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成双,这个皇妃我不当了》 第1章 重生 楚渊,坊间传闻,性如豺狼,手段残忍,可止小儿夜啼。 可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豺狼虎豹又算得了什么? 她毫不犹豫的折返了一个方向,脚下踏着尖锐的沙石,只见那巍峨陡峭的上坡四周漆黑,根本看不清落脚的地方,陈芸娇体内那股涌动的躁意更像是野兽般横冲直撞。 “人在哪!”身后追来声音。 陈芸娇没有在犹豫,纵身往那山坡上往下爬,那粗粝的砾石光是轻微用力都感觉到割手般的疼,她攥得很紧,每一步都非常迅速,找到落脚点迅速往下爬。 直到爬到双手都是鲜血,痛感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几分。 不过一会儿她便双脚落地,步伐迅速的消散在夜色中。 那群人见陈芸娇是往楚渊私院的方向跑,瞬间变了脸色,呵斥道,“快去通知六皇子!别让人跑了!” 陈芸娇感觉体内的热气像是要将她蒸熟,她眼前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这样下去不行,从这里走到楚渊的私院至少还得一刻钟,但她已经要晕过去了。 陈芸娇对这片山极为熟悉,因为当年在药王谷她整日穿梭在各个药山,对哪里生长什么药草都十分清楚。 她身上中的不是一般的情毒,要研制药物至少需要半日,但她记得有一味药可以勉强压制一会儿。 想 陈芸娇直接跟随着记忆摸索,在黑夜里踽踽独行,终于在那一片泥泞潮湿的之地看到了一小片紫金草。 她直接掐准了紫金草的三寸,随即那鲜红的汁液随之流到她的掌心,她汲取着那苦涩的汁液,吃了一会,终于那体内的躁意不再变得凶猛,但依旧折磨人。 她擦干净嘴,继续往前出发。 终于在那陡峭之处看见一间院落立于之上,她现在唯一能求助之人便是楚渊。 否则逃哪里都是要被抓的。 陈芸娇呼气急促,直接踉跄几步上前。 门口驻守的侍卫看见这忽然闯入的陌生女人,只见那女人满脸红疮,模样可怖,侍卫瞬间警惕几分,“来者何人!” 陈芸娇面色苍白不已,声音几乎堪称嘶哑,“我乃镇北侯之女陈芸娇,本是去南蘅寺为亡母祈福,却遭遇歹人。还望楚大人能施以援手。” 还未等那侍卫开口,一道清润冰凉的嗓音悠悠而来,“我倒是不知道我善名在外,竟有人来上面找我来帮忙。” 那声音像是山涧里的清风带着丝丝薄凉,又像是冬日里冰冷的空气令人发寒。 陈芸娇骤然回头,只见那穿着紫襟圆领官袍的男人,夜风抖落了他的衣袍,发出阵阵响声,而男人肤白如月,又像一块极为好的羊脂玉,那眉形生得极好,漆黑的瞳孔比这夜空的星群还耀眼,那夺人心魄的一颗细小泪痣,衬得他妖,但那表情带着几分冷,令人生畏。 墨发如漆,唇若绛朱。 她这一生见过好看的男人无数,但无论哪一次见到楚渊,依然会被他的容貌所折服。 楚渊看着陈芸娇那张脸,眸中无一丝波澜,漆黑的眸底,倒影着女子的面容,仿佛一个物件。 陈芸娇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貌若无颜,随即低顺下头,“还请楚大人救小女子,小女子定然涌泉相报。” 薄唇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楚渊言简意赅“扔出去。” 那几乎没人任何感情的一句话,冷酷又无情。 旁边的侍卫立马道,“是。” 陈芸娇知道楚渊像来肃杀果断,没什么同理心,她敢来找他,也是因为上一辈子他们做了一个交易,而这个交易楚渊没办法拒绝。 “楚大人在这私院里暗自养兵吧。” 电光火石,女子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 声音未及落下,楚渊那冷然的双眸骤然回头刺向她。 那双眼睛分外锐利像是要将人活剥一般。 陈芸娇倔强抬头,尽力压抑着自己声音间的颤抖“大人,我可以解决你养的那些兵中流疾之患。” 第2章 准备冰桶 楚渊面色若寒霜。 女子目光晶莹,面上潮红,分明是无盐之貌,可身形却如同细柳一般坚韧“大人之事,天下唯有我能助你!” 陈芸娇盯着他,直到那双古井无波的眼底出现一丝涟漪,她扯了扯嘴角。 可强压下去的药性再度猛烈袭来,她喉间溢出一丝血腥,眼前一黑,整个人踉跄几步,重重的栽倒在了楚渊跟前。 昏倒的瞬间,她知道是那紫金草的药性短暂失效了,可楚渊的脸上,却依旧满是讽刺。 呵……还真是弱的可怜。 楚渊冷眼睨着脚下的女人,旁边的暗卫立马道,“主子,需要把人扔出去吗?” 楚渊轻微转动手指,那动听的嗓音淡声道,“她中了媚欢散,准备冷水把她扔进去,我倒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或者,她能做什么。” 那看似平淡的声音却让暗卫开始发毛,暗卫立马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楚渊墨瞳带着几分深幽。 - 陈芸娇感觉体内像是被寒气包裹,她的意识混沌,只能勉强的睁开眼,那朦胧之中看见那如谪仙般的身影。 陈芸娇认出那是楚渊。 她之所以敢这么笃定楚渊会救他,上辈子她与楚渊做的交易便是这件,他帮助陈芸娇救出当时被皇帝贬斥的陆寒洲,而她帮助楚渊所招供的暗兵治疗那群疾。 因为楚渊是暗自练兵,他的兵源便是早已经灭族了的木漆族,但木漆族常年寄居在热林之中,来到中原便换上了罕见的疾病,虽不致命,但也十分恼人。 她上辈子便是花了整整半月余才将那药炼制而成,如今重活一世,自然也能治疗。 睫毛微颤,耳边一道朗润的嗓音微讽 “别装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楚渊双眸微垂,目光细细的打量着陈芸娇。 分明是无盐女的容貌,脸上红疮点点,可眉目极佳,自成一段风流婉转。 陈芸娇骤然睁开眼,压抑着燥热,看着眼前如月一般无双的男子,仿佛看到了珍馐。 那凉薄的唇蛊惑着她,想要让她扑上去。 但她死死克制那冲动,嗓音沙哑又艰难,“楚,楚大人……” 楚渊的目光掠过她隐忍的眼角发红的双眸,眸色薄凉,大手掐住了女子的下颌“你说要给我做交易,你怎么做?” 陈芸娇手心攥紧,脸色皎白,“我,我认识,药王谷的人,我曾经看过,秘方,可以救那些人。” 她断断续续的说道。 楚渊漂亮的眸子带了几分凌然,随即薄唇冷勾,“我怎么从未听说过镇北侯的女儿去过药王谷。” 楚渊心思缜密,向来不信人。 陈芸娇压下那一抹慌乱,“我母亲病逝那年,我随母亲去药王谷治病,楚大人若是不行,请随意去查。” 话音刚落下,外面一道声音响起。 “六殿下,这里是国师私院不可硬闯。” 陈芸娇呼吸一紧,随即瞳孔放大的看向了楚渊。 楚渊悠悠的看向她。 陈芸娇语气急促,“楚大人,你一定要信我……” 话音刚落,下一秒楚渊身上的华袍褪去。 陈芸娇看见楚渊那精装结实的上半身,像是上好的玉雕,她瞬间被眼前的画面给刺激到,下意识地捂住嘴,她嫁给陆寒洲多年,但也没见过别的男人的身体。 楚渊冷冷看她,“再多看一眼便剜了你眼珠。” 陈芸娇吓得连忙闭紧眼。 楚渊冷笑一声。 下一秒,伸出他冰冷的手将陈芸娇按压至浴桶底下。 陈芸娇听着水花声,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挤进了浴桶里。 她呼吸愈发困难,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男人躯体就在身后。 那蚂蚁啃食的再度横冲而来。 而屋外已经响起了破门之声。 一道身穿铠甲的重影便出现在了面面。 楚渊目光悠悠看了过去,“六皇子。” 陆寒洲敛了神色,看见楚渊半身赤裸的坐在浴桶当众,轻微一顿,随即拱手,“国师大人。” 楚渊那狭长的眼型带了几分探究,“不知六皇子有何事,需要如此不顾的硬闯的我的私苑。” 那双眼睛沉沉压了过来,陆寒洲感觉到了明显的压迫感。 他只是太急了。 如果事情失败或者败露,他又要大费周章,但是眼下如果得罪了楚渊,对他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陆寒洲立马道,“国师大人,可否见到一个女子?” 楚渊淡淡道,“未曾。” 两个字干净利落。 陆寒洲一梗,随即目光看向楚渊那浴桶。 楚渊轻微一笑,“怎么,六皇子要留下来跟我共浴吗?” 陆寒洲脸色顺眼一变,早就听闻这楚渊有龙阳之好,随即立马道,“不用,府中还有事物没处理,我先告辞。” 说完,陆寒洲便带着大批人马离开。 楚渊半眯的眼眸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下一秒看向浴桶下面的女人,显然已经被憋得十分难受了,若不是有他的内气渡着,估计撑不了几秒,随即他道,“人已经走了,还要忍到何时。” 话音刚落,那冲破水面之声顿然响起,楚渊眉头一蹙,下一秒那滚烫的几乎灼人的唇骤然贴近。 楚渊感觉唇上一软,眸子骤然间怔住。 陈芸娇身子滚烫,意识已经彻底被药性占据了,她粗笨无措这啄着他的薄唇,声音发出小猫般痛苦的呜咽。 屋外的侍者见状吓得连忙低头。 楚渊一把扣住了陈芸娇,陈芸娇感觉脖颈上痛得厉害,但意识已经完全断联,迷糊看见那双冷得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 楚渊眉眼厌恶之色越浓,“我看你是想死。” 大手掐住女人的细颈,那脆弱纤细的触感,仿佛一碰就碎。 可他分毫没有怜香惜玉。 感受到呼吸的压抑,陈芸娇被呛住,咳嗽几声,眼睛含着泪的看着他,委屈巴巴喊了一声“大人……” 楚渊怒色渐消,“迟鸢。” 下一秒,一个女侍卫便凭空出现,那叫迟鸢的女子上前,“主子。” “给她准备冰桶,直到她醒过来为止。” 迟鸢一顿,随即道“属下明白。” 楚渊从浴桶走出,披上外衣,走出室内。 迟鸢看向陈芸娇,声音冷冽,“准备冰桶。” 侍女们齐齐道是。 第3章 毛骨悚然 w u0013[;陈芸娇不知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醒过来时,已然天光。 她身上的药性倒是退了,但是那股寒意却一直附着在自己身上,显然是浸了半宿的冰。 迟鸢给陈芸娇准备好衣物,道,“陈姑娘的衣物已经为你清洗干净,帮你烘干过了,换好之后便随我来,主子要见您。” 陈芸娇点了点颔首,随即绕到屏风后换好衣服,随即跟着迟鸢一路蜿蜒,抵达了私苑的门口。 门外停着宝马香车,迟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芸娇想起楚渊那张脸,昨日是未曾清醒,今日想起来才觉得冒险和后怕,毕竟楚渊的恶名在外。 在迟鸢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撩开车帘,便见楚渊一身官服端坐在正中,瓷白如玉,乌发墨瞳,手里把玩着茶杯,片刻饮了一口热茶,悠然看向她,“醒了?” 陈芸娇立马道,“回楚大人的话,小女子醒了。” “既然醒了,那便将那药方给我吧。”楚渊轻微一笑,眼里却充斥着疏离与冷酷,明明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陈芸娇自然知道不能拖延,她毫不怀疑,她如果写不出药方,楚渊便即可在这里杀了她,然后借着着这马车将她曝尸荒野。 她一抬手,旁边侍奉的婢女有眼力的送来纸笔。 陈芸娇迅速写下药方,笔落片刻,将药方呈上。 楚渊随意看了两眼,字倒是比这脸赏心悦目的多。 他倒不担心陈芸娇给的是假的。 毕竟捏死一个已经落寞的侯府,轻而易举,这陈芸娇虽然是凤命在身,但他要杀她,谁又敢拦呢? “不知楚大人能否将我送到侯府外。”陈芸娇现在满身虚弱,实在没有独自下山的能力了。 楚渊凤眸微挑,眸色漆黑如夜,颔首淡声“自然。” 一到侯府,陈芸娇立马下了马车,那动作太快,以至于她脖颈间的小玉掉落出来也未曾察觉。 楚渊瞳色渐冷,“去皇宫。” 外面的马夫应声。 楚渊正要闭眼休息,余光却瞥见了一抹莹白,他那素来冷情的瞳孔明显一顿,大手将那东西一挑,一块莹白月牙状的羊脂玉佩。 不过就是这么小小的一枚玉佩,竟然他指尖轻微一颤。 楚渊攥紧了那枚玉佩,眸色深幽无尽。 陈芸娇刚走到侯府外,一个婆子在外张望,看到陈芸娇便目露惊讶,随即一副关心的模样上前,“哎呦,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了来,侯爷正怒着呢。” 陈芸娇看着这一副关系模样的婆子,心中冷笑。 上辈子她被陈芸雪算计,陈芸雪告诉她,若去南蘅寺求主持祈福,便可为亡魂超度,那时的陈芸娇母亲刚走不过三月,她孝心心切自然是要去的。谁知竟然是里应外合……而事情暴露,她不得不嫁给陆寒洲。 而后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 陈芸娇可不是上辈子的她了,她眼眸漆黑冷冽,随即道,“知道了。” 婆子被这一眼神给震住,陈芸娇步伐上前,直接走到了侯府正厅。 此刻镇北侯陈远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陈芸娇,而旁边的皆是陈家人,他们见陈芸娇回来了,神色各异,倒是并无热切之色。 陈远看着陈芸娇那张脸,怒从心中烧,片刻用力拍桌,“你还有脸回来?无耻荡妇,丢我们陈家的脸!” 那几声振聋发聩。 旁边几个年轻辈的幸灾乐祸一笑。 而陈远旁边坐着的便是陈芸雪的娘——云氏。 云氏柔声劝道,“大人莫急,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陈远眼眸冒了红,“还能有什么假!丫鬟都在房间看到她私相授受的信笺,你母亲不过走了三月,你便如此着急的给自己找男人?如此恬不知耻,败坏门风。” 陈芸娇看着一脸怒火的陈远,一路上辈子那般,上辈子她可被吓傻了,如今她不会,“父亲是否误会了,我不过是去南蘅寺为母祈福,至于信笺我不曾听说。” “还敢撒谎!”陈远面露厉色,“小翠你来说!” 那被称为小翠的丫鬟快步上前,随即将匣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信笺,小翠道,“奴婢照顾大小姐多年,这些天一直发现小姐与外男私通信笺,奴婢特意留意,昨夜见小姐不见,在床底下看见那与之相邀的信笺。” 陈远越听越气,随即拿起那封信笺,扔在了陈芸娇身上,“这信上可悉数写着你与男子半夜相邀与南蘅寺,你一夜未归,你可知自尊自爱?” 陈芸娇看着掉落的信笺,笔迹是她的。 上面写着那私密之语,堪称露骨。 陈芸娇看向那叫小翠的丫鬟。 小翠显然是心虚,垂下了眼,陈芸娇记得这个人。 上辈子她看父母重病,将她养在内院能让她多赚点月例,谁知她竟联合陈芸雪一起陷害她。 陈芸娇淡淡一笑,眸色从容,“父亲,我从未写过这些信笺,这人在陷害我。” “奴婢以性命担保,绝无撒谎!”那小翠声音铿锵道、 旁边的陈芸雪也附和着道,“姐姐,此话怎么能乱讲,你可是侯府嫡女,谁敢来害你。” 陈芸娇眸色凉凉的看向了陈芸雪,冷笑一声,“妹妹如此着急附和,难道想害我之人便是你?” 陈芸雪被戳穿了心思,瞬间变了脸色。 旁边的陈远冷怒道,“你还想诬赖雪儿?无耻啊你!既然你说是冤枉的,那且让嬷嬷验身,我倒要看看堂堂长公主能生出怎样的女儿!” 提及母亲,陈芸娇喉头一滚,手指间泛白。 曾经她也对这个父亲,这个家抱有期望。 但陈远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要验身自己的亲女儿,这是多么羞辱人的法子! 陈芸娇轻微拂过云鬓,眸色悠然的看向陈远,“验身可以,倘若我没了清白自请逐出宗祠,永远不踏入镇北侯府一步。但若我清白还在,那是否能请父亲在宗祠面前跪下来同女儿道歉。” 她声音清亮,从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充斥睥睨气势。 陈家人齐齐一惊。 陈远更是没想到向来懦弱的陈芸娇竟然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他顿时勃然大怒,“混账!这里有你做主的份?来人,给我压住她,带她去验身,若真与男子私相授受,那我镇北侯府也没有这样的子嗣。” 话音一落,旁边三个嬷嬷见状,冲了上来。 陈芸娇直接拔下发簪,眸光凌厉,“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我乃明德公主之女,当今皇帝的养侄女,你们谁过来一步,便是谋害皇家子嗣!” 她这话拔高,吓得一群婆子不敢动弹。 她早已不是那个懦弱可欺的陈芸娇了! 与其隐忍,不如发疯! 陈远见陈芸娇那副架势,顿时觉得一种强烈的失控感,让她更为气恼,“放肆!我是你爹,在我面前还敢放肆!给我抓起来,先打三十个板子!不抓着她,你们也跟着受罚!” 话音一落,几个婆子不再犹豫,便要冲上来。 陈芸娇将手指戳破,那发簪上沾了她的血,她母亲生长在药王谷,她身上流着和母亲一样的血,里面带毒,毒晕几个人不成问题。 就当陈芸娇决定鱼死网破之际,一道声音悠悠传来,“不知道镇北侯,要对我的人做什么。” 那声音清亮悠闲。 陈远却听得毛骨悚然。 第4章 立马懂了 众人的目光连忙看了过去,只见那穿着绯红圆领官配的男人头戴官帽,却难掩身上的邪与美,白的几乎晃眼的肌肤,那狭长狂狷的双眼带着令人畏惧的寒,只是那脸足以压了满庭芳华,就连光影镀在他身上都变成了落英般美好。 陈远心惊,“国师大人!” 一听国师二字,陈家人这才悉数回过神来。 谁能不知如今最具权势的男人,便是国师楚渊,听闻就连皇帝都要听从他几分,更是有传闻他杀人不眨眼,貌美却狠辣,曾经可是将那弹劾他之人亲自剥皮抽筋,但文武百官上下却无一人敢多说一句。 陈芸娇也没想到楚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什么? 她是他的人? 她自认为与楚渊交情没有厚到他亲自需要上门帮她的程度。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楚渊走到了堂中,目光落在了陈芸娇身上。 陈芸娇一顿,看着他眸底那一抹探究,眉轻微一蹙。 而楚渊将目光看向了陈远,声音慢条斯理,“陈姑娘昨夜是跟我在一起,让她帮我办了点小事,怎么,侯爷连这般程度的私交都不许了吗?” 帮楚渊办事?办什么事需要去寺庙,还得是晚上? 陈远一怔,如今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楚渊,陈芸娇一个闺阁女子能帮楚渊什么? 但那双邪冷的眸子太过有压迫感,陈远连忙摇头,“岂敢,只是国师大人,小女区区一介女子……” “一些琐事罢了,侯爷需要本官亲自与你一一交代清楚吗?省的误会了陈大小姐,免得她帮了我,我反而害了她的清誉。” 那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深邃悠长,明明是在询问陈远的意见,但那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陈远心瞬间一惊,楚渊向来佛面蛇心,他说这话是客气。但他哪真敢多问? 他立马磕巴道,“不不不,小女能帮到大人是下官的荣幸。” 说着,旁边的陈家人面色各个震惊不已。 陈芸娇居然能勾搭上国师大人? 旁边的陈芸雪更是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想到陈芸娇竟然能引得楚渊的帮忙。 不光是陈家人,就连陈芸娇自己也不明白这楚渊到底是怎么了? 旁边本一脸怒气的陈远,则颇为责备的看了一眼陈芸娇,“你也真是,如若是帮国师大人办事,怎么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陈芸娇倒也是个顺势而为的人,“既如此,便能证明女儿清白了。——小翠,你说这些信笺都是我的,还有这男人邀约的信笺也是我的,但我昨夜见得是国师大人,那么你告诉我是国师大人与我私相授受吗?” 楚渊轻微挑动了下眉,目光悠悠的看着她仗势。 而那小翠吓得脸色苍白,就算借她一千个胆子,也不敢说这人是楚渊。 陈远立马道,“混账,居然敢攀诬我女儿,来人将这丫鬟乱棍打死!” “慢着!”陈芸娇上前,轻微一笑,“父亲莫急,一个小小丫鬟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攀诬侯府嫡女,定然是有人幕后指使!” 陈远一顿,而旁边的云氏和陈芸雪齐齐变了脸色。 陈芸娇直接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小翠的发丝,“小翠我待你不薄吧,知道你爹娘重病特意将你从外院调到内院来,你且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等你走后,我会给你爹娘一笔钱,让他们养病。” 小翠瞳孔闪烁着光,恐惧渐浓,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陈芸雪的方向瞟。 陈芸雪眸色明显慌乱。 小翠咬了唇,“是二小姐。” 陈芸雪脸色瞬间一变,“你诬赖我!” 陈远瞬间多了一抹惊色,立马道,“这丫鬟定然是疯了,来人将人拖下去打死!” “父亲,”陈芸娇轻微一笑,“都是女儿,这便是你的公正吗?女儿觉得,这将死之人的话还是可以信一信的。” 陈远面色瞬间发黑,旁边的陈芸雪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抓住陈远的衣摆,“爹,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旁边的云氏也连忙道,“老爷,雪儿善良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陈远呼吸紧迫,随即旁边的楚渊一笑,“是不是真的,且将人带去慎刑司走一趟便是,去哪里一趟,就算是嘴再硬的人也老实了。不如将陈二小姐与这丫鬟一道送去,看谁坚持的最久,那便信谁。” 这话一出,陈芸雪吓得脸色一白。 慎刑司!那进去可是要半条命的地方。 陈远自然知道轻重,自己罚,总比残在慎刑司强,“混账!到如今了还在狡辩,攀诬长姐清白,来人给我打她三十大板,禁足半个月!” 陈芸雪吓得脸色瞬间发白。 而旁边的云氏哪能想的居然罚的这般重,瞬间哭成泪人,“老爷,雪儿这身子骨可受不住的!会没命的!” 陈芸娇轻微一笑,“云姨娘,知足吧,若今日不是楚大人出现,我恐怕就要逐出侯府了。比起我的刑罚,你女儿可轻的多。” 这话不言而喻。 陈远脸色差到极点。 这分明是在说他偏心。 陈远看向一旁的楚渊,随即道,“还敢求饶,你教出如此混不吝,你也禁足一个月,罚三个月份利。” 云姨娘瞬间一顿,脸色苍白到不行。 陈芸娇那落败的母女俩。 若非楚渊出现,她绝不可能赢的如此轻松。 权势傍身,多么好啊。 闹剧结束,陈远特意叮嘱陈芸娇亲自送楚渊出府。 “多谢楚大人相救!”陈芸娇语气十分诚恳。 楚渊倒微顿,并不答话,反而是挑起了一抹莹白,“这是你遗落的?” 那漆黑深邃的瞳珠带着几分涌动,陈芸娇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 熟悉的白影映入眼帘,陈芸娇摸了摸腰际,随即脸上一红“是,这是我母亲留给的玉。没想到还让楚大人亲自送一趟。” 楚渊眸色微沉,“这是你自小戴着的?” 陈芸娇不明白楚渊为何这么问,随即道,“是。” 楚渊眸色里涌动的情绪更为浓烈。 那一瞬间有种要把陈芸娇吸进去的感觉。 陈芸娇步伐往后一腿。 他那朱唇却牵起了一个弧度,“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这话,男人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在陈芸娇一人怔在原地。 陈芸娇回到院落,她的丫鬟宝祀见到陈芸娇安然无恙的回来,又惊又喜,“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陈芸娇看着宝祀,上辈子陪她最久的也是宝祀,只是后来她身殒,她只记得死之前是宝祀拼命要护她,却被那些侍卫用刀眼捅死。 “宝祀……”她声音哽咽。 宝祀诧然,“小姐这是怎么了?” 陈芸娇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见到你很高兴。” 宝祀咧嘴一笑,“奴婢见到小姐也很高兴!” 而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过来,“大小姐,你的药膳来了。” 陈芸娇看了过去,只见一碗汤静静的停留在哪里,那人双眼阴郁,陈芸娇看向了那碗汤,随即勾唇,“知道了,宝祀,拿着,进屋里面喝。” “好嘞。”宝祀接过了那药膳,随即跟着陈芸娇进了屋。 陈芸娇将门阖上。 宝祀“小姐喝药。” 陈芸娇接过那碗药,直接悉数倒入那花盆之中,宝祀一惊,陈芸娇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宝祀立马默契的闭嘴。 陈芸娇将碗盏放下,随即道,“这药膳好苦,我能不能下次别喝了。” 宝祀立马懂了,随即附和道,“小姐都喝完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这可是为了你好!” 这话一落,陈芸娇看着那藏在外面的影子才逐步离去,陈芸娇眉眼带着冷意,目光随即看向铜镜那几乎堪称惨不忍睹的脸。 她的脸就是这药毁成这样的。 陈芸娇随即冷静道,“宝祀,我交代你几件事,你一个人去办,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 宝祀一顿。 第5章 红肿 意识到小姐的严肃,宝祀小心谨慎地看了眼四周靠近了些,低声道“小姐您说。” “你去探查一下府内的衣食都是谁在安排。”陈芸娇低声道,表情冷凝,她倒是要看看是谁的手伸的这么长。 不安分的爪子就该剁了,免得在伸出旁的心思来。 宝祀点点头应了,退步往外走的时候,陈芸娇又叮嘱她“切记小心行事,别让被人知晓。” 随着宝祀的离开,室内空无一人,陈芸娇才软了身子靠坐在椅子上,从昨夜苏醒开始,连轴转的事情让她腾不开心思。 重生一世太过于玄幻,陈芸娇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疼痛让她确认这事儿是真实存在的,一时竟也难掩情绪,泪眼朦胧。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用过晚膳,那人又端了药碗来。 宝祀出门还未归,中午那计也不能频繁使用,免得打草惊蛇,引起幕后之人警觉。 送药的依旧是之前那人,许是察觉到陈芸娇的迟疑,送药之人催促道“大小姐,这药膳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凉了不仅口味变差,药效也没这么好了。” 陈芸娇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片刻后端起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这药膳确实有奇效,就是苦了一些。” 这才打消了那人心头的疑云,只当大小姐是害怕苦,才有所迟疑,也是陈芸娇之前的形象让人放松了警惕。 那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口陈芸娇当下就冷了脸,嗤笑一声进了屋子。 不多时,宝祀也回来了,正在摆弄针袋的陈芸娇冲她招了招手,宝祀上前来。 陈芸娇递给她一本人体结构图,上面用红点标注了几个背后的穴位“待会儿你就将这些针插到我背上的红点穴位上。” 宝祀有些手足无措“小姐,奴婢未曾学过这些……” 陈芸娇摆手已经躺下褪去衣物“不碍事,我能感受到。” 宝祀咬牙,小心谨慎地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将针一一插入,随着最后一阵落下,随之而落的还有一滴汗珠。 第6章 来日方长 气氛凝滞,陈芸娇身子微动,不急不恼,回头,转瞬便对上了那少年人吃人的视线。 “敢问天潢贵胄,阁下占了哪样?” 似乎没料到陈芸娇会是这样的态度,那少年卡了一下,皱眉道 “你问这做什么?” “你既位极人臣,也该明白人言可畏之理。我这凤命,乃是天子金口玉言亲断的,难不成你比天子还贵重?” 陈芸娇琉璃目微闪,那少年对上这样的视线,已是晃神至极,再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目眩三分。 国公府何德何能跟天子比? 这不是杀头的大罪么? 脸色顿时煞白。 张了张张口,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贫僧有话要说,你拦贫僧作甚!” 只见一和尚推开了阻拦的小厮,不顾一切的往厅内冲,国公夫人冷脸“都没吃饭吗?将这泼皮给我打出去!” 这是她国公府的宴会,若是出了差池,她国公府的面子往哪儿搁! 那和尚一把推开涌上来的护院,还在振臂高呼“贫僧有事要说!” 陈芸雪咬牙,这和尚怎这般磨叽,若是被人拦出去了“这不是灵隐寺的和尚吗?” 陈芸雪眼眸轻轻转动,捂住嘴假意惊讶道,一定要将这僧人放进去。 旁边的小姐眯眼细细打量了一下“确实是灵隐寺的袈袍,这人是灵隐寺的和尚?” 灵隐寺是当今圣上钦定的国寺,其住持更是被封为镇国法禅,足以证明陛下的重视。 那些护院听到是灵隐寺的和尚,手上的力道也就松了几分,皇帝重视灵隐寺,寻常人对灵隐寺都是毕恭毕敬的。 和尚三两步走到了国公夫人的面前,目空一切,将高人的架子摆了十成十,陈芸娇却敏感地察觉到这僧人余光偷摸地看过她。 饮下一口茶,陈芸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扫过门口的云氏母女,眼神玩味,这么迫不及待吗? 上辈子也是弄了这么一遭,毁了她的凤命。 “贫僧要揭发,陈小姐身上的凤命是假的!”一言出,周遭寂静一片,复又响起了谈论声,比方才还要大声。 “这和尚疯了吧?” “谁知道呢,万一是真的呢?” “……” 背后的议论声,陈芸娇听得一清二楚,这些议论她上辈子也经历过,无非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陈小姐的命格是明德公主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她收买道士让她女儿有了这尊贵的命格!”和尚继续道,语不惊人死不休,每一句话都让人心惊。 这已经算是牵扯到皇室秘辛了,她们听了不会掉脑袋吧。 那些小姐们顿时议论纷纷“我就说这丑八怪怎么能是皇女!原是这明德公主暗箱操作,我要是有这样的娘亲我也能一飞冲天!” “瞧她脸上的疤痕,说是凤命实在是贻笑大方了!” “是啊,要真让我娶这样的女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些公子哥也附和道,心有余悸,家中长辈难免信这些,耳提命面也提过一嘴。 小姐们是因为平日里的嫉妒,皇家优待陈芸娇,身上更是有凤命加持,嫁人也是非皇家子嗣嫁不得。 到了嫁人的年纪,那些夫人们相看的时候,难免就动了心思,将陈芸娇排在了这些小姐前头,这些小姐们怎会甘心。 陈芸娇静默地听着底下人的探讨,她们眼神嫉妒地往她身上飘,她唇角的笑不减反增,抬起了眼眸。 那双眼睛倒是极其漂亮,平日里远看被那张脸遮掩,离得近了才发现那眼仿若跌了一池春水,微微动作间之间醉人春水缓缓荡漾“你当真是灵隐寺的和尚?” 和尚横眉冷对,怒道“陈小姐什么意思?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自是灵隐寺的弟子!” 陈芸娇轻嗤,闲适地坐着,仿若这闹剧与自己无关“披了羊皮的狼当真以为自己是羊了。” 和尚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变换了几阵冷笑道“陈小姐这般说,不过是想否认贫僧所言,但贫僧所言字字属实!” “我的凤命是皇家认证的,你这是在质疑皇家,质疑陛下吗?”陈芸娇轻飘飘吐出几句话,厅内的议论声顿时销声匿迹。 再说可就是忤逆皇家的大罪了。 陈芸娇坐直了身子,脊背挺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和尚,丝毫不怵。 和尚的心头不知为何忽的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仍是嘴硬道“贫僧乃是为皇家着想,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你这妖女,分明是在惑乱人心!” 事已至此,只能强撑了,谅这陈芸娇也没什么大本事。 想到这儿,和尚的底气似乎足了一些,继续叫嚣道“我看何人敢为你说话?” 说话?呵…… 陈芸娇唇角挂着冷笑。 可和尚话还未落,只听一道清明朗润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这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一字一句,皆砸入人心间,让人心神为之一颤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一朝得势,凌于九天!” “女施主,好久不见……” 身后脚步声熟悉,和尚转头,瞳孔微缩,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站定之后眼神飘忽,再没了方才的傲然之色,倒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瑟瑟发抖。 天邑和尚冲着国公夫人抬手微弯腰“贫僧天邑和尚,见过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家,天邑见礼之后也不在管,斜瞥了一眼旁边的和尚“这和尚早已被驱除灵隐寺,与灵隐寺没有任何干系。” 和尚咽了咽口水,心里慌乱,假扮灵隐寺的和尚那可是死罪! “不知您是哪位,我灵隐寺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和尚仍旧嘴硬,试图转移视线,趁机跑路。 国公夫人蹙起了秀眉,她自是认识天邑和尚,刚想说话,天邑和尚就开了口,手中还拿出了一枚令牌“贫僧灵隐寺主持,镇国法禅天邑和尚。” 令牌是陛下亲赐,天下仅此一枚,众人震惊,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陈芸娇这一出手就是必杀啊。 往日是他们小瞧了这人啊! 天邑垂头看着早已跌坐在地上的和尚神色平淡道“你早已被驱出师门,却不知悔改,现下还借着师门的名号信口胡诌,今日贫僧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和尚软了身子,他怎么会不认识天邑,他只是怕这惩罚罢了。 外侧的云氏和陈芸雪早就白着脸垂下了脑袋,尤其是陈芸雪,那句灵隐寺和尚可是出自她的口,手心都浸出了汗水。 “这便是当年算出凤命的天邑和尚!”陈芸娇笑吟吟地解释道“诸位若是还有什么怀疑,大可亲自问。” 方才讨论正欢的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呐呐讪笑着,谁敢真的去问啊,天邑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陈芸娇一一扫过下面人的面容,其中不少人可是与她的前世“息息相关”啊。 来日方长啊。 第7章 诸位有什么想问的 随着陈芸娇的话音落下,天邑和尚的眼神一一扫过厅内的人“诸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贫僧自当知无不言。” 厅内的人又不是傻子,这会儿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说话了,一时间,落针可闻。 “既是无事,这和尚我便带走处理了!”天邑和尚自始至终都神情淡然。 这话让那地上的和尚颤抖了身子,眼神惊恐地抬头乞求“主持,主持您饶了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求生欲让和尚爬到了天邑和尚的脚边,拽住了天邑和尚的裤脚,不住地哀求着。 天邑和尚垂首,冷漠地抽出了自己的裤脚往后退了一步“既知自己是做错事,做的时候你应当就想到了结局,莫要挣扎了,随我去官府吧。” 和尚怎会不知,他本就抵挡不住来自内心的渴望,被逐出了灵隐寺也是他咎由自取,与香客暗通曲款,还与香客幽会,污了佛门禁地。 “主持!我求求您了,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弟子这一次!”和尚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砰砰砰嗑起了响头,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动静也是嗑在了陈芸雪心头,手中的帕子被紧紧捏住,咬着下唇眼底已经闪烁着浓烈的杀意,这个和尚留不得了。 “你不想去官府?”犹如天籁的声音自上方传来,和尚跪着膝盖扭曲转过了声看向上方出声的陈芸娇身上。 似是有些不解这人怎会替自己出头,自己方才可是想害她的呀。 天邑和尚微微蹙眉,跟陈芸娇对视一眼,眼眸微动,终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察觉到天邑和尚的默许,和尚心头微动,激动地扑倒了陈芸娇的跟前“求求陈小姐,饶过小人这一次的口出妄言!” “瞧这胆子也不像是胆大包天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陈芸娇淡淡开口,眼神像是刺穿了和尚的伪装,直直看到了和尚的心里。 虽然她知道这次的幕后黑手是谁,但没有实质的证据她也确实奈何不了云氏母女。 若这和尚开口一切就会不一样了,到时候人证物证具在,还是在这宴席之上,不死也得叫她们褪层皮下来。 “这……”和尚有些踌躇,脸色变幻莫测,眼睛隐晦地望向外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陈芸娇看到了明显手足无措的陈芸雪。 陈芸娇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和尚的面前,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循循善诱道“只要你说出来背后指使的人,今日便不带你见官了。” 不见官也有的是法子惩罚这僧人,她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和尚犯下的可不是什么小错,她还没有心眼好到当做无事发生。 和尚显然是被她给骗到了,也或许是平日里陈芸娇软弱好拿捏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了。 和尚咬牙点点头,忽视了陈芸娇嘴角得逞的坏笑。 就在和尚开口的时候,吐出的却不是人名,而是满嘴的黑血,陈芸娇皱眉,抬手探上他的脉搏。 原是早就被人下了药,不管事情成或不成都没了活命的可能,只可惜这僧人没多活几刻。 陈芸雪眼睁睁看着那僧人直直地躺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巴,黑色的血液不断地从嘴里喷涌而出。 瞪大了双眼,回眸惊恐地看着她,但也只几息之间就彻底没了动弹。 死不瞑目地望着云氏母女,陈芸雪下意识屏息往旁边走了几步,错开僧人的注视,这才敢大口喘息。 幸好这僧人死得快,没供出人来。 云氏侧身替女儿挡住了和尚那可怖的死相,陈芸雪见母亲一脸的胜券在握,也知这是母亲防患于未然种下的毒。 心头彻底地松下气来,难免又生起了得意之色。 纵然你陈芸娇天资聪颖猜到了会有人设计陷害,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受了这一遭! 云氏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乖雪雪不怕啊,万事有母亲挡在你身前呢。” 陈芸雪感动的点点头,陈芸娇有些可惜地站起了身,掏出帕子擦拭着指尖。 一时间就陷入了死胡同,线索也断了。 “这事我会如实禀报官府,待官府查清定会还陈小姐一个公道。”天邑和尚离开了,这事在国公府这儿算是彻底的了解了。 “既然是一个误会,那就不要耽误诸位的雅兴了,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国公夫人笑呵呵地站起来打圆场,一边示意下人将那晦气的尸体抬出去。 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的情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沧海一粟,根本不值得这些达官贵人门施舍一个眼神,死了就死了。 借着这个机会,陈芸雪走到了落单的陈芸娇身边,国公夫人要招呼来客,那些公子小姐都对陈芸娇避之不及。 “姐姐真惨啊,来参加宴会都会被人怀疑。”陈芸雪顺应陈芸娇的步伐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说话也有些肆无忌惮。 “说的人多了,可就不是空穴来风了。”陈芸雪眼神怪异地盯着前面“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还不是死无对证,悄无声器就被人压下去了,那国公夫人貌似看重姐姐,也没见她替姐姐打抱不平啊。” 陈芸雪的话可谓是恶意满满,放在上一世,陈芸娇定然会大哭大闹,求一个公道,只是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陈芸雪了。 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在乎什么,陈芸雪的挑衅与落井下石在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 要真论起来,她还真不想现在就让陈芸雪死,上辈子她受的苦楚还没找陈芸雪一一讨回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芸娇丝毫不为她的话语挑动情绪。 她的这句话反倒是让陈芸雪有些惊疑不定,难道陈芸娇真有什么后手…… 想到这个可能陈芸雪登时也歇了继续找茬的心思,顺着人流回到了云氏的身边。 云氏看着有些毛躁的女儿挡住她的失态低声询问“怎么了?” 第8章 把柄 陈芸娇是不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或者是那官府真能查到我跟那死和尚的来往?”陈芸雪有些草木皆兵,面对母亲的询问做贼心虚地低声回答。 云氏浅浅一笑,安慰道“不可能的,娘亲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的事情给了教训,那僧人跟我们也没有直接接触,她就是怀疑也拿不出证据来,放宽心啊。” 陈芸雪的情绪在母亲这儿被安抚,她也认定陈芸娇就是故意吓自己的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拽着母亲的手软软撒娇“那陈芸娇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变化这般大。” 闻此言,云氏的脚步停滞一刹,微侧身回眸看向人流末端孤身一人的陈芸娇,这小贱人最近是变了许多,不好拿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国公夫人将宴会的地点改到了花园中去,周围姹紫嫣红的花比不上花枝招展的夫人小姐们。 人比花娇,说的是每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 落座之后,国公夫人的眼神就开始若有若无地开始在花厅内扫视,终于是寻到了陈芸娇的位置。 陈芸娇也知道国公夫人不会善罢甘休,寻了一角落窝着。 国公夫人心头一喜,国公夫人立马抛下了正在聊天的夫人坐到了陈芸娇的身边。 虽然她也瞧不上陈芸娇,她瞧上的是陈芸娇的命格,那个颇受关注的凤命。 她能让国公府更上一层楼,哪怕她容貌尽毁,到时候给儿子再纳上几房貌美的姨娘就是了。 “娇娇呀。”国公夫人自来熟地唤着陈芸娇的小名,陈芸娇没觉着亲切,这种刻意的讨好她上辈子也见得多了。 在她嫁给六皇子之前。 陈芸娇最是懂得这些人的所思所想,她们心里打的小算盘陈芸娇也是一清二楚,所以面对国公夫人示好,陈芸娇只是笑而不语。 “我那小儿子虽顽劣了些,倒是个聪颖的,功课时常被夫子夸奖呢,我呢也就直说了。”国公夫人的话带着哄骗,她那小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外物受影响,你可以考虑一下国公府的世子。”国公夫人言辞恳切,望着陈芸娇的眼神甚至隐隐带着怜惜。 要不是上辈子就知道国公府是个什么德行,轻易就要着了道了 正是清楚这些,陈芸娇看着国公夫人精湛的演技不为所动,迎着国公夫人殷切的目光,婉拒的话刚一张口,还未出声。 门外忽的传出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声音“国公府的几位世子外人不知,你国公夫人还不清楚吗?” 那声音好似泉水叮咚,悠悠然划过众人的耳蜗,此刻低沉中带着冷冽。 国公夫人说话的时候,身侧的夫人小姐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这些人手头还算是有些人脉,知道国公府的世子都是什么德行。 陈芸娇若真同国公府联姻了,无外乎是入了火坑。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那国师大人楚渊站于门口,正缓步往里行来,身后的阳光铺成,在他的前方摇曳拖拽出长长的影子。 楚渊抬眸不动声色地带过陈芸娇,见人无事,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国公夫人的身上。 国公夫人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身躯,堆笑道“国师大人何出此言。” “我为什么说这话,国公夫人当真不知情吗?”楚渊明明言辞冷淡,像是不经意的问话,可这是当朝的国师啊,怎会无缘无故地说些闲话。 国公夫人暗地里咬牙,平日里怎没见这国师多管闲事,今日跑来管这档子闲事,吃饱了撑的吧。 心里咒怨不断,面上国公夫人却是不敢显露分毫,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国师大人到来,有失远迎。” “我不来还不知国公夫人这般巧舌如簧,竟是能颠倒是非,将那黑的硬生生掰成白的。”楚渊的话毫不客气,冷冽的双眸瞥了一眼国公夫人,自顾自带着人进了花厅寻了位置坐下。 这位置也选的巧妙,正好就是国公夫人空出来的位置,陈芸娇的旁边。 楚渊的存在感太强,压迫感也是如影随形,他这话无异于是当众下了国公夫人的面子。 国公夫人并不敢说什么,还得陪着笑伸着脸任由楚渊羞辱,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当真是令人着迷啊。 陈芸娇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她向往的,不是楚渊这个人,而是他手中的权势。 她重活一世,再不想依附任何人,想要走的路,由她自己亲自开创。 “国公府的世子,尽数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国公夫人还这般包庇,误人子弟……”楚渊的眼眸漆黑,淡声揭露了国公夫人几个儿子的“好事儿”。 那些夫人小姐虽是有所耳闻,到底是没这么详尽,这下子国公府的世子们可不好脱手了。 国公夫人面色一片惨白,心也随着楚渊的话跌入谷底,外人看来差点入了火坑的陈芸娇却似没听到一般,颔首饮茶,隔绝世外。 不知怎的,这些话里含了几分的恨铁不成钢,陈芸娇揉了揉脑袋,瞧着楚渊那张俊美无涛阴寒冰霜的脸只觉自己是没睡醒,生出了这样的错觉来。 茶水入喉,浸润了朱唇,鲜艳动人,像是屋外那迎风招展的红玫瑰,艳丽而夺人眼球,惹得楚渊的话都停滞了一刹。 待到楚渊说完,国公夫人面色早已冷汗涔涔,垂头顺目地盯着自己脚尖的一亩三分地。 “你搭上陈小姐不过是看上了人家的命格,你这点小心思也就那些蠢货看不出了!”楚渊最后的尾音落下,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陈楚娇。 瞧了一出训人好戏的陈芸娇摸了摸鼻子,这个蠢货不会是说的自己吧。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见了楚渊的冷脸,早就是大气不敢出,那几个被批得一无是处的世子更是两股涔涔,头汗如雨。 陈芸雪确实咬紧了舌尖,凭什么! 陈芸娇凭什么得了楚渊的帮助,她本该步步堕入深渊的。 这些话很是微妙,在这个档口,国公夫人拉郎配,抓着陈芸娇说话的时候被打断揭露出来,让人不得不认为是楚渊在帮陈芸娇撑腰。 第9章 专和活阎王作对 我儿年少不懂事,可一旦成家立业,肩上的担子变重了,国公府的接班人,家中族亲一定加以教导,会直接步入正轨的,不劳国师大人担忧!” 国公夫人若是再不开口说话,这面子真就跌入到尘埃之中,她只能硬着头皮,义正言辞的说道。 讲到国公府的接班人,她更是重咬字,因楚渊到来而恼怒的目光,直接望向陈芸娇。 陈芸娇只瞧着这两人,明显杠上,还皆是因为自己。 她若再不说些什么,只怕这些围观的京城贵人,私下会将自己的名声传得更加离谱。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因皇室的缘故,芸娇无法做主,不过多谢国公夫人抬举。” 陈芸娇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这番回答倒是给足了国公夫人面子,可是却也暗示了一番。 她最后提起了皇室,这是为了想告诉所有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她而言无用,自己的轻视,只有当今圣上才能做主! 楚渊刚才颇为凌厉的目光,总算一转,变得些许柔情,不过稍纵即逝。 这小丫头,看样子是扮猪吃虎! 是了,楚渊在朝堂之中见惯了太多,他的经历,远比陈芸娇精彩。 陈芸娇这些伎俩,在他眼下一目了然,并没有任何的遮羞布。 国公夫人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本应是个给自己长脸面的聚会,可如今却闹得让所有人看笑话! 她在听完了后,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而后说道。 “娇娇所言有理,是我唐突了,因为太喜爱你的缘故而忽略了这些,回头进宫请安时一定多向皇后娘娘提起,望她青睐我们世子。” 这位国公夫人还真是又当又立,她既想结束闹剧,但却又不想话风上落人下风。 在场的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命比天高,眼高于顶,她向来最喜爱美好的事物,而对于陈芸娇如今这个丑女无颜的样子,最为嫌弃。 一旁那个不争气的世子,却也不知这些波诡云涌,直接甩袖离开。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全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楚渊也终于再次发声“哼,国公夫人到挺锲而不舍。” 他语气之中的嘲讽之意实在太过明显,而话音刚落,国公爷就急匆匆赶来。 他极为恼怒,家中这个蠢的得罪谁不行,偏要和这个活阎王作对! “国师大人下榻小府,臣真是有失远迎啊!” 国公爷急匆匆的上前,一把扯过了国公夫人,示意让她莫要再乱说话,又赶紧焦急的说道。 国公夫人心中有着再大的不服,此刻也只能隐忍起来,没在言语。 陈芸娇此刻也如坐针毡,她心中不禁疑惑,为何楚渊坐在了一旁,自己倒是越来越紧张了! “想来国公爷和国师大人,有许多要事要将小女子们不便参与朝政,先行避让。” 楚渊这次倒是极为好心,没在说什么,就看着陈芸娇从容的离开。 这小丫头明明着急的要走,可如今却装的可以,让楚渊不由的腹议,却也觉得可爱极了。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随着陈芸娇的离开,其他那些贵女们也纷纷走了。 陈芸雪有些失神,她虽说已经离开,可是脑海之中依旧是那副嫡仙般的模样… “岚翠,国师大人为何长得如此好看?” 终于到了没人处,陈芸雪已经顾不得姐妹之间的尔虞我诈,而是好像跌入到了少女的幻想中。 岚翠此刻谨小慎微,生怕说错了什么,赶紧开口说道。 “是啊,长得真好看,如同鬼斧神工一般,每一处都恰到极致。” 她只敢顺着主子的话继续说下去,格外的赞同,但却也是实话。 陈芸雪没再说什么,可心中却也已经有了别的心思。 陈芸娇可不知道,自己这位好妹妹,心肠如同山路,一般九转十八弯。 一天天的心思实在太多,总是会有自己的念想,又或者可以说是贪念。 宝祀还是个天真的少女,虽说也懂得后宅之中的人心险恶,可此刻四下无人,她展露出真实的一幕。 “小姐,瞧着刚才他们那窝火,但却又不敢发怒的样子,奴婢就觉得好玩极了,真是解气!” 她为自家小姐端来了一盘精致的蜜饯,而后叽叽喳喳的说道。 少女的心事和想法总是藏不住的,宝祀就是如此。 陈芸娇看着失而复得的一切,心中也格外感慨,赞同的点头。 “是啊,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我们还有转还的余地…” 她说的这些却让宝祀有些摸不着头脑,漂亮的眼眸露出了一丝疑惑。 但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声,陈芸娇也反应了过来,于是自说自话。 “从前我便是太好拿捏,处处被人欺负着,以后不会了,我也会保护好我们的一切!” 陈芸娇说着便婉儿一笑,虽说脸上布满了红斑,可是眼睛以及朱唇,却是格外的漂亮。 宝祀早就将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认真的点头。 “是!奴婢也会保护着小姐的!” 陈芸娇依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过却将纤纤玉手,盖在了宝祀已经格外粗糙的手上。 她感受到了这些,刚才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眸光认真的说道。 “我要将这一切,全都改变属于我们的,我终将会夺回来!” 这些话说的让宝祀热泪盈眶,她重重的点头。 而陈芸娇也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母亲当年的陪嫁,还有着太多太多都是昂贵之物。 可那云氏以及自己不成器的父亲,早就已经以自己年少为由,霸占了。 回程的路上到格外的安稳,陈芸雪腹中只淌黑水,可如今却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她也有着自己的想象,这些皆是人之本性。 陈芸娇也乐得个轻松,最起码耳根子清静不少。 但高兴的还是太早,虽说回到府上已经接近傍晚,但若是人想故意的犯贱,那可是躲不过去的。 宝祀本是去帮陈芸娇领晚膳,可是回来时却气呼呼的,脸色极为不好的进来了。 第10章 软刀子般的下马威 釖走时还高高兴兴的,这是谁惹着你了?” 陈芸娇悠闲的在躺椅上翻看着医书,可看着宝祀这样,而后问道。 宝祀将手中的餐盒,放在旁边的梨花木桌上,愤怒说道。 “小姐,您已经将小翠保下了,而且可是在国师大人的眼下,可没想到这起子小人居然连这都敢动手脚!” 国师大人啊,那可是本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就连皇上见到了都会格外的尊重。 她说着就愤怒的走上前,又继续讲道。 “奴婢去领餐饭时,听做饭的婆子说,小翠晌午时被打水的小厮发现,早就已经在水井之中泡了半天!” 小翠自那天之后,其实已经被放了出去,只不过云氏用自己的娘家悄悄施压。 她不敢不从,所以又回到了府上,继续坐着从前的差事。 陈芸娇扇着扇子的手,也一顿。 “大胆。” 小翠自然该死,可是如今这样做,却是在打着自己的脸面,更是在无形的示威。 所以宝祀才会如此的生气,附和着说。 “这是在向全府上下无声的宣布着,谁都不可以和小姐为舞,否则下场便会落得和小翠一样!” 云氏的手段,向来都是如此,且她如今把持着家中公中钥匙,离真正的女主人就差一个名分。 下人们自然是见风使舵,生怕惹怒了她,所以更是逢高踩低。 宝祀说着,便将旁边的餐盒打开,一一端了出来后,又继续的讲道。 “瞧瞧!全都是些素菜且上面的菜叶都已发黄,就连咱们家的奴役,可都不吃这些菜叶子!” “这下马威都快要吓到我的脸上了,还真是猖狂。” 陈芸娇又继续说道,可是讲完,宝祀也就泄了气,低下头来说。 “奴婢在讲出来后,倒也没有那样愤怒了,只不过这条路,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难走…” 陈芸娇知道如今说再多,也是无用,皆是纸上谈兵。 “宝祀,不会难走的。” 她会用雷霆手段,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绝非是个软包子。 陈芸雪回到了怨种后,赶紧见到了云氏。 “娘亲!” “怎么了?”云氏本来如同贵妇一般,发髻上戴着的珠宝,皆是陈芸娇母亲的陪嫁之物,她正在那里插花,看着女儿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赶紧焦急的问道。 而陈芸雪意识到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娘亲,连忙收敛了表情。 “您别担心没发生什么事,只不过女儿心中有所困顿。” 云氏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而松口气,反而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 “教了你这些年,却也没有学会沉稳,一遇事就如此混乱,这可不行!” 陈芸雪能够有今天的性格,和云氏的“谆谆教导”,可真是分不开关系呢。 但也有着她骨子里的坏,毕竟老鼠生的孩子,怎能不会打洞呢? 陈芸雪却顾不得这些,直接说道。 “女儿如今的年纪已经适合婚嫁,今日在宴会上觅得一位良婿,若是真能驾驭他,您别说当这位侯府夫人了,就连当诰命夫人都不在话下!” 诰命夫人啊,云氏平日里连做梦都不敢想的身份,她如今这样的费尽心思,也只是未得侯府的正牌夫人。 女儿所抛出的这块肥肉,终于砸到了云氏,让她有些晕乎乎的,不解的说道。 “究竟是谁?他对你可否有意思?” “国师大人…”陈芸雪已经面露娇羞,说着便害羞的,低下头后又小声的说。 “从前每次见他,女儿都极害怕,可如今却发现嫁给他真是不错…” 楚渊,绝大多数人中哪怕朝廷命官,那都会听到这个名字为之害怕。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他手中的权力实在倾天! 云氏一听到是楚渊,立马清醒。 “莫要瞎说,他可不是你,我能够攀附的,哪怕下辈子都绝无可能!” 别说陈芸雪如今还顶着庶出的身份,就算真是提出,但是侯府已经落魄,她哪里攀附得了? 而陈芸雪没有想到,母亲居然会与自己离心,这是头一次不支持自己。 她本来娇羞的脸,瞬间变得恼羞成怒。 “您…你真是太过分了!” 陈芸雪恼羞成怒的缘故,轻轻的跺了跺脚,而后直接转身离开,好像不愿意和母亲再多说。 云氏并没有上去追赶,反而目光变得阴沉了几分。 “这样摔摔跤也好,只有这样,才能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若是别的王公贵族或许还好说,可是楚渊实在是高不可攀。 陈嬷嬷乃是云氏心腹,站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略有些担忧的道。 “可小姐这个模样只怕是要哄哄,否则真和您一直生气,大人那边知道了也只会责怪您!” 云氏并没有回答,一直阴沉着张脸… 楚渊此刻眼前跪了好几个人,他们全都一袭黑衣,且低眉顺眼。 一旁的暗三,对他们发号施令。 “将这位小姐一定要保护好,不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告诉主上!” “是,奴才们领命!” 他们随后就直接离开,前去保护着陈芸娇。 暗三看着他们走后,终于也皱起眉头,好像有些不解的问道。 “主上,让他们去保护一位娇小姐,是否有些小题大作?” 这些暗卫可是从小精挑细选出来,每日经过严格的训练,才能来到楚渊跟前做事。 一个暗卫可以堪比皇上好几个暗卫,其金贵程度不可言喻。 楚渊正在喝茶,可是听完后,却放下茶杯淡淡道“自己下去领罚。” 说完这话,他走了。 可态度已经不言而喻,如今的陈芸娇,暗三算是看明白了,在楚渊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 受了30棍刑罚,暗三在这天深夜,终于趴在那里,想清楚了其中奥妙! “主上这是动心了!” 陈芸娇可不知道这些,她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开始忙碌的一天。 要将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可非嘴上对宝祀说说那样简单。 “父亲大人,女儿前来伺候您用早膳。” 她一大早的便来到陈远处,恭敬地行完礼,就认真的说道。 第11章 公主的嫁妆 陈远倒并不开心,头都不抬一下,不愿意看陈芸娇。 “心意到了即可,回去休息吧。” 他还真是奇怪,自陈芸娇记事以来,自己这位侯爷父亲,对她从无好脸色,格外疏离冷淡。反之陈芸雪,陈远对她,那才真像是个父亲。 陈芸娇并没有回答,云氏好像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连忙当起了好人。 “大小姐莫要多想,你如今身子不好,大人这是心疼你呢!” 她用极为温柔的语音说道,讲完后,又眉眼带笑的看向陈远,丝毫不吝啬的继续夸奖。 “咱们大小姐每日吃的药材,那可都是大人亲自过目,就盼望着有一天小姐能恢复健康呢。” 这些话,陈芸娇一句都不会相信。 她并没有去理会云氏,更无心质问为何她,应该在禁足,可如今却已经能够出来,和陈院共同进餐。 可正当想要说什么时,陈芸雪突然急匆匆的进来。 打扮俏丽的陈芸雪,面貌上更是随了云氏,有着十足的美貌。 陈芸娇记得,她用不了两年,便会成为京城之中绽放的最美的那朵花。 而自己,丑如无颜之女,终日被六皇子嫌弃,两个姐妹是云泥之别。 “姐姐原来也在这……”陈芸雪似乎有些意外,惊讶的发声道,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问安。 “姐姐安好,妹妹再此行礼。上次之事使得妹妹心中时常愧疚,还望姐姐能够宽宏大量,日后妹妹一定谨小慎微,不再犯错!” 陈芸雪小小年纪,却瞎话说的精通,张嘴便来。 讲的更是毫不费力,犹如心声一般。 陈芸娇听得心中冷笑连连,自己若是没经历那些,或许还真会被这谎言给欺骗! 她当时那样蠢,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些人。 可后来付出的代价极为惨烈,她可不会再做这样蠢的事情了! “咱们都是亲姐妹,这样说可是见外了。” 陈芸娇讲道,说完,又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陈远。 “女儿今日过来,也有一事相求,还望父亲成全。” 陈远心中只觉得麻烦,此刻更是连伪装都已经懒得进行,直接不耐烦的讲道。 “后宅之事你找云姨娘即可,本侯有着诸多要事,岂能让你一个小女子终日绊脚。” 他话一讲完,云氏就顺势走了过来。 迈着极为风雅的步伐,笑了笑看向陈芸娇,走到跟前后这才说。 “大小姐如今大了,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妾身,妾身一定代替姐姐好好照顾你。” 她如今这个模样,倒和之前那哭成泪人一般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芸娇看云氏笑得像花一样,觉得这个笑容格外刺眼,还是当时哭成泪人的样子好看。 “云姨娘,我母亲乃为公主,你若称呼为姐姐…” 她故作犹豫的开口,好像觉得略有不妥,但也知道说出来实在难听,所以才特别的纠结,不知该如何去讲。 等说完话后,云氏那笑脸瞬间一顿,立马变得委屈起来,可却赶紧忍气吞声道。 “是妾身未曾注意,还请小姐责罚!” 她当然该罚,一个妾室而已,居然无视了规矩,称呼公主为姐姐。 此事若真传了出去,一旦闹到朝堂上,只怕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可陈芸娇不会一上来便让他们翻大跟头,就要像猫抓老鼠那样,等抓到后慢慢的折磨着,这样才有趣味… 她早就已经筹谋好了,不过刚想回答,这母女二人居然又开始演起了戏。 陈芸雪变得可怜巴巴的,眼角流露出泪水,赶紧拉住母亲的胳膊,好像有些害怕。 她有些怯懦的又看陈芸娇“姐姐…上次之事,妹妹真的已经知错,但或许是爹爹责罚的太轻,不过没关系,只要姐姐高兴了就好!” 她再说完后,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将自己精致发髻上的飞仙簪一把拔下。 “妹妹这就自毁容貌,愿让姐姐出气!” “不可啊雪儿!你可万不能如此糊涂,咱们出身卑贱,不像小姐那般生来便是贵女,还有着凤命,承蒙上天恩赐,你才有了个好容貌,又有着好才情,若是此时毁了,以后该苦度一生了!” 云氏赶紧哀嚎道,眼疾手快的连忙拉住陈芸雪的簪子,又用力的掷到一边。 精致的簪子很快便缺了一角,陈远已经从一开始的皱眉,变成拍桌而起。 “上次的事情就算委屈你了,你也不该有如此大的怒火,一大早的便惹得家宅不宁!” 砰的一下,桌子响起,陈远怒吼道。 而那对母女,早就已经抱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可怜。 这可怜巴巴的目光,让陈远的怒火更是中烧,又继续说。 “你就算有着凤命,但也不能到处欺负人!” 陈芸娇从前对这位父亲,还抱有着一丝幻想,可如今,她真真死心了。 他自私虚伪,贪享着母亲所带来的一切,可却与妾室沆瀣一气,宠妾灭妻! 陈芸娇从前还真以为。陈远只不过是耳边风被云氏吹多了,加之自己又不争气,怒其不争,这才对她冷漠至极。 可如今看来,都是自己想错了…… 他骨子里从未正眼瞧过自己,别人说什么都信,轻易就可以被带跑偏,不论是多么拙劣的谎言,他都深信不疑。 这样的父亲,陈芸娇只觉得寒心! “父亲大人,从我踏进房门那一刻,一直到现在,有哪句话以及神情表露出,是来故意找事的?” 陈芸娇觉得嘲讽至极,轻笑着说道。 本来格外丑陋的脸,此刻让陈远居然怔了一下。 陈芸娇的眉眼,刚才所表露出来的表情,让他再熟悉不过了! 像,哪怕如今被满脸的麻子遮盖住,可是陈芸娇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像她母亲。 陈远并没有开口说话,好像依旧被震惊着。 他如今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透过陈芸娇,而去看到了另一个人! 云氏可再清楚不过了,没想到这人死这么多年,居然对自己还有所威胁! 她心中当然愤恨不已,赶紧说道。 第12章 跪着求我 大小姐莫要生气,或许一切都是误会,被小人挑拨离间了也不一定呢,咱们可别轻易上当!” 这一番娇弱的声音响起,她又生怕还不够,所以连忙拉住陈远的胳膊。 趁远的思绪,这才被拉回,他好像已经不愿意再说,更没有刚才那样愤怒。 这次到格外出奇,直接甩开了云氏的手,冷漠的讲道。 “本侯先去处理公务后宅之事,莫要牵扯到前院,不然一旦传出去,让众人耻笑,只会更加丢脸。” 他说着就要离开,可陈芸娇目的还未达到,陈远可不能走。 “父亲留步,这个簪子,敢问父亲可还记得吗?” 她突然说道,可是语气早就没有了质问,反倒是多了几分缅怀,还透露出些许的伤心。 陈芸娇说完,小心的走上前去,如同对待至宝一般小心的捡了起来,被人刚才弃之如履的飞仙簪。 陈芸娇待到捡起后,脸上已经有了两行清泪。 “这是母亲所留下的,是我一岁生辰宴时,母亲特意派内务府所制,上面的图案还是母亲彻夜点灯研画出来的,父亲可还记得吗?” 陈远好像因此,真的陷入到了回忆之中,一瞬间有些失神。 陈芸娇没想到,自己这位父亲居然对母亲,还真有些许留念之情,否则绝不会如此。 她正准备乘胜追击,继续说话,旁边的云氏可不愿意了,深知继续说下去,她手中的肥肉可要不保。 如今侯府之中大小事宜,皆由云氏处理。 她从前不过是个最为低等的卖曲儿客,如今却富得流油,其中有一大半可都要仰仗着公主当年的嫁妆! 她刚想要打断,可陈芸娇刚就被打断了两次,如今怎么会让云氏得逞。 “母亲已经故去,留给女儿的便只有这些念想之物。女儿从前年小,该由长辈代为管理,如今却也到了谈婚论嫁之际,也已长大成人,可否将这些嫁妆归还女儿?” 这可是块不小的肥肉,公主的嫁妆自然风光,她更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公主,许多嫁妆,那可是从小就命内务府备下的,珍贵异常。 云氏只觉得自己心跳极快,都要到了嗓子眼,而陈芸雪更是热泪未断,哀怨的看向父亲。 陈远好像已经恢复到了往日冷漠的样子,他刚才脑子里过了许多的事情,这些年的恩怨情仇全都过了一遍…… “云氏打点的甚好,如今你最为重要的是养病,先照顾好自己为主,其余的日后再说。” 陈远说着便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这个回答,俨然让在场的母女全都松了口气,为保住肥肉而心中沾沾自喜。 陈芸雪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喜上眉梢,与刚才的样子截然相反,这脸变得倒是真快。 “姐姐啊姐姐,你为何要自取其辱呢?” 她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目光也看向陈芸娇手中的飞仙簪,极为欠打的继续说道。 “对你而言是异常珍贵之物,可父亲却当成了寻常的物件赠予我,只为了让他的女儿有更好看的首饰。而别说这根簪子了,更别说我的手是瑕疵,就我那怨种的库房,怕是也有不少的好东西!” “雪儿!”云氏厉声道,呵斥陈芸雪,而后看向陈芸娇,假模假样的欠了欠身子,微微行礼。 “大小姐切勿怪罪,雪儿过分了,妾身会加以管理!” “云姨娘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可真好呢,本只是个卑贱的奴婢,却能有抚养儿女的好运。” 陈芸娇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神情平淡地收起了那根已经被摔坏的簪子,又淡淡的说道。 别说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但凡是有点钱财的地主之家,都不会让妾室去抚养孩子,这不合规矩。 妾室永远都是正室的奴婢,尤其是京城,嫡庶更是分明,稍有差池,只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 而云氏非但可以自己抚养,还把握着整个侯府的后院。 她也确实厉害,已经犯了两个滔天的忌讳,可如今却还能平安的活着,皆是因为平日打点得当,也善交际才会如此。 陈芸娇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淡定的讲完后就看向云氏。 云氏此刻已经变得慌乱起来,她虽说是个多年的老狐狸,这些年更是打压陈芸娇。 陈芸娇此刻却用熟悉的眼神望向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已经袭来! “姨娘,今日你不肯交权,来日你必定跪着求我接过去。” 她要的,当然不止嫁妆那么简单,只要将这些要死过来,就相当于整个侯府后院,她都是把持之人。 陈芸雪刚才被呵斥,可并没有放在心上,听完这些更是觉得笑掉了大牙! “姐姐,为何你现在如此天真?” 她说完,心中已经变得更加嗤之以鼻。 前阵子狠狠的摔了一跤,还以为陈芸娇是突然变得厉害了,可如今看来还是从前那样蠢! 虽说没有以前好拿捏,好像也撕破了脸皮,可是她却是在痴人说梦。 陈芸娇当然知道,陈芸雪为何这样说,她想得到也正常,毕竟自己如今并无可用之人,更没有任何根基,而且处处为人笑料。 可如今才哪到哪,时日还长,他们走着瞧就是。 陈芸娇也没再说什么,更没有因为这明显的嘲笑而生气,反倒是冷笑一声后便转身离开。 云氏后来没有再开口说话,强装镇定的她,心中却已经兵荒马乱。 待陈芸娇走后,她立马坐在一边,狠狠的深吸了两口气。 屋内燃的是安神香,陈远向来喜欢,其中有一味极为珍贵的香料,安宁露,那可都还是公主的陪嫁…… “娘亲,你不至于被这样的草包气到啊?” 陈芸雪疑惑,直接宣之于口。 云氏只觉得心烦意乱,就连安神香都起不到作用。 她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慢慢的正在脱轨…… “你先回去,最近不许造谣过事,更不要去招惹她!” “爹爹那样讨厌陈芸娇,您怕什么。” 第13章 向皇上求救 陈芸雪不服,说着还想添油加醋。 “娘亲,这丑麻子越发丑人多作怪,如今更是有了脾气,不如我们给个下马威吧?” “不许再瞎说话,你先去吧。” 云氏心中慌乱如麻,听着这番言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儿被自己从小细心栽培,却没想到,是个蠢笨的! “她最近一直在针对我们,你若真为之付出行动,只怕是亲自送上门去,正中她的下怀。” 云氏说道,又怒其不争的讲“若再说这些蠢话,莫怪我将你送到尼姑庵。好好闭门思过!” 陈芸雪这前半生走得极为顺利,虽说出身不高,可是却比嫡出小姐都来的风光无限,而云氏更疼爱有加。 她极少会对陈芸雪严厉,加之这次,昨晚云氏就已经又警告过了。 陈芸雪接连踢倒了两次铁板,还都是来自于母亲的厉声警告,她不敢再反抗。 心中却又有所怨气,所以没在说什么,而是直接跑了出去。 陈芸娇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宝祀有些心疼的望向她。 “大小姐,您莫要伤心了。” 而陈芸娇没有回答,反倒是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扭动了机关。 旁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首饰匣子。 “我没有伤心,好宝祀,如今我们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陈芸娇深沉的望向眼前的首饰匣子,淡淡的说道。 而宝祀颇有些惊讶“你找出它来做什么?” 这是公主去世前,悄悄留下来的,谁也不知。 陈芸娇若真是遇到极大的困难,便直接派人递给皇上,皇上会立马召见她。 这些年来,陈芸娇从未动用过,可如今却寻找出来。 陈芸娇眸色也有些深沉,拿出这块小石头,仔细的打量。 “自然是有用的,此刻我们的力量太过渺小,必须借助外力。” 她刚才放下的话,必须让这母子俩,亲自来向自己求饶,光凭借如今的自己,当然做不到。 陈芸娇说着,将石头递给宝祀“给舅舅吧,他很快便会召见我的。” 而陆寒州他急于求成,如今朝堂上,一切都对自己不利。 他虽贵为皇子,可却母族不景气,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看重他。 朝堂上的风都是同一个方向的,没有人敢开这个头,所以便一直被孤立着。 “依老夫愚钝,如今情况已经越发不好,不如找个女子成婚解决困顿,尽快破了迷局。” 陆寒州听到这话直皱眉“夫子所言甚是,可我的出身,您也知道,会有谁愿意押宝呢?” 他的地位卑微,人人皆知,虽说长着一副好模样,可是王公贵族之间都不是傻子。 世代联姻皆要对家族有所益处,这是古往今来从不变的规矩。 “陈芸娇……” 刘夫子脸色阴沉,寒声讲出一个名字。 陆寒州闻言,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陈芸娇在外身份当然尊贵,是天生的凤命,更得皇家重视。 可偏偏生了一张麻子脸,只是让人瞧着,都觉得汗毛倒立! 陈芸娇也不知道,她在他人指引下,慢慢的也走进了陆寒州的视线中。 她让宝祀想办法将东西递送到宫里,如今要做的就是暂且等待。 戒备森严的皇宫之中,皇帝不威自怒的坐在上首。 他正在批阅奏章,而皇后齐氏则在一旁,红袖添香。 “陛下,这是…” 一旁的太监进来后发声,可却有些犹豫,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托盘。 皇上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皱皱眉头,顺着太监的目光看去。 可很快目光却变得呆滞起来,仿佛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立马站起了身。 他焦急的往下方走来,不敢相信地拿起了手中的小石头。 “这是镇北侯府送来的…” 皇上喃喃自语的说道,已经猜到了出处,但却依旧不敢相信。 齐氏更有些惊慌,这可是个不祥的人家。 “镇北侯最近朝堂上接连失利,或许送来了东西,想要让皇上念及亲情。” 她开口发声,想要带偏皇上的思绪。 而皇后太着急了,都忘记观察。 若是镇北侯陈远真想送礼,何须送来一个平平无奇的石头,这样的东西一看便有古怪。 否则何至于让皇上如此惊慌失措。 皇上当然没听进去,他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石头。 手拳中传来的些许痛感,将自己的思绪也拉到了一边,回到了从前。 “这孩子遇到困难了,你替朕去跑一趟,就说让她进宫请安,朕想她了。” 皇上终于再次开口,一旁的太监领旨,连忙点头,赶紧离开前去照做。 齐氏没在说些什么,可是脸色却有些不好。 那样丑的女子,见一面只怕晚上都会做噩梦! 她当然嫌弃陈芸娇,可在皇上面前并不敢言语,只能心中默默腹议。 而宝祀最近的针法大有长进,陈芸娇亲自教导,当然有着进步。 “奴婢瞧您最近停了药,还有着针灸为辅助,脸上的污秽都少了许多呢。” 她一边熟练针灸,一边笑着说道。 陈芸娇闭着眼睛,感受着穴位那边传来的疼痛,而宝祀的话,她也赞同。 “是呢,没有更加严重下去…” 她虽说缓解了许多,可是在外人面前却也特意的化了妆容,所以还和从前无二。 如今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只等着来日一起按下! 宝祀说着,就有所无奈,叹了口气。 “奴婢为您不值,您这样的身份,怎能过得如此苦…” 她说完,还无奈的摇摇头,好像为小姐觉得不值。 而陈芸娇好像累了,没再说些什么,而是闭目养神。 宝祀便没再打扰仔细的做好一切,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随后又将这些针去掉了。 陈芸娇为了发现区别,所以还坐在镜前仔细端详一番。 如今一天更比一天好了,她很满意。 心中这样想的,手上也已经开始上妆。 有宝祀在旁边辅助着,又变成了往日那个丑女的模样。 这才刚刚弄好,外面的小丫鬟就来报。 “大小姐,老夫人往这边来了!” 第14章 老夫人归来 老夫人……” 陈芸娇听到后,喃喃自语了一下,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 祖母是自己在这偌大的侯府之中,唯一的一处庇护。 她从不会嫌弃自己的容貌,一直如待珍宝一般。 而年少的陈芸娇,时常被欺负时,更是祖母挺身而出,选择保护她。 可祖母的身子实在不好,一年时间里,除了年关,几乎都在城外的庄子上养病…… 前世的她,发现儿子离经叛道,盛怒之下就要大义灭亲,可是却被云氏下了药,一病不起。陈远默认了妾身所为,就这样杀了自己的母亲! 一想到这些过往,陈芸娇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宝祀觉得奇怪,连忙提醒道。 “小姐…您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快出去迎接祖母吧。” 陈芸娇思绪被打断,但也没说出来,直接起身迎接。 祖母祠堂回来,定是因为听到了些许风声,担心自己又受了欺负,才连夜赶了回来! 而且是一年在外养病,说白了也是陈远嫌弃自己年迈的母亲,特意找了个虚伪的借口,对外就说庄子空气清新,景色秀丽,更适合养病。 而自己如今重活一世,定要护好祖母! 老太太长得慈眉善目,穿着云锦制成的淡雅色衣裳,就连发髻上也只是沾了个素簪。 老夫人本就不喜那些花里胡哨的,所以一向深入简出,哪怕她也是出身名门,但却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了。 “好孩子,又比以前瘦了些……” 陈芸娇才刚焦急的迈出堂屋,准备去迎接,就看到老夫人迎面而来。 她看到这张熟悉,让自己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脸,正愣在了原地,老夫人就连忙拉住她瘦弱的手,心疼的说道。 陈芸娇重生这么久,掉眼泪少有,她觉得这些人都不配,自己的眼泪绝不为他们而掉。 可如今看着老夫人,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下。 “祖母……” 她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此刻的自己就是老妇人的孩子,所以极为委屈的叫了一声。 老夫人也是心疼,但却连连叹气,赶紧拍了拍手背又说。 “外面风口大,你如今身子也不好,咱们快些进去吧。” 明明老夫人才是那个要被照顾的,可如今,她却这样仔细的为陈芸娇着笑。 她终于体会到了被在乎的感觉…… 陈芸娇激动之心言溢与表,连忙点头,拉着老夫人就来到了屋子里。 老夫人这边进来,就连忙端详了一番,看了看周围。 “你这孩子可真好说话,这给你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份,该用的。” 她颇为有些无奈,直接摇头,好像是有些责怪陈芸娇与世不争。 陈芸娇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自己从前是真的觉得不争不抢,他们才会放过自己。 自己也想安稳度日,不想招惹麻烦,可如今以生命为代价,她当然醒悟。 “祖母放心,别人夺走的,终有一日要被吐出来。” 她直接开口回答,而这双眼睛说的格外认真,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老夫人有些意外,这孙女如今是怎么了? “可是他们把你欺负狠了?!” 兔子急了都还要咬人呢,陈芸娇这样,很明显是被激怒,再也无法容忍。 她赶紧开口问了一句,可说着又想到了自己这个好儿子,他宠妾灭妻,这后宅之中,从无安宁之日。 “算了,这样也好,咱们总不能一味的被欺负。” 老夫人先是格外意外,可随后却也无奈的摇头,似乎有所妥协。 话刚一讲完,就一阵猛咳。 “咳咳咳……” “祖母!”陈芸娇连忙叫了一声,而旁边的随行嬷嬷,赶紧就为老夫人拿出了药。 老夫人连忙对陈芸娇招了招手,示意不碍事,又极为熟练的吃下了药。 她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终于等吃下去后顺了顺气,这才好了许多。 陈芸娇却觉得祖母终日生病,或许有所隐情。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祖母有话要说。” 她意识到这点,直接便对一屋子的奴仆说道。 刚才那位递药的嬷嬷是祖母陪嫁,可以信任,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帮老夫人顺了顺后背。 宝祀带着众多奴仆离开,屋子里瞬间就剩下了三人。 “祖母,我如今也颇得传教,懂些医术,不如为你把脉一番?” 陈芸娇没有讲出自己的猜测,反倒是小声的询问道。 老夫人听着,变得高兴起来。 “好。” 陈芸娇也没再说话,而是仔细的为老夫人开始把脉。 旁边的刘嬷嬷见状说道“老妇人的头疾也未愈,若是在风口站的久了,会头痛欲裂。” 这些病,都已经看过许多的大夫,就连皇宫之中的太医,都瞧了个遍,可却没有任何起色。 陈芸娇知道这些,而且也是多年的老毛病了。 脉象虚弱无力,就连心跳都比寻常人要慢上些许。 若是不仔细观察,倒也难以发现。 “将刚才那药让我瞧瞧。” 陈芸娇把脉过后,又对刘嬷嬷说。 刘嬷嬷闻言,拿出小药瓶,赶紧递了一个过来。 陈芸娇轻轻一闻,又用手指碾开药,仔细的观察。 同时也记住了它的气味,心中有了定论。 “这些药物只可缓解痛苦,但却不能根治,所以您才一直被拖着,未曾痊愈。” 陈芸娇说道,讲完了后,老夫人愣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我都一把年纪了,何人想要害我……” 她这样的年纪,早就不像从前那样终日宅斗,哪里还有敌人。 而陈芸娇知道,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不好向老夫人多说。 “这件事情绝不能让他人知晓,咱们先暂且按下。” 她说完,又告诉给老夫人。 “此次您已经回来,那就在府中好好住下,回头我调配好了亲自给您送去。” “如今只能如此。” 老夫人到底见多识广,已经反应了过来,无奈的点头答应道。 而陈芸娇则是感慨颇多,自己终于见到了老太君,而自己所失去的那些,她要守护好,绝不能让历史再次重演! 第15章 不自量力 皇上可是派德胜公公前来,这是他身边最为器重的大太监。 镇北侯府自公主逝世后,好些年,皇宫都未曾来人。 他这刚一过来,陈远本来在外,也是听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回。 “小姐都长得这样大了……” 德胜公公在前厅被接见,陈芸娇从侧方进来时,他颇有些失神的道。 公主当年鲜衣怒马,性格极为敞亮,并不似寻常公主那般扭捏,又长着一张极美的脸。 德胜公公猛然瞧见陈芸娇,仿佛看到了从前的公主,那爱恨分明的眼神。 陈芸娇向德胜公公微微福身“公公好,不知皇帝舅舅如今身体如何?” “陛下年岁已高,不过每日都注重养生,身子也无大碍。” 听到这宛若黄鹂般的声音,德胜公公连忙回答道,说着又连忙福身。 “小姐这样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今日前来,有道圣旨要发。” 话音落下,陈远恰恰从此时进来,但有着些许恭维的说。 “公公驾到,有失远迎,本侯甚是欣喜。” 他这样的身份案例,不必应该对一个阉人如此客气,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而镇北侯府最近连年失势,早就走了下坡路,陈远当然得竭尽可能巴结对自己有益的人。 陈芸娇倒没说些什么,随后便听到德胜公公清清嗓子,旁边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将准备好的圣旨请了出来。 旁边的众人,则是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陈芸娇进宫请安,对长辈行以孝道!钦此。” “臣女接旨。”陈芸娇从容的答道,双手奉上,圣旨很快便落入到她的手上。 躲在暗中的云氏,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眼旁边的陈嬷嬷。 她当然不敢发声,怕惊扰了贵客,可是却无声的询问陈嬷嬷,哪有这样凑巧的事! 陈芸娇一大早刚放下了狠话,如今皇上就来了圣旨,单单宣见她进宫。 这些年来,皇上当然也找过陈芸娇,他心疼自己这个外甥女,想要多加照拂。 可一开始,陈芸娇还会欢天喜地的去,但慢慢脸上长了麻子,一去便被皇宫之中的耻笑,她被打压过后便慢慢的拒绝。 时间长了,皇帝自己或许也明白怎么回事,便没再为难她。 这一晃都好几年的光景,可没想到居然这圣旨,再次卷土重来! 陈嬷嬷摇头,凝重的眼神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而陈远此刻,居然闹起了幺蛾子。 “德胜公公,小女这些年都未曾进皇宫了,怕是有些地方失了礼仪,惹得陛下娘娘震怒,而本侯的二女儿知书懂礼,若能跟着一同前去,也可提点长姐一番。” 他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大言不惭,让德胜公公差点都笑出了声。 怪不得镇北侯府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当权者如此昏庸,实属无能! 陈芸娇当然知道,这番话讲得大有不妥,她直接说道。 “还请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给侯府丢脸!而这是皇帝舅舅让女儿一人前去,若是让妹妹一同跟随,只怕是有所不妥。” 她将这些全都挑明,省得让陈远还有话可说。 陈远未曾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的亲女儿,会当着外人的面拆自己的台! 他还想像从前那般发火,可是一想到,旁边可还有德胜公公。 再大的火,此刻也得咽下,只得口不对心的说。 “那便听你的,” 他还算能分得出眉眼高低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德胜公公并未作答,看来是提议的有所不妥。 而云氏紧张的心终于有所欣慰,最起码侯爷是想着她们母女的! “那明日,奴才亲自来请姑娘。” 德胜公公终于再次开口,陈芸娇又行了个礼,谢过后和陈远亲自送着他,出了侯府大门。 皇宫来人终于走了,陈远望着他们远去的马车,语气晦暗的说道。 “从前竟不知你如此牙尖嘴利。” “父亲,若是您同女儿一样,怕是什么东西都能学会的。” 陈芸娇并没有否认,反而还将自己的处境给说了出来,直白的告诉陈远。 从前那个怯懦胆小的女儿,如今突然挺直了腰板,更是无惧任何人,陈远终于再次惊讶。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陈芸娇。 好像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作罢,直接甩袖离开。 宝祀看陈远及他的随从走后,这才赶紧上前扶住了自家小姐。 “老夫人的事,侯爷还未曾知道,怕是他一知道,就又会送老夫人离开。” “这次不论是谁,都不能将父母送走。” 陈芸娇坚定的回答道,可是话音刚落,旁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小姐,阔别几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楚渊居然出现在旁边,一如既往的派头十足。 他宛若是天之骄子一般,而此刻出现在陈芸娇旁边,让她更是意外。 陈芸娇知道,这位国师大人有多么危险,她可不想招惹。 “见过楚大人,不知那些流疾,现在是否消失?” 陈芸娇行了个礼,隐藏着自己的想法,询问道。 楚渊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旁边跟着许多的官差以及衙役,这次碰见实属巧合。 他在马上淡定的点头“嗯,本官还有要事处理,我们来日方长!” 讲完这些话,他便一骑绝尘的离开,那些随从们也赶紧跟随着走了。 宝祀觉得奇怪,她刚才因为楚渊气场太过强大的缘故,赶紧低下了头,甚至不敢正眼瞧他一眼。 眼瞅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离开,她这才赶紧说道。 “小姐,咱们可不能和国师大人有太多来往……” 她颇有些心惊胆战,话虽未曾讲完,可是陈芸娇明白。 听完后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往侯府走去。 她现在的事情太多,可无心去招惹别人,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等回到琉璃院,怨种奴仆们都特别的忙,刚才皇帝也赏赐了许多的东西。 陈芸娇对此不觉得意外,皇帝舅舅对她,向来毫不吝啬。 第16章 失足落入水中? 从小到大赐给自己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可惜自己没有本事,从前都被霸占了去。 “这些药材都挺不错的,你亲自收起来,登入到库房之中。” 陈芸娇看着这些赏赐,心中五味杂陈,同时又吩咐宝祀。 旁边有个小丫鬟,或许是刚来侯府不久,急于想要露脸。所以一听这话,连忙接茬说道。 “小姐,您看,陛下送来了好些美容养颜的丹药!” “那就将这些全都送到我的房中。”陈芸娇答道,说完也就转身离开。 她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个计划,自己的面貌,是时候也该有所变化。 宝祀在外面忙碌了好一会,这些赏赐之物实在太多,规整起来耗费时力。 等她进来后,都有些腰酸背痛。 “小姐,外面的东西,都已经入了库房,奴婢也特意留有记号。” 她多长了个心眼,怕被有心之人调包。 这偌大的侯府之中,有着一个大老鼠呢,总是觊觎她们的东西! 陈芸娇正在帮老夫人配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自己刚抽有些药不全,皇上就送了好些过来。 在这里配了许久,陈芸娇都觉得脖子有些酸痛,眼睛也无神了。 “陪我出去走走吧,看看花草。” 她突然有了闲情逸致,从前都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宝祀看着小姐的变化很是惊喜,都忘记了身上的酸痛,赶紧笑着点头答应。 镇北侯府到底有着往日的风光,这座宅院,已经被传承五代,往上五代镇北侯府,也是京城之中的尊贵当权者。 那时的宅院被修得格外漂亮,都是请各地的能工巧匠过来修整,各处都格外的精致。 所以如今虽说已经无有风光,可这座宅子,也让不少人羡慕。 “这些花儿开的可真好啊,奴婢听说,暖房那边也新到了许多,不如咱们去瞧瞧?” 宝祀看着这些漂亮的花,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笑着对小姐说道。 陈芸娇当然没问题,她出来就是散心的,可是却没想到有些人阴魂不散。 陈芸雪不想回去与母亲争辩,心中又烦躁的厉害,她这两天不知怎么了,脑海之中总是能浮现出那个身影…… 本想来花园散心,可未曾想到居然冤家路窄,碰到了陈芸娇! “姐姐,您不回去细心打扮,想着用哪个面纱遮羞,省得到时进宫吓着了贵人,怎么到有这闲情逸致前来赏花了?” 她也就会用陈芸娇,现有的弱点前来攻击。 陈芸娇从前最怕别人议论自己的容貌,所以总是闭门不出,终日带着面纱见人。 陈芸雪这招可谓屡试不爽,可这次却离了奇。 “这些不用你担忧,别忘记我今日讲的话,提前预备好吧,想着该如何求我!” 陈芸娇毫不退让,也牙尖嘴利的回答道。 宝祀在旁边听着觉得格外舒畅,就应该这样的回复,最好能让二小姐气得吐血! 陈芸雪终于明白,这位姐姐早就不是从前,那好拿捏的样子。 她最近屡屡受挫,所以总是轻易着了道。 意识到这一点,陈芸雪终于收敛了些许,走上前来。 “妹妹这是关心姐姐,不过或许说的话不恰当,还请姐姐莫要生气。” 她说着,竟然还福了福身,一副请罪的模样。 陈芸娇一看,便知道这是又有阴谋诡计了。 果然,她都还未开口讲话,陈芸雪就走到了身边,可却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的掉到了桥下。 几人本来都在桥上站着,这桥边两旁摆满了花,供人赏看,下面的锦鲤,更是个个胖乎乎的招人喜爱。 这些锦鲤还真没想到,突然多了个大家伙与它们作伴。 “救命……” “来人快来人啊,我们小姐不会水!” 陈芸雪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栽赃嫁祸,而陈芸娇身边只有宝祀,其余人都是她的随从。 她的丫鬟声嘶力竭的赶紧求救,还好花园之中有着花匠以及护院,赶紧过来了。 陈芸娇就这样的一直站在一旁,目睹着一切发生。 “姐姐……你好狠的心!” 陈芸雪终于被救出来,可是却要被带走时,突然回头一望,带有着哭腔,满脸委屈的说道。 宝祀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但却又有些担忧的,望了下自己的主子。 只见陈芸娇恍若未闻,只是看着陈芸雪这样的被带走。 “这样拙劣的手段,二小姐这些年来却用的顺风顺水……” 终于等这些乌合之众走后,宝祀非常不愤的说道。 但又赶紧对陈芸娇道“小姐,您莫要生气,天塌下来,奴婢都会帮你挡着!” “她占不到什么好处的,你放心吧。” 陈芸娇心中,早就有了应对之策,镇定自若的回答道。 宝祀听着一愣,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这样说,但还想再继续问下去。 “难道您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今晚怕是不会安生了,回头你多准备些茶水,供我提神。” 陈芸娇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说完主播二人便也离开了花园。 被人这样的打扰了,自然没心思再继续赏花。 “我可怜的孩儿,都是我这个当年的无能,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陈芸雪躺在榻上,虚弱的小脸及紧闭着的双眼,让旁边的云氏,格外揪心。 陈远也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后,脸色已经更加阴沉。 陈芸雪终于醒了过来,眼神先是露出些许迷茫,但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看了下旁边。 “父亲大人和姐姐无关,全是女儿自己失足掉了下去的,请您莫要怪罪!” “放肆!我还没死呢,她就敢如此猖狂,真是大胆!” 陈远最吃的就是这一套,一听完后立马深信不疑,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说完更是转身离开,一副恼羞成怒之样,好像是要去算账。 云氏挂着脸上的泪珠,赶紧跑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 “还请侯爷喜怒!若是将此事闹大,大小姐的清誉必将受到影响,如何还能觅得良婿。” 第17章 低劣的陷害 陈远青筋早已爆起,云氏这可怜的讲完,他并未理会,而是大手一推直接走了。 陈芸雪还在后面卖力的咳嗽着,仿佛受了极大的风寒。 终于等他走后,云氏刚才一脸谨小慎微的模样,这才收起。 “刚与你吩咐过不要再招惹她,你为何就是不听!” 从前就算这样的算计陈芸娇,那也是时而有之的事,云氏并不会过多过问。 甚至一开始还是她,手把手的教着陈芸雪该如何栽赃。又该如何才能引起陈远的心疼。 可现在今时不同于往日,云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陈芸雪看着云氏如此谨慎的模样,立马嗤之以鼻的说道。 “娘亲,她不过就是个纸老虎,咱们何须害怕。” 说着,陈芸雪眼底立马迸发出嫉妒之意“皇宫那样高贵的地方,她那样的脸居然都能有资格进去!” 云氏这才明白,她这是嫉妒心作祟。 陈嬷嬷在一旁听的胆颤心惊,尤其是云氏,脸色已经变得更加阴沉。 她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这娘娘迟早离心。 上前两步走的陈嬷嬷,突然一个巴掌落下,打向了小斐的脸。 “你这个贱胚子,小姐做事你也不说拦着!蠢出升天!” 小斐连忙捂着被打的脸,委屈的跪下,可却不敢辩驳,赶紧求饶。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哼,以后小姐做事,你若再偷懒,姨娘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陈嬷嬷将这一切,全都推给了陈芸雪的贴身奴婢。 陈芸雪这才明白,云氏这是生气了。 她做的是从前司空见惯的事,可如今母亲却如此小心,看来这侯府的天真是变了…… “孩儿知错,是鲁莽了,以后一定听娘亲的!” 陈芸雪还真是不蠢,立马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口求饶,说着还挣扎着想要下来。 云氏向来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可如今却并未曾拦着。 她就这样的站着,眼睁睁的瞧着陈芸雪向自己下跪。 “女儿以后不会如此,会和从前一样,就算恨急了,也只会用软刀子!” “这才是我的好孩子,记住,千万不要自找死路。” 云氏终于被这一番表态说的满意,直接走了过去,用自己保养得宜的手,牵起了陈芸雪。 她温柔的语气,听得好似让人觉得是个江南女子。 可这眼底之中迸发出的寒意,让所在场的奴婢,哪个都不敢吭声。 宝祀和陈芸娇回到院子后,她听从授意,将皇上中午所赐的药膏全都拿了过来。 摆在整齐的桌子上,可却有所犹豫。 “大小姐,您这一夜之间就好了这么多,怕是说出去会被人疑心!” “皇帝舅舅所赐之物,定是天底下极好的,自然与平日所喝的药不同。” 陈芸娇却淡定的回答道,而眼睛则是瞧着上面的这些药。 有些口服的有些则需外用,看来舅舅是真的费了好些心思,光将这些整理了来,怕是都用了许久…… “您已经许久未曾进宫,那些规矩未曾忘吧?” 宝祀只好继续问到,同时心中也不自觉的担心起来。 皇后娘娘对她家小姐向来不喜爱,哪怕有着凤命在身,但骨子里的嫌弃,那可真是放在明面上的。 陈芸娇此刻,已经挑选了适合的东西出来,这是上好的溶脂膏。 又听宝祀这样讲,她就道。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从未忘记,不过你也记住,回头小心。” 有些皇子公主对自己向来嫌弃,更是喜欢捉弄。如今许久未见,怕是嫌弃之心从未停止。 而说着,陈远就气冲冲的进来了。 在门外守着的丫鬟,也是格外担忧,赶紧跟着一同进来跪在后面。 好像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担惊受怕。 这兴师动众,一副前来算账的样子,一瞧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芸娇可并不陌生,从前见到这样的阵仗,自己早就已经吓得发抖。 陈远更是已经等着女儿,下跪磕头认错,所以进来后他并未发话。 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陈云娇,就好像是在看待什么仇人一般,而非女儿。 “见过父亲大人,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可生气下的陈远,早就忘记了自己这个女儿,如今已经慢慢的脱离了从前的性格。 他看着陈芸娇,从容不迫的起身,又对自己行礼后,变得更为愤怒。 “你这逆子做了何事你不清楚吗?如今居然还不下跪认错,而是像个没事人一般,真是恬不知耻!” 他立马开口质问,说着,还将自己的配剑掏出。 “老天待人从来不薄,让你妹妹出落的名动京城,而你却也是京城的笑料,有个好的便有个坏的!” 陈远对陈芸娇平日并不上心,可却格外了解,知道如何说会让陈芸娇大为失落。 陈芸娇听着,却只是低头讲道。 “父亲所讲,女儿并不明白。” 她是故意的,当然是故意的。 就是要让陈远故意把话讲明白了,来刺激自己。 这样日后若真有问题,陈远曾经这样的伤害陈芸娇,他又哪有脸来求女儿。 陈远盛怒之下,被算计的很准。 他不假思索的继续回答道“这些年来,你屡屡嫉妒你妹妹的才华,做了多少不是人的事!” 他很快就开口回答道,说到最后甚至还冷笑一声,又继续讲道。 “你妹妹仁厚,又心地善良,不愿意与你计较,可未曾想到你的内心,如同你的面貌一般丑陋!” “父亲如此生气,难道是为了妹妹入水一事?” 陈芸娇听着却并未曾破防,反倒是又带有疑惑的问道。 她这天真的眼神如同小鹿一般,好像不夹杂任何利益,格外的不谙世事。 而陈远越是看着她这样,越是觉得厌恶无比。 “都已经到如此地步,你却依旧还在演戏,你妹妹被你害得都得了疾风寒,可却依旧在求我莫要处置你!” “父亲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即使这些事情我从未做过,反正你也不会去求证…” 陈芸娇好像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苦笑一声。 第18章 老夫人上阵 她当然是佯装的委屈,而陈远却已经气急。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居然还依旧不知悔改,当初你生下来时,就应该将你送到尼姑庵!” “怎能如此无理说话?”老夫人恰恰就在此时进来。 她厉声问道,带有着不威自怒的气势。 陈远听到这个声音一愣,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老夫人。 好像他也有些意外,不知道老夫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若非是我惦记着孩子,想回来瞧瞧,还真不知道,你是如此苛待我的孙儿呢。” 老夫人并未等陈远回答,反倒是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 陈远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作揖,行礼问安道。 “母亲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怎么不说告诉儿子一声,好为您接风洗尘。” “要是告诉你了,我这老婆子今日还能看得到,这六月飞雪的事吗?” 老夫人反问一句,说着便拉住陈芸娇,朝着一旁的太师椅走去。 她不慌不忙的坐下来,而陈芸娇则是站在一旁。 陈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知道自己刚才讲的有失偏颇,可是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敢戳破。 老夫人这样讲,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你也不用如此,若真对这孩子看不顺眼,还不如尽快送回皇宫之中。” 老夫人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一讲,让陈芸娇倒是想起一桩往事。 当年母亲病逝,皇帝舅舅怕自己无母,在侯府过得辛苦,便提出将自己封为郡主,接到皇宫之中。 可是陈远非要演一番父女情深,以及自己爱子之心,硬是回绝了,还装模作样了好一阵子,惹得别人对他倒是颇为赞赏。 吃到了甜头的陈远,自然不愿意再送出去,所以皇上后来又提起他依旧拒绝。 这种事情到底不能强硬着来,皇上也只好作罢。 陈远明白,自己这位母亲从来向着的,都是自己不喜欢之人。 他想到这里,又想起往日的恩怨情仇,变得颇为有些恼怒。 “母亲有所不知,娇娇这孩子没有生母教导,如今极为善妒,儿是在教导她!” 陈远语气低了几分,带有着些许不满,很快回答道,说着还冷哼一声又道。 “听闻他一直思慕六皇子,如此这样,如何能够嫁给他,成为皇妃!” “这孩子生性纯良,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何能够不知?” 老夫人继续反问,一直向着陈芸娇。 陈芸娇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人这样的护着,心中觉得格外温暖。 她也深知此刻不讲话的好,否则极有可能就会拆了老夫人的台。 而说着,陈远却好像抓住了把柄又道。 “如此喜爱六皇子,那必然得细心教导,否则丢的可是侯府的脸!” “你作为孩子的父亲,不向着她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上讲,难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脸上挂得住吗?” 老夫人对陈远的不满,好像到达了极点。 陈芸娇也知道,是自己之前确实太过蠢笨。 陆寒州装的极好,不论何时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对自己更不如其他人那样加以嘲讽。 她当然从前是小心的喜欢着,以至于后来虽说被算计了,但却心中带有着一丝雀跃。 可未曾想到,自己却是迎来了最后的苦难…… “我且问你一句,今日都是家里人,你可要讲实话。” 老夫人这次又说话了,不过讲话的对象,却是变成了陈芸娇。 陈芸娇立马点头“是,孙女听着呢。” “你若真是喜欢这个六皇子,祖母就算舍出这一生的脸面,都会为你去牵桥搭线,你可愿意?” 老夫人严肃的问道,好像也是说出了内心之语。 陈远却是嗤笑一声,仿佛是在笑话老夫人多此一举,这结果已然很是明显。 陈芸娇肯定会欢天喜地的答应,绝不会拒绝。 可下一秒,就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坚定的回答道。 “孙女并不喜欢什么六皇子,祖母多虑了!” 陈芸娇说的格外信誓旦旦,好像还未表明自己的认真,甚至直接跪地。 老夫人也颇感意外,没想到传言居然全是假的! 不过却很是满意,立马笑了笑,直接亲自拉起陈芸娇。 陈远此时也格外意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可莫要在这里装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女儿在此发誓,此生绝不会嫁给六皇子,否则变天打五雷轰!” 陈芸娇却并不惧怕,反而极为坚定的回答道。 陈远脸上彻底挂不住了,未曾想到,陈芸娇越发脱离自己的控制。 这些日子在陈芸娇处,他屡屡受挫,本以为自己会胜上一筹,来好好让自己高兴一番。 可却未曾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很好,希望你不会忘记今日所发的誓言,不然为父一定将你赶出族谱!” 陈远只觉得脑袋都发晕,忘记了自己的来意,说完直接甩袖离开。 而老夫人没有在讲话,看着陈远以及他的随从都走了后,这才看向陈芸娇。 “你真的对六皇子无意?” “当然,如今孙女这样,只想安然度日,然后将体内的余毒排干净。” 陈芸娇认真的答道,而老夫人饱经风霜,早就看透了内宅之中的争斗。 一听这样讲,立马猜到是怎么回事,直接冷笑连连道。 “居然都敢对你下毒,还真不怕皇上发威。” 不过他们有恃无恐,确实一开始是有资本的,谁让陈芸娇当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以至于处处被欺负,她却又一直忍让,让这些人蹬鼻子上脸。 老夫人说着,却也只能无奈地又摇头。 “从前每次问你,你都说自己过得极好,我这才能放心的去养病,可如今看来,也算是半个黑手。” 陈芸娇这样,老夫人觉得自己不是没有责任。 而陈芸娇却直接摇头“祖母不许这样讲,这些都是孙女无能,被人害成这样,可是如今却不会像从前那般了!” 她说的格外坚定,又向老夫人直接承诺。 第19章 向老夫人坦白 孙女如今要将您的病都治好,同时洗尽铅华!” 陈芸娇说的格外严肃,老夫人听的,却直接老泪纵横。 “从前便担心你,性格太过软弱也不好,如今看你总算有了自己的主心骨,我也便放心了。” 他日就算闭上眼睛,老夫人也可安心的去见公主了。 “老太太,您这可是高兴坏了呢,咱们这大喜的日子,别哭呀。” 一旁的嬷嬷赶紧提醒道,拿出织金花的手绢,连忙递给老夫人。 说着又望向陈芸娇“小姐明日便要进宫,要不我们先行离开,让大小姐好好休息一番?” “嗯,这是头等要事,万不能出现差错。”老夫人直接点头答应。可说着又支起了招。 她看向陈芸娇,如今虽说出落了大姑娘,可这脸上的麻子却是一大问题。 “从前你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困境,可如今听宝祀讲,你又吃药又针灸。祖母也便放心了,可回头却不能不将自己的困境说出。” 会哭的孩子才有东西可吃,皇上又多年未见自己的外甥女,他看陈芸娇若是生活的如此艰辛,定也会帮助。 陈芸娇只要有皇上撑腰,那以后的路便会好走许多。 陈芸娇明白,不过看着老夫人,讲到自己脸上的东西时,她脸上明显带有着忧郁。 这也是老夫人的一大心病,不过她今日想要给老夫人一个惊喜。 “宝祀,去打些净水过来。” 陈芸娇笑了笑,没有回答老夫人,反倒是向旁边的宝祀吩咐。 宝祀立马会意,笑着答应,赶紧转身张罗去了。 老夫人刚才还处于悲伤中,眼泪才被擦掉,可看着二人如此高兴,立马心生疑惑。 “这……” “祖母,事已至此,我便不瞒您了,所做这些事确实初见成效,脸上的东西都淡去了许多。” 陈芸娇笑着讲出自己的成果,而今,之所以看起来比之前还要严重,全是自己上了妆的缘故。 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惊讶的站起身来,甚至双手稍有些颤抖的握住陈芸娇。 “你所讲的这些,可是真的?” 陈芸娇脸上的东西,使她走到哪里都被嫌弃,更是因此增添了许多事端。 老夫人一度很是苦恼,没少求香拜佛,可是却眼睁睁的瞧着随着岁月的推移,已经越来越严重。 他们谁都不敢奢望,这脸上的东西可以彻底消失,只能默默的祈祷着,别再严重! 宝祀动作麻利,老夫人这才刚讲完,她就端着水进来了。 “当然是真的,您接下来就看着吧。” 陈芸娇微微一笑,开口回答道。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格外紧张,好多年都没有如此这样过了。 看着陈芸娇卸下了脸上的妆容,她立马大惊失色。 “这,怎会这样好!” 老夫人说完都变得喜极而泣,只见陈芸娇脸上已经有了些许淡斑,虽说也有碍观瞻,可远没有从前那般恐怖。 最起码能够看出些许清秀的样子,若是这些斑也没有了,那么就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 老夫人已经无法再继续淡定,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陈芸娇看着老夫人如此激动,心中格外的不是滋味。 她赶紧拉住老妇人的手,抽出自己的丝绢,为她擦去眼泪。 语气也是格外心疼,连忙告诉老夫人“这是高兴事,咱们可不能再哭了!” “我的好孩子,你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老夫人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激动中,说着还双手颤抖着,托住陈芸娇的脸。 “你是和你母亲越长越像了,从前光能看得清你的眼睛,可如今面眸都显露了出来,简直和公主无二啊!” “老夫人莫要继续伤心,这可是好事!” 一旁的嬷嬷总算也反应过来,她也喜极而泣,不过却连忙劝慰着老夫人。 老夫人却摇头“我不是在伤怀,是为这孩子真真的高兴,喜极而泣啊!” 陈芸娇因为脸上的麻子,这些年来没少受人冷落以及白眼,走到哪里都被欺负。 如今性格不但强势了起来,就连脸上的东西,都要慢慢淡去,老夫人可谓是越想越激动。 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敛了敛神情后,稍微冷静的说道。 “陛下一直思念公主,看到你这张脸,定然会更加疼惜你的……” 这样做虽说是在利用故人,但陈芸娇如今急于突破现状,只能稍加利用公主。 还好公主是她的母亲,老夫人想着也变得欣慰了许多。 “但就算是公主,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老夫人越想越高兴,总算是熬出了头。 楚渊可就没这样开心,他刚收到一个新的情报。 陆寒州暗地里搜罗了许多珠宝,说是要筹备聘礼。 “他居然这样快就找到了目标……” 陆寒州乃为六皇子,肯定有着将皇上取而代之的心。 他的皇妃,定然也要有着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助他一臂之力。 上官云眸色极为认真,继续的进言。 “他此番便是冲着陈芸娇而去,看重的便是天生背着的凤命,以及皇上的怜惜!” “痴心妄想。”楚渊身居上首,听着自己的军师这样讲,他立马嗤之以鼻。 不过说着,漂亮的眸子,突然变得阴狠了几分。 “本大人最是讨厌用女人上位的,既如此,那便给他些厉害瞧瞧!” 上官云没有讲话,不过好像颇为赞同。 而后他便听到楚渊道“他的庄子,暗中有好几个都在放水,找个由头让皇帝知晓。” 皇上的眼睛最看不得脏东西,尤其讨厌皇室之人沾染上俗之物。 陆寒州自认为自己做的隐蔽,可却不知那些手脚,全都被楚渊把握了证据。 “是,属下这便去布局,尽快会让皇上知晓的。” 暗五此刻从外面进来,仿佛有事要汇报。 楚渊刚才还阴狠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柔和几分。 上官云觉得奇怪,自己的主公,何时会有这样的神情…… “你先下去吧,尽快去做。” 正当他疑惑之际,楚渊便再次放话,不过暗五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