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无需多美》 第1章 遇上姐妹花 尽管已经过了中秋节，但今年的“秋老虎”着实不一般，安兴市，这个位于江南省最南部的县级市，白天的最高气温依然保持在三十度以上。 正是中午时分，方宇戴着一顶棒球帽，鼻上架着一副深色墨镜，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冰丝短袖t恤，下身一条灰色休闲裤，脚上一双白色运动鞋，一身休闲打扮出门了。 刚走出小区大门，身上就开始冒汗，站在路边想打个出租车，可是五六分钟过去了，一辆空车也没有，心里直后悔昨晚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后，车让小五开走，看来喝酒真耽误事。 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二点零五分。不行，不能再等了，十二点半在安兴大酒店的饭局自己是东道主，尽管都是同学，也不能迟到，不到三公里距离，走路能赶趟。 老城区马路本来就不宽，没有专门的行人道，好在大中午的路上自行车电瓶车不多，走起来速度也不慢。 走了三百米不到，突然一辆红色小轿车停在他前面挡住了去路，心里正想骂人，怎么开车呢，故意挡路。副驾驶位置的车窗放了下来，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朝他莞尔一笑，“去哪儿？” 方宇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说，“是你？你怎么来这儿？” 没等副驾驶座的美女回答，车里又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方宇哥，上车。” 不是别人，坐在副驾驶的是方宇的高中同学何紫茹，刚才叫他的则是何紫茹的妹妹何紫嫣。 见方宇还在愣神，何紫茹娇嗔一声道，“还愣着干嘛呢？上车吧。” 方宇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驾驶位的何紫嫣转过头弯着脑袋看着方宇，笑着调皮的说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方宇咧嘴一笑，“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吓。” 何紫嫣捂着嘴“嘿嘿嘿”笑了起来。 何紫茹没转身，看着前方，关切的问道，“你这是去哪儿？这么热的天走在马路上。” 方宇说，“来了几个大学同学，中午在安兴大酒店请他们吃个饭，下午他们就回临海了。” 何紫嫣快言快语道，“这么巧，我们也要去那里吃饭。”说着，开着车朝安兴大酒店方向驶去。 方宇“噢”的一声，“是吗？” 何紫茹补充说，“李晓荷夫妻俩回来了，今天中午萧家强市长请他们吃饭，李晓荷非得叫我们来参加。” 方宇并没有感到奇怪，李晓荷的老公杨明是江南省常务副省长刘崇来的秘书，李晓荷本人也因此今年年初被提拔为省文化厅综合处副处长。回到安兴这样的小小县级市，那可是妥妥的省领导，市里的头头脑脑自然要上着杆子巴结。方宇微笑的看着何紫茹说，“都说李晓荷眼高于顶，你俩关系倒是很好。” 何紫茹淡淡的说，“她家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她儿子成绩不好，让我给他补习语文，两口子平时活动比较多，儿子经常吃住在我家。” 李晓荷也是安兴中学毕业，比方宇何紫茹他们高了四届，不过李晓荷并不是属于天资聪慧的人，高考考了三年才考上了京都人民大学，比方宇何紫茹早一年上的大学。 方宇和何紫茹是同班，方宇报考了江南省医科大学，何紫茹则是去了京都师大。 何紫茹曾跟方宇说过，刚去京都那会人生地不熟，李晓荷给了她不少的帮助，何紫茹大学毕业找工作，尽管当时李晓荷在省文化厅也是最底层，但很是热心的帮着联系。现在虽然夫贵妻荣，李晓荷自我感觉地位变了，但儿子学习成绩一般，有求于何紫茹这个中文系高材生，所以两人维持好的关系也很正常。 方宇岔开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临海？” 何紫嫣笑眯眯的抢白道，“我姐不走了。” 方宇“嗯？”的一声，“这就休假了？几个月了？”他知道何紫茹怀孕了，但这会何紫茹坐在前面，他也看不出来什么情况。 何紫茹面无表情的说，“七个月了，胎位不正，学校领导给我调整了一下教学计划，让我在家休息。” 方宇声音低沉而有些严肃的问道，“你们学校领导知道你和李晓荷的关系？” 何紫茹转过身看着方宇，“知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方宇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何紫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人有话不会明说啊，你不知道我这人傻吗。” 方宇还没说话，何紫嫣就说，“方宇哥的意思是让你和李晓荷交往慎重点。” 何紫茹转头看向妹妹何紫嫣，呵斥一声，“你给我闭嘴。”接着又转过头看着方宇，“是这意思吗？为什么？她帮过我，我可不能忘恩负义疏远她。” 方宇沉声道，“没让你刻意去疏远她，保持一定距离为好，你们学校领导给你提供的便利也最好不要照单全收。” 说话间车已经拐进酒店大院，何紫茹还想说什么，何紫嫣说，“姐，李晓荷他们到了。” 何紫茹举目 朝酒店大门口看去，一辆黑色奥迪车缓缓驶离酒店门廊，李晓荷挽着她老公杨明的胳膊正走进大门。“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方宇微微摇了摇头，说，“不必了。” 车在酒店大门口的门廊停下，何紫嫣转过头看着方宇，笑盈盈的说，“方宇哥，你和我姐先下去吧，我去停车。” 方宇微笑道，“你把车交给门童就行，吃完饭门童会帮你把车开到这里。” 此时，何紫茹率先自己开门下去了。 门童见状脸上露着职业性的微笑，朝何紫茹微微鞠躬，“欢迎光临。”然后，帮何紫茹关上了车门，一个跨步帮正在下车的方宇拉住车门，“欢迎光临。” 方宇脸带笑容的对门童说，“谢谢，帮泊下车吧。” 门童急忙说，“好的，方大夫。” 方宇一愣，“哦？你认识我？” 门童点头哈腰，笑呵呵的说，“方大夫，您可是我们安兴的名人，安兴医院外科一把刀，挂您的专家号还得提前几天排队呢。” 方宇哈哈一笑，说，“夸张了，以后有事直接去找我。” 门童感激道，“好勒，谢谢方大夫。” 站在一边的何紫茹抿着嘴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等门童去了驾驶位，何紫茹揶揄道，“行啊，想不到几年不见成了安兴的大名人了啊。” 方宇脸一红，“别取笑我了。” 何紫茹白了他一眼，“哼，德性。”转身就进了酒店大门，不过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笑容。在她心里，方宇确实很优秀，自己错过了这个男人，每每想起心头也总会隐隐作痛，她是真心希望他能过好。 何紫嫣听到了门童的话，走到方宇身边，拉了拉方宇的胳膊，看着他说道，“厉害啊，方宇哥。” 方宇说，“别乱说。” 何紫茹走在前面，方宇和何紫嫣并排跟在后面。 方宇低声叮嘱何紫嫣，“明天带你姐去医院，我找人帮她检查一下。另外，以后出门让她坐后排，上下车也慢点。” 何紫嫣“嘿嘿嘿”笑了笑，稍稍提高一点声音，“姐，你听到了没有？” 何紫茹听到了，但她故意说，“没听见。”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抿嘴笑着，听到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方宇。”刚走进大厅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喊，三人同时停下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美女正朝他们走来。 站在方宇身边的何紫嫣看到来人，又转头看了一下方宇，心里有些不悦，小手掐了一下方宇的胳膊，脸上明显不高兴的小声问道，“这人是谁？” 方宇转过头看着她说，“大学同学啊。” 何紫茹正想叫何紫嫣一起先离开，来人已经到了面前。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方宇问走过来的美女。 “他们马上就到。”美女说。 方宇转头左右看了一下何紫茹何紫嫣姐妹俩，“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班同学林燕。”接着，又看向林燕，右手指了指何紫茹，“这位是我中学同学何紫茹。”再指着何紫嫣，“这是她妹妹何紫嫣。” 林燕落落大方的伸出右手，笑盈盈的说，“两位美女好。” 何紫茹和林燕握了一下手，礼节性的微笑着说，“你好。” 何紫嫣虽然不开心，但也挤出了一点笑意，轻轻和林燕搭了一下手，“林姐姐真漂亮。” 方宇看出了何紫嫣的心思，为了调节气氛，半开玩笑的说道，“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林燕冰雪聪明，自然也看出了何紫嫣的小九九，哈哈一笑，看着何紫嫣，说，“别听他瞎说，校草而已，这位方大帅哥根本看不上。” 何紫茹看着何紫嫣，“紫嫣，我们先走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何紫嫣不太情愿的看了一下方宇，“那我们先走了。” 方宇微笑着点了点头。 姐妹俩几乎同时和林燕打招呼告辞，“再见。” 林燕笑着回应，“再见。” 何紫嫣挽着姐姐刚走出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着方宇，“方宇哥，吃完饭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方宇已经和小五说好，让他下午过来接，但看着何紫嫣这副委屈的样子，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见姐妹俩离开一段距离，林燕右手捂着嘴“咯咯咯”笑了起来。 方宇说，“你笑什么？” 林燕朝方宇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让我猜猜，那个何紫茹是不是你的初恋？阴差阳错她和别人结婚了，现在她妹妹喜欢上你了。” 方宇急忙否认，“去去去，什么初恋，乱七八糟，胡扯。” 林燕“切”的一声，“骗鬼去吧，谁信呢！”又“唉！”的叹息一声，“可怜这个小丫头了，你说你长这么帅，要祸害多少女孩子？” 方宇笑着说，“别越说越离谱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改呢？” 林燕正要说话，背后有人叫她，“林燕。” 林燕转头看了一下，“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方宇，现在是安兴人民医院外科大夫，人称一把刀。”又转过来看着方宇，“这是我老公廖伟平，现在在省财政厅就职。” 廖伟平满脸笑容的上前一步，主动伸出右手，“久闻大名，江南医科大才子，英俊潇洒，果然名不虚传。” 方宇急忙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笑着说，“廖处长好，那都是别人背后编排我。我早听说过廖处长大名，省财政厅最年轻有为的处长。” 廖伟平笑着谦虚道，“年轻是真的，有为可谈不上。” 林燕说，“别在这大厅互相吹捧了，去包间里坐着聊吧。” 安兴大酒店是安兴市第一个五星级酒店，也是撤县建市后第一个大型基建项目，去年国庆开始正式对外营业。主楼地面以上高三十六层，地下三层。一楼大厅左侧是西餐厅，右侧是商务中心，二楼是宴会大厅和大大小小的包间。酒店顶层有个旋转餐厅，居高临下不但可以俯瞰城区全貌，往南远眺可以看到绵延起伏的龙啸山脉，那里有全国着名的旅游景点，竹海、溶洞和温泉，以及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往东眺望是辽阔无垠的五湖。 正是午餐时间，乘坐直达顶层的观光电梯的客人很多，三人在后面等了一会。有过来同样乘电梯的客人认出方宇，还朝他打招呼，礼貌的叫一声“方大夫。”方宇则微笑着回应，“你好。” 站在一旁的林燕一脸坏笑的看着方宇，“你现在真是名人啊！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你。” 方宇低声说，“什么名人，巴掌大的地方，也没啥好奇怪的，其实有些人我都不认识。” 林燕抿着嘴笑了笑。 好不容易到了顶层，刚出电梯，就听到有人喊，“方大夫。”抬头一看，有些惊讶的说，“秦总，你怎么在这儿？有客人？” 这位秦总是酒店总经理秦雪峰，部队正团级转业，性情中人，比方宇大整整十岁。方宇救治过他父亲的性命，两人因此认识并成了好朋友。 虽然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消费很高，但顶层旋转餐厅的包间还是要提前预定的，有秦雪峰在，这自然不是问题。 秦雪峰俯身凑到方宇耳边，低声耳语道，“萧市长宴请省里来的客人。” 方宇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刘崇来的秘书杨明。” 秦雪峰看着方宇，“你认识？” 方宇摇摇头，“不认识，但我认识他老婆。” 秦雪峰以为方宇开玩笑，轻轻的在方宇左肩上怼了一拳，“你小子。” 方宇知道秦雪峰站在电梯口是要等萧家强，所以也没做解释，“我先过去了。” 秦雪峰说，“我送你过去。” 方宇拉住秦雪峰，“不用，你跟我客气啥，你忙你的。” 秦雪峰没坚持，说，“那好吧，让我们服务员领你们过去。菜和酒水我都安排好了，中途我过去敬杯酒。” 方宇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和林燕廖伟平夫妇一起去了包间。 第2章 宴请同学 旋转餐厅一半是包间，一半是散座。包间共有八个，其中“盘龙宫”最大，今天中午市长萧家强在这里招待杨明。“云顶宫”居次，秦雪峰把这间安排给方宇招待同学。 走到包间门口，林燕小声说了一句，“巧了，昨晚也是这个包间。” 昨晚市财政局长在这里请廖伟平林燕夫妇吃饭。 方宇半开玩笑的说，“你是贵人，来安兴三天两次来五星级酒店吃饭，我在安兴长这么大，今天也才第二次来。” 林燕说，“我也想去路边吃烧烤啊，可有人不带我。” 其他人还没到，三人在沙发上入座。 两位身着旗袍如花似玉的女服务员分别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放到茶几上，领头的女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道，“方大夫，这是秦总专门拿来的茶叶，一壶碧螺春一壶普洱。” 方宇礼貌的说，“谢谢！”然后转头问廖伟平，“廖处长，喝什么茶？” 廖伟平说，“碧螺春吧。” 林燕说，“我也是。” 领头的服务员给方宇倒了一杯普洱，另一位则给廖伟平林燕分别倒了一杯碧螺春。 林燕好奇的看了看方宇又看了看服务员，“你说你第二次来？” 方宇端起茶杯，看着林燕，“怎么了？” 林燕说，“她都没问你喝什么茶，就给你倒了普洱，应该对你很熟吧？” 女服务员赶紧解释说，“我们秦总交代过，方大夫只喝普洱茶。” 林燕“哦”的一声，“原来这普洱茶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会我也喝点。” 廖伟平喝了一口茶以后，说，“这碧螺春真不错，上等好茶。” 方宇说，“廖处长平时喜欢喝什么茶？” 廖伟平说，“我没什么讲究，什么茶都喝，只是喝碧螺春多一点。” 方宇说，“你现在喝的碧螺春是我们安兴产的，觉得好喝的话，我回头给你弄点。” 廖伟平急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家里有。” 林燕笑道，“我们家别的都缺，就是不缺茶叶，我平时不喝茶，就他一个人喝，怕喝不完还送人呢。” 茶叶多是可能的，财政部门是什么单位？开玩笑，财神爷，管着钱袋子，下面的各地市书记市长都得哈着点，即便同样都是厅局级单位，名义上平级，实际上没几个部门敢跟财政叫板。好烟好酒好茶叶，只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方宇说，“这我信，但是你们现在喝的茶叶外面很难弄到。” 林燕半开玩笑的说，“茶场是你们家的啊？” 方宇说，“我们家开不起，但我们家有人管这个茶场。我小姨是这家茶场的副总，现在喝的茶都是我帮秦总弄来的，这可是特级茶。” 林燕转过头笑眯眯的对服务员说，“小姑娘，把茶叶桶拿来我看看呢。” 服务员把吧台上的茶叶桶拿来双手递给林燕。 林燕打开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只见茶叶条索紧结，色泽银绿，卷曲成螺，白毫显露。她喃喃自语道，“难怪叫碧螺春，形状就像螺，品相不是一般的诱人。” 廖伟平说，“据说碧螺春还是康熙帝赐的名字呢。” 方宇说，“是有这么一说，但也有说在康熙帝之前已经有了碧螺春的叫法。” 林燕笑嘻嘻的看着服务员，“我能拿走吗？” 服务员微笑着说，“可以，您是方大夫的客人。” 林燕“咯咯咯”笑了笑，“开玩笑的。” 方宇说，“拿走好了，没关系啊，这罐茶应该是刚开的。” 林燕连忙摆摆手，“别别别，说笑的，真要是拿回去让他喝上瘾了，别的茶不爱喝了，那就要懒上你了。” 方宇笑着说，“这点茶我还是供得起的。” 廖伟平说，“现在好多地方都在产碧螺春，但这种品质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方宇说，“我不能说别的地方的不好，市面上确实有不少打着碧螺春的招牌，但我敢说，这里的碧螺春是正宗的。其实碧螺春的茶叶采摘和加工是有讲究的，一斤特级碧螺春需要精挑细选六七万株茶芽制作而成。” 林燕说，“你快别说了，再说我真忍不住要拿走了。” 服务员转身快步走到吧台，从柜子里拿出一罐未拆封的过来，递给林燕，“这位女士，您要是喜欢，把这罐给您。” 林燕眼睛一亮，“还有一罐没开封的？那我拿走了。” 廖伟平看着自己老婆直笑，“你怎么这样。” 林燕说，“哪有什么，有方宇在。” 正说着，外面传来说话声，林燕赶紧把茶叶罐放进自己的包包里。 两声敲门声后，门被打开，其他同学带着家属到了。 一进门，赵洪强看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方宇，大嗓门说道，“老大，搞什么名堂？我们以为你昨晚上借着酒劲开玩笑呢，还真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请客。” 方宇笑道，“你们第一次来，总不能再去路边吃烧烤吧。” 李云松说，“那你以后去了临海，我们仨是不是也要请你去大酒楼吃饭？” 方宇说，“我今天可不只是请你们仨啊，主要是你们家属。” 林燕“喂喂喂”三声，看着方宇，“你什么意思？干嘛他们三人？把我排斥在外？” 李云松说，“林燕你别有意见，我们四个一个宿舍，你是吗？” 徐凯插话道，“哎，也算一个宿舍住过，林燕，是吧？” 李云松笑着拍了一下徐凯，“你小子别乱说，廖处长还在呢。” 廖伟平哈哈一笑，摆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老同学见面说说笑笑不奇怪。” 徐凯一本正经的说，“我哪开玩笑了，我说的是事实啊，大三那年抗洪忘了？老大带着我们一组，去了现场没地方住，部队给了一顶大帐篷，我们六男三女九个人住在一个帐篷，那可是三个晚上。” 赵洪强拍了一下徐凯的脑袋，“男女床铺中间拉着帘子的好不好啊。” 徐凯嬉皮笑脸的说，“干嘛非要说的那么细干嘛。” 大家哈哈大笑。 说笑一会后，赵洪强给方宇介绍了几位家属。 赵洪强的爱人魏舒雅，在临海市国资委工作。李云松爱人曾玉娟，在临海市上城区国资委工作，魏舒雅是红娘。徐凯的爱人叶娇娇，富家千金，不上班。 介绍完，方宇招呼大家入座。 一众人中，廖伟平副处级，级别最高，方宇礼貌的请他坐主位，廖伟平自然不肯。方宇也没勉强，把廖伟平安排在了自己的左手，赵洪强在右手。 服务员走到方宇后面，俯下身，贴在方宇耳边轻声说，“方大夫，白酒和红酒两种，您看怎么倒？” 方宇说，“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 服务员说，“好的。” 李云松突然说，“老大，喝茅台太奢侈了吧，换我们江南产的白酒就行。” 方宇抬头看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吧台上放着四瓶茅台，四瓶进口红酒。心想，这酒确实档次太高了，同学聚会没有必要，这秦雪峰太给自己面子了，但他是主人也不好说换，尽管都是同学。 廖伟平说，“方大夫，都是同学和家属，聚聚开心就好，没必要喝这么贵重的酒。” 方宇也就愣神了半秒，坚持道，“这样，我们总量控制，就喝两瓶，如果喝完了还想喝点，那我们就换省内的白酒。”，心想，毕竟七年没见，难得一回。 赵洪强还想说什么，见方宇朝他使眼色示意，就憋了回去。 方宇让服务员拿来五个白酒分酒器，亲自把五个分酒器倒满，三两一个。 徐凯见状急忙说，“不行啊，老大，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 赵洪强立即说，“男人哪有说不行的，今天老大这酒必须喝，一会又不用你开车，大不了上车睡觉呗。” 方宇说，“没事，你先喝了这一大杯，接下来再说能不能喝。” 徐凯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老大发话我从来都是听的。” 方宇见女士的红酒也都倒好了，转头看了一下廖伟平，“廖处长，咱就开始？” 廖伟平说，“好，你是主人，你说。” 方宇端起一小杯，站起来，笑呵呵的说，“兄弟们妹妹们。” 林燕立即打岔，“打住，什么叫妹妹们？我可是比你大。” 方宇“哈哈”一笑，“别逗了，你怎么会比我大。” 林燕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是九月份的吗？” 方宇说，“那是派出所搞错了，我可是五月份的，你是几月份的？” 林燕说，“派出所搞错？忽悠的吧？我七月份的。” 方宇说，“那就对了，别想着当大姐了。来，兄弟们妹妹们，感谢大家没有忘记我，你们来了三天，本来我应该陪着大家，但是，第一天来我刚好值班，昨天家里又有事，今天下午你们要走了，我只能在此献上薄酒一杯，希望大家见谅。” 大家纷纷端起酒杯站起来，脸上都笑呵呵的。 赵洪强说，“都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知道你很忙，能聚在一起就很高兴了，陪着干嘛。” 李云松说，“不管走到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四个都是兄弟。” 林燕看着李云松，说，“喂，怎么又不带我？” 李云松急忙补充说，“对对对，我们五个都是兄妹，谁要是脱离，我削他。” 徐凯说，“喝酒喝酒，林妹妹今天怎么总有抱怨呢。” 林燕说，“徐凯，数你最小，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徐凯笑嘻嘻的和林燕碰了一下杯，“是是是，林姐姐。” 方宇接着说，“第一杯大家都干了，情谊都在酒中，我就不多说了。” 大家喝完酒坐下后，方宇对身边的廖伟平说，“大家都喜欢开玩笑，廖处长别介意啊。 ” 廖伟平说，“没没没，挺好，都是同学，这样才更真诚，太客气了反而是疏远了。” 李云松看着方宇，问道，“老大，昨晚喝多了忘了问你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方宇笑着说，“我回去问问丈母娘啊，看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愿意把女儿嫁给我。” 徐凯以为是真的，急忙问，“已经有女朋友了？今天怎么不带来？” 林燕“噗呲”笑了起来，“这家伙忽悠你们呢。” 徐凯认真的问道，“啥意思？” 林燕接着说，“身边漂亮女孩无数，眼睛有点花了，不知选哪个。” 方宇说，“你可别埋汰我了，身边哪有漂亮女孩，还无数呢。” 赵洪强的爱人魏舒雅笑盈盈的说，“不会吧？方大夫这么帅，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赵洪强边夹菜边说，“这家伙就是眼光高，给他暗送芳心的女孩多了去了，愣是看不上人家。” 林燕看着赵洪强，笑嘻嘻的问，“你们见过方宇的前女友吗？” 赵洪强摇摇头，“没见过，但她前女友的妹妹我见过。” 李云松和徐凯都摇摇头。 林燕饶有兴致的说，“我今天见到了，可漂亮了。” 徐凯疑惑的看着林燕，“你在哪儿看到的？” 林燕说，“当然是在这酒店里了，姐妹俩和方宇一起来的，被我逮个正着。” 方宇笑着说，“什么话？什么叫逮个正着，好像我做什么坏事了似的。” 林燕没理会他，继续说，“姐妹俩可以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一貌倾城，般般入画，皎如秋月。” 魏舒雅“哇”一声，“那么漂亮啊？方大夫真有福气。” 方宇说，“有啥福气，同学而已。” 林燕一本正经的说，“可惜啊，已经为人妻了。” 魏舒雅追问道，“她妹妹也结婚了？” 林燕说，“那应该没有，见到我跟方宇打招呼，小丫头明显有点紧张。” 徐凯说，“老大，那还不赶紧的。” 方宇说，“去去去，哪儿跟哪儿啊。” 大家哈哈大笑。 方宇说，“你们声音小点啊，人家可就在隔壁吃饭呢。” 徐凯说，“是吗？那我们一会去看看。” 林燕看着徐凯的爱人叶娇娇说，“娇娇，晚上回去让他跪搓板。” 叶娇娇“嗯”一声，“好勒。” 赵洪强问林燕，“有那个谁漂亮吗？就是原来学校里和你关系挺好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林燕说，“哪个？叫什么？” 赵洪强说，“就是那个在球场追着我们老大跑的那个，只要我们老大打球，她总会在场边加油。” 林燕“噢”一声，“你说欧阳菲菲啊，有一比，各有千秋。” 方宇笑了笑，“你们就拿我寻开心吧。” 徐凯说，“那没戏，欧阳菲菲是公认的医科大校花，花魁，老大都没动心。” 林燕故作失落的样子，“唉”一声，说，“你们可不知道欧阳菲菲有多痴情，至今还单着呢。” 李云松说，“是不是？那你怎么不叫她一起来，跟我们老大再见见啊。” 林燕瞄了一眼方宇，边低头吃菜边说，“我哪敢啊。” 方宇无奈的说，“可以了啊，你们越说越离谱了，喝酒喝酒。” 大家碰了一下，一起又喝了一杯。 赵洪强放下酒杯，严肃道，“不过老大你也真是要抓紧了，虽说以你的条件，不是难事，但毕竟年龄在了。” 方宇嘴角抽了抽，“我啥条件？和同学们相比，我的工作最差。名牌大学又怎样？来到这个小县城，人家以为你没学好，在大城市留不住才回来的。” 李云松“唉”的一声，“说起你的工作，那些人真是可恨。” 第3章 难忘学生时代 方宇同班一共有二十八名学生，除了三位同学留校，十六位外省同学回到各自所在的省会城市大医院，江南省本土的同学基本都进了省城临海市的各大医院，只有方宇最后进了县级市医院，曾经是学霸的他就业的单位级别最低。 上学期间，方宇专业功课优秀，还同时选修了中医。毕业时，系主任李海平希望他留校，被他谢绝，报名参加了省第一人民医院的招聘考试。 造化弄人，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半道杀出一位公子哥，抢走了他的名额。后来李海平介绍他去医科大附属医院，可是分管外科的副院长乔金山和李海平不对付，方宇当了冤大头。 几番折腾，错过了其他大医院的招聘机会，方宇无奈回到了安兴。安兴市人民医院院长宋海燕是方宇的学姐，宋海燕上学的时候，医科大还叫医学院，李海平是宋海燕的班主任。宋海燕得知方宇的遭遇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加入了安兴市人民医院。 赵洪强说，“当时我们都觉得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林燕说，“人家有个好老爸，省委专职副书记。” 徐凯说，“这事有点蹊跷。毕业后差不多两个月吧，有一次聚会，通过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他，他说他原来定的是去我们省二院，档案都已经到了二院，突然通知他去一院报到的，他不知情。” 李云松气愤道，“鬼话，他不知情谁信呐，他是香饽饽？人家一院抢着要的？” 林燕说，“他是不是香饽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爸专职副书记的权力，很多人顶礼膜拜。” 徐凯补充说，“这家伙去了不到两年出了一次医疗事故，现在一些大手术都不敢交给他做。” 赵洪强问，“什么情况？” 徐凯笑嘻嘻的说，“一位喉梗阻患者要做气管切除手术，他主刀，结果没切准，出了问题，要命的是不知怎么后来还感染了。幸亏他们科室的老专家出手补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从那以后再让他上手术台，拿刀手都发抖。” 方宇说，“气管切除不是什么复杂的大手术，关键是要防止感染。” 徐凯说，“人家那时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谁能想到会栽在这么一个手术上。” 林燕说，“要说做手术，我还是佩服他。”她瞟了一眼方宇，接着说，“这家伙手起刀落，稳准狠，稍不注意你都不知道刀是怎么切下去的。” 徐凯附和道，“是，老大的心理素质好，技术过硬，我是真佩服，那次实习的时候，有幸在他边上观摩了一把，到现在我都没学会。” 林燕说，“他这不叫心理素质好，是心硬，拿起手术刀就像个冷血动物一样，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 方宇说，“有那么夸张嘛？” 林燕说，“有，你自己可能感觉不出来。” 赵洪强说，“你们俩有福气，那时实习和老大一组，我没见识过。” 林燕补充说，“那次手术结束后，县医院的人问我，方大夫以前做了多少台手术，手法这么熟练？我告诉他们这是第一次，。那些人差点惊掉下巴。” 徐凯坏笑了一下，说，“从那以后，我们那间临时办公室可热闹了。” 林燕捂着嘴笑了一下说，“对对对，外科那几个小丫头成了小迷妹，经常拿些零食，说是给我的，实际上都是冲着他来的。” 方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可拉倒吧。” 徐凯神补刀，“这点我可以证明，林姐说的绝对是真的。” 方宇咧嘴一笑，说，“行了啊你们俩，在这里开开玩笑可以，可别到外面乱说啊。”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片刻，安静下来，徐凯认真的说，“老大，在这里太委屈你了，想不想去省医院？想去的话，我回去跟老头子说说。” 上学期间，徐凯的父亲只是临海市发改委副主任，这几年仕途升迁很快，去年底已经当选为临海市市长。 方宇摇摇头，说，“不了，在这里蛮好的。” 一直没说话的廖伟平说，“在这里未必就不好，俗话说，宁**头不做凤尾，在省里，工作累，心更累。” 方宇倒了一小杯酒，举起来，说，“谢谢大家关心，我现在挺好的。来，不要光顾着说我了，喝酒喝酒。” 林燕端起红酒杯响应，笑眯眯的说，“我们说说你以前的趣闻轶事也是为了活跃气氛，好让大家多喝点酒嘛。” 方宇说，“那要不要我们当着廖处长的面说说你的丑事啊？”说着又把酒杯放下。 林燕嘴硬，不屑的说，“切，我有什么丑事，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 徐凯举起右手，笑嘻嘻的自告奋勇道，“那我先说。”他又转头看着廖伟平，“廖处，不介意吧？” 廖伟平哈哈一笑，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不介意，不介意，说吧，我也刚好听听。” 徐凯脸带笑容的说，“那次抗洪，老大带着我们组 的人去巡诊，走到江堤边，刚好有一排战士席地而坐在吃午餐，你们猜怎么着？林姐扑通一下跪下了。” 林燕突然笑着大声说道，“停！别说了。” 徐凯没理会她，继续说，“你说见到人民子弟兵激动归激动，也没说要下跪啊，可我们林姐，你瞧瞧人家的觉悟。” 林燕趴在桌上笑了一会，红着脸抬起头，说，“那是脚下滑了一下好不好啊，真是丑大发了。” 大家哈哈大笑。 李云松说，“大一军训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林燕笑着制止道，“不准说。” 徐凯说，“当然记得，攀岩的时候林姐好不容易上去了，再往下一看吓得腿都软了，半天不敢下来。下到半空绳子又鬼使神差的绞在一起，人挂在空中，急得眼泪汪汪的。” 引得哄堂大笑。 林燕不让说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被吓哭有点不好意思，也怕李云松和徐凯把后面怎么下来的过程说出来，廖伟平可在这里坐着的。那天她人挂在半空下不来，后来还是方宇爬上去给她解开绳子，抱着她下来的。 廖伟平看着林燕，微笑着打趣道，“看来你在学校的笑料不少嘛。” 林燕说，“哪有啊，你听这几个家伙埋汰人呢，添油加醋的。” 赵洪强看着廖伟平，说，“廖处，你可不知道你们家这位，在我们班可是个开心果。”他又看向林燕，“不过，说真心的，林燕性格豪爽，正直大方，所以大家都愿意跟她一起说说笑笑，不像班上有些女生，半句玩笑都开不得。” 廖伟平说，“是，她父母都说她有男孩子性格，开朗，挺好。” 林燕看着赵洪强，说，“你们男生中也有小心眼的好吧。” 李云松说，“你说的是周立青吧。” 徐凯手一挥，鄙夷的说道，“那家伙就不是个男人，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太假了。” 赵洪强笑嘻嘻的看着林燕，“周立青还向你献过殷勤吧？” 林燕“切”的一声，“这人脑子有病，我懒得理他。” 李云松说，“你别说，周立青还是有点手段的，要不然大三的时候也不会当上学生会副主席。” 徐凯笑着说，“你们听说周立青在学生会闹的笑话吗？” 李云松问，“什么笑话？” 徐凯说，“学生会新买了一台电视机，要做一个电视机罩。” 方宇插话道，“我听说过。” 徐凯看着方宇“嘿嘿”一笑，继续说，“周立青自告奋勇亲自动手，量了一下电视机尺寸就开干了，等做好罩不上。” 大家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林燕笑骂道，“真是个蠢货。” 赵洪强说，“可是我一直没闹明白，后来他和于晶晶怎么搞到一块的。说起来于晶晶家庭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好，父亲是陇西省军区副司令，周立青什么人，地地道道的农民出生啊。” 徐凯说，“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呗。” 林燕说，“说是有次于晶晶和两个外系女生晚上出去看电影，回来路上被小混混调戏，周立青英雄救美了。” 李云松摇了摇头，“我可听说是周立青策划的，那几个小混混是周立青的老乡，在临海一处建筑工地打工。” 赵洪强说，“还有这事？真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周立青这人心机太重了。” 方宇说，“算了，没有根据的事，不要瞎说。毕业后他不是去陇西了吗，这几年有他们消息吗？” 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林燕说，“他们和你一样，同学聚会一次都没来，也没人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李云松说，“于晶晶在班上人缘也不好。” 林燕说，“人倒不是坏的那种，主要是什么都不会，生活自理能力差，宿舍里自己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的，轮到她值日，啥都干不好，后来同宿舍的人和她也就产生了隔阂。” 徐凯说，“可以理解，家庭条件太好了，从来不做家务。” 徐凯爱人叶娇娇看着他说，“你也一样从来不做家务啊。” 徐凯狡辩道，“我怎么不做家务了，我不是经常给你做饭啊。” 叶娇娇“咯咯咯”笑了笑，说，“那也叫做饭？要不就是煮个面条要不就是煮个馄饨。” 方宇说，“徐凯还不错，做事挺认真的。” 徐凯得意的看着叶娇娇，“听到了吗，我们老大可有话语权的。” 叶娇娇捂着嘴笑。 赵洪强说，“说起来现在在临海，相互走动比较多的也就我们几个人，有几个虽然在临海，但都不怎么联系。” 方宇问道，“杨景林和花晓斌还经常联系吧？” 赵洪强说，“是啊，杨景林，花晓斌，还有吴玉珍，就我们这几个了。” 林燕说，“吴玉珍经常去我那儿，离我也近。” 方宇说，“下次把他们几个一起叫来。” 李云松说，“杨景林他们这次是有事实在来不了，你还是找时间去趟临海吧，李主任都经常念叨你。” 方宇说，“杨景林和花晓斌、吴玉珍都给我打了电话，说他们来不了。主任那边我看过段时间有没有空，去看看他。” 林燕看着方宇问道，“主任来过安兴吧？” 方宇说，“来过，我总共来这大酒店两次，第一次请主任和师娘，今天是第二次来，请你们。” 林燕举起杯，“真荣幸，来，喝酒。” 大家刚要碰杯的时候，方宇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心里不由得一紧。号码再熟悉不过了，自己科室前台的电话。凭着职业的敏感性，第一反应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看到方宇有电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方宇接通电话，“您好，我是方宇，哪位？” “方大夫，我是晓婷，刘主任让我通知您马上来医院。”电话那头传来外科前台值班护士陆晓婷急迫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方宇神情严肃的追问道。 “上午急诊室收治一名重伤者，做完手术后没多一会，心律和血压就出现异常，指标急剧恶化，有生命危险。”陆晓婷快速的介绍说。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方宇挂断电话，表情严肃的扫视一下在座的各位，看到大家都安静的盯着他，“各位，实在抱歉了……” “不用说了，你赶紧去吧。”没等方宇说完，赵洪强就打断了他的话。 方宇站起身来，对着大家抱了抱拳，“谢谢大家的理解，招待不周，多担待，下次有机会一定弥补。” 林燕问道，“需要帮忙吗？” 方宇摇摇头，“应该不用。” 聪慧的服务员也明白了怎么回事，跑在方宇前面正准备开门，门突然被从外面打开了，来人是秦雪峰和萧家强的秘书唐朝晖。 方宇歉意的说，“秦总，酒喝不成了。” 秦雪峰还没开口，唐朝晖抢先说道，“方大夫，刚才张书记亲自给萧市长打电话，要求一定要全力以赴抢救伤者，知道你在这儿，萧市长让我陪你一起去医院，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方宇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问道，“你也去？” 秦雪峰拍了一下方宇的胳膊，“我送你们下去，边走边说。” 电梯已经有服务员按住，想必是秦雪峰安排的。正是午餐时间，没有下行的客人。 电梯门刚开，就听到林燕的喊声，“等一下。” 三人同时回过头，只见林燕和徐凯急匆匆跑过来。 方宇问道，“你们出来干嘛？” 林燕抿嘴一笑，没有回答。 徐凯说，“刚才我们都听到了，想必事情不一般，我们俩一起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方宇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进了电梯轿厢，唐朝晖纳闷的看着方宇，“这二位是？” 方宇介绍说，“这两位是我大学同学，林燕，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徐凯，省第二人民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又看向林燕和徐凯，“这位是唐秘书。” 林燕和徐凯同时看着唐朝晖，微笑着说，“唐秘书好。” 唐朝晖说，“你们好，谢谢你们。” 方宇严肃道，“唐秘书，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唐朝晖说，“伤者是自然保护区的护林员，今天上午，有几个人擅自闯入保护区打猎，护林员得知后前去阻止，却不料被猎枪打中胸口受伤。” 方宇气愤的骂道，“混账，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非法闯入，而且打猎连人和动物都分不清，真是白痴。” 唐朝晖继续说，“人是从长都县一路过来的，而且……。”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下来。 方宇见他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说，“唐秘书，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尽力救人。” 唐朝晖迟疑了一会，靠近方宇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