实事，能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我不甘心咱们的村子落后于唐海他们那个村儿。你得到唐海的支持，这挺好，就是希望他给你的钱用在正道上。我没人支持，也不气馁，我只要有一颗造福于民的心就足够了。下个月选举咱们见分晓，看看乡亲们会把选票投给什么样的人。” 庄友成听了他这番铿锵有力的话，愣了一下神儿，然后回过味儿来说道 “那就试试吧，我看你能不能选得上村长。更别做美梦了，想帮着村民致富，咱们那穷地方，能致什么富，我看你就是瞎琢磨。” 说完那庄友成板着个脸就离开了。 饭桌上就剩下几个人，赵德柱旁边的美女。还有对面坐着的大良子，那位长得不错的张芳姑娘。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同学，人们管它叫胖子。这人和赵德柱有点交情，吃了人家这么贵的饭菜，他有点过意不去，所以坐在这里没动地方，想说句客气话。 “赵德柱，我……哎呀，真是让你破费了。” 赵德柱站起来一拍他的肩膀说 “胖子，你这是说哪里话。请同学们吃顿饭，我感觉很光荣，花点钱没什么，你不要过意不去。改日老弟再请你一顿。” “这这这……。” 胖子磕磕巴巴的站起来，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大良子也想说句客气话，可是那姑娘已经把他拽到了雅间里见爷爷。 “我把他请回来了？” 姑娘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俏皮。赵德柱被他拉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她那雪白的小手牵着自己的腕子，让赵德柱的心脏跳的有点儿说不出的快。 “桑雪，你有没有把德柱那桌子饭钱给结了。” 赵德柱一听原来她叫桑雪，这是姓桑吗？ 老先生再次亲切的握住赵德柱的手，让他坐下。 “你刚才外面经历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虽然我们隔得远，但是还能听到他们说话。你是个好人呀，那帮子人，对你很不友好，我听着就来气。就连我这个小孙女，她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冲出去给你抱不平，我喊住她说，你要给他留面子，别让人家下不了台，偷偷的把账给他结了。这不是就是这么个事儿。” 赵德住一听，非常感激。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大爷，这钱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我这里有一万，先转给你们。” 大爷一听这话，当时嘴就撅起来。 “德柱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啊！别说就这么两个钱，就是花一百万一千万也买不回我这条命来呀。今天说白了，我们爷仨就是来报恩的，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打算帮你实现，孩子，你说吧！你有什么心愿就告诉我们。” 赵德柱听了他的话，感觉这种馈赠，实在是太大了，他如果接受下来，于心不安。他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我虽然帮了他一次，那不过是举手之劳。这点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他来报答我。 “好了，大爷，你就不要老说这件事情了，我偶尔帮了你一次，那只能说明咱们爷俩有缘分，既然有缘分那就说不上什么救命之恩。所以你们也不要存在要报答我的想法。今天你们来找我，咱们见个面就算交了朋友，你呢？这么大年纪是我的长辈，我就喊你一声大爷，这个兄弟和这个妹妹呢，我们可以称兄道弟，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老大爷听了他的话，情绪很是激动，他的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猛然间，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说 “好吧，孩子，让大爷敬你一杯酒总可以吧！” 这酒有多么名贵，赵德柱不知道，他只看到酒瓶上写得全是弯弯曲曲的文字。 旁边的桑雪，斟满一杯，双手端起，恭恭敬敬送到他手中。自然旁边那个小伙子也端起了酒。 那位大爷手捧着这杯酒，率先一扬脖喝干。他展示了一下酒杯空空如也。桑雪和那男孩也将酒喝干。 赵德柱平时爱喝两口酒，闻到这酒的香气，已然馋涎欲滴。酒杯放到唇边儿，也和他们一样，一饮而尽。 第4章 希望 “好酒量，好酒量！” 老大爷兴奋的拍起了手掌。 “孩子，你这喝酒对大爷的脾气。好好好，咱们爷俩有时间就经常喝喝。今天我算遂了心愿，咱们留个地址。往后有事没事儿，就常串串门。” 赵德柱听他这么说，很爽快的，就把自己的地址告知。 “大爷，我家住在郎苑镇常平村，离此有十几里地。如果有时间，你们就到我家去做客，我家呢！也不富裕，但是待客的酒还是有的。” 那位老大爷非常高兴，他自我介绍说 “我叫慕容广福，我家就住在省城，就是你送快递的那个城市。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孙女，叫慕容桑雪，一个是我的孙子叫慕容桑强。我们家族是复姓，平时叫着有点拗口，我们祖上曾经是大燕国的皇族，现在已经衰败到只能过普通人的日子了。” 说完慕容广福哈哈的连笑了两次。赵德柱还想把那一万块钱先打给他，他觉得自己收这么一份大礼，实在拿不起。可是看刚才大爷的态度非常坚决，如果反复提这件事情，又怕令他反感，所以他想往后找机会再把钱还给他们吧！ 爷儿三个兴致浓厚，说了半天的话还意犹未尽，赵德柱却坐不住了，他今天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去做。他刚想张口告辞，老爷子又说 “孩子有对象了没有？” 慕容广福突然这么一问，赵德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像在发烧。说有说没有，都不好意思开口，紧张之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桑雪。 这一看不要紧，桑雪的剪水双瞳，正脉脉含情的瞅着他。赵德柱更是臊得满脸通红。 慕容广福见他扭扭捏捏的不说话，口气温和的说 “其实你不用着急，像你这么有正义感，优秀的小伙子，不愁找不到媳妇儿！我相信不会很远，就有好姻缘到来！” 赵德柱的感情经历，一言难尽，又怎么在这种场合跟他们说。提到了他的伤心之事，赵德柱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说道 “大爷，妹妹，今天有缘分，咱们聚到一起，我非常高兴。就像大爷说的那样，往后有时间你们常来我家做客，今天我实实在在，有点儿急事，不能多陪你们了。” 他转过脸来又对那个姑娘说 “桑雪妹妹，你给我垫上那么多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你加上我的微信，有了钱我立刻给你转过去。” 桑雪也不说话，她用手背托着下巴，一双明澈的大眼睛柔情的盯着赵德柱，然后噗嗤一笑说道 “这点钱爷爷都说了，不用你还，说这种话你就太外道了。不过你如果加我的微信，我倒是挺愿意，来来来，大哥，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马上就加上你。” 两个人进行一番操作之后，各自加上了对方的微信。然后他们在友好的气氛之中相互告辞。 赵德柱一出饭店的门，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张芳。 “嗨，老同学，你怎么才出来？我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张芳的脑后扎着一条俏皮的马尾辫儿，说话的时候来回摆动，显得整个人活力无限，最有特色的就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能穿透人的心灵。李开阳对她颇有好感，饭桌上她仗义疏财。李开阳还没有感谢 “张芳，刚才饭桌上的事，多谢你帮我解围。” 张芳努努嘴笑着说 “我算什么帮忙？人家刚才那个姑娘才是你的大恩人。我主要是看不惯唐海那帮子人，他们仗着自己有俩臭钱儿，故意刁难，戏弄别人。我等在这里就是要说，往后你可要提起百分的注意，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听一个同学说，唐海和庄友成在饭店门口嘀咕了半天，说要联手好好的整整你，还说非要打垮你的精神不可，我一听就来了气，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们要暗算你，你可要加倍小心。” 赵德柱很感激张芳的热心，刚想说出肺腑之言。一辆豪华轿车开过来，上面儿坐的是慕容广福一家，开车的是桑强。桑雪摇下车玻璃对赵德柱说 “大哥，爷爷今天就要回省城了，我还会留在你们的县城住一些日子，有什么事情别忘了微信联系！” 透过车窗，赵德柱看到一张俏丽绝俗的面孔。每当看到这张脸，赵德柱都有一种浑身触电的感觉。 赵德柱忙不迭“哎哎哎”点头。那辆轿车一加油门疾驰而去，路面上留下排气口，低下的一串水滴。 “赵德柱，你这位女朋友长得可真漂亮，我如果是男的，也会为她神魂颠倒。一直听说你在和吴玉兰拍拖，怎么突然间吴玉兰就嫁给了唐海，而你又结识了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 张芳的直言快语让赵德柱不好回答，桑雪长得的确漂亮，但是他却不敢有非分之想，人总得要有一点自知之明，就算我对，他爷爷有一点儿恩德，人家的孙女也犯不上以身相许。刚才在饭桌上，桑雪演戏也是演给唐海看的，面前没有唐海赵德柱自然实情相告 “我哪有那么大的福气，有那么漂亮的一位女朋友。她是在给我帮忙，为的就是气跑唐海给我出出气。” 张芳听了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她莞尔一笑说 “其实我早已经看出那是逢场作戏，这出戏演的真漂亮，让唐海颜面扫地。赵德柱你发现没有，这个帮你解围的女子有点儿像一位大明星。” 赵德柱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有觉，的确桑雪有点儿像著名歌星彩云儿。不过他敢断定那肯定不是，因为人家彩云儿长得有点儿白，她长得略略的有点黑。从样貌和气质上还真神似几分。他想想都笑，人家红遍全网的大明星，怎么可能来到咱们这小地方。 张芳见赵德柱，一副着急的神态，好像有什么事儿，也不便多问。他们也彼此加上对方的微信，之后开上自己的红色轿车离开了。 赵德柱急的是，今天下午村里有一个动员大会，推举村中的候选人。说是三点开会，赵德柱看看手机都一点了，赶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急急的拨通了那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人家早已经找到活儿离开了。 广场其实有的是司机在等活，他只好去搭讪别的车。可是一提到车费，那价钱高的离谱。贵一点也不要紧，偏偏一说要送到常平村，那些司机都摇头不愿意去了。因为他们知道去常平村，有一段路实在难走的很，这段路大概有七八里，由于年久失修，路面全都压翻了，经过的车辆走上去，就如同跳舞一样。 司机说 “什么样的轮胎也搁不住这么折腾，谁要来车往你们村里跑几趟，坦克车也得散架。” 赵德柱脸一红，这一次他是替全村脸红，他觉得自己的村子有这么一段路，不光是丢人。更是乡亲们发家致富，迈不出去的一个坎儿。 赵德柱无言可对，他心中难过，正寻思怎么回家。就见张芳那辆红色轿车转了一个圈，又停在他的面前，可能她看到了赵德柱找出租车的窘迫，又知道他事急，赶回来帮他的忙，车玻璃摇下来，张芳一摆手让他上车。 赵德柱还有点难为情，他自己没有车想打车还不容易，所以脸上有一种讪讪的表情。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这！张芳又要麻烦你，我于心何忍！” “嘿，少来这套，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我其实也不是专门送你！我有事儿，要到你们村去一趟，也就算是让你搭一个顺风车吧！不是我充满爱心，是你的命太好了，在危急的时候总有人给你帮忙。你谢就感谢老天爷的格外眷顾。” 赵德柱腼腆一笑，打开后门准备坐在后排。张芳说 “我又不是老虎，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坐在副驾驶，还怕我吃了你吗？放心，本姑娘不会玷污了你的名声！” 此时此刻，赵德柱还能说什么，只好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前排。虽然刚开始感觉有点儿扭捏，但走了一段路他就觉得自然了。 “去村里的路不好走，要不我来开！” 张芳的眼眸一瞥，黑白分明之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睿智。 “你瞧不起本姑娘吗？凡是你们男人能做的事情，我都ok。” 就这样，她载着赵德柱经过了那段颠簸路。行经这段路的时候，赵德柱紧锁眉头。张芳斜眼看到他的表情，说道 “这一片儿，属你们的村子落后，瞧瞧周围的村子，修的道路都挺好，唯独你们这里道路不修，垃圾乱放，没有紧急的事情，谁也不会冒着爆胎的危险来你们村！” 这句话说到了赵德柱的痛处！他愤然道 “是啊！其实我对选举一点儿不感兴趣，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压力的生活，为什么要参选，争取这次选举的成功呢？就是想改变常平村落后的面貌。把村子打造的出出入入不再让人嘲笑。这次选举，如果我能胜出，第一件事就是带领乡亲们修好这条路。” 张芳猛然用手一拍方向盘说 “好样的，我支持你，如果你当选成功，咱们大干他三百杯。” 两个人同时哈哈的笑起来。赵德柱坐在张芳的身侧感受着她的热情与豪爽，似乎在一瞬间，他对张芳有了一种心灵相惜的感觉。一阵风从车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带着张芳身上的体香，令赵德柱感到悠悠然神往。 终点站很快就到了，地点是赵德柱的家。他感激万分的说了一两串儿致谢的话，可是张芳竟然一句都没回，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女人的心海底针，赵德柱永远猜不透女孩儿的心思。到他家门口还要经过一段胡同，他刚拐进胡同，墙角就闪出一个人叫住他。 “德柱你怎么才回来。” 一张楚楚动人的面孔，齐肩的短发，时尚的穿搭。眼前站的女人正是吴玉兰。她一见赵德柱，满脸陪笑，就好像三千年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现在咱们见面儿还合适吗？” 这时候胡同口外一辆电动车一晃过去了，赵德柱也没太注意是谁从此经过。他继续对那吴玉兰说 “你结婚这么大事儿，为什么只字都没跟我提过。你瞒的我好苦啊！既然你已经决定嫁给他了，那还一直跟我联系为什么。你这不是在欺骗我的感情吗？” 赵德柱冷冷的把这几句话甩给她，内心翻江倒海，不知道有多么的难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时候的赵德柱，眼角已经有泪花在闪烁。 “不是的，不是的，德柱你不了解内情，我是有难言之隐。我一直瞒着你，是因为我一直想嫁的人是你，对于他我只想敷衍一下，没想到假戏真做，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玉兰惨愧的低下头，她的双颊绯红，两只手死死的撕着衣角。 赵德柱有点心软了，他一向都是保护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让她吃过一点儿亏，让她伤过一次心，他曾经立誓做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的理想就是做吴玉兰的好丈夫。现在这个理想已经不可能实现了。面对不可能实现的理想，站在自己的面前，赵德柱真的有点儿失魂落魄。 叮叮当，叮叮当，又一个电动车从胡同口经过。这里经过的人还挺多，吴玉兰有点儿待不住了。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德柱对不起，我怕待时间太长了，他会怀疑我，所以我回去了。” “你要回去？” 先是这么一问，他立刻又想通，毕竟她已经是有夫之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自在的接触。现在约会，即坏了他的名声，又坏了我的名声。所以他赶紧说 “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如果不方便，往后就不要再和我联系了！” 吴玉兰骑上电动车准备走，在跨上车的那一刻，她又回头说了一句 “赵德柱其实我的心中一直只有你，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还会是你的人！” 第5章 未战已硝烟 赵德柱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这女人这是要干什么？的确，他依然还爱着吴玉兰，可是对于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对于一个事实上抛弃自己的女人，对于一个背叛感情的女人，她是不是还有爱的价值。 赵德柱不敢多想，因为他的时间很紧迫，村委会的紧急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回到家他跟母亲，寒暄了几句，又把那钱的事情跟母亲交代了一下，就急匆匆的骑着电动车赶到大队部。 进了村委会，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龙四叔一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旁。他情绪高涨的说道 “我们街坊邻居都推举你做我们的候选人，刚才已经填过表了，有五十位以上的推选人，就可以成为候选村干部了。” 赵德柱真感觉有点诚惶诚恐，龙四叔是德高望重的管事人，在他们赵家也算一位长辈。他能支持自己，赵德柱非常感动。 “四叔，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不负所望，好好的把这场选举赢下来。” 主持会议的是乡里来的干部，他向大家宣布 “下个月一号咱们就正式选举，全民选举，村民每人投一票，候选人总共十位，主任，副主任五个委员。到时候希望有志之士竞选成功！” 满屋子的人一起鼓掌，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充满了期待。 乡里那位同志又说道 “我觉得要想赢得选举，首先要赢得民心，在这段时间里，如果谁能够为村里做点儿实事，做点儿好事。这对自己增加选票会大有帮助。你们想想村里有没有大家急需解决的困难，有的话，你们就赶紧去做，我相信会起很大的效果。” 乡干部的话非常有鼓动性，大家交头接耳的评论起来。 有人站出来说 “最让我头疼的就是道路两侧随便堆放的垃圾，谁要是出资把它清理干净，我们西南角的人都会投他一票。” 他的话得到许多人的响应。清理这么多的垃圾需要翻斗车，拉上上百车到垃圾处理点儿。一车就要一二百块钱，整个清理干净没个三几万办不成。 赵德柱也想给人们做件实事，可是他囊中羞涩，做这种事情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么大的工程，其他的几个候选人也是力不从心。只有庄友成笑呵呵的说 “好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你们可不要食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十天之内我请过一个要好的朋友，把这些垃圾给人们清理掉。” 人们都把目光投向庄友成，他说话的时候傲慢的不可一世，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非常有钱的朋友，就是开平村的企业家唐海。现在他把这清理垃圾的事情揽下来，无疑会给自己的选情大大加分。 赵德柱心里觉得，办一件事情并不能证明自己为人民服务的诚意，他是要长期坚持不懈的，为村里的老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虽然自己比不上庄友成唐海之流，有钱有势力，但他相信诚心诚意会打动一切。 大会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庄友成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围住，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说话一副傲视群雄的嘴脸。赵德柱默默无语，他从庄友成身边经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脖领子 “哎，先别走！” 赵德柱一愣神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撇了撇嘴说道 “在那酒桌上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你有什么实力敢和我竞选这个村主任，现在退出去还为时不晚，别落个光着屁股推碾子，转圈丢人！” 他的话居然引来了一部分人的欢笑声，这声音当然是发自他的支持者。赵德柱忍住他心中的怒火，现在不说话也不合适，他言道 “你现在做结论为时尚早，大伙儿要选谁不是看他的一时一事，人们看的是他有没有长期鞠躬尽瘁的心，我不是非想当这个村长，就算是我选举不成功，也不会忘记，我是常平村的一份子，我也会尽我的所能帮助全村人致富，过上幸福的生活。” 赵德柱的话，同样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响应和支持。尤其是龙四叔，他高呼 “说的好，好样的，我们就需要这样，为人民办实事的好干部！” 庄友成看他还挺有气势，把话风一转又说道 “行，行行，你有理想，你家里欠的那一屁股账还清了没有，还在这里说大话，唱高调。帮着大伙儿致富，你自己先富起来再说这种话，真是大言不惭呐！” 哗，又是一阵满堂哄笑声。龙四叔有点忍不住了，他怒目而视，拳头攥的紧紧的，他那霹雳火爆的性子马上就要打庄友成。 庄友成当然不怕他了，他挑衅的说道 “怎么着，你还想指使手下人打我吗？有本事你打，来来来，朝我的脑袋打，在这里开一个大窟窿！” 说着话庄友成，把脑袋低下来，冲着赵德柱就顶过来。龙四叔实在忍不住了，他挥起头就要动手。赵德柱一把把他抱住说 “四叔！我们忍耐一下，让他嚣张嚣张，乡亲们眼光是雪亮的。” 赵德柱这么一说，庄友成反倒老实了，他也明白自己马上就要迎接选举，不能在这时候出乱子，唐海已经笃定支持庄友成参选，大好机会，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借着唐海和赵德柱有解不开的矛盾，一定要大大的捞一笔便宜，让那唐海死心塌地的支持自己，完成自己竞选的目标。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显然支持庄友成的人更多，不过赵德柱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觉得当不当这个村干部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实现造福于民的理想。 想通了这个道理，赵德柱非常的轻松，回家的路上他又看望了一位常年接受他帮助的孤寡老人，一有时间他就帮着老人提水倒垃圾，这位大娘一见他就亲切的叫他小柱子。 “大娘，有没有垃圾！” “小柱子来了！有有有，又麻烦你了。” 一大袋子装好的垃圾就放在门边，他提起来放到电动车的踏板上就去了垃圾场。 当经过人们随便倒垃圾，把道路都堵住的地方，赵德柱皱了皱眉头。他觉得，如果庄友成真的把事情办成了。即便是他真的当选成功，自己也很乐意接受。 只可惜一连十天过去了，庄友成的承诺并没有兑现，赵德柱看到人来人往，通行极为不方便，他就想自己找一个三轮车，慢慢的把垃圾拉走。当把这个想法告知父母以后，父母坚决不同意。 “你这是吃饱了撑的吗？用三轮车拉，你这等于愚公移山！我劝你还是放弃这种想法吧！咱们家里有多少事情要做，你连个媳妇儿都没有，还不赶紧找个工作，非要管人家村里的事干什么？” 父亲说出来的话，虽然有道理，可赵德柱心中就是有一股冲动。他看看家里的破三轮子，如果自己从早到晚坚持不懈，就算是拉不完，也能给大家打开一条通路。 于是他坚决违怄父亲的意思，去了垃圾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过往的人尽管难走，可还是笑话赵德柱的幼稚。可他就是硬着头皮干，不管人们说什么，都不动摇。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说别的还好，有人居然说，他这是为了选举成功赢得选票，才故意装模做样的在这里显摆。 说实话，这听在赵德柱的耳朵里，很让人伤心。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虽然成堆的垃圾，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可是他避重就轻，先从最妨碍交通的地方开始清理，以最大限度的快速解决人们的通行，为首要选择。 就这样他坚持不懈，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十天半月下来，原来只能通过一辆自行车的道路，竟然被他清理的可以行驶三轮车。 庄友成急急忙忙的各家拜票，早已经把大会上的承诺抛之脑后。关于垃圾的事，他虽然已经向唐海提出了帮助的意愿，可是唐海迟迟没有给他兑现，庄友成自己的力量也办不成，无可奈何。 看着赵德柱那傻小子，成绩越来越显著，从开始让大家嘲笑，到后来人们不得不赞扬，他觉得自己的选情越来越吃紧了。 这一天他找到唐海，把自己的苦恼倾诉给他，唐海听了非常生气，一拍桌子说 “这件事情我来帮你，那条道路上的垃圾不是已经被他清理了一部分吗？明天我就让他的功劳化为乌有！” 庄友成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过了两天，结果就出现了，这远比他朝着唐海要钱来的快。 赵德柱一如往常一样的去清理垃圾，想不到，到了现场他就傻眼了，已经清理出来的那条小通道，又被新到的垃圾堵住了。而且是十几大车。这些垃圾看上去都是工业废品，很像是什么厂子里存放了多年的垃圾倒到了这里。 赵德柱气得捶胸顿足，他立刻给有关部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查一查，这到底是谁干的。 经过两天的查访，有人透露说这垃圾是开平村倒在这里的。具体是谁也没办法查清楚，就这样，这件事不了了之。赵德柱看着自己的劳动成绩付诸东流，内心百感交集。这条道路走不了，人们要绕出好几里地，指责声漫骂声一时四散响起。 当下堵得这么严实，那些垃圾大部分还是水泥砖瓦块之类的，凭赵德柱电动三轮的力量，已经是办不到了，他望洋兴叹，站在垃圾堆前发愁。 村里的大喇叭上一连骂了几天，庄友成这几天变得非常老实 ，是谁倒的他自然清楚。再有一个星期，选举就要开始了，他觉得还是消停点比较合适。赵德柱清理不成又被堵死，被无良者引为笑柄。 赵德柱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钱，想发一个狠心，自己家里穷，这是肯定的，我就不相信，穷就办不成事。 好歹我身上还有一万多块钱，就算这堆垃圾，一万块钱雇车，全部拉不完，可是再次清理出一条通道来还是绰绰有余的。有了这种冲动的想法，他立刻开始联系大铲车拉土队。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对方的报价都非常高，自己要找最实惠的，谈了一个又一个，谈不成，他也不气馁，再硬的骨头，他也要把它啃碎。这一天他又坐在垃圾堆旁的电三轮上打电话，突然浩浩荡荡的开来了一个车队，翻斗车足有20多辆，前边有两辆巨型的大铲车。 赵德柱心想，这是谁家干什么呢？那车队来到他的跟前，司机走下来问 “你是不是赵德柱先生？” 赵德柱不解的回道 “是啊，你们找我干什么？” 那位司机满脸陪笑，说 “有人出钱让我们帮你把垃圾清理干净！” 赵德柱一听当时就喜出望外。他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到底是谁给自己出资呢？他又问 “请问出资的人是谁？你们能告诉我一声不？” 那司机皱了皱眉说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他打来了一个电话，把情况对我们说了，又直接把钱打到我的银行卡上，有人给钱，我们管他是谁呢，让清理哪里就清理哪里！” 说着话，司机们纷纷上车，大铲车，翻斗车，轰轰隆隆的机器声响彻天际，众乡亲们都来看热闹。他们七嘴八舌的评论不休，有人说 “这是不是庄友成找人清理的？” “应该是吧，赵德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不管是谁，谁清理干净，谁就有底气竞选这个干部。” 听到这些议论，赵德柱实在有点气不过。功劳被人抢去，这倒不算什么，难过的是，人们不应该把清理垃圾和选情连在一起，难道我就是为了选举才干这件事情吗？每年道路上的大大小小的坑洼，都是我拉着沙石土去填平的，那时候有选情吗？ 这些人的不理解，让赵德柱伤心万分，可是他不能因为别人的不理解就放弃做人的理想，奋斗的方向。 他抬头，遥望远处那块废弃的土地，荒草已经长了十几年。突然他心里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把那块地利用起来，盖一所大型的养猪场，肯定是一条不错的致富之路。 第6章 何必争虚名 一时间，铲平垃圾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乡亲们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好几年解决不了的困难，终于解决了，是谁做了这件大好事呢？ 做好事的人并没有留下姓名，大铲车拉土队干完活直接走人，也并没有在当场给人们宣传宣传。有人就开始联想，他们认为这车队一定是庄友成的朋友唐海安排的。所以没几天人们就把这件事情传开了。 “唐海真是好样的，把我们村里的垃圾都给拉走了，看起来庄友成这一次选举是赢定了，他在村委会的会议上，拍着板说，会求朋友帮忙出资，把垃圾铲平。果不其然，他真的办到了。” 这消息也传到了赵德柱的耳中，听到之后，他心中别是一番滋味儿。本想和这些人辩白一下，可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小气。心里反复做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忍了下去，他的目的不是为了争取这次选举，而是为帮助大家解决困难，谁愿意领这次功劳谁就去领吧！反正我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这天赵德柱刚吃完早饭，龙四叔就跑来找他。一见面脸上的气色十分难看 “德柱，你也忒窝囊了。自己铲了半天垃圾，却让人家夺去了功劳，你说说你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赵德柱一怔，问龙四叔到底怎么了？ 龙四叔唉叹了一声才说 “那庄友成现在狗尾巴都撅到天上去了，人们都说那垃圾是他叫人铲平的，他居然就大言不惭的接受了这个乌龙，拍着胸脯到处给人说，刚才我从村委会宣传栏前经过，见庄友成在上面贴了一张公告。” “什么公告？”赵德柱略有担心的问道。 龙四叔重重地在地上吐了一口才说 “他妈的，他说，他履行诺言把那堆垃圾铲走了，希望大家多多给他投票，他当选成功之后会给村民造更大福利！” 赵德柱听了，眼眉低垂并没有说什么。龙四叔一看他这种表现，当时就火了。 “赵德柱你还有没有点火性，像这样的事情还不去找庄友成理论，你默不作声是想干什么，难道沉默就可以选举成功吗？你做出的努力大伙都有目共睹，你光用三轮车子，就在那里拉了十几天，最后终于还是你的朋友帮忙，铲走了这些垃圾，这件事情不能不让大家知道！你不说我去说，我要告诉乡亲们，庄友成在胡说八道冒领功劳。” 说完龙四叔就气冲冲的走了，赵德柱叫了他好几声，他头也不回。龙四叔是好意，赵德柱明白，可是拿着这点功劳到处显摆不是他的性格，虽然庄友成冒领了这份功劳，可是他并没有丝毫感觉生气，说也奇怪，这件事情反而让他心平气和，冷静了许多。他觉得一切胜负都有定数，既然乡亲们都相信是他干的，人家当选成功也是运气使然。想通了这件事情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每天还是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安排他的生活。 选举的日子倒数还有十天，庄友成为了拉选票，居然要在村里连演两场歌舞，他要在歌舞现场，大大的宣传他的治村理念。他请的歌舞都是大火班子，每一场演出都要上万块钱。农村人喜欢看热闹，到了晚上没事，人们喜欢聚到一起唠唠家常，遇到这种演歌舞的事，更是全村的人聚到一起观看。 赵德柱也很有兴趣，他想看看这个竞争对手，有什么话跟众乡亲们说！ 这晚他到场的时候，歌舞已经演了好几个节目，在最热烈的时候庄友成上台了，首先他感谢大家的到场观看，然后深深的在台上给大家鞠了一躬，豪言壮语的说道 “诸位乡亲们，再有几天我们村就要开始选举了，我庄友成这次有幸被推举成为村长的候选人。这些天你们都见过我的努力了，首先道路上的那些垃圾，是我的朋友出资清理的。这些都是小事，往后我还要给大家办更多的实事，你们就往后看吧！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如果你们把票投给我，选我做村长，我会给你们争取更多的好处更多的利益。我要忠告大家一点，你们千万不要把票投给那些只会演戏，用三轮车装几锨土，就认为是村里大功臣的家伙。” 他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场子嗤之以鼻。其中便有龙四叔。 龙四叔已经好几天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没有发作了，今天在这种场合他居然又大言不惭的胡诌，差点没把他气炸肺。那天他离开赵德柱，直接到村委会的宣传栏前，一拳打碎了玻璃，把赵德柱不符合事实的那张公告，扯下来撕碎。这种举动并没有影响庄友成的形象，反而给他大大的加分，四处传言这是有人妒忌他，气得龙四叔三天都没有出门。今天庄友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作妖，龙四叔哪还忍得住。他霹雳火爆的性子立刻爆发了，三五个箭步就冲到了台上，上前一把薅住庄友成的脖领子，怒气冲冲的问他 “庄友成你个不要脸的！村北那条道路上的垃圾，是你清理的吗？”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居然有人上台来向他挑衅，这是他始料不及的，不过人脸皮儿厚什么也做得出说得出，庄友成虽然有点胆怯，但还是嬉皮笑脸的点头，承认是自己干的。 “当然啦！那不是我还是谁，除了我有这样的实力，别人有吗？唐海那多有钱，那是我的朋友，我打一个电话告诉他，朋友你帮帮兄弟的忙，我们村里那堆垃圾好几年了，影响人们的通行，你给出点资把它铲平了行不行，他立刻就答应下来，很快给咱们安排了铲车队，你们难道没看见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又大声的朝着台下喊 “乡亲们你们都亲自见证了，我没说假话吧！你看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礼，跑上台揪起我的脖领子就要打，你们能看着不管吗？” 第7章 激斗舞台 庄友成颠倒黑白，龙四叔上台找他理论。当着台下一千多号人，庄友成居然厚着脸皮冒领功劳。气得龙四叔薅着他的脖领子就要动手。他大言不惭的还一句一句叫嚣。 李开阳一看要出事这可不行，他赶紧推开前面的人三步两步冲到台上。喊住了龙四叔 “四叔！别为这点小事动怒！凡事自有公道。” 赵德柱勉为其难走上这个舞台是他不愿意的，可是人家为自己出头闹到这个份儿上，他还怎么躲在后面不出面。 台底下一千多号人议论纷纷，现在关于这垃圾是谁清理的事情成了无头案，找不到那个拉土队队长，谁说出来的话都不值得相信。 庄友成正是抓住了这个弱点，大喇喇的站在台中央，有恃无恐。虽然龙四叔抓着他的衣服，但他知道这个老头轻易不敢动手，当着这么多人他要敢动手，派出所不出十分钟就会把他抓走，这不需要特别找证人，一千多号乡亲都有目共睹。不过他在内心中还真希望这老头能打他一拳，如果真打了他，那他就成了光荣的受害者，老头不仅给他报销医药费，他更会以弱者的身份，赢得这次选举的扇风成功。 “你打呀你打呀！你敢动手吗？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龙四叔攥着拳头犹豫了好几次，但终究还是没有动手。赵德柱上去以后赶紧把他拉开，他没用正眼去看庄友成，劝龙四叔赶紧下台。 龙四叔憋着气红着脸看着庄友成一步一回头，气势汹汹的走下台。赵德柱刚想随着他一起走下去，想不到庄友成把他叫住 “哎！你小子既然上来了就别走。你煽动人上来打我，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别拍拍屁股就走人。你是走了你要知道我这脖子疼，他刚才抻着我的衣服，差点没把我勒得断了气。你给台下的乡亲们解释解释，你鼓动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庄友成嘴上开了连珠炮，他把矛头直指赵德柱。赵德柱听了他这番话站在原地停住。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想我现在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决呢？台底下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庄友成还在台上不停的放屁，他妈的，他这是非要把我逼急不可。赵德柱的火气已经上到了脑门，他猛然回头，一对眼睛欲要喷出火来。庄友成看到他冷然的目光，居然也被吓住了。他也知道惹恼人，身上可能当时就要受热。虽说左右都是他的好朋友都是他的保镖，可是面对赵德柱这样身上有功夫的人，他又怕帮手们招架不住。所以口里“啊啊啊”的说出来的是什么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赵德柱一看自己的威势吓住了对方，也就没有继续往下做，他扭转头还是想下台。但就在这时候，庄友成又说了一句 “我就知道他没有骨气和我较真儿，天经地义那垃圾就是我清理的，他想冒领我的功劳也办不到！” 当时台底下一片欢呼声，有人高喊 “庄友成，庄大哥，你是好样的我们选你做村长!” 台下的气氛非常的热烈，赵德柱显得有点灰头土脸，眼下他已经没有心情和别人争执了，他总觉得自己只要有这种起争执的心态，就是一种罪恶。他宁愿自己默默的付出，也不想哗众取宠。所以他觉得纵然是自己的功劳被他冒领了，那也由他去吧！ 想到这些他的脚步越来越轻松， 当他人从台上下来，双脚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好几个和他相好的哥们都过来围住他。你一言我一语对他质问 “赵德柱你怎么这么窝囊，难道连句自我辩解的话都不说吗？这可是当着全村的老百姓啊！你就算是不为争取这个村长，自己的功劳也不能让人冒领啊！” 赵德柱拍了拍那个哥们儿的肩膀说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不想在这方面伤脑筋，与其和别人辩论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倒不如看彼此以后的表现。” 哥们儿都替他感到遗憾，但是李开阳自己选择了沉默，谁还愿意替他出头。 这场歌舞赵德柱是看不下去了，龙四叔依然在场下站着，赵德柱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龙四叔没有理他。可是赵德柱不能不给他说句话 “四叔，你还要看一会儿吗？” 这句话说的软弱无力没有一点骨气。龙四叔没有理他继续看着台上，听着他不爱听的话。庄友成正满面春风以胜利者的姿态，给台下的观众演讲。这场歌舞实际上成了他的脱口秀，他可以任意挥洒自己的谈吐，把红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台下看热闹的乡亲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赵德柱刚想挤出人群，他突然觉得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可不是选上选不上村长的问题了，这是做人的骨气和原则的问题。台上的庄友成仍然在信口雌黄，把他做成了反面的靶子。 “他们想打我你们都看到了，打死我有什么用打死我这件事情也是我做的，那么一大堆垃圾我花了好几万才把它清理掉，你想蹂躏我的功劳没门儿 。” 听到这里，赵德柱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扭身他准备重新上台，几个朋友一见他重返舞台都鼓起了掌 “好样的哥们上去找他理论！别让他一直在台上放屁！” 赵德柱带着凝重的神态走上舞台，此时庄友成还在信口雌黄，一见赵德柱又走上来，他就知道这回要出事，赶紧向左右几个保镖兄弟招手，五六个大汉护过来，当然他们也都是常平村的人，和赵德柱都认识。走过来他们先没动手，一个小伙子用手拦住赵德柱说 “赵德柱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要知道台下千百人在看着，你要敢打人是不是会触犯法律，再说我们也不会让你这么做，你纵然是有点功夫也对付不了我们五个人。” 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赵德柱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庄友成走过去。一个小伙子上手就要把他推开，手刚挨到赵德柱的身子，突然他的腕子就被赵德柱抓住，一个潇洒的过肩摔，把对方重重的摔在了舞台的地板上。这一漂亮的动作和神奇的身手，将台下的观众引得轰然欢呼。 其他的几个人一见他果然有两下子，哪还敢再轻易出手，他们节节后退，裹挟着庄友成一直退到台角。庄友成在人丛中喊 “你别不要脸，大伙都看着呢？好事都是我做的，你就会在众人面前撒野，还有什么本事，你认为是你做的那是在做梦，你是神经错觉！别再做梦了醒醒吧！” 终于开口了，赵德柱忍不住 “乡亲们我今天不想在这里说话，其实那垃圾是不是我清理的我都不在意，我的确没有亲自把它清理完，可是那清理的队长直接来找我这也是事实。那个大铲车拉土队的队长，想必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谁认识他可以去问一问，看看他到底是冲着我赵德柱来的还是冲着庄友成来的。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必须要相信事实，我之所以再次上台来不是为了打架，我是听不惯庄友成这种说话的方式，你要想哗众取宠我不管，你要想冒领功劳我也不管，你不能把我踩在脚下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说完这番话，赵德柱冷峻的目光望了庄友成一眼。台上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台下却是议论纷纷，大伙心中的账怎么算谁也说不清。眼下两个人都说那垃圾是自己清理的，就差强有力的证据出现了，本以为庄友成就从此安静了。没想到情况刚一缓解，他就又拍着胸脯胡吹起来 “乡亲们，你们别听赵德柱胡列列，那垃圾是我的朋友唐海叫人来清理的，要不相信你们就去找唐海问问，他就在他公司的办公大楼里坐着，开平村你们都知道离我们这里又不远，人家要办这点事儿那还不是玩儿，我说你们也应该想想，赵德柱虽然有这样的心，但是他不见得有这样的能力呀！他家里的情况乡亲们你们也知道，自家欠着一屁股账，有能力帮你们干这样的好事吗？众人的头脑都是清醒的，好多话不用我说的太透彻，你们心中都有一个明镜。” 赵德柱并没有抵触他这样污蔑自己，因为他家里穷这是事实，他没有能力出资干这件事情也是事实，但是他所说的，没有朋友帮助自己未必就是事实，但是赵德柱没有办法去和他争论这一点，因为他需要的证人不在现场怎么办。赵德柱沉默了，这种沉默是无奈的沉默。 庄友成一见他沉默，更是狗尾巴翘到了天上。这时候他也不再躲在那几个保镖的后面，大刺刺的走到舞台边缘 “你们看到了没有，哈哈哈哈！我就说过了他理亏，你说说那功劳能冒领吗？我没干这件好事我能随便说是我干的吗？乡亲们的眼光是雪亮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道路上一束车灯的强光，由远而近的照到了舞台上，大伙都用胳膊挡住光线，因为那光线太强烈了，照的人睁不开眼。 第8章 虚怀若谷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这辆汽车上，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人们都紧紧的盯着。 李开阳心中很期待，他想知道是张芳还是桑雪，反正能给他帮忙的推想起来只有这两位女子了。如果她们有一位到场能证明，是他们资助的，能不能帮上我还是次要，主要是可以打消庄友成他们的嚣张气焰。冒领功劳这件事情让它烟消云散。 庄友成等人则是紧张地捏了一把汗，他们知道这辆车故意把大灯照向舞台，说明有挑衅的意味，这样的人来到现场，显然不是来帮助自己的，不帮助自己就是要帮助自己的敌人，他们肯定是来给赵德柱这小子撑腰的。 庄友成想到这一点，挤眉弄眼给身边的哥们儿暗示，让他们做好动武的准备。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正是那个拉土队的队长，他大步流星的就走上舞台，台下的民众好多都认识他，一片欢呼，把他送上舞台。 是非曲直马上就要见分晓了，乡亲们翘首以待。就见那个拉土队的队长走上去，先给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然后又回身很客气地对赵德柱说 “小兄弟你还认识我吧！” 赵德柱当然认识他，他一把握住那个队长的手说 “老哥你总算来了，现在场下的观众，都急需知到一个事实，那就是那天你给大家拉走垃圾，到底是谁出的资，你又是冲着谁去拉的？” 这位拉土队长先用目光斜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庄友成，然后略带鄙夷之色的说道 “这个出资清理垃圾的人，不让我太声张，他说只要把这件事情办了就可以，他给我钱我当然愿意去干。而且给的我还真不少，她只告诉我，你去帮助一个叫赵德柱的人清理道路上的垃圾。事情就是这样的大家应该明白了。” 场下的观众一阵议论，大伙你言我语说个不停。旁边庄友成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很是难看，他现在的窘迫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刚才还吹牛皮吹到天上，现在竟从九天雾里坠下悬崖。但是他不死心还要强辩几句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你凭什么帮他当面撒谎，唐海是让你给我清垃圾的，你怎么反说是给赵德柱，你这人纯粹是故意找事来的。兄弟们给我把他赶下去！” 还没等这个队长说话，台下的观众就不乐意了，有人高呼道 “庄友成是非曲直你就让人家说说，我们都看到是他带领车队把垃圾拉走的，他说了要是不算数谁算数，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除了他没人可相信！” 这喊话的人说的很带劲儿，一句话就把庄友成给僵住了。庄友成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愤怒的表情难以掩饰。 “你们你们你们……都是胡闹，这样人的话你们也信？那好吧你们就听他胡诌吧！” 这句话也是庄友成无可奈何说出来的，实际上他自己说出来也感觉软绵绵的无力。 站在舞台亮处的拉土队长，冷笑了两声，对着台下的观众说 “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出来抛头露面，怎奈何！给我出资的那位老板，打听到这为庄友成大哥，冒领功劳，招摇撞骗，现在还死不承认，所以人家打电话过来让我给满村的人澄清一下，我也是领了人家的命令，为赵德柱辩白清楚。没办法事实确凿，庄友成你想冒领这功劳可冒领不了！” 一句话说出来台下又是热烈的议论声。庄友成气得坐在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起了烟，他狠狠的把目光盯住那个拉土队长，大有冲过去把他咬一口的冲动。 那个拉土队长回头对赵德柱说 “兄弟，他冒领你的功劳，欺骗误导群众，传播不实信息，这可是违法违纪的行为，你要不要告他我可以给你作证！” 听到这句话旁边的庄友成可坐不住了，他嗖的一下站起来，连手上的香烟也不知不觉的滑落在舞台上。牙关打战般的说道 “你……嘿……别这样行不行！” 拉土队长满脸讽刺的笑容，嘲弄的对他说 “行不行全看这位说了算！如果赵德柱赵先生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你们两个商量吧！你给他说两句好话或许能化解，如果他要非去告你我也只能作证了。” 这话很有威慑力，尤其是当着上千号的观众，即便他不去告，自己的颜面又何存，自己之所以召集这么多人目的是什么？庄友成心里不明白吗？现在服软也不是，不服软也不是，服软当着这么多人丢人丢大了，不服软人家真去告自己，丢人卖乖更不行。 庄友成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心里盘算着这笔买卖怎么做。赵德柱则是站在原地挺直腰板一言不发，他的心中非常平静，这正应了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冒领的人和真做的人站在一起那是不一样的。 大家都认为，赵德柱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教训一下庄友成。然而没想到的是，赵德柱只是淡淡地一笑说 “好了！他的法律责任我也不追究，这位拉土队的大哥谢谢你及时的出来作证！以后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关键是垃圾已经清理干净了，这是我的心愿，我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出行方便，让垃圾不要挡住人们前行的步伐。我这个心愿已经实现了，大家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他的话音一落，满场响起了热烈掌声。可是有一个人的拳头却攥得紧紧的，这个人当然就是庄友成，他想不到自己花了一万多块钱请的歌舞，居然成了对手的秀场，这怎么能不让他的内心翻江倒海，他紧紧的咬着牙，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他竟然不自知。 舞台的节目照常演出，台下的观众在欢乐的气氛中继续看歌舞。当那个拉土队长走下台的时候，赵德柱紧走几步追上他，坦诚的问了一句 “大哥我想知道，这个出资的人是谁你能透露一下吗？” 那个拉土队长摇着头说 “不不不……不知道！” 随后他将赵德柱殷切的目光望着自己，又补充道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个人告诉我不要透露他的底细，我答应人家了总得要守信用，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说完之后，那个拉土队长坐上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第9章 出手成灾 赵德柱挥手告别，把庄友成独自留在了台上。眼下他还能给人们煽动什么言论，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败了，而且败得胸中充满了仇恨。 赵德柱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有说不出的舒畅，这么多天来的压抑，一挥而去，内心清风明月无比的放松。 晚上他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大觉，在他的心中已经拟定好了这次选举的计划，他要把内心的蓝图，向村里的乡亲们介绍清楚，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梦乡，给村里人建设美好家园，才能体现出他一生的价值。选举的日子已经临近，最近几天，应该是他造声势的关键时期。 第二天清晨，赵德柱就早早的起来，今天他准备到各家各户去拜会拜会，把自己的治村理念向乡亲们介绍一下。 第一家要走访的就是邻居王婆婆家，敲了敲王婆婆家的大门，他的儿子走出来，一见赵德柱的面就高兴地说 “昨天！嘿，你真是出了一口气，这些日子，龙四叔给你操多大心，你知道吗？总算是没让他老人家失望，关键的时候你争回了面子，他也很高兴，回到家夜深了还邀我喝酒，可能现在还在睡觉。” 赵德柱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一边递烟一边笑着说 “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感谢那个拉土队长，要不是他及时到来，我还真的难以预料，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赵德柱并不吸烟，口袋里带上两盒烟，也是为了交际的使用。 “大海哥，我是想把我的治村理念跟你们说说……！” 王大海一摆手，说道 “你不用，我们还不知道你吗？踏踏实实的小伙子，积极上进，做了不少好事，就这次清理垃圾，足见你的人品，放心我们全家都会投你一票，去吧！到别家里多做宣传，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成功，要有耐心小伙子，别嫌麻烦，只要你说的有道理，乡亲们能听得进去。” 大海哥的鼓励，让他感动万分，离开王大海家，赵德柱一连又拜会了十几户乡亲。临到中午他有点累了，想回家吃饭，一路上大街上的乡亲都朝他招手，夸赞他的声音不绝于耳，这让赵德柱的心情甚好。 突然一辆轿车横在了前面，他左躲右闪，那车就是不给他让路。赵德柱有点不高兴了，心想你们这是干什么？车上下来了两个戴墨镜的男子，气势汹汹的就朝着赵德柱走过来。他们撸胳膊挽袖子，看样子是想干一仗的架势。赵德柱没有思想准备，但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却有把握，这么多年他跟着白大爷学习武术，三五个小混混总算不在话下。 让他想不到的是，那两个墨镜男走过来，并没有动手，有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说 “你看看!这是我们董事长给你的信！” 赵德柱皱了皱眉，问 “你们董事长？你们董事长是谁？”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说 “我们董事长是唐海，难道你不认识吗？” 赵德柱一听，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人一露头，必然要出事，就是不知道，这回给自己下的什么圈套。他伸手接过那张纸看了看。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张便条，上面寥寥的写着几十个字。 “赵德柱你听着，你还在勾引我的老婆是不是，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你和我的老婆私会被人看到了，铁证如山，你如果不服气的话，咱们走着瞧。我要把你拉黑，让你成为人人唾骂的家伙。还想当村长，滚你娘的！” 赵德柱看完气塞胸臆，他三把两把就把那张纸撕了，如片片雪花一样把纸扔了一地。然后傲然的甩身，绕过二人扬长而去。 回到家后，赵德柱刚才那种成就感荡然无存，心中留下的只有刚才两个人无赖挑衅的面孔。赵德柱伸手拿出床底下没喝完的那半瓶白酒，什么菜都没就着，先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然后他四脚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就呼呼的睡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面有人大骂 “你个臭王八羔子，赶紧给我滚出来，你一而再再而三，给我戴绿帽子，你当老子眼瞎吗？再不出来，我一把火把你这王八窝烧了！” 虽然赵德柱喝的有点晕乎，可是这样的辱骂，还是让他酒醒三分。踉踉跄跄的他就走了出去，见唐海领着十几个人站在自家大门口，没鼻子没脸，气势汹汹。赵德柱的父母早已迎出去，疾风中白发潇潇的母亲，正忧心忡忡的问那些人的情况！ 万万想不到的是，唐海竟然一巴掌扇过来，打在赵母的脸上，这一幕简直震惊了赵德柱，霎时间他的酒意完全消退。这巴掌重重的把母亲扇倒在地，连嘴角都流出了血。。 赵德柱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他一个箭步就蹿过去，上手薅住唐海的脖领子，抡起拳头就要打。 母亲翻身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声的嚇止 “儿子别冲动，妈没事！你千万不要惹事！听话好孩子！” 赵德柱回头，看母亲嘴角的血，还在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心中简直如同刀绞般的痛。父亲这时候又也跑过来抓住了赵德柱即将挥起的胳膊。 唐海此时扭捏着也想挣脱，跟随他一同前来的那几个手下，七手八脚的上来，都想给赵德柱点颜色，片刻之间，似乎院里所有的人都在制止赵德柱的出手。 唐海认为他打不了自己，也不敢打自己，所以他脸上是一副轻蔑嘲笑的表情。仗着人多势众，他还挥起手掌要扇赵德柱的耳光。 白大爷曾经教过赵德柱擒拿术，他一伸手捏住了唐海的手掌，反转过来用肘子撞他的右斜，这么高明的一个动作，成功把唐海的胳膊扭转到了背后，疼得他哇哇大叫。 旁边的帮手，自然不能看着老板被制，抡胳膊挥拳，都朝着赵德柱的面门招呼过来。赵德柱一低头，左一脚右进一踢，对他威胁最大的两个人被干到。赵德柱自己都觉得，跟着白大爷学武，这几年真没白过，真动起手来，自己的出手竟然如此的迅捷有力，他没有和人打过架，这一出手才知道自己的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其他的人还要上，他拧着唐海的胳膊，来了一个连环腿。就这么两下子又把靠近他的三四个人踢伤。 有人喊起来 “这小子竟然有两下子，你拧着我们老板的胳膊，伤到他，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唐海疼得连骂带叫 “赵德柱快松开我，你小子想死是不是，哎哟哎哟……你轻点儿！疼死我了！” 其余几个人想去帮忙，奈何赵德柱的腿功太厉害了，他们根本就近不了身。 连父亲母亲想抱住他制止住，都无从下手。受伤的母亲开始不住的嚎哭 “孩子别惹事呀！能忍一时之气才能海阔天空！” 唐海这一巴掌如果是扇在赵德柱的脸上，他倒能够忍受，问题是他这一巴掌打的是赵德柱的母亲，哪有这个儿子看着母亲被侮辱被挨打不生气的，所以赵德柱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母亲怎么呼喊，不管唐海的手下怎么恐吓。赵德柱都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怒火。他左右开弓连打了唐海几巴掌，眼看着唐海的脸就肿了起来。 “哎哟哎哟哎哟……，赵德柱赵德柱，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赵德柱愤愤然地问他 “我打你，我打的你冤吗？你为什么要出手打我的母亲？我母亲怎么得罪了你？” 那唐海仍然嘴硬 “哼！我就是打了你母亲怎么样，那死老婆子我没打死他心里还不痛快。你小子玩了我的女神我就打你妈，这都是你种下的祸根怨得了谁？” 跟着唐海来的人见赵德柱近似于疯狂状态，生怕他伤害到老板，也不敢贸然出手，一群人把他们两个围住，侍机出手，有人还在旁边威赫 “赵德柱你还不把我们董事长放开，随便打人你触犯了法律，马上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这些人的话听到赵德柱的耳朵里，起不了半点作用，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打了他就要好好的出出气，非要把唐海这种脱皮无赖打个痛快不可。随后他又接连删了唐海两巴掌。唐海这家伙骨头还真够硬的，他被赵德柱控制住还不了手，嘴上却不服软，骂骂咧咧的始终没停。 赵德柱的母亲十分担忧，流着眼泪劝儿子 “孩子听妈一句话，就放了他吧！他打了我，咱们就忍了这口气，别把事情闹大知道了吗？” 最后一句话妈妈几乎有点生气的口吻，赵德柱终于还是松开了抓住唐海的手，猛地向外一推。那唐海跌跌撞撞的被自己的手下扶住。赵德柱之所以松开手，是因为他看到了母亲飘扬的白发，知道儿子不孝给母亲带来了麻烦，他不能让年逾半百的母亲继续为自己操心，所以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放了唐海 “往后别再满口胡沁，真让人恶心，妈的动手打我母亲，老子不要你的命就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快给我滚吧！” 唐海被自己的人扶住，脸上热辣辣的痛，咬牙切齿的看着赵铁柱，他的目光中露出无限的杀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从此以后再也难以解开这是事实。 “你小子玩了我的娘们儿还打我，我唐海要不让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从此我就不姓这个唐。兄弟们赶紧给我打电话，叫派出所的人过来先把他拘起来，我这条胳膊已经废了，他把我的胳膊扭断了，我成了残疾人，我不仅要让你做大牢，我还要让你赔我的医药费，没个十万二十万我这胳膊治不好。你小子等着，我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旁边的人已经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唐海口中喋喋不休的吐着狂言。赵德柱简直烦透了，他不想听这人啰嗦，从墙上摘下一个锄头握在手里，走过来冲着他们喊 “你们还不走，是想让我一个个把你们干死吗？” 那些人见这小子不要命了，心中都有点儿怯了，他们连连的后退，退出门外退到路上，最后又坐进了车里，可是他们没走还在这里等着。 赵德柱知道情况有点不妙，唐海有钱有势，尽管作恶多端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他很明白。冷静下来他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冲动了一些。回头看看被打肿脸的母亲，赵德柱瞬间心又硬起来，他觉得不管以后出多大事，自己打唐海的那几巴掌都值。 很快警笛声就传进了赵德柱的耳朵，一辆派出所的警车停在了他家门口前，两名警察从车上走下来，唐海赶紧过来向他们交代了一下情况，然后那两名警察又走进院子问赵德柱的情况，唐海见有了靠山，走在警察的后面一蹦一跳的骂 “想把我弄死是不是？我的胳膊都断了？今天你们必须要把他带走做大牢，我要起诉他行凶杀人，杀人未遂我才保下了这条命。你们看到没有，这都是证人，十几个人都看到了。而且这小子心术不正，他还偷偷的和我媳妇儿约会，搞男女不正当关系，这小子又是流氓又是土匪，你们快给我把他抓走。” 两个警察当然要调查清楚，他们请赵德柱配合说明一下情况，可是赵德柱什么也不想说，面对这种无赖他已经无话可说，除了怒火他还是怒火，他把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爆出。 “干什么你还要打人吗？警察在这里你都敢行凶？” 赵父赵母赶紧过来向警察解释，说 “我儿子刚才只不过是自慰！他们首先打了我，你瞧我这嘴上还有血！我儿子过来只是制止住他们这种行为，警察同志你可要分清楚事实。” 那年轻的同志皱了皱眉说 “在我们的眼前他都吹胡子瞪眼，难道说人家告错他了吗？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回派出所跟我们接受调查！现在对不起我们必须要给他戴上手铐，因为他打人事实确凿！” 一个警察过去直接给赵德柱扣上了手铐，赵德柱也没有反抗，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反抗，光天化日之下打就是打了，没打就是没打，我堂堂正正的做人还怕你们污蔑不成。 赵母在后面嚎啕痛哭，赵德柱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有一个小女儿还在外地上学，家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现在要把他抓走，哪个父母心焦。 唐海得意洋洋地露出了谄媚之笑，他示好的把烟递给两个警察。警察同志当然不要，他们摆了摆手说 “你也要一起跟着回所接受调查，如果受了伤还要接受伤残鉴定，否则的话没办法给这起事件定性。” 一串警笛声再度响起，唐海和赵德柱一同被带上警车，所不同的是，赵德柱的手上戴着手铐子，关在警车的后隔栏里，而唐海则是坐在前面，并排和那个警察在后排。身处囚笼的赵德柱，内心翻江倒海，他想不到侮辱来的如此快。有理的居然被关押囚禁，没理的反而大摇大摆，这哪里还有公道。 第11章 拘留 10 赵德柱憋憋屈屈的被带到派出所，然后几个民警分别对他们进行了询问。唐海自然是满口胡吣，把直的说成弯的，把甜的说成咸的。 赵德柱善于表达，却不想在这地方过分的争辩，他只是对那几个干警说 “我动手打了他这个我承认，可是事出有因你们也要调查清楚，先动手的不是我而是他，他动手打了我的母亲，把我的母亲打的口角流血，试问天下哪个儿子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赵德柱说话的时候十分愤慨，他灼灼的目光望着民警，连两个民警都感觉有点害怕。 “同志同志你慢慢来不要着急，事情总会调查清楚。他打了你母亲我们没有看到，可是你打了他伤却摆在那里。十几个人都喂唐海作证，说你无故先打了他，他们说你先和他的媳妇儿私通，他找上门你气不过打了他，这件事情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实在是有点不好办，不过呢我们觉得，你还是向他承认一个错误，你们私聊了算了，因为受的伤都不太重，大家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最好不要闹得跟仇人似的。” 这个民警说话其实很客气，道理也讲的十分清楚，赵德柱说的不一定是假话，民警心中也明白，但是唐海带着一帮人作证，使得局势对赵德柱不利。虽然民警主持公道，但这么多人替他撑腰作证，民警也有点无奈。所以他们屡次调和，希望以私了为上策，就是不知道赵德柱能不能接受。 赵德柱当然不能接受，以他的性格宁折不弯，他把胸膛一挺说道 “你们别想让我给他说一句道歉的话，他满口说的没一句真话。我和他媳妇儿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他说的那么肮脏，再说的确是他先打了我母亲，所以我向他道歉有什么道理，我打了他是他咎由自取，现在他反咬一口，这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我还给他道歉，没门儿想也别想！” 赵德柱的口气很硬民警也没了办法，那两个民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愁云满布，最后他们很不情愿的说 “如果你真的不和他讲和，他就会咬着你不放，你打了他脸上的伤还在，又有这么多的证人，我们只能将你拘留几天了，按照治安法处罚条例，你要被拘留七天到半个月。兄弟我劝你，还是和他讲和为妙，如果他答应不追究了，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以后别再冲动惹事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赵德柱当然不同意，他仰天哈哈大笑 “好吧！你就关我七天吧！反正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唐海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话赵德柱就自己进了那铁皮牢笼。两个民警对视了一眼，都发出了惋惜的哀叹声。 就这样赵德柱开始了他在派出所被拘留的日子，他觉得这七天也好挺，就算是坐七天牢，让别人说，我打了唐海被关起来，也不能让人指责着笑我，没有骨气，老母亲被唐海打了，还向人家低头认错，这种驱逐赵德柱绝对咽不下去，所以他才宁可坐牢也不去认错。 只是这牢也不好坐，关在这小屋子里光寂寞还不行，心中烦躁难言，而且过了没两天，里边又关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粗俗不堪，一进了这个小牢房就骂骂咧咧，虽然民警几次警告他，他都是坚决不听。最后没人管了，只有走不了的赵德柱听他骂声连连。 起初赵德柱也不管他就像有人在放屁，可是这个人骂着骂着就将矛头指向了赵德柱。 “你王八蛋，你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你给我滚出去！” 赵德柱猛然听到他在骂自己，立刻一瞪眼睛眉毛就要立起来。那个人一见赵德柱有反抗的意思，不但没有罢休反而跃跃欲试，有走过来挑战他的意思。 赵德柱就见这个人人高马大，足足有一米八的个子，而且他的肌肉发达，满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一个经常锻炼的人物，他是干什么的赵德柱不知道，可是这个子挺唬人，一般人看到都会害怕，如果谁敢和他动手那绝对会吃亏。还好赵德柱身上有功夫，虽然这个人长得有点威武，可是赵德柱如果和他动手，未必就会落下风。 “哥们说话不要不干不净！我们都是来这里坐牢的你让我怎么出去？这里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第11章 寻衅滋事 11 这个新进来的犯人，处处都想为难赵德柱，有人把饭菜给他们送到关押间。他把好吃的东西都抢在自己的手里，只给赵德柱剩下一个馒头。 而且他吃的时候，还一边吃一边睥睨赵德柱。赵德柱虽然心中怒火难遏，但也知道在这拘留所，绝不能惹事，否则的话自己还会被重判重罚。所以他决定忍下来，他一口一口的吃这个干馒头，连口水都没有，真是难以下咽。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吃了下去，因为人以食为天，如果吃不饱连身体都会垮掉，何谈理想！何谈报复！何谈未来！ 第一天他就这样忍下去了，还是像往常那样那个人骂骂咧咧，赵德柱就当他是在骂别人也不理会，可是骂着骂着那人又把锋芒指向了赵德柱。 “你小子偷人家的媳妇儿，给人家老总戴绿帽子！你还算不算人呐？要是我早就钻到地缝里死了，想不到你这人脸皮真厚，活得还挺结实，我呸！你个狗娘养的，老子非把你踩扁不可，我就是看不下去，像你这种长得人模狗样的东西，自己娶不上媳妇还想占人家别人的便宜，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老子手上。” 赵德柱已经把手指头掐出血来了，他想忍但是实在忍不住了，火山即将爆发，熔岩马上就要喷射而出。他用满布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黑大汉，他已经决定从哪里出手攻击他的哪个部位了。就在这时候一个念头闪过，他看到了母亲哀苦的表情，看到了父亲鞠偻着身子，在地里干活的情形。 他家的钱来的不容易，每一分钱都是靠一个汗珠摔八瓣赚来的。所以赵德柱不想浪费每一分钱，他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眼前如果不忍，就会铸成大错，忍吧忍吧！他在内心连续的告诫自己，直到把这腔火气压下去，逐渐的心平气和为止。心想你就算是用刀尖抵住我的喉咙，我也不反抗，因为我知道这是计谋，是圈套，是陷害！ 那人见赵德柱无动于衷，越发的嚣张起来，他踢桌子打板凳，骂的更是震天响。赵德柱闭上眼睛就像入定的老和尚一样，他已经把身外的事情浑然忘记，只一心一意的想着自己的理想和未来。 “啪啪啪”外边有敲击碗筷的声音，每到这时候他们就知道要开饭了，赵德柱已经饥肠辘辘，他很想美美的吃上一顿。所以赶紧跑到送饭的那个窗口前，准备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 刚刚递进来的那一盘饭菜很好，白米饭还有两道炒的不错的小菜儿，他刚想接过来，就被旁边的黑大个子一把抓过来。赵德柱心想，你既然想吃这盘就给你吧！反正还有一盘儿那就是我的了，所以赵德柱又等着下一盘儿递进来，当下一盘递进来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将他推开，那黑大个儿又一把夺过了饭菜。 这一下子可让赵德柱无法忍受了，他横眉冷对，怒不可遏的问 “这里有我的一份，你为什么要抢走，两份菜随便你挑一份，属于我的那一份还给我。” 那黑大个儿冷笑一声说 “哼！老子就是一个人吃两份，怎么样我不给你，你又能奈我何。好好的撒泡尿照照自己吧！还配吃饭饿着吧！” 赵德柱的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他挥起来准备给这小子一记重拳。可是当他扬起胳膊的时候又突然放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打下去容易，自己这刚为打架犯了错误关起来，又要犯错误这怎么收场。所以他咬着牙再一次忍了下来。 忍固然可以，但是没饭吃怎么办。饿肚子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赵德柱蜷缩在一角不再理那个人。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个人变本加厉并不打算放过赵德柱，他冷冷的看着赵德柱讥笑他 “好家伙这饭可真香，怎么样饿不饿，你刚才不是攥起拳头来了吗？怎么不敢打我呀？孬种你就是不敢打我，你有本事勾引人家的媳妇儿，你没本事打人，你不敢打老子，你个狗娘养的你是饭桶。你是个大笨蛋，你是个傻逼。” 这些话一句接一句，如同针刺刀剜一样，一句句扎在赵德柱的心中。忍让退让只能让他变本加厉，赵德柱猛然站起来，把攥的如铁锤般的拳头，直接砸向了屋子中央的那张桌子。咵啦一声他的拳头穿过桌面，把桌子打了一个大洞。 第12章 看守所 12 赵德柱无法容忍这小子的一再挑衅，他怒气冲冲的拍坏了桌子。黑大个子见他如此的厉害却不示弱，他挺挺胸膛说 “怎么着你还想打人是不是，老子今天进来就是让你打的。来！你要是有种就过来打我，你不打我操你祖宗！” 但凡是一个男孩都不会容忍他侮辱自己的先辈，飞起脚赵德柱就踹了过去。那小子之所以这么敢叫嚣，其实也是仗着身上有点功夫，主要是他的体格健壮，五大三粗，面对赵德柱这么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当然很有信心打得过他。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强壮，怎么也想不到赵德柱的身手这么好，赵德柱这出脚的速度快得惊人，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那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大个子只觉得肚子上一痛，整个人仰倒在地上，脑袋还重重的在桌角上磕了一下。当时虽然他没有晕过去，肚子剧烈的疼痛差点没让他喊出妈来。 “你你你你……！” 大个子用手指着赵德柱颤颤巍巍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赵德柱打得他这么重并不是本意，他是一时气坏了出手才没有分寸。其实当时他本以为对方能躲开，没想到他竟这么笨，连躲闪的能力都没有，躲闪对于练家子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一个普通没有功夫的人来说，那真比登天还难。 所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李开阳便把一个大汉放倒。这么大的动静，值班民警及时的赶来，他们一见这种场面，就知道赵德柱动手打了人。自然而然赵德柱又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而那个被打的气息奄奄的家伙，也被及时的拉走送到医院里。 到底他伤成了什么情况，赵德柱也无从知晓，只是民警告诉他，由于在关押期间他还动手打人，所以必须要延长处罚时间，所以他又被关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他被送到了看守所，那里的犯人更多，情况更加的复杂，当看守所的民警把他送到一个关押间，并且给了他一套囚服换上之后，赵德柱的内心如刀剜一般的难受。 他千百次的问自己，我到底有什么错，我错在哪里，我没有招谁惹谁，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我。 没有人回答他为什么，内心只有说不出的苦涩。同处在一个房间里的犯人有七个，个人有不同的特点，其中听说还有杀人犯，赵德柱真是难以忍受。 不管他多么不能忍受在这个地方也要忍受下去，因为他没有权利不忍受。那些犯人个个都刁钻古怪，好多人的眼眸中都闪着极其恶毒的光。这时候你不忍又能如何，尽管别人对他的态度不好，但是他还是决定忍。 每个人到了这种地方，都想让对方感觉自己强大一些，所以好上装相这都不算什么，很正常很正常。赵德柱也不由自主的显示出，他在社会面上是很有地位的人。有人问他在家里是干什么的，他鼻孔哼了一声说 “我家里开着两个厂子，跟地痞流氓打了一架才关到这里。” 那些犯人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一个胖乎乎的家伙撇着嘴说 “妈的胡吹大气，我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民，别说自己是什么企业家，企业家你也到不了这里。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吧！去给我打盆洗脚水去，在这里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是龙你得盘着，是老虎你得卧着，在这个间里我胖哥说了算，你们谁都别在我面前逞能。”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赵德柱施加淫威，赵德柱怒火又开始不可遏制了，他恨不得一把薅住对方的脖子给他一顿胖揍，但是此时此刻他有点发懵，毕竟自己被关两个月就出去，那些人可不是简单的主儿，有人判了好几年，有人还是无期，你想想自己还能给他们伴吗？ 赵德柱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又冷静下来，他吐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准备用忍让结束这一切。不过眼前有一关他必须要过，不去给这个胖哥打水，他能放过自己吗？如果去给他打水，那就等于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这种侮辱自己能受得了吗？ 不低头走不出眼下这个坎儿，赵德柱为了渡过难关，他只好抄起了门角的一个盆，然后推开门走到取水的地方，给他借了一盆水端了回来。 其实监狱里有明确的管理规定，犯人的行动都是统一的，吃饭的时候一起吃饭，洗漱的时候又同时洗漱，大伙排着队一个一个来，谁也不敢冒进或者出什么问题，违规在这里可了不得，可是到了宿舍那情况就又不同了，在这个小范围里，他们又有了老大，又有了主宰者。特殊的时候也让他们去接触，不过要争取巡查民警的同意，赵德柱这间牢房就是得到了特许，那个胖哥给巡查民警打了个招呼 “我说方同志，这位新进来的要打盆水洗洗脸，他还不习惯这里就给他行行方便吧！” 执勤民警考虑了一下，然后拿出钥匙给他打开牢门，嘱咐他快去快回。洗漱间取水的地方离这里不过十几米远，民警站在过道里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赵德柱飞速的端着盆把水打了回来，民警立刻又把门锁好。 回到牢房里赵德柱本来想洗把脸，再把水给胖哥洗脚，没想到他的手还没有伸到水里，那位胖哥就大声的呵斥他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让你打水是干什么的，是给我洗脚的，你敢洗脸我就把这盆水扣在你的头上。要不信你就试试你试试！” 这话说的真带劲儿，赵德柱发自内心的不服气，他心想你怎么了你长着两个脑袋吗？你凭什么如此压迫人，在这里人还分三六五等吗？我怕你吗？我凭什么怕你，让你来吆五喝六地指使我，我赵德柱成什么人了，成了你的奴隶了吗？ 赵德柱心中这样想，口里没有说表情上也没有显示出来。他端起水来，轻轻的往对方的面前一放，回头就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不再理他。 那胖哥耷拉之腿，眼睛斜睨着赵德柱说 “哎哎哎！水端来了你就给我洗脚呀！难道说你傻吗？不知道我在等着！快点过来给我洗脚！” 这时候外边的民警突然喊了一声 “胖子你消停点行不行！别整天没事找事！” 胖子一听民警在说他，赶紧慌不迭的回声 “是是是是，同志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改造重新做人，绝不犯任何的错误了。“ 说到这里他赶紧自己洗吧洗吧脚！然后气愤愤的瞪了赵德柱一眼，怒气冲冲的躺在了床上。 赵德柱向别人服软真是下不了台，按照他的脾气，服软比杀他还难，在这个不能犯错误的节骨眼儿，他还是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本来准备要爆发，他想把那盆水率先扣在胖子的头上，可是民警救了他，民警的一句话免去了他的大祸，没有让他创造第二个鲁莽的例子。 第13章 出狱 13 在民警的干预下，一场大祸小于无形，赵德柱忍耐着心中的怒火，艰难的睡了这一夜。晚上，他辗转反侧想着心头的事，这一关起来不要紧，最重要的事情错过了，他本来想参加这次村主任的选举，但是在监狱里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就算自己出去，头上也顶了一个被关过的人，按照资格和条件来说，他也已经失去了选举的权利，赵德柱简直气愤到了极点，他左思右想觉得这一切都是落入别人的诟中。 那个玷污他，设计陷害他的人，无疑就是唐海之流，虽说庄友成是他的直接敌人，但他们只是在竞选上是敌手，真正在生活中和他作对最可恶的还是唐海。唐海这个人大大咧咧满肚子的坏水，赵德柱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尤其是他一再的诬陷自己，硬生生的把一个吴玉兰，做成了陷害的因素塞给了自己。这个包袱我接是不接，不接我又不是一个男子汉，接了我真的背不起。 能打发赵德柱眼前困局的只有失眠，一夜他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又遭到那监狱里胖子的冷嘲热讽，就这样在这两个月里，他在这监狱里受尽了欺凌，内心的苦又向谁说呢？父母来探望过他几次，赵德柱都硬挺着，露出了坚强的笑容。他宽慰父母 “爸妈别为我难过？不就是这次选举我不能参加吗？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干更大的事业，你们相信我我能做好这一切！” 母亲说 “你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他们说可以拿五万块钱保你出去，可是我们就觉得手头紧，孩子还得让你在这里继续受苦！父母的心真是难安呀！” 赵德柱和他们一样的难过，可是他却不能哭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赵德柱狠狠的把眼角的泪咽回去。他坚定地对父母说 “爸妈你们放心，这里住着也不是那么难过，其实这里边的人也都挺好，大家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我在这里学了不少的东西，有了这次经历我也是一个教训，平时我的火头就是高一点儿，这就酿下恶果，未来的人生路我会珍惜这次教训。” 他的画让父母愕然叹息，尤其是母亲老泪横流，他觉得愧对儿子，想把儿子赎出来都没有这个钱，你想想在一个父母的心中，会是多么的难过。赵德柱突然发现母亲的白发增多了，他的容颜苍老了许多，在他的内心就像万箭穿心一样，无法形容此时的痛苦。 送走父母之后，赵德柱算了算时间，估计再有一个月他就可以出狱了。这一算他心情大好，每一天他都是度日如年，他看着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睛痴痴的盯着铁栏外的移动的阳光。 本来每天他们都安排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赵德柱在这段时间也能打发一些枯燥，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要休息，注意休息被同宿舍的人羡慕的不得了，尤其是那个胖子来找邪茬的老大，他中午回来，抬起脚来就想在赵德柱的屁股上踢一下子。 赵德柱一见他的脚踢过来，立刻一挺身子躲过去，他这身手可不是白给的，这没好几年的功夫绝对练不成这样，一下子把那胖子给看呆了。他心想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想在老子面前耍把戏可不行，他一个大胖拳又砸过来，这一回他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是想一下子把赵德柱打一个乌眼青。 赵德柱面对他这一拳，既不躲也不闪，他跟着大爷学的擒拿手法这回用得上了，一伸手迅速的抓住那胖子的腕脉，然后用力，那胖子当时就疼得跪倒在地上。 他的拳头打出去狠狠的被人家的手叼住，而且那手指就像钢钳一样，疼得他冷汗直冒，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赵德柱一个劲儿地加重手上的力道，他想让这小子吃吃苦头，要不然永远没有出头之路。随着他手上力气的加重，那胖子疼的惨叫连连，这间宿舍里其他的犯人也不敢过来掺合，他们平时对这胖子敢怒不敢言，已经受他的欺负很长时间了，现在赵德柱为大家出了气，人们乐见其成，所以没有人过来阻拦。 那胖子一个劲儿求饶，赵德柱也就渐渐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他不想伤他太重，为的是警告一下就算了。当赵德柱松脱手之后，这家伙又捂着胳膊惨叫了半天，他一个劲的说 “坏了坏了我的胳膊断了，你你也太厉害了，你会功夫是不是，哎呀呀！早知道你会功夫我就不惹你了。” 赵德柱没有说什么，他淡定的坐到自己的床上，脸上充满了严肃的光芒。 给了个胖子一次教训之后，以后他就变得老实多了，所以说他表面上不敢再惹赵德柱，可是说起话来还是有点不客气，仗着这么多年他在监狱里的势力庞大，他对赵德柱言辞上还是挺犀利的，他对赵德柱冷嘲热讽，目光总是像刀子一样的毒。 这一天他吃过饭不住的往地上吐口水，妈的臭狗屎之类的脏话说个不完。赵德柱忍得住，他叹了一口气不去深究。因为他没有提自己的名字，赵德柱认为他骂的只能是自己。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也是有气。 那胖子自信的说 “我在这监狱里就是老大，别看你有点功夫，我如果把我的哥们都召集起来，你就是块石头也得把你弄成碎末，以后学乖巧点，别动不动就敢给我反抗，你要想过好日子还得靠我，我给你撑着一片天没人敢惹你。不识相往后就等着瞧。” 他说完这段话看赵德柱，低着头也没什么反应，这一下子他就更加的肆意妄为了，前两天说的那点苦他早就忘了，胳膊上的疼痛已经不能再勾起他的回忆。他呸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哼！我那天虽然受了点苦，可是你要知道老子有点感冒，要不然我的力气我的拳头也受不住。好好在这里呆着吧，什么仨月俩月就能出去，老子在这里，你就得住一辈子，想出去坐井观天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开阳心头一紧，正在这时候外面的狱警正好叫他。 赵德柱心里更加紧张了，他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他跟着预警到了监狱长办公室。临走的时候，那胖子乐得合不拢嘴，他和一个叫瘦猴子的，捧腹大笑，就听那瘦猴子说 “胖哥这回你可有了好看的了，这小子一走，保准是受惩罚去了，我听说犯了错误的人，要不然一个月的小黑屋子，要不就是延长他的服刑时间，我看哪一点都够他小子受的。” 胖子自然是乐得其成，他用手抚着他的大肚子说 “好吧一会儿咱们就看他的窘迫样子吧！你如果跪下来求求胖哥，我或许能给你找个人开脱开脱，仗着我这么多年打开的人际关系，让你沾点光还是办得到的，这回你小子要是再不识相，我看你就死定了。” 这两个人说的如此胸有成竹，嘲笑的如此不知廉耻，这还真让赵德柱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他其实也信了那两个人说的话，但是不服输的性格告诉他不要去低头。 等到了监狱长的办公室，本以为一切场面都是尴尬严肃的，却想不到监狱长笑脸相迎，一见面就给赵德柱拉了一把椅子，然后笑容可掬的对他说 “哎呀！小兄弟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一会儿你回去收拾行李，有人来接你你可以出狱了！” 赵德柱一听大喜过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他有一个月的服刑时间，怎么突然间就把他释放了。他想也想不明白，但终究不用想了，一会会有人来接自己，人家放自己自己还问什么原因。 赵德柱给监狱长鞠了一躬，然后回身就赶紧到他所在的房间收拾行李。狱警给他打开大门走进去之后，那胖子和瘦猴子还在笑他，胖子指着他说 “你瞧你瞧这小子回来了，你看她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准时又给他加了刑期，我看你小子以后对我尊不尊敬，再不老实我慢慢的整死你！” 瘦猴子也是一脸的嚣张气焰，他半拍马屁的对胖子说 “对呀大哥，这种不识时务的就要受到报应，他那天把你抓伤我还没揍他小子呢？你等着我这就先给他两巴掌。” 说着话他就晃晃悠悠的来找赵德柱的会议气，手刚养起来赵德柱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满脸怒色地对他说 “你们有完没完，小心我把你的胳膊捏断，别以为你们在这里称王称霸我就怕你们，现在我告诉你们两个，以后你们想欺负老子都不可能了，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永远出不去的是你们不是我！再见了我这就要走了。” 赵德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物，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他随便塞在一个兜里提起来，转身就往外走，那胖子和瘦猴子都看呆了，想不到人家就要离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出狱了。 大铁门咣当打开，赵德柱走出去，咣当又被预警关上锁好。胖子赶紧抓住铁门的栏杆，透过栏杆缝隙追问赵德柱 “唉！我说兄弟！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你真的出狱了？这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吗？” 赵德柱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然后自豪的点了点头，不管是谁来救他，他终究还是出去了，这一出去就意味着恢复了自由身，再也不受这监狱里的肮脏臭气的影响，那些想在监狱里边儿，骑着别人的脖子过日子的人，他们该死心了该拉倒了。 赵德柱快步地走出监狱，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像出笼的小鸟一样，马上就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没有受过监禁的人不知道自由有多么重要，也不会珍惜自由的空气，赵德柱切身的体会到了，这一切都不应该来，既然来了让他受益匪浅。 他跨出监狱大门的那一刻，预警中心的告诉了他一句话 “别回头走出去之后永远不要再来这个地方！小伙子你是好样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前程似锦。” 这位狱警大哥的话实在暖心，赵德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报人家，这时激动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他大踏步的向门外走去，大门外的阳光格外灿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感受。远处停着一辆高级轿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女子，正叉着腰坐在轿车的前机盖上。 一看到赵德柱走出来，远远的他就跑着迎了过来。赵德柱很快就认出了他是谁，原来那女的就是慕容桑雪。 苗条的身材，简直堪比汽车模特。像一阵春风吹到了赵德柱的身前，裹挟着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让赵德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神魂飘荡。 “你来了！原来是你把我保送出来！” 慕容桑雪剪水双瞳望着赵德柱，他噗嗤一笑一排洁白的牙齿，犹如碎玉般的整齐。有其他的声音，那么美妙感人。 “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了这样的大事，要不然我早就来救你了，让你受苦了，实在过意不去！” 他何必说这么歉疚的话，赵德柱一点也没有怪她，他是根本就没有理由怪她，这跟人家有什么关系，人家能打听到自己的消息，又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来救自己，这种恩情自己能报答的完吗？ 不管怎么说，赵德柱一回想起这些在监狱里的日子，那真是难过到了极点，尤其以他这样的性格，和那些地痞无赖打交道，简直是痛苦到了极点，每天他都做着自己不爱做的事情，委曲求全，曲躬献媚，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是多么大的侮辱和煎熬呀！离开那里赵德柱就觉得太幸福了。 第14章 解开心结 14 慕容桑雪打开车门，他做了一个优雅的姿势让赵德柱上车，赵德柱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坐了上去，他知道现在自己也没办法讲风度了，本来是落难之人，现在得到了人家姑娘的救助，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桑雪把他送上车子，自己则坐在驾驶位，发动汽车向前驶去。赵德柱望着这位漂亮而美丽的姑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他内心翻江倒海，有许多的话许多的感情都想倾吐。 如果不说话彼此都非常的尴尬，所以赵德柱没话找话说 “姑娘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慕容桑雪轻轻的一笑说 “你瞧！你何必放在心上，我就你那不是纯属自然了，你救了我爷爷，救了他一条命，他说过我们对你的恩情报答不完，所以今天我对你做的都是些微的小事，你对我们的恩情是江海，我们对你的报答不过是涓涓细流。” 这一番话把赵德柱说的很感动，想不到自己做了那么一点事这一家子这样感激自己，常言说知恩图报，他们一家子给赵德柱上了生动的一课。 赵德柱就想起了那垃圾的事情，于是问她 “桑雪姑娘我一直想问你，那垃圾是不是你叫人清理的。” 桑雪点点头也不回避，他直言不讳的说 “当然了，你瞧你那多费劲，幸亏有人告诉我，说你正在费啥劲，我去了远远的一看，你正在用一个三轮倒腾一座大山，我一想真有你的，难怪有人说愚公移山，你正在干着这件事情，不过我也对你的执着精神很佩服，在你的努力之下，那条道路变得宽了很多，原先连一辆自行车都通不过去，现在居然汽车都能过去了，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一个车队帮你把道路清理干净，后来我就这样做了，怎么了你感觉怎么样？” 赵德柱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还能说什么，这个姑娘给了他意外的惊喜，其实这一切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推测这件事情可能帮助他的也只有慕容桑雪了，因为他们财大力大，做这件事情并不费力气。但是他一直没有打电话询问，是因为没有这个勇气，因为他觉得自己很是无能，这件事情还要别人的关心和帮助。 其实赵德柱想多了，慕容桑雪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瞧不起看不上他的心，人家纯粹是报恩帮忙，这一点赵德柱还是不太了解的。 一路上两个人默默无语，从说了这段话之后，他们就一直没话可说了，不过时不时慕容桑雪透过后视镜，看赵德柱两眼，有时候两个人透过镜子目光一对，都彼此有一种羞涩的感觉。谁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有点像初恋的爱人，也有点像见到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的木讷。 赵德柱很想问一问，他为了救自己花了多少钱，但是张了几次嘴他都说不出口，不管是垃圾用的钱，还是这次把自己从监狱里赎出来的钱，赵德柱都打算一分一厘的都还给人家，另外还有那一笔，在饭桌上人家给算的账，加在一起这笔钱可真的不少了。 “我欠你的太多了，你们已经还清了我对你们的恩情，其实也不算恩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可是你们给我的这么多钱我什么时候能够还清，但是我一定要还，必须要还。” 赵德柱说话的时候很恳切很真诚，他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肺腑都掏出来，让姑娘看看自己的心是红的还是白的。 慕容桑雪笑了，他笑得那么纯真那么自然，一边笑一边用手拍方向盘。 “你也太把这当回事了吧！那点钱不过是我用来打游戏的，你其实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不瞒你说我家里还是有几个钱的，花在你身上的那点九牛一毛，你如果真的在意的话，以后就经常和本姑娘联系，你放心咱们永远也没有扯平的时候，我都说过了，你对我们的恩情像江河像大海，而我们给你做出的这些不过是毛毛细雨，以后你就不要老过意不去了，口里动不动还说着要还我们钱，你这样说实在不拿我们当朋友，如果爷爷知道了一定会训斥我，你看桑雪你这样不懂事，人家救了你爷爷的命，这是多么尊贵，让人一辈子都感激不尽的事情。你可要善待人家，否则的话我知道了一定不饶你。” 慕容桑雪一边开车一边学着爷爷的声调，他的样子很好笑，一颦一笑真有点像小老头，其实这个姑娘就是有点古灵精怪，他的性格蛮大方开朗的，但在赵德柱的面前，不知道怎么的也略分有点拘谨。 两个人相处有一种青涩的感觉，彼此都想面对一片蓝天一片大海，这种感情说不清楚，彼此似乎都像对方追求的方向，他们谁也不把话说透，谁都朦朦胧胧的在这种感觉里。 汽车一阵颠簸，驶入了他们村子那条破道，赵德柱只是这条路说 “你瞧瞧我们村里这条路真够丢人的，早就该修了可是，一直没人出资修缮，按说上半年有修路的资金，因为有这个开发项目，不知为什么就迟迟不给拨下来。这条路连出租车都不愿意来，所以每次出门我都有点发愁，现在你也跟着走这么不好的路，实在不好意思！” 赵德柱其实是没话找话，他也不知道在两个人之间说什么好。慕容桑雪什么都不说他只是笑，他笑的是那么甜美那么自然，给人感觉就像邻家的小妹妹一样。 很快汽车就离他的家门很近了，突然慕容桑雪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赵德柱说 “哥！我不想把你送到家门口，这一点你要理解。” 突然他用手指了指前排座位上放的一包东西说 “这是我给大伯和大妈买了一点营养品，你拿给他们好了，我就不下车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对你说，你那个选举的事情已经过了期，往后你就别在这方面追求了，我觉得人生的道路很宽广，你既可以向别的方面追求，我知道你的理想，你一直想造福本村的村民，把自己的家乡建设好，这一点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应该能实现这个目标，如果你有了钱，就比如眼下这条路，你可以拿出钱来帮着修缮一下，这不是在造福乡里吗？何必要去争那个什么村长，水太深去到村管理这方面的事情既然有人劝自己他也就打算做饭了不过想想也有点可惜这毕竟是自己的初衷是自己多年来追求的愿望现在付出终有实在有点伤感我觉得你不适合。” 慕容桑雪说出了他的见地，赵德柱也不得不佩服，实际上别人更了解自己，胜过自己了解自己，空有一腔愿望是不行的，还要论自己的性格适不适合，他觉得自己的性格还真的不适合去搞，村管理这方面的事情。既然有人劝自己，他也就打算做饭了，不过想想也有点可惜，这毕竟是自己的初衷，是自己多年来追求的愿望，现在付之东流实在有点伤感。 同时赵德柱也有点于心不甘，因为庄友成终于成功了，他这个人说不上是坏蛋但也不是个好人，虽然他们是同学，可是赵德柱一点也看不上的，因为心眼太多的人总是喜欢算计别人，这样的人不适合打交道，赵德柱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窘迫，他本来将自己选举的事情炒得非常火爆，现在路子却是如此的悲惨，这种状况实在是他开始没有想到的，不管怎么说他也知道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不知道是唐海在帮助庄友成还是庄友成在帮助唐海，总之他们两个构建了这个天衣无缝的事情，把自己害得几乎身败名裂。 赵德柱走下车，他不想提慕容桑雪买的那些东西，可是看到他那诚挚恳切的样子，也就不得不接在手中。慕容桑雪朝她腼腆地一笑说 “改日我再去拜会大伯大妈好了，今天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别把我当外人行不行？” 慕容桑雪最后说话的口气有点儿近似于撒娇，这个小赵德柱三两岁的女孩，居然如此的讨人喜欢，一点有钱人的架子也没有，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淳朴自然，这都感觉非常的亲切，他的内心不自然的有点沦陷，被姑娘的青春所打动，更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赵德柱领着嘴憨憨地笑了笑，告诉对方 “谢谢你们！你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就算是报恩也已经报完了，以后我再有什么事情不好意思烦扰你，但我会永远的感激你，包括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对我都是莫大的帮助和鼓舞。再见，一路平安！” 这人说话很斯文很客气，慕容桑雪就有点不自然了，她本来想平平淡淡处理这些事，却没想到被赵德柱搞得如此煽情，连慕容桑雪都有点不习惯了。 她坐上车没有说什么，回眸又看了赵德柱一眼，然后一踩油门绝尘而去。眼前留下的只有汽车尾灯闪烁的影子，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好多困惑。 赵德柱意犹未尽，他呆呆的看着慕容桑雪远去的车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正在这时候后面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赵德柱一回头，原来是龙四叔。 龙四叔见到德柱出来了真是高兴得不得了，他一把拉住赵德柱的手，非要让他去自己家里做客去。赵德柱推上了半天没办法只好跟他去了。 一路上龙四叔拉住赵德柱的手非常亲切，好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赵德柱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以前以后有说不完的话，首先龙四叔就有点埋怨 “我说孩子你真是，差一点咱们就拿到这个村委会选举的村长了，你……你怎么就出了这么大乱子，好好的时机都错过了，现在可好，庄友成当了村长，你瞧瞧他以后会狂妄到什么程度。唉!我对这村里的事真担忧，你要是上去我们还有个指望，那帮子人上去，我看一天不如一天哟！” 赵德柱这时候才知道庄友成终于是选举成功了，到来这也不出意外，因为除他之外庄友成的势力最大，他自动弃选，庄友成拿到这个选举的胜利根本就没有悬念。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来到龙四叔的家，很快龙四叔就准备了一桌子饭菜，他们两个推杯论盏就喝起来。 一边喝龙四叔苦苦的摇着头说 “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一招，想不到他们真阴毒，设了一个圈套把你弄进去，我看咱们有点大意失荆州啊！下届选举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参加，如果因为这点事有了污点将来没有参加的资格，我们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赵德柱听的，心中非常的难过，似乎他有一种负罪感，但是又觉得自己很委屈，这灾祸不是自己找来的，是别人硬往自己的身上推，就算自己能忍得一时，终究人家还是最后的胜利者，赵德柱觉得自己输就输在没有策略上，他低头不语心中的难过自然而然。如果不是遇到慕容桑雪，或许他真的会恨透了庄友成和唐海，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击，但现在他突然释然了，争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人生中争气的地方有的是，为什么非要在这方面和他们一较高下，显得自己没有格局，好啦！既然是天意那也就算了，任凭他们当选吧！自己就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这样赵德柱的心态马上就摆平了，他面对龙四叔的拱火，一脸淡然的说 “四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再多么努力也没有办法了，他们是在陷害我这一点我很明白，但这跟我自己也有一定关系，我把持不住自己才是主要原因，如果我一忍再忍，终于不动手打人，也未必就会有今天的结果，所以我落败我心甘情愿，只是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我也很抱歉！不过你们放心，赵德柱没有选上村长，但终究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赵德柱终究是赵德柱，我一定会以成功者的姿态站起来。” 龙四叔听了他的话也很受鼓舞，这小伙子有志气他是看透了的，如今一番话让他甘拜下风，胜不骄败不馁，这样的作风谁能有。除非是赵德柱，他才有着王者的风范。龙四叔看着他会心的笑了。 第15章 理想可否实现 15 赵德柱和龙四叔谈得非常投机，两个人推杯换盏说的正起兴。突然外边有人喊赵德柱。 赵德柱听出来是妈妈的声音，龙四叔这才觉得有点愧疚，人家还没回家他就把人家叫过来了。老人家走到屋里见了赵德柱，眼泪已经模糊了视力，她说是听别人见到你回家，才赶过来看究竟。 赵德柱满脸赔笑对母亲说 “慕容桑雪把我送回来了，是她交了保释押金，看守所才按照规定把我放了出来。” “你……人家给你拿了多少钱，你要记住有了钱还人家，记住人家的恩德。” 母亲的谆谆告诫赵德柱记在心中，他起身向龙四叔告辞，龙四叔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不住的喊老嫂子 “我这次大意了，没想到你们一家子还没团聚，行你们赶紧回去了，这是我的过失！对不住对不住。” 娘俩匆匆的回家，一夜互叙别来之情，母亲看着儿子能回来万事大吉，没有比一家子团聚更高兴的。 赵德柱摊了一屁股的账，虽然人家慕容桑雪没朝他要，但他内心当中也并没想把人家的钱占为己有，所以他决定要干一番事业，必定要还给人家这笔钱。 恰巧有人请他帮忙，修缮一段儿残缺的墙壁，赵德柱就借机会，和大家聚会一下，人们一起来的饭店，虽然是村里的不大的小饭馆，但那里的人也非常多。在那里边儿好多人高谈阔论，说的话题海天海地，突然有人提到了赵德柱，嘲笑他这次选举失利，还没有竞选就进了大牢，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的朋友张三听了那人的话，心里头有点愤愤然，他一拍桌子就想过去辩不平，但是赵德柱按住了他的胳膊对他说 “且息怒，不要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搅乱了心神，其实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是无能之辈，落了这么大的笑话给朋友们丢人了，不过你们放心，我说得出做得到，选举前的那些承诺，我一条也不差的会全部办到，当不当那个村长不要紧，帮着大家发家致富我是一定要做到。讲一下我就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村东那块荒地我想承包下来，在那里盖一座养猪场，你们说说行不行？” 张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来了兴致，他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很有兴致的对赵德柱说 “嘿！你这个想法不错。你知道我一个亲戚家就开了一座养猪场，每年收入好几万，那大肥猪养的真是带劲，现在人家都从城里买了房子，每天过的那日子真滋润。” 赵德柱一听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鼓舞，看起来有人支持他这个想法，应该能够办到，随后他在心中拟定了一个计划，先提交一份报告到村委会，看看能不能批准自己承包下这块地，如果能的话马上筹集资金就可以动工了。 想不到还有泼冷水的王忠平摇头说 “你别想那么好的事儿！开个养猪场倒是不错，但是那块地皮你未必能拿到手，我听说有人在盘算着也用它，听说是堆放垃圾，你说说那么好的地真可惜了！” “谁要在那里堆放垃圾？” 赵德柱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他瞪着眼睛问王中平，急切的等着他的回答。王中平摇摇头说 “这个人就是你的老对头，听说是唐海！” 赵德柱一听脑袋嗡的一声，怎么到哪里都有人和自己作对，这个唐海偏偏又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但是他想了想，这个人不是开平村的，和自己不是一个村，他有什么权利优先承包这块地，于是他对大伙说 “我觉得他未必能竞争得过我，我是本村的人，他是外村的人，按道理说我应该优先！” 张三说 “对对对哥你说的对！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你去申请那一定会迅速的被批准。” 赵德柱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他憧憬着未来，希望真的能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第二天赵德柱拟订了一份申请报告，送到了村委会，接待他的是村里的会计王艳春。王艳春拿了他的报告仔细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问他 “这份报告我会递给村委会研究，只是弄这个你有没有底，养猪场咱们村里可不是没搞过，我觉得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就算是大队部把这块地批给你，你也不一定能够发财，何况这块地皮已经有人盯上了，我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王艳春的话让赵德柱心头一凉，他不知道他这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想想昨天在酒馆里吃饭的时候，那些人冷嘲热讽的对他言辞犀利，就知道有人煽风点火。要不是拦着张三，那兄弟一定会大打出手，说不定又是一番惹不起的麻烦。 赵德柱已经厌倦了斗斗斗，但是他这份理想不通过眼前这条河，是无论如何实现不了的，所以他坚定的主张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递交了申请的这几天，赵德柱没有一天安稳的睡过觉，他非常担心，这个理想刚一开始就会落空。万一这份申请不能被批准，那么他的猪场又到哪里去建设呢？ 如果到外地去建设，出了村子，赵德柱无论如何接受不了，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把村子里的这块地拿到手。至于资金的问题，他倒从来没考虑过，虽说他家中，现在囊中羞涩，但是在他内心有一种淡淡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很有靠山，似乎靠着一个大财主。 有了这份底气，他申请土地的勇气就更大了，虽说有点悬念，也让他心中不安，但他终究还是放飞了心情，这天他骑上自行车，想到那块土地去看一看。 自行车非常的轻快，穿过几条浓烟阴布的小路，赵德柱就到了他要承包的那块土地，远远的他就看到，工程车在那里推土，这让他非常的惊讶。 我已经递交了申请，谁还这么大胆在这里推土，难道说他想包一下这块地吗？可是我已经递交了申请，就算是他们不同意，也早应该给我一个通知了，为什么我没有得到通知他们这里就开始动工了。 赵德柱心头一凉，他知道事情不妙，但是还是想走过去看看究竟。两台推土机轰隆隆的好大的噪音。 赵德柱见那上面的司机，两个人都是本村的，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一个瘦高个子，他们都叫什么名字赵德柱还真想不起来，除了这两台推土机，下边还站着两个人，这底下的两个人赵德柱也不认识，可是眼熟，知道他们也是本村的。 赵德柱刚一停下车子，那两个人立刻就走了过来，两个人岁数和赵德柱差不多，按理说他应该认识，但是这么多年他都在外边打拼，和家里的年轻人接触的比较少，所以即便是同龄他也不知道叫什么。 那两个人走过来嘻嘻笑笑地对赵德柱说 “哎哟呵！我还真没看出来，什么时候咱们的村长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德柱一听脸上一红，他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用这种语言嘲笑自己，我选不上有什么错，我又没选，这村长和我也没半点关系，你们给我扣一个这样的帽子这不是在羞辱我吗？ 赵德柱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强忍着没有当面给他们发作。他已经吃够了这种暴脾气的亏，现在总算长了点见识，遇到这种情况关键考验人的情商，能不能把情绪把持得定，是在各种考核考验自己的先决条件。 赵德柱内心先想了一下快乐的事情，然后很快让自己放松下来，接着他走过去陪着笑脸说 “两位兄弟可别开这样的玩笑，村长我是没缘分当上，要说给村子里办点实事我还是愿意的。” “你？哈哈哈哈哈……！你给村里办实事儿？” 一个推着小平头的小子嘲笑赵德柱，他眼望着另外一个小伙子说 “我听说他偷人家的媳妇倒是挺有本事，还说给村民们做点实事，这纯粹是胡说八道！你信他的话吗？反正我是不相信，我只相信他会偷鸡摸狗！哈哈哈哈……！” 两个人相对而笑。这一下子赵德柱给气的够呛，为什么这样嘲笑我，为什么要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我不就是想当一当村长吗？这和我的人格有什么关系，你们认为我不够完美，那么你们又是完美的人吗？嘲笑人容易，不被嘲笑却难。赵德柱再次隐忍着心中的怒火，知道发火也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他想把这些人拿的服服帖帖，必须要说出道理来让他们信服。 “兄弟们，你们这么嘲笑人，可不是高风亮节。我不就是没选上村长吗？这对我来说无足轻重，选谁？选上选不上，都是村民们的决定，我只要做好自己，本本分分的做人就行了。请兄弟们给点宽容行不行，我也是要尊严的人，大伙都是同龄人，彼此都应该互相理解。” 说完这番话赵德柱抱腕当胸，他目光诚恳的盯着两个小伙子，希望从他们的言语之间得到宽慰，然而人心都是险恶的，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这还没遇到什么，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点小风浪，这两个人就抓住小辫子不放，有时候人的卑劣性就到这种程度，你越是有伤口，他越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似乎看着别人痛苦他们才更高兴。 “你说说你三十来岁的人了还没娶上个媳妇儿，你没娶上媳妇也就罢了，你干嘛非要弄人家的老婆，人家也是一家子人家，你把人家的媳妇弄到家，人家怎么办？” 赵德柱一听他们这话，真是齐脖子浇尿，浇尿不行又要拉屎，这还让人怎么忍得下去。赵德柱实在不想发火，但有时候真由不得自己控制。 “你们够了没有？还让我说什么？大伙都是同龄人，不要让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我什么时候勾引别的女人了，你们看到了吗？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如果你们把我逼急了，我进过一次牢，就不怕第二次再进去！” 说完这番话，那两个小子突然有所收敛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凝重气氛诡异。好像他们也怕把事情闹大了，所以谁都是避而不言不再说话，但是他们的气势嚣张劲儿还没减轻。 “哼！呸……！” 赵德柱虽然没有被吐上脸，但也着实的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口痰这么厉害。赵德柱一下子恼怒到了极点 “你这是吐谁？” 那两个人中间的一个并不服气，撇着嘴说 “我们吐的是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我告诉你这块地已经是唐海唐经理的了。你就别白日做梦，没那么好的事，好事也轮不到你的头上。” 说完之后那两个年轻人又叽叽喳喳的笑起来。赵德柱当头棒喝没话可说，他们既然这样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嘲笑我一番也就罢了，我这回理想真的落空了。仰望着那两个推土机，赵德柱突然来了勇气，她风驰电掣般的跑到一个推土机前，张开双臂拦在前面，大声的对车上的司机说 “你们等等把机子停下来，我要问清楚了你们再施工，这快地包给了谁我还要打听打听，你们先别在这里干活。” 他这么一组来那车立刻停了下来，上面这两个司机关了发动机，都从上面走下来，那个胖司机皱着眉走过来问他 “赵德柱你不要命了，挡在我们的推土机前，万一压倒你怎么办？快滚开别在这里拦着我们干活，我们都是挣钱的，要讲理你跟的当领导的说去，别在这里拦着我们。” 他们虽然说的也在理，可是赵德柱现在一腔怒火，根本想停也停不下来。他说什么也不想再让他们推着推，所以斩钉截铁的说 “哥们儿，我就对不住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把你们手中的活停下来，等我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你们再施工也不晚！就算帮我的忙了，耽搁不了你们一天两天！“ 说这话赵德柱飞速的跑上推土机的驾驶楼，拔了一个车上的钥匙，他刚想要到下一个车去拔第二把，那胖司机跑过来气势汹汹地一把抱住他的腰，狠狠的就把他向外甩出去。 第16章 事出不顺 16 那胖司机的力气可真是不小，赵德柱会被它甩出去吗？当然不会，就在他想甩的时候，赵德柱一个大俯身抱住了他的腿，那二百斤的胖子，用了半天力气也甩不出去，因为赵德柱已经和他结为一体，他想把它甩出去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这就闹了一个笑话，胖子累得气喘吁吁，也终究奈何不了赵德柱。 本来赵德柱可以反击他一下，但是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息事宁人，让他对自己没有妨碍，也就算是报复他了。他是是弄不倒人家，只好松手了，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道 “哎呀呀！赵德柱你好厉害！我知道了你是跟白大爷学的，我们村里都知道白大爷有点真功夫，是不是你拜他为师了！” 赵德柱不想跟他争论什么说明什么，他只是嘻嘻一笑带着三分天真，这么一来就化解了恩仇。大伙之间的紧张气氛马上就消失了，赵德柱把其中的一把钥匙拿在手中，点点头对大家说 “我不是想做什么，你们先把手里的活停下来，哪怕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也好考察个究竟。到底村委会要把这块地包给谁，我想先弄明白，各位老兄就烦劳你们了。” 地上站着的那两个倒也无妨，他们好像是打下手的，两个司机可不干了，他们的车放在这里停工，那就等于赔钱呀！人家能愿意吗？所以那个胖子瞪着眼对赵德柱说 “你不让我们干也可以，可是赔偿我们的损失呀！这车一天就要交二百块钱的租金，两个车就是四百，你给我们钱我们就不干了，你说停多少天就停多少天。” 人家这么一说赵德柱还真无话可答，虽说他自己理直气壮，可是人家干活也是天经地义，硬不让人家干也说不过去，他们索要这点损失费，也在情理之中。赵德柱想了想，要拿出个千把百块钱来，其实也难不住，但是花这钱冤枉不冤枉呢？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应该拿，后来他摆了摆手说 “你们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如果这块地皮终于属于我，那你们不等于白干吗？我劝你们还是弄明白了最好，现在你们如果硬干我也不拦着，反正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向我索要的那损失费，我绝不可能给你们一分，原因很简单，你们吵我要不着，谁把你们雇到这里来你朝谁要去。我的权利只有守护住这片土地。” 赵德柱和他们摊牌了，言辞犀利充分的压制住了他们。这些人知道赵德柱的厉害也不敢胡来，其实大伙心里都明白，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说破。赵德柱的要求并不过分，但对于那些施工人员来说，的确是有点接受不了。他们本身对赵德柱就有点看不起，所以完全按照他的意愿去做，这显然是办不到的，他们所提出来的条件，对于赵德柱来说，也是万万不可以的，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干。 两边的人僵持不下，情况有点不妙，那几个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他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声势就大了许多，大有打人出气的倾向。 赵德柱刚才露的那一手，也对这几个人大有震慑力，所以他才能和这些人语气平和地交流。无论如何眼下只有一方顺从一方，事情才能顺利的解决。赵德柱不想妥协，因为他心中憋着这口气，总要找个台阶下。而那几个人呢？吃着别人的饭，给别人干活，似乎更是理直气壮，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嘲笑做到了极致，把侮辱制造到了家。 赵德柱想回头，现在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这样的结果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所以他准备再次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 那个瘦司机也一蹦一跳跳的想来试试，他手里拿着一个修车用的扳手，似乎有了这点仗势，他就觉得有恃无恐了。 一步一步的靠近赵德柱，嘴里还不干不净。 “你他妈快把钥匙还给我们！别以为你小子有两下子就不得了，我告诉你我们也就是看着同村人的面子，要不然非砸了你不可，快给我们滚开不要妨碍我们施工，如果你出得起钱也行，你又他妈穷光蛋什么也不趁，茅坑的砖又臭又硬。” 他一边走一边挥舞着那扳手吓唬人，赵德柱哪怕他这些，他挺着腰板根本不惧。这人也真够不要脸的，人家不说不动，他反倒用扳手在赵德柱的面前来回忽晃，好像是在叫嚣。 赵德柱趁他不注意一把薅住他的腕子，然后用力一捏，那个扳手轻轻松松的就掉在了地上，而且那瘦高个子惨叫声连连。 他哪里知道赵德柱练这手练了多少年，对于他这点小伎俩当然不在话下。捏掉他的扳手，打消了他的嚣张气焰也就罢了，赵德柱心想该收手了，如果和他们硬杠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他把对方的手腕子一推，斩钉截铁的说 “别不识抬举，说话不干不净，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赵德柱扭身便离去，这一走后边又是嘲笑声一片，他们到底还会不会接着干，赵德柱也不想再追究了，因为他现在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那个村里的会计，看看王艳春到底有没有把他的申请递上去。 到了王艳春家门前，他在外边就能听到里边大声小话的有人在说着，赵德柱驻足侧耳倾听。 那说话的人声音很熟，一听就知道是庄友成，庄友成当上了村长，他来找王艳春，并不足为奇。可是他们说的内容却让赵德柱非常生气，王艳春本人没有说话，他可能正在倾听，说话的是庄友成，庄友成好像正在喝酒，他喝了一口就大大咧咧的说 “那小子还想和我竞争，怎么样进去了吧！这一进去就够他住个十年八年的。往后我也就没有碍眼的了！” 好像还有别人，接着捧了一句 “他，他想和你斗，那怎么可能，你后边有唐海在撑腰，他算老几？第一没钱第二又是个赖皮狗！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想不到居然敢动人家唐总的老婆，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该让他吃吃牢饭！” 赵德柱虽然没有当面，但是听了他这种话，也是气的难以忍受。他真恨不得冲进去给那人两股拐。但是想想，这样做还是太莽撞了，且听听他们接下来说什么，他靠着南墙根儿，假装休息，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燃了慢慢的吸着。 人来人往过路的倒是不少，赵德柱低着头谁也没有注意他，里边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时候能听到有时候听不到。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有人说 “他不是想承包那块地吗？我看你就让他承包下来，要他一百万看他能不能拿得出来！如果能拿得出来那就成了，如果拿不出来就给我滚蛋，看人家唐海唐总，那是什么身价，五十万痛痛快快就给了我们，我们不把地承包给人家承包给谁，别管他是干什么的，给钱咱们就答应！” 赵德柱一听心真的凉了，想不到他们果然把地已经包出去了。可是又朝自己要一百万这话从何说起，接着又听那个人说 “这么一大块地，他也包不完，所以剩下的那个大坑，如果赵德柱那冤大头拿得起钱，就让他包了，没钱也怪不得咱们！” 这一下子赵德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指的那块地是旁边不远处，那几十亩的大坑，我的天！那个坑可不是小坑，一千方土也未必垫得起来。一百万？这不是天文数字吗？谁拿得起？别说是我，就是唐海也不可能做这冤大头。光填那个坑就要几十万买土，里里外外一二百万，就是让我买下来也不值这个钱，哼！真敢折腾人，以为我是傻子吗？ 赵德柱心中这样想着，在墙头外猛吸了几口烟，他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心头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站起身他想进去又觉得不合时宜，里边人家正在喝酒，我如果进去这不是正中枪口吗？他想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再去找那位会计，可是一直在外边等了一个小时，里边的酒席宴，还是散不了。他有点心急，左右徘徊，突然门咣当一响，有人推门出来了。接下来就是一阵寒暄之声，赵德柱赶紧隐蔽在墙角，看看里面出来的是谁。 首先看到的是庄友成，还有大队部里的两个成员，一个是王鹏一个是大涛，这两个人看起来已经成为庄友成的死党了。刚才那不中听的话不知道是从水口里吐出来的，赵德柱愤愤地捏着拳头，他真想扑过去给那两个小子两下子。 一个人走了之后，轿车卷起的烟尘都扑到了赵德柱的脸上。他扇了扇面前的灰尘，走过去敲开了王艳春家的大门。 王艳春刚送走客人，又有人来敲门，他很好奇是谁，打开大门原来是赵德柱。一见面王艳春的表情就有点不自然，他心里当然明白，人家让他递交的申请，他没有给人家办成这件事情，虽说如此他也觉得不怪他，所以很快他的表情又平和起来， “德柱你来了快进来！” 赵德柱跟着他进了屋子，按理说王艳春的年龄大，赵德柱应该称得一声叔，但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叫，因为他觉得这些人就是好泄一气，他们是不会顾及一个有理想的青年是怎么想的。 赵德柱被请进屋子，那满桌子的韭菜还没有收拾，可是这并不影响两个人交谈，有一个宽大的沙发赵德柱坐在上面，感觉真是气派舒服，他觉得这人有了钱就是好，看看人家在村里做了一个会计，怎么就这么有钱。 王艳春似乎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脸上陪着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赵德柱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装也装不出来，他有点气愤，他还不会掩饰内心的情感，所以他绷着个脸说道 “我请你递交的申请，你交到村委会了吗？他们怎么说？” 王艳春一愣，转而陪笑道 “老侄子你说呢？我能不给你交上去吗，交上去了！只可惜，早有人捷足先登，我都给你说过了，唐海早就想上那块地了，想必你也知道，他已经动工了，他出高价钱把那快递买下来了，所以，你这份申请就算流产了。” 赵德柱一听当然气愤的不得了，可是人家按流程办事，他又能说什么，总之自己命苦就罢了。现在想来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做事情之前不能想太容易，如果创业如此容易，那遍地都是企业没有工人了。 赵德柱的心情很快平静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人有时候就应该给自己做思想斗争，用理论平息自己内心的浮躁。他镇压住了自己躁动的心，态度谦和地对王艳春说 “谢谢你！你帮了我的忙虽然没有成功！” 王艳春听了他的话表现的有点兴奋，他走过来拍了拍赵德柱的肩膀，鼓励他说 “你别泄气！村里不只是有这一块地，不过这块地确实方便一些，还有一块地有点土方，是一个大坑，你要填上一点土，我觉得你可以承包下来，这对你养猪还不错呢？你不必要把它全部填满，那工程太大了，你可以顺着边垫一块，够你盖养猪场就可以了，如果以后有了资本，想扩大规模，你可以再往多里垫，如果你有意，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也不用写什么申请报告，我只要给他们说说就行，估计这件事情能做成，就是不知道他们要你多少钱，这一点我可做不了主，如果你有这个实力的话，你就把它承包下来，如果你觉得划不来，那就一拍两散，搞点别的创业吧！” 赵德柱一听，就想起刚刚偷偷听到的话，他们计划这个大坑就要自己一百万，这不是要杀了我吗？这不是要绑票吗？这样的坑我可不睬！但是他还不知道弄成什么结果，人家的确是好心好意，看不出脸上作伪的表情，赵德柱觉得自己也不能不识抬举啊！所以就点点头同意了。 第17章 滚玉米 17 赵德柱表面同意，实际就是为了应付一下王艳春，他怎么可能去踩这么一个大深坑，要说王艳春提出来的建议还是不错的，只不过那地方不是什么黄金地段，没在城市的繁华路段，凭什么值那么多钱，分明是在刁难自己，给自己出难题而已。 赵德柱如果立即回绝，就好像不给王艳春面子，他现在答应下来，估计对方也办不成这件事情，过段时间应该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告辞了王艳春，赵德柱回到家郁郁寡欢，他又想起了在工地上正在施工的几个人，自己现在已经不想再争那块地了，何必打扰人家让人家正常施工吧！想到此，他想回去通知人家一声，等他骑自行车到了现场，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连那两台推土机都不见了。赵德柱有点纳闷，刚才我劝他们停下来他们是如此的执着，为什么过了这么几个小时他们就离开了，那工地上的活根本就没有干完，大堆大堆的土还要平整，赵德柱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他看了看这块地皮实在觉得有点可惜，如果能到自己的手里那就太好了，于是乎他又有了懵懂的想法，能不能找一个人帮一下忙，非把这块地皮拿下来不可，就算是唐海已经要了，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敢出钱，又有人，一定能把这土地重新拿回来。 赵德柱虽然这么想但是内心当中还是告诫自己这是在做白日梦，第一自己没钱和穷光蛋也差不多，第二人家也不可能卖，他千辛万苦的搞到了手怎么可能吐出来。 想到这里赵德柱的心头又开始发凉，他的理想总是在半路上夭折，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现在这件事情刚刚有了一点眉目，又被意想不到的事情给阻隔。现在他要做到的是把损失减小到最少。 赵德柱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回走，半路上居然遇到了那几个小年轻的，他们一看到赵德柱，赶紧走过来笑嘻嘻的迎着他说 “好好赵德柱你怎么这么趁钱，唐老板刚才给我们打电话，说你已经从他手里买下了这块地皮，听说价钱出的还不菲，我们很想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他五十万买的如果卖给你一倒手不赚几万块钱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德柱心想你们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时候我买下了这块地！这几个家伙真是不安好心，吃饱了撑的没事在这里造谣。他们这是说反话看我的笑话吧！我不能让他们看笑话，一定要反击他们几句。 “哼！你们就好好的过日子吧！我对那块地皮现在也没什么兴趣了，你们有能耐就把那块地变成一块黄金地，让他赚更多的钱!” 赵德柱这话说的也挺有骨气，他压根不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一时间那几个人竟然也无言以对。说完这一番话赵德柱甩了甩袖子上的土，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这番话留给了对方难题也留给了自己。王艳春给自己介绍的那块地到底买不买，买的话钱又从哪里来钱，这个困难缠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思之又来。 这几天他又陷入了困苦，每天都为这件事情发愁，愁的饭都吃不下去了，母亲心疼他，问他有什么难事。赵德柱一个劲的摇头，他不想把这种情绪带给父母，一切事情都应该由男子汉自己解决。这几天他其实在内心一直挣扎，他既想买一下那个坑，又不想掉进坑里，所以辗转反侧晚上有点难以入眠。 这一等就是十天，十天之中他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除了干这件事情难道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有当然是有，但是人打定了主意要干的事，总是要放在自己的最前面。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出去想别的谋生之路了。 最近他家里的庄稼长势挺好，赵德柱每天到地里去看看玉米，有时候扛着锄，铲铲畦里的草。这一天日头正高他就去了地里，心里烦他就想干活出出汗，此时此刻的玉米已经长到齐胸高，他正在干活突然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 这时候他下意识的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正有一男一女身体赤裸裸的在玉米里打滚儿，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赵德柱这一下子可紧张坏了，那可是他家的玉米呀！如果不说话玉米被人糟蹋了，如果说话又影响人家的私事。他不想管这闲事，不管那两个人是正当的还是邪恶的，他要管的是自己家的玉米不能被他们继续糟蹋。 两个人还在乱滚，他们竟然一点也没有听到赵德柱铲草发出的声音，这时候赵德柱故意大声的咳嗽了一声，想不到这么大声音的咳嗽还没起到作用。他这一下子可急眼了，眼看着自家的玉米一颗颗倒下，他三步两步就冲到那两个人的近前，这一下子那两个人才看到了他，你想想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尴尬，那儿人慌忙穿衣服，他们急的把裤衩子都当上衣往身上穿。那狼狈的样子让人笑掉大牙，赵德柱没有心情笑，他把脸扭到一边，开口对他们说 “你们也太过分了，这不是你家的玉米你就可以这么糟蹋吗？” 其实赵德柱和那两个人还隔着几杆玉米，对方到底是谁他还没有看清楚，可是他是谁那两个人已经知道了。 两个人也不搭话只管先穿衣服，被他们滚坏的玉米有两条炕那么大面积，赵德柱心疼得不得了，他真恨不得给那男的两巴掌。 那两个人不说话赵德柱以为他们做了坏事理亏，没想到等他们穿好衣服之后，那个男的站起来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赵德柱！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家的地吗？” 赵德柱一听的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转过来了一看居然就是庄友成。庄友成和自己的年龄相仿，他干这种事可是不应该，因为他已经有了家室，怎么可以和别人干这种事。那女的是谁他还没有看到脸，可是他又不想知道是谁。 “这当然是我家的玉米，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生气，你别太过分了，干这种事儿找个宾馆去，干嘛跑我家地里破坏我们的庄稼！” 庄友成语塞半天说不出话了，最后他只能嗯嗯唧唧的说 “好好好我赔你钱就是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对外人说，否则的话对大家都不好，男人嘛有时候谁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呢就是有点把控不住，所以请老兄高抬贵手可别坏了我的名声，否则的话我辛苦了多年挣来的名誉，就会一落千丈。” 庄友成说话没有半点恳求的意思，他干了这样的事说话还挺硬气，意思是赵德柱不和他配合，倒霉的一定会是他。赵德柱偏不信这个邪，他觉得自己没干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所以他挺直腰板儿对庄友成说 “你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真恶心，你家媳妇儿就挺温顺在家里等着你，你干嘛干这种没天良的事。好了别的都别说了，玉米滚了就是滚了我也不让你赔，你们赶紧回家离我这里远远的。 庄友成阴沉着脸扭身便走，那女子仍然没有动，赵德柱有点纳闷这女的怎么还不走，他剥开玉米准备看看到底是谁，这一看可不要紧，原来是本村的张寡妇，说她是寡妇其实年龄也不大，和赵德柱他们的岁数也差不了几岁，前两年他的男人因为疾病去世，她一直单身守寡在家，没想到却干出这种事，人家干什么事赵德柱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评论，只有一点才有权利，就是把她赶出自家的玉米地。 那女的见是赵德柱好像并不慌张，她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当然已经穿好了，可是敞襟儿露怀的也不太整齐，赵德柱见她也不知道害臊，本想说几句狠话把她赶走，又觉得对这么一个女子太粗暴了也不好，所以他很客气的说 “这位嫂子我看你还是走吧！那姓庄的已经走了，你还等在这里干什么？” 那女的用狐媚的眼光望着赵德柱，然后娇声嗲气的说道 “哎哟哟!我这腰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赵德柱一听真有点生气，他觉得这女的也太过分了，怎么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形象，她迟迟不肯坐起来，又哀求道 “快点大哥帮帮忙吧！我这有点不舒服，站都站不起来你让我怎么走？你还是拉我一把要紧！” 赵德柱再三被她要求，他虽然不情愿但是为了让她赶紧走，也只好走过去伸手把她拉起来。 这一走过去，那女的双眼望着他，媚眼流波。那娇滴滴的形象简直让一般男人都忍受不了。可是赵德柱挺得住，他没拿正眼看她，皱着眉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你快点儿吧！让你们糟蹋了我这么一大片玉米，还好意思在这里弄这无聊的事情。” 那张寡妇的名字叫王秋萍，虽然他死了丈夫，还是出了名的一枝花。见了他的男人没有不垂涎三尺的，可是赵德柱居然不动心。虽然他不动心，可是那张寡妇却对他有了好感。这么英俊潇洒的一个大男孩，凡是女人见了都难免会动心，更何况这么一个久未经过男欢女爱的女子，当然了刚才她是出了轨有了那个事，可是积压已久内心的欲火，又怎么可能是这么一回解决得了的。 她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赵德柱的手，赵德柱刚想用力拉她，没想到王秋萍反用力向她这里拽过来。这一拽可不要紧，赵德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他这点力气，只是想给王秋萍一个借助，把她拉起来，王秋萍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要把他拉倒。 这么一来，一个不注意，赵德柱真的被她拉的扑倒在地。他的人整个身子压在了王秋萍的身上，王秋萍借机会一把抱住了赵德柱。 “兄弟你是不是很喜欢姐姐！这一回我就完全给了你，反正这是你家的地，也没人管咱们糟蹋不糟蹋玉米。你就尽情的快乐快乐吧！” 赵德柱想不到帮助别人却被别人算计了，他极力挣脱对方的怀抱，想赶紧站起来保持距离，没想到那王秋萍把他抱得死死的，双手勒住他的脖子打了死扣，如果他站起来就必须要把这个人一起带起来，赵德柱居然就被困的没办法动弹。 “你你你你放开我！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好心好意的拉你放你走，你现在居然要害我！” “我害你？” 王秋萍倔强的问道。 “难道说我愿意把我的身子给你也是害你吗？” 这样的话很刺激赵德柱，但是他稳得住心神把得住原则。临危不乱是他的性格特征，所以现在即便是他被女人强硬的抱住，却没有乱分寸，他的双手展开，就像大雁张开的翅膀一样，为的就是保持距离不碰她的身子，即便是他搂着自己，自己却不是主动的，赵德柱想用这种方式保持自己的清白。 “你不要让我如此的难堪，我都说了放你们走你们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 赵德柱现在近乎哀求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子就是不松手，他身上的香气弥漫在赵德柱的周围，尤其是她那柔软的身体贴在赵德柱的身上，那感觉简直爽透了，可是赵德柱现在没心情体会。他只想保持距离赶紧把自己撇清。 越着急对方抱的越紧，他可不敢再迟疑了，他只能伸手撕扯对方，他想把对方的身体拉开推到一旁，这样就不免会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唉！赵德柱真是满脑子晕，他今天也不知道触碰到了哪个煞星，怎么就被这头猎鹰啄了眼。 正当他焦急万状无计可施之时，突然后面有人咳嗽了一声，赵德柱回头冷眼一看，我的个天！这不是庄友成又回来了吗？他看到赵德柱正在和王秋萍撕缠。这一下子可把站在身后的庄友成乐坏了。 他张开大嘴哈哈的笑着说 “好了好了!赵德柱我总算抓你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伪君的把柄了，当面指责别人，背后也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被你赶走是不是你就想和她私混，原来你们都是设计好了陷害我，现在终于走到一起了是不是！好了好了，我找个证人来，今天一定要把你们的老底揭出来。说着话他就拨打电话，那电话响的还没一半，就听到有人跑过来。 第18章 意外之喜 18 来的这个人赵德柱回头一看正是大队部的大涛，这个人和庄友成可是铁哥们儿，两个人沆瀣一气不干好事。 此时此刻那王秋萍还紧紧的抱着赵德柱，他想挣脱也挣脱不开，这个王八女人真够不要脸，多少年他没见过男人了，见了男人就死死的抱着不放，赵德柱气不打一出来，他两手交叉在对方的肚子上猛的向外一推，这把的力气可不是吹的，要是双膀一晃有千斤之力那是夸张，但几百斤的力气还是有的。 王秋萍整个身子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当然这一摔也没什么了不起，不是说飞出去十米八米倒在地上，也不过一米多倒在地上，顶多把屁股蹲了一下。这一下她可不干了，王秋萍哭爹喊娘的叫起来，庄友成更有好看的了，他拍着大腿直笑 “你瞧瞧你瞧瞧！你们这是打情骂俏，当着我们的面你们都这样子，大涛你看到了没有，玉米地滚了一大片这都是他们干的，唉你说吧！这赵德柱也真够风流的，想不到想不到，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的不顾形象。” 庄友成满嘴胡吣，气得赵德柱有苦难辨。他你你你的说了几句，气得把手手一捶也无话可说了。 其实赵德柱无需和他们争辩，就算是庄友成回来又看到了他和王秋萍撕缠，那也无非是穿着衣服纠结在一起，说白了人家搞对象管得着别人什么事吗？ 主要是赵德柱现在还没有结婚，这件事情如果被他曲解公之于外，那对他将来找对象还是有影响的。所以即便他们有意陷害，赵德柱也不想让他把事情过分的声张。他张了张嘴狠狠的说道 “庄友成你不要脸，你自己干的事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人，千方百计的来陷害我，现在还倒打一耙反咬我一口，你们以为我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吗？” 大涛在一旁笑嘻嘻的说 “哎哟哎哟兄弟别发这么大火！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做了那事又怎么着，这并不犯法，就是有点不雅观，何必在这荒山野地里做这种事，找间屋子找个地方不是挺好吗？” “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多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刚来你知道什么，你难道没见是谁做这种事吗？他们两个做这种事被我看了一个正着，现在反锤倒打，又说我和她，呸!你也真够会瞎想的，我和他一辈子一万年也不可能！” 赵德柱满腔怒火的把这番话说完，坐在地上的王秋萍哇的一声哭了，简直可以用哭天嚎地来形容，她大滴大滴的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这种哭不是假装的，是真情的流露，赵德柱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样的女人也能动真情，天底下的事真是想不明白。赵德柱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难看，不管他哭得多么惨，赵德柱都没有办法去怜悯这么一个女人。 庄友成有点看不惯了，他假惺惺的说 “嘿嘿嘿你小子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人家对你这么好，你反而刚才推人家那一把，就跟有万年的仇恨差不多，这何苦呢，人家对你一片真情。” 赵德柱无法忍受他们现在的羞辱，他大声的怒斥道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 他说话义愤填膺，额角的头发都炸起来了，这是多么愤怒才会有这样的表现，赵德柱气的手都开始打哆嗦，其实他向往女人的怀抱向往纯正的爱情，但是他却不屑这种肮脏的行为，别人栽赃也好他情愿也好，这样的场景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否则的话他这一辈子就毁了，没有一个女人去爱一个，曾经和别的女人私会过的男人，起码赵德柱是这样认为的。 这三个人觉得戏已经演的差不多了，他们都各怀鬼胎的偷偷的笑，当然王秋萍没有笑，她还在真正的哭泣，这个女人好像对赵德柱动了真情，难道仅仅是一抱就动了真情吗？这很难说，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到你认为他和自己不可能的时候，一切都在朝着可能的方向转变，当你认为两个人注定会成功时，彼此之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永远也走不到一起。 庄友成和大涛有说有笑的走了，最后站起来的是王秋萍，她一边用手背擦泪，一边还不停的用眼睛瞟向赵德柱。 赵德柱喘着粗气，他不想对这个女人再动怒，他的头疼的要炸了，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一切，女人还没走她就先跑了，没头推上自行车就回了家。 回到家他躺到床上就呼呼的大睡起来，母亲给他端了好几次饭他都不吃，因为他吃不下去，当一个人上火的时候真的吃不下去，那火气积压在心头多么的难受。 赵德柱眼望着终点转了二十四个时辰，他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起来了，他的头好晕就像喝过酒一样，但是现在他逐渐的意识清醒了许多，妈妈过来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话，外边风吹的柿子树的叶子啪啪直响，几只小雀儿在枝头上吱吱的叫着，赵德柱突然心头有点亮堂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可笑，一个大男人有点绯闻也不是什么坏事，像我这种近似光棍汉式的人物，如果有点花边新闻或者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他突然释怀，一天来积压在心头的郁闷瞬间而解。 他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踢了踢腿伸了伸胳膊，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赶紧对母亲说 “妈快给我煮两碗面条我饿了！” 母亲当然愿意了，他赶紧揭锅造饭，为赵德柱煮了热腾腾的两大碗面条。赵德柱坐在桌子旁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直到把肚子吃得鼓鼓的为止，这中间还吃了好几瓣蒜，吃完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又喝了一大碗原汤，之后便准备舒舒服服的到大街上溜达溜达。 一路上都是熟人见面就和他打招呼，他现在心情很好，见了每一个人都感觉非常的亲切，突然龙四叔跑过来问他 “德柱我听说那块地承包给你了？” 赵德柱有点懵，龙四叔问得太突然了，什么地呀！那个大坑！就算是王艳春去给我申报，我自己也没有同意呢！有这么积极主动的好事找我吗？ “四叔你说的是那个大坑？” 龙四叔摇摇头说 “哎！就是大坑旁边的那块地，好几十亩不是你包下来了吗？听说你出了一百万买的！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都傻了这小伙子什么时候挣这么多钱呀！” 赵德柱被他说得云里雾里，他觉得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这种事情，突然间他又想起前天那几个小伙子给他说的话，那两个司机和他的两个伙伴儿，他们干着干着活机器也没有了人走了，回头碰到他们，他们恭喜我，说这块地唐海倒卖给了我，还说从中他赚了几万块钱，我勒个去！这是哪儿和哪儿的事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算是龙四叔说出来我也不相信，那绝对是在跟我开玩笑。 “龙四叔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好不好，我这个人神经很脆弱，一不小心我就精神崩溃了，你好好的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轻信谣言老是打击我这脆弱的心。” 赵德柱说完龙四叔咧着嘴笑了，他那一张口就缺两颗门牙的形象，实在让你看着有点儿好笑。龙四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 “我说四叔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我是从大队部里得到的确切消息，那唐海，带着一个人重新到大队部里过户，有人出了一百万又从唐海手里把那块地夺了回来，听说这块地就是给你买的，为的是让你盖养猪场，我的个天小子！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背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赵德柱看这龙四叔说话惟妙惟肖，他不相信也不可以了，看起来这件事情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从他口里说出来也就成了真的了。 赵德柱一脸茫然还是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想先去问一问大队部的会计王艳春，说不定他知道一点确切的消息。 赵德柱心里着急也顾不得迟疑，赶紧告辞了龙四叔要去问王艳春，龙四叔说 “走我跟你一起去，咱们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龙四叔愿意跟着，你说赵德柱怎么拒绝，他只好带着龙四叔一起到王艳春家。 想不到一进大门王艳初就笑着迎出来，口中还不住的贺喜道 “恭喜恭喜！哎呀呀赵德柱！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我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大的后台，真有钱真有钱，人家一出手就是一百万，那唐海都不得不动摇了，本来地是准备承包给他，可是他的气势被给你帮忙的那个人给压下去了。” 听到他的话之后赵德柱的心就算落了底，他知道确实有人出手帮了他的忙了，说着话王艳春就从手里递过来一张合同给了他。上面写的当然是土地出让的问题，村里鲜红的大个公章都盖在上面。他拿在手里一看，地亩数是二十亩。要是盖养猪场那就足足可以了。 赵德柱手捧着这张合同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啊！这是他梦寐以求盼望已久的，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却实现了，有时候人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今天算是歪打正着了，当然也多亏了贵人相助，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人家恭维他他也得回两句，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龙四叔就抱腕当胸说道 “王艳春呀王艳春，谢谢你谢谢你，你可是干了一件人事，往后我可就不敢再开你玩笑了，你是赵德柱的大恩人，他怎么也得感谢你。” 王艳春有点不好意思，他咧咧嘴说道 “嘿！我无功不受禄！说实在的这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唉！我从中也起了一点作用，可是作用也不大我不能领这个功劳。你要感谢就感谢你那背后主使的人吧！是人家拿出了这一大把钱帮你解决了问题，我的天，想不到你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到底是谁给的垫的资，赵德柱心里已经猜出了八分，上一次就是那慕容桑雪，这一次他觉得还是跑不了她。人家有钱出手阔绰，总是抱着报恩的心对待自己，赵德柱发自内心的感谢人家。可是想见人家人还见不到，除非她来找赵德柱，否则的话赵德柱也不会主动联系她。他总觉得自己做的那点事不至于让人家如此的回报他。 看起来现在人家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还能说什么，他没办法给别人说这样的经历，他只能默而不答，让大家随便猜测就是了。 拿了这张合同赵德柱就准备回家，但是王艳春一把拉住他说 “你别走了今天我这里有现成的酒菜，今天你们两个在我这里一醉方休，不喝个酩酊大醉谁也别想走。” 这就叫做盛情难却，人家好心留着他，赵德柱怎么能说硬要走，就连龙四叔也不好意思，两个人只好留下来喝这顿酒。 进了屋子三个人坐下，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王艳春的夫人是一个好厨子，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吃着更香。 坐在饭桌旁王艳春立刻吩咐自己的夫人拿来最好的酒。打开酒瓶子清香四溢，王艳春指着这酒说 “这酒我在地底下埋了十年了，要不是来你们两位贵客我真舍不得拿出来，好了好了今天就招待招待你们，我也跟着你们口福。” 说着话他就笑了，赵德柱和龙四叔也笑了。三个人推杯换盏的喝起来，哎呀赵德柱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他喝了一口浓香四溢，甘醇可口，竖起大拇指来称赞不绝。 龙四叔问王艳春 “你这是什么酒啊!连个商标都没有，是自己用玉米酿造的吗？” 王艳春气得胡子都撅了大高，他用手指着龙四叔一边笑一边说 “你个老头子让你喝你就喝别那么多话，要是单为你我可舍不得拿出这酒来，你要感谢赵德柱不是他我真舍不得。” 第19章 打工 19 赵德柱和龙四叔在王艳春家喝了一顿酒，这顿酒喝的很痛快，不仅菜好而且酒还非常的好，两个人真的喝了一个酩酊大醉。 他们从傍晚一直喝到深夜，这两个人才告辞。一路上踉踉跄跄的走回了家，赵德柱和龙四叔甚至开始称兄道弟，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可笑的话，看起来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人不能喝多了，喝多了就要闹笑话。 龙四叔和赵德柱回到家，当然他们是各自回各自的家，赵德柱告别龙四叔，他到家以后蒙头便睡，这一觉睡到大天亮还不拉倒，又睡到了中午，赵德柱才被母亲叫醒，醒来他才想起怀里装的那份合同，先拿出来让母亲观看，母亲说这是什么？赵德柱对她说 “我的理想就要实现了，那块地我已经承包下来了，一百万一百万呀！这可不是小数目，有了她我才能拿到这块地，太不容易了。” “什么一百万拿到那块地皮，哎呀呀我的儿呀！你真是上当了，别说一百万就是花十万块钱都不值，你知道以前就有人在那里养过猪，你想和人家会有什么区别，他们不行你难道就行吗？你想想下那么大本钱，多少年才能收回本来。” 母亲的话说的也有道理，赵德柱听在耳里记在心中，他当然要听从母亲的建议，可是他却不能因为母亲的这点建议就放弃了理想。所以他心中有他的想法，尽管母亲不能完全支持他，但他一定要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这一天赵德柱又去看望他，心心念念想得到这块土地，走到那里看到那里两个推土机，已经把土地平整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他的心里倒是挺舒服，想不到那几个小子居然帮了自己的忙，现在压在赵德柱心头的，就是那个为自己垫的钱的人，到底是不是慕容桑雪，他还拿不准，反正给了钱人家指定是要和我签合同，大队部就按照他说的去做，至于是谁做的大队部也不知道。 赵德柱很想打电话问一问慕容桑雪，几次犹豫终于拨通了。 “喂你是谁？” 对面一个美妙的声音响起！这果然是慕容桑雪的电话，赵德柱很激动，他说不清为什么那么激动，不是因为她美丽不是因为她有钱，而是因为她和自己如此的贴得近。有钱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她就和自己的邻家妹妹一样，完全没有阶层的分别。 “我是赵德柱，是慕容桑雪妹妹吗？” “是啊！你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了！我想问问大队部那一百万块钱是不是你给我借垫上的。”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才说 “好了是我让人给你办的这件事，那钱是我给你垫上的，你不用惦记这点事儿，随后你要建什么样的养猪场，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我会及时的把资金提供给你。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小妹绝对会奉陪到底。” 赵德柱一听果然是她，猜对了，可是这一笔人情账怎么还呀！所以他嗫嚅道 “我……真是我欠你太多了，又让你给我垫了这么多钱我怎么还你人情！” 对面咯咯的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又用你还什么了？你对我们的恩情不止这几百万，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爷爷的生命，没有我爷爷我们也不会有这样的财富，你就想想吧！不要老是挂念在心，你就好好的干你的事业吧！反正我这里有的是钱，需要就尽管开口，不需要我也会给你送过去！” 这话说的真带劲儿赵德柱听了一愣一愣的，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赵德柱心想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这辈子居然一个劲儿的有人给我送钱，只可惜我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放，不仅是我就连我的父母都牵挂着这件事，常言说恩大难还，我拿什么还她这笔账呢？赵德柱心想，我这养猪场能不能赚钱还不敢说，就算能赚钱多少年能把这么多的本钱赚回来呢？ 想想他都觉得有点可笑，这不是他在赚钱，这是他自己立了一个项目让人家给他填坑，好半天他拿着电话无言以对，钱已经要了人家的，只能闷着头干下去，现在他出了连声的说谢谢，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边儿慕容桑雪宽慰他 “你就好好的干吧！一切不用顾虑，你那边的动态我都掌握着，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儿，你放心如果你有了困难我会第一时间赶到。” 这句话说出来让赵德柱有点吃惊，他想不到这小姑娘还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上了线人，原来如此，要不然她怎么就这么及时的帮自己办了事。看起来我真是粗心大意，到底我的身边谁是他的内应还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我的朋友，怎么做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没有必要怀疑人家，也没有必要感到内心不安。 既然事情已经搞明白了，赵德柱这个心也就算落的地，接下来他该干什么干什么，那块土地已经平整的差不多了，再就是找一个建筑队开始动工，该住舍也是一件工程浩大的事，那么这笔钱怎么来呢？虽然人家姑娘说到时候他张嘴人家会帮助，可是赵德柱能张得开这张嘴吗？他欠人家姑娘的太多了，原来的还没还现在又佘新账，这其实有点好说不好听，他无论如何要自立起来不能总是依靠人家的帮助。既然这块地皮已经是自己的了，那么早一天建设晚一天建设都问题不大，主要是自己现在必须要搞到资金。 赵德柱总觉得，再向慕容桑雪伸手要钱，那就实在太丢人了，堂堂的男子汉凭着一个女人过活，这可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想到这一点，他鼓足勇气准备到外地去打工，这样一年半载筹到了资金再去建猪场也不晚，反正地皮已经是自己的了，早点建设晚点建设都不成问题。想到这些他的内心放松了许多，吃得香喝得香做事情也有了劲头。 他通过向人打听，城里有一家工厂正在招人，他们要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说技能赵德柱也说不上有什么技能，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给自己一点阳光他就会灿烂，抱着这种自信的想法，他通过关系报名，准备到这家厂子去上班。 他也没有搞清楚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工厂，只是听人说每个月五千块钱，如果干的好还有奖金，这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好多年轻人都想去，赵德柱在这群人中他成功了。 到了城里到处都是繁华，数不尽的高楼大厦满眼霓虹，他其实并不喜欢城市里的繁华，因为赵德柱觉得，只要内心安宁比什么地方都舒服。 这个工厂的大门写着什么名字他也没太注意，隐隐约约的好像看到什么化工厂之类的，他被一辆汽车拉到了职工宿舍，这里的住宿还算可以，每天管吃管住这还真不赖。第一天到了上班的时间，领着他们来的那个工头，先让他们穿上防护服，然后对他们说 “你们要干的这些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给一些零件打一些包装就可以。” 赵德柱在这群人中第一个发问，他有点不解，打包装用得着穿防护服吗？所以他问那个工头 “我说大哥你让我们穿防护服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工头年龄比他们要大一些，有人居然向他提问他有点不高兴，大声的呵斥赵德柱 “你不要胡乱问东问西，能来这个地方就不简单，你管他让你干什么呢？只要能挣钱就是好事。” 大伙也都哗的一声议论纷纷，人们不说那工头的错，都一起指责赵德柱事儿太多，管你吃管你住给你高工资你还想干什么？ 赵德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他心里真的不服气，可是不服气又能如何，自己现在已经被动的上了这条大船，就算是心存怀疑也没办法了，只能得过且过先看看再说吧！ 于是他先按照规定把防护服穿好，然后这个工头也穿上防护服，于是就带着新来的这几个人到了一个车间，这里好像也很隐蔽，周围的窗户都堵得严严实实的，连外面一点风都吹不进来。当赵德柱走进的黑洞洞的车间后，一种窒息感压在心头。 他看到已经有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干活，他们前面有一个大池子，大池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他们手里正拿着一个木棍在来回搅动，还有人把里面的东西勾出来，然后放到一条输送带上。输送带两边的人用特殊的塑料袋把它装起来，接下来有人在用箱子打包，打包的人手看起来并不太多，有时候那机器还必须停一停，否则的话好多东西就会积压起来。 赵德柱知道要他干什么了，就是那个最缺人的地方打包装，当然这活儿不是十分的累，他能看得出那些工人都很清闲，可是一想到大伙都穿着防护服他就胆儿小起来，有什么辐射这么厉害吗？没有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穿着防护服，这一回赵德柱觉得非常的无助， 其他的人都按班就部得坐在位置上开始打包装，当然旁边有熟练的工人在指导，赵德柱虽然也被安排到了一个位置，可是他的心完全没有在这工作上，现在他主要关注的是为什么要穿上防护服。 这难道是多虑没事找事吗？赵德柱心中不服不愤，他非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才可，虽然跟着他一起来的小牛小虎，还有王大顺，他们都满不在乎，只管乐呵呵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可是赵德柱不行，他不是在钻牛角尖儿，他也不是光为自己，他觉得大家都应该弄明白一点儿，如果就这样下去会不会得了不治之症？ 第一天他终于没有弄明白，但是他还是跟着干起了活儿，这工作来的真是不容易，多少人都想来就是没摸到机会。他有幸抢到机会也应该珍惜，对于这份工作他首先不抵触，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要穿防护服。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他还是把一天的工作坚持下来，这一天下来之后他也并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可是他心中的怀疑并没因此消退，这要是没毛病不会让人们穿防护服。 小虎小牛和他住一个屋，两个人打完饭回到宿舍，见赵德柱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小虎就有点不高兴了，他撅着个嘴问 “你又在想什么？胡扯什么，你要知道这份工作来的不容易，或许你不在乎，但是我们在乎，我们管他有害无害呢？反正穿着防护服没什么事，即使有害人家也不会告诉你，我们都觉得钱比命重要，你要干就干不干可别坏了我们的好事儿，我们还指望着这点钱过日子，不像你家里包了那么一大块地，就算是不上班也可以回去种田，我们的两个肩膀抬着一个乖乖，一天不干都没饭吃呀！你知道吗这就是人生的无奈，听懂了没有哥们儿！” 小虎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赵德柱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和他们辩解，总之他心里觉得别扭，最起码有一个知情权，到底是什么在辐射应该让人们知道，这稀里糊涂的，这叫上班吗？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赵德柱一直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可是就一直解不开这个难题，在场的工人谁都不懂，懂的人也绝不会告诉你，就这样懵懵懂懂的他就在这里干了一个月，第一个月的工资很快就发放下来，赵德柱真是心里高兴，他拿到第一笔钱，数了数五千块，哎呀呀！这可是他辛苦得来的，常言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赵德柱手捧着这五千块钱，眼圈里都有泪水在打转，他想请一天假，坐车赶回家，把自己上班的第一笔收入交给了母亲。 又觉得这种做法看起来挺幼稚，多干一段时间攒足了钱再给母亲不行吗？这就是赵德柱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是想让父母能够体会到，儿子收入到这第一笔钱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