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脚大汉穿成青楼丫头》 第1章 开局就被卖 “啪” “啪” 张云飞给了自己来了两个嘴巴子。 脸上的痛感，清楚地传来，这到底是不是梦啊？！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不然怎么解释现在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眼前这些穿着古装的男男女女都是什么人？难道自己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cos聚会还是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剧组了？ 那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古装的妇女，三十几岁，穿红着绿的，还拿着一条绣花手绢，正和站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说话。 这一男一女也是穿着古装，男的是青布袍子，女的是粉花裙子，看着不如坐着的那个女人的面料好。 他一脸懵逼地四下打量着，他现在是在一间大房间里，这房子屋梁很高，有些像农村的高瓴大瓦房，墙壁是刷的石灰，现在已经看不到用这石灰水刷墙当涂料的了，除非是极老的老房子，还能看到这种古老的建筑涂料。 墙壁上挂着花鸟画，两侧还有对联，看着古色古香的，很像以前人家挂着的那种中堂。 桌椅也是长香案，罗汉床，有扶手的太师椅，香案旁边还有对称的花架，放着大花瓶。 好家伙，整个一套中式家具呢，这可得不少钱呢。 他迷茫地四下张望，忽然就觉得自己这看人的视线怎么有问题？ 自己一米八的大汉，平时都是俯视看人，现在怎么看人都要仰视了？ 自己平视的视线只能达到那男人的后背心，到那女人的肩头往下这里，也就是说，自己要比那女人矮一个多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人是巨人？ 低头看看，一双细小的蓝色布鞋，左脚还破了一个窟窿，露出一个小小的大脚趾来，穿着一条打着补丁的麻布裤子，还穿着一个半截的智短裙不像短裙，围裙不像围裙的服饰。 他伸出手，袖子是洗的发白的暗红布衣，手是鸡爪子一样的又瘦又小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手嘛。 “哎呀，见鬼了，肯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他举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痛得他又捂着脸跳脚叫痛。 这梦可真的真实，痛感都这样清晰。 他的举动，让别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就说这个小丫头不对劲，像个傻子一样，果然是个呆丫头嘛。” 那坐着的女人说道，“瘦不拉叽的，像个大马猴，又傻又丑，我们丽春院可不要。” “我们是青楼，花钱买丫头是要培养成姐儿的，比这好的大把的是，城墙根那儿排着队等人挑呢，这样的货色，白送给我都不要。” “张公子，我敬你是个书生，可你不能糊弄我啊，你家是书香门第我相信， 你说你妹子从小能写会画，我想着吧，你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也愿意信你一回，才这让你带来见见，可这个丫头又傻又丑，我花钱买回来吃白饭吗？” ”看看，目光呆滞，还自己打自己耳光，这不就是个呆子嘛？” 妇人一张嘴就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好几次那一对男女想接口都插不上话。 好不容易，那妇人说累了，端起茶水来喝，那男人才找到机会开口。 “哎呀，陈妈妈，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家书香门第，父亲可是秀才，我这妹子，可不就是从小能写会画嘛，要不是家里父母去的早，家道中落，我实在养活不了她。” “这才来求妈妈给她一条活路嘛，我这妹子是吃不饱饭饿的不爱说话了，人瘦就显黑，放在妈妈这里吃几顿饱饭，就长好了，不说如花似玉美人胚子，怎么出能出落的漂漂亮亮吧，不信，妈妈，你看看我，小生面如冠玉，人才标致，石榴姐都说我貌如潘安呢。” “什么？你还和石榴有勾搭？” 那站着的女人一把掐住男人的腰间软肉，死命一拧，男人疼的连连求饶， “娘子，没有了，没有了，是上次的诗会在陈妈妈这里办的，我私下里没有找到石榴姐……” 女人放开手，”回去再跟你算账！” 笑着对陈妈妈道，“陈妈妈，家里实在是没钱养活这个吃白饭的了，都说妈妈人美心善，这才来求妈妈收留，随便赏她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那妇人轻蔑地看着这对男女，还读书人呢，连自己的亲妹子都送到青楼里来，还说养活不了她，谁看不出来就是爹娘死了，嫂子虐待小姑子嘛，都虐成二呆子了。 自己倒好，借着诗会打茶围，没有事就往青楼跑，不仅自己这丽春院，这城中的几个堂店下处听说都跑的很勤，真是让人看不起，还读书人呢。 不过呢，姐儿爱俏，妈妈爱钞，只要给钱，管他卖儿卖女卖妹子呢。 这丫头眉眼还算清秀，养个几年，调教调教，说不定也能调教成不错的姐儿来，就怕真是个呆子，看这丫头目光呆傻，四处乱看，还自己打自己耳光，心里总是没有个底呢。 “我陈妈妈可是信佛的啊，出了名的善人，每年供奉给普心庵的灯油钱都几十两呢，不过嘛，我们丽春院可不是开善堂的，这丫头呆呆傻傻的，可能也难培养成姐儿，做个使唤丫头估计都不会，只配去厨房烧火，二两银子，我就留下，就当我发善心了……” “哎呀，陈妈妈，我这妹子可是书香门第出身啊，我爹可是秀才呢，她从小就读书写字，可聪明着呢，这不是饿的嘛……再加点，再加点，我这可不是一般的出身啊……” “拉倒吧，张公子，你让她写两个字给我看看，背个几句诗来听听……二两银子五百钱，不然你就带回家去……” 张云飞听着几人在争执，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又每句话都不能理解。 好像是在做一场人贩子的交易，卖一个女孩子，还是亲哥哥卖亲妹妹。 只是卖谁呢？这里除了这三人就是自己了，不会是卖自己吧？ 难道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傻丫头？ 这到底是梦还是在演戏啊，他要疯了…… 如果不是有人在，他都要脱了裤子检查一下了…… 三人终于谈好了价钱，写了契约按了手印，三两银子将妹子卖了。 一男一女拿了银子高兴地走了，女人是一眼都没有看张云飞一眼，那男子走的时候倒是看了一眼张云飞，眼中挣扎过一丝不忍心，却还是追着那女人走了。 …… “傻丫头，你过来。” 那妇人坐在罗汉床上，对着张云飞招了招手，张云飞木愣愣地想着心思，还沉浸在到底是不是梦境中无法自拔，没有理她。 “玛德，真是一个傻子，三两银子呢……尼玛，打水漂了，……算了，谁让妈妈我人美心善呢，就当积阴德了……” “桃花，你死哪去了？” “把这个傻丫头带到大厨房交给柳大娘，让她去烧火……” 第2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 张云飞生无可恋地坐在厨房的大灶后面，望着一溜着七八眼灶眼子发呆。 他已经可以肯定，自己也跟着潮流玩了一把穿越，人家被雷劈，被车撞，被淹死……死的轰轰烈烈才求来一个穿越的机会，自己在床上睡个觉就穿过来了。 还穿到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小女孩子身上。 刚刚那个叫桃花的丫环将她带到了大厨房，交给了厨房的负责人柳大娘。 这柳大娘倒是好说话，亲自给他拿了一套衣裳，安排了住在杂役的小屋子里，大通铺，一屋子住了六个，都是厨房的女性杂役。 让他换了衣服再来干活，穿的这破破烂烂的，万一给个客人看到，丢的可是丽春院的脸。 柳大娘是一个心好的，看她瘦小，也不说话，桃花说她是十岁，看着七八岁不到的样子，可怜就被亲哥哥卖到这里来了。 心下也是可怜她，亲自打了水给她梳洗。 张云飞看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尼玛，这个小不点的丫头真是自己吗？ 自己可是一个八尺大壮汉呢，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下把他震得如天雷轰顶，人更是呆呆傻傻，心头只有无数的草泥马呼啸而过。 贼老天！ 人家穿越都是太子世子，豪门公子，再不济也是个读书郎，最差也是男穿男，女穿女的，怎么到了自己，就成了八尺男儿穿成了瘦小呆丫头，还开局就被卖，成了青楼里的烧火丫头，就不能给让自己穿成红姐儿吗？ 呸呸，那不是要让男人那啥了吗？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 张云飞今年三十五，已婚有个七岁的女儿，却是和媳妇处于分居状态，在闹离婚。 原因就是他原来的公司老板带着小舅子跑路了，公司倒闭了，他就失业了，挣不着钱了，她媳妇就和他闹离婚了。 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实在没有招，他就去了做白事一条龙的小学同学那里打杂，给他做点力气活，架个灵棚摆个桌，再偶尔客串哭个灵啥的，倒也能挣着女儿的的学费自己的生活费。 他本来还想着好好学学吹个喇叭，弹弹电子琴，再多学几首哭灵曲，从幕后走到台前去。 这给人家操办丧事，听着不好听，却看着自己的同学不少挣，几年都买了好几套房子。 既然老同学愿意带自己一把，也得自己好好学才行啊，谁曾想，这好好的睡个觉就穿越了。 还今穿古，男穿女，大汉穿起了小姑娘。 张云飞看着自己缩小了好几倍的手，欲哭无泪，这贼老天，竟然把自己弄到这个不知什么朝代的古代来了，还把自己一个大男人弄成了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小姑娘。 更可气的是，还被自己的亲哥卖了，卖到了青楼里。 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不长眼睛啊！ 并没有什么前身的记忆传给他，他现在只知道那个卖他的男人女人是他的哥嫂，也是姓张，别的记忆啥都没有。 听说那几人话里话外的口气，说是父母都不在了。 玛玛批，父母不在，你这个做哥的就卖妹子啊…… 怎么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一边哭哭叽叽，一边拿着木柴往灶眼里塞，可怜他一个现代人，从小用的就是煤气灶电饭锅的，哪里烧过大灶啊。 这烧柴禾的大灶只是看过，并没有烧过，这一通的塞，将灶眼里塞的满满全是柴，火也起不来，浓烟滚滚，将他的脸熏的漆黑，呛的他肺都要咳了出来。 这大厨房里是负责整个青楼的饮食的，也包括逛青楼的客人们，白天倒是没有客人，只做些膳食给姐儿们吃，到了晚上才会忙起来。 当然客人们来都是找姐儿玩耍，饮酒作乐，有几个下酒菜就行，并不如酒楼要讲究色香味俱全的，在这里只要清爽干净就行，好不好吃另当别论，反正客人们花大价钱也不是来吃菜的，吃的是别的…… 现在正是准备午食时间，七八个婆子洗切蒸煮忙的不停，一边忙碌一边说着某某老爷又来找某某姐，结果被大夫人回去抠的脸上破，好几天不出门…… 又说某某书生喜欢某姐儿，又拿不出钱来，天天就在青楼外吟诵诗句，也是痴心一片…… …… 突然就一阵浓烟滚滚，将她们包围了，“哎呀，走水了，快快，快救火……” 一个婆子看着是那大灶那里浓烟冒出，还有火光，以为是灶前柴堆失火，想都不想拎了一桶水就往那浓烟处一浇，将呛的咳嗽正脚软无力的张云飞从头浇到脚，成了个落汤鸡，将那柴堆也是浇了个透湿。 但那浓烟却依然还是滚滚，那些婆子这才发现，烟是从灶眼里冒出来。 连忙就有一个婆子上来，将灶眼里的柴拿出来，将柴架空，这烟才下去，火就升了起来。 “真是个呆丫头，连烧火都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这么呆头呆脑，来大厨房吃白饭啊……” 回首就给了张云飞两个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这两巴掌打的可比他自己打的要重的多了，这脸立马就肿了起来，疼的都要失去知觉了。 他被一桶水从头浇到脚，透心的凉，又挨了两耳光，人都傻了，那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 “我才出去一会，这整成这个样子，你们是反天了吗？是不是不想在大厨房干了，我马上回了陈妈妈，不想干的立马给我滚，想来我们丽春院大厨房干的多了去了，不差你们几个……” “柳大娘，消消气，不怨我们，是那个小傻子，连灶都不会火，差点走水……” 忙有两个婆子过来，拉着她坐下，给她讲刚才发生的事情。 “唉……她也是命苦，好好的一个秀才家的女儿，那里做过这个事情，人也不清醒，你们别打她啊，打坏了，陈妈妈那里可不好说，她的身价银子可要你赔……” 那打人的婆子吓了一跳，连忙保证以后不打她，会好好教她。 柳大娘看着湿透的张云飞，两脸颊被打的又红又肿，缩在灶前像一只鹌鹑，灶前的柴也是一片狼藉，再可怜这小女孩，也是一肚子气。 “起来，把这些湿柴搬到院子里去晒晒，烧火不会烧，搬柴也不会吗？真是一个笨丫头……” 张云飞一趟一趟地抱着柴禾到院子里去晒，也没有个人帮他，柳大娘发话，能不打他就是好事了，这点子粗使活，她再不能做，真是吃白饭的了。 好不容易将湿柴都搬出来，柳大娘又发好心，让她坐在院子里晒晒，身上的衣服还是别人的旧衣裳将就给她穿的，现在可没有别的了，湿了就先晒晒吧。 张云飞一边晒太阳，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流，她也不想哭，可这具身体好像泪腺特别发达，止也止不住。 他想着前世今生，前身活的就窝囊，穿越过来也是个悲惨人生，越想越难过，随口就唱起哭灵腔的《小白菜》来。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亲娘呀，亲娘呀！ ……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思亲娘，在梦中呀。亲娘呀，亲娘呀！ 桃花开花，杏花落呀；想起亲娘，一阵风呀。亲娘呀，亲娘呀！ 第3章 丫环小红 张云飞这段时间正和一条龙团队里的哭灵达人学习，不知不觉就唱出了哭灵腔的《小白菜》，那真是开了buff一样，哭腔唱腔戏腔，凄凄惨惨戚戚。 再加上这原身小姑娘的嗓音真如乳莺出谷，百灵啼鸣一般，声音清亮婉转，在这嘈杂的大厨房里，就如同乌云翻滚中射出了一道阳光，虽然只是一道，却刺破了黑暗，大厨房里顿时一静。 这《小白菜》歌词简单，四字一断，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能听懂，曲调悲凉，让人不自觉地就听入了耳里，代入了进去。 在青楼里讨生活的人，家境能好到哪里去，个个都是身世悲惨，不然也不会卖身青楼里了。 张云飞还沉浸在自己的凄惨身世中，口中唱着悲凉的歌曲，却没有注意到大厨房里的婆子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仔细听起了他的歌。 这里虽然是青楼，哪个姐儿们不会唱个曲子的，可这傻丫头的唱的曲子和姐儿们唱的不一样呢。 姐儿们唱的好听是好听，却听不懂，那都是文士名流们写的诗词，再根据词牌编曲配乐唱出来的，那好听肯定是比这个傻丫头唱的好听的多了，却是也就是好听而已，她们这些不识字的，也就是听个热闹，也不知道唱了啥。 可哪有这傻丫头唱的通俗易懂，一听就明白是啥内容，这不，都代入了进去，都卖身到青楼做奴仆了，哪个没有一段悲伤的往事？ 得，这都代入进去了。 一时间，个个婆子情不自禁流下了回忆感伤共情的泪水。 大厨房的里都静了下来，就剩下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唱《小白菜》的张云飞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就自然显得大了起来，飘出了厨房的院子。 外面的龟公小厮慢慢地也往厨房院子里这里聚拢来，侧耳倾听着。 谁也没有说话，就看着坐在厨房门槛上那个一脸黑漆漆的小丫头，听着她一边翻动着湿木柴，一边流着泪，一边唱着曲子。 “都围着院子门口干啥呢，外面不用看门了吗？” 一个声音响起，“起开，起开，都围着门口还让不让人进去了，这还没有到饭点呢。” 龟公小厮们散开，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了。 “都围着厨房做什么啊，有什么稀奇好看啊？” 张云飞听到声音，停下自怨自艾的歌声，众婆子这才反应过来，一哄而散。 ”哎呀，什么味道……我煮的汤糊了……“ 柳大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小傻丫头唱的小曲儿还真是好听，把自己都唱哭了，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以后能照顾就照顾一点吧。 “这谁啊，脸黑漆漆的，这是在扮张飞唱大戏吗？” 小丫环好奇地看着打量着张云飞，张云飞看了一眼她，就收回了目光，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境，还是老实一点好，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哟，小红，你来有事吗？” 柳大娘见是翠云姐儿身边的丫环过来，想来又是来点菜，就有点不高兴。 “都要忘了正事了，柳大娘，翠云姐姐说，她今天身子不爽利，想吃个炖鸡蛋，麻烦妈妈做一盅。” “这你要吃个蛋，她要吃个肉的，真拿自己当红姐儿了，要有那个命，也去住小院，开小灶去啊，我这里大厨房，不是小厨房，做什么吃什么，谁都来点菜，我这边的损耗谁认啊？” “上次妈妈不是也给紫玉姐姐做了吗，怎么到翠云姐姐这就不行了？” “你家姑娘有紫玉姑娘的命吗？紫玉姑娘被王家少爷看中了，马上要升到小院去了，人家马上就要吃小灶了，我这不是提早准备而已，你家姐儿要是也有这个命，我屁都不放一个” “你……太欺负人了……” 小红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摸出十文钱来，“我给钱……” “早说嘛……” 柳大娘笑嘻嘻地接过钱，“马上就去安排。小红姑娘你等着啊……“ 这青楼里分大厨房小厨房，小厨房就是专供老鸨子也就是陈妈妈，还有头牌和几个二等小院里的姐儿膳食的。 头牌就是青楼的招牌，是每个青楼里才貌双绝最顶尖的那一个姐儿，这是每个青楼里拿出去做招牌宣扬吸收客人的，这样的头牌是不轻易接客，接的也是贵客，只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二等姐儿就要次一等，卖艺也卖身，不过接的也都是高级的客人，随便不出卖色相，也是以展示才艺为主，但人家客人给的钱多，那什么都可以商量。 这二等的姐儿，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被金主看中，金主出钱给她包一个小院子，从此不接别的客人，只接金主一个。 说白了就是金主养在青楼的外室，只是没有赎出去，二等姐儿就是青楼里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宰的就是这种肥羊。 第三等，就是专门出卖色相的姐儿了，这样的姐儿没有挑选，来客就得接。 不过丽春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她们是二等青楼，客人们的档次也是要高很多的，那些贩夫走卒是进不来的。 一二青楼其实规模都差不多，拼的就是各青楼的头牌，每次的花魁评比，花落谁家，自然就是身份提升，二等升一等，一等掉二等。 只是丽春院从来没有在花魁比试中胜过，一直就是二等。 …… 柳大娘也是没有办法，不要钱不行啊，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些不要脸的贱蹄子们，就会变本加厉，想会花样要这个要那个，那这个大厨房还怎么操持？她这个管事的也不要做了。 小红看到柳大娘去给她准备炖蛋去了，这还得有一会，她就走到张云飞的边上， “你的脸怎么黑漆漆的也不洗洗，谁打你了啊？身上衣裳都湿了呢，也不换下来？” 张云飞看了她一眼，看着这小姑娘约摸比自己大个一两岁，也就十一二岁这样。 这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珠，那是刚刚被柳大娘的话气哭的，这样的小女孩在现代就是个小学生，现在却在服侍人。 唉，这里是青楼啊，哪个家世好的，会进来呢，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他轻声地唱着歌，没有理她，这个地方他才过来，多说多错，还是少说话多观察为好。 “她是个傻子，你和她说什么，不理你的……” 一个婆子走过来，丢给张云飞一块布，“去洗洗脸去……” 这婆子就是刚才打张云飞的那个，刚刚听了张云飞的小曲，心生怜悯，有些愧疚。 “我来给你打水洗脸……” 小红忙热心地去打水，她心里对这个小傻子充满了好奇，这个小傻子唱的小曲很奇特呢，不过怪好听的，是从来没有听到的曲调。 第4章 特喵的，是个梦？ 小红带着柳大娘蒸好的蛋回到翠云的房间，说起了大厨房的区别对待，气的小脸通红，对于这事翠云也是无可奈何，这是青楼啊，姐儿有金主捧场，给青楼赚着银子，妈妈哄着捧着，下面的人自然就奉迎。 姐儿不红，下面的人当然会区别对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紫玉那小蹄子也是好运，不知怎么就入了王家小少爷的眼，得了青睐，下面的人自然就捧高踩低的。 唉，怎么就没有大爷包了她呢。 小红伺候了翠云吃饭，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就哼着刚从小傻子那里才学来的《小白菜》，曲调哀婉，歌词易懂，她一听就学会了，这唱的不就是她自己的身世嘛，先前在大厨房听着小傻子唱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这回来也不自觉地就哼了出来。 “小红，你哼的是什么小曲儿？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 …… 是夜，丽春院开始了每天的热闹，形形色色的男人走进这里，在一片“大爷你来了啊，想死你了……”的招呼声中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古代夜生活。 而忙活了一天的张云飞却是终于可以休息了，他虽然不会烧火，却也是被指使着做些力气活，没有让他闲着。 晚上大厨房也是忙碌，那些客人来了要叫酒菜，倒是比白天还要忙碌，只是张云飞第一天来，还没有学会烧火，也就没有留他在厨房碍事，柳大娘就让他回屋里去休息，也是可怜他，别人倒也没有和一个小傻子计较。 这一天的活其实倒也不多，若是和张云飞在白事班子里的活比起来那真是轻松太多，但现在这具身体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偏偏还是个营养不良的瘦弱病秧子，能坚持下来，还是张云飞这大男人的毅力了。 坚持着打了水洗洗，就钻进了大通铺最角落的铺盖里睡着了，这也是柳大娘给她的，这柳大娘实在是个刀子嘴的好人，虽然今天一天都在骂他，但真正心疼可怜他的人也是她。 张云飞虽然不说话，却也是能看出来的，这也是他坚持着干活，只要是她吩咐的，必定做好。 突然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自然是要抱条大腿的，这柳大娘的大腿虽然不粗，在大厨房却也是个管事，自然是能罩的住现在弱小可怜的张云飞。 …… 青楼的小傻子闭上眼睡着了，汤阳市里的一间民房里，一个壮汉从梦中醒来，揉揉猩松的睡眼，惊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一米八的大床，铺着一张藤席，薄被已经被踹到了床下，床对面挂着一张结婚照，里面男女笑的甜蜜…… 特喵的，不对啊，自己不是穿越到了古代了吗？还是穿越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上，被亲哥嫂卖到青楼里，在那里干了一天的活，第一天上班差点烧了厨房…… 这特喵的，怎么又回来了？ 玛玛批，这原来真是个梦啊…… 哎玛耶，这原来真是个梦！特么的太好了！ 男人猛地跳起来，哈哈大笑起来。 “张云飞，你特么的，一大清早发什么神经？老娘大发慈悲回来住一晚，你兴奋个什么劲，老娘回来看女儿的，不是对你有旧情，你死了这条心吧……神经病……” 隔壁房间传一个女人的骂声，他一愣，忽然想起，自己的媳妇昨天回来的，竟然住着没有走。 他有点头疼，这婆娘和自己闹离婚都快半年了，他是不想离的，不是因为这婆娘有多好看，对他有多好，而是他俩已经有一个七岁的女儿了，过了这个夏天就要上小学了，这个时候离婚对小孩子成长非常的不利。 他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老婆的地方，只不过暂时没有挣到钱嘛，现在不是有了希望嘛，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以后有好日子的。 “媳妇，我去菜场买菜，你今天在家吃饭啊……” “滚，别影响老娘睡觉……” 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有车声人声，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反正也睡不着，就起身洗漱收拾了一下，骑着小电驴上菜场去，昨晚那个真实的可怕的梦，就抛到了脑后。 那毕竟只是一个梦嘛，再真实也不可能是真的不是，现在不是好好的在现代嘛，日子还要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缓和夫妻之间的关系。 他上了菜场买了一条大头鱼，老婆喜欢吃鱼眼肉，这鱼头越大，鱼眼肉就肥，回家给她做个鱼头豆腐，又买一块牛肉，给女儿炒牛肉丝，炒个丝瓜，拌个凉皮。 买好菜，看到菜场外新开了一家烧饼店，就又买了几个酱肉烧饼，一会回家再煮点小米粥，等她娘俩起来当早饭吃。 这边才买好菜，手机就响了是他的小学同学，强子，也就是那白事班的老板打来的。 葛村那边接了一个活，吹鼓手们已经过去了，他要买菜准备食材，迟一步去，让张云飞一会跟着炊事班的车子下去。 人是昨天上半夜走的，按着那村里的风俗，死人要在家里放三天，上半夜走的，就算是一天了，下半夜走的，那就要从第二天开始算。 这人上半夜走的，那今天的事就很多，一早吹手班子就下去了，然后炊事班子要买菜，去人家搭帐篷，摆桌子安排白事酒席，下午就得要去火化，然后停灵在家一晚，今天晚上就要摆哭灵台子，表演节目，第二天去送上山安葬。 今天很忙，也是白事一条龙最赚钱的一天，只要今天这主家亲戚多，哭灵就得赚上一笔。 现在人家做白事，特别是在农村，都是请白事班子，孝子孝孙哪里会哭灵啊，都是花钱请这班子哭灵唱作，哭一场，一个孝子得给二百块。 为了多挣钱，白事班会轮个的喊，从孝子孝女，喊到侄儿侄女外甥外甥女，一个都不会漏下。 喊到你，你不上，面子上也过不去，人生就一回了，也不在意这二百块了。 孝子往上一跪，眼里还没有个泪花呢，哭灵的头扎白布，倒先又哭又唱的声泪俱下，这也是人家的本事，没有两把刷子吃不了这行饭。 强子让张云飞准备一下，就是今天晚上，他得上场了，因为一男一女两个哭灵的，那男的正好病了请假，今天晚上张云飞得顶上。 哭一场二百块呢，若是亲戚多，这一晚上这张云飞也得挣个千儿八百的，当然强子也得抽成的，这也是行规。 第5章 不欢而散 时间很赶，本来还想着在家烧一顿好吃的给媳妇女儿吃的，不想临时又来活了，好好一个联络感情的机会就没有了，不过赚钱更重要，他现在缺的就是钱。 急急地骑着小电驴回到家里，先将小米粥给煮上，就开始杀鱼，他得在走之前为娘俩将中午的菜做好。 媳妇和女儿还没有起来，他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走到厨房将门关起来，怕影响了娘俩睡觉。 王美丽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有声响，眼睛没有睁开，张口就骂，“张云飞，你个遭瘟的，一早不睡觉就翻天宫啊，要作死就死外面去作死，不要影响老娘睡觉。” “妈，你去刷刷牙再说话。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睡，爸爸在做早饭，你还骂人，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王美丽睁眼看到女儿坐在床头边，拿着她的手机在玩游戏，气就不打一处来，“睁眼闭眼都是手机，离了手机你会死啊，一早起来不知道去洗脸刷牙，拿你那幼小衔接的汉语拼音读读，花了两千块让你去上暑假班，马上都要开学了，也不知道多练练，看你开学怎么办！” “你自己还不是天天抱着手机玩，你还管我……” “你个小崽子，你还回嘴回舌了……打不死你……” “你打啊，自己天天不着家，回家就打人……” 张梓萌虽然才七岁，却聪明的很，自己老妈一个月倒有二十八天不在家睡，她隐约就意识到自己父母可能要离婚了。 不要小看孩子的智商，在这方面他们敏感的很，现在又是信息时代，手机电视上充斥着家庭冷暴力小三外遇离婚之类的各种信息，小孩子随便看看儿童节目都会跳出来治疗不孕不育性功能障碍的广告来，也不能怪小孩子思想早熟，都是社会逼出来的。 王美丽举手就要打女儿，张梓萌一张嘴就嚎哭起来，关了门在厨房忙活的张云飞听到房间闹嘈嘈的，还有女儿的哭声，忙丢了菜跑了过去。 看到王美丽在打女儿，不由得生气地道，“我一早给你去买菜，做早饭，你醒来就打女儿，就不能消停地，难得回来一次，好好陪陪女儿不好吗？” “都是你这没用的夯货教出来的叛逆娃，好好的一个孩子给你教育成什么样子？这才几岁，一年级还没有上，就学会顶嘴了，没大没小，这到了学校顶撞老师，还不得天天被老师骂穿小鞋吗？” 王美丽怒道，对着张云飞就是一通恶语输出，叭叭叭叭，机关枪一样，骂的张云飞毫无招架之力。 …… “你这孬种，钱挣不到，有什么资格说我，过不下去离婚啊，你拖着做什么呢，舍不得这几间破房子吗？我告诉你，这房产证上没有老娘的名字，也是共有财产，少一分都不行……” 孩子哭，大人叫，乱成了一团，邻居听了也是摇头，这王美丽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在外面搭了一个，成天不着家，孩子也不管，这一回来就是吵架。 小张还真是好脾气，这样的日子还真能忍受下去。 不过各人只扫门前雪，自己家的日子都一地鸡毛，别人的日子别人过，管不了。 张云飞虽然脾气好，但一个大男人一早辛苦做家务买菜做早饭，还想着做好午餐再出去挣钱，结果被劈头盖脸一通数落，恶语相向，是个人都受不了，也是没有忍住吵了几句，那王美丽恼羞成怒，摔门而出。 但今天买的菜算是浪费了，本来还想着好好表现一把，温情感动媳妇的，结果却更加重了夫妻裂痕。 张云飞在王美丽摔门而出，就开始后悔了，怎么就不再忍忍呢，不说话会死吗？被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女儿就不能再忍忍吗？ 他回到厨房继续收拾买回来的菜，想着要不要将女儿送到她外婆家，不然自己一会去干活，很晚才能回来，女儿一个人在家他无论如何是不放心的。 小米粥煮开了，但吃的人已经走了。 他掀起盖子，热气上涌，涌入了他的眼睛，迷了他的眼。 腿被一个温暖的小身体抱住，“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好，又让你和妈妈吵架了……” 多温柔可人的小棉袄，哪里是王美丽口中的叛逆娃？ 张云飞蹲下，抱住女儿，“萌萌乖，和萌萌没有关系。” “爸爸，你是要和妈妈离婚了吗？” “哪有的事，你别瞎说……” “我早上玩妈妈手机的时候，有一个人给妈妈发信息，喊她宝贝……” 张云飞一怔，“那是妈妈的闺蜜和她闹着玩呢……” “哦，爸爸，我饿了……” “这就吃饭……你洗脸刷牙没有……” 张云飞盛了一小碗粥，又拿一个肉饼给女儿，趁着她吃饭的时候，对她说，“一会爸爸送你去外婆家好不好，爸爸今天要干活，很晚才回来……” “哦……” 张云飞的父母不在县城，他现在只能将女儿送去王美丽的母亲那儿去，虽然老头老太太对他和女儿都挺好，只是老两口年纪大了，老头又中风，生活勉强能处理，吃喝都要靠老太太一个人，他能不麻烦就不想麻烦老两口。 王美丽冲出家门，也有些后悔，她回来是有事情的，并不是想和张云飞吵架的，但这女儿的言行举止，让她非常生气，这娃怎么就被张云飞教成了这样？ 这要带去给她亲爹看能讨喜吗？ 王美丽没有结婚前，被小姐妹带到菀城那里做硬件软化程师，刚出道就有个道上的小头目看上了她细皮嫩肉，她做的就是这一行，也要寻求一个保护伞，半推半就成了这小头目的固炮。 后来就有了身孕，等她刚验出怀孕了，去找那小头目时，却是因为那家伙事发进了局子坐牢去了。 她只能回家去，好在过年时回家父母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相，长的人高马大，模样也是说的过去，只是在工厂打工，穷的很。 虽然她当时没有想法要和张云飞结婚，却还是馋张云飞的身子，在回菀城前和他滚了床单。 现在怀怀孕三个月，虽然算算日子绝不是张云飞的种，但也就差个头前脚后的，只要自己咬死说是他的种他也只好认。 回来找到张云飞一说，张云飞老实人，欣喜地以为真的是自己的娃，高兴的主动要求结婚。 王美丽的父母对于女儿在外面做什么，虽然不肯承认，却是有点数的，现在有人要接手，高兴的彩礼都不要，就要他得有个房子。 没有办法只能凑钱贷款才买了这一套老小区的房子，就这王美丽的妈还私下里拿了两万块钱给他凑了首付。 所以王美丽张口闭口，就哪怕房产证上没有她的名字，也是共同财产就是因为她妈拿钱给张云飞，被她知道了。 原来的小头目出狱了，还念着旧情，得知她怀孕的事，又联系上了她，想让她带着女儿去羊城找他。 那小头目现在接手了原大哥的一部分产业，有钱有势，还念着旧情，让王美丽很是心动，正好张云飞失业在家，除了身上那四两肉有点用，整个人哪哪都不是，她就借着这个开始闹离婚。 借着分居已经跑到羊城去了一趟，两人旧情复燃，她这次回来就是要带走张梓萌的。 第6章 灵棚闲话 张云飞等女儿吃过早饭，也不收拾中午的那些菜了，将鱼啊牛肉啊装好，带着女儿就去了丈母娘家里。 给丈母娘说了自己要去干活儿，要晚上才回来，要将萌萌放这里住两天，老人一点意见都没有，见到他还带了鱼和牛肉来，连连说花这钱做什么，自己现在没有工作，能省就省一点，不要浪费。 又说到处打杂也不是事，还是安生打个工厂打螺丝来的正经，絮絮叨叨，张云飞也不生气，耐心地听说，他自然是能听出来丈母娘的关心。 急急地跑到强子说的地点，要和白事伙头班子一起去葛村，那里离着县城还有些路程，等他来到河边菜场，那班人已经等了一会了，他还不算最晚，还有两个大妈还没有到，强子临时通知，各家都要把手上的事处理一下。 又等了一会，两大妈才到，一车人挤了一台厢货和一辆面包车就走了。 到了丧家，死的是一个老爷子，晚上和媳妇吵吵架，一口气没有上来，气死了，很可能本来就有血栓，这一生气就倒地不起，媳妇回房间自己生气去了，也没有看到趴在地上的老爷子，等他儿子打麻将回来，就发现自己的爹在地上已经凉了。 这下就惊动了起来，送医院已经没有必要了，赶紧准备后事吧。 农村就是这样，一家有事全村人都来帮忙，就有邻居老爷子来帮着给老人擦身子穿寿衣。 这家的儿子就急急地给亲戚打电话，找吹鼓手，安排明天的葬礼。 张云飞老板强子的白事一条龙，是包括送葬的一系列所有人事宜的，什么吹手，风水先生，哭灵班子，冰棺，灵车，骨灰盒子，纸钱，祭担子，什么都有，只要顾客想的，没有他们没有的，只有这样才能赚钱啊。 当天晚上已经安排了两个琐呐的吹手去值夜了，一早强子亲自送了几个吹铜号打小鼓弹电子琴的班子过来，又开车回城里买菜。 这家人要大办白事，光是中午就要开十五桌，这一场白事下来，保守也能赚个万把块。 这是强子最喜欢的丧家，老人非正常死亡，又因着要掩饰生前的不孝，用大做白事大摆排场，以期不让村里人说闲话。 两台车开到村子里，老远就听到琐呐声声，音箱里传出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曲调。那户人家门口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花圈，已经有人前来吊孝。 张云飞和几个男人，将简易的大餐桌一个个地装起，又在院内院外各搭了一个帐篷来，这八月的日头可猛着，不搭帐篷，人来多了可吃不消晒的。 又拖了接线板，接了开水机烧开水，安置好大型风扇，又去接水让厨娘们洗菜，这十五桌的席呢，要快点整治起来。 他忙个不停，他做的就是这杂工，哪里有力气活就得他上，闲下来还要给炊事班帮忙洗菜洗碗啥的。 他更是多了一个事，他晚上还要客串哭灵孝子，另一个哭灵女就是那个弹电子琴的妇女，趁着现在没有什么人，他客气地向着那女人请教了一会。 上次他也客串过两回，却就是在群体哭戏时，做了一个龙套，这次却是要独挡一面了，和这个女人唱主角。 女人也怕张云飞拖后脚，哭的不够深情，花钱的孝子不买账，影响她的收入，因为哭灵一场就得二百块呢，看这家人现在送花圈的已经有三个侄儿侄女了，这些都是她们的客户，一个就是二百块，一晚上下来，一个人也得有个千把块了，这可是她的主要收入。 “颠来倒去就是那几句词，就是换个称呼而已，这家死的是老头，孝子孝女哭，就唱爸爸啊，侄儿外甥就是叔叔啊，舅舅啊，姑父啊啥的……主要就是要有感情，你得哭唱的让人家有人共情，……哎呀，你就当是你最亲的亲人死了好了……” 张云飞受益菲浅，转头就看到房间的门口那家人的大儿子在和一个女人说话，两人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头上腰间拴扎着白孝布，脸上是开怀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违和。 那哭灵女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哭灵女笑了起来，“这一家例外……” 正说着话呢，外面又进来一帮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带着草帽的老人，留着八字胡，手上拿着一个旧布包，却是风水先生一早被这家的老二带去看坟地去了才回来。 风水先生热的一身的汗，又要装高冷，穿的唐装的扣子扣的最上面一颗，严严实实的。 进了院子来，就坐在吹手这一边的桌子上喝茶，对着大风扇吹。 “洪先生，把扣子解几个嘛，把汗擦擦。” 张云飞拿了一个毛巾给他，洪先生道声谢，实在热的吃不消，也不装了，接过冷手巾就的擦。 擦完汗，又坐着喝茶，他的时就是定坟地，算去火葬场的出发时间，再算一下上山安葬的时间，安葬时再说几句话就行了，事情倒不多，拿的钱却不少，出来一天，比哭灵一夜还要多，但人家吃的是技术饭，是玄学。 洪先生对这个会来事的大汉有点好感，强子的白事班合作了两个风水先生，前段时间都是另一个先生。 这个洪先生，张云飞是第一次见，本着都是同事的想法，他也就是随手递了个毛巾倒了杯茶的事。 “小哥，你是才到这班子来的？” 洪先生喝了杯茶，对着风扇吹了一气，感觉暑意减了不少，也有精神打量起这个大壮汉来。 “洪先生，我来不少时间了，倒是和你第一次见……” “噢，也是，这班子我来的少……” 其实就是强子给的钱少，他不乐意来，但这次这家要大办，说是要请好的风水先生，强子这才请了他过来。 洪先生打量了张云飞一下，总觉得这大汉有些说不出来的气息，隐隐黯黯的，像是雾里看花，看不清这人的命格。 “小哥，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奇怪的事？没有啊？要说奇怪的事，哪有这里奇怪啊……” 说的三人都低低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嘛，金银箔，纸一筒，花真钱，戏祖宗，人死了大操大办，哪有生前端茶送饭来的强。 “说真的，小哥，还是要注意一点，要保重身体啊，心胸放开点，忧心事能放就放……” “洪先生还会看相啊……” 那哭灵女笑道，“哎呀，看我这嘴，洪先生可不就是做这一行的嘛……” 张云飞有些惊诧，这先生还真有些本事啊，自己在闹离婚，可不是忧心事嘛，可哪里能放就放下的呢…… 第7章 做梦还带连续剧的吗？ 王美丽一早和张云飞吵架，摔门而出，她现在也不工作，也没地可去，想了想给她以前一起在菀城做硬件软化工程师的小姐妹打了电话。 这小姐妹也上了岸，和她一样在县城找了个老实人嫁了，只是不比王美丽还找了个童男子，长的人高马大人模人样的，除了人穷点，那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 对王美丽也是呵护有加，关键是傻啊，把那小野种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这也是这个塑料花小姐妹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地方。 因为她自己回来后，虽然也是上了岸，但找的人比她大很多不说，长的也是不说丑吧，反正也不好看，和张云飞比起来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虽老实，脾气却大，也不会说个温存的话，她是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看着王美丽这个以前一起外出的同事过的日子，她心中自是忿忿不平，凭什么好事都让王美丽一个人捡了去。 张云飞厂子倒闭失来，她都要笑死了，王美丽闹离婚，也有她的挑拨，只是没有想到王美丽的前任大哥放出来了，还是她女儿的亲生父亲，要她娘俩去羊城团聚过好日子去，这下让她心理又不平衡了。 王美丽在家乡也没有说心里话的人，这个塑料花小姐妹也算知根知底的，她一早跑出来，就找到这个曾经的同事来诉苦。 “美丽啊？那黄毛哥让你带萌萌去，是要和你结婚吗？” “他让我带萌萌去一家团聚，在一起过日子，肯定是要和我结婚啊，不然萌萌怎么上户口上学呢？黄毛哥现在可是大老板，是那里的名人呢，他不要面子的啊？” 王美丽傲娇地说，看着这个曾经同事竭力压抑着羡慕的红眼，心里美的要死，她也只有在这个小姐妹面前显摆一下了。 “让你过日子去，并不代表要和你结婚，万一你这边离婚了，他又不娶你，就是把你像以前一样当个床伴，你怎么办？” 小姐妹一脸我为你好的样子，认真地说道，“你现在都三十多了，人老珠黄了，可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人家可是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就算他念旧情，但像他那样的人身边还缺女人吗？大把的小姑娘扑上去，你有什么优势？你能给他生娃，别人就不能生了吗？你还是个姑娘，要是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吗？” “依我看啊，你这婚还不能离，除非他那边给你准话，不然你不是两头空吗？人家张云飞就是穷点，对你都好啊，还把萌萌当亲生女儿，就没有见过他这样呆的，这样的人好拿捏。” “那怎么办？”王美丽也是个没有主见的，她来找小姐妹的意思除了想诉苦，也是想听听她的意思，以前她可没少替她出过主意，“黄毛哥可还是在等我把萌萌带过去给他看看呢，今天早那死丫头不听话，惹我一肚子气……” “我说你就是呆啊，你现在不是分居嘛，干脆就先带着萌萌去羊城，我估计那黄毛哥也就是想看看他的骨肉，让你们跟着他是绝不可能的，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小姐妹还没有说完，王美丽就不高兴了，“我怎么了啊，我身份怎么了……” “好了，好了，我说他现在可是大老板，知名企业家，人家找老婆肯定要门当户对的，说不定要还联姻，你知道不？那是上层人的婚姻，正妻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肖想的。” “他让你带萌萌过去，不过就是知道你有了他的娃，念点旧情，给你娘俩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养着你们罢了，正妻你就不要想了，三都轮不到你，十天半月能想着临幸你一回，你就烧了高香了……” 王美丽想着自己去了羊城一个月，黄毛哥好吃好喝没有断了自己的，也就是第一天见面和自己旧情燃烧了一回，之后就将自己丢在一个豪华大酒店，偶尔见自己一回，也就是吃个饭就走，打了个炮就走，平时给他发信息都说忙的很，让她自己去玩。 钱是没有少给自己，可他家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对他现在是一无所知。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枉自己曾经也是硬件软化工程师呢，竟然也入了道，迷了心窍。 小姐妹见王美丽沉思，心道，可算是忽悠住了。 她才不会看着王美丽过的比自己好呢，以前看张云飞对她好，自己就想戳了他们离婚，现在她要和以前的大哥复合，这怎么行，这越过越好了，自己怎么能接受？ “我说啊，你也不要离婚，就带着萌萌去找黄毛哥，对家里说是去羊城打工去，现在张云飞不是不挣钱嘛，那你就去挣，还把女儿带走，大城市有好的教育，减轻他的负担，让他在家给你照顾爹妈，不然你要是离婚了，你爹妈怎么办？” 小姐妹一脸笑容，都是为她着想的样子，“反正黄毛哥不和你结婚，你过去先主动和黄毛哥说，不和他结婚，这样给了他台阶下，他念旧情嘛，肯定不好意思先说，说不定人家都有了正妻都不知道。 你主动说了不结婚，不影响他的家庭生活，这样黄毛哥一感动，肯定不会亏了你娘俩的用度，让孩子在那里上个小学对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嘛，那是他的种。 你去那边又不用上班，有黄毛哥养着，就是照顾一下小孩子嘛，家里老人也有人照顾，没有后顾之忧，你想给家里打点钱就打，打了钱也是给娘老子的生活费对不，这样还显的你孝顺……” “这下里子面子，有钱有人，又和黄毛哥一家三口团聚了，家也不会散，万一哪一天，黄毛哥又有新人了，你也有个退路，带着萌萌回来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小花，你说的太对了，你可真厉害……我都听你的……” 小花心里却道，哼，我还能让你有好果子吃，等你带着萌萌走了，我就传风声给张云飞去，把你名声搞臭，你还想没有后顾之忧，我让你鸡飞蛋打，有家都难回，…… …… 张云飞忙活了一天，下午又突击了哭灵的技巧，在晚上的哭灵戏中，倒是没有出大纰漏，虽然有些小暇疵，倒也没有耽误他赚钱，哭一场两百，这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侄子侄女外甥一堆，他一晚上挣了整一千，给掉强子的分成四百，自己得了六百块。 这钱来的快，就是哭一场嘛，就是要代入感情嘛，他没有什么能让他肝肠寸断的亲人离世，他代入的是昨夜梦中那小姑娘的身世。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哭灵的时候，就一下想起自己在梦里唱小白菜梦境来了，这一下就感情至深入了戏，虽然有些忘词，却因为唱腔哽噎，别人还以为是哭断了句，更是感叹这个大汉表演行动，敬业啊。 折腾到半夜，白事班留下两个吹琐呐的吹手守夜，除了几个大妈要回去，强子开车送了回去，张云飞则是太累，明天一早还要上山，事也多经不起折腾，他就在厢货里打了个地铺对付一晚。 在厢货是挂了一个蚊帐，开着车门，乡村晚上有风，倒也不是太闷热，累了一天，头才挨着车板，就打起了呼噜。 …… “小傻子，你过来，把上次那个小曲儿再唱一遍……” 一个婆子拿着一块肉，伸到张云飞的面前，“唱一遍小曲儿，这块肉就给你吃……” 尼玛，怎么又做到这个梦了，这梦还会有连续剧吗？ 第8章 翠云赎身 张云飞奇怪地想，这特么真是怪事，做个梦还带连续剧的呢。 他看着自己又缩小了一圈的身体，自己这又是梦到了那个可怜的小傻丫头了。 “刘婆子，你要是能让这小傻子开口，我就服了你了，这小傻子就那天刚来时唱了一个小曲，已经两天没有说话了，这就是个傻子嘛……” “哈，别说这小曲儿还就她唱的好听，现在咱丽春院哪个姐儿不会唱这小白菜，可谁也唱不出这小傻子的味儿来……” “那可不，那翠云姑娘就是在秦小官人面前唱了这小曲儿，深得秦小官人的心啊，第二天秦小官人就要给她赎身了，五百两银子呢，哎呀玛啊，那翠云不红不火的，到头来还能卖个五百两，这刀可真是雪亮的……” “禁声，别乱说，再说这就是姐儿的命……” “也不知道那秦小官人能不能凑到五百两来，这两天都没有来了……听说是卖地去了……” “这也真是痴情啊，翠云真是交了好运，虽然秦家只是个小油坊，可这真要是被赎身，说是去做正头娘子，那可真是祖上积德啊……” “那可不，那紫玉姑娘不过是王家少爷看上，只是包了个小院，连个外室都不是，如果王大少又有了新人，还不是又要跌到烂泥里，哪里有翠云姑娘这正头娘子强……“ …… 一群婆子围着张云飞八卦着青楼里的事情，张云飞听出了几个意思， 一是现在距离自己上次唱了《小白菜》已经过了两天了。 二是自己的这首歌火了，青楼里所有的姐儿都在传唱。 三是有一个唱这个小曲的姐儿，在嫖客面前唱了这首歌，打动了嫖客，要给她赎身。 …… 操，这梦还真是怪异，做的有模有样，还自带剧情的，这剧情还挺细致，情节人物刻画深刻，张云飞现在以一个剧中人的角度来观看这样如同电视剧一样的梦境，越看还越觉得挺有意思的。 “来，来，小傻子，只要你开口再唱一遍那个小曲儿，这一大块肉就给你吃。” 那个刘婆子还拿着一大块带骨头的肉在诱惑他。 张云飞看着那婆子直接用手抓的肉，指甲缝里还有黑色的污垢，心道，“老太婆可真埋汰，还做厨房的呢，指甲也不剪剪……小爷我什么肉没有吃过，你一块肉就能让我唱啊，你想听我就唱啊……真是的……” 他本能地就想拒绝，可这具身体却流露出了强烈的渴望，眼巴巴地望着那块肉，就像是多少年没有吃过肉一样。 特么的这梦可真的太真实了，这心理活动都能梦的如此的细致入微。 张云飞这具身体的肚子忽然就发出了一阵强烈的肠鸣，一阵饥饿感涌了上来，难不成没有吃饭吗？ 心理想拒绝，身体却忠实地伸出了手…… “你唱啊，你唱就给你吃……” 那刘婆子看着有门，将肉举高了一点，继续逗弄她。 心理终于向身体低头，为了能在梦里吃块肉，他也是拼了。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亲娘啊……” 他还是唱了出来，只是肚子饿的难受，声音小，一边唱，一边有晶亮的泪水从口角流出…… “唱了，唱了……” “哎呀玛耶，这口水流的……” “刘婆子别逗她了，给她吃吧，看她那馋样……” “哈哈，给你罢……” 刘婆子将肉丢在张云飞的手里，如同在丢食给小狗小猫…… 张云飞想将肉丢在这老婆子的脸上，然后骄傲地去睡觉，睡着了他就可以从梦中醒来了。 但接过肉骨头的手，却是直接将肉塞进了嘴里。 好屈辱的感觉有没有？ 哎玛啊，真香…… …… “小傻子又开口了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不一会儿大厨房的院子里挤进来一群穿红着绿梳着双丫头的小丫环，都是那些三流姐儿的贴身丫环。 ”小傻子，你还会不会别的小曲儿……“ ”呆丫头，再唱个别的，我们杏花姑娘就赏你套衣服……” “小傻子……” …… 这些小丫环涌到张云飞的面前，张口就是小傻子，闭口就是呆丫头的，让张云飞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是在梦中，这些人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你们才是小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傻子。 “我叫张云飞，不叫小傻子……” 他奋力地叫嚷道。 四周一静，转而就是哄堂大笑……“张云菲，哈哈，小傻子还有名字呢……” “小傻子，你会说话啊……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切，碧莲，你和傻子是姐妹吧，哑巴还能唱曲儿吗……” “咯咯咯……” “哈哈哈……” “银叶，你这个骚蹄子，什么不好学，偏学你家姑娘尖酸刻薄，一辈子都红不了，还想学人家翠云姑娘傍小郎君呢……做梦吧……” “放屁，你这个浪蹄子，你懂什么，你家姑娘不想，让你来做什么的……” 两人就叉着腰对骂了起来，慢慢就上升到人身攻击，继而大打出手，让大厨房的婆子们又看了一场好戏。 张云飞觉得这梦真是太神奇了，这些真是只是一个梦吗？太真实了吧，一时间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真实的，现代的他才是一个梦，还是现在自己正在梦中了…… 他三口两口啃完肉骨头，啃完才想起那个刘婆子带着黑垢的指甲，顿时又是一阵恶心，可是身体却死活不肯将吃下去的肉吐出来。 尼玛，这梦中的身体是饿了多久了，还是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一定是在家受他哥嫂虐待，饭都吃不饱，看到块肉眼睛都绿了，自己这个外来思想都控制不住这身体的本能了。 张云飞啃完肉骨头，还用手指捣着骨头洞，想将里面的骨髓抠出来吃掉，弄的一手一脸的油。 一个丫环就说道，“小傻……不，小云……你再唱一个小曲儿，我给你拿桂花糕吃……” 别的丫环看到这情况，对啊，这丫头馋嘴，我怎么没有想到用食诱呢。 当下纷纷道，我给你拿肉包子吃，她给你来锅盔吃啥的…… 张云飞看着先说话的那小丫环打开一个食盒，露出里面十几块香喷喷的糕点，觉得再唱一首好像也没有什么，关键是这具身体像是饿了八百年以上，馋的紧啊。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朵花 眉毛弯弯眼睛大 眼睛大…… 红红的嘴唇雪白牙 …… “ 才唱两句，那个小丫环就一把捂住他的嘴，”等会，等会，到我们姑娘屋里去唱……” 一把拉着张云飞就走，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拉出了大厨房的院子，别的小丫环这才回过神来，追着喊着跟着后头跑去了。 这首小曲一听就轻松愉快，词里唱的又是十八的姑娘，虽然才唱了两句词，却能听出极适合青楼的姐儿唱的曲子。 一首哭啼啼的《小白菜》已经让唱的翠云赎身，这首小曲要是让自家的姑娘唱了，不说能傍个良人赎身，却一定能唱红了，三等升二等必然滴。 第9章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这小丫环拽着张云飞就是一路猛跑，张云飞人小瘦弱，被她拽的都要飞了起来。 跌跌撞撞地穿过一个院子，又穿过一幢三层的楼屋，再经过一个半月门，到了一长排两层的青砖排楼里。 这排楼就是在那三层楼屋的后面，还有廊桥与那楼屋相连，小丫环却没有带他从楼屋里抄近路走廊桥进排楼，而是绕过楼屋，从后方的侧巷进了半月门，七绕八绕才进了这里。 张云飞被这小丫环一跑狂奔，拽的灵魂都要跟不上肉体了，也是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被拽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被小丫环拉进门里，“呯”地一声关上房门，这才停了下来。 不说张云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那小丫环也是累的娇喘连连，大口地喘着气。 “巧儿，你干什么呢，白天关门？” 里屋响起一个脆灵灵的女声，接着一个年轻的姐儿就走了出来。 张云飞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却是这具身体太弱，还是一脸的潮汗，双手在脸上直擦，却是才啃的肉骨头，一手一脸都是油，看上去脏兮兮的。 那女人出来，怔了一下，转而笑道，“这个就是那个小……烧火丫头吧，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春桃姐，小傻……不，小云，又唱了一首新曲子，我用桂花糕换的……不能让别人听到……” 这时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 “巧儿你个小贱胚子，你把小傻子拽跑干什么，又不是你一家的……” “快放出来，她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看我不回陈妈妈去，当心春桃姐姐都要吃挂落……” …… 春桃看了一眼巧儿，眼神中流露出疑问。 巧儿点点头，“特别特别好……” 春桃也不打开门，就对着外面喊，“吵什么？没有规矩了是吗？我让巧儿请小云来吃点东西，你们喊什么，请客也有先来后到的，你们姑娘想请人家吃东西，排队去，再嚷嚷，看我不骂上门去……” 外面的小丫环们纷纷噤声，嘴巴里嘟囔着，给自家的姐儿报信去了。 “巧儿，你先给小……小云是吧，给她洗一洗……” “春桃姐，现在不好去打热水，就用屋里的凉水洗洗吧……” …… 张云被巧儿拉着擦干净了脸和手，喘气也均匀了，人也平静了下来，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屋子来。 这里像一个套房一样，一明一暗，现在就算是一个小客厅，布置了八仙桌，和几张高背椅子，一张八开的屏风将明厅挡了一半，他现在就在这屏风后面洗的脸，这里放了一些箱笼杂物生活用品，还有一张小床，可能是这个小丫环巧儿睡的地方。 那暗间也许肯定就是那个春桃姐儿的住处和招待客人的场所了。 张云飞第一次见到这种古代青楼的格局，好奇地东张西望，小丫环和春桃只当她年纪小没有见识过，根本想不到这个是换了芯的现代人。 张云飞并没有能进入那暗间姐儿的工作室，有些遗憾，不过透过那暗间门上挂着的珠帘，依稀能看到里面布置精美，馨香沁人肺腑。 心道，这就是古代妓子的制式工作室啊，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这开个青楼还真是不简单呢，没有巨大的财力根本搞不起来，这一幢二层的排楼就有十几间这样的屋子吧，也就是十几个姐儿，都是这样的布置装饰，就得要多少钱啊。 他还不知道这才是三流姐儿们的工作场所，若是看到二流姐儿们的小院，还有头牌书寓的依据，那家具用品的豪华精美，就是富家的小姐也比不上的。 他深深地感叹，自己这个现代人在现实中没有机会见到，倒是在梦中见识了。 ”小云，你饿不饿，要不先吃些点心吧……“ 春桃虽然极想听听这小傻子唱新曲儿，她知道自己的小丫环聪慧，不会做出无用的行为，她敢拉了这个小傻子回来，就一定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小傻子会唱小曲儿，肯定就是这新的小曲儿，有与众不同之处，可能不下于那个能让翠云赎身的小曲儿。 张云飞这具身体就是被这点心吸引，才答应唱小曲儿的，跑了这一路早就饿了，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而这具身体在老子娘死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对吃的有极强的执着，就是张云飞的思想也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 她狼吞虎咽地将十几块桂花糕一扫而光，连盘子里的碎屑也捡了起来放在嘴里，吃的咽的伸脖子，春桃又让巧儿给她倒了果子露来，连吃带喝，这才感觉身体和灵魂合二为一。 ”小云啊，你刚才唱的那个小曲儿唱来听听吧……”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朵花 眉毛弯弯眼睛大 眼睛大…… 红红的嘴唇雪白牙 雪白牙…… 啊姑娘十八一朵花 一朵花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朵花 每个男人都想她 都想她 没钱的小伙儿她不爱 她不爱 有钱的老头儿 有钱老头儿她不想 啊姑娘十八一朵花 …… 张云飞吃饱喝足，这梦还真是太真实了，先前肉骨头的喷香酥烂，刚刚这桂花糕的清香软甜，这味道也是逼真的离谱，以前做梦可从来没有做到过还能闻到味道尝到滋味的。 他从小丫环和春桃身上感觉到梦境中人，除了柳大娘之外的别人释放出来的善意，虽然这善意也是有所求的，带着交换的性质。 不过能让他的这具原身感到舒服，他也不在意为这个长相还挺漂亮的小姐姐唱首歌，就当是直播间里的那些大哥们打赏点歌了。 自己现在以梦中人物的视角参入这梦中，就当是自己在梦中现场直播吧，用一首歌换了十几块桂花糕的打赏，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 “啊……” “天啊……” 巧儿和春桃双双捂着嘴，用力压抑住内心的尖叫，这小曲儿太适合自己唱了，自己可不就是十八九嘛，正是妙龄年华，可是却没有良人看中，每日迎张送魏，操持着皮肉生意，现在还能靠着青春姿色招揽腰包有货的殷实客人，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没人看中，自己可能就要被妈妈发送到堂子接待那些贩夫走卒，人皆可夫了。 自己的良人在哪里呢，能被有钱老头收作外室她就心满意足了，若是找个小伙儿，有钱没有钱她也愿意啊，可是那可能吗？ 她无比地羡慕翠云，竟然被秦小官人看中，那可是榨油坊的小坊主，家道殷实，上面还没有老人，回去就当正当娘子当家做主的。 这首小曲儿，她看到了希望，这首曲子欢快俏皮，唱出了少女的青春梦想，美好愿望，若是良家女子唱，肯定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但若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唱出来，只会引来金主的叫好一片，为自己招来大量的恩客。 只要编好配乐，再配上适合的舞蹈动作，她有一种信心，这拿到花魁赛上都能拼一拼的。 第10章 青楼歌舞 唱了一首《十八姑娘一朵花》，春桃又让巧儿给小云（从这里来始，张云飞在青楼里的名字就是小云了）拿了两套旧衣服换洗。 她还穿着柳大娘那天给她的杂役服，却是成人的衣服，穿在小云的身上就又肥又大，柳大娘想着是找两件小点的，却是一直忙的没有想起来，春桃倒是细心，让巧儿拿了两套她的衣服，巧儿比小云高一点，衣服倒是能穿，稍大一点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又拿了些点心就让巧儿送她回了大厨房。 送回厨房就有别的姐儿的丫环来拉她走，大厨房正是准备晚餐的时候，忙的不可开交，急差人手，小云在这里抱点柴禾做点杂事也是好的。柳大娘脸一板，将那些对小云拉拉扯扯的小丫环都赶走了。 那些丫环儿回到各自的姐儿面前，自是又将柳大娘好一通骂，姐儿们也是暗恨她捧高踩低的势利眼，却又不敢怎么滴，毕竟她是个管事，自己的吃喝用度在人家手里抓着。 酉时才起，天还没有擦黑，就有寻欢的客人上门了。 丽春院是个二等青楼，除了头牌玉玲珑才貌双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外，还有七八个二流姑娘，都是各有所长，相貌也出众，就连那些三流的姐儿也不是一般的妓馆可比，个个都有才艺，能唱会跳弹的了琵琶吹的了箫…… 运州城是除了京城外的第一大城，这里交通便利，极是繁华。 大昌国狎妓盛行，皇帝都偷着出宫寻访名妓，上行下效，达官贵人商贾富家，名士书人都喜欢往青楼跑，就是那口袋挣了两个钱的挑夫汉子，也想着要去那半开门走一圈，举国上下青楼文化极为繁荣。 当然这里的文化，还真的就是文化了，并不是专指皮肉生意。 那些名流文人，都喜欢在青楼里搞点诗会啊，找几个书寓大家作陪，写出几笔诗作立时就被这些才艺双全卖艺不卖身的姐儿们，拿去谱曲编舞，当时就表演出来，这可是露大脸，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 若是一首诗作上乘，当下就会被所有的青楼姐儿纷纷传唱，举国皆知，这才是名士之所为。 绝大多数的诗词佳作都是从青楼流传开来，一时间举国文人书生纷纷效仿，有事没事都往青楼跑，进不了一流青楼见不了花魁娘子，就去二等青楼找个三流姐儿，不过那些三等之下就不叫青楼了，只能称为妓院娼馆，那些地方专事做的就是皮肉生意了，虽然姐儿们也会唱词歌舞，却是要低档太多，都是些庸脂俗粉。 看一个地方的青楼文化就是要看当地的一流二流的青楼，每年的花魁之争也是在这些一流二流的青楼里争胜比斗。 当地除了百花阁，揽月楼是一流青楼外，二流青楼有七八家，三流四流不入流半开门多不胜数。 丽春院就是其中的一所二流青楼，每年的花魁前三从来没有争到过，最好的成绩是得过一次第五，所以一直没有晋升过一流，陈妈妈着急的不行，不仅是因为争不过别家，也是因为她背后的主子给她压力了。 丽春院虽然明面上看是陈妈妈是第一大佬，她却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负责这青楼的所有事务。 在大昌国开青楼那不是一般势力能开的，并不只是有钱就行，姐儿的招募培养，龟公小厮丫环婆子服务人员，还有保镖打手，更主要的还要和当地的黑道白道都要打好交道，看着一个青楼风光，哪怕只是三流妓馆背后都有势力开路。 陈妈妈今年的任务很重，她背后的主子命令她，今年丽春院必须要保五争三，不然换了她。 这个二流青楼的职业经理人，平时就是最大的领导，除了每月保证上缴的银两份额，超出的部分陈妈妈是有分成的，她可不想失去这一份高薪工作。 可是愁啊，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在陈妈妈看来，争到第五名，她的老命都要搭上去了，还要争三，那怎么可能呢？ 可是主子的话，她可不敢不听，硬着头皮上，不然的话丢掉的不仅是工作，还会是小命，丽春院可不是一般性质的青楼，这事只有她知道。 今年运州城的花魁比赛就在中秋，还有两个月就要到了，她都要愁死了。 除了那个头牌玉玲珑，也就是去年的第五名，她还培养了两个新人，也是才貌双绝，一个擅歌一个会舞，准备给玉玲珑做副手，怎么滴也要把第五名给保住。 只是佳作难寻，名人的诗词一曲难求，她花了重金求了运城名士崔浩然先生的一首诗，让玉玲珑日日练习，却总觉得差了那一点意思。 听说这两日百花阁有京城名士王道之下榻，这可是大昌国的名士，比崔浩然的名气大多了。 陈妈妈都急死了，天天就愁着这事。 偏生这院里的姐儿不安生，还要赎身，虽然只是一个三流姐儿，可赎身是那么好赎的吗？她还要靠这些姐儿给她赚钱呢，不然每月的上缴任务怎么办，你也赎身她也赎身的，自己买人培养也来不及啊。 她直接就开了五百两银子的赎身价，想让那个秦小官儿知难而退，没有想到，这小子竟是回去卖了祖产田地，凑了银两来了，还真是痴情。 “翠云啊，妈妈可是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待的，你这一出去，妈妈舍不得啊。” 陈妈妈假哭道，五百两银子到手了，这可是这个三流姐儿一年也赚不到了，算了，妈妈我人美心善，成全你们吧。 “秦小官人，你可要善待我们翠云啊，我们翠云也是个苦命人。” “妈妈放心，听得翠云姑娘那一曲，我就认定她了，她和我就是前生注定的缘分……” “翠云唱的曲子……她的歌喉有这样厉害……” 陈妈妈这些日子操心着花魁比赛，一直在玉玲珑那里打转，对三流姐儿关心的不多，还不知道自己的丽春院里，《小白菜》已经在三流姐儿这里传唱开来了。 等到她晚上抽空去表演大厅去转转时，也就是那幢三层的楼，这里面有一个高台，就是姐儿们表演的地方。 平时都是三流姐儿们在上面表演，展现身姿，招揽客人，推销自己，在初一十五二流姐儿会来表演，头牌只在花魁赛后上台表演一次，平时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接待高档客人，不会轻易抛头露面。 陈妈妈来的时候，台上表演的正是春桃。 她手持琵琶，又唱又跳，后面还有两个乐师一操琴一打檀板，演唱的正是她才学会的《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朵花 每天男人都想她 都想她 …… 唱到这里时，她停下琵琶，手一顺长发，对着下面的客人抛了一个媚眼。 哗…… 那些大厅的客人都喧嚣起来，包间的客人也跑了出来，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原来丽春院还有这样一个尤物，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 “看我，看我……” “春桃，春桃……” …… 有的性急的客人拿了银子就往台上丢。 一直寂寂无名的春桃一歌而红。 第11章 妈妈有请 “哎呦，真好，没想到春桃的才艺如此之好。” 陈妈妈惊喜万分，看着台上载歌载舞的春桃。 这两天她挨了主子的训，重心全部都放在了后院的玉玲珑和两个备选的实习生身上，一心想要在人花魁日取得好名次，没有关注到前院这些三流的姐儿。 没有想到先一个翠云搞出一个小曲《小白菜》入了秦小官人的眼，为她赎身从良。 现在又出了个春桃，一曲《十八姑娘一朵花》炸遍全场。 现在那些嫖客们，也不管是来找谁耍，也不管是谁的金主恩客了，现在都成了春桃的粉丝。 嘴里整齐地喊着“春桃”“春桃”，两眼放光，口角流泪，双手挥舞，摇摆着身体。 一曲唱罢，那舞台上都是打赏的小元宝，银花生，光这一台赏钱收一下，都抵了春桃一个月的夜夜不休拿满勤奖的缠头收入了。 那些大掌柜小老板二少爷大公子的像是重新认识了春桃，手里握着银子就向台上冲，“春桃，选我”“选我”…… 春桃傻了，没有想到这一小曲的威力如此之大，她的本意就想如那翠云一般能入一人眼，得一人心，将她赎去做个偏房小妾就好。 却没有想到这一曲从未在这个世界露面过的新式歌舞对这些嫖客杀伤力有多大，简直是大小通吃。 看现在这个人头攒动，银子乱飞的场面，都要赶上头牌的表演现场了。 自己终于要红了。 台下角落里的小云却撇了撇嘴，“这帮没见识的古人，”若是拿现代女团那一套搬过来，这些人还不得更加疯狂了。 歌是小云教的，舞也算是他指导的，其实她也就指导了几个动作，撅臀，扭胯，挺胸，抚臂，踢腿而已。 若按她来看，这春桃动作缩手缩脚的，腿踢的不高，臀也没有翘到位，抖奶也没有做……哪哪都是败笔。 可架不住现在是梦中的古代，不能用现代女团的标准来要求，春桃虽然是个青楼姐儿，这些挑逗性感的动作，她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简单了。 那些老少嫖客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姐儿，青楼的歌舞算是这个国家最潮流的了，却也没有如此暴露风骚，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歌词无不极尽挑逗之能，弄的他们个个心中都藏了猫，痒死了，疯狂了。 看到这个情况，陈妈妈赶紧出来维持秩序。 忙道“各位大爷，今天春桃搏彩头，谁出的银子最多，春桃晚上就陪谁了。” 一边的石榴银牙紧咬，袖子里的手握的紧紧，指甲都要扎破了手掌心。 这个贱蹄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淫词艳舞，将自己的金主都吸引过去了。 下一场就是石榴的表演，她要表演弹琴唱词，这也是这个世界最流行的表演，所唱都是文人的诗歌。 石榴在三流姐儿中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模样自是不丑不说，才艺也尚佳，弹的琴唱的曲跳的舞，又认识字，也会临摹几笔书法，在那些付庸风雅又没有雄厚资金去接触更高层次的姐儿们，在这样的嫖客群里很受追捧。 平日里没钱的找她打茶围，有钱的摆花酒，再有肯花钱再来个独家计订制节目，忙的很。 丽春院是一个二等青楼，平时的营收主要靠那些二三流的姐儿，头牌就是个招牌，清倌人身份绝不能破，要招揽客人侍价而沽，接待的都是上流人群。 二流姐儿有些是富豪贵人们的养在妓院的外室，每月都有大笔金银入帐，也是丽春院的大头收入，这些姐儿可以表演节目，可以陪客喝茶聊天就是不能接客，毕竟是人家金主的专属物，除非对方腻味了不肯再花钱了。另外一些则是低了头牌一等，却也是才貌双全，专接给的起大价钱的贵客。 只有三流姐儿才是属于普罗大众的，只要给的起银子，就能与美人共度春宵。 当然丽春院也不是一般的人都能进来的，这些三流姐儿也只是比不过这一等二等青楼里更出色的姐儿，才称为三流，若是拿到再低一层的妓院，个个都算是头牌了。 陈妈妈现场就在台上搞起了春桃陪夜权的拍卖会，这还是除了梳弄（初夜）拍卖以外的第一次，春桃是开创了首例。 “恭喜钱员外，出资一百两独占花魁”。 一个肥胖老头拍着双手张开大嘴哈哈笑着，露出口中补的一颗大金牙。 “春桃啊，我来了，哈哈，你不是有钱老头不肯嫁嘛，今晚就要你伺候我这老头子…” “钱员外老当益壮，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钱员外我辈楷模……” “侥幸侥幸” …… “哼，淫词艳曲，难登大雅之堂。” 石榴在与春桃擦身而过时，牙酸地挤出一句话来。 本来想做翠云第二的春桃，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自己的缠头费不过一夜三两，竟然被炒到了一百两，三十多倍啊，这可比一些二流姐儿的缠头费还要高了。 她懵逼了，没迎来为她赎身的良人，却迎来了花重金的嫖客。 最高兴的当属老鸨子陈妈妈了，三两银子翻成一百两，一个三流姐儿身价直逼二等，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她当然知道这是暂时性的爆发性的冲动消费。 鸡你太美…… 不是，只因这歌舞太美……让这些嫖客们昏了头…… 一不作二不休，趁着新鲜劲还在，她把春桃之后一个月的陪夜权都拍了出去，果然一百两只是个例，第二夜只在三十两，之后都是十两上下，就是这样也是狠狠赚了一笔，要知道春桃只是一夜三两而已，这可是意外之财了。 陈妈妈欢喜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想起来调查这新小曲的由来，这一打听，竟然是自己花了三两银子买下的那个傻丫头最开始唱出来的。 难不成自己捡了一个宝，那小傻子不傻了？而且还是一个能歌善舞的可培养人才？果然是秀才之女书香门第出人才啊，哈哈哈… 立刻叫丫环去将小傻子带来。 可睡了一觉的小云还是小云吗？ “小云啊，听说你会唱小曲？” “呵呵呵………” “小云，把那十八姑娘一朵花唱来我听听…” “吃瓜吃瓜…” …… 小云头一挨着枕头，现代的张云飞就醒了，吧唧着嘴，这梦还真是挺有趣的，好像自己在演电视连续剧一样。 第12章 女儿被带走了 老鸨子见面前的小傻子，目光呆滞，望着供几上的瓜果直啃手，嘴角淌下一串晶亮的液体。 特么么的，不是说这个小傻子变聪明了吗，会唱歌会跳舞，本还以为做好事舍出去的三两银子，让自己捡了个泼天的大漏了。 没想到这傻子还是傻子，没有一点儿变精的迹象。 “妈妈，这傻子好像是一会精一会呆的。” 老鸨子的大丫环荷花凑过来，笑着对她道，身为老鸨子的管事丫环，也算是她的助手，做事情还是很条理，已经将张云飞这段时间的变化给打听的清清楚楚。 “这小云好像是清醒一时傻一时的，第一天柳大娘领回去烧火，那天是清醒的，唱了一个小曲儿，小白菜，就是翠云姐姐学了去的那个曲儿，入了秦小官儿的眼。” 荷花的口气中有点羡慕。 “之后两天就又犯了呆傻，见人傻笑，除了会吃喝拉撒睡，啥都不会，那两天也没唱啥小曲儿，然后就在昨儿，就又清醒过来，被春桃姐姐的丫头巧儿抢先拉到房里，之后晚上就有了春桃姐姐别出一格的新式歌舞问世。” “依奴奴所见，这时她的呆傻病是又犯了，妈妈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等她清醒过来再问也不迟。” 这时小云扑在桌几上，抱着一个香瓜就啃，小脸上又是鼻涕又是口水，看的陈妈妈一脸嫌弃。 “真是倒了血霉，花三两银子买回来这么个货色，烧火都不会…” “妈妈人美心善，是菩萨心肠，有福报的……” “那是自然……让桃花来把这傻子送回去，告诉柳大娘也别让她烧火了，可别再把厨房点了，就把她养在大厨房里，随时关注着，一清醒马上带来见我……” …… 张云飞一觉醒来，天色已蒙蒙亮，守夜的琐呐吹手，这时正吹了一长声的整点调，各地乡风不同，这葛村这里守夜，吹手在夜里十点后，每隔一小时，就吹一长声的琐呐，一方面哀悼守灵整点报时，另一方面也是警醒迷糊中的守灵孝子，不要睡着了，要打起精神来，烧点添油，长明灯不要熄了。 到清晨五点之后，前来送葬的亲朋过来，才会正常起来，见人来就吹，一直吹到上山入葬，赚的也是个辛苦钱。 张云飞从梦中醒来，坐在厢货的蚊帐里，人还是迷糊的，那梦中的小云和现实的张云飞还在拉拉扯扯，被整点报时的琐呐长调惊醒，人才回过神来。 看看手机，正是四点钟，村子里一片寂静，四下有虫鸣，远处有狗吠，整个村子还没醒来，他却再也睡不着，收拾了厢货上的蚊帐垫子，就跳下车来。 自己先去炊事班那里淘米洗菜，今天六点十六分上山，来送葬的人都会很早到，这里白事班就得提前准备下早饭，只要来送葬的人每人必吃一口饭，饭菜倒不用太好，白饭加两菜一汤，简单。 他先洗了菜，过不一会几个打杂的大妈和灶头也到了，对于张云飞如此勤快，一致给了五星好评。 五点半不到，送葬的亲朋陆续过来，哀乐放起，琐呐声声，打破了宁静的乡村清晨。 送葬早饭已经做好，一大盆子的白米饭，每桌两菜一汤，一个蔬菜一个咸菜炒肉丝，一个冬瓜海带汤，让送葬的人自行装饭吃喝，张云飞倒没什么事情了，就坐到换班的吹手那边去休息。 等到送葬的队伍上山回来，他们还得准备中午的一餐散伙饭，然后这家白事就了结，结帐走人。 “张大个，你昨晚上那呼噜打的，喇叭声都没你的响。” 一个换班下来的吹手一边吃早饭一边笑道。 他们俩昨晚上守灵，就听得院子外厢货里那呼噜声一声盖过一声，响的连主家的狗都嫌弃的跑走了。 “哪有那么夸张，” 张云飞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打呼噜声大，特别是劳累后那声更响，为这没少被王美丽骂过。 “在说啥好笑的呢？” 风水先生戴着个草帽夹着个布包来了，他今天要跟着上山，必须得一早来。 “哈，在说大个儿呼噜响，把狗都吓跑了，” 风水先生看了张云飞一眼，又看了一眼。 “你……你昨晚上没睡好？我看你眼圈怎么有点青，脸色也不对劲？” “先生开玩笑吧，他们说我呼噜打雷一样呢……” “打呼噜并不代表就是睡的好，我看你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能吧，我们这行天天和死人打交道，大个子也干了几个月了，也没见什么事啊…” 吹手狐疑地看了看张云飞的脸，很正常嘛，他们这行的看的比谁都注重传统习俗，但最不相信这些的也是他们，做这行不都是找点花样来赚死人的钱嘛，这么久了哪里有什么说法，这老头不地道，自己人都骗。 “就是，大个儿那呼噜声，鬼都能吓的再死一次，还能撞不干净的东西……” 风水先生见几人不接这一道，本来他也是有些疑惑，看张云飞的脸色像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既然人家不信，他也没必要继续深入说了。 张云飞自是不信，虽然他此时头有些昏沉，以为是起早了的缘故，再说做个梦也不可能就是撞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他完全没有将风水先生的话当一回事。 …… 主家这里去送葬了，打杂的张云飞工作还没结束，他得和厨娘大妈们准备中午的散伙饭。 “张云飞，萌萌我带到羊城去玩几天，我跟你说一声。” 中途接了个电话，却是王美丽打来的，说是要带女儿去羊城旅游，其实就是要带给她亲爹去看看。 “还有大半月都要上学了，过几天就要去小学报名，你这个时候带她走，啥时候回来，能赶上报名不？” “老娘就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意见，我带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哪，你管的着吗？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结婚都没旅游过，这几年你说你带我去哪玩过？你个穷逼，老娘这回不要你的钱，带女儿去玩，你逼逼叨叨的……” 张云飞才说一句话，那边就骂骂咧咧的， “不是，上学怎么办？” “切，报不到名，老娘在羊城给萌萌找学校，你烦不烦？这小县城，我还看不上呢……” “你让萌萌听电话……”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挂断，气得张云飞想砸了手机，又没舍得。 看到老板强子晃悠着过来了，忙给他说了情况，请假就回家拦王美丽去。 急急地开了白事班的面包车，在乡村公路上颠出了八十迈的车速，才吃的早饭都要吐了出来，冲到丈母娘家，王美丽已经带着女儿走了好一会，又开车追到长途汽车站，给王美丽打电话，所幸还接了，她已经带着萌萌上了车去省城了。 电话是女儿接的，听着她的语气，对到大城市旅游充满了向往，张云飞一时也不忍心不让她去了，只能关照，注意安全，开学前一定要回来。 心下想着，只能自己一个人带了户口本先去报名了，好在现在是义务教育，拿户口本房产证去学区所在小学登记就行，并一定非要小孩到场。 回头去停车场拿面包车时又遇到了一个人，是女儿暑假舞蹈班的刘老师。 张云飞疼女儿，不能让小孩输在起跑线上，这幼儿园才毕业就给她报了幼小衔接的拼音课，还又给她报了舞蹈班，每周上两节课，花了不少钱，再穷不能穷孩子。 “萌萌爸爸，明天下午有课，要早点送来啊，学新舞了。” “啊，这，萌萌去旅游了，才走，那课能退不？” “啊，退课？我做不了主哎，要不你跟我去问问魏老师吧？” 一节课一百二，还有六节课，就是七百多，萌萌指定是上不了了，不如退了回来，好几百块钱呢。 到了舞蹈班，看着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在那里舞动着柔软的小身体，张云飞也不知怎么想的，问道，“那课我也不退了，我自己来上可以吗？” 第13章 学跳舞 舞蹈班当然是不可能退学费的，哪怕张梓萌没有时间过来学舞，这学费也不会轻易的退，最多是延迟到下一个学季，等萌萌回来再将课时上完。 现在张云飞自己要用掉女儿的课时，虽然没有家长替学的先例，但看张云飞一脸认真，培训班的领导也是憋着笑同意了，却是让他只能在老师自己训练时间过来学习，不能影响到上课的小孩子。 而且培训班是包教不包会，六个课时后，他能学多少完全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魏老师的原话，“萌萌爸爸，你没有舞蹈基础，而且你这体型也不适合刘老师班的古典舞啊……你若真对舞蹈有兴趣，可以介绍你去另一个民族舞班，那黄老师的蒙古舞很适合你……” 刘老师班是教小孩子古典舞民族舞的，都是柔软的小女孩儿，跳柔美的古典舞，张云飞这个一米八几的大胖汉，往那一站，能抵娇小的刘老师两个。 若是他跟着刘老师后面学那柔柔弱弱的古典舞，还是仕女舞，那情形魏老师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也不知道这个家长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男舞不学，竟然要学古典仕女舞，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张云飞也是临时起意，他是看到舞蹈班里那些娇小的小女孩子穿着古代衣裙，正在跳一种很柔很美的舞蹈，他就忽然想起了昨晚梦里用小云的视角看到的青楼女子跳舞的场景来了。 那梦里的小云也就是和这些小女孩儿一般大的年纪，心里忽然就有一个冲动，想学舞，想来以后在梦中小云也会跳出自己现实中学的这舞蹈吧。 本来跟着刘老师过来是退学费，结果给自己报了班，和老师约好只在刘老师课余时间过来学舞，张云飞就匆匆地离开了培训班，他是开了白事班子的面包车过来的，这一折腾都快中午了，帮厨是赶不上了，自己可还得要把车送回去，跟着班子一起收拾东西回程。 这一次白事，张云飞哭灵挣了八百块，扣了上交的四成份子，再加上打杂一天的一百五，强子一起给了他六百五，这可比以前在厂子里开压包机要来钱多了，只是却不是天天都有。 强子说下一场还没接到，让大家随时开机等消息，做这一行的都是天意，吃的是阎王点差的饭，没有预约。 张云飞下午就空了出来，以前都是空闲都是陪女儿，这下女儿被老婆带走，他倒无所事事起来。 去丈母娘家给他们收拾了漏水的洗菜池，擦了不吸烟的油烟机，陪老俩口吃了晚饭，忽然就想起自己报了一个舞蹈班呢。 刘老师接到张云飞的电话，也是很无语，这家长还真是当真了呢，她晚上恰好没学生，本来自己练一下基础功的，既然张云飞要来，就先教他几个动作吧。 想起萌萌爸爸那高壮的体格，挺着一个大肚子，倒是很适合去跳肚皮舞，咋偏要学古典舞呢，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归想不通，在张云飞来的时候，她还是将古典舞和肚皮舞各跳了一曲给张云飞看，让他选择。 刘老师是个负责任的老师，并没有因为张云飞这个学员情况特殊而态度随意。不过她也不可能下功夫去教他，在她看来，张云飞就是一时好玩，抱着反正钱也退不回来的心态，把六节课给玩过来而已，学会学不会都无所谓，就是来玩玩。 刘老师跳舞，张云飞是看的一盼不眨，舞罢他是拍手叫好，刘老师问他想学哪个，他又没了主意，他就是觉得刘老师跳的怎么样都好看，古典舞是华国风，那肚皮舞又带着异域风情。 光是看看，都是视觉盛宴，眼睛都直了，好在他还能控制自己，没有将泪水从口角流出来。 刘老师看张云飞一脸猪哥样，心下猛然一惊，这萌萌爸爸不会是想借机勾搭自己吧？ 虽然长的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没钱的货，就开个面包车还想勾搭自己，真是想多了。 一定得和他保持距离，不能给他机会。 想到这，刘老师差点都没心思教下去了，但看着张云飞除了眼光发直，倒没有别的不妥的举动，也就离他远点，将那古典舞开头的几个动作放缓又演示了一遍，让他跟着自己做。 好不容易上完一节课，刘老师还好，张云飞跳出了一身汗，看来能减肥，倒是意外之喜了。 和刘老师约好第二天练舞的时间，张云飞就回到家里，今天累了一天，急了一天，洗洗就上床，想起女儿她们也不知到了没有，给王美丽发了信息，却没收到回复。 信息没等到，头挨上枕头，人就发出了酣畅的呼噜声。 …… “夏婆子，你也是大厨房的老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春桃姑娘打发人来说要吃猪肉小馄饨，我让你剁一小块猪肉馅，你倒好，把一整块猪腿肉都剁成肉馅，你耳朵聋了还是发花痴了？这么多猪肉馅让我怎么弄，总不能全包成小馄饨给贵客一人上一碗？” 张云飞迷茫中听到有尖锐的女人声在骂人，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坐在灶门口打盹，他又成了梦中的小云了。 “柳管事，对不住，对不住，饶了我这一回……”犯事的夏婆子连连告饶。 “饶了你，这可是一整块猪腿肉，二十斤呢！我就去陈妈妈那一会，你就把二十斤肉都剁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勤快啊！你是在故意害我吧，陈妈妈怪罪起来，我可担当不起！这肉你得赔钱！” “柳管事饶了我，我陪不起，求求你饶了我……二十斤猪肉三百文我真拿不出……” …… 张云飞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这梦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连续三天梦到同一个梦，同样的视角，不同的场景，却和之前相关联，分明是前两个梦的续集。 这梦还真是奇怪，太真实了，吵架声震的耳膜发痛，厨房里大锅中煮饭的香气，灶门口传出火焰的烧灼感，还有肚中的饥饿感，太真实了，真的不像一个梦。 猪肉馅为什么只能包小馄饨，除了这个作用不是还可以做菜吗？炸丸子煮丸子肉糜豆腐豆馅饼……光是张云飞这个白事一条龙打杂工都能做出好几道猪肉馅的菜来。 怎么就剁成肉馅，就糟蹋了食材要赔钱了？ “柳大娘，可以炸四喜丸子啊，可好吃呢……” 骂人的柳大娘就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转头看去，那灶门口烧火的丫头两眼晶亮地看着她，嘴角同样晶亮地挂着一条液体。 “哎呀，小傻～小云，你醒了啊……” 第14章 四喜丸子 “小云，你醒了？” 柳大娘惊喜地望着说话的张云飞，噢，这时应该称她为小云。 柳大娘得了老鸨子的吩咐，随时都要关注这个小傻子，若是小傻子要是清醒过来，特别是有会唱什么小曲儿，立刻把人带去她那里。 丽春院里的姑娘丫环都是老鸨子买断身契的，大小厨房的领班，采买这类的管事，还有龟公头目，打手保镖这些也是丽春院内部人，也就是正式工。 而那些龟公帮闲，杂役小厮，厨娘仆妇就是签的活契，算是雇佣性质的临时工。 对于柳大娘来说，老鸨子就是她的直接领导，陈妈妈的话，柳大娘是坚决服从的。陈妈妈要她看着小傻子，清醒了有什么小曲儿立即带去见她。 只是这小傻子是不醒了呢，怎么没有唱小曲呢？上次不是一醒就唱了吗？还有她说的四喜丸子是个什么鬼？ 此时已到备晚餐时间，满院的人都得要吃饭，龟公小厮吃饱了才有力气迎宾跑堂，姐儿们也得提前吃了，才能上台表演接待寻欢客人，那一会即将到来的客人们也要点些酒菜，叫几个姐儿唱唱曲儿跳跳舞儿，开始寻欢作乐的夜生活。 大厨房就是管一众服务人员和三流姐儿们以及三流嫖客的饮食，人多量大事杂，晚餐是大厨房最重要的工作，这个点是最忙的时候。 刚刚那夏婆子做了蠢事，不仅耽误的时间，也浪费了食材，猪肉不是主流食材，上流并不喜食，称之为贱肉。 但来找三流姐儿们的也多是些家道殷实的普通人，这猪肉价钱亲民，油水重，味香肥口，在普通人中还是很有市场的，大厨房每天也会备上几十斤，以备这些寻欢客点餐。 今天这一个猪腿都被夏婆子都剁成肉糜，现在再去买也来不及了，把柳大娘气的七荤八素，这时候也正忙的很，自己又不能离开，大厨房里也没人空着，就没有第一时间送小云去老鸨子那去。 柳大娘让小云坐灶间和另一个婆子烧火，转头又开始骂骂咧咧地吩咐夏婆子将肉馅收起，准备用荷叶油纸包起，冰到井水中，明天只能给姐儿们全吃馄饨了，这多出来的钱，得让夏婆子补上。 夏婆子哭哭叽叽地收拾，小云见柳大娘没理自己的四喜丸子的话，又叫夏婆子悲催的样，心下怜悯。 忍不住又说道，“柳大娘，这肉馅做成四喜丸子不是很好的一道菜吗？又好听又讨吉兆，怎么会浪费了食材呢？” “你说什么四喜丸子？我怎么没听过这道菜？” 柳大娘被小云喊应了，见她又说这什么丸子的话题，就随口问了句。夏婆子却像抓着了救命稻草，这三百文她是真的拿不出来啊，她男人今天病重，没钱看病，她也是忧心忡忡心思没在活上才犯了错，这再叫她赔钱，她哪里能拿的出呢。 “小云是秀才家出身，说的这什么四喜丸子一定是好的，小云你帮帮大娘，柳大娘你让小云试试，秀才家传出来的菜方肯定是极好吃的” 夏婆子不住对柳大娘哀求，又对小云说好话，这时也不说小傻子小呆瓜的话了。 柳大娘有些犹豫，若是能将这些肉糜废物利用，自然是极好的，皆大欢喜，自己也不用担心喜食猪肉的客人们点不到餐心情不爽了，丽春院做的就是服务，至真至诚，一定要让客人宾至如归玩的开心吃的满意。 只是这小傻子说的话能当真吗？她看着小云，目光清澈完全不像个傻子，想来是真的清醒了，这秀才家，说不定真有些好菜方？ 要不先弄一点肉糜子让她试试？废物利用吧，不然浪费也是浪费了，这么多肉糜得包多少小馄饨啊，给姐儿们吃也就罢了，但这些姐儿又能吃多少，一人一碗都撑死了。 给杂役仆妇吃？美不死他们，自己还不得给陈妈妈骂死，弄不好自己都要被罚钱。 “小云，要不弄点试试？” 张云飞在白事一条龙打杂，这丸子是经常炸的。做起来也简单，就是肉馅鸡蛋葱姜蒜淀粉还有些调料啥的。 现在肉馅是现成的，想来大厨房其余的东西也不会缺，他见柳大娘同意，忙洗手去操作。 柳大娘到底有些不放心，站在一旁观看这小云先一刻还是痴傻，现在目光清明，动作麻利，倒像是个做菜的熟手一般，也是暗暗惊奇。 这小小的孩子，还是秀才家女儿，不应该是小家碧玉，不说养尊处优，也不应该是做惯家务活的啊？ 想来是父母双亡后，兄嫂恶毒，小小年纪就开始做佣人的活了，也可能是被逼干活身体吃不消，就不知怎么犯了傻病，就被这恶毒兄嫂又卖到青楼来了。 真是可怜的娃儿。 柳大娘自动将小云代入了悲惨情节，却也猜的差不离，只不过她却是不知道这个清醒的小云已经换了芯子。 葱姜蒜盐倒有，味精淀粉胡椒粉大料没有，花椒肉蒄有一些，料酒没找到，酱油黄酒却有，这倒是让她有些惊喜。 传说中古代不是香料很名贵，只有在药铺才有的嘛，这已经进厨房了啊？这盐倒是颗粒有些大，色泽也不白，发青，和自家用的细盐差了老远，不过却是比腌咸菜的大籽盐要细了不少。 好吧，这是做梦，都是自己的梦里，有什么没什么都是假的，看看现在的调料，其实还差的远呢，基本的厨房几要素都不全，最关键的厨房灵魂，味精更是没有。 这梦里的古代，调料并不全嘛。 找葱姜时竟然发现几根山药，拿了一根来，剁成山药泥一会当淀粉用，葱姜一半切片一半切沫，切片葱姜加一点花椒泡水。 拿了大约两斤肉馅，放入山药泥，葱姜沫，打入一个鸡蛋又加入盐倒入一点酱油，先搅拌均匀，又倒入泡好的花椒葱姜水用筷子将肉馅向一个方向搅拌，肉馅打均匀后，分成一百克左右一个的肉丸子，一共做了十二个，放一边备用。 找了一个小锅放入油，这大厨房用的是菜籽油，倒是极适合炸丸子的。 油热放入丸子炸制成金黄色捞出，又倒出油，放入丸子，香菇，葱姜放入蒸锅蒸了半小时左右，一盘装了四个，倒入汤汁，再放入开水烫了后的小油菜做装饰。 “四喜丸子，福禄寿禧，好卖相，好口彩，好味道。” 小云献宝一样地对着柳大娘说道。 她真是将这当成了梦境，反正睡一觉就会醒来又回到现实，在梦里露一手做菜本领震一震梦里的古人，也给小傻子露个脸个光。 事实证明，真的震到了这些古人，在小云做四喜丸子时，那些厨娘就来偷看，被柳大娘赶走，就连夏婆子也被她赶去烧火，做错了事还想偷师，想屁吃呢。 只有她一人全程观摩，这工序挺多，却并不麻烦，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厨娘，看一遍啥都会了。 “大娘，你吃一个” 软糯爽滑，肥瘦相间，入口即化，肉香浓郁，不油不腻，丸子金黄，青菜碧绿，香气四溢，真是色香味俱全的一样新菜。 虽然是差了不少调料，这四喜丸子也是征服了柳大娘的胃。 福禄寿禧，四喜丸子，真是好寓意好味道，柳大娘眼中冒出了光来，做为一个资深厨艺人士，她预感的这个四喜丸子绝对会得到客人们的喜爱，必定会火。 第15章 火爆的肉丸子 二十斤的肉糜全都炸成了肉丸子，当晚就先给那些姐儿们晚餐一人上了一颗，三等的姐儿三十几人，没有一个不说这丸子好吃的。 一个丸子二两重，喜欢吃肉的都吃了下去，只感觉肉香爽口一点都不油腻，不爱吃猪肉的都吃了半颗，同样都是猪肉，换了一种做法，马上就惊为天人好吃到不行。 等到夜色澜珊恩客上门，这些刚品尝过的姐儿，又向着搂着她们的恩客推荐这一道她们才品尝过的新菜式，好东西要分享的嘛，恩客们吃的开心，除了留下给妈妈的嫖资，还会打赏给自己小费，那才是自己的私房钱。 果不其然，这些第一次品尝到四喜丸子的恩客们，都是赞不绝口，一份丸子四个，取福禄寿喜四全之意，彩头好，口味好，虽然四个丸子要500钱，换在城里任一个酒楼猪肉类的单品菜都没有这样贵，毕竟只是猪肉嘛，贱肉哪里能卖的上价。 不过这里是青楼，吃的是花酒，酒菜的价格贵点也是正常，姐儿们推荐了这四喜欢丸子，客人们也不好在姐儿面前丢了面子，自然是姐儿说什么说上什么，没有想到一吃，竟然味道不错，是从来没有品尝过的一种新式菜肴，立时就赞不绝口。 柳大娘做了二十斤的肉丸子，本来以为今晚能卖一半就不错了，没有想到最后供不应求，全部售完，还有客人催着上菜，真是甜蜜的烦恼，这大晚上的到哪里去买猪肉，只能抱歉，明日请早。 咱这里是青楼，不是酒楼，来喝的是花酒，酒翁之意不在酒，怎么能因为没有吃到猪肉丸子就影响玩姑娘呢，这是不应该的，坏习惯要改。 柳大娘高兴了，决定明天让采购部采买一百斤猪肉来，都炸成丸子备用，反正这炸丸子放几天也不会坏。 夏婆子不再被骂，也不用赔钱了，还被柳大娘夸了几句，说她这肉馅剁的好，剁的妙，剁的呱呱叫，明天一百斤的猪肉都让她给剁了。 等到柳大娘将手上的事上忙完，想带小云去见老鸨子时，却发现这个小傻子已经又睡着了，这小傻子不错，也累了一天，就让她睡吧，明天再去带她见妈妈。 第二天，夏婆子拿了好吃的请小云吃，小云正吃的狼吞虎咽，噎的直跳，夏婆子又是拿水又是给她拍背的，殷勤的不行，昨天这小傻子解救了她，她也得回报一二才行，再说这秀才家的女儿，出手就是一道新菜式，毫无保留地就拿了出来，说不定还有别的菜式呢，如果自己学得一二，以后不在大厨房干了，自己出去做个小营生也是极好的。 柳大娘过来拉了小云就走，她刚刚在陈妈妈那里开了管事的早会，已经向老鸨子报告了小傻子已经醒了，昨天还教自己做了四喜丸子，大受客人的好评，连带着别的菜式都卖出去很多。 陈妈妈已经从管事账房那里看到了昨天的流水，嫖资每天都大差不差，除了春桃那里突然上升是个例外，三流姐儿的陪床费都是差不多少的，所以每天的营收妈妈心里都有谱，但昨天晚上，餐饮费却是突然提升，陈妈妈也觉得好奇怪，难道这些来玩的大爷们，是纯粹来吃饭的，把自家这里当成酒楼了不成。 陈妈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的大厨房虽然味道还算不错，和城里的那些大酒楼还是有区别的，自家卖的是花酒，酒菜虽贵，但讲究是那花，不是酒菜的口味。 这酒菜餐饮的收入上升，自然也是一件好事，这个利润也是大的惊人，有收益妈妈也高兴，听到大厨房的管事说是小傻子亲自做出来的新菜式，妈妈是又惊又喜。 玛耶，自己真是人美心善，供菩萨得了保佑，捡了个宝回来，又会小曲又会做菜的，这是要发啊。 忙叫柳大娘将人带来，她要好好和小傻子说说话，主要就是想问问，她还会哪里本事，最好是再有点新的小曲儿什么的。 柳大娘拉了小云就跑，浑不见那小云的目光又成了浑浑噩噩不复清明。 “小云啊，好孩子，你到我面前来……” “吃肉，吃肉……” ”小云啊，你昨天教给柳大娘的四喜丸子，是你家传的菜式吗？“ ”嘿嘿……“ 抠鼻屎。 ”小云，你唱个小曲来听听……“ 抠鼻屎涂在柳大娘裙子上。 …… 这特么是清醒过来了？怎么又成了傻子…… 陈妈妈一脸的恶心，柳大娘一头冷汗。 ”小云，你说话呢……你怎么又傻了啊……“ 荷花道，”妈妈，看来这个小傻子果然是清醒一天，傻两天，今天想来又傻了……“ ”柳娘子，我不是让你看着她，一醒就带过来的嘛，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柳大娘吓的一激灵，连忙道，“妈妈，昨天因为那夏婆子做了错事，将猪肉剁成了馅，我发怒正教训她时，这小云醒了过来，然后就给我们做了这四喜丸子，随后我品尝过后，觉得这新菜式一定能大卖，忙着将那些肉馅做成丸子，一时没有及时送她过来，还请妈妈责罚。” “好了，柳娘子，你也是丽春院的老人了，你一心为院里，有功劳有苦劳，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的，我就这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呢，这个小傻子有些古怪，我又不能放在身边，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放在后院里，万一冲撞了贵客可不得了……” “妈妈请放心，我省得，您是信任我才放在大厨房里，我一定会看好她……只要她一醒，我立刻送她过来。” 柳大娘连忙表决心。 “这样吧，让桃花这两天跟着你去大厨房，也不做别的，就看着她，一醒就带她过来……桃花，你又死哪去了……” 不止是老鸨子觉得这个小傻子有古怪，柳大娘此时心中纳闷，她倒不是觉得小云古怪，而是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可怜，出身秀才之家，她家还有这种新奇的菜式，若是活不下去，向酒楼卖方子也能卖个十几两银子度日，怎么就被亲哥嫂给卖到青楼来了呢，真是狠心的哥嫂。 她自是带着昏昏噩噩的小云回大厨房不提，而现实中的张云飞又清醒了过来，坐在床前发呆。 第16章 月满西楼 张云飞从梦里醒来，天色已经大亮，这个梦做的时间比前两天都长了一点，他今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钟，拿起手机一看，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强子打来的。 连忙回了过去，果然是通知他今天晚上有白事，让他准时去集合出发。 一早上没有什么事情，他就转到了舞蹈班那里，想看看上午能不能蹭到一节课，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想将女儿剩下的课自己来上了。 自己这个大身胚，却去学柔柔软软的小姑娘才能跳的古典舞，也是脑筋滑丝了。 但上了一节课后，看到刘老师跳的两曲示范舞，又觉得单是看着刘老师跳，就值了，更何况刘老师还手把手地教自己动作呢。 其实也不是手把手，就是他的姿势不正确，人家刘老师纠正了下而已。 啧啧，刘老师，那身段，那舞姿…… 张云飞路过蜜雪冰城，买了两杯果茶，拎着就到了舞蹈班。 在门口看到了魏老师，送了一杯果茶过去，魏老师笑着道，“张先生，这么早就来了，不过上午刘老师有学生呢，不一定能有时间……” “我就在后面看看，看看……多看看也是可以加深印象的嘛……” “哈哈，那是，那是，张先生看来真是对古典舞极喜欢呢，像您这样有艺术修养的家长真是不多见啊……” 张云飞有些不好意思，这魏老师说的是自己吗？自己有艺术修养？嗯，有的吧？不然自己哭灵怎么那么动情呢，别人还没有哭呢，自己的眼泪就出来了，这不就是共情嘛，也是艺术呢，艺术不是来源生活嘛，自己是实践出真知。 反正自己不会说来想看刘老师跳舞的。 刘老师早上有两个学生，都是在学同一支舞，《月满西楼》。 见到魏老师带着张云飞过来，有些奇怪，这个萌萌爸爸怎么一早就来了，不是让他在自己没有学生的时候来上课的嘛，他这个大肚汉子，和小女孩在一个教室里学舞，也太不像样了吧，要是让别的家长看到，那不是有意见嘛。 “刘老师，喝水果茶……” 张云飞将水果茶递给刘老师，刘老师却道，“我在上课呢，不喝。” 张云飞有些讪讪地笑道，“那放在一边，等你下课再喝……” “我就在后面看看，就看看你们跳舞……” 刘老师有些疑惑，这男人，今天是带饮料，又是自觉地在后面看，看来果然是对自己有想法了，下次还是不要一个人练舞的时候让他来了。 “那萌萌爸爸你先看看吧……我要上课了……” ……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优美的女声悠扬婉转地唱着这首根据李清照的词改编而成的歌曲，张云飞恰好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歌手演唱这首歌，后面还有主持人讲解这首改编的古词，李清照这个南宋的着名女诗词人，以前上学时也是学到过的。 张云飞看电视时听了一耳朵这歌，歌词也是记了个大概，只觉得很好听，今天又听到这首老歌，又看到刘老师领着两个穿着古装衣裙的漂亮小女孩在面前跳舞，只觉得是视听盛筵，眼睛和耳朵双重享受。 忍不住也是跟着手舞蹈足蹈起来，两个小姑娘看到那一个胖叔叔也跟着她们学跳舞，忍俊不禁，眼睛不住地从镜子里偷看，脚下不由得就错了步子，乱了节奏。 刘老师从镜子里看到那个大肚男在后面妖精乱蹦一样，还影响到她的学生，气的脚下一扭，差点摔倒。 …… 张云飞被刘老师好一通熊，只能讪讪陪笑，保证不再打扰，安静地看了一节课，等到下课，刘老师又叫了魏老师来，又给他指导了几个动作，看着他笨拙地抬腿举手转圈，两个老师也是强忍着笑意，好不容易混了一节课，将他打发走。 晚上跟着白事班子云了乡村办丧事，头天倒没有什么事，就是办席，第二天晚上有哭灵，但上次请假的人回来的，这次也轮不到张云飞哭灵，倒是让他好一通叹息，上次一晚上就挣了几百块，他已经尝到了甜头。 晚上也不用他守灵，他一个杂工做完了，就跟着大妈们回了市区。 这边一躺下，就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了另一个小云。 “小云，小云，你醒醒……别睡了，别睡了啊……” 耳边有人不停地聒噪，吵得她睡不安生，身体下面也很不舒服，硬硬的硌的难受。 小云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躺在柴禾堆子上，那一根根的硬柴可不硌的人肉疼嘛。 “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你吃饱了就睡，猪一样，自己睡哪都忘记了，可惜了妈妈给你的新衣裳。” 面前的小丫头叽叽呱呱地说着话，然后吐出一片瓜子壳来。 “你是谁啊？” 小云听她说什么新衣裳，低头看了看，可不是嘛，自己身上穿着一套七成新的秋香色衣裙，和对面的小丫头的款式一样，就是颜色不同，不过嘛，现在这衣裙却是皱皱巴巴的，想来就是自己躺在柴禾堆上蹭的。 “嗨，你这个小傻子，我都和你玩了两天了，你还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我再说一遍啊，我叫桃花，桃花……” 小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明艳动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机灵可爱，也就是比自己的女儿大个两三岁吧，撅着小嘴，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阿呀，不对，人面桃桃花相映红……哎呀，也不对……” 书到用时方恨少，小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小傻子，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醒了？” 桃花的小手伸到小云的眼前摇了摇。 “哎呀，别摇了，我醒了……不睡了……” 桃花说的醒并不是睡醒的意思，而是问她有没有清醒不犯傻气。 “你真的醒了啊？那唱个小曲来听听……” 桃花不确定，想了一个办法，她听人说，只要小傻子会唱小曲，那就是一定清醒了。 “怎么都要叫我唱小曲啊？有好吃的吗？” “请你吃瓜子，要不要……” “好吧，……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张云飞是个嘴废身废五音不全四肢粗笨的大胖汉，但是梦中的小云却是音如黄鹂的娇小女孩，清亮童声一出口，所有的吵杂声就消失了。 《月满西楼》是一段词三次重复，小云才唱了一段，柳大娘就冲了出来，“小云，快别唱了，” “桃花，妈妈不是让你等小云一清醒就带到她那里的吗？” 柳大娘一把抓住小云，拎小鸡一样，拎着她就跑。 第17章 曲压名流 柳大娘也顾不上厨房里的事情了，拎着小云就向着后院跑，上次小傻子清醒过来，自己忙着大厨房的活，虽然小云醒来拿出了一道新菜四喜丸子，给整个丽春院的餐饮业带来了利润的提升。 这两天，每天来找乐子的客人们平时都是一个偷偷摸摸地来玩耍，现在都是呼朋唤友，一来一大帮，有的还会叫几个姐儿打个茶围，陪个花酒，更多的则是一个姐儿都不叫，直接就点了一桌子酒菜，那四喜丸子是必点项，伊然将青楼当成了酒楼。 餐饮项目的营业额是直线上升，姐儿们的营收也没有下降，毕竟三流姐儿只有三十几个，你不点他点，光是陪酒打茶围的收入都抵上了平常的缠头费。 大舞台上最近两个小曲儿火爆，翠云成功赎身，苦情歌《小白菜》没有了原唱，小云又是个小傻子，根本不管谁唱谁不唱的，古代也没有个版权，所有的姐儿每天上台都轮流唱，就是想赚寻欢客的一把共情泪，说不准又遇到个呆愣的主儿呢。 欢快的《十八的姑娘一朵花》被春桃唱红，也是每晚必演的经典曲目，不过春桃的预订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 老鸨子看到了商机，现在让春桃只唱不跳，她从三流姐儿中挑出了几个个子高挑的大长腿来，专门给春桃伴舞，倒也让这几个姐儿露了脸，虽然没有像春桃那样一炮而红，也是有不少的客人看中了这几个伴舞，缠头费也是涨了一些。 丽春院这几天生意火爆，都是小傻子的功劳，两个小曲儿让以色相取悦客人的三流姐儿们，另辟蹊径，开始尝试走情感情文艺路线。 而四喜丸子的推出，又让丽春院的餐饮短板有了个小小的亮点，给花酒事业的带来了客流。 大厨房最近是忙的很，已经没有闲的时候，从早上就得来备菜，主要就是剁肉馅炸丸子，现在每天一百斤的猪肉都不够，这个量已经赶上运州城里最大的酒楼了，嗅道味道的运州各酒楼的掌柜这两天已经来了好几家，都是一来一帮，就为了吃一个四喜丸子，不过还注意着影响，还叫了几个姐儿打茶围陪花酒。 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冲着四喜丸子的配方来的，这些客人中必然有各酒楼的掌勺大师傅，吃个几次，这丸子里用了啥材料也就捉摸的差不离了。 但来者都是客，且不说人家还点了姑娘打茶围，就算不点姐儿，单纯来吃饭，陈妈妈也不能让龟公将他们赶出去啊，这得影响自家青楼的形象呢，还有就是四个丸子就要五百钱，也不能只点四个丸子吧，那也不够吃啊，一餐花费下来，至少也得个二三两银子，一个姐儿陪客一晚累死累活才不过一两，有钱不赚王八蛋。 柳大娘知道这四喜丸子就是个新菜式，但做法简单，厨子们吃个两次就能给研究出来了，这个菜式藏也藏不住的，果不其然，没有两天，运州的各酒楼就推出了和种丸子，有要点脸的还改个名字，叫六福丸子，八宝丸子啥的，有的直接就用了四喜丸子的名头。 各人做各人的生意，虽然外面丸子菜各有各的火爆，并没有影响到丽春院的餐饮业，正宗的四喜丸子还是要来丽春院来吃，何况这里吃的不止是肉丸子，还有…… 柳大娘就想着小云才醒了，能再弄出一个新菜式来，毕竟猪肉是贱肉，不上贵人的桌，丸子虽然是火了，点这道菜的依然还是普通人，稍有些身份还是有些矜持的，若是有个不用猪肉原材料的新菜式，就更好了。 桃花是老鸨子叫过来看着小云的，只要清醒了立即带去后院，柳大娘一开始在大厨房里忙，并不知道小云醒了，忽然就听到了黄莺儿一样的动听歌喉，她就呆了一呆。 这可不是上两次听到的俚语小曲，市井小调了，这曲子一听就高雅的太多，这，这，完全就是玉玲珑姑娘唱的那些词牌曲嘛。 柳大娘是丽春院的老人，虽然不懂词牌，但听的多了，曲的好坏，这一听就知道了……这是个新曲啊，从来没有听过的。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本来是你喊我叫东锅碗瓢盆摔的乱响的，这小云的声音一起，立马就安静了…… 柳大娘猛地惊醒，这可不行，这新曲儿，可不能再随便在这里唱了，得第一时间让陈妈妈知道去，这个桃花也是不着调的，竟然让小云在这里唱这样的新曲，万一再让人学了去呢。 柳大娘拎着小云一跑小跑，自己气喘如牛，小云被她拎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陈妈妈正在后院玉玲珑那里呢，听到茶花来报信说是小傻子醒了，连忙要回云，玉玲珑这几天听别人一直在耳边说这个小傻子的事，也是很好奇就和陈妈妈一起来到了她的办公大厅。 “陈妈妈啊，小云醒了，刚刚还唱了一曲新曲子……”一见到陈妈妈过来，柳大娘立即表功，上次她被老鸨子训了一通，这下得将功赎罪，“这曲子好听，桃花那小丫头也是没有分寸，还要让她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唱，我一听，这哪行啊，可不能让别人给掐了寸头学了去……” 这还不忘记给桃花上了眼药，这桃花小丫头这两天在大厨房吃拿卡要，大厨房的人因着她是老鸨子身边的丫环，也不敢不依，不仅如此这小丫头嘴巴还不好，说这不好吃，那个不行的，惹的大厨房的人一肚子气。 “哦？是什么新曲子？小云啊，你快唱来我听听，你唱了我就给你吃八珍糕，这可是小厨房的凤英姑姑做的哦，人家祖上可是出过御厨的。” 玛耶，御厨做的点心，小云的泪水立即从嘴角流了下来，自动忽略了祖上出过御厨这几个字。 ”妈妈，你听我给你唱啊……这可是我新……我从父亲的书房里看到的词作呢……“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 小云才唱几句，那玉玲珑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妈妈啊，她听到了什么，这种国家级的长短句是她一个二等青楼的姐儿能听到的吗？ 一曲唱完，玉玲珑痴了，手脚酥软，瘫倒在地，两眼泪水直流。 陈妈妈呆了，她自是懂诗词的积年老姐儿，这特么的太离谱了，这曲子还就罢了，有些不按格律，错了词牌韵，但胜在新颖，也是极动听的。 但这唱词，亲娘啊，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地闲愁，这是什么神仙诗词啊，字字珠玑，句句入心，让人醉了，痴了，呆了…… ”妈妈，这，这就是我要的……“ 不用玉玲珑说，陈妈妈也知道，这首长短句一出，再好好编排一下，自家玉玲珑今年前五稳了，这还是保守估计，说不定真能进前三。 那崔浩然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在这首长短句面前，真是提鞋都不配，就是那王大家再有什么新作出来，陈妈妈相信，也是不够看的。 第18章 李清照是谁？ “小云，这首长短句是哪位大家的佳词？” 玉玲珑一把抓住小云的手，目光迫切地看着她，那老鸨子也是目光热切灼热，几乎要把小云烧出洞来。 小云心道，这梦里越来越奇怪了，李清照都不知道吗？ “我从我老爹的书房里的手抄本上看到的，好像是一个叫李清照的人写的。” “李清照，这是哪位大家啊，怎么没有听说过？” 老鸨子和玉玲珑面面相觑，想破脑袋也记不得本朝有哪个名士叫李清照的。 “这位李大家是哪里人，现在哪里，你知道吗？” 小云心道，我能说她是南宋人吗？至于她的籍贯，妈妈咪呀，上学时只学了豪放派代表苏轼和婉约派代表李清照，可没有学他们是哪里人啊，这个恕臣妾真的不知道。 “哎啊，我也不清楚啊，我脑袋不好使，能记得这首词就不错了……” 老鸨子和玉玲珑对视一眼，可不是嘛，这是个小傻子呢，这才醒就唱了这么一首国家级的长短句来，这相当不简单了，自己还要求她说什么哪里人呢，太难为她了，可别怕她再逼傻了。 “哎呀，小云啊，你吃饭没有，让荷花带你去小厨房吃点东西，再换件衣服，这衣服都皱了……” “荷花，带她去小厨房吃点东西去，安排小云就在你旁边的屋子住下，别放到外院去了……桃花，你以后的专门就陪着小云，不可让她出事，稳重点儿，再调皮我就让你去服侍姐儿们去……” 等到小云走后，玉玲珑道，“妈妈，这曲子我能唱吗？” “这李清照也不知是哪位大家，有这样一首大作，不可能寂寂无名的啊？可若是名士，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大名？” “难不成是哪个书生偶然的佳作，没有流传开来？这个小云的爹不过就是个秀才，以他的身份也接触不到什么名士吧？” “若是这个李清照是个有身份的名士，没有得到他的许可，这词咱们可不敢乱用，但若是个普通书生，倒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还巴不得我们给他传唱扬名呢。” 老鸨子沉思道，“你先熟悉一下曲子，暂且不能外露，我找人打听一下这个李清照是什么人，这长短句从闺阁女子的视角，道尽相思别愁，想来定是流连青楼的名流，才会如此了解我们女子，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书生，一定能打听出来的。” 老鸨子曾经也是青楼的头牌，对诗词的鉴赏能力还是有两下子的，一下就看出这首长短句是以女子的笔触来写的，如此懂女人的人，不是女子自然就是流连花丛中的名士或浪子了。 “妈妈，我想要唱这曲子，我觉得这次一定会进前三的……” “这小小的运州城，拿不下花魁第一，都是辱没了这首传国的佳词……，且容我打听一二再说……“ 小云荣升老鸨子的特殊身边丫头，大丫头荷花亲自带她吃饭洗漱安排住处，桃花小丫头从临时工变成了她的专职跟班，小丫头气的嘴巴都要挂油瓶了，任谁从大领导身边的服务员，哪怕是个倒洗脚水的也比去伺候一个小傻子强啊，但大领导的吩咐她也无法抵抗，自己的身契还在妈妈手上，不听话的结果，去服侍姐儿还好，最多苦点累点，就怕被转卖到下等娼窑那才生不如死。 小云换了衣服，洗了头脸，吃着小厨房明显更精致味美的食物，美滋滋地想，这个梦还真是好玩，也太真实了吧，比ai游戏都真实呢，那个里面只有触感，可没有味觉啥的，这个梦里，不仅有真实的五感，连食物的香气，入嘴的味道，舌头的感知，入腹的饱腹感，这也太逼真了，简直就像是真实的世界一样。 就连自己的心理活动，别人的表情话语，无一不生动鲜活，就连太阳晒在身上都有温度，这也太离谱了。 本来做个连续梦就很奇特了，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云飞连续两天做了同一个梦，白天也会想到这梦境，晚上再继续做到，也情有可原，但是这梦境越来越真实如同生活，出现的人物也越来越多，就完全是人的日常生活中的所见所闻一样，这个就有违科学了。 张云飞吃饱了摸着胀起的小肚子，这点心真是精致味美，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这个梦如此的不科学，自己是不是等醒了之后找个神经科的看看？ 自己是不是大脑特别的发达，做个梦都弄出一个电视连续剧来了。 前两次做了梦，到了梦里的晚上挨着床就睡着了，然后就会在现实中醒来，这次这梦做的时间长，小云在梦里又吃了晚饭，又和桃花两人在晚上偷偷溜到排楼大舞台那里去看了歌舞表演，到了深夜才睡下，只是睡到第二天早上，小云苏醒不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梦里的青楼里。 哎哟，这次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一直在做梦，醒不去了？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毕竟是个梦嘛，总是会醒的，自己只要一醒，就又是张云飞老爷们了。 “小云啊，你真想不起来这李清照是什么人吗？” 老鸨子昨夜向那些来玩耍的名士们打听了李清照的名头，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老鸨子又不敢拿出那首《月满西楼》来给别人看，这要是传了出去，她丽春院的杀手锏就提前暴露了。 丽春院到底也是个二等青楼，来找二流以上姐儿们玩耍的都是有身份的贵人，打听个在大昌国青楼里混的名士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确实有这个人，经常混迹青楼，这些贵人们一定是有耳闻的。 毕竟青楼文化在大昌国是潮流，哪个名士文人不来青楼呢，能写出这样一首传国佳作的人，必不可能是寒门书生，出身决定了命运，混青楼是要有银子的。 "不知道啊，就是在我爹的手抄本里看到了。“ ”还有他的别的诗词吗？“ ”有啊，“ ”没有啊，那也是，能写出一首传国之作都不得了了……你说什么？还有……“ ”当然了啊，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啊啊，这这……“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下面是什么来着，我记不起来了……“ 尼玛，上学时候背过的啊，怎么就记不起来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啊，小云，你再想想，再想想……“ ”三杯……啊，头疼……“ ”嘿嘿，吃肉，吃肉……“ ”吃什么肉，你背了出来，我就给你吃肉……“ ”妈妈，小云，她又犯傻了……“ 第19章 丈母娘给钱 张云飞今天一直睡到九点多才醒来，头昏沉沉，还有点疼，他以为是昨天晚上空调打了一夜，自己有点受凉了，也没有太在意。 今天强子倒没有打电话给他，这白事也不是每天都有，一个月有个半个月，也足够他们这个班子维持着了。 他给自己下了点面条，糊弄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想去刘老师那里再看看她跳舞，昨夜的梦，他记得自己唱了那首《月满西楼》，还给老鸨子展示了自己的舞姿。 说来也奇怪，他只是看着刘老师教了那几个孩子跳了一遍，后来自己跟着也就是学了几个动作，在梦里却是能完整地复制出了整个舞蹈， 真是超级记忆力，不过是梦中，也不奇怪。 想到梦中的舞蹈，他忽然感觉有一种想要动起来的欲望。 他打开手机，找到《月满西楼》这首歌来，跟着音乐的节拍，就扭动起了身体，壮硕的身体竟然是异常地灵活。 跟着音乐，他居然整支舞都跟了下来，有没有错，他不知道，但是他感觉自己跳的很是连贯。 这梦中的记忆力也会传到现实中来吗？他有些奇怪，这梦里自己的记忆力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水平，如果以前上学时要是有梦里这样的记忆力，想必自己也能考个啥的，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他摇摇头，想什么好事呢，可能就是自己对舞蹈还是有些天分的吧，所以白天看了一遍，晚上梦到了又跳了一遍再次加深了记忆，所以白天就能复制了出来。 客厅里没有开空调，他跳舞跳出了一身的汗，去浴室冲了个凉，才打上沐浴露，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强子通知他来活了。 三下两下冲掉泡沫，光着身体跑出来接电话，刚跑出来，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差点扯着了蛋，疼的他呲牙咧嘴，一手捂着要害，一手去摸还在响的手机。 电话是自己的丈母娘打来的，却原来是让他过来带老丈人去医院看院，老头子中风半身不遂，行动不方便，老太太一个人带他去医院着实麻烦，都是喊他过去的，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只是这次丈母娘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些不好意思，客气的很。 老太太也是没有办法，自己这女儿做的什么事儿哦，让她这个做娘的都要抬不起头来了，若不是老头身体不好，自己弄不动，她真的不好意思麻烦张云飞来。 张云飞只是有些奇怪，他给老两口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嘛，他在电话里说了声马上来就挂了电话。 这才感觉自己半边身上都有些疼，最疼的地方不是腿也不是要害，而自己的胸前， 他低头一看，却是刚才摔倒的时候，胸前那个小玉球硌到了自己的胸骨，可不是疼嘛。 这小玉球是自己姥爷给的，姥爷祖上是个地主，有些好东西，只是运动时许多东西都丢了，就留下几件老东西，过七十寿的时候，就把东西拿了出来，一个小辈分了一个，他就得了这个小玉球。 当时他老娘还不高兴，凭什么别家得的是金戒指袁大头什么的都是能变现的好东西，到他家就给了这一个小玉，能值几个钱，老爷子真是偏心。 张云飞倒是挺喜欢的，一直挂在身上当个吊坠。 这玉球小归小，玉色却是洁白湿润，张云飞倒是很喜欢，刚刚摔倒被这玉球硌了一下，胸前疼的要命，他走到镜子前，发现是蹭破了一块皮，都渗出了一点血来了，难怪生疼生疼的。 还好小玉球没有碎掉，只是一直挂在这那伤口处，蹭的有些不舒服，他想取下来，但拴玉球的皮绳老旧了，拉不开活口，一时却脱不下来，只能随它。 冲了澡，穿了衣服，想了想又拿了点钱就去了丈母娘家。 带着老爷子就去了医院，正好是老爷子熟悉的一个医生坐诊，就是感冒了，开了点药，也不用输液，就让他们回去。 想起自己这些天，天天做同一个梦的奇怪事情，张云飞就随口问了下自己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做梦……你小子，这谁还不做梦啊？” 医生瞪了张云飞一眼，这小子有病吧，要治。 “不是那种梦……” “不是什么梦，春梦……” 老头怼了张云飞一句，”那更正常了，你这么年轻，老婆又不在身边……“ 医生是认识老爷子的，也算是张云飞的长辈了。 ”不是的啊，就是每天都做同一个梦，就像电视连续剧一样……“ ”做梦嘛，很正常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同一个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没事，少想点有的没的，少刷点网剧别熬夜……“ 这时又有病人进来，医生就不理他了。 张云飞没法，只能带着老丈人回家。 老丈人回到家里，到了房间里和老太太叽叽咕咕说了会话，一会老太太出来，拿了一个存折。 “云飞，这些年，你现在工作也没有了，光是打零工也不是个事儿，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哪里能够开销，这里有五万块钱，你拿去做个小生意什么的也好……” 张云飞吓了一跳，今天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好好给自己钱做什么。 心里又是感动，自己的老娘都没有这样想到过自己呢，自己没有了工作，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每个月生活费还是照问自己要，虽然不多就五百块。 “妈，不要，不要，我在那个白事班子里能赚到钱的，上次我哭灵一晚上得了七八百呢。” “唉，云飞啊，那哭灵的钱，咱挣不来，妈就求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你去做个早餐车，人累点，也能赚点，前面那老孙家的，卖毛鸡蛋凉面什么的，儿子也供上大学了。” 老太太抹了一把泪，自己人知道自己家的事，自己女儿做的事实在不地道，她和老头子也知道一点，这次女儿回来说萌萌也不是张云飞亲生的，老太太就觉得太愧对她相中的好女婿了。 她拿个五万块钱出来，就是怕女儿一去不返，求个心理安慰，算是对张云飞的补偿。 如果万一女儿回来，这里还有个退路，她怎么也要让女儿好好和张云飞过日子的。 “不要，不要，爸的身体不好，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 张云飞连连推手。 ”这孩子，什么你的，我的，我就美丽一个女儿，你不就是我的儿嘛，我的还不是你们的……“ 老太太将存折塞到张云飞的手里，老头在旁边嘟嘟囔囔含糊地说着，“拿，拿上……还，还有……” 把张云飞的眼泪都要整掉下来了。 第20章 玉球入梦 在老丈人家吃了午饭，又帮丈母娘将家里打扫了一遍，他才离开了老俩口的家。 下午强子也没有给他打电话，想来是没有接到活儿，他骑着小电驴在县城的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不知不觉就又来到了女儿学舞蹈的培训班。 “魏老师，你好啊。” 在门口就看到了魏老师，忙打了个招呼。 魏老师见是他来，有点不自然，这两天他一来，刘老师就拉着她一起去舞蹈室，刘老师说萌萌爸爸对自己的意思，便她这两天观察了，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心中暗怪刘老师花痴，看个长的过的去的男人就说人家对自己有意思。 不过这萌萌爸爸长的又高又壮，还真是有点小帅，不过跳起舞来，真是一言难尽，让人不忍直视。 “萌萌什么时候回来啊？马上一年级要报名了吧，你家的学区是在实验小学吗？” 刘老师在里面上课，魏老师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陪他唠几句。 “不是，是在中心小学，可不是嘛，这两天就报名，媳妇带她去羊城了，可能要多玩几天吧，孩子哪里都没有去过呢……” “那是，难得出去玩，就要好好玩玩，不过能赶上报名吗？” “到时我一个人去吧，只要带着户口本和房产证就行了吧？” “好像是的，反正户口在这里就行，小孩带不带的去都不要紧，这个我知道的，没事，你一个人去呗，中心小学我有认识的老师的，不然到时候我给你打个电话，看安排个好班……” 魏老师嘴一塌，说出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主动开口要帮这个大汉找老师，真是多嘴……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 魏老师僵硬地笑着，“不用，不用，多句嘴的事，哪里要吃饭呢……” 这时里面出来两个小孩子，原来是刘老师的课结束了。 “萌萌爸爸，你来的还真巧，刘老师的课结束了呢。” 魏老师结束这场尬聊，赶忙带着张云飞走了进去。 看到张云飞进来，刘老师愣了一下，这男人怎么天天来呢，还真是执着。 “萌萌爸爸，你要等一会啊，我要休息一下，才带着孩子们跳的，有点累了” “没事，没事，刘老师你坐着休息”张云飞连忙说道，“要不，我先跳一下，两位老师给我指点一下？” “啊？哈哈，你这么有信心啊，好吧……” 刘老师笑道，她看看魏老师，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张云飞那笨拙的舞步，如同肥天鹅一样的的蹦达，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跳昨天的《月满西楼》吧，让你复习一下。” …… 虽然身体高大看着笨拙，动作也有些不到位，却还是完整地跳完了一支舞。 两个老师很奇怪，这萌萌爸爸可以啊，昨天不是就学了几个动作嘛，今天都可以高度完成了，看来回家没有少练啊。 两老师不禁有些感慨，这大男人对于舞蹈还真是有些天分呢，就是学的太晚了，身体又胖，再跳这种女生古典舞，就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萌萌爸爸，你对舞蹈还真是很有天分的，才不过学了一次就跳的很好了，不过这种舞蹈真不适合你，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男老师，学点蒙古藏族舞什么的，你这身材跳那种舞蹈才有力量感……” 魏老师一脸真诚地说道。 刘老师也是点点头，这萌萌爸爸跟自己学这个古典舞，真是难为自己了，培训班里其他老师见到自己就取笑。 魏老师则是以为张云飞真的喜欢跳舞呢，介绍给他个男老师，说不定还能长期报班呢。 “我就是个好玩，这孩子不在家，这课时不就浪费了嘛……” 张云飞笑道，跟个男老师学舞不要钱还行，要交钱自己还学个毛线。 ”那再看吧，今天再跟我们巩固一下吧。 两个老师带着张云飞又跳了一遍《月满西楼》，给张云飞纠正了一下动作，倒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地指点起来。 …… 张云飞在培训班待了一下午，并不是一直在学舞，他也就是跟着跳了一节课时，还是刘老师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额外指导的，之后就又来了别的孩子，张云飞就坐在边上看，别的小女孩子也古典舞，不过换了个曲子，《水调歌头》，这首词他也学过。 他安静地看着刘老师教两个孩子跳舞，没有发出动静来，刘老师见他没有捣乱，也就没有赶他出去。 张云飞中间叫了个外卖，又给刘老师和魏老师点了水果茶，倒是又让刘老师心里嘀咕。 张云飞回到家里，想着还有两天就要报名了，这萌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个王美丽带孩子出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拿了电话给王美丽打过去，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他心中疑惑，也没有办法，只能放弃。 晚上睡着了，毫无例外地，他又成了梦中的小云。 ”小傻子，你真是烦死了，还要让我给你洗头，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哼，我才不想当你的丫鬟呢……让我服侍你，你有那个脸吗……“ ”哎哟，好疼啊，你为什么掐我……“ ”掐你怎么了，让我给你洗头，脏死了……“ ”让你洗头又不是我叫你的，你找陈妈妈去……“ “你个小傻子，嘴巴怎么这么利索了……哎呀，你醒了啊……” 桃花尖叫一声，手下一使劲，将小云的头按到了盆里，丢下洗头的布巾子，就向往外跑去，“妈妈，妈妈，她醒了，小傻子醒了……” 小云苦笑地拿起布巾子，给自己清洗，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灵巧，跑就跑呗，按自己的头做什么。 这是什么，洗头的吗？ 她拿起放在洗头盆旁边的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些粉末，用手捻捻，有些滑腻感，像肥皂粉一样。 这玩意儿，能洗头吗？连洗发水都梦不到吗？ 反正是在梦里，掉头发也就是个梦罢了。 她抠了一手粉末膏子，抹到头上，倒还真丰富的泡沫，就是洗完后头发干的很，不滋润，而且那泡沫弄到嘴巴里也是苦的很。 这洗头用的布巾子，也不如毛巾那样好用，不吸水啊。 身上弄了不少水，特别是衣服领子胸口这里，湿了一大片。 她就解开衣服脱下来拧一拧，干瘦的小骨架胸前挂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球。 “咦，这个东西怎么也进到梦里来了？” 小云好奇地拿起小玉球，上面怎么多了一道粉色的印痕了，白天摔跤时看着还是洁白无瑕的呢。 第21章 离魂症 小云将湿衣服拧干，又套在了干瘪瘦小的身体上，打散了头发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就见陈妈妈当前，后来跟着一群人过来了，老远就听到了桃花的尖细的嗓音，“妈妈，小傻子刚刚醒，我就跑来告诉您了，这次我可没有耽误您的事呢……” “别小傻子，小傻子的叫，人家有名字……小云，你怎么弄的全身都是湿的……” 陈妈妈回头看了一眼桃花，“你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桃花吓了一跳，”妈妈，我不敢了……” 以前陈妈妈就当是做善事买了这个傻丫头来，丢在大厨房任她自生自灭去，也没有管她。 没有想到这个时而清醒时而犯傻的秀才女儿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两个小曲儿，捧火了两个三流姐儿，一个成功从良上岸做了小富之家的正头娘子，小白菜与秦小倌人的故事在运州城中的青楼妓馆四下传唱，无数的姐儿都对丽春院心生向往，这才是真正善待姐儿们的好去处，无形中也给丽春院和陈妈妈刷了一波好人缘。 另一曲《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将一个原本不温不火的三流姐儿捧成红牌，s腰大长腿舞蹈劲爆动作性感，再加上调情一样的热辣歌词，让春桃的风头一时无俩，名头超过了不少二流的姐儿，直追头牌玉玲珑。 不过人家玉玲珑走的是卖艺不卖身清倌人的路线，最是符合当前大昌国上层贵人们的味口，不然就春桃这样的超越当今歌舞几百年的火辣唱跳，说不定也能冲个花魁赛试试了。 除了会唱小曲儿，还带来了一个四喜丸子的新菜式，这几天青楼都要变成了酒楼，都是来品尝那品味独特的四喜丸子的，除了餐饮收益增加许多外，连带着姐儿们的生意都发了许多。 这个小傻子，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呢。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最顶顶重要就是这小傻子那天唱的一曲长短句，实实在在是惊着了陈妈妈。 这诗词一道可是当今名士文人的主流啊，虽然之前小曲儿捧红了两个姐儿，但还是在普通人群中的红，是得不到主流的认同的，俚曲与诗词就是下里巴人和阳春白雪的区别。 这一首《月满西楼》，她和玉玲珑研究了两天，诗词调无一不美，道出了闺阁女子的幽怨情思，正适合拿到中秋花魁赛上。 又托人去打听了李清照这个人，却查无此人，没有任何一个名士听过他的名头，陈妈妈就怀疑可能是那个张老秀才假借了李清照这个莫须有的人名，自己写的这个词牌了。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许是别国的文人才子写的也不见得，但如果是别国的，陈妈妈就没有顾忌了，反正不是大昌国的就行。 所以这两个结果，对丽春院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已经托人去京城打听这个李清照了，如果那边传来也是察无此人的消息，她就准备开始让玉玲珑来排练这支曲子了。 若说之前小傻子清醒过来，出手小曲和新菜式，给陈妈妈带来的是惊喜的话，这再次清醒唱出的长短名，就是给她带来的震惊。 之前对小云还只是多了几分关注，现在则是重视了起来。 谁知道，这小傻子肚子里还有什么呢，如果还能再记得一两首诗词，那她都要将小云给供起来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疙瘩，还是轻轻落在她脚边，没有砸到脑壳的那种。 “小云啊，看你这衣服湿的，梅花，去拿套干净的衣服来，给小云换上，这天虽然热，也不湿衣服穿身上也不舒服……回头让玉嫂子给她做两套新衣裳……” “菊花，你让门口哪个小厮儿跑个腿，把庆春堂的崔大夫请来……” “小云啊，来，来，别坐在门槛上，跟妈妈回屋去……” 一连串的指令发出后，她拉着小云的小手回到自己屋去。 自然是将李清照是谁，这首词是不是真的从她老爹的手抄本上看来的，平时她老爹是不是也喜欢写诗词什么的，还记不记得别的诗词…… 张云飞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现在自己就是梦中人小云。 即使他认为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自己在梦中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自己醒来这些都只是成了一场虚幻，自己还是那个大汉张云飞，这梦境对他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书里诗词很多……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或许是这个梦中人原主张云霏的思想意识影响到了他这个做梦的人。 听到小云说还有很多，陈妈妈激动的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一首《月满西楼》已经是传国级别，若是再来个几首，自己丽春院不是立马要挤身一等青楼了嘛。 却又听到小云说想不起来了，虽然有些泄气，却也能理解，这孩子还小嘛，又是个脑袋不好的，现在能想个一首已经是了不得了。 现在可不能逼她，前天不就是逼问，把孩子给逼问的又犯傻了嘛。 她今天已经做了安排，让人去请大夫了，以后好好调理，说不定还能记起一些来。 庆春堂离得丽春院不远，不多时一个小厮领着一个老者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拎着药箱的少年，少年低着头，不好意思东张西望，但那双偷偷打量的眼睛，将他心里活动暴露无遗。 …… 老者给小云摸个脉，半天不说话，张云飞以前也看过中医，但现在县城的中医院里，现在看个病也是开了一堆的化验单子，让人去做这个抽血做那个仪器的，纯粹靠把脉来诊病的不多见了。 没有想到在梦里还体验了一把纯正的中医，虽然是借用了梦中人小云的身体，他也是挺好奇的，不知道这梦中的医生会说些什么…… 老大夫半天才收了手，又看了舌苔，翻了眼皮，查了手指，看了脸色，问了详情，这才在老鸨子焦急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说了句，“此症极为罕见，万万人中不出一例，无药可医。” “啊呀，崔大夫，我们可是老邻居了，你可别吓我啊，还无药可医呢，谁不知道你崔大夫可是神医呢……” 老者矜持地笑了笑，先将病情夸大，也是他的特色，不然怎么能彰显出他医术高超呢。 “非我夸大其辞也，观其身子极为虚弱，长时饥饿，以幼小之体承不能承之累，又受惊吓之故，导致三魂不稳。 人有三魂七魄，小儿最是三魂不稳不时，体弱受惊，极易离体而出，一魂离体人不死，只昏昏噩噩神智不清，也就是此小儿之症也。” “近来却是饮食得饱，得了些许调理，才有时痴呆时而清醒，若是调理得当，以安神汤药与精细饮食相辅，想必能稳其魂魄，尚有彻底清醒之时。” 老鸨子心道，可不就是嘛，这小云家里情况自己是找人打听过了，那张老秀才夫妻在世之时，这孩子也是个秀才之女，虽然比不上大家闺秀，也是个小家碧玉，两口子的掌上明珠。 等到嫂子进门，老两口一死，这哥又是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子，嫂子对这小云非打即骂，家里活都丢给了这小小的孩子，做不好就是饿饭，饥一餐饱一顿的，这身子可不就亏虚了嘛。 陈妈妈打听到这小云是最近一段时间才犯傻的，也就是这段时间他家发生了什么，让这小孩子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了，这才发傻不正常了，然后这狠心的哥嫂才想着把她给卖了。 也是自己人美心善，花了三两银子花了这个小傻子当做善事了，可能是柳大娘可怜她，这段时间吃饱了饭，又不用干什么累活，也没有人打她骂她，这就三天两头时不时清醒一下了。 这一切都对上了崔大夫说的话，把个陈妈妈佩服的五体投地。 “哎呀，崔大夫，崔神医，您快方子啊，您要是治好了我们小云啊，我就安排春桃专门给你跳一晚上姑娘一朵花……” “啊，嘿嘿，那敢情好，春桃好小曲唱的真是好，那大白……咳咳……” 崔大夫笑着胡子直翘，看了一眼小徒弟， “小曲儿好听是好听，就是一点不好，唱什么有钱老头她不嫁的，老头怎么了，会疼人，有保障……” 第22章 离魂症还是精神分裂 陈妈妈最终还是决定排那曲《一剪梅》也就小云唱的那曲《月满西楼》。 陈妈妈和玉玲珑两个前头牌现头牌都是才艺出众，对词牌还是很了解的，虽然写诗填词水平一般，但人家却是唱过太多的诗词长短句了，不然也不能一眼就认定这是一首传国佳作，只要流传开来，必是百年经典。 小云唱的曲虽然新颖动听，但陈妈妈和玉玲珑商量后，决定还是按照双调小令《一剪梅》的词牌格律来排，毕竟花魁赛的评委是那些名流贵人，都是懂音律的文化人，这编曲还是要迎合主流意识的，不过排舞倒是可以加入小云跳的那舞步的元素。 没错，小云清醒后，虽然没有再给陈妈妈背诗念词，却给她们重新跳了一曲《月满西楼》，那舞步和曲调一样新颖，让人眼前一亮，和当下姐儿们流行的转圈扭腰注重上半身的动作不一样，大量加入了腿部的动作，让舞蹈更加有张力，轻柔中又有力量，让人耳目一新。 这个小云，真是不简单呢，长大了一定是一个花魁的料子，只是这孩子脸形太方，浓眉大眼的，模样上欠缺了不少，虽然识字能歌善舞，长相不讨巧，又有这个离魂症在身，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治好，会不会半路夭折。 陈妈妈想将小云往清倌人上培养，但小云自身的条件让她又矛盾不已，只能先给她调理着身体吧。 不管怎么样，她这一首长短句也够自己养着她了，若是身体调理的好了，再记起来个一首两首的，自己就真是赚大发了。 …… “你个小傻子，还让我伺候你，凭什么……” 陈妈妈带着玉玲珑去排舞练歌去了，留下小云和桃花在院子里自行玩耍，只是不准出内院，门外有小龟公守在陈妈妈的院门口，就怕有人来把小云给拐走了。 陈妈妈走后，来了一个做针线活的玉嫂子，给小云量体裁衣，要给她做四季衣服，把个桃花羡慕的眼红。 都是小丫头，她们的衣服都是从外面的成衣铺子成批定做的，凭什么专门给二等姐儿们做衣服的玉嫂子要给小傻子做衣服，她不也是个烧火丫头嘛，虽然现在不烧火了，可还不是个丫头嘛。 清醒过来的小云芯子里可是现代大汉张云飞，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丫头片子玩到一起去。 无论是玩花绳还是花毽子他都不想玩，而且他感觉这个小丫头对他，有挺深的成见，总是想着欺自己一下，不是捏自己一下，就是掐自己一下，哪怕是骂上两句，讨个口头的便宜，她都会开心。 而自己一个大男人的芯子，自是不想和这个小丫头计较，这丫头也不过比自己的女儿大个几岁，也就是小学才毕业的年纪，不理她，离她远一点好了。 不成想小云不理睬桃花，桃花不不依了，偏偏靠过来，推推搡搡的，小云内里思想是张云飞这个大男人，但身子还是原主的病秧秧身体，被这桃花一推，跌倒在地，一头栽倒在地，下巴碰到一个尖石子上，被拉破一个血口子，流出血来，她又是挣扎着起来，抹了一脸一手都是血，看着自己手上全是血，小云先是愣了下，这具身体也不知道是晕血还是怎么的，突然就向后一躺，晕了过去。 吓的桃花尖叫向外逃去，”小云死了，小云死了……“ 晕倒的小云躺在地上，血手自然搭在了胸口，盖在了从衣领子里露出来的小玉珠子上。 早有小厮跑去禀告了陈妈妈，陈妈妈听到消息，恨的牙痒，自己才离开，这个桃花就给自己弄出这个事来，若是小云有个三长短，看自己不剥了她的皮。 又让人去叫了才离开的崔大夫回来，小云这个时候还在昏迷着，崔大夫给她处理了下巴上的伤品，伤口不深，但伤了皮肉，难保不会留下疤痕来。 本来这脸型长的就不是美人胚子，陈妈妈就在纠结着要不要将她向清倌人培养，以后也争一争花魁去，这一下子万一留下疤痕来，彻底没戏。 气不打一处来，让人去找了桃花来，先打了十板子，就罚到大厨房烧火，顶了小云的差事了。 “这孩子，三魂中已经走了一魂了……” 崔大夫郁闷地说道，先前他已经在老鸨子面前夸下海口来了，用了他的安神药一定会在十日内让这女娃儿不会再发作。 没有想到自己才走，这女娃儿就出事了，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嘛，而且这以后治起来也有了难度。 “这有没有的治啊？” 老鸨子也急了，这小云可是她以后的摇钱树呢，可不能出事。 崔大夫拿出一个针包来，一层层打开，露出长长短短的银针来，他捻起一根三寸的毫针，扶着小云坐起，就向着小云的头顶心刺下。 就看他手不停，转眼间，小云的头上就插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如同一个刺猬一样。 陈妈妈也不敢说话，看着小云满头的针，吓的脸色都变了。 这崔大夫也是真有些本事，过不一会，小云就醒了过来。 “小云，你怎么样……” “妈妈……我疼……” 小云叫了一声。 老鸨子安慰道，”我的儿，你忍着点，神医在给你治病……“ 老鸨子见到崔大夫露了这一手，已经惊为天人，这不愧是神医啊。 崔大夫道，”别说话……“ 小云“噢……呵呵呵……” …… “呵呵，吃肉……” …… 张云飞抱着头疼醒，还是凌晨时分，他口中发出“呵呵，妈妈，吃肉……”学着小女孩的声音。 突然“噢，疼疼疼……” 声音正常了起来，又恢复了男人的声音来。 捂着头好半天，头疼才消失，却是再也没有睡着，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梦中还是在现实，自己是张云飞还是小云。 特么的，自己是精神分裂了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也没有心思吃早饭，手机响起来，是强子通知他在家等着一会过来接他，今天有业务了。 跑到巷子口买了一碗小馄饨，三口两口吃了，就坐在巷子口等着。 过不多久，强子面包车开来，车子的副驾驶坐着的那个看风水的洪师傅。 “今天看来是个大活啊，还请了洪师傅来。” 张云飞笑着说，声音有些沙哑，中气不足， “云飞，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强子关心地问了句。 洪师傅则是盯着张云飞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强子看着不对，这是有情况啊，这个洪师傅他可是知道的，是真有两下子的。 ”洪师傅，是看出什么了吗？你不要顾忌，请说。” “张小哥，上次就看出你有些神魂不稳，今天看你这情况好像又重了些，倒像是撞了邪祟，你最近自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邪祟？不会吧，怎么会呢，我火印高的很呢，我这个大壮……汉……子……” 张云飞的声音越来越小，“邪祟倒没有，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做一个同样的梦……” 他将做梦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又说了今天凌晨头疼的厉害，差点分不清梦还是现实，还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了…… “啊……这倒有些像离魂症……” “离魂症！”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张云飞的脑子里炸响。 洪师傅的话，崔大夫的话，交错着在他耳边轮番轰炸。 “……离魂症……离魂症……” 第23章 安神符 张云飞被两个声音震的目瞪口呆，这梦中的话和现实的话重合了起来，这世界这么的玄幻的吗？ 他呆了一样地坐面包车的后座上，两眼发直，一出不言。 强子到底他老同学，两人小学就坐同桌，对他还是很关心的，而且他做白事这一行，深知其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洪师傅在汤阳这里特殊圈子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他说的话，强子是信的。 强子见张云飞已经呆傻了，他倒是先急了，“洪师傅，你看，有什么方法吗？” 洪师傅道，“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你问了不算。” “云飞，你说话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强子冲着张云飞叫喊。 张云飞被他惊醒过来，“啊，说什么……” “说你要不要治这个离魂症？” “当然要治，怎么治，去精神病院吗？” 洪师傅摇摇头，这小子还是对神秘力量没有敬畏心呢。 “精神分裂只能算是分魂，是一个神魂分成了两个，或者多个，但他们还住在一个屋子里。离魂症，却是你的魂儿已经离开了屋子，到外面去溜达了。不是我小看那些精神科，你这个离魂症他们是没有办法的。” 洪师傅矜持地道。 “那洪师傅你有办法？“ 洪师傅越是这样说，张云飞反而不太相信了，他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相信迷信呢，虽然自己现在做的就是和迷信有关的。 不，不，自己做的是民风民俗的白事，怎么能和迷信相关呢。 但这个风水相命什么的，他还是不是太相信的，本来这梦里情景和洪师傅说的话对上了一点，将他震惊的发呆，但是现在洪师傅贬低医生的话，却是让他听的不舒服，哦，人家正规医院的医生还没有你一个看风水的先生厉害啊。 心中就不愿意相信了，觉得这个洪师傅就是想抬高自己想多收费。 果然，就听到洪师傅接着说，”当然我们这一行的，也不能白出手的，这个是要受天遣的……“ ”那是，那是，我明白，规矩自然不会坏，洪师傅你放心……“ 谁知道他还没有说话，强子先替他说了。 “那这样吧，先去我的住处，我要作个法，画个符……” …… 面包车也不下乡了，开出巷子就向着洪师傅的家而去。 洪师傅的家里有一间厢房，里面有香案，供着三茅祖师，他说自己是上过茅山拜过师傅的在家弟子，看风水堪舆只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是画符，现在他就要给张云飞画一张安神符。 他敬了香，口中念念有词，可能是在念诵什么咒语，但张云飞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这个洪师傅神神叨叨的，有些像江湖骗子。 洪师傅烧了香念了咒，就盘腿在香案前的蒲团上闭上眼打坐起来，强子和张云飞在一边大眼瞪小眼看着，好半天，那洪师傅才睁开眼睛。 张云飞感觉他的气势好像变了，具体他又说不出来，就感觉这老头身上好像有一股气场一样，表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自然看什么都是假的，现在这洪师傅的行为在他眼中就和街头骗子没有什么区别。 符纸朱砂笔是先行准备好的，就见洪师傅笔走龙蛇，一笔到头，画了一张天书一样符。 真是鬼画符。 张云飞心下嘀咕，也不知道要收自己多少钱了。 “这是安神符，回去放在你的枕头下面，以后睡觉应该就不会做到那个梦了，这符可以稳固你的神魂的。” 洪师傅好像有些气息不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表演的，不过才画了一张符而已，张云飞猜测是表演的成分多一点，他估计一会这老头，要说自己费了不少力气，伤了元气了之类的话了。 果然，洪师傅就说道，”今天这符是借祖师的力量画成，平时我是不可能一次成功的，这也是和张小哥有缘，对他的事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帮一把的……当然也是看李老板的面子……“ 李志强连忙说，”感谢感谢，洪师傅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了，你的本事我们都知道，敬佩敬佩……这费用……“ “就给个666的香火费用吧，这也是规矩，我不能坏了……” “那是，那是……” 强子示意张云飞付钱，若不是强子是自己的老同学，又是自己的老板，对自己一直很关心照顾，张云飞都以为两人是在唱双簧了。 “这么……” 话没有说出口，强子连忙道，“别乱说……快付钱……” 张云飞被逼的无法，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扫了支付宝转了666过去，上次哭灵的赚的钱这下全没了。 他收了新出炉的安神符，先用红线拴了挂在胸前，晚上再拿下来放在枕头下，钱都付了，不管怎么样，就按人家说的做吧。 三人这才又开车下乡去给人家操持白事。 到了主家，也是喜丧，老太太活了89了，主家儿子是个大老板，就要好好操办一场。 一到主家，吹手班子是最先到的，已经放了哀乐，吹起了锁呐，洪师傅一来就让人先带着去踩点测风水去了，强子则是和主家商谈流程，张云飞自是先去炊事班帮厨，这时厢货已经到了，他就先去卸桌椅等物件。 琐呐阵阵，哀乐连连，还没有收拾好，村上就有人来拜祭，也不知道是看在老太太高寿的分上还是看了儿子是大老板的面子上了。 张云飞正在装大风扇，这天热，搭的帐篷能挡了太阳，却隔不住热浪，人坐在这帐篷里根本吃不消，这必须得大功率的风扇上场。 几个风扇装好，他先热了一身的汗，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对着风扇吹，吹着胸前的安神符乱飞，小玉球却纹丝不动。 “噫，这小玉球不是纯白的吗，怎么有粉红的纹路了？” 张云飞拿起小玉球凑到眼前观看，可不是嘛，几条粉红的纹路像血管一样分布在球上，他用手擦，却怎么擦不掉，就像是天生就存在的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着呢，强子过来坐在他的身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强子？” “你说这老板，要求还真高。” 强子看了一眼远处的老板，小声说道。 “晚上的哭灵，不仅要哭的好，还要演的好，要歌要舞不能只是哭，说他家是喜丧，也要乐呵点……” “唱歌跳舞刘姐他们以前也表演过啊……” “人家要高雅要艺术性……尼玛，我们就是个小白事一条龙，又不是艺术团……” “啊，还要艺术，晕，给的钱多不……” “多，要不然我愁呢，不知道请谁来跳个有艺术的舞……唱歌嘛，老刘和老王嗓子都不错……” 张云飞忽然心里一动，自己不是会那个《月满西楼》吗，那个够高雅够艺术了吧…… 就是自己是个大壮汉，要跳小姑娘的舞，怎么的也要化个女装，穿个舞蹈服吧…… 只要给的钱多，也不是不能干…… 第24章 男扮女装 “你可以跳舞？别扯了，人家老板是要女人跳舞，你一个男人跳什么跳，比我还高还胖，你跳的动吗？不行，不行，你哭个灵可以，让老王唱两首，……” 听到张云飞说他可以跳舞，强子是怎么都不相信，也不同意，后来又听张云飞说自己跟着舞蹈班的老师学过跳舞，他眼睛一亮，倒不是同意张云飞的提议，而是想到了，可以去请舞蹈班的老师来救个场子啊。 “云飞啊，不是哥哥不相信你，实在是你这个身材……今天晚上的场子很重要，关系到我们安心白事班的档次提升，要不这样，你带我去找那个舞蹈老师吧，请她来救救场子……” 张云飞没有法，只能给刘老师打了电话，但人家一直没有接听，也许是在上课吧。 李志强着急，晚上就要演出了，这人还没有找到，万一人家老板不满意，这钱就难要了。 “走，走，我们去找她……” 拉了张云飞开车就走，回城去找刘老师。 刘老师果然是上课，没有听到电话，见萌萌爸爸来带了个人来找自己，还以为萌萌爸爸有什么怪癖，自己学舞蹈不够，又带一个老爷们来学了。 “不行，不行，我可不去在灵堂上跳舞，吓死人了……” “不行，不行，我晚上有课呢，不能耽误。” 刘老师连连摆手，不肯答应。 “那刘老师你们学校还有别的老师可以救个场子嘛？就是兼个职嘛，就跳一个舞三百块。” 强子拜托道。 刘老师不太愿意，自己上一节课就一个半小时，就是二百八了，一天二节课，委实不想去那灵堂做兼职，面对死人跳舞，她可没有这个胆子。 “我问问吧……” 她白了一眼张云飞，这什么人啊，竟然带个白事班的人过来，真是的…… 问了魏老师黄老师，她们都不愿意，强子无奈，这可怎么办啊，去哪里找人呢。 刘老师看着张云飞，忽然恶作剧道，”萌萌爸爸跳的很好啊，完全可以让他男扮女装嘛。” “哎呀，对对对，萌萌爸爸在我们这里学了好几节课呢，跳的真好，有天分的……” 魏老师也笑道。 黄老师和另一个老师都认识这个来学跳舞的大胖汉，虽然没有看他跳过，却也跟着笑道，可以让他试试，她们都是开玩笑找乐子，却让强子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真的吗？云飞跳的真好吗？刚刚他和我说，我还不相信呢……” 先前张云飞说自己能跳，强子不相信他，现在人家舞蹈班的老师也说他跳的好，那肯定是好了。 ”真的呢，要不然让他跳一下看看，哈哈，我们这里有演出服的，还有假发头套。” 刘老师是故意想看张云飞出丑，也是给自己找乐子想看他的笑话。 当下找了最大号的演出服来，又拿了一个古装的头套来。 张云飞本来就想挣这个三百块钱，他今天给了666出去，如果哭灵再赚点，才能补上这个亏空。 他也不觉得的不好意思，当下就换上了演出服来，虽然是最大号的，套是能套上了，就是有一些短了，人家女老师穿上是拖地裙，他穿上就是九分裙了，露出个脚踝子来了。 刘老师嫌热闹不够大一样，亲自给张云飞戴上假发头套，将两缕鬓角贴在他两侧的脸颊上，那圆圆的脸立马就像瘦了下来一样，不过下巴还是圆圆的，有点像唐代的胖美人。 “哈哈，还挺美的，挺像挺像……” 刘老师又用口红在张云飞的眉心点了一下，”可惜眉毛粗了些，要修一修，再打个粉底扑点粉，抹点腮红，涂上口红，哎呀，活脱脱一个唐代美人呢…… 刘老师捂着嘴笑,魏老师和黄老师都笑弯腰了。 强子则是有些惊喜，这小子，还挺像那么回事呢，男扮女装也个自带笑点的，倒是可以尝试的，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跳的怎么样了。 “来个你拿手的吧。“ 《月满西楼》音乐一起，张云飞就像变了一个人，不止是身段，而是气质上，虽然没有化妆，却让人感觉眼前就是一个女子。 高胖的身体在音乐中翩翩起舞，舞步丝滑圆润，身子异常的灵活，不仅是强子震惊了，连几个老师都看呆了，哟，这个大胖汉真的是有天分，跳的真好，这才学了几天啊。 ”哈哈，阔以，阔以，云飞啊，真看不出来，你真有两把刷子……“ 他心中已经定下来让张云飞晚上跳这支舞蹈了，这不是高雅什么才是高雅，这不是艺术什么才是艺术，而且男扮女装自带欢乐……各个要求都达到了…… 向舞蹈班借了衣服和假发，两人又回到村里，幸亏村子离着县城不远，倒是没耽误中午的席。 到了晚上，白事班子小舞台就搭了起来，在院子里拉了两盏高瓦的大灯泡，照的这主家的院子亮如白昼，村民们已经陆续地过来了。 村里的风俗就是这样，来悼过孝烧过纸的都可以来吃席，晚上哭灵必有一场小型堂会一样的表演，应各家的要求，有哭唱多一点，有欢乐多一点的。 今晚主家是个大孝子，又是个大老板，89岁逝世是高寿喜丧，一定是要大办的，想来今晚的表演会欢乐一些，不少的村民吃过晚饭就陆续过来看节目了。 先是哭灵，张云飞，刘姐，老王三个轮流上场，从孝子孝女哭到外孙重孙，这家人口多，三个人一人都赚了千把块。 村民们先是看哭灵，议论这家人哭的真心谁哭的假意，讨论一下哭灵的演员唱作功夫，再回忆一下老奶奶的生平往事，陪着抹把泪。 然后就开始表演上场，唱歌，小品，现在节目表演上了，村民们倒是可以娱乐一下了，气氛一下就欢乐了起来，小品也是逗着村民们开怀大笑，很有一把乡村的小型春晚的氛围。 张云飞在小品的时候就开始换演出服，村民们看到一个大壮汉穿女人衣服，知道是要男扮女装表演啥节目了，刘姐给张云飞化好妆，满意地看出面前这个胖女人，得意自己的化妆技艺不赖，硬生生把男人变成了女人。 这时有村民嚷道，“胸前不鼓，弄两个气球塞进去。” “装上，装上”主家老板也叫道，为了满足老板的要求，强子忙吹了两个小气球，亲自给张云飞塞了进去，张云飞为了挣钱也是豁出去了，任由强子折腾自己。 “哈哈……” 村民们哄堂大笑，这舞还没有跳，气氛就上来了。 等到《月满西楼》的曲子一起，张云飞那灵活优美的舞姿一起，村民们都看呆了，尼玛，这是专业的舞蹈演员嘛，够档次，高雅艺术…… 老板笑的合不拢嘴了，这个真是挣面子了，从今往后，十里八乡的哪个不说自己是的大孝子，自己的老娘喜欢看跳舞，自己就请了专业演员来给她在灵台跳舞，这份孝心感天动地呢，他自己首先被感动了…… 第25章 萌萌报警 一场灵堂表演，折腾到了大半夜，张云飞，不仅得了哭灵的一千二百块钱，还得了跳舞的三百块，这个是强子给的，倒不用再给他抽头，那孝子看的高兴，还额外打赏了二百，这一晚上倒是挣的丰厚。 张云飞照例钻到厢货里挂了蚊帐去睡觉，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再回家去住就来不及，这打地铺也没有个枕头，拿了个车子靠垫过来，将那个安神符拿了下来，放在靠垫下去，这可是强子刚才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 对于这个小学同学，张云飞还是很感激的，至少在他失业的时候，给了他一碗饭吃，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着他饿死。 躺在硬梆梆的货车厢板上，他却一时没有睡着，虽然人很疲倦，精神却兴奋的很。 自己在这个舞蹈上面，还真是有些天分，以后除了哭灵外，有特殊要求，自己又多了一个挣钱的技能。 他想着赚钱的事，又想到了过两天要去给萌萌去小学报名，这个王美丽怎么把女儿带走，到现在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女儿都不想自己吗？ 又想到老丈人丈母娘给自己的五万块钱，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们希望的那样，去学个小吃，买个早餐车，起早摸黑地做小生意呢？ 丈母娘还知道心疼自己，拿给自己五万块钱，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是对自己的生活不闻不问，除了每个月必得要给他们转五百块生活费时，还能想起自己也是父母双全的。 父母住在乡下，和弟弟住在一起，给弟弟家带孩子，种了粮食蔬菜给弟弟一家吃，养了鸡鸭给弟弟家吃，自己是一个鸡蛋一个菜叶子都没有见过。 不仅如此，他俩还不要弟弟家的一分钱生活费，说起来就是，当初供了自己上大学，弟弟没有上，现在他两口子没有正式工作，条件没有自己好。 可自己上大学，大部分的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弟弟没有上大学，不是家里没有钱供他，是他自己考不上。 现在自己失业半年了，家里也是装聋作哑当不知道，每月五百块必得要给。 …… 脑子上的思绪纷繁错杂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他才沉沉的睡去。 这个乡村的夜晚很是安宁，他睡的很安稳，整点的报时琐呐，伴着村里的狗子的吠叫，都没有能吵着他。 早上等炊事班的大妈们过来时，他还在打呼噜。 被大妈们无情地跑到厢货里掐肉挠脚心捏鼻子给弄醒，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自己竟是安睡了一夜都没有做梦。 这个洪大师还真是有些本事的，他连忙起来，将靠垫底下的安神符先收好，这可是666块呢，这666花的虽然心疼，但至少是看到效果了。 洪大师今天也是一早就来了，看到张云飞的气色不错，心中得意，这安神符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了，没有想到一次成功了，看来自己在符道一路又有所精进了。 一直又忙到下午，丧事结束死者入土为安，白事班子也收营拔寨各回各家。 盘点一下收获，哭灵的收入给1200分了四成的分子给了强子，自己得了跳舞的300，又得了小费200，这小费强子也没有抽头，让他自己拿着，不过自己帮厨的两天算是白干没有给钱，但两天挣了一千二，这个也是够自己开心好几天了。 强子也有收获，他的白事班子经过这一夜就算是和艺术挂上钩了，自己以后开价都可以比别的班子要高上一些，谁家有自己这安心白事班的档次高高雅艺术还热闹呢。 他决定要好好考虑一下，再找两三个能歌善舞的挂兼职，有愿意给钱的就给把活整的高大上一点，至于张云飞嘛，当然要要留着，能干，一人兼多职，给的钱也不多，这样的好员工哪里找。 张云飞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在巷子口的熟菜店，给自己切了一点猪头肉，又买了两个凉菜，买了两瓶青岛拎回家，犒劳一下自己。 才开始整，电话响了，看看电话是羊城那边的固定电话。 心道这王美丽，电话坏了吗？用个固定电话打来。 “你好，这里是羊城蛇岗派出所，你是张云飞吗？” 尼玛，怎么是警察给自己打电话。 “对，对，我是张云飞，你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张梓萌？” “对啊，怎么了，萌萌出什么事了？” “是你女儿就好，你女儿一个人跑到派出所来报案，说有人要拐卖她，她偷跑出来的，要你来接她回去……” “啊，她不是跟她妈妈去羊城旅游的嘛，怎么又被拐卖了？” “她确实是这样说的，再说她别的，她什么也不说，就说要找爸爸，她要回家。” “我可以和萌萌说话吗？” …… “萌萌……” “爸爸，啊，唔唔唔……爸爸，我要回家……” “你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回家了……” “爸爸，妈妈要把我卖给一个人，让我喊他爸爸……我不要，我要回家……” “别哭，别哭，爸爸马上来，你听警察叔叔的话，我马上来……” …… 又和警察说了话，问清了地址，就准备出发去羊城，挂了电话，想了想又给王美丽打了过去，这下通了。 “王美丽，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照顾女儿的，女儿怎么走丢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找急死了，就差报警了……” “人家都警察都打到我这里来了，等你报警，女儿都要被人拐走了……” “在哪里，我去接她去……” “你先等等，你让萌萌叫谁爸爸的……” “……呃……你听谁说的……萌萌告诉你的？“ 王美丽明显怔了一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萌萌不是你的女儿，现在她的亲爸爸找我们来了，说要和我们好好过日子……“ ”胡说八道，萌萌怎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了？你是疯了是吗？这鸡博话也乱说……“ ”张云飞，你冷静些，反正我们都是要离婚的，萌萌真的不是你女儿，你可以过来做亲子鉴定的。” ”你特么少放屁……” “你爱信不信，反下这婚肯定是要离，女儿我也要带走，你就算有那份心替别人养女儿，那也要萌萌的亲爸爸同意才行啊，我可告诉你，文哥可是有钱有势的，黑的白的都有人，你最好惦量点，说不定文哥看在你替他照顾我母女两人份上，还会给你两钱，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第26章 警局接女儿 打了电话，气的张云飞肝都要炸了，立即叫了滴滴直奔机场，坐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到羊城蛇岗也不过才用了三个小时，找到那个派出所，还没有进大门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和王美丽的叫嚣声。 这鸡博老娘们也找到了这里，自己真不应该打那个电话给她。 “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就不能带走了……” “放你的屁，这特么小不点儿孩子知道什么，她说拐卖就拐卖了！我是她的亲娘，你们电脑不是联网嘛，查不到吗？” “你当你住在敦煌呢，那么多的逼话，我是她亲娘，我怎么可能是人贩子……什么，家暴？我要投诉你们，再造谣……” “哪家小孩不听话，大人都不能打两下了，下手没有个轻重也是难免的……怎么是家暴了……放什么屁呢……” …… “爸爸……” 张云飞走进派出的大厅，眼尖的萌萌就看到了，一下就扑了上来，嚎啕大哭。 他在外面就听到王美丽的叫嚣声中有家暴两个字，抱着女儿就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被打的痕迹，果然在小腿那里有一块淤青，还特么真的打了。 “王美丽，这么小的孩子，你真下的了手……” “说的你没有教育过孩子一样，不听话打两下怎么了，我是她的亲妈，你一个假爸爸有什么权利指责我……” “你放屁，萌萌怎么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了……户口本子在这里，你看清楚，张梓萌，关系父女，你睁大眼睛看看……” “切，所以说你傻呢，上了你的户口本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了吗？” …… 一众值班的警员大眼瞪小眼，处理案件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假报案拐卖，实质是家庭矛盾，中间却有这样一个大瓜。 ”你们是家庭矛盾，回去自行处理吧，不要在这里闹了……“ 一个值班的警员出来说话，这闹哄哄的，影响环境。 “行，我这就把孩子回家……” 王美丽一把抓住萌萌的胳膊就向外拽，萌萌抱着张云飞的大腿，拼命抱着不撒手，大哭大叫，“不，我不跟你回去，你要把我卖给别人，你还要我喊人家爸爸……” “警察叔叔救命啊，我是儿童，这个女人虐待儿童，打我，要卖我……” “爸爸，我要跟爸爸回家……” “我家住在汤阳县建设路119号布厂小区宿舍楼二单元302，我爸爸叫张云飞，我都记得呢，我不是别人的女儿，我就是我爸爸的女儿……” 张云飞先是被王美丽无耻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一声都呆了呆，这时被女儿的哭喊声惊醒，又听到女儿报出自己家的住址，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拍开王美丽的手，抱起萌萌，“乖女儿，你就是爸爸的女儿，谁都抢不走你……” “王美丽，我们离婚，告诉你，萌萌就是我的女儿，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谁都抢不走我的萌萌……” 一众警员也开始劝说，总的意思，就是他们是家庭纠纷，好好协商解决，吵闹解决不了问题。 两大一小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再吵闹，倒是在派出所里商量起离婚的事情来，倒没有什么财产纠纷，王美丽自愿放弃那套房子的产权，但萌萌的抚养权一定要拿到手上。 而张云飞怎么可能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哪怕王美丽说的信誓旦旦，他也将信将疑，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小萌萌拉扯长大，怎么可能因为美丽两句话就将女儿丢掉，自己养了七年的小宝贝，就算不是亲生也是感情了，何况这个王美丽还打女儿，他怎么放心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呢。 两人又吵了起来，警员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再次劝说，让他们回家去商量，这种家务事，他们也不想掺和。 王美丽心里着急，文哥，也就那个曾经的黄毛哥么，出来后，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小孩子。 得知了自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后，大喜过望，让她带来给他看看。 她这次将萌萌接来后，文哥第一天就接见了她们，取了萌萌的头发和指甲就去做亲子鉴定去了。 昨天又来找她，亲子鉴定出来了，血缘关系相似度绝对是亲生的不跑了。 过来陪着她们吃饭，带她们买买买，期间王美丽就让萌萌叫他爸爸，但萌萌死活不肯，文哥倒也能理解，并没有强迫她立刻改口。 但王美丽心下着急啊，当下就打了小孩子几下，把腿上打青了。 王美丽可是知道，文哥出来后继承了以前大哥的一个小老婆和部分产业，也不知道是他的原因还是小嫂子的原因，两人一直没有小孩子，估计还是他的原因多一点，毕竟王美丽知道他身边还是有不少女人的，也没有一个怀了他的种。 现在文哥的后代就只有萌萌这一个，她得携女固宠呢，哪怕做不了正室，做个得宠的偏房也是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没有想到她和文哥去房里亲热的时候，这小崽子就跑了出去，自己那里正和文哥翻云覆雨中，也没有及时发现，等到发现小孩子不见了，整个酒店都找不到人了。 然后就接到了张云飞的电话，责问她怎么看的小孩子，小孩子都到了警察局了，这才找到这个最近的派出所来，因为文哥临时有事，想着就是接个小孩子，又有身份证，本来就是亲生母女，不可能有意外，就没有陪她来。 就是没有想到这派出所的警员这么负责，就是不肯轻易让她接走人，非要等孩子的父亲来了才肯放人。 她这才在警局吵闹起来，本想着吵吵也就放人了，更没有想到张云飞来的这么快。 这下要带走萌萌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给文哥打电话。 文哥在狱中呆了几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出来后，功能没有减退，但却得了死精症，没了生育，现在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高兴的什么一样。 他只想要女儿，并不想将王美丽放在身边。 因为他的产业都是得自以前的大哥，那大哥死后，正室得了大半产业，也没有亏待其他两个小老婆，各自给了她看不上的产业打发走了。 这个小老婆聪明一些，得的多了一点，又会笼络人，死鬼大哥的一部分小弟心甘情愿自动留下来帮她，但一个女人终是混不开来，正好这时当时小头目黄毛出来了，那时小老婆就对黄毛有几分意思，现在死鬼大哥不在人世，她就拥产招夫，连人带产便宜了黄毛文。 但两人有约定，黄毛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可以，却不能养外室，不然让他净身出户。 所以王美丽找过来，他也就是给了她点钱，让她住酒店，根本没有让她出现在自己的产业，带到家里更是不可能的。 就是萌萌来了，也是住在酒店里。 其实王美丽的事，他老婆已经知道了，本来想找个借口处理了这个老情人，但是突然出来个女儿，这女儿就暂时停了手，她也生不出孩子啊，现在黄毛文有自己的骨血，总不能不让他认吧。 她已经对黄毛文说过了，孩子可以带回来，情人要打发了，多给点钱也行。 王美丽还在做美梦呢，她的命运其实早就注定了。 第27章 一刀断恩情 王美丽给黄毛文打了电话，和他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得到黄毛文的指示后，狠狠瞪了张云飞一眼，也不再和张云飞抢女儿了，拍拍屁股走了。 张云飞还有点莫名其妙，刚刚还吵的不可开交呢，就这样走了。 终于走了，所有的警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娘们太能吵了，他们的耳朵都要炸了。 既然走了一个，那这对父女也快点走吧，家庭矛盾就回家去解决吧，别再在这里闹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你们回家闹也好，吵也好，离婚也好，把家砸了都和自己无关了。 张云飞签了字，抱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警局，这时已经快半夜了，带着女儿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了点夜宵，女儿精神紧张了一天，终于见到了让她安心的人，吃着吃着，这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困了，要睡觉了。 张云看这个时候了，也不就不赶半夜的飞机回去了，就准备在附近找一个酒店，父女两人住一晚再走。 抱着睡熟的萌萌，一面走，一面打量着陌生的街道，想找个七天或者如家之类的快捷酒店住下。 他没有看到后面一辆面包车慢慢跟在他身后。 张云飞抱着女儿慢慢走着，突然一辆车开到他的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下来四五个黑衣大汉，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捂住嘴，双手就被人束缚住，手上的女儿也被人给抢了去。 他拼命挣扎，两腿乱踹，却什么人都没有踢倒，反倒是身上被人踢了几脚，疼的想响，嘴又被捂着，就这样被拖进了面包车的车厢里。 在车上，他被控制着，女儿已经惊醒过来，大哭着挣扎，那些人却没有动她，这让张云飞稍稍心安。 车子开的飞快，很快到了一个地方，他被拖下车来，发现这里是一个工厂一样的地方。 在萌萌大哭声中，他被拖了下来，丢在工厂车间，被两人控制着半跪在地上。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哎哟，我的小公主，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谁敢欺负我的小公主，爸爸就打死他……” 他抬头看去，见是一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宽松的衣服被他鼓鼓的肌肉撑得紧紧的，超短的青皮头，脖子上挂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链子，一身的匪气，他的身边站着的正是王美丽。 王美丽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轻哼了一声。 男人伸手要抱萌萌，却被她嫌弃地挣扎开来，男人讪讪看了一眼王美丽，王美丽连忙将萌萌拉到一边，萌萌大喊着，“放开我爸爸，你放开我的爸爸……” “小公主，你的爸爸是我……” 男人转向张云飞。 “按说，我应该谢谢你替我照顾了美丽和萌萌这些年，只要你配合一些，让萌萌好好地跟我走，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美丽也和你说了吧，我也会给你一些补偿……” “只是你太不识趣了……” 男人一伸手，王美丽连忙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男人将文件伸到张云飞的面前，他看到那是一件亲子鉴定的报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萌萌是我的女儿，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式的医疗单位的报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相似度证实为亲生父女关系。 张云飞呆呆地看着那报告，心中一片空白。 虽然先前王美丽就已经说过，但他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难道自己养了七年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种。 看着还在挣扎着，想跑到自己面前来的萌萌，他心中又痛又怜。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太不识趣了，不是自己亲生的，你争个什么劲呢，有那个必要吗？” “我才是萌萌的爸爸，与你无关……” …… “不，不是，你不是我爸爸……” 萌萌尖声叫道，嗓子都要喊破了，“我的爸爸叫张云飞，我家在汤阳县建设路119号……不是你，不是你……” …… 男人笑道，”萌萌的真聪明，真是爸爸的小公主……“ 转头对着张云飞又冷冷地道，“你养的女儿真是不错，但是你也看到了，她心中只有你，那就要你配合了，只要她心甘情愿叫我爸爸，我就放了你……” 张云飞痛苦地闭上了眼，抢走自己的女儿，还要自己配合，让女儿叫别人爸爸…… 虽然那个人确实是她的亲生父亲。 他没有说话。 男人一个巴掌扇在张云飞的脸上， “啪” 张云飞一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萌萌一惊，哭闹声停止了下来，转而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喊，“不要打我爸爸……” “萌萌，你说错了，我才是你的爸爸……他是一个外人……” 萌萌吓的躲到王美丽的身后，拉着她的衣服， “王美丽，妈妈，妈妈，求你，让他不要打我爸爸……” “啪” 又是一个嘴巴抽在张云飞的另一侧脸颊上，他嘴角流出一丝血来。 ”哇……不要打我爸爸……” “说，你错了，我才是你的爸爸……” “不…… “啪” “啪” …… 张云飞被人控制着身体，一动也动不了，只能承受这男人的掌掴，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张云飞的脸上又红又肿，又疼又气，两眼通红地瞪着这对奸夫淫夫。 “还挺坚挺嘛，不愧是我的姑娘，这脾气像我，我喜欢……” “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他看萌萌的眼光极其温柔，看张云飞的目光却冷酷残忍。 他拿出一柄匕首来，用刀背拍打着手掌。 王美丽于心不忍地转过了头，她只是想和张云飞离婚，拿到女儿的抚养权而已，并不想要张云飞的命。 对于张云飞，她并没有恨意，结婚七年，两人虽然谈不上多幸福，却也过的安然，主要是张云飞很能干，家务活一把包了，还能在床上让她满足，除了经济差了点。 但是穷就是原罪，没有钱就是错。 黄毛文的一个招唤，她就颠颠地摇着尾巴上去了。 “宝贝儿，我才是你的爸爸，知道吗？你叫我一声，我就放了他，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温柔地看着萌萌，匕首在手掌上发出轻轻的敲击声。 一声一声像是敲击在萌萌和张云飞的心上。 “不，你不是……”萌萌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是吗？” “啊……” 黄毛文一刀扎在张云飞的胳膊上。 “啊，不要，不要……” “啊……，不要……” 张云飞的惨叫，萌萌的尖叫和王美丽的尖叫。 男人眉头皱了皱，果然这女人心中还是有这个男人的，哼，那这事过了，连你也打发了。 “宝贝儿，现在谁是你爸爸……” “你，你……我……你是……我爸爸……” 萌萌害怕地闭着眼睛，仿佛不看，张云飞就不会流血一样。 “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喊的……” “是……是……” 萌萌哭的抽泣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就好，以后你就跟着爸爸，爸爸会给你上最好的小学，给你最好的玩具，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 …… “至于你，这一刀，就算你睡了我女人这几年的费用，当然我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睡了我的女人，我只给你一刀，没有要了你的命，也算报你养大我女儿的恩情……” 第28章 定魂针 一辆轿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驰，两个大汉扶持着张云飞，他们得了黄毛文的指示，要连夜将张云飞丢出羊城，离自己的女儿越远越好。 本来就只是将他载出羊城就好，但临时王美丽却突发奇想，自己跟车直接回汤阳去，趁热打铁，将婚离了，萌萌的抚养权拿到手。 黄毛文正想打发了她，就随了她的心意，丢了十万块钱给她，让她将后续都处理好了，把萌萌的户口一并迁出来。 黄毛文说的只是萌萌的户口，他要的只是萌萌，并不是连着王美丽一并接收的。 但王美丽的脑子里转的却是另一个念头，只要自己和张云飞离婚了，拿到了萌萌的抚养权，然后再和黄毛文结婚，这一家三口不就顺理成章地在一个户口本上了。 可见这女人蠢起来，只觉得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聪明。 黄毛文想拿到萌萌的抚养权，把她的户口迁到自己名下，分分钟的事情，哪里要她王美丽这样麻烦的办法，他只不过是想打发了她而已，至始至终只想要萌萌而已。 和王美丽结婚？ 真是想多了！ 那他黄毛文可不是要净身出户了？ 张云飞的胳膊上草草缠了道纱布，伤口并不深，只是伤了到皮肉，血已经止住了，却是整个胳膊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如果不及时去上药治疗，估计还是会有影响。 王美丽跟着上车，也是有些心软，她担心黄毛文的手下会在半路上下死手，把张云飞弄死，或者打个半残再丢下车去。 她和张云飞结婚七年，两人并没有仇恨，除了没钱，别的不比其他家庭差，若没有黄毛文的再次出现，很可能她们会一直生活下去，把萌萌抚养成人。 但这时黄毛文又出现了，还是以成功人士感念旧情的姿态出现，让王美丽的心一下就飘到了黄毛文那边，一边是有钱的旧情人，双方还有一个女儿，另一边是穷逼丈夫，两人吃了上顿愁下顿，是个人都选。 但选择归选选择，她还是希望好聚好散，哪怕补偿点钱给张云飞都可以，并不想要他的命啊。 老实话，看到黄毛文拿刀扎下时，她是吓坏了，张云飞满身是血，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可别死了。 跟着上车，直接送到汤阳，她确实是想办了离婚，毕竟离婚证要去户籍地才能办，另一个原因，她也是想着尽快把张云飞送医院，说到底，她的良心还没有坏透。 张云飞在半路上就有些昏迷了，按说他只是被扎伤胳膊，不是重伤，还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是张云飞从接到警局的电话，就是急火攻心，一路奔波赶到了羊城，又和王美丽争吵辩论，又怒又气，饭也没有好好吃，人也极疲劳，之后又被黄毛文的手下抓到工厂，被黄毛文掌耳光极尽侮辱，心神和肉体都受到了极大刺激，之后这一刀就更是雪上加霜。 女儿被抢，女儿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被老婆的情人讽刺侮辱殴打……他再坚硬的意志了被摧毁了。 车到汤阳，都没有回家，王美丽就让司机直接送到了医院去，黄毛文的手下看在她是老大的相好份上，听从了她的安排，不过却是在医院门口就丢下张云飞，扬长而去，留下王美丽一个人把张云飞安排了住院急救。 外伤是处理好了，但人都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心跳正常，呼吸正常，就像是睡着了，怎么也不醒来。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太累了，第二天就会醒来，但是第二天睡了一天，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又给做了各种检查，身体的数据都正常，头脑也没有伤着，这就奇怪了。 在医院呆了两天，王美丽本来还想等到张云飞清醒，看到自己照顾他的份上，痛快地把离婚协议签了，自己拿了萌萌的抚养权走人。 却一等就是三天，他还不醒来，这下她就急了，自己可不能呆在医院里。 打了电话把张云飞的爹妈叫了过来，丢了两万块钱，家都没有回，直接就走人回羊城了。 …… 张云飞的爸妈虽然偏心小儿子，但大儿子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们还是着急的，当天就赶了过来。 媳妇借口说是要去找钱给儿子看病，他俩还觉得这个媳妇还真不错，特别是临走还丢了两万块钱下来，更是让他们喜出望外，两万块钱呢，儿子哪用的完呢，医生不是说了嘛，儿子身体没有问题，就是睡着了，随时会清醒过来，说不定下一刻就醒了。 这两万块指定要剩下不少，那可都是他们的了。 …… 张云飞胳膊被扎，血就流了一胳膊一胸口的，那胸前挂着的安神符和白玉珠子都被血给浸染了，他自然也是没有发现。 等到人昏迷后，那一缕神魂自然就投入了梦中，呆傻了好几天的小云就清醒了过来。 正在施针的崔神医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暗叹一声侥幸，不然自己这个才得来的神医称号就要又丢在这里了。 这几天这小丫头一直是疯疯傻傻，安神药是每天吃，饮食也跟的上，就是不见清醒，本来疯两天就能醒一天的，现在连续四五天没有醒过来了。 这老鸨子就急了，什么屁神医，这不是越治越差了嘛。 嘴上就不干不净起来，完全没有了当时一口一个神医，还要安排姐儿的热情了。 小云可是她丽春院隐藏的奇兵后着，不敢说以后丽春院能升一等要依在小云身上，但如果小云再能背个一首半首的传国诗词来，别的不好说，今年的花魁是稳的了。 光是这一首《月满西楼》，陈妈妈还是有些担心，保五进三看是没有问题，但谁又保证自己家有后手，别人家就没有嘛，提前准备多一些，才是有备无患。 小云这个时候就是她的最指望了，运州城毕竟不是京城，名士文人也就是那么几个，有了小云拿出来的传国佳句，运州文人的这些诗词狗屁都不是了，除非能请到那些名动大昌的名流为自己丽春院的姐儿写下佳词好诗，那还说不定能借个名士的光。 崔大夫已经拿出了压箱底的医术来了，他正在施的针有个说法，叫定魂针，用着自身的精神渡入针内，稳定病人的神魂。 这针法极是险要，无论是对病人还是施针者，都有风险，弄不好，一针两白痴。 还好，崔大夫成功了，从此他又有了一个可以吹嘘的本钱。 “小云，你可算是清醒了啊，我的儿，妈妈可急死了……” 张云飞透过小云的眼看到陈妈妈扑了过来，抱着自己一脸的担心神色不似作假，哪怕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心中也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温暖。 第29章 出一个新菜大盘鸡 小云一直没有清醒的这几天，陈妈妈除了督促玉玲珑排练那曲《月满西楼》，按一剪梅的词牌调子排，舞蹈是加上了小云的舞蹈风格，重新编排了一下，这词美舞美，倒是让跳的人入戏了，看的人共情了，老少两个花魁，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小云清醒，最高兴的自然就是这老鸨子和玉玲珑了，虽然这个小云年纪小，平时也是呆呆傻傻的，但清醒过来，她们都有一种看不透的高人风范，倒是让她们自己都有些迷惑。 小云清醒过来，陈妈妈并没有立即带着她去排练现场，而是新换上来伺候她的小丫头给她洗漱换衣服，准备饮食。 这时柳大娘过来给陈妈妈汇报工作，这些天大厨房的餐饮销售下降了，连带着三流姐儿的客人也有所下降，可能是过了一个小高峰，现在又到了谷底。 除了春桃继续火爆外，别的姐儿又回到了以前不温不火的情况。 陈妈妈这几天重点在玉玲珑那里，又分了一份心在小云这里，都没有关注三流姐儿那边。 柳大娘说，这可能是和小云的那四喜丸子有关，前段日子，新菜式刚出来时，风靡了全城，不找姐儿的都来点这道四喜丸子吃，餐饮部门的销售直线上升，连带着姐儿销售都好的出奇。 但这丸子的做法简单，就是吃个新奇，现在整个运州城大小酒楼都推出了相似的菜式，什么八宝丸子，清水丸子，有点直接就是一模一样的四喜丸子，自家丽春院这里就不出奇了，自然销售就下来了。 柳大娘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小云，那意思，陈妈妈一看就明白了。那是和她自己一样的心思啊，想着从小云这里弄点新菜式呢。 这段时间她虽然重心在花魁赛上，但养着三流姐儿也是为了赚银子的，这销售做不上来，自然也不行。 她的眼光不由也看向了小云。 小云心道，尼玛，看我做什么？ “我的儿啊，你家里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式不？” 陈妈妈一口一个我的儿，让小云心中生起异样的感觉，自己的亲娘都没有这样叫过自己呢。 即使是在梦中，他也感觉心中潮乎乎的。 张口就说了句，“有啊，有好多呢。” 一张口报起了相声中的报菜名顺口溜，“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 听着陈妈妈和柳大娘两眼发光。 “你都会做？！” 小云，“我都不会做……” 陈妈妈差点气的倒仰，你不会报什么菜名儿，不过报的这么顺口，真有这些菜式吗？很多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小云，“我只会做几样……” 柳大娘喜道，“几样也行啊，听你这些菜名，听都没有听说过，做出来指定会吸引客人……” 小云心道，还有许多呢，我也记不全，要都报出来，吓死你，这个梦也真是奇怪，越来越好玩了。 陈妈妈道，”我的儿啊，你会做几样，就先做几样出来吧，妈妈拿你当亲女儿疼，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陈妈妈从自己手上撸下一个绞丝金镯子，套在小云的手上，可怜胳膊细的如麻杆一样，那金镯子都戴不上，就塞在小云手上，”妈妈下次再给你打一幅小点的。” 小云看着这个大金镯子，心道可惜是个梦啊，要是能带回现实就值钱了。 不过看在这个金镯子的份上，就给你先提供两个菜式吧。 “妈妈，我们先做个大盘鸡吧。” “大盘鸡？” 张云飞会做的菜式都是帮厨时学的，白事一条龙，做的菜都是品味重，份量足的，这大盘鸡就是一道很适合农村吃席的一道。材料用上整鸡一只切块，土豆四五个，去皮并切成滚刀块，青椒5、6个，切成斜块；红色朝天椒一把，生姜一整块并切成片状，大蒜4—5瓣并拍烂，豆瓣酱及白沙糖各2—3汤匙，大葱切成段状，花椒、味精、咸盐，啤酒1瓶；皮带面若干。 这梦中的厨房土豆有，辣椒也有，朝天椒没有看到，味精啤酒没有，可以不用，葱姜蒜也有，白沙糖可用黄糖代替，大酱也有，皮带面没有，但他会做，也可以不用，做成小面饼子做贴饼子用，他们经常做的简易版本的，大盘红烧鸡再加小饼子。 实也叫地锅鸡，但上桌是用大盘子装，再放上预先烤好的小面饼，省事简单。 小云就想先弄出这个简易版本的大盘鸡来。 还可以再弄个叫花鸡之类的，这鸡的做法就可以弄出许多种出来了，先不急，慢慢来。 以后还可以做卤菜，做小炒，想出新菜式还不简单嘛。 陈妈妈亲自到了厨房，把所有人都清场出去，就让柳大娘一个人给小云打下手配菜。 这大盘鸡做起来程序有些繁琐，但对于柳大娘这样积年厨子也不难。 热油下花椒，炸香捞出，黄糖下锅并慢慢搅动，烧化出现焦黄色；将鸡块倒入锅内，并大火翻炒片刻，将生姜辣椒下锅与鸡一起翻炒，直到锅中没有水份，鸡块被油炸的出现金黄色时，加入在大酱，再加盐，快速翻炒几下，将酱与盐翻匀，放水并烧开；然后将土豆、八角及桂皮倒入锅中，并与鸡块拌匀，先用大火炖五六分钟，然后用小火炖十几分钟；等土豆炖软时，下葱并翻匀，放入大蒜，拌匀后就可以出锅。 这个时候其实就可以上桌了，光是闻着味道，就让陈妈妈和柳大娘口中分泌出了大量的泪水来，恨不能马上塞一个到口中。 但为了出个新奇吃法，小云还是调了面糊，在大锅里贴了面饼，然后再让陈妈妈和柳大娘用面饼沾了汤汁吃。 这味道立马就征服了两个女人。 “今天晚上就上这道新菜式……” 陈妈妈口中塞着一只大鸡块，拍案叫绝。 第30章 怎么醒不过来了 柳大娘不愧是厨房好手，大盘鸡她也就是看了一遍操作，独自上手一次过，味道竟然比小云做的还要好些，也只是将花椒和辣椒去了少许，口感便不再那样麻辣，陈妈妈给于了更高的评价。 小云这才知道，这里的口味不喜重麻辣，偏清淡一些，倒有些和自己现实里的江浙口味差不多。 也正是这里的花式都偏清淡，她第一次弄出来的咸香重油品味的四喜丸子，才出奇致胜，胜在了与众不同，又别出心裁，这才一举成名，引来了满城的老饕。 现在自己推出的这个大盘鸡也是一道重油麻辣菜，虽然菜式新颖，味道重口，品味霸道，但是若按本地人的饮食习俗，估计也就是吃个一两次，就没有了回头客。 但经过柳大娘给微调了一下，将麻辣味降了下来，保持鲜香不变，这就能让迎合了当地的口味，必然更会大受欢迎。 新菜式自然是要先让内部人尝新，才能介绍。 姐儿们的晚餐例菜就有了一道小盘鸡，不仅三流姐儿，二等姐儿和玉玲珑的院子那边也送了一份过去，小厨房的厨娘郁闷的很，这大厨房的手竟然伸到了内院里来了。 柳大娘则是扬眉吐气了一回，纯粹论餐饮销售，自己可比小厨房挣的多，可每回还是被小厨房嘲笑，说她们可是精致饮食，论质不论量的，意思就是自己大厨房做的就是给贩夫走卒们吃的粗食。 现在大厨房的菜式，连老鸨子玉玲珑都赞不绝口，柳大娘终于胜了一回。 当晚果不其然，大盘鸡大受欢迎，也幸亏柳大娘这次准备充足，鸡管够，倒是让餐饮销售又上了一个小高峰，自然客人们大快朵颐的同时，喝下了姐儿们的迷青花酒，一个个醉倒在美人膝，被拖进了美人房，早上起来腰子疼，腰包空了。 小云到底年纪小，晚上看了会姐儿们的演出，都是些弹唱歌舞吟诵诗词之类，初看还有些意思，看久了都是老一套，还不如越来越没有人看的春晚，亮睛的就是自己带来的《小白菜》和《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小白菜又太苦情了，到私密房间里唱给恩客一个人听，说不定还能有些加分，但在这大舞台上表演，总是和这欢乐的大气氛不融洽。 这也是自翠云以后，再无一人凭《小白菜》成功上岸的。 《十八姑娘一朵花》是春桃的保留曲目，她的陪夜早就已经预定到两个月后，但这支歌舞也就是她每天压轴演出，也不是没有别的姐儿跳过，但客人们不认啊，他们只要看春桃跳，那水袖一甩，轻纱一抖，太性感了要不要，主要是大长腿踢的老高……别的姐儿没有她放的开…… 至于曾经当红的三流姐儿石榴姐，也不是没有市场，琴声铮铮，歌喉清亮，高端大气又冷艳，还就有许多文人吃她这一套，并没有被春桃甩开多远，一时三流姐儿圈子，桃榴齐放，花开两朵。 看了一会歌舞，小云这原身的底子不好，又是在吃安神药，居然就趴在一边睡熟了，陈妈妈新调来照顾她的是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梅花，那个桃花被打了十板子，罚到大厨房烧火去了，现在这个梅花，是个懂事的，比小云大了两岁，倒是将这小云照顾的很好。 她见小云睡熟，忙叫来一个婆子，将小云背到房间里，给小云轻手轻脚地擦洗一番，才解了她的衣服，小心将她安置在床上睡。 一夜酣甜无梦，睁开眼时，习惯地以为又回到了现实中，抬眼却是看到一顶白纱蚊帐的顶。 自己家什么时候用了这样的蚊帐了，忽然又想起自己是去接女儿回家的，然后被她的亲爹捅了一刀，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医院吗？ 也不对啊，是谁送自己到医院的，医院也用蚊帐嘛？ 她猛地坐起，头痛欲裂，叫出声来。 声音清细，是个小女孩子的声音。 “小云，你醒了？怎么了？” …… 小云震惊地看着面前给她打起蚊帐帘的女孩子，她是梅花。 自己竟然没有回到现实去。 “小云，你这一觉睡的真沉，一晚上都没有翻身呢，看来这安神药真的很有用。” 梅花笑着说道，“醒了就起来吧，一会崔神医要来给你扎针了。” 她放下手上端着的木盆，“这崔神医真的好有本事，看来小云你的病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尼玛，这一梦到底是多长啊，这也太长了吧。 小云有些迷蒙，这做梦是个连续剧还就罢了，可本来是一天一集的，现在搞的一天两集了，这是什么操作呢？ 这梦里吃药扎针就让人一直做梦，醒不了吗？那自己在现实中的本体不是要一直在睡觉？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梦不对头，以前做梦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的，这梦中的行为举止，无一不和真的一样，就是吃饭也是有滋味的，这和真实的世界几乎是没有区别的。 这倒底是梦中小云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醒来后张云飞的世界是真实的呢？自己是张云飞在做梦进入了小云的世界，还是小云做梦进入了张云飞的世界？那自己是小云还是张云飞呢？ 她越想头越疼，“啊……” 禁不住抱着头大叫起来。 “小云，小云，你怎么了……” 梅花看到小云抱头痛呼，她也害怕起来。 现在小云是老鸨子的心头肉，上一个桃花没有照顾好，被罚去烧火，屁股上挨的板子，伤还没有好利索呢。 她可不敢想，如果小云再出什么事，这挨板子的就要轮到她了。 她的喊声惊动了别的屋里的丫环，忙跑了出去禀报老鸨子。 老鸨子还没有醒，荷花不敢打扰她，叫了小厮去请崔大夫来。 崔大夫被叫醒，一脸的不高兴，他昨天在春桃那里玩了半宿才回去，要不是春桃陪夜已经被预订出，他都想包夜了，这真是腿玩年啊…… 到底是人老了，经不起折腾，哪怕吃了个快餐，也是力不从心，早上还在床上没有起来，听到徒弟说有人来请自己出诊，满心不愿意，得知是那个小云病发，又一骨碌儿爬了起来。 这小女娃儿可不能有事，不然就是丢了他的名头了。 连忙穿衣，带着徒弟跑了过来。 自然又是好一通折腾，给小云插了满头的银针，又在药方里加了几味狠药，让徒弟去煎药。 小云已经有些口角流涎，发出了噫语痴笑，老大夫不敢大意，手捻着银针，体内精气就注入针尖，那针就震颤了起来。 第31章 床前听见偏心语 张云飞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飘飘缈缈，忽大忽小，一开始也没有听到是什么人，在说些什么。 可话中有自己的名字还有王美丽，萌萌的名字，就不由地不竖起耳朵来听。 这一听，才明白，自己好像是终于从梦中醒来了，又回到了现实中，做回了张云飞。 但到底是张云飞做了张云菲的梦，现在清醒了，还是张云菲又进了张云飞梦中？ 梦醒时分就一定是梦醒吗？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梦的开始？ 他想睁开眼睛，眼睛却千钧重一样，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也感觉到处都疼，但听力却先回归，耳边的说话声倒是清晰了起来。 仔细一听，竟然是自己的老子老娘在说话。 父母怎么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听到老娘说，“云飞这娃，真是个背时的，娶个媳妇是个二手货，还是来个崽过来的，这当初眼瞎了，也不用点心，现在弄的全城人都知道了，我老张家的名声都要丢光了……” 老爹道，“当时你不是说好好好的嘛，还说人家不要彩礼，还给了二万块钱给他买房，我就说送上门肯定没有好货，你偏要人家，又不给儿子钱，你让云飞怎么办……” “哎啊，你还怪我了啊，老二谈了对象，人家嫌咱家穷，想谈不谈的，我要是把钱给了老大，老二结婚拿什么钱给人家彩礼……你一个老爷们挣不到钱，我一个老娘省吃俭用的，你别好赖不分啊……” “那你也要一碗水端平才是啊，老大从小就懂事，上大学连学费都是自己挣的，你都没有拿过几个钱，结婚是就给了八千块，连酒席钱都不够，老大上班后就没有少往家里拿过钱，你真是做的出来……” “你个死老头子，现在都是我的不是了，好人都让你做，坏人都是我……你就说这回这个事，还不是你做的主……” 听到老娘和老爹要吵起来了，张云飞想挣扎着睁开眼睛，劝他们不要吵了，就又听到老娘说道，“人家医生说这好几天，一直没有醒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怕有生命危险，让我们转到省城大医院去，你怎么不同意？” 张云飞心道，我难道是病了，在医院里？ 忽然间记忆全部回归，自己是去了羊城接萌萌回家的，却得知萌萌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被王美丽的前任姘头抓了过去，又打又骂还扎了自己一刀。 自己后来被拖上了一辆车，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想来是送到了县医院，然后父母来照顾自己了。 就又听到老爹说，“现在外面都传王美丽的姘头来找她了，萌萌也是和那个姘头生的，现在王美丽丢了两万块钱跑了，丢了老大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我寻思着老大的事一定和王美丽有关，这人肯定就是她找人打的。 这两万块这几天都用了快一半了，要转院一定要找王美丽要钱啊，不然哪里有钱给老大看病，不仅要他们给医药费，还要给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白给人家养娃了，到头来还头上还绿了……” “对，得赔钱，要赔大钱，没有一百万都不能饶了她，听人说她的姘头可有钱啦……多赔点钱，咱把院子修修，老二说是想买车，正好缺钱呢……” “不过，就在这里拼吗？医生说，他们没有办法唤醒啊，再不醒过来，不死也要成植物人了……” “你就听那医生瞎批批，你看老大这呼吸有，心跳有，也有脑电波的，还给挂着盐水，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就是睡着了，前两天不是说随时会自动醒来的嘛，现在又有生命危险了，这人嘴两张皮，颠来倒去，就他们会说。” “也是哦，那要不然咱回去吧，还要省点钱，那两万块再住下去就要剩不下几个了，反正也没有事，咱回家躺着……再说了，我还要给老二家喂鸡呢，这几天我不在家，也不知道两娃听话没……” 老爹半响才说话，“再住两天吧，老大也是咱儿呢……” 张云飞眼睛没有睁开，就听到了自己老子娘说的话，心口难受的疼痛起来，这两个人也太偏心了吧，自己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她还在想着老二家的鸡没有人喂。 他的呻吟声惊动了老两口，忙停下谈话，“老大醒了……” “老大，你醒了？是不是，醒就睁开眼看看，我是你妈啊……” 张云飞用力地睁开眼睛，头疼，胳膊疼，心更疼。 “医生，医生，快，我儿子醒了……” …… 人醒了，医生又来做了些检查，身体就是虚弱了些，各项指标倒是正常，那伤口也缝合了起来，只是还没有到拆线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老娘就催着他出院回家去，说是在医院又花钱，陪护也不方便，这几天她受死老罪了，再这样下去一把骨头就要散了，人老人没有想到儿子的福，还要受折腾。 张云飞也不说话，沉默地办了出院手续，跟着他们回到了自己家，当晚老娘就回了乡下，只留下了老爹再陪他两天。 两人一句话没有提到王美丽给的两万块钱还剩下多少，就当没有这回事。 回到家给手机充上电，手机一下就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原来手机没有电的这几天，有不少无法接通的电话短信和信息进来了。 看了看，多是强子的的电话，想来是有活儿，找不到自己。 果然看到信息，是问他手机怎么不接，接活儿了，让他去开工。 发了好多条，最后一条是今天早上的信息，说是听说他家的事情了，下午他回来找他。 听说自己家的事，是指自己受伤住院的事，还是自己被绿的事？想来是后者，先前在医院听到父母在说自己被绿替人养娃全城都传开了，想来是强子也听说了，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不然也不会发信息过来，要是知道自己昏迷，那怎么看信息呢。 还有魏老师的信息，说是学校报名了，她给她中心小学的老师朋友打电话了，让自己报名去的时候直接去找她，还给了一个电话号码。 张云飞苦笑，魏老师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只是自己还要去替萌萌报这个名吗？萌萌还能回来吗？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找自己带回的东西，“爸，你看到我的户口本子了吗？” ”没有，那是出院的资料病历什么，户口本子怎么可能在那里……“ ”我带在身上的，去接萌萌的……你在医院看到没有……“ 老爹想了一下，”没有，我们来，你就躺在那里，身上就一个小包，里面就几件衣服，一个手机，什么都没有……不会给王美丽带走了吧……“ “你没有看到她拿吗？” “我都说了，我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没有看到她……” 尼玛，一定是那娘们拿走了。 她拿了户口本子做什么呢，离婚也要两人到场的嘛，她一个人也办不成。 再说了，张云飞是已经决定要和王美丽离婚了，这样的帽子太重，他戴不动。 第32章 离魂入梦 下午的时候，强子来看张云飞，同来的还有那个洪师傅。 才一看到张云飞，洪师傅就大惊失色，盯着张云飞的脸看了半天，张云飞被他看的很尴尬，若不是知道这个老头有点道行，自己一定会以为他性取向有问题。 强子见洪师傅这样，也不敢说话。 他今天是带着洪师傅去给一家点穴去的，回来的早，他就过来看看张云飞，安慰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发小，出了这种被绿的事，谁心里都不舒服。 他是不知道张云飞受伤住院的，不然早就过来了，只是因为电话打不通，信息也没有人回，以为张云飞是在躲避与熟人接触，这事太丢人了啊，他得闭关过个阴影期。 但是那天张云飞的舞蹈出名了，现在这一片都知道他安心白事一条龙的节目有艺术性有娱乐性，那男扮女装的舞蹈是必点的，加上钱都要上。 上一个活，因为张云飞联系不上，没有上舞台，人家事主都有意见了。 现在又在谈一个活，人家也是点名要这个舞蹈，不然就不要他操办，这不可行。 他要来劝劝自己的发小，不能和钱过不去啊，心理难过，就跳跳舞吧，让艺术净化心灵，还能挣到钱，两不误呢。 洪师傅听说他要去看张云飞，反正也是顺路，他也正好想看看那小子的离魂症被自己的安神符压住没有，那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呢。 “你，你这是又犯了……” 洪师傅惊道。 他问得不明不白，但张云飞却是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又做到那个梦了。 “是的，又做了梦，还是那一样的梦……” “那符没有放在枕头底下？” “第一天放了，就第一天有用，第二天我在医院，就没有放，但一直在胸前挂着的。” “你让我看看。” 张云飞解开衣服，从胸前取下那个纸符来，纸符挂在了小玉球上面，一时解不下来，他费了半天才小心解下递给洪师傅。 洪师傅看了一眼那个小玉球，“你这个血玉倒是一件好东西，血丝入玉，如同活物。” 张云飞看了一眼，却发现这玉球上面的血丝更多了，就像是毛细血管一样，布满了整个玉球的表面。 “这血丝还会长吗“他心里疑惑地想。 洪师傅已经打开了那道纸符，”这符文怎么不见了！？” 他惊讶地叫道。 “什么？怎么可能，这个符我一直挂在身上的。” 洪师傅摊开黄裱纸，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朱砂墨的痕迹。 “你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洪师傅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满头雾水，疑惑地问道。 “呃……这……” 张云飞看着两人，他这些天的遭遇有些难以启口。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这也许关系到你的命运……” “已经关系到命运了……” 张云飞苦笑一声，算了，反正自己都成了别人的笑柄，也不怕再丢脸了。 他将自己那天接到羊城派出所的电话，让自己去接萌萌，自己到了那里，王美丽和自己争吵，曝出自己不是萌萌的亲生父亲，然后自己和萌萌被黄毛文抓到工厂，自己被黄毛文刺伤在回家的半路昏迷，醒来后在医院里的事说了一遍。 虽然已经听到外面的传闻，知道发小被绿的事情，却不知道之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强子气的义愤填膺，撸着袖子一付要找人干架的样子，大骂王美丽和那个姘头不是人。 “这事不能了，要报警，要打官司，不能轻饶他们，一定要赔钱……” “对，一定要赔钱，不能白白挨一刀，还给别人养了七年的娃……” 听到赔钱两个字，在一边装死的张爹也跑来接话。 听到张云飞的遭遇，洪师傅也是很无语，但他也无法推测出这件事与符纸变空白有什么关联，自己还是学艺不精呢，看来还是要去师兄那里请教请教。 “张小哥，你这个离魂症已经蛮严重的了，这符看来都压不住了，我们做两手准备，你先省城的大医院看看，弄点安神药吃吃，最好去找中医针灸，我这里再去找我师兄想想办法。” “啊，安神药，针灸，难道是定神针？” 张云飞惊道，怎么和梦里一样啊，也要吃安神药打针灸的。 “怎么了，你也知道定神针？不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医生能施出定神针来了……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洪师傅有些奇怪。 ”在梦里，在梦里有一个崔神医，给我吃了安神药，还给我头上扎了满头的针，说叫定神针，扎了那针，我就一直在梦里，醒不过来……“ ”什么？！” “啊？这样离谱！” 这下洪师傅和强子更惊奇了，这是以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吧。 洪师傅才说要吃安神药要针灸，张云飞在梦里就有医生给他用上了，目的就是让他留在梦中，不要醒来？ “啊，你这个离魂症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洪师傅道，“这样下去，你的一魂会一直留在梦中，你的身体就会一直睡着，最后成为植物人……” “啊……” 张老爹那里打翻一个杯子，“他这几天就是这样，医生说他就是睡着了，身体指标都正常，一开始说是随时会醒，后来几天都醒不来，都让我们转院了，还好，今天早上醒来了……” “你先去大医院看看老中医，我去请我的师兄过来，这个离魂症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有这么严重吗？真的会成植物人吗？“ 张云飞觉得洪师傅的话有些夸张了，但是他让自己去吃安神药打定神针，这个又和梦中的经历一模一样，难不成这梦中真的是有另一个世界吗？ 他就把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 “这梦吧，就是一种脑电波的活动，有正常的梦，和不正常的梦，你这个就算是不正常的梦。” 洪师傅想了一下说道，“梦就是人体的一种潜意识的反映，用科学方式来解释就是身体给我们的信号，比如在长身体的时候，会梦见自己从高空跳下去，那是身体在伸展经脉骨胳生长的反应，又比如做到恶梦，就是身体的某个器官在告诉你，他生病了，你要注意。” “而另一个方面来说，梦也是神魂的活动，你这就是离魂入梦，做梦的时候有一魂离体入梦中人，所以说是不正常的梦。 做梦总是要有原因的，"夫奇异之梦，多有收而少无为者矣"，可以是预言也可能是回忆，你这个梦是古人，而且一直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是同一个人，那就不是预言，而是回忆，这个不是你现在的回忆，可能是你神魂深处的回忆，比如是前生的记忆……” 啊…… 张云飞忽然感觉全身生寒，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第33章 梦里是个真实世界 强子和洪师傅走后，张云飞和他的老爹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良久，张云飞长叹一声，顺其自然吧。 他弄了晚饭，父子两人吃下，老头子在另一屋看电视，张云飞则是躺在床上，无聊地刷视频，看着小短剧上，这个人穿越到另一个朝代，那个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在别的朝代混的牛逼哄哄，不是成为人上人，就是做了皇后，或者让那个朝代的王子对她痴心不变。 他无神地看着手机，想着梦中发生的事情，别人穿越这到里穿越到那里的，还能两界穿，拿这个位面的东西到另一个位面去换大价钱，自己做个梦居然还要把小命搭上去，不死也要成个植物人。 这鸡博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父母的偏心偏到了胳肢窝了，自己勤工俭学大学毕业，找个工作结果老板还跑了，找个老婆还是自带绿的，养个女儿还是别人的，特么的做个梦还是男变女，成为一个小傻子，还是青楼里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想在梦里，自己也是那么的惨，爹娘死了，被兄嫂卖到了青楼，还好遇到了一个还算心地还算善良的老鸨子和柳大娘，并没有受到什么苦，哪怕自己差点把厨房烧了，也没有被打，之后也是处处维护自己。 这几天梦中，因为自己创造了价值，老鸨子对自己越来越好了，虽然也知道是利用自己，但有被人利用的也是一种资本，至少能让自己在梦中过的好一些。 洪师傅说那是神魂深处的回忆，那个傻丫头是自己的前生吗？ 唉这梦其实算起来还是个美梦，至少在梦中自己还有丫环服侍，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还能穿金戴银的，老鸨子还给了自己那么重的一个金镯子。 可惜只是个梦，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个镯子最少有二两重，就算金价400一克，也有个几万块。 他正想着，突然就觉得胸口一重，像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玉球上面。 低头一看，“啊……” 他猛地跳了起来，从床上滚了下去。 “云飞，你怎么了……” 隔壁老爹听到动静，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多大的人了……” 老爹说了一句，继续看他的电视，没有动静了。 张云飞担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半天没有动弹，见老爹没有进来，这才小心地从地上起来，伸手摸了摸掉在床上的那个绞丝金镯子。 没错，正是那个陈妈妈给小云的那个绞丝金镯子。 此时竟然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竟然从梦中穿越到现实中来了。 张云飞伸手抓住那只金镯子，沉甸甸的，他用牙咬了下，是真的，不是虚幻，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 他紧紧捂住嘴，担心自己会叫出声来。 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梦中的东西会跑到现实中来了？ 难道那不是个梦，而是真实的。 那如果那是真实的世界，那现在自己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是假的吗？ 他咬了咬手指，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也是疼的。 他拉开自己裤子，还在。 床是真的，墙上挂着他和王美丽的婚纱照，他觉得有些刺眼，起身将它拽下来，塞到了床底下。 那梦里世界是真的，现在世界也是真的，那自己是穿越了吗？就像别人穿越到古代去了，穿越到异界去了，穿越到电视剧里去了，穿越到了书里去了…… 自己是穿越到梦里去了吗？ 他拿着金镯子，泪水出来了，这穿越就不能早点出现吗？偏偏在这个时候到来，如果早点到来，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改写的吧。 如果以前就能做这样的梦，还能从梦里带点东西出来，自己不就发了，成了百万富翁了嘛，梦中可是古代呢，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朝代，随便拿个着碗啊，杯子啊什么的，都是文物吧。 他看着手上的金镯子，忽然又笑了起来，手上这个也是个文物呢，还是个金的，应该更值钱吧。 尼玛，自己这是要发啊。 迟来就迟来吧，这也许就是一饮一琢，莫非前定？ 或许是上天可怜自己这个绿头蝇吧。 得了这个小球好几年了，怎么早不做梦，迟不做梦，偏偏在王美丽闹离婚的时候梦穿了呢。 这个就是天意吧，或者就是老天给自己的补偿。 他对洪师傅说的要自己去找中医看病，吃安神药打定神针的建议，突然觉得好笑。 自己现在还要去吃什么药，打什么针吗？ 来回做梦，从梦中的古代拿个什么东西过来，在这现实世界享受，这不香吗？ 就算有一天自己醒不过来了，想必自己也能在梦中的那个世界活的很好吧。 眼前的这世界，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不过要想在那里活的很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老鸨子对自己好，也是因为自己有利用价值，若不是自己会唱点小曲，背了一首李清照的词，跳了个才学的舞蹈，做了两个那边没有的菜，人家凭什么对自己好？ 何况自己还是痴呆几天好几天的。 看来知识就是力量，这个放之四海皆真理，无论今古梦中都是一样。 那梦里竟然没有李清照的词，看来还不是南宋那个朝代，自己就拿南宋之后的词多背点，可以装个逼，也可以给自己混点好东西，如果真的醒不过来了，那也能凭这些知识平安地长大。 还有那舞蹈也要学，明天就去交钱报个班，那什么印度舞，民族舞，古典舞都学点。 还有菜谱也多看看，这个真是真本事，就算自己成不了女诗人，也能当个女厨子，饿不死了。 一想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张云飞干脆找了一个本子来，给自己做了一个学习计划来。 不过明天做的，就是先去找个金店，看看这金镯子是不是纯金的，能不能卖掉。 明天就让自己的老爹回去，自己一个人反而自在，还有，最先做的是和王美丽把婚离了。 第34章 一魂穿两身 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双手握着金镯子贴着胸前，带着财迷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自然就成了清醒的小云。 小云呆滞无神的双神，突然就有了神采，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这几天进入梦世界，似乎都是在床上醒来的多。 她坐了起来，竟然发现手上握着一个金镯子，正是张云飞入睡时握在手中的，这个镯子怎么又被带到梦中来了，这魂可以在梦与现实之中来回穿梭，这金镯子也可以吗？这到底哪边是真的啊。 她抓狂地拍了拍头，越来越迷惑了，本来昨天听到洪师傅关于神魂入梦，前世记忆之类的，他都有些相信梦里的小云是自己的前世，当金镯子突然出现在现实中，他更加确信，梦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可是现在手上又握着这个金镯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自己在入睡前看的到真是虚幻，只是自己的臆想，或者那张云飞才是小云睡着了做的梦。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感觉头要炸裂了。 本来已经觉得在现实中好好学习，将知识带到梦世界来充实小云精神生活，让她凭此能在这边过的好一些，也能多从梦世界搞点好东西带到那现实世界去充实张云飞的物质生活。 但现在这个金镯子又莫名出现在梦世界里，难不成这梦世界的东西并不能存在于另一个时空吗？那带过去的东西又怎么变现呢，真是愁死人了。 小云的声音从帐中发出，那边梅花就过来了，撩开帐帘，看着小云抱头，关切地问，“小云，你的头又疼了吗？” “来把药喝了吧。” “是崔医生开的安神药吗？” 小云想起洪师傅让张云飞喝安神药打定神针，能治疗自己的离魂症。 那么在梦世界，自己吃了药打了针，是不是就是稳固小云的神魂，让张云飞回不到现实中去，这才长睡不醒的呢？ 而张云飞的思想回到了现实，也就是那边梦醒，这边神魂就离开了小云的身体，于是小云就变得痴傻了？ 小云忽然脑子里豁然开朗，这很有可能，痴傻的小云失了一魂，而张云飞的神魂入梦，进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小云的身体，两体共用一魂，张云飞入梦就是小云清醒时分，而小云痴傻时刻，就是张云飞梦醒时分。 “这药，我不吃……” 小云拒绝道，吃了这安稳神魂的药，那边张云飞就会长睡不醒，长期以往不死也成了植物人，这可不行。 “怎么了啊，小云，这崔神医的药，吃的有好处的，你看你现在神智清醒，醒来的时候越来越长了……” 就是清醒的时候越来越长，自己才不要吃，本质里还是张云飞的思想为主，哪怕是对那边的世界没有了留恋，也不愿就此长眠不醒，21世纪男人的思想，怎么能困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 且不说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这具身体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单是这个青楼小丫头的身份，无论在什么时代，都算是社会的最底层了。 父母双亡，兄嫂无情，卖身契在老鸨子手里，别看她现在一口一个“我的儿”叫着，又给自己新衣服又拿了金镯子给自己，还派了丫环照顾自己，看着给了自己小姐的待遇，那是自己还有些许利用的本钱。 若是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自己的肚里的这点东西被她掏干净，那自己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界都不知道。 那么小云死了，张云飞的离魂症是不是就好了呢？她也不敢赌，这鬼神一说最是难测，本来一个21世纪的大学生，虽然只是个专科学校，但也是生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无神论者，但灵异的事情一旦发生了自己身上，立马成了最坚定的有神论者，也许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这句话是真的呢。 既然老天让自己在梦世界和现实世界中来回穿越，必然有其因果联系，冥冥中自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安排自己的人生。 如果小云死了，说不定张云飞的身体也会消亡，那自己这一缕残魂去哪里寄生呢。 思来想去，还是要让小云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要想活的好，这个老鸨子就是决定她命运的人物，只要讨得她的欢心，才能让小云活的长活的好。 那张云飞的世界里，学习各项技能是必不可少的了。 讨好老鸨子的方法，就是诗词歌舞这些能提升姐儿知名度的技能，或者搞点新菜式吸引客流也是可以，这些张云飞在入睡前已经做了学习计划，毕竟他的专业不是文科，那些初高中学的诗词早就忘的十八梁上，这也是李清照的《月满西楼》被改在了歌，他正好听过，又哪里能背的下来。 看来唐诗宋词三百首要安排起来了。 厨师必备菜谱也要多看看了，不然一个白事班子的家常菜系是支撑不了一个青楼的餐饮部的。 要想活的滋润，就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离不开的人，现在让老鸨子离不开自己，觉得自己是对她有用的人，这才是顶顶要做的事情。 打定主意的小云，下定了决心，无论这个梦世界还是现实世界，自己都要好好的生活，无论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都要活成别人仰望的样子，不管这是前生还是今世，一魂两穿还是最后魂飞魄散，都要活在当下，努力生活。 …… “小云啊，我的儿，你怎么不肯吃药呢……” 一声呼唤打断了小云的思绪，然后她就被一个丰腴的身子抱住了，温暖的身体带着清幽的熏香，让她胡思乱想飘浮不定的心，突然就安宁了下来。 这种怀抱，让她很是怀念，无论是小云的身体还是张云飞的思想，都渴望着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这是幼年的最难忘的记忆，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丢失了。 “妈妈……” 张云飞口中的妈妈是母亲，娘的意思，小云喊出的妈妈，在梦世界是对中年女人的称谓，是婆子，妇人的另一种称呼，但此时听在老鸨子陈妈妈的耳朵里，却似乎多出了一种亲情。 她一怔，怀里的小可怜儿头埋在她的胸前，又瘦又小像一只大猫一样，她不由地轻轻抚摸着小可怜的背，“没事，妈妈在呢……” 第35章 荷叶蒸鸡 小云在老鸨子的怀里趴了一会，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来，他一个老爷们哪怕是借了小女娃的壳子，趴在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怀里，也委实有些难为情，只是怀抱着实让他迷恋，是久违的母亲的味道。 “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多少带了一些孺慕之情，老鸨子听了却是也有些动了情的。 老鸨子擦了擦眼角，笑道，“我的儿，你怎么不听话呢，药是一定要吃的，不然怎么能好呢。” “我不想吃崔大夫的药，那针吓人……” “傻孩子……” 老鸨子笑骂，却一想，她本来就是个小傻子啊。 “要不是崔大夫，你哪里能好的这样快呢，快把药喝了，以后就一直这样清明了……” 梅花看着那个一脸和蔼慈祥的陈妈妈，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的另一面，前些天桃花被打了十板子，伤口的血还没有干，就被拖到了大厨房干活，昨天晚上就发起热来，早上还没有来的及叫大夫，人就没有了，禀报了她，也是面无表情，手一挥，让个打手拿个席子卷了丢乱葬岗去了。 从没有见她对哪个露出这样慈祥温情的一面来，除了玉玲珑，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傻子，就是玉玲珑姑娘都不敢趴她怀里呢。 陈妈妈见小云手里握着自己给她的大金镯子，笑着道，“这么喜欢这个镯子啊，我前儿说要给你打一副小镯子的，这两天事多，忘记了，乖儿，你把药喝了，我吃了晌午饭就带你去银楼，带你去外面耍。” 小云眼睛一亮，她来这个梦世界也好几回了，从来没有出过这个青楼，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景。 老鸨子看了一眼梅花，她连忙端起药碗递了过来，“小云，这药正好不烫了，你快喝了……” 小云没法，只能喝了一大半，借口太苦，再不肯喝，妈妈见那碗大，也就没有说什么，见小云喝了药，她也就放下心来，准备去看看玉玲珑的排练。 小云道，“妈妈，我又想起来一道菜式，也不知道厨房能不能用上……” 陈妈妈一喜，“是什么？” 前儿那道大盘鸡一出，确实是深受客人们的喜欢，这两天又有了客人盈门的好光景，连带着三流姐儿们的生意也好了不少，看来这新菜式和姐儿们的生意直接挂勾呢。 只是也就是受到三流姐儿的客人喜欢，二等院子这里的贵人们却不是很中意，屈先生昨天点评了这大盘鸡，说菜粗而笨，味重而烈，似是北夏国那里的风格，没有大昌菜式独有的前唐遗韵，形雅温润，味美细腻之特点，不适合文人雅士。 偶尔吃上一次，尝个新鲜还可以，难入贵人圈。 也就是说这是下里巴人吃的，不是他们这种达官贵人名流文士的阳春白雪。 不过，小云家毕竟是个秀才出身，又不是宫中御厨，能有这些让普通百姓喜欢的菜式已经不简单了，毕竟吃的人多了，赚的钱也多，还能拉动姐儿们的生意，也是极不错的，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她倒是没有想过小云还能拿出什么高档的菜式来，让上流人也推崇，那不是难为人家嘛。 ”叫花鸡……” “又是鸡啊，还是叫花鸡，这个不好，名字就不好听，……” “呃，这样嘛，其实挺好吃的……” “我的儿，我们这里是青楼，人家恩客来找姐儿玩，就图个欢乐，还要好彩头，你弄个一个叫花子吃的鸡，人家能喜欢吗？再好吃，人家心里也不痛快啊……” “哦，名字还不是可以随便换，这个鸡是先用荷叶包起来再烤的，那就叫荷叶鸡吧……” “那干脆就换一种做法，做荷叶蒸鸡好了……” “哦？还有多少做法吗？” 小云笑道“这鸡的做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种呢……” 陈妈妈大喜，“你全记起来了吗？” 小云有些羞涩，“我只会几种……” “那也不错了，我的儿，慢慢来，吃食倒是小道，你多记起点诗词来，那个更好……” 荷叶鸡也有很多做法，小云没有采用叫花鸡的方法，其实两种配料也差不多，都用到了童子鸡，盐，生抽，葱姜，香菇，荷叶，这里只有一种酱油没有什么生抽老抽之分，她也只好用这黑漆漆的酱油来用，不过味道却是很香，天然的发酵酱香。 鸡洗净，放到盆中，加入盐、酱油，姜片、葱段，接着给鸡做按摩几分钟，让调料均匀的涂抹在鸡身上，放置一小时以上，让调料进入鸡肉中。 这时正好是夏天，丽春院有个小荷花塘，里面长满新鲜的荷叶，两张荷叶错开叠好，放上腌制好的鸡，鸡肚子里塞入葱姜和香菇，在鸡的上面盖上剩下的两片荷叶，把鸡包裹好。然后放入蒸笼，蒸50分钟左右。 不一会儿，那鸡肉的香味，荷味的香味就飘了出来，以荷入菜，荷香入味，真是色香意雅，这不是文人的雅菜，什么才是。 柳大娘喜的眉开眼笑，陈妈妈也是心下快意，昨天屈先生点评的那大盘鸡让她颜面大失，今天她得要让这个老头说上几句中听的话来，不然话传出去就是丽春院难登大雅之堂了，自己晋升一等青楼那就更难了。 这些菜式看着并不难，主要就是腌制的时间要长，还要给鸡做按摩，让调料快点入味，是个功夫活儿，柳大婶一看就会了，操作起来也是麻利的很，跟着小云真是学了好几道菜式，这都是真功夫，以后可以传给子孙的。 这荷叶鸡自然又是受到了陈妈妈等人的好评，柳大娘立即让人去采购了上百只童子鸡来，准备晚上大干一场，趁着大盘鸡的热度没有下来，再推出这道文人雅菜。 陈妈妈说到做到，吃过晌午饭，真的带着小云出了丽春院去逛街了。 陈妈妈出门，自是打手保镖小厮丫环一堆，不过并没有坐车，因为丽春院本来就是在闹市，走几步路出了巷口，就到了运州城的繁华之地。 这是小云第一次出青楼，见识这大昌国运州城的风土人情， 第36章 买金镯子，《送别》 街市人头攒动，都是身着古装的男男女女，有长衫宽袍，有短衣绑腿，看衣着打扮，有些像唐宋衣着，但小云也没有研究过这些古代服饰，对他一个打工男，平时电视剧都很少看，就是偶尔看一下，也是盯着那些美女看，哪里会研究这剧里的男女穿什么衣服，这衣服是哪个朝代的。 街市的建筑都是黑瓦白墙高飞檐，倒是有些像徽派建筑，也不知道这里和现实世界有没有什么关系。 行人三三两两，挑担，挎篮，空手，骑马，骑驴，推车，马车，牛车，没有现代的汽车堵塞，街道显的很宽。 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这样街景，小云在现代只有很小的时候在乡村赶大集时才见过，现在城市里，哪怕是五线小城市都不允许随意摆摊，提篮叫卖，不然就是没收罚款，地市干净了，却少了这种烟火气。 老鸨子拉着她的手，还给她买了个糖人，看的梅花惊诧不已，又很眼热，这陈妈妈待这个小傻子可真好。 街上的店铺各种各样，绸布店，成衣店，糕点店，脂胭水粉店，银楼，酒楼，当铺……沿途有卖果子的，卖花儿的，卖零嘴儿的，卖茶水饮子的…… 这条街离着烟花巷很近，卖的都是和青楼女子相关的产品多，小云东张西望，见着这些在电视里都看不到的风景，好奇的很。 陈妈妈以为是小孩子天性喜热闹，可能父母死了后，兄嫂虐待自然是不可能带她逛街，此时出来见这些热闹，心中喜欢好奇东张西望自是正常，却不知道这芯子里是一个现代大汉的魂儿，哪见过这真实的古代风情。 老鸨子也是随意逛逛，却还是记得答应过给小云的金镯子的事，在街上走不多远，就看到一家银楼，就带着几个小丫头走了进去，被伙计热情地迎到楼上。 掌柜的看到是丽春院的陈妈妈过来，殷情地亲自来接待，捧出新款的金银首饰来，请妈妈过目挑选。 依着小云现代的眼光，张云飞也是在结婚前陪着王美丽逛过几家金店的，现代的那些精美的金银首饰镶钻镶宝的，无一不是精致细巧的做工考究，镂空的，雕花的各式各样，再看这古代首饰，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家银楼卖的首饰有金有银有玉有镶宝有包金也有雕花，却都是手工打制，论精巧自是比不上现代工艺，但胜在都是真金白银，没有那些一口价的3d硬金什么的。 老鸨子拿了一对小孩子带的金镯子，给小云试，看的几个小丫头眼红不已，这是拿小云当女儿看了？ 掌柜的见老鸨子独对这个小女娃另眼青睐，在老鸨子结账时，还特地送了一支包银的花簪给小云，铜包银，不值几个钱，样子倒还漂亮，就是想做老鸨子的下回生意。 买了金镯子，又在街上逛了逛，还去牙行看看有没有新来的小丫头子，又给小云买了点水粉之类，这一出来，都是给小云买了东西，倒是芯子是大男人的小云，内心也有些潮意，虽然知道老鸨子是笼络人心，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些利用价值，但还是很感动，自小到大，虽然有父有母，却一直是一个人拼搏，结了婚也都是自己在付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样关心过。 路过一家书铺，见到三三两两的长衫士子或是短衫小厮手里有拿书卷，也有对着书卷摇头晃脑高声吟哦的。 书铺也是诗词的一个传播渠道，青楼女子也多有来寻找新出诗词唱曲，陈妈妈见有人在店铺里吟诵，似是有新诗流出，忙带了众人走进去听。 却是从京城流传出来的，似是有好几首新词，她忙不迭地让书铺老板拿来诗集本子，要买了回去排歌舞，这些已经流传的在自家的大舞台上还是可以唱的，拿到花魁赛上自是不可。 小云见妈妈在看诗词本子，也凑到书架上去看，她想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书，有没有介绍历史地理什么书，她对这里不了解，若是有这样的百科书让她学习一下就好了。 还真有一本《大昌游记》，随便翻了两页，却是自上而下竖排文体，看着有些费力，倒也能接受，文字是繁体字，但认识简体字的华国人对繁体不会写却会认，却也读的通顺。 写的是一个人，四处旅游，介绍大昌的风土人情，倒是很有趣。 正看着呢，陈妈妈买了那本诗集，看到小云在看书，笑道，“你也认识字吗？” 忽而又想到，她是秀才家的女儿，认识字不是很正常，不然怎么会看了她老子的词作，又背来给自己呢。 “你喜欢这个话本子吗？” 她以为是个什么话本子，这些是识字的闺阁女子喜欢看的，她有时也会看看打发时间，“一起买了……” 掌柜笑道，“陈妈妈的小姐真是女秀才，都读山居先生的游记，以后又是一个女校书，花魁娘子。”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陈妈妈听了是游记本来都想放下，听他这样一说，就又让他拿上了，这游记倒比那诗集本子还贵，花了一两银子。 金镯子都买了，也不在乎多花这一两银子了。 果然回到家里，这小云心下感动，主动对老鸨子说，她又想出了一首小曲儿来。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 来时莫徘徊 …… 这哪里是什么小曲，这可是经久传唱的《送别》，是《城南旧事》中的插曲，，歌词类似中国诗词中的长短句，有古典诗词的文雅，但意思却能平白易懂，曲调也极为优美，历经几十年传唱经久不衰，成为经典名曲。 陈妈妈一听，立刻知道，自己又得了一首了不得的曲子，这下子，有这两首曲子打底，今年的花魁魁首，她丽春院一定是要争一争的了。 第37章 情景歌舞 给老鸨子又唱了一曲《送别》，这曲子在现实世界也是一曲经典，可以说家喻户晓老少传唱，对于一个不算音盲的张云飞来说，自然也是会唱，只是那嗓音当然没有小云这样的清脆婉转。 本就词曲俱美的曲子给她唱的柔肠百转余音绕梁，听痴了陈妈妈，看呆了玉玲珑，望傻了彩云明月两个清倌后备队员。 陈妈妈也曾是当红头牌，自有无数的故事，这《送别》听得她直接代入了自己的人生，那个春天，杨柳依依，城外十里亭，折柳相送，公子白衣胜雪，越走越远，就再也没有回来，然后花魁成了陈妈妈。 共情的陈妈妈肝肠寸断，表面强自镇定，背过头去，用帕子揉了揉眼里突然进入来的柳絮儿，无情最是章台柳，依旧烟笼十里堤，都快入秋了，怎么还有柳絮儿，烦死个人了，都迷了人家的眼睛。 “妈妈，这曲子也是给我的吗？” 玉玲珑兴奋地抱着陈妈妈的胳膊， ”给你，给你，你不给我争个魁首回来，我就让你去接客。” “哎呀，妈妈~~” 一声娇转的长音，这玉玲珑也撒起了娇。 两个后备队员姐姐，你变了。 “妈妈，我有个主意。” 小云道。 小云看着抱着陈妈妈撒娇的玉玲珑有些羡慕，她是不敢主动这样的，却不知道玉玲珑还是看她偶尔露出的对陈妈妈的孺慕之情，陈妈妈似是也有真情流露。 玉玲珑人如其名，长了一颗玲珑心，立即就有样学样，展露出小女儿之情出来，陈妈妈果然很是受用。 “小云妹妹，你最聪慧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玉玲珑连忙笑道。 先不说这小傻子突然清醒又会歌又会舞还会做菜深得妈妈喜欢，上次给了她一个大镯子，今天还特意上街去她买东西去。 就冲着这一首接一首的好词好曲，也值得玉玲珑喊她一声妹妹，这拿出来的两首词，绝对能让她一举冲破运州闻名大昌。 至于聪慧不聪慧且两说，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总不能说你个小傻子，你知道什么，那不是得罪人嘛。 况且这小云才不过十一岁，离笈笄还早，不会抢了自己的风光，等到她笈笄自己早已名满天下，那时再带带她，也是一段佳话。 不过这小丫头，相貌只是一般，现在下巴又有一个疤痕，想争花魁可能难了，只能做个歌妓，这声音真是好听，入得人心。 陈妈妈也是笑道，“我的儿，你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来听听。” “妈妈，玲珑姐姐，我看咱们的节目，要么歌要么舞，要么就是弹琴弹琵琶的，怎么没有个情景舞台剧呢。” “什么情景舞台剧？” “就是在舞台上表演出剧情来，唱出人世百态千情来，可是几个人一起演，用歌曲和舞蹈动作来表现一个故事。” “你说的是俚戏吧，那个早就有了啊，不过都是乡里大集上才有的，难登大雅。” 彩云接口说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呢，却出个俚戏的主意来，真不知道妈妈怎么对她另眼相待，不就是会背两首词嘛，又不是她写的，要是自己有个秀才的爹，自己也会背。 “小云啊，你说的这个俚戏，确实不是太合适。” 玉玲珑也愣了一下，说半天弄个俚戏来了。 “哎啊，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那唱戏其实也挺好看的，不过就是戏腔麻烦，一般人也学不了？” “什么戏腔？俚戏不就是乡野村夫唱跳打闹嘛，哪里有什么戏腔。” “呃……” 小云心道，难道这里的戏曲也很落后嘛？ “我说的就是用歌舞形式来表达出唱词的意境来，比一个人唱，要丰满些。” “就比如说这个《送别》，如果玉玲珑姐姐一个人唱，当然也是绝好听的，但若再配上一些乐师在一旁弹琴配乐，那就更如听仙乐一般，若是彩云姐姐和明月姐姐，一个扮上书生模样，一个扮上小姐的样子，书生要上去赶考，小姐去送别，两人在姐姐唱曲的时候，跳着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又不得不分的舞蹈来，那姐姐这个曲子，这有歌有舞又有情，不就是一场视听盛筵了吗，不是更加分嘛。” “天啦……小云，你小脑袋瓜子是怎么想的……” 陈妈妈惊喜地叫道，“你这一说，想想都觉得会让人眼睛一亮啊，还从来没有这样跳过呢。” “妈妈，小云说的太好了，我们就这样排，还有那个《月满西楼》也可以这样排。” 玉玲珑也是惊喜地叫着。 “姐姐，那个《月满西楼》就不要这样排了，以姐姐先前的编舞已经很完美了，因为那词本来就是表达的闺中女子对爱人浓浓的思念，淡淡的忧伤，缠绵的愁绪，做独舞最好。” 小云的这句话，让几人大吃一惊，这可不就是这词的传达的意境嘛，看来这小云并不是只会背而已，还是懂诗的。 陈妈妈更是对这首《月满西楼》的作者是老张秀才有了更多的猜疑，这老张秀才死了几年了，那时小云也不过才八九岁，一个女娃儿再早开萌也要六七岁才开始认字，怎么可能会能理解诗词呢，肯定是有人经常在她面前念诵解析呗。 如果老张秀才就是这首词的作者，这样一首传国佳作，怎么可能不天天在口中吟诵呢，听久了，这小云自然是记得了。 这倒是其次，小云先前对那《送别》的编排，更是让她重视的，这曲子就算是老张秀才的作品，但小云能准确地体会到词中意思，提出编排有剧情的舞蹈来，这一点就能看出这孩子有敏锐的思维还有超前的眼光，更有一颗艺术的心啊。 这孩子就天生吃青楼这碗饭的，妈妈看着小云下巴上的那个小疤痕，犯了愁，这孩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她和玉玲珑的想法一样，青楼头牌固然是可以卖艺不卖身，但那也要才艺俱佳有才有貌才行，缺一不可，最重要的就是相貌，这个看脸的世界，长的不美，首先就被淘汰了。 小云的歌喉极美，能歌善舞，成为歌妓乐娘自是也有市场，但比起头牌来，那又要失色太多，只是这孩子长相实在不算美人，难办啊。 如果小云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一定会说我当个编剧就好，或者就当你的接班人，也当个老鸨子。 亲们，新书才开，大家点点催更，给个五星好评，感谢大家。 第38章 大昌非梦 山居先生的的《大昌游记》记录了这位徐霞客一样的学者四下旅行的游记，不仅昌，还有大昌周边的两个国家，陈国，燕国。 书中记录了他走过的地方的所见所闻，包括当地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特产特色，倒是一本小型的百科全书一样，倒是给小云这个穿越小白，有了一个很好的了解这梦中大昌国的途径。 回到自己屋中，她就窝在房间阅读这本书，通过书本知识初步认识这个神奇的梦里大昌。 书中开篇写的却是大昌国的历史，原来大昌国和另外几个国家，武、夏、燕、陈本来是一个大国，唐。在前唐灭亡后，分裂成了这五个国家，只是山居先生是大昌人，只去过夏和燕国，别的国家没有去过，所以书中只记录了这三个国家。 从书中到前唐的只言片语，却也提到了贞观之治，以及武后，玄宗等人名，小云怀疑这个唐国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唐朝。 只是唐朝后面不是应该是五代十国混战时代吗？是北方五代和中原以外十国并存时期，况且不管五代还是十国都没有这武夏燕陈大昌的国家，这点倒是和自己所知道的华夏历史不一样了，难不成是历史在这里拐了个弯，又或者自己来到的并不是华夏的前世，而是另一个平行的世界。 翻了翻这本厚厚的游记，对大昌国的记录很详细，对夏燕只是记录了几个城市，想来那山居先生只去了那几个城市吧，即使是这样，小云也是对这个不知还活不活着的旅行家无比的羡慕。 这可是在科技落后的古代世界啊，去旅行都得靠步行，最多是骑马什么的，又没有先进的交通工具，能去过这许多地方，真是让人又羡慕又敬佩。 想他一个现代人，交通那么发达，都没有去过几个地方旅游过，以后要在余生将国内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世界那么大，想要去看看，前提条件是得有足够的钱，尼玛，想想自己结婚这些年，银行里都没有存下几个钱，最大的存款是丈母娘给的五万块，平时都是到月还花呗，小云顿时觉得，身为张云飞过的真是失败，难怪人家王美丽看不起自己呢，帅不能当饭吃，人品好也不能当饭吃，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连替人家养女儿，都没有资格。 在现代没有钱万万不行，到了这古代来，却是穿金戴银起来，生活起居还有丫环伺候，立马活成了自己以前深恶痛绝的资本家，但是没有来由地，却觉得这有人伺候的生活还挺享受的。 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对于老鸨子有利用的价值，若自己真是就是那个张云菲小傻子，一直痴痴傻傻，说不定早已不在人世了，想想那个桃花，前些天还好好的，虽然会欺负自己，但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又能算什么呢，结果还是没有扛过那十板子的后遗症，已经被抛尸乱葬岗了。 可见这老鸨子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和蔼善良，她的笑容之下更多的是冷酷无情。 小云相信，若是自己有一天，对这老鸨子没有了利用价值，转眼自己就会是另一个下场，继续成为烧火丫头，或者养大了去接客，关键是要能长大才行。 继续在梦里接管了小云这个身体，就得要先顺利地安全长大才行。 自己这梦里梦外的两边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这样，一直这样醒来是现代，睡了是古代也还就罢了，可以在现代背点诗词学点舞蹈厨艺啥的，用到这边来哄老鸨子求生，万一有一天醒不过来了，一直留在古代这可怎么办？ 一定要讨得老鸨子的欢心，得到她的庇护，即使自己以后背不出更多的诗歌来，也要能在她的手下讨得一个生存之道。 这两次他没有及时回到现代去，是因为崔大夫给他吃安神药扎定神针，所以他都延长了回去的时间，看老鸨子为了让自己清醒，这吃药打针是非要进行下去不可的，如果这样，自己很有可能被留下在这里，那张云飞那个身体可就是长睡不醒了。 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这样。 他还没有做好留下的思想准备，即使张云飞在那边受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公，却还没有完全对那边的世界失去感情。 况且对梦世界的求生也没有充足的准备，这些准备都得要在现实世界里完成才行。 正胡思乱想着，梅花端着药进来，“云小姐，喝药了。” “什么，你叫我什么？” “云小姐啊，妈妈吩咐以后都叫你云小姐了。” 一会还有两更，亲们，点点催更，打个五星好评啊，多谢。 第39章 云小姐如厕没有纸 “好好的怎么叫小姐啊？” 小云奇怪，自己不就是个卖的丫头嘛，怎么难不成老鸨子要认自己当女儿接她的班不成。 “妈妈对你可真好，这满院子的姐儿就没有一个叫小姐的。” 梅花羡慕地看了一眼小云，同样都是买来的丫头，这个小云命可真好。 “喝药吧，云小姐，一天要喝两次。” “呃……” 小云想着这安神药的药效还真强，自己已经两次不能及时醒到现实世界了，这要是天天按时吃药扎针的话，自己估计就是要被留在这大昌了。 总是要想法破局才行。 “那你放着吧，我一会再喝。” “不行，妈妈说了，要我看着你喝，现在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 “哎呀，太苦了啊，” “我拿了蜜饯了。” “我……” 理由找遍，这梅花就是要盯着小云将药喝下去，这可急死了小云。 “哎呀，我等会喝吧，我肚子疼，要上茅房去。” 说到这里，她的肚子还真疼了起来，真有便意，这才想起，自己这一天都没有解过手。 梅花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内急，不似作假，只好道，“我去准备水，你现在是小姐了，内急要用净桶，不能再和我们一样去上茅房了。” “什么？净桶？” “是的，云小姐，我去准备水和净桶，你等一下。” 小云见梅花出去，连忙端起药碗将药泼到后窗墙角的泥地里，只剩了一点儿，端着个碗，装模作样的喝着。 “哎呀，真苦……” 药确实苦，她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梅花拎了一个净桶进来，见小云在喝药，已经喝掉了大半碗，一边喝一边皱眉头，放下心来，只要她肯喝药就好，这可是妈妈给自己的任务。 “云小姐，那边有蜜饯，你吃一个。” “净桶我放在帘子后面，你去上吧，我去打水去。” ……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小云感觉浑身轻快，可是她无法起身了。 没有手纸。 “梅花，给我拿点手纸。” “什么手纸，云小姐你要写字吗？等会吧，等你如厕完了，我给你去找妈妈要。” 梅花有些纳闷，这云小姐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坐在净桶上写字，这么爱好学习的吗？ “哎呀，不是写字的纸，就是手纸，解手的纸，擦屁股的纸……” 小云大急，什么对什么嘛，一急，也顾不得，连屁股也说了出来。 “云小姐，哪有有纸擦，擦……用来解手的……你用这个，然后再清洗……” 梅花撩开帘子，递过来两根一尺长，两指宽的竹片子。 “这是什么？打手板子吗？” 小云接过，见这竹片子磨的光滑，呈土黄色，像是被经常使用的戒尺一样。 “这是厕筹，用来解手后清洁的……” 这小云是怎么了，搞得好像没有用过厕筹一样，她痴傻的时候，不也上茅房用过的嘛。 “什么！用这个来擦屁股！” 小云惊叫道。 柔嫩的肌肤，竟然要被这个坚硬的玩意儿…… 她无语泪流，这梦穿到古代，基本的生活用品也不齐全嘛，怎么还没有发明卫生纸。 “大家不都是用厕筹的嘛，怎么了啊？” “这也太疼了吧……” 小云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往后窗那里倒药的时候，好像看到那后墙那边长着一株野苘麻，自己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没有纸擦屁服的时候，是采过那种苘麻叶子代替纸的，柔软的比卫生纸还要好用。 “梅花姐姐，你帮我一个忙，那屋后有野麻，你帮我去采几片野麻叶子来吧，这个厕筹我真用不来。” 梅花心道，叫你一声小姐，还真当自己是娇生惯养的了，有本事你也像玉玲珑姑娘那样，如厕用细棉布。 不过，只是让自己去采几片麻叶子，采就采吧，也不是很麻烦。 她去了屋后采了野麻叶子来，却是看到这窗下的泥土湿了一片，心道是谁往这里倒的水啊，这一排都是大丫头们做的屋子，她也没有多想，采了叶子就走。 不过这叶子是真软，自己以后也可以采来用，不用那种硬的竹筹。 有了野麻叶子，小云才结束了坐马桶的过程，梅花又打了水过来，让她清洗，做小姐还真是麻烦。 现在是有野麻叶子解决了生理问题，若是这没有麻叶子的季节，自己总不能不上厕所啊。 他好想念现代那个用纸自由的世界，如果能将现代的东西带过来就好了。 这个夜晚，他果然没有能顺利回去现代，张云飞一直到中午都没有醒过来。 （还有一更，亲们，点点催更哦） 第40章 铁锅炒菜 小云望着白纱帐子，知道自己还在这个梦中的古代，没有回到张云飞的身体里，不由的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道这边的时间是不是和那边同步，自己在这里几天回不去，那边的身体不吃不喝，吃不吃的消。 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状，会送自己去医院。 他心下担心，却又无能为力，现在魂儿在小云的身上，想回去也回不去啊，就算从此就留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 以前早餐都是去大厨房吃饭，现在升级成云小姐了，梅花伺候她洗漱过后，就去了厨房给她将早餐领回来了。 一碗白粥，两碟咸菜，还有两个白胖的包子。 味道倒是极好，只是小云的身体吃不下，只喝了粥加了一个包子，另一个被梅花吃了。 “柳大娘说，那荷叶鸡昨天客人很喜欢，今天大厨房的人都在杀鸡呢，那一院子都是血……” 梅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她还说等她忙过了，要过来看云小姐呢。” 柳大娘得了小云的几个方子，每次都是大受客人好评，就算那四喜丸子的热度过了，但是还是有外地的客人啊，花大钱吃花酒，身边有姐儿陪着，嘴里吃着鲜美的菜肴，那是一个享受。 连续两道鸡肉菜上新，这丽春院又成了酒楼，重口欲的食客听到了消息，又跑了过来，现在连着中午都有客人慕名而来，丽春院都是晚上才营业的，从来没有中午被食客找上门来的，不点姐儿，就为了点一道大盘鸡或是荷叶鸡。 这倒是让管理三流姐儿管事李嬷嬷很无语，这不是影响姐儿们的销售嘛，不点姐儿不吃花酒来丽春院做什么，当真将青楼当酒楼啊。 回禀了陈妈妈后，在大厨房边上收拾了一个小院子来，专用来接待只吃酒菜的食客，要知道丽春院的酒菜卖的可是比酒楼贵的多了，有钱不赚王八蛋，不要姐儿陪也要收了吃花酒的费用。 大厨房这下就更忙了，又添了几个小厮过来杀鸡扒毛的，餐饮的销售直线上升，就是这荷叶鸡送到后院，都得了贵人的好评，只是一道菜式太少了，若是再有些别的，新菜式就更好了。 等每天的例会开过，柳大娘带着几个新鲜的水果过来看小云，她一开始只是可怜这个被兄嫂卖掉的小丫头，头脑还不清醒，在这个青楼里是很难活的长，自己能照顾她一天算一天吧。 却没有想到这个脑子时清醒时不清醒的小丫头，傻的时候就像失了魂了一样，清醒过来就又变了一个人，不仅能歌善舞，还会做菜，凭她一个人直接就提升了整个丽春院的营收，更是间接地拉动了运州城的内需，为一个城的gdp做出了贡献。 “小云啊，这两天太忙，没有来看你，你的身体真是好了很多呢，真是太好了……” 柳大娘笑吟吟地看着小云说道。 “柳大娘，你忙就不要过来了，我要想起什么就去大厨房找你去。“ 小云知道柳大娘来看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也不反感，这个大娘对自己一开始就挺照顾的，自己教给她几个菜式，既帮了她，也为自己提升了被利用的资本，为更好地生存创造条件。 “那可真是太好了，小云你家的菜式更是好啊，这两天那鸡一天要杀一两百只呢。” “那么多啊，真是壮观呢。” “那可不是嘛，一院子的血，胆小的都要被吓死。” “那鸡血不用盆子接起来吗？鸡血也是可以做菜的。”小云想起鸡血那么嫩，做成菜也是极美味，一两百只鸡，那是多少的鸡血浪费掉了。 “那血也能吃？有客人会吃吗？” “咋不好吃啊，毛血旺，鸡血豆腐汤，酸辣鸡血，好吃的不要不要的……就是客人不吃，我们自己吃也好啊……“ 小云忽然想到，”那鸡内脏呢？收拾干净也是极美味的呢……“ ”那鸡内脏那腌攒东西，没有人吃的，都丢了……“ 柳大娘纳闷道，这小云今天怎么就和鸡血鸡内脏这些丢掉的玩意儿较劲呢，别说鸡内脏呢，大牲口的内脏都没有人吃，除了那些极穷的人家吃不起肉，才会吃那种东西。 “哎呀，真是浪费啊，那鸡肝鸡心鸡肠子，洗干净了用盐打了，用辣椒，酸菜，炒鸡杂，简直是下酒的美味呢……” “炒鸡杂？怎么个炒法？” 柳大娘道，现在他们做菜就是煮，烧，焖，烤，蒸，再就是凉拌，生食。 “就是用铁锅爆炒啊？哦……大厨房没有铁锅，难怪从来没有看见过炒菜呢。” 小云恍然大悟，这是个铁炒锅还没有出现的年代，炒菜也没有发明出来。 “大娘，我画个样子给你，你找人让铁匠打一口铁锅来，只要这口锅出来，我有许多的新菜式，保管你见都没有见过，吃一口打嘴巴子都舍不得吐出来。” 剧情慢慢铺开了，宝子们，给个高分好评哦，多谢。 第41章 张家的旧书 房间里没有纸笔，本来也是不过是丫头住的屋子，怎么可能有笔墨纸砚的存在，云小姐只是昨天老鸨子突然起意吩咐下去，对她来说，只是心中有了些情感触动，也未免不是存在了对小云的一种笼络而已。 她还没有想到给小云换房间，因此小云就成了一个丽春院的特殊存在，不是姐儿，又不是丫环，名义上叫小姐，其实身份也就和陈妈妈的大丫头差不多，或者还不如荷花那样的大丫头。 云小姐要纸笔，梅花连忙去向陈妈妈禀报，听说小云又有什么新花样，陈妈妈丢下正在向她汇报工作的小厨房的花嬷嬷，就跟着梅花来小云这样。 花嬷嬷听了梅花说了一嘴柳大娘来找小云，小云说要给她画一个什么锅的图形，要做新的菜式，忙也腆着脸跟着陈妈妈后面过来。 这段时间大厨房好生露了脸，做的菜连后院的贵人们都称赞，这让她这个小厨房的管事情何以堪。 小厨房只为二后院的姐儿和贵客们提供膳食，她也曾是国公府的厨娘，所做膳食精致美味，这才被丽春院背后的主子挖过来，自认为身份和厨艺都要高过柳大娘，却没有想到三道菜被连续打脸，让她一张老脸都要丢到运西河里去了。 这一听到这教大厨房新菜式的云小姐又有新花样子，这可不能让大厨房都得了去，云小姐可不是大厨房的人，怎么现在也算是后院的人才是。 “我的儿，好不容易才好了些，可还不好好息着，不要想东想西的，仔细头再疼，又失了魂去……” 老鸨子这话说的倒是出自真心实意，小云身体里再是一个大男人的芯子，也是能感觉的出来，心下有些感动，“妈妈，我不累，也没有什么的，能给妈妈出些点子，我自是乐意的……” 这话她也是发自内心，这老鸨子是她现在唯一的大腿，可不得好好的抱着，让她看到自己的利用价值，才能护着这具小云的身体能平安长大。 不然以小云这样一个小女娃儿，出了丽春院，出去就是一个死，就算能找到原身的家，保不准又会被那对兄嫂再卖第二次。 “哎呀，我的儿，妈妈就是心疼你……咱慢慢想，不要急在一时……” 是不是真心话，混迹欢场几多年的老鸨子哪里能分不清，这孩里发自内心的那种孺慕亲情，让她沉寂如死水般的坚硬内心，不由自主地蹦达了两下。 “好好，我的儿，真是心疼妈妈，菊花，把笔墨纸砚拿来给云小姐……” 张云飞大学是机械，虽然是个专科，但画图纸也是必修科目，画个炒菜的铁锅自是不在话下，只是用毛笔画图还是第一次，连画了两张都失败，都第三张，才适应了用这软笔画图，不仅勾勒出三位立体图，还标记出了尺寸大小，她已经知道阿拉伯数字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因此是用了几尺几寸的数据，倒也是一看就明白。 “妈妈，得找铁匠打了这样的铁锅来才行，许多菜式非得用这样的铁锅才能制作的出来。” 小云将画好的图纸给陈妈妈看，陈妈妈看着这图画的倒也是一目了然，让人一看就明白，不愧是秀才家的女儿，自小学文断字。 “好，好，妈妈这丽春院，以后开不下去，就开个酒楼去，哈哈……” 众人皆笑，都知道她在开玩笑，花嬷嬷也跟着脸笑道，“云小姐，这有新菜式，可也要想着我们小厨房呢，这里可都是贵人，若是得了贵人赏识，也是给我们丽春院扬名呢……” “少不了你这个老货的……我的儿，你快休息下，一会崔大夫要来给你针灸了。” 她对柳大娘和花嬷嬷看了一眼，两人会意，跟着她出去。 且不说小云想方设法要逃避针灸，那陈妈妈带着大小厨房的两个管事，离开丫头们的住所，陈妈妈道，“你们觉得小云画的这铁锅子能不能行，？ ”以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炒菜一说，也不知道这秀才家天天都吃什么，这么会吃的吗？“ “他家不会就是吃穷的吧，这么小的一个人儿就会这么些新菜式……” 两个管事心下也疑惑。 “妈妈，不如再去找那张秀才的儿子，将他家的菜谱方子都收过来，这小云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万一以后要再不清醒，想不起来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花嬷嬷猜陈妈妈的心思，提议道。 “花嬷嬷说的是，不仅是他家的菜谱方子，我看只要秀才家的书本，笔记都给收过来，那个败家子，只要给他钱，啥都会买，小云的小曲儿，不是说从张秀才的书里看到的……” 柳大娘怎么能让花嬷嬷专美于前，干脆一网打尽，大鱼小虾都捞干净，万一以后消息走露，别人家先下手为强，先提前收了张秀才家的藏书。 “你俩的话，正合我意，只是我不好出面，你们另外找个小厮去，不要露出是我们丽春院的人，就装成个收旧书的。” 第42章 会穿越的金镯子 张老秀才的家就是运州城里，柳大娘和花嬷嬷各找一个机灵的小厮装成收旧书的，就去了张家，那小云的哥哥就是个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读书读不成，种农活又做不来，在爹娘死后，家里的祖产已经卖的差不多，前些日子将亲妹子卖了三两银子，夫妻俩吃肉喝酒好不快活，却是转手没有所剩无几了。 这天正坐在家里发呆，想着老子娘还有东西可以拿去当当，总不成将那二十亩地给卖了吧，那要卖了，自己两口子真没有饭吃了，现在佃给别人种，一年还能收些租子。 就听得外面有人在喊，“收旧书，笔记，高价收。” 两人一下就跳了起来，自己家老头子可是有不少的旧书，手抄笔记什么的，反正自己在家也用不上。 两个小厮就是特地来张家收书的，绕着他家院子都喊了半天了。 “收旧书，笔记，写过字的纸稿都收，高价收。” 得了两个管事的交待，张家的一张纸，只要是写过字的，都给收回来，说不定就是一个方子，一首曲子词呢。 夫妻俩欢喜的要疯了，还有这么傻的小贩吗？ 只要是写过字的纸都要？小云哥将自己日日翻看的话本子，和自己写的诗词本子，也放到了老头的旧书里，一起给了那两小贩，果然都收了下去，折算了银钱给他。 那一堆旧书，卖的比自己的妹子还贵，得了五两银子，连老头子以前喝酒写的打油词的纸都给收走了。 且不说两人在家又笑又跳，高兴的又去打酒买肉来吃。 这两个小厮将张家所有的旧书笔记都交到陈妈妈这里来，几人收拾了一天，却连李清照的一个字眼儿都没有找到，诗词倒是找到一些，但那能叫诗吗？连小云随口唱出来小曲儿都比那顺口押韵。 且看这个“天寒穿秋裤，天热披轻纱，有人不怕冷，下雪还跳舞。” 再看这个“三人踏青来寻芳，花开烂漫人欢笑，红衣女子真是妙，一边唱来一边跳。” …… 如此的诗还有不少，一首首都工整地抄录在白纸上，装订的整整齐齐。 字写的倒是很不错，这诗句嘛，真是太耐人寻味了。 没有李清照的诗词，一首看的上眼的都没有，简直是和来寻欢的大多数客人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没有拿的出手的诗词，也没有小云说的新菜式的方子，什么都没有找到，多数是四书五经，这些随便在哪个书铺都能买的到，更多是那些话本子，翻的已经破旧卷角，倒像是时时在翻阅的，反倒是那些四书五经倒还整洁些。 这五两银子是白花了。 陈妈妈无语地让人将这些旧书收好，等有合适的机会送给小云，这是她爹的遗物，给她作个念想也是极好的。 …… 崔神医又来给小云扎针，却被小云装病，说上次扎的头疼欲裂，胸口憋闷心慌想吐，老大夫见小云神智清醒，思路清晰，精神正常，面色也红润了些。 给她又细细地把脉，觉得她的脉像稳健了些，若不扎针，只要坚持一日两次服药，也是没有问题，而且那定神针每次都得动用他自身的精气施针，他老头子每次施针后，都累的气喘半天，这种神针技法，也不能轻易时时拿出来，也就又将药方又调整了一下，加重了两味药的剂量，关照了梅花要定时服侍她吃药，这才带着小徒弟离开。 小云心下得意，又逃了针灸了，等吃药的时候倒掉药汁，想来自己今天就能回去了吧。 当晚吃药时，她又找了个借口让梅花出去，再故技重施，倒一半喝一半，骗过了梅花，晚上躺在床上，就等着睡着了穿回现代去。 这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虽然前面热闹非凡，看多了就都是一个调调，而且妈妈也吩咐了，让她早点休息，没有事不要去前院，实是妈妈怕又有哪个姑娘从小云这里骗了曲子词过去。 这整个丽春院都是老娘的管辖范围，老娘想让谁红就让谁红，想打压谁就打压谁，可不是谁都能翻出她的手掌心的。 先前出了翠云和春桃，让她始料不及，让这两个小蹄子讨了便宜去了，不过还好，一个狠狠收了个高价赎身银子，另一个每天在给她赚长期银子，最后都是自己得利。 但自己现在将小云抬上位，收在自己身边，看谁还敢不长眼，老娘的便宜还敢讨，因此她尽量让小云不要去前院，却是打着关心她身体的旗号，小云又想抱大腿讨生活，倒也是听话，早点上床了。 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对着手上的两个小金镯子研究了半天，又拿了那只大绞丝镯子来对比，这几个镯子要是全卖了，也有小十万了。 折腾了半天，抱着大绞丝镯子就睡着了。 …… “云飞，云飞，醒醒，起来吃饭了……“ 耳边听到老爹喊自己吃饭的声音，张云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屋子的阳光刺眼。 “你可终于是醒了，都要快十二点半了，年轻轻的，怎么这么能睡，不说一早起来做饭给我吃，你倒好，老爹我做好饭给你吃，你反而在睡懒觉……” 老头见儿子醒了，数落着去客厅自己吃饭去了。 张云飞苦笑地坐了起来，头有些昏沉，还有些微微的胀疼，伸手揉了揉头，一个东西从胸前滑到床板上。 大金绞丝镯子又出现了。 点点催更，给个评论，小橙子期待和亲们的互动。 第43章 金店偶遇 尼玛，你这个大金镯子，是我到哪边你就到哪边啊？ 张云飞又惊又喜，本来在梦中世界看到大金镯子跟着穿了过去，还以为那天自己是在现实世界看花了眼呢，没有想到这镯子又跟了过。 “今天就找个金店把你卖了去，看你还会不会跑过去。” 张云飞拿着镯子，一脸地咬牙切齿，表情似哭似笑，特么的，老天还是可怜自己的，给了自己一顶帽子，又给了自己一个金手指。 虽然不知道这个金镯子是怎么过来的，但他知道，这梦中世界的东西是来带到现实世界里来的。 县城里的中街都是金店，什么老庙老凤祥周大福周六福的一长溜子全是金店，每次走那边走，张云飞都看到这些金店的员工穿着制服在门口给过路的人，送小礼品，免费送，不要钱。 他都是很好奇，开这么多的店，整个县城才多少人口啊，哪有人天天买金子去,这里房租这样贵，这店里枪都打不到一个客人，能赚钱吗？ 但金店是越开越多，这就很奇怪了。 带着金镯子去了金店走了一圈，一堆漂亮的小姐姐围上来，以为他要买金器，热情的不得了，等听到他想卖黄金，立马走了，只一个打金子的师傅接待了他，给的价格却不是现在他们店里的挂牌价450一克还要另收手工费，只按280一克回收，给出的理由是有损耗，尼玛，损耗有这么大的吗。 金镯子拿到那师傅的手上，先是称了一下，有48克，正好是旧秤一两半重，那师傅看了几眼，也没有拿火烧一下，就说是赤金的，不纯，给280元一克已经很高了。 张云飞道，这可是古董，是唐朝，光是古董就够值钱了，何况还是个金子的。 那师傅笑了笑，说道，“古董不古董我不知道，唐朝的也好，上周的也好，我们金店只按黄金来收，你要卖就是这个价，不卖也不勉强。” 经常是有人拿着来路不明的金器来出手，金店一般是不回收旧金器的，只会以旧换新，这样一进一出还又赚了钱。 但若是有人来卖金子，就让这维修金器的师傅出面，以个人的名义回收，给出的价格当然是压的极低的，这也是金店老板的手段。 尼玛，要买他的金子，同样的重量要花到二万七八，卖给他们只到一半的价格，这也太坑了。 ”你给我，我不卖了，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老古董了，你看看这手工，这成色，我还舍不得卖呢。” 那人笑了笑，抓着金镯子，似要递过来，又不想放手，“兄弟这金子成色是不怎么样，但这手工不错，古法打造，像是纯手工的，这样吧，我给你290一克，这不少了，别的店不可能出到这个价格的，我就是纯粹的喜欢，想研究一下工艺。” “不卖了，你拿给我。” 张云飞也被气笑了，特么的，明显是看出不同来的，那大昌国也不知道是哪个平行世界，但人家那里也有唐朝，这大昌就是唐之后的类似五代十国那个时候的，怎么也是一件古物，就这样残卖了，他心也不甘。 “价钱好说，300一克，够意思了，交个朋友……” 那师傅拿着镯子就是不松手，又提了价。 “不卖了，给我。” 现在是一个不愿卖，一个要强买，倒是反过来了。 正争执呢，门外进来一个挽着秃头男子的女人，一步三扭地走了进来。 “哎呀，张云飞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花，你这是……” 张云飞一看，认识，这不是王美丽的那个以前一起去苑城打工的同事，叫什么小花的。 “呵呵，我干爹要给我买个金手镯子，过来看看，干爹，这是我同事的老公。” 秃顶老头，冲着张云飞点点头，也不说话。 “张云飞你这是做什么？给王美丽买金器？我说你也真是，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对她这样好，值得吗？女儿也不是……哎呀，不好意思，我说漏嘴了……” 女人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却看向张云飞和那金店师傅在争执的一只大金镯子上，尼玛，好大一只，还是做旧的的古典款，样子有些像奶奶那辈的，但很重的样子，足有一两多，这张云飞真舍得，花这么多钱给那贱货买这么大一只金镯子。 哼，一会让干爹给自己买个更大的。 “呃，不买……你拿来吧……” 张云飞一把夺过那师傅手中的金镯子，掉头就走，遇到熟人够尴尬的了，还是王美丽的同事。 “哎，先生，价格可以再商量的，别走啊……” 张云飞，理都不理，任凭那人在后面喊。 小花问，“你的镯子给他拿走了，他还没有付钱呢……” “那是他拿来卖的……” 那师傅没有好气过回去，若不是这个女人打岔，说不定自己再加点价，这人也就卖了，那看着是像个旧物件，虽然年代看不出，但那工艺绝不是现代的产物，完全是纯手工的，就是再高些价格也是能拿下来的，就是回炉重造，也完全有的赚。 “他家还有这么大的金镯子，也不知道王美丽知道不知道，他拿出来卖，这可是夫妻共同财产呢。” 王美丽前些天回汤阳一次，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准备和张云飞离婚，带了女儿去黄毛文那里，张云飞生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一时半会也离不了婚，黄毛哥让她先把萌萌的户口迁过去，这样他那边好给女儿办上学。 王美丽就是想问问她，这样能不能行，还说户口本子现在就在她手上，只是她觉得，把女儿选迁过去，万一到时候黄毛只要女儿不要她怎么办。 别说，这次王美丽还真考虑到了，但黄毛催的紧，给出的理由也是正当，不能影响孩子上学啊。 她是把小花当成了真正说心里话的小姐妹，但小花却是嫉妒的牙齿都要咬碎了，巴不得黄毛不要她呢。 “当然不能影响孩子啊，肯定要听黄毛哥的话，先迁户口过去，婚先别离，你就再看看嘛，万一黄毛哥那边有变动，你还可以和张云飞过嘛。” 哼，男人被绿了，知道自己还替别人养了几年崽，还会继续和你过日子？做梦吧你。 转头她就把王美丽这个事给传了出去，小城没什么大事，这样一个劲爆大八卦，一下就传开了。 王美丽迁没有迁萌萌的户口她不知道，今天却碰到了张云飞卖这么大的金镯子，一会回去再给王美丽打个电话，刺激刺激她，她们还没有离婚呢，还是共同财产，让他俩再吵个架。 嘻嘻，我真是个机灵鬼儿，就是看不得你过的比我好。 …… 张云飞说，亲，点点催更，给个五星评论吧。 第44章 茅山道士 张云飞拿了金镯子跑了几家金店，价格都相差不多，一个比一个心黑，话里话外就是他这个镯子来路不明，能收下来就是让他占了便宜了，卖市场价就不要想了。 尼玛，自己的这个镯子确实是来路不明，但是又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劳资从异世界带过来的。 只是这个理由成立吗？说出去怎么会有人信。 但是要让他将金镯子三文不值二文地处理，他又舍不得，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他凭本事得来的。 张云飞无法，拿了金镯子回家，想着要不要去省城看看，那边金店也多，收二手金器的私人店也多，再不行，自己也可以去古玩街看看，这个好歹也是一个古董来着，只是这个上面什么年份的标记都没有，那大昌国也没有在华国历史上出现过，想来走古董的路子是走不通，只多算个旧货，最后可能还是按金子来卖。 骑着小电驴，路过舞蹈培训班的门口，想想自己有好几天没有过来了，就想着进去看看两老师，回过头又去了茶颜买了两杯奶茶，总不能空手进去。 “萌萌爸爸，你可是好几天没有来了，带萌萌去报名了吗？” 魏老师一见面就关心地问。 张云飞的八卦虽然传的全城风雨，但是并不是名人，也只是在他的熟人圈子传，不认识他们的人，听了也就是当个笑话来听，听过就忘记了，不可能去对号入座去。 所以魏老师并不知道前些天朋友圈传的那个绿帽男就是她认识的这个家长。 “呃，报了报了，谢谢魏老师关心。” 张云飞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一句。 ”魏老师，请你喝奶茶。” ”谢谢，萌萌爸爸，你心真细。“ 魏老师接过奶茶，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张云飞有点莫名其妙，买个奶茶怎么又和心细扯上关系了。 ”我们去教室吧，这个时候，刘老师可能正好没有课呢，你可是好几天没有来了呢，我们还以为你坚持不下来了，哈哈……” 魏老师忽然想起张云飞那壮硕的身体灵活地跳舞的样子，觉得就像是大狗熊在跳小松鼠的舞蹈，太有喜感了。 “刘老师，给，这是萌萌爸爸给你买的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刘老师脸一红，“你胡沁沁什么呢。” 她俩先前正在刷抖乐，看到今天是立秋，男的女人都在晒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刘老师不由感叹了一句，也没有个人给她送杯奶茶来，只要有人送来的话，就做他的一天女朋友。 没有想到跟着这张云飞就送过来了，这不是当场打脸嘛，自己以前可是在魏老师面前，说他对一个已婚之夫还想泡自己之类的坏话呢。 这魏老师是在故意看自己笑话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只是玩笑话了，她用眼神拜托魏老师别再让她出糗了。 魏老师也知道玩笑不能过火，忙笑着道，“萌萌爸爸，还有两节课了哦，以你的天赋还能学会一支完整的舞蹈呢。” “哦，我可以继续报名吗？” “啊？你还要学啊？“ 这是刘老师，她是不太愿意的。 ”可以啊，难道张先生有这样的兴趣嘛，你还是我们第一个成人学员呢。“ 这是魏老师，毕竟她还管招生，收学员就是多收入嘛。 ”我还真是对舞蹈挺有兴趣的呢，把这两节课上完，我就来交费。“ ”行啊，还是古典舞吗？“ “我想每样都学一点，每样都会点就行，不用太精通。就是个兴趣嘛。” 魏老师道，“那你只能上按课时交费的课了，这得好几个老师呢，却是不能给你排课程，只能跟老师的课走。” “那到时再说了，两位老师教我什么？” 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点东西回去。 “上次那个《水调歌头》你先跳一遍，看看你在家练的怎么样，要是熟练了就教你肚皮舞，哈哈哈……” 魏老师不是临时起意，她早就想看张云飞露出大肚子来跳肚皮舞是什么情景了，定然是有趣的很，不得不说她这个人还是有些恶趣味的。 张云飞将手机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就开始跳那个上次学过一次《水调歌头》，却没有了第一次跳《月满西楼》的丝滑感，感觉手腿总是配合不到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次也没有在家练习过的原因，毕竟这些天自己一直都躺着呢。 一个侧步，身体后仰，上衣口袋里的金镯子掉了下来，一直滚到刘老师的脚下来。 “呀，这么重的金镯子。” 她拾起来，沉甸甸地压手。 魏老师也凑了上来，女人喜欢首饰是天性，两人就头碰头地研究起来。 “是个旧的啊，不过手工还是很精致的，古法手镯呢。” “这些金丝都是实心的呢，值不少钱呢。” …… 两人看看镯子又看看张云飞，这家伙还挺有钱的嘛。 …… 张云飞不好意思地接过金镯子，在两个女人打破砂锅的追问下，说出自己嫌金镯款式旧了，去卖金镯，那金店太黑，自己又拿回来准备去省城看看的事情。 ”哎，你说巧不巧，我有个朋友就是在省城古玩街上做文物生意呢，你等着，我给你打个电话。“ 这魏老师还真是什么行业上的朋友都有。 …… 从培训班出来，手机里多了一个嘉明古玩的经理电话，张云飞和他约好了，明天去省城找他。 路上又接到强子的电话，说是晚上有个活，人家非要点他的男扮女装的舞蹈，问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又说，”洪师傅的师兄联系上了，只是人家是正经的茅山道士，轻易不下山，为了你这事，洪师傅再三请求，才答应下来，你看什么时间请他过来？还有我要提前告诉你，咨询费可能会挺高的……“ 第45章 灵前再起舞 ”强子，不要这样麻烦吧，我觉得就是个做梦嘛，也没有什么的，就不要麻烦人家过来了。” 张云飞有些不想再接触这些风水先生道士之类神秘人士，身为一个长在红旗下接受过无神论的教育的人，他原本也是坚定的无神论支持者。 但是一场离奇的梦让他现在变的半信半疑了，那个神秘的梦中大昌世界是地球的平行世界吗？人真的有前世来生吗？是真的有神灵，还有梦是自己神魂的介质，让自己来回穿越？ 如果仅仅只是天天做同样梦，那还有可能只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那也是他当时愿意花了666买了洪师傅的一张安神符治疗的原因，他也不想就此成了植物人不是。 但是金镯子实物的穿越，让他知道梦里大昌是个真实的三维世界，并不只是神魂入梦那样简单。 这边用了安神符，那边用了定神针，两边老师傅在抢人，让他很是难办啊。 安神符只用了一次，效果明显，没有再做梦；定神针和药剂用上，自己就在小云的身体里，回不了现实了。 洪师傅这样的三腿猫画的符已经有这样的效果，那正经的茅山道士下山来，那法力还得了？那要是让自己再也入不了梦，那小云在那头不就再无清醒之日，对陈妈妈再无利用价值，老鸨子还会再对她这样好吗？估计再次被丢到大厨房自生自灭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魂穿两身，虽然他的精神世界还是张云飞，但是占据那小云的身体几次之后，对小女孩的身体却也是有一种自然的认同感，就算一个人有两处住房，都是自己的家。 况且，他还想从大昌那里再弄点好东西来呢，这金镯子就是最好的例子，再贱卖也有个万把块，这可是他哭灵多少场才能赚到了啊。 所以现在怎么都不是请道士来治疗的好时机，再不想去，也要等自己带多点好东西回来才行啊。 请道士还要花钱，花大钱就为了阻止自己赚钱，这不是扯蛋吗？ “我觉得不用请那师兄过来，我现在还好，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就是做个梦嘛，哪里还会就长眠不醒了，说的太夸张了吧？” 张云飞拒绝。 “云飞，你可不当回事，那洪师傅是真有本事的，咱可不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你身上现在拿不出钱来，我先给你付了，这个道士我觉得一定要请，别人不在乎你，你自己一定要关心你自己。” 张云飞心里一阵感动，这发小还真是没说的，比自己亲兄弟还像兄弟。 “人死鸟朝天，强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老婆跑了，女儿也不是我的，家里面我就像个捡来的一样，我反正一无所有，无牵无挂的，真有那一天，一觉不醒了，反而好了，去另一个世界了。” 这话是张云飞的心里话，他说的无意，听的强子却是无比的悲凉。 “你放屁，想想好的，人死鸟朝天，你得死的了才行，要是成植物人，不死不活躺着，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那受罪的还不是你。” 强子怒道，“别想有的没的，那道士的事我替你做主了，钱我给你先拿，你以后再给我，反正你现在会跳舞，还有人点你的节目，你可吃香呢……呵呵，今天晚上你就给我过来，跳一场三百块，比人家小网红也不差呢。” 强子又关照了他几句，说了来接他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张云飞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回到家里，自己的老爹竟然不在家，给他打电话，说回乡下了，家里的猪要喂，鸡要喂，还有田里的活要做，他娘在家带两个娃忙过来，还说在医院照顾他几天都耽误了不少活了。 唉，这两口子偏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就看到他们天天说这个忙那个忙，那鸡鸭反正他是一年到头没有吃到一只。 老子娘走了，提都没有提他们手里还有王美丽给的医药费没有拿出来。 张云飞叹息一声，他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们捡来的，而不是亲生的，就算是捡来的，也不能这样的偏心吧，人家老鸨子对小云还当女儿看呢。 就算是丈母娘还知道关心自己，买房拿了钱，自己没了工作又拿钱，虽然他们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算计，但至少在他们的心里，自己还算半个儿子，但怎么到了亲生父母这边，自己连半个儿都算不上呢。 想到丈母娘给自己的五万块钱的存折，想着哪天还给老太太去，都要和她女儿离婚了，不能要这个钱，拿着心里不得劲儿，又想到要通知王美丽来早点把手续办了算了，自己一个人也自在，又想起萌萌也不知道生活的怎么样…… 胡思乱想了大半天直到强子让人来接他。 …… 张云飞在化妆的时候，就有人在录视频，将他从一个大胖汉，到化妆后成一个体态丰腴的古装女人的过程都拍了下来。 这些还只是开胃菜，等到《月满西楼》的音乐响起，他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身段，那舞姿，让在场的人都忘记了他是个男人，只看到了一个满腔愁绪，思念亲人的古代女子，太艺术太专业太高档了，这是能在白事班子的灵堂会上看到的嘛，这上舞台都可以了。 这一场又赚了三百块，今天没有哭灵，也没有来帮厨，只有三百块，不过只是跳一场就得了三百，他心里也是挺美的，这说明自己还是能吃这碗饭的，就是不去那梦里大昌搞东西来，似乎自己也能活的下去。 之后和强子再谈到这个事情时，倒也不再排斥，毕竟强子是真正关心自己的，至于那费用，那就慢慢还给强子吧，只要自己跳舞有市场，再多哭几场，总是能还上的，现在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关上门饿不死小板凳的，也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再说明天就去省城把镯子卖了又是一笔钱到手了。 第46章 开锅仪式 晚上毫无意外地又回到了大昌，神魂入小云躯壳里，却见自己是和衣躺在卧榻上的，也不知道是午休还是晨起又睡回笼觉，这里也没有个钟表可以看看时间的。 看着窗外，一片阴沉，不见太阳，也不能从日光来猜测一下是什么时间段。 从这个像躺椅一样的卧榻上下来，却发现已经不是在原来的房间里，想来是自己在魂归现代的时候，已经搬到了新的住处了，只是自己失了神魂，也就失了当时的记忆，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云小姐，你醒了啊，刚才柳大娘让人来找你，见你还睡着，就没有叫你。” 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进来了一个小丫头，却不是梅花，而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子，扎一个双揪揪头，穿着一件圆领排扣无袖浅黄色半长裙装，下面露出暗红裤腿，裤边上绣着花纹，一双鞋子上面还绣着连枝花儿。 小丫头见小云怔怔盯着自己看，很有眼色地笑道，“云小姐，想是又不记得奴的名字了，奴叫香儿”。 “香儿……” “是呢，云小姐，你搬到这个院子来，妈妈就又指了奴和黄婆子来这个院子里服侍你。” 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住过来几天了啊？” 香儿有些疑惑地道，“云小姐，你住过来两天了啊。” 这两天这云小姐神智有些不清醒，却也没有发痴傻，除了吃饭吃药什么，不是在床上睡，就是在卧榻上歪着，倒是好伺候的很。 “梅花呢。” “梅花姐姐刚才被柳大娘叫出去了，哟，梅花姐姐回来了。” 正说着话，梅花掀了帘子进来。 “云小姐，你醒了啊，那柳大娘才走呢。” “她来做什么啊？” “说是云小姐你上次画的那个锅打出来了，请你去大厨房看看怎么用呢。我见小姐你的身子不大爽利，就回了她，等你好些了再去。” “哦，那锅弄好了，那我们有口福了。” 小云一骨碌站起来，铁锅炒菜，来这里还没有吃过呢，都是煮蒸炖啥的。 “啊，云小姐，不急在这一时，等你身子爽利了再去吧。” 梅花和香儿连忙道，她们得了老鸨子的任务，就是要照顾好云小姐。 “走吧，柳大娘还没有走多远吧，我们快走几步就跟上了。” 小云当先就撩了门帘子出去，见这里环境陌生，倒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时不知道怎么走，梅花连忙跟了上来，带着她七绕八绕的，走出了迷宫一样的屋舍，就转到了大厨房的院子里来。 和柳大娘倒是前后脚，柳大娘也不过是才回来，就见到小云带着梅花过来了，忙迎了过来，笑道，“小云，我才去找你呢，说你身子不爽利在息着，我就没有打扰，不想还是惊着你了。” 柳大娘是丽春院的管事，身份又不是那些小丫头可比，这小云又是一开始就在大厨房的，对她是自带亲热，只是小云现在地位特殊，柳大娘说话也多了几分客气。 “大娘说哪里话，我也是嘴馋了嘛，就想到大娘这里来寻摸点好吃的。” 小云对柳大娘也是与别人的感情不同，说话就随意了许多。 “小云，你啥时候来都成，你看中啥就拿啥，谁都不敢说个不字……” 柳大娘心里高兴，小云心里还是将自己放在花嬷嬷前面的，绕这远的路，先到大厨房来了。 小云看到一口直径一尺有余的铁炒锅放在厨房的台子上，一头有把手，正是按着她画的图制造出来的，这里也没有什么机器制造，都是纯手工打制，只用了两三天就弄出来了，看手工也是极细致，毛边都没有，木柄也安装上了，打磨的一点毛刺都没有，都像个工艺品了。 不由的为这大昌的铁匠手艺人点了个赞，真是手艺高超。 “小云啊，这么小的锅子，放不了大灶上了，只能别砌个小眼灶了，你看呢？” 柳大娘去找小云就是想问问这锅子怎么用来着的。 “有炉子吗？我上次看到你这有煨药的泥炉呢，那个能先对付着。” “泥炉啊，那个有，又小了些吧？” “先对付着，来开个锅，你再让做个大一些的炉子，不要灶，这锅子要用手拿着颠锅呢，就这样……” 她一手拿着木柄想示范了一下怎么颠锅，却没有拿起来，这小身板还是太单薄了些，没有劲，看来颠不起来了，只能用锅铲子炒了。 “好吧，我拿不动，以后再颠吧……” 旁观的众人皆笑，“云小姐是以后的花魁娘子，哪能和我们这些粗使婆子比，我们倒有一把力气，只配做些粗胚的活……” 小云的身份不同了，一个个大厨房原来捉弄她的婆子也都巴结了起来。 新锅一定要先开锅，不然不能用，那铁锈味大，第一次没有做开锅，以后越用越粘，做菜也会糊底。这就是锅性，每个锅都有锅性的，慢慢摸准它的习性，熟悉它了解它，日常保养做好了，一口铁锅会越用越黑，越用越亮，越用越顺手。 这一点张云飞可是知道的，他没有少从白事班子的灶头身上学到经验。 他让大厨房的婆子将泥炉子点起火来，又准备好一块生肥猪肉，用热水洗净锅身；擦干水，锅底也擦的一点水都没有，将锅置于泥炉上，用小火烘干。 然后将生肥猪肉下锅，用筷子按住猪肉，从内圈到外圈的一圈一圈在锅内壁不停地擦拭，使溢出的油脂均匀地布满整个锅面。 这锅内溢出的融化黑猪油越来越多，肥肉也会变黑变小，这时她就让人将锅子移离灶火，倒去黑猪油，因为太重了，她端不动，只能让别人代劳，擦干净锅后，然后又重复了三次，这样又用火将锅烘干后，又擦上一层薄薄的菜籽油，开锅后还要再用油养护一晚上，到明天才能使用锅子。 这样就是为了将锅子表面的生铁毛孔张开，油吸进去之后，再把多余的油抹掉，这就形成了一层天然的保护膜，以后，这锅吸收了各种料理油脂精华，更会显得黑黑亮亮，光滑如镜。 炒菜顺手也无异味不粘锅，所以一个锅开的好不好，关系到以后的使用，当然以后锅子也是要日常的保养才行，不然锅开的再好，也是白搭。 她在开锅的时候，并没有让大厨房里的人都走开，其实大厨房在用新锅前也有做过一些保养方式，只不过以前没有这种形状的铁锅而已，但别的材质的新锅没有用之前，都是要用油擦一擦是个惯常的作法，只是没有小云做的这样复杂罢了。 因为不是做新菜式，柳大娘也没有阻止这些人围观，这让大厨房的人又学了一招实用技巧。 悄咪咪地求亲们点个催更，给个五星好评。 第47章 大小厨房之争 这边铁锅开好，也得再养一晚上，马上也不能用，小云就算再想吃炒菜，也只能等到明天才行。 按着小云中学时代学过的那点华国历史知识，又对比了这边得到的《大昌游记》这本类似百科书，这大昌国应该是和华国有些相像的一个平行世界，只是这边的历史在唐以前都一样，在唐之后就不同了。 没有了五代十国，两宋元明清，现在处在的这个时代，只能推算出是唐之后，类似于五代十国那个混乱的时代，只不过是五国并存，他所在是大昌国。 唐之前盐铁都是国家管控，特别是铁器是军用物资，民间是不能用的，不过现在大昌国这里却是已经开始放开，也有了铁器铺子，开始从军用走向了民用。 只是也都是用在家具之上，还从没有人用铁来制锅，毕竟现在铁还是很贵的。 丽春院也是花了大价钱，这才打了两口小铁锅来。 看着小云开锅，开始也是挺新鲜，后来看步骤虽然繁琐，其实他们以前也有做过，也就没有多在意了，这帮婆子厨娘更关心能不能偷学到一招半式的新菜式，弄了半天就是弄个油擦个锅而已，还擦拭了半天，最后还要再用素油再养一夜，也不是现在就弄新菜式。 齐齐暗叹一声，一哄而散。 大厨房里有各种各样的锅，不过材质不同，大多为砂锅，青铜锅，小口大口敞口开口，煮汤蒸饭做菜各不相同，却都是平底，没有这种尖底的。 现在的菜式多是和唐时差不多，以烹炸蒸煮炖为主，也有在敞口平底锅里煎溜之类，已经开始有了炒菜的雏形，只是没有这尖底铁锅，火候不够，手法不同，也不能完全称做炒。 小云见锅开好，自己却无法直接用上这新锅，有些兴趣泛泛，满心欢喜想来露一手，给自己弄个小菜吃吃，却没有工具使唤，眼睛就在大厨房的食材上看，想搞个不用铁锅的菜来吃吃。 眼睛才扫过一缸新鲜的活鱼，就听到院子门口有人声传来，人末到，笑声先进了院子。 “哎哟，柳大娘子，你可真是着急啊，我们云小姐这两天身子不爽利，你也不让她息着，看累到了她，可让妈妈心疼着，云小姐可是我们妈妈的心头儿肉呢……” 声音不小，在厨房里的小云都听着了，那还在院子里的柳大娘更是听着。 原来是小厨房的花嬷嬷来了。 花嬷嬷原来在国公府当厨娘，手艺好，后来被丽春院主子看中，给弄了过来，花嬷嬷自恃厨艺精通，又是服侍过达宫贵人的，眼睛里是看不上柳大娘这种大路货色的。 却没有想到连续几道菜都得了后院贵客们的好评，让她丢了些颜面，这才有些注意起这个突然冒出的小傻子来，但在心里，她还是认为这小傻子才不过十来岁的毛孩子，也不知道她家里是从哪里得了这几个秘方，客人们也是看着新奇而已，若论厨艺，这小小的娃儿，就是从娘胎里开始学，也没有自己做菜时候长，能有什么真本事。 陈妈妈重视小云，她认为更多是因为那些诗词，而不是厨艺，陈妈妈让她们找外面的人去张秀才家收书，她倒是很赞同，一定是张秀才家以前得了秘方，要是找出来，自己做的指定比柳大娘要好。 本来收个书一个人去就行了，她却不想让柳大娘专美于前，加上自己又是主人亲自挖来的人才，就是陈妈妈也得给她几分脸面，故而也插了一手，找了个人一起去收旧书，却没有想到那书里啥都没有，白忙活一场。 先前听到小厨房的婆子来说，云小姐去了大厨房做菜去了，心下不舒服，这个柳大娘不讲究，两口锅同时送来，做新菜也不叫自己一声，又想吃独食，就是想压着自己一头儿，太不是东西了。 带了人急急过来，还没有进门，先用言语拿住柳大娘。 “花嬷嬷来了啊，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大厨房巡视，这地儿埋汰，没得污了你的鞋子，脏了你的裙子……” 柳大娘和花嬷嬷就是对上了。 “我来接云小姐回去呢，可不能在这又被哪个不长眼的下贱婆子失手泼了一身的水……” 小云正指挥着一个婆子捞起一条大黑鱼来，看着这厨房酸菜也有，想着做一个酸菜鱼吃，这个菜式对锅的要求不高，就见花嬷嬷和柳大娘就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还打着嘴仗。 “花嬷嬷也来了啊，正好想做个酸菜鱼来吃，你来了就不要叫人去请你了……” 既然要教学，两个一起教吧，反正都是为了讨好妈妈，小云也不在意多一个人过来。 “哎哟，还是我们云小姐想的周到，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嬷嬷，不像某些人，就会吃独食……” 花嬷嬷笑道，“云儿啊，我们去小厨房做吧，这里人来人往的，仔细将你碰着，那嬷嬷可心疼死了，可怜见的这小身板儿啊……” 柳大娘气得胸口起伏，眼睛恨不得飞出刀子来刺她。 “不要跑来跑去了，这里的材料也现成的……” 小云说道。 “还是去小厨房吧，这里人太多……” 这话却是柳大娘说的。 此时正是备菜时，大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为晚上的餐食在准备着，清场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要在这里做，柳大妨也不太愿意，可不要让别人偷学了去。 小厨房那里接待的都是贵人，活儿要比大厨房少很多。 柳大娘也是无法，此次却是花嬷嬷掰胜了一局。 第48章 酸菜鱼和松鼠桂鱼 柳大娘亲自杀了那条大黑鱼，又带了酸菜，几人一起去了小厨房里，这是才送来的大黑鱼最是新鲜，却没有送到小厨房去，因为小厨房那里都是贵客，黑鱼这种大路货的粗鱼却是不讨喜。 花嬷嬷将小厨房的厨娘赶了出去，自己操刀按着小云的要求将黑鱼去头，沿着脊背切成两片，去掉鱼骨，又将鱼肉片成小片。 大昌国与唐时的饮食相似，都喜欢食鱼脍，也就是生鱼片，那花嬷嬷刀工极好，切的鱼片薄如纸片，又胜了柳大娘一着。 小云指导两人将片好的鱼肉鱼头和鱼骨又再清洗了一次，又自己动手将片好的鱼肉用盐再反复搓洗，花嬷嬷的刀工了得鱼片切的极薄，这些鱼又是纯野生在无污染水源里天生地长的，肉质又好，只是轻轻搓洗一下，就变得透明起来。 洗好的鱼和盐胡椒粉还有蛋清淀粉什么的放一起，用手抓匀之后静置。 这时小云就让柳大娘将切好的酸菜辣椒葱姜蒜什么一起放在锅里翻炒，平底的铜锅到底是不如铁锅好用，但也就将就一下，只要翻炒这些东西一会就好，这时又将鱼骨鱼头鱼皮和碎肉放入再翻炒一下，放入半锅的水，大火将水烧开，那汤就变成了奶白色，发出了极浓郁的鲜香味来，此时再放入了盐调味。 柳大娘的厨艺功底深厚，小云只一说，她就知道如何操作，倒是有模有样，一点都没有出差错，花嬷嬷也是两眼一眨不眨盯着看，这时鱼汤滚开，小云道，“花嬷嬷，快将鱼肉放入汤中。” 花嬷嬷忙将手中的鱼肉片一片一片地放入沸开的鱼汤中，只在汤中滚了几滚，小云就让她将一些小菘叶子，鲜菇下入汤中，再滚上一滚，就全部连汤一起盛出放到汤碗里，又重烧一锅，倒入菜油，下辣椒，等到辣椒炸到酥脆时，直接淋到鱼上面，放上翠绿的小葱叶，这酸菜鱼片就做好了。 一股极浓郁的鲜辣香味就爆发了出来，整个小厨房就被这浓烈的香气弥漫起来，又是一道香辣重口的新菜。 柳大娘大喜，这几日这些重口的辣菜很受客人们的喜欢，现在中午都有食客敲门要来吃饭，就冲那几道新菜。 为此她还请示了老鸨子，在大厨房旁边的一个本来住杂役的院子，给收拾出了两间房来，做成简易的餐厅，专供这些纯粹的食客吃饭。 这又一道新式的酸菜鱼再出来，光是这个味道就如此的鲜香辣爽，无比诱人，卖相极佳，只要味道不差，定是再一道爆品。 两人做菜的时候，已经让丫头去请老鸨子了，这菜才做好，老鸨子刚好过来，几人将一盆酸菜鱼各分了一小碗儿，先行品尝。 这味道咸香辣鲜，刺激的人味蕾不断分泌着口水，吃了还想吃，柳大娘一边吃一边道，“果然是打了嘴巴子也不想丢的。” 又道，“妈妈，我预感这菜绝对会再火爆，只怕那中午寻味而来的食客会更多，不如提前做准备，将那院子全都收拾出来，做成对外的酒楼，那院子本来就是有一墙是通向巷子里的，将那墙打通，做一门来，以后食客不从正门进出，和恩客隔开，这样晚上也可以对外营业。” 陈妈妈笑道，“我们是青楼，不是酒楼，你这样一搞，我丽春院不是要变成丽春酒楼了嘛，所有的餐饮都是要为姐儿们服务的，可不能本末倒置。” 花嬷嬷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些人就是头脑不清，分不清主次,有这么好的新菜式还不好好将恩客都吸引过来，还非要去想法开酒楼。“ 陈妈妈道，“不过，柳娘子你既然有这份心，中午也能忙的过来，那边的院子都收拾出来也行，不过还是只做一餐，免得影响了晚上的生意，花嬷嬷说的对，我们毕竟是青楼，还是要以服务恩客为主。但柳娘子也是为丽春院着想，若是年底收益高了，我必然会向主子回禀，奖赏于你。” 小云在边上吃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美味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就听着两个管事打嘴仗，原来这小小的青楼也是有矛盾和竞争的。 陈妈妈对于两个管事都没有偏向，这两人一个是她找的人，一个是主子亲自挖来的人，两人管着大小厨房，最是重要的一个环节，虽然这里不以餐饮的营收为大头，但服务好恩客金主，青楼餐饮这一切也是极为重要。 美人在怀，美酒满怀，再配上美味佳肴，那恩客的回头率才会大增，客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无论是美人还是美食，如果常年一个样，怎么能吸引着新老客人上门呢。 “这酸菜鱼鲜美自是鲜美，但却又是重口咸辣，还用了贱民所食的腌菜，前天有几位贵客，吃过那两道鸡肉菜后，评说形不雅，韵不足，味不细，只一时新奇，难入名流之席。我们运州这里还是偏清甜膳食，我怕后院那些贵客仍是不喜欢这道菜呢。” 花嬷嬷吃了一口酸菜笑道，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总想给柳大娘找个不爽。 ”花嬷嬷，主人亲自请你来主持小厨房，服务贵人，可见了你的厨艺一流。小云还小，你拿出点真本出来，让她也和你学一点。” 陈妈妈看了一眼花嬷嬷，自己小厨房出新不快，最近得到客人赏的几道菜都是小云的新菜，你还好意思说好不好。 花嬷嬷一惊，这陈妈妈什么意思，我只是说这菜不适合贵人的品味，没有说小云做的不好啊，怎么这就护上了？ …… 小云本在一边吃瓜，却见提到了自己，呆了一呆。 这边的品味原来是喜欢清淡偏甜的品味吗？那好办。 “这鱼也是可以做出甜口味的啊，糖醋鱼，松鼠桂鱼……都是甜的呢……” 第49章 又没有穿回去 陈妈妈眼光大亮，运州城这里的口味还是以清淡为主，特别是文人雅士贵人名流，饮食无不精致清爽，小云这几道菜味重偏油偏辣，入口味重极是鲜美，咸鲜油辣，极是适合普通人群，但是对于名流贵人来说，只是胜在新奇，也就是初时尝个几口，这样量大实惠又重油重辣的菜，却是不合他们精美清爽的饮食风格。 四喜丸子太油，大盘鸡又辣又油量大粗笨，倒是那荷叶鸡，以荷入菜，童子鸡一只也不大，荷叶清香入鸡肉，倒是适合这些文人贵客。 若是再来几道贵客喜欢的菜肴，倒是可以新出个名士菜谱，也可以给丽春院二等姐儿扬个名，再能提升后院的高级感来。 “我的儿啊，你可是又有什么新菜式了……” 花嬷嬷也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小云，顺便还斜了柳大娘一眼，这可是专为小厨房准备的呢。 柳大娘也不管她，花嬷嬷能学酸菜鱼，自己自然是能学别的新菜式，只要陈妈妈不让她走，你花嬷嬷算什么。 “这糖醋鱼，这个我会烧，那个松鼠桂鱼是什么？可是要用桂鱼入菜？” 花嬷嬷笑问道。 “哦，对啊，用桂鱼是最好，桂鱼是“贵”，就是高贵嘛；鱼是“富裕”，桂鱼的寓意就是即高贵又富裕，松鼠桂鱼就是象征是年年有余，荣华富贵，这鱼做成松鼠的样子，松鼠又是机智聪慧，又是酸甜口味，想来极是适合文人贵客。” “呀，这个好，光听云小姐这样说，我就知道这道菜不简单，必定是能让贵人们喜欢的。” 花嬷嬷连忙道，这个松鼠桂鱼听着名字就吉祥，又是富贵又是聪慧的，最是讨人欢喜，酸甜口味，又是运州这里人的偏爱，想来这道菜都差不到哪里去，如果在装盘上再做点花样，弄的精致美观，就更符合贵人们的审美。 “我的儿，你真是菩萨赐给我的好女儿，妈妈人美心善，才得了菩萨保佑……” 小云心下道，知道你美了，你也不能自卖自夸啊。 陈妈妈是以前的花魁，模样长的自然是不差，虽然人称妈妈，但也不过四十未到，正是风韵尤存之时。 三十多岁在现代可是风华绝代的熟女，正是又美又成熟的好年华。 但是在古代女人一过三十，就是人老珠黄，特别是在青楼，二十几岁就已经门前车马稀，不是嫁于商人妇就是独自珠泪垂，古代又没有现代这么高级的化妆品可以保持容颜不老。 这陈妈妈虽然是曾经的花魁，容颜自然是不俗，但是人过三十，又没有化妆品保养，再是美丽也已经韶华不再，比起现代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要显老的多。 “妈妈，这鱼要用桂鱼的，桂鱼头尖身体扁，身体肥厚，鱼肉多刺少，也易下刀塑形，也不知道厨房有没有桂鱼，若是没有，用鲤鱼也是可以，就是味道要差上一些。” ”桂鱼？花嬷嬷，有没有？“ 桂鱼今天还真没有，鲤鱼倒是有几条，这桂鱼生性凶猛，生在湖泊江河的水底，捕捞不易，倒不是天天都有，但鲤鱼却是常见，每天都会新鲜的备养着。 ”不然就先用鲤鱼来试手吧，这道菜做法还是挺麻烦的，要多练习练习才行。“ 这菜是要先将鱼去掉了骨头，改了花刀，放在油锅里炸熟到外酥里嫩，再浇上了油汁和番茄汁，说到蕃茄汁，她又问道，”有没有蕃茄酱？“ ”蕃茄？可是红色鸡蛋大小的果子，据说是从外邦传入，这可不多见，偶在市集见有人提篮售卖，那果子酸甜可口，甚是美味，也可以做菜？这个厨房却是没有备着。” 看来这个松鼠桂鱼今天是做不成了，没有蕃茄汁，这鱼炸了也是白炸，再说刚刚弄出一盆酸菜鱼来，小云也感觉有些疲惫，虽然没有让她全程一个人操作，但之前她还给铁锅搞了开锅仪式，但这具小身体还是太弱了些。 “花嬷嬷，你明儿让人去买这桂鱼和蕃茄果子来。“ 陈妈妈看着小云脸色稍显惫意，”我的儿，你还要些什么材料，明天让他们一并备下，今儿就不要再劳累了，你这小身体太弱了些，早些息着去。” 小云心下有些感动，这老鸨子还是真关心自己。 这松鼠桂鱼、也只用桂鱼，干淀粉、番茄酱、鲜汤、糖、香醋、酒、盐、蒜瓣末、笋丁、香菇、豌豆、猪油、虾仁、麻油这些，主要就桂鱼和蕃茄，想来别的材料倒常见，厨房都有备的吧。“ “今天倒真是辛苦云小姐了，是我们的不是。” 柳大娘连忙说道，她也看到了小云有些疲惫的神色。 “云小姐，我明儿将桂鱼蕃茄买来再请你来指教，别的材料厨房确实都有的。” 小云今天也是累了，见她们也不着急要做那个松鼠桂鱼，自己自然也没有上赶着去，倒不如回去息着，也可看看那游记去。 …… 息是息着了，书也看了，但那药却是没有逃的过，两个小丫头盯着她，无论她装肚子疼要出恭，还是装肚子饿要吃饭，总是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完。 果不其然，一夜好梦，睡的极好，还做了发财的美梦，却没有穿回现代。 早上起来才用过早餐，那崔老大夫，就过来了，看到小云面色红润，双目清明，神智清静，把了脉后，不由开怀大笑，这娃儿神魂稳定，倒是让他给救了回来，自己真不愧是当代神医也。 陈妈妈得了小云神魂稳定的消息，也是乐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围在小云身边的人都笑的一脸开怀，唯独小云自己不开心。 尼玛，自己这要是回不去了，可怎么办，这一屋的古董也拿不回去，自己还和那省城的经理约好要去卖金镯子呢，要不回去了，自己带回去的东西也是享受不到，那不扯蛋嘛。 第50章 杯子不见了 在陈妈妈的监督下，又被梅花灌了满满一碗安神药后，小云目光呆滞，有点生无可恋，她担心这里的药不停，自己很可能会被强行留在梦里世界回不去了，已经两天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张云飞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长睡不醒中，有没有被人发现，能够叫醒。 但想起自己的老爹已经被叫回去喂鸡鸭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想必自己就是再睡个几天，或者说死在家里也没有人能发现吧。 她发呆的样子着实吓坏了梅花和香儿两人，梅花跑了出去，又将刚刚离开的陈妈妈叫了回来。 见到陈妈妈回来，小云呆滞的眼神才有些回过神来，强笑道，“妈妈，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关照。” 陈妈妈疑惑地打量着小云，见她神智还算清醒，并没有梅花才说的又失魂的症状，这才安下心来，搂着小云道，“我的儿，你要好生息着，不要太费精神，那厨房的事情且不要去做了，仔细累着你。” 她以为是昨天在大小厨房做了些活，将小云累着了的原因，这孩子才恢复些，可不能再累着又将魂儿丢了，不然这满脑子的新奇玩意儿都拿不出来。 她将张老秀才家的所有藏书包括写过字的纸都收了过来，却没有发现小云所说的手抄笔记。 如果不是给老秀才殉葬了，那就是没有小云所说的那本笔记。如果没有这些笔记，那小云所说的话就一定没有说实话，她的这些新颖的小曲诗词还有这许多的新菜式都是从何而来的呢?她到底是隐藏这些东西的出处，还是因为失了魂是真的记不清了？ 若说这些菜方子还有诗词还有地方可以看来，但是她清醒时，那灵活的思想，新奇的主意，却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教育出来的。 陈妈妈不知道张老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教的出来清醒状态下的小云，但小云的哥哥，老秀才的儿子，却是一个一肚子草包，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上童生都不是，还拽个书袋装斯文，和清醒的小云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母同胞，天性完全不同，这小云是被张老秀才逼疯的，还是被他兄嫂弄痴的，还真不好说呢，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云天资聪慧，她哥哥绣花枕头，一肚才学的老秀才转而培养小云，却将小云逼疯了。 陈妈妈越想越可能，但却没有老秀才的任何才华遗留，她想一定是被老秀才临死都带走殉葬了，不然怎么都没有留下一张纸片来呢。 那要想得到老秀才的才学，只有好好治好小云才行了，以后慢慢将她脑中的好东西都掏出来。 心下也对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好生怜惜，孩子笨是罪，太聪明也是错，看把小丫头都逼疯了，若是自己有个孩子，只要她平平安健康成长就好，再不会逼她成为一天娇去。 但是她有孩子吗？没有。 看着怀里这个可怜的娃儿，目光中多了几分真心。 “我的儿，你好生息着，今天晚上让梅花带你去排楼大舞台那边，今天有大表演，姐儿们都会上台演出的，你玉玲珑姐姐也会登台，正好预热一下，为花魁赛造势。” “预演?” 小云很有兴趣，她来了这些次，只是看过大舞台上三流姐儿们的表演，都是为了招揽客人的一些搔首型姿，除了几个姐儿的节目还有些看头，别的太无聊，没有看点。 就是那石榴的表演倒是正宗才艺，看的出是有才的，春桃完全是以大长腿取胜，那放在现代女团也不惶多让的大长腿，在跳十八姑娘一朵花时，踢的老高，将长裙舞成了喇叭花，那些嫖客们，在她唱跳时拼命往舞台下面挤，这让春桃就靠了这一支舞一直火爆着。 玉玲珑的舞蹈她也在排练时看过几次，却没有看到能搬上舞台的成品，那些后院的二流姐儿们，她还没有见过，听梅花说是姐儿们都想来探望自己，却是被妈妈禁止打扰，不准她们过来。 今天晚上看来自己是大饱眼福了，小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也有了神采。 妈妈见她这样，知道没有什么事了，这才又关照了两个小丫头小心服侍，自己离开了。 小云在妈妈走后，又拿着那本游记看，看了几页，口有些渴，让香儿给她倒杯水来。 香儿进来，一边倒水一边奇怪地道，“这珐琅的杯子不是一壶四怀吗，怎么就三只杯子了？” 小云猛然想起，这套茶具是自己搬到这新住处来后，妈妈给添置的，流光溢彩极是精致，自己昨天晚上特意拿了一只在手上睡觉，以期自己醒来穿回张云飞，还能将这个杯子带回去。 她也是在做试验，看是怎么将梦世界的东西带回现代的，后来想着，两次都是自己在这里睡觉，手上拿着金镯子，后来穿回现代，那金镯也带了过去。 于是他就拿了这个珐琅杯子，看能不能带过去，但是人没有过去，怀子却不见了？ 这是去哪里了？ 自己起床的时候，梅花来整理床铺，并没有发现床上这个杯子啊？ 第51章 玉球显奇异 小云心中疑惑着那个失去踪迹的珐琅杯子，放在膝上的手心却触摸到了一只凉凉物体，吓了一跳，差点将手中突然出现的东西给丢出去。 定睛一看，手中拿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失踪的珐琅杯子。 这杯子却好好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若不是自己能确定这杯子是昨夜自己拿在手上睡着的，今天早上没有床上看到过。 小云一定会以为，是不是自己失魂症又犯了，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怀子，当成了失踪。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杯子会一会消失一会出现的，和自己玩躲猫猫玩儿吗？ 她把玩着手中的这个杯子，陷入沉思，这个梦世界越来越奇怪了，自己会一魂两穿，现在杯子也会玩起了躲猫猫。 难不成自己这个梦穿还有点金手指特殊异能什么的，有什么是怎么没有发现的呢，会不会也自带系统什么的。 她小声地呼唤了一声，“系统，你在不在？” 然并卵。 莫非是不叫这个名字？ “统子？……” “宝子？“ ”亲？……“ ”家人……在就给个回答啊……” ……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没有系统。 那自己是有什么金手指，凭空变万物？ 那个也是不可能的，这杯子本来就是这老鸨子给自己的，自己昨天入睡时只是握住它想着将它带走，然后早上它就不在了，现在自己又想着它去哪里了，怎么不出现了，然后它就出现在自己手上了。 还有上次张云飞在那边世界想着那个大绞丝镯子挺重的，还能值不少钱，要是能拿到现实中来就好了，然后那金镯子就出现了。 而在那之前，也是因为小云抱着金镯子入睡，心里想着将镯子收走，带回现代。 那自己是不是有个能穿越两界的储物空间啊？ 但是有什么东西是能陪着自己穿越两界的？ 好像还真有一个东西。 她低头掏出胸前挂着的那个小玉球来，这个外公给的小玉球就是在现实世界和梦世界都存在的。 难道，就是这个小玉球的原因？这个玉球里面有一个储物空间？ 她心跳如鼓，紧紧盯着这个已经不是纯白色的小玉球。 几天没有察看这个小玉球，那玉球上血管一样的血色纹路已经不见了，因为整个玉球都变成了粉红以，竟然是在这几天已经完全变了颜色。 这玉难不成是个活的吗？ 她知道这上面的血色纹路是在自己从浴室里跑出来跌倒碰破了皮之后，沾了张云飞的血，就开始有变化的，然后在梦世界又沾上了小云下巴上的血，还有张云飞胳膊上的血，之后这白色的玉球就变成了有血色纹路一样的血玉，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血色，难道是因为小云和张云飞的血都浸染过这玉球，所以开启了这玉球的储物空间？ 或者说这个玉球本来就是一件异宝，不然怎么解释它突然出现在梦里世界呢？ 小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有一个非常大的疑问，张云飞好好就突然做梦，穿越到梦里小云的身体里，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玉球的原因？ 只是她有些不敢肯定，张云飞得了这个小玉球也有好些年了，在婚前就得了，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从来没有异常，怎么就偏偏在最近就有离魂入梦，一魂两穿的灵异现象呢。 都说人养玉，玉养人，难道是自己养玉好几年，养了一个异端出来，将自己的魂儿养的失魂了。 她看着手上小玉球，也不知道是喜是愁，但心中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自己的梦穿一定和这个玩意儿有关，只是无法验证，但是有另一功能却是可以验证的。 “收。” 她拿起杯子在手，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手心空了，杯子无影无踪。 果然，果然！ 这个玉球不是个简单的东西，就说嘛，能自主穿越了梦世界来的东西，还能有简单的嘛。 宝贝啊，他又惊又喜，有些懊恼没有早些发现这个宝贝的功能，一直到现在才知道，以前自己还真是眼瞎，天天戴着，都不知道研究一下。 “出来。” 她进进出出地玩了好几次，那杯子也是一会出现一会消失，凭谁突然得了这样一个宝贝，也会惊奇地好好玩上一玩。 幸好，香儿倒了茶之后，就出去了，不然还要被惊的尖叫出来。 头脑有些昏沉，隐隐就有些疼，自己还是失魂症呢，不能再玩了，可能玩这个也是要伤到魂儿的。 …… 在卧榻上眯了一会，也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间，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才醒了过来。 “花嬷嬷，云小姐在休息，你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听着是梅花的声音。 “你这个小丫头，拦着我做什么，叫她一声小姐还真当自己是小姐了，昨天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能变卦呢，她要桂鱼，我买来了，她要蕃茄果子，我也找来……摆什么架子嘛……” 花嬷嬷尖锐的声音透过两间屋子的阻隔，传了进来。 第52章 桂鱼迎贵客 “花嬷嬷，话不是这样说，云小姐身子不爽利，陈妈妈都说了今天让她息着，不要做菜了，真要是累着了她，你也不愿意是吧？“ 梅花说话不紧不慢，措辞得当，却是说出了一个重点，那云小姐今天不去小厨房，可不是她本人的意思，是妈妈的决定，不能怪到小云头上来。 满满的维护之意，梅花只不过是一个丫头，花嬷嬷是个管事，还是让陈妈妈都要礼让三分的管事，梅花能在她的强势之下，还要维护小云。 小云在屋里听着也是满满的感动，这个梅花，平时看她对自己也没有多少话，不苟言笑的，还以为她也是不愿意服侍自己的，没有想到这样维护自己，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梅花，你让花嬷嬷进来吧，” 小云睡了一会，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异状，去做个松鼠桂鱼也不会累着自己，没有必要让梅花得罪人，而且自己以后很可能会在这个青楼生活很长时间，至少长大之前都会在这里，能和这些管事处好关系是最好，不能处好关系也不能处成敌人。 “哎哟，云小姐，我是真不知道你身子不爽利啊，早知道是陈妈妈心疼你让你息着，我就不过来讨人嫌了。” 花嬷嬷一进来，话像是打招呼的话，却是一点都不像有歉意的样子。 小云到底是个成年男人的芯子，又不是真正的十岁小孩子，哪里能听不懂这个花嬷嬷的话好听不好听。 只是人在屋檐下，自己这个身子又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娃娃，只能装作听不懂。 “今儿是有些不舒服，才在屋里息着，倒是忘记了要去小厨房向嬷嬷学习厨艺了，现在身子好多了，花嬷嬷，我们这就走吧。” 小云笑着从卧榻上起来。 花嬷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一个小孩子，自己是不是有些说的太过份了，只是她也有难处，今天是中旬日，却是丽春院每旬的大表演日，今天二流姐儿都要上台表演。 但今天却是连玉玲珑姑娘都要上台表演，早有许多贵客传了话来，今天要来观演。 已经有不少二流姐儿过来报备，要小厨房准备美食。 花嬷嬷厨艺高超，但是却是有些教条，只会死守菜方，不会出新，早前也是有贵客在姐儿面前略略提了提，只是她也没有在意。 但几次小厨房推出几道新菜，在得了贵客的点赞之后，也对现有的小厨房菜单有所微词。 住后院的可是二流姐儿还有头牌玉玲珑啊，来找她们的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一再批评小厨房的菜单，这花嬷嬷还能坐的住吗？ 这段时间这大厨房菜品出新不断，搞的红红火火，青楼都要被她们做成酒楼了，连中午都有客人上门，这让花嬷嬷心思活了，虽然依然是看不上柳大娘和小云，却也想着从小云这里来弄点新菜式过去，不能总是被贵客不喜啊。 昨天小云说的那个松鼠桂鱼，她就满心欢喜，这个好头彩，今天这个日子拿出来，肯定能得到贵客的赞赏的。 今天正是巧了，派出采买出去，不仅买到了新鲜的大桂鱼，还收到了一大篮子的蕃茄果子来，正是那做菜的材料全都配齐了。 虽然知道小云的身子不爽利，妈妈让她休息，但是花嬷嬷等不及啊，今天这个大日子对她太重要了。 …… 将桂鱼去鳞及鳃，剖腹去内脏洗净沥干，各种配料洗净备用。 鱼头切下，用刀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独留下鱼尾，割下的两片鱼肉，皮朝下在鱼肉上先直剞，再斜剞，深至鱼皮成菱形刀纹。用料酒、精盐调匀，分别抹在鱼头和鱼肉上，再滚上干淀粉，用手拎鱼尾抖去余粉。 炒锅用大火烧热下油，烧至八成热时，用手倒拎住鱼肉，把锅中烧热的油从上往下浇在鱼肉上。再将两片鱼肉翅起鱼尾，放入油锅稍炸使其成形。之后将鱼全部放入油锅炸，至金黄色捞起，放入盘中，再将炸好的鱼头放入盘中，和鱼肉拼成整条鱼的形状，头部和尾部要翘起，形似一只松鼠模样。 锅内留油少许，放葱段煸香捞出，加蒜瓣末、笋丁、香菇丁、豌豆、虾仁炒熟，再将预先打好的番茄酱放入碗内加鲜汤、糖、香醋、酒、酱油、湿淀粉拌成汁，一起下到锅内调成调味汁，调味汁用大火烧浓后，淋上麻油，起锅浇在鱼身上。 这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就算完成了。 且不说花嬷嬷惊艳无比，正闻着这酸甜鱼香味流着泪水。 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过来，“花嬷嬷，雨仙姑娘那里传话来，说李知州家的大公子过来了，要备酒菜，不要多，只要精致美味。” 花嬷嬷笑道，“真是桂鱼迎贵客，这才做了桂鱼，贵客就来了……” 第53章 太太美味了，赏！ 李知州家的大公子，运州城有名的李明楼李大才子，家世出身高贵，人才出众风流倜傥，是青楼楚馆的常客，人又大方，花起银子来极爽气，是各个风月场所最欢喜的贵客。 这样的优质客人当然不是只流连在丽春院一个青楼，也不会只对雨仙儿姑娘一人情深意重。 今天是丽春院的每旬一次的大表演日，二流姐儿们只接待有身份有财力的贵客，不少都是有固定金主的，她们可以说是金主们养在青楼的外室，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方便接出去。 或者是临时喜欢包养个一年半载的，不喜欢就不再负责她在青楼的开销，这时青楼就让安排姐儿重新接待别的客人去。 这些姐儿平时不会到前院和三流姐儿们混在一起，以免失了身份，让自己的固定金主不爽，但也不能长时间不出来露个脸，那样就失了人气，没有了热度，更会失了身价，以后重找金主就困难了。 因此青楼在每人旬日，也就是每过十天，就会有一次大演出，二流姐儿们都会出来在大舞台上来表演才艺，向更多的金主展现推销自己。 这些天就是青楼最热闹的时间，嫖客们呼朋唤友的过来看美女，也给自己相好的捧场，这时二流姐儿也会邀请一些平时相熟的客人过来，客人也会带些自己的朋友来耍，这样就又扩大了备胎的范围。 这个雨仙儿并没有固定的金主，提前邀请了李大公子，当时也没有抱多大的想法，毕竟这个李公子身份高贵，又是各青楼的常客，她也没有想到李公子还真同意了今天会来，不仅他来了，还带了一位公子过来。 这让她很是兴奋，忙让丫环去关照小厨房，一定要做精致的美食过来。 这李大公子，平生就喜欢两样，一是美女，一是美食。 美女嘛，雨仙儿自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个美女，虽然比不上玉玲珑，却也是有自己的特色的，春兰秋菊各有风姿嘛，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既然李大公子愿意来给自己捧场，自然也是被自己的美色吸引过来的。 李大公子喜欢美食嘛，这几天小厨房推出了好几种新菜式来，雨仙儿极是喜欢的，来的客人有多有夸赞，她派小丫头去关照小厨房，就要上那几种好吃的新菜式。 没有想到花嬷嬷这里刚刚研发出了一种新品，小丫头关照后，自去回复雨仙儿，过不多久，花嬷嬷亲自送来了几个菜品。 松鼠桂鱼，荷叶蒸鸡，翡翠虾环，蟹酿橙，有两个是花嬷嬷自己经典菜式，另两个就是小云的菜式了。 花嬷嬷亲自送了菜品上来，还有两壶名酒梨花白。 ”花嬷嬷，这菜还没有进来，香味就先进来了，是什么新菜，这么招人……“ 李大公子是认识花嬷嬷的，就是因为他爱美食。 这丽春院他来过不少次，也认识了这位据说是来自京城国公府的厨娘，今年倒是没有怎么过来，原因就是这花嬷嬷做的菜他已经吃腻了，漂亮的姐儿太多，哪个青楼都有，也不一定非要来这丽春院。 这丽春院是有几个不错的姐儿，但都被他弄上手了，现在除非那玉玲珑接客，不然他都不想过来。 但是这几天他却是小伙伴说，丽春院出了新菜式，那青楼都要火爆成酒楼了，连酒楼的掌柜都带着大师傅去那里冒充嫖客点菜偷师。 他就来了兴趣，正好这以前春风一度过的雨仙儿来邀请他去捧场，这就顺水推舟过来尝尝美食。 他真不是为了雨仙儿的美色来的，而是冲着美食来的。 “李大公子，倒是有日不见了，今儿给两位公子准备了几道新菜式，您请品尝。” “这翡翠虾环，蟹酿橙，虽然不错，也是本公子喜欢吃的，只是谈不上什么新菜式吧。” 李大公子指着先上来的两道菜笑道，“这个荷叶包的是鸡吧，有鸡肉的香味，又荷叶的清香，以荷入菜，不错，雅致，刘兄，你认为呢？” 李公子对面的那位刘公子笑道，“极是，极是，闻此香味，当浮一大白。” “不过这道酱汁鱼，样子如灵鼠，红色酱汁很是喜庆，甜酸香气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口舌生津啊。” “刘兄所言极是啊，花嬷嬷这道菜品是什么菜名。” 花嬷嬷笑道，“两位公子真有眼光，这正是我们丽春院新推出的菜式，这荷味叶着的是荷叶蒸鸡。” 花嬷嬷先介绍这道荷叶蒸鸡，新手解开外层的荷叶，那被包裹在荷叶里的浓烈香气就冲了出来，霸道的鸡肉鲜香中夹杂着荷叶清香，就如一个美女清纯与妖娆完美结合一样，给人的冲击力极大。 两公子泪水立马涌满了口中。 “太香了，倒酒。” 雨仙儿素手执酒壶，笑盈盈地给两位公子倒了酒，两位贵客开心，看来今晚她就有可能拉得一个做入幕之宾了。 花嬷嬷亲手将荷叶鸡分开，那鸡肉一破开，香气更甚。花嬷嬷给两位公子布菜，鸡肉一入口，香气萦口肥而不腻鲜嫩不柴，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一种新鲜鸡肉口感。 “真是不错，美哉！“ 李大公饮了一口梨花白，尝一口茶叶鸡，大呼快活。 刘公子却是饮着美酒，吃着美食，赏着美女，心情也是大爽，越觉得今天来的不亏，借着雨仙儿倒酒的时候，在她的手心挠了挠。 雨仙儿心中大定，不管这李大公子今天留不留的下，但是自己今天备胎已经有了。 “这一松鼠桂鱼，是今天才制出来的新菜，桂通贵，贵人吃桂鱼，越吃越富贵，天天吃天天大富大贵。” “两位公子看这鱼形是不是像一只松鼠，松鼠灵巧机敏，两位公子可不就是有名的才子，才思敏捷，以后必然会蟾宫折桂，状元及第啊。” “这道松鼠桂鱼，真真是贵客吃桂鱼，极是适合两位贵客啊。” 花嬷嬷见两位公子吃的开心，又开始介绍今天的重点菜式，松鼠桂鱼。 ”哦，这松鼠桂鱼听着就是好彩头，样子形象可爱，闻着味道也是鲜香扑鼻，真真是好佳肴。“刘公子笑道，“让人都不忍下箸了。” 李大公子笑道，“色香已经俱全，就不知道这味怎么样了……，刘兄请……“ ”李兄请……“ 两位公子举箸文雅地对着鱼尸下筷子，各自夹了一筷鱼肉送入口中。 “嗯。嗯？嗯！” 刚炸过的鱼肉吃起来以酥脆为主，而鱼肉和油结合口味刚刚好，不咸也不淡，鱼肉的鲜嫩穿梭在舌头之间，香气充斥着整个口腔。鱼上面淋上了蕃茄酱汁，又会有极强烈的酸甜感。第一感觉到的是酸味儿，然后才是甜，最后便是咸香的味道。充分咀嚼之时，三种味道相互结合，酸甜口当中还带有咸香的味道。 这种立体的口感让两人的天灵都冲飞了，在一旁陪吃了一筷子的雨仙儿，也是忘记了咀嚼，如同呆滞了一样，这灵魂都在这一口的鱼肉中得到了升华。 “太，太，太美味了……好，太好了，赏！” …… 今天只有一更哦，亲们，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点一下那个催更按钮，做个数据。 第54章 大舞台表演日 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丽春院的院里院外都已经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了，今天是旬日表演，是比较重要的日子，这就和后世的商场做促销，人为地搞个电视节，百货节之类的活动一样，就是为了招揽客人推销商品，不过商场卖的是商品，青楼卖的是姐儿……的服务，哦，好吧，那也是商品。 早来的客人还会去自己相熟的姐儿房间先温存一下，打个茶围，后来的客人们直接就去了排楼舞台那里就座。 这客人也是分三六九等，大部份的客人都在一楼大厅普座，花钱可以上二楼包间，三楼却不是花钱就可以上的了，那是为后院那些贵客预备的，这些客人不仅得有钱还得有身份，或者有文名。 比如那李明楼李公子，他本人只是一个秀才，举人都不是，但是人家是官二代，本人又小有诗才，能写会画，虽然不如崔浩然公子那样文动运州，但也是小有文名的，大小也算个文人，自然也是能上三楼。 排楼对外的正面看就是一排三层的楼房，足有几十个窗户之多，二楼以上的窗户都有轩栏，三流姐儿们常在这轩窗前对着外面的行人评头论足，搔首弄姿。 而进了丽春院，再看这排楼，就是一幢长方形的楼屋，从一楼进去，就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如同天井院落一般的大厅，大厅高度直到三楼屋顶，一楼就如酒楼的大厅一样，放满了桌椅，进门正中就是一个一人高的大舞台，那是姐儿们表演的地方。 两侧有楼梯可上二楼三楼，上面是一个个的包间，楼梯口都有龟公小厮侍候着，也是防止有人乱跑，坏了规矩。 舞台上有帷幕，如同戏台，方便姐儿们更衣，后面也有楼梯，姐儿们可由此上下二三楼陪客。 此时大厅已经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而二楼包间也已经有人入坐，唯有三楼包间入座不多，还空着不少，当然也有一些在后院陪着各自的姐儿们，等到时辰才会过来。 但也可以说到现在为止，丽春院的客人来的多是些富商之流，有身位有地位的并不算多，这也是因为丽春院只是个二等青楼，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都去了更高档的青楼，接受更漂亮更有才艺的姐儿服务去了。 舞台上的帷幕后面已经有乐师在演奏着轻柔的曲子，但丝竹之音完全被大厅和包间里的热闹的吆五喝六的喝酒猜拳嘻笑声给盖了下去。 大厅里小厮们龟公们如同酒楼的伙计跑个不停，端菜送酒，三流姐儿们还没有开始表演，都先在陪着自己的恩客，让他们先尝点甜头，一会也好给自己多喝两句彩，丢几个钱，好让自己有个人场。 今天是二流姐儿们的专场，这些三流姐儿们也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些陪客，哪怕自己的这个熟识嫖客现在是让自己做陪，更多也是来看二流姐儿的。 男人嘛，不都是吃了碗里看着锅里，只要给自己银子就行，管他们想干嘛呢，姐儿们不就是为了赚银子嘛。 只不过二流姐儿们表演之前，就是自己这些人先表演，总不能一声喝彩都没有，一个嫖客都不往台上丢银子丢花，那就丢脸大了。 所以今天的旬日虽然是二流姐儿们的特场，但也是三流姐儿们的内部竞争，今天谁收到的花最多，三流姐儿中的排名就会重新排一下了。 这也是仿效的花魁赛，每年的花魁赛评花魁时，也是按参赛者得到的花灯数量来算的，之后各青楼就仿效了这个方法，在内部表演时也搞了这个活动，让嫖客给心仪的姐儿在表演时送花，当然这花是要花钱向青楼买的，丢花就是丢银子上舞台。 那花都是绢花，又不会坏，下次还可以用，这样青楼又大赚了一笔。 以前的旬日，排楼里一样的热闹，但今天却更甚，热闹程度宛如一场大型的吃席场面。 一盆盆的酸菜鱼被端上来，一盘盘的大盘鸡也送上来的，一只只的荷叶蒸鸡被剥开了，还有圆圆的四喜丸子，以及其余的各种菜肴，但是最受欢迎的就是那酸菜鱼和大盘鸡。 鲜香咸辣热情热烈热辣，与运州城完全不一样的品味，让第一次吃到的客人们胃口大开，特别是酸菜鱼第一天上菜单，昨天柳大娘连夜做了几锅，将手练的纯熟，就为了今天大显身手，让这些嫖客们大开眼界大吃一斤。 事实也证明，比起以前传统的菜，还是小云这几道新菜更受普罗大众的欢迎，而酸菜鱼和大盘鸡最受欢迎的，没有点这两道菜的，看别人吃的开心也又叫来龟公点上一份，还有桌上都重叫了一份。 哪怕是这些天天吃肉吃肉的富商，对这种风味独特的鸡肉，也是大感兴趣，哪怕辣的呲呵咝哈，也不忘往嘴里塞着鱼肉鸡块。 表演还没有开始，姐儿们还没有忙起来，大厨房已经忙到飞起，幸好柳大娘有先进之明，这鸡和鱼材料准备充分，都做成了半成品，只要前面点菜，后面很快就能出菜来，这速度快的一批，让嫖客们成功向着食客转变。 …… “咣” 一声铜锣响，舞台上上来一个老龟公，笑容可鞠地先冲着几方客人团团做了一个礼，热情地发表了一下开场感言，在场的人大都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都在和酸菜鱼大盘鸡战斗。 节奏欢快的音乐响起，一群姐儿穿红着绿，手拿红丝帕，跑了上来，举臂挺胸撅臀抬腿，竟然是群体《姑娘十八一朵花》的热舞。 环肥燕瘦各有风骚，热情火辣的古装版女团上场了。 第55章 崔才子 开场就炸场，这种劲爆火辣的歌舞，在含蓄的古人面前，视觉冲击太强了。 “哗”的一声，刚刚还在和酸菜鱼战斗的众人，立马觉得口中的菜不香了，匆匆咽下口中的肉，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兴奋地发出了惊呼。 现在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看过春桃的表演，只是五六个衣着暴露，其实也就是将原本的长裙换成了半透的纱裙，举止风骚，其实也就是举手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抬腿露出了半截的小腿。 虽然这些在姐儿的房间里，私下都看过，可哪里看过这许多姐儿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胳膊露腿的。 “真是世风日下。” 三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个穿着圆领蓝袍书生模样的士子，看了一眼楼下大舞台上载歌载舞的丽春女团，一脸正色地对着与座的几人说道。 可他的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那舞台。 从上往下看，虽然视角好，看的清楚，却因为角度的问题，还没有舞台下方的大厅看到春色无边。 “崔举人说的是，这淫词艳舞，难登大雅之堂。” 另一人连忙附和。 “听听，这什么虎狼之词？每个男人都想她，没钱小伙她不爱，有钱老头她不嫁，真是笑话，这婚姻本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哪能女子挂在嘴边爱啊嫁的，不知羞耻……” 又有一人高声斥责。 剩下的一人盯着楼下的大舞台上的女团，嘴巴里啧啧不停，“美啊，大长腿，好白……” 其余三人没有听到他的附和之声，见他一脸猪哥样，崔举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另两人说道，“你们怎么将这个呆子带出来了。” “在路上遇到的，就顺路一起。” 另一人笑道，”宋公子，看来是对这些浮词艳舞蹈，很是欣赏不成？ 那看美女流口水的宋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道， “这小曲儿，浅显易懂，不用咬文嚼字的，倒是让人一听说明白什么意思，唱的好，跳的也好。” 三人脸色一怔，这宋呆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真是不学无术，有辱斯文。 ”如此的淫词艳舞，有伤风化。” 那崔举人一脸道貌岸然。 “那可不是，崔举人说的是，太不像话了，这些人女戒也不知道是怎么学的。” “噗！” 那宋公子正喝了一口酒在口中，听了这话，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幸好是对着窗外，没有喷到桌子上。 ”宋呆子，你笑什么！“ 那刚说话的人有些恼火，叫这个宋呆子来参加这个聚会，意思是要让宋呆子付账的，但是能和崔举人一起饮花酒，也是给了他面子，这种一起嫖……不，一起喝花酒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要这种资格的。 但这小子却如此不上台面，在崔举人面前也不知道收敛点，还这样的放肆，真是让人恼火。 “哈哈，林兄真是搞笑，你要让妓女学《女戒》？” 那林公子一愣，又听到这宋公子接着道，“来妓院不就是看浮词艳舞吗？难不成还要看大家小姐装模作样，出面带个脸帘子，手都不露一个？那样的妓院还不如不来！” “要我看，这样的歌舞才真正的好看，妙啊，太妙了……” “你……” 那林公子有些下不来台，脸上挂不住，指着宋公子就要说些什么。 “林公子，莫躁，今日我们来只谈风月，只谈风月……哈哈……” 开了话头的崔举人也反应过来，忙安抚林公子，不能内部发生矛盾，来青楼不就是来找乐子的嘛。 哦，不，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今天是来扬名的，他的《蝶恋花》要在今天由玉玲珑亲口唱出来。 虽然他心中激动，想像着自己一夜扬名，《蝶恋花》会在今夜流传四方，自己的才名会更上一层。 但他也有些奇怪，这首词他是应陈妈妈所邀，为玉玲珑作花魁大比的参赛曲目，怎么这么早就拿了出来，既然也到了赛前预热的时间，但过了热度，让别人提前知道了曲目，到了比赛那天，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呢？ 他有些疑惑，但又陷入对自己的词即将提前面世的兴奋之中，没有深入去想是不是人家参赛又有了更好的新词。 “崔大人……” 一声娇媚的声音传来，却是陈妈妈带来两个略显青涩的小姐儿过来，小姐儿一人还端着一个托盘，一个是带盖子的盘子，可能是什么菜品，另一个是一壶酒。 崔浩然是个举人，也能称得上一声大人了。 “哟，是陈妈妈来了，光听这个声音，还以为是哪个千娇百媚小美人啊……” 崔举人笑道，这老鸨子声音还是很清脆，宛如少女，毕竟曾经也是个花魁，虽然年纪大了，还是有几分风韵的。 “哪里什么美人啊，人老珠黄喽。这两个才是含苞待放的小美人，今年的参赛她俩也会下场，以后还要崔大人各位公子多加捧场啊。” 她将身后的明月彩云推了出来，笑着道，“玉玲珑正在装扮，过一会她就要演唱崔大人的那曲《蝶恋花》了，先让这明月彩云过来陪大人饮上两杯，一会她们也会下场给玉玲珑伴舞，请崔大人指正指正。” “明月，彩云，见过崔大人，见过各位公子。” 两个预备役的小清倌人，自然也是美人胚子，经过培训的笑容又甜又美，眼神扫过众人，都有一种恋爱了的心跳。 “还愣着干什么，将新菜请贵人们品尝啊，真是见到几位贵公子，都看傻了眼吧，咯咯咯，她们还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清倌儿呢。” “哈哈，陈妈妈手下真是人才倍出呀，这两个小美人，当真是天生丽姿呢。” “这是什么新菜式，还劳烦妈妈亲自送来？” “早听说丽春院最近推出什么新菜，不过这大盘鸡酸菜鱼，却让有些失望啊，难登大雅。” 崔举人有些矜持地指着桌上他没有怎么动过筷子的酸菜鱼和大盘鸡说，他不喜欢辛辣，这两道菜都是那三人吃的多。 “这可是我们丽春院才推出的新菜，这可是贵人菜呢，最适合崔举人你们这些才子。” “哦？”崔举人也知道老鸨子的话怎么能信，但也是配合地说道，能做上举人，待人接物自是圆滑无比，哪怕是对一个老鸨子，也是客气有加，他可是知道这个老鸨子的后台有多硬的。 老鸨子亲手将明月捧的盘子放桌上，打开盖子，一阵酸甜鲜香的鱼香味就立即侵略了几人的呼吸道。 “这是……” “香……” “哇……” ”这是松鼠桂鱼，贵人吃桂鱼，一生都富贵，才子吃桂鱼，蟾宫就折桂，奴家提前恭喜几位公子金榜提名，崔大人名登三甲。” “哈哈哈，好口彩，有赏！” 崔大人高兴地摸出一锭银子就丢到陈妈妈的怀里，顺手还捏了一下。 “哎呀，谢大人赏。” 那宋公子，也拿出一锭更大的银子来，“本公子也有赏。” 三人都怒目而视，你一个童生者不是的呆子，折什么桂提什么名，赏什么赏，还敢比崔大人的银子重。 崔举人手拿筷子对着催更戳了戳，笑道亲，都点点催更吧，写句书评，这个小作者写书不容易。玛卡巴卡～～ 第56章 《蝶恋花》 三楼包间里在赏银子，那底下大舞台送花已经送到了飞起。 “张三爷送春桃两朵花。” “李四爷送柳儿一朵花。” “王二爷送春桃三朵花。” “麻子爷送紫玉五朵花。 …… 这开场歌舞已经结束，这个群舞是六七个姐儿一起跳的，本来这个《十八姑娘一朵花》是春桃的专属歌舞，她每天都在跳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包夜都排到了下个月，一时已经成了丽春院三流姐儿中的头牌，风光直压石榴姐。 别的姐儿羡慕嫉妒恨，纷纷找到李嬷嬷和陈妈妈反应，她们也要唱《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或者就让云小姐给她们一人一首，凭什么春桃有新曲子，她们没有。 陈妈妈现在正宠着小云呢，玉玲珑才得了两个新词，说不定今年丽春院就能靠这两着新词打个翻身仗了。 小云现在情况只是稍稍有些稳定，明月彩云这两个预备役头牌的露脸节目还没有着落呢，说不定还要看小云能不能再记得一两首好词来。 这些三流姐儿还真敢想，一夜缠头一两银子的花姐儿，还想一人一首小云的新曲子，做什么春秋梦呢，就是有多余的曲子二流姐儿都没有一人一首呢。 那些二流姐儿都求自己好几回了，可自己拿什么给她们。 不过要唱《十八姑娘一朵花》是吧，那就一起唱吧，反正春桃现在也火了，一夜的缠头最少都收到三十两，也不指着这一首歌出圈了，再说她一个人跳，也是单调，不如大家一起跳，还更有看头。 于是陈妈妈让李嬷嬷找了几个差不多高的姐儿，编了这支女团群舞蹈，当然是以春桃和紫玉两人站了c位，本来还想将石榴也加进来，但人家石榴看不上这低级小曲，要走高雅的书寓路线，坚持要延续自己知性美女的人设，没有加入丽春院的第一任女团。 开场炸之后，三流姐儿们的表演再没有可圈可点的，除了石榴姐的瑶琴弹唱还有几分高雅，倒是极符合文人的路线，今天她的书生粉也来的不少，让她得了不少的绢花。 二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个老者搂着个十五六的姐儿，呷了一口酒，“还是这个石榴对我老人家的品味，刚刚那春桃唱的什么淫词艳曲的，小伙不爱，老头不嫁，她想嫁给谁？一个妓子，真是给自己抬脸，那紫玉也是，怎么也自降身份了。” “老头怎么了，白发老翁胡子长，风流不下少年郎。” 老头吟诵了两句诗，得意地搂着怀里的姐儿就上下其手，在座的一众书生模样的，都大声称赞，“好诗，好诗。” 那个小姐儿心里鄙夷地想，若不是看在银子份上，谁要接你这个老头，一身的老人味，老头好什么，老头不洗澡。 石榴凭着她的书生粉，得了一堆绢花，高傲地像只孔雀回到二楼去陪客去了。 若说单拿石榴的节目在三流姐儿的群体中来比，那确实是不错的了，就是拿到二流姐儿的那个团体里，也能差不多勉强达标。 但差不多，还是差了点了，之后二流姐儿们的才艺展示更是精彩纷呈，让人目不暇接了，乐器唱曲舞蹈吟诵，真是各路神仙一般大显神通，现场的叫好声不断，这些二流姐儿们走的都是文人清流们喜欢的路线，即使是加了些露骨动作，也是半遮半掩，没有《十八姑娘》中那样大胆火辣。 只是这些二流姐儿们的长相自是比三流要高出不少分，或者清纯，或者妩媚，或者英气，或者娇柔，真是百花争艳，让人泪水从口角流了一地。 那雨仙儿长相妩媚，跳了一支汉宫秋，柔软的身段，柔美的舞姿，明眸善睐眉眼传情，今天她拿出了十二份的本事，就是想在李公子面前展示一下。 那眼波儿一转，说不出的风流风骚风情，在场的人都以为她是在看自己，忍不住地都心跳都快了几分。 那李公子接到雨仙儿的媚眼，接了过来用手揉吧揉吧，丢给自己带来的刘公子怀里，那刘公子已经痴了。 好友之间有赠妾之谊，这个破鞋他搞定了……成功接了雨仙儿的二手车胎…… 二流姐儿们的打赏更是火热，那绢花就是几十朵几十朵地向台上抛去，一朵花就是一两银子呢，这一下子就是几十上百两的，乐的老鸨子合不扰嘴了。 果然这二流姐儿是每个青楼的中坚力量，赚钱机器，那三流姐儿累死累活一个月都挣不过她们一晚上的。 这疯狂一过，现场难得过安静了下来，一道若有若无的萧音起，渐渐响亮，然后琴声跟上，说不出的缠绵…… 一个清亮婉转的女声唱道 人间飘红伤不尽， 拾一秋词， 怎续旧缘分。 朱颜易老怨云镜， 难平千般相思愤。 珠帘幽梦余寂韵， 得两行诗， 载几生愁恨。 知音何处相品问， 痴情却被霜音困。 崔才子一听，精神振奋起来，来了。 这正是他所作的《蝶恋花.秋怨》 第57章 抢了崔大人风头 舞台上空无一人，一道清脆悦耳的歌声，突然就如同珠玉一般洒入人间。 这时两个着白衣女子，轻盈地转着圈儿进场，轻展双臂轻舒细腰柔情婀娜多姿翩跹而舞。 整个排楼无论大厅还是包间都是一片安静，所有人几乎都屏住呼吸。 一个粉衣的女子挥舞着长袖舞姿妙曼地上场，和那两个白衣女子，跳了一段三人舞，衣袂飘飘轻盈优美。 然后又唱道， “…… 珠帘幽梦余寂韵， 得两行诗， 载几生愁恨。 知音何处相品问， 痴情却被霜音困。 ……” 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浅吟低唱，又凄美地若露滴竹叶淋淋作响，好听到让人不敢相信人间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至少在舞台边上坐着看节目的小云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正是最后的压轴，玉玲珑的歌舞《蝶恋花》。 以前的排演只是玉玲珑弹着琵琶独自演唱，但上次小云又拿出了一曲《送别》来，指点她们三人合作，以情景歌舞剧的形式进行表演。 玉玲珑大有感触，以三人舞的形式又重新排了这曲《蝶恋花》。 这首由崔浩然崔举人所作的词，质量还是很高的，不然当时老鸨子和玉玲珑也不会将这首词用作花魁赛的参赛曲目来。 只是这首词在那首传国级的《一剪梅.月满西楼》面前就明显不够看了，再加上又有了一曲《送别》，一首预热一首参赛，那热度绝对是居高不下，流量是稳稳的了。 然后崔举人这首《蝶恋花》就可以拿出来做预热前的预热，老鸨子要打其他家参赛的青楼一个措手不及，她要让在参赛前这段时间都是丽春院的热度，让有水井处都在传唱玉玲珑唱过的曲子词。 以前还在因为京城名士王道之为百花阁的头牌写了一首新词而烦恼，现在烦恼的就是别人了，哪家有自己丽春院能打，自己家玉玲珑可是有三首曲子词的，拿两首来预热，打的这就是你们这帮眉高看不起人的小贱人们。 “美哉！” 崔举人美滋滋地喝了一杯酒，在陈妈妈另外叫来的陪酒姐儿的柔夷上摸了一把，就当是玉玲珑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了。 眼睛望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三人行，一只手在桌上跟着曲调打着拍子，嘴里已经唱出下一句歌词来。 摇头晃脑，得意至极。 “妙啊，真是太妙了，这首长短句也不知是请的那位大家所作，道尽闺阁女子的秋思秋恨，又借秋愁道出相思之愁也，真是太妙了，这等妙词一定是名人所作，等会要好好问一下老鸨子，得和这位大家好好请教一番。” 林公子用折扇在手心打着拍子，眼睛像长了钩子一样紧紧盯着舞台上。 另一个黄公子也附和道，“真是我辈楷模，一曲蝶恋花道出女子情愁，定是游戏花众中的我辈高人啊。” 宋公子则是不停地和着，“好，好，真是太好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当浮一大白……” “是极，是极，崔大人请……” “哈哈，过奖过奖，……” 崔大人听到几人夸赞，得意地谦虚起来，但那高高抬起的下巴，显示着他好话还没有听够，还想再听几句。 “哦，莫非这曲子是崔大人的作？” 林公子可谓是八面玲珑听话听音的那一类人，听到崔大人口中说出过奖二字，又是一副自得之色，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正要拍中了马屁股，挠到了人家心里的爽点上了。 立马不要钱的好听话，一堆一堆地向外抛来。 ”崔大人果然是我运州的大家，这首《蝶恋花》造词遣句无不工整精巧，将女子情思描述的细致入微，真是传国佳句啊，崔大人真是大才，我辈之楷模。“ 黄公子也听出了这其中意思，”我还在想着从陈妈妈那里得到作者是谁呢，真没有想到，作者就是我们崔大人，太让人震惊了，崔大人之大作过了今夜一定做流传大昌的。” 宋公子也从舞台上抠回眼珠子来，笑道，“玛耶，太好听了，原来是崔大人写的。” 三人大笑，原本看不上的不学无术宋呆子，此刻在崔大人的眼里竟也有了几分纯朴可爱来。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赏！” “赏！” 两个赏字分别从崔大人的口中和宋公子的口中发了出来，门口伺候的小龟公连忙跑了进来，拿着本子和笔。 “几位爷，你们赏玉玲珑姑娘多少花儿？” “赏一百朵！” “两百朵！” 又是同声而发，不同的是崔大人只买一百朵花儿，宋呆子买两百朵。 一朵花就是一两银子，两百朵就是两百两银子呢。 崔大人面一绿，泥特么，是故意的吧，知道你家有钱，也不用来显摆吧。 他瞪了宋呆子一眼，见他混然不知，正在那小龟公的本子上签字。 “我也两百朵。” 他咬着后槽牙说道。 林公子和黄公子相互看了看，“我，我们也赏，自然不能高过崔大人这个原作者，玉玲珑姑娘想来更喜欢看到崔大人的花儿，我们就绿叶配红花，赏个五十朵吧。” 黄公子感激地看了一眼林公子，还是人家林公子会说话，按说宋大呆子出了二百朵，崔大人跟上，他们两人也应该出两百朵，但是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啊，包个姐儿都够了，这只听个小曲儿就花二百两，太昂贵了，哪怕是林黄二家底子厚也不能这样败家啊，他们家又不是宋呆子那样有个富商老爹。 崔大人笑道，“今天是玉玲珑的预热曲，不用这样大手笔，等到正式比赛那天，大家多多捧场才是。” 崔大人还以为参赛那天还是用他的这首《蝶恋花》，还叫人来捧场，却没有想到人家已经将曲目换了。 宋呆子并不呆，只是没有那么圆滑，他也想挤进崔大人这个圈子，不然今天也不会被林公子一喊就来的，他当然知道喊自己来是让自己会账的。 听到这话，也知道自己是抢了崔大人的风头，原来这玉玲珑是崔大人的禁脔啊。 忙道，“崔大人的花姿也记我账上。” “不可。” “宋兄，闭嘴。” 崔大人不爽地看了这个宋公子一眼，刚刚还觉得有几分纯朴，哪知全是傻气。 这餐饮可以让他会账，这嫖资和赏钱怎么能让别人付钱呢，就算你真心实意要代付，也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这个宋呆子，不可交也，以后不带他玩了，再找个机会让他老子出点血。 舞台上已经送花送疯了，整箩筐整箩筐的绢花被抬过来，上面飘着红纸，上书，某公子赏花五十朵，某少爷赏花一百朵，某秀才赏花二十朵，某举人赏花二百朵…… 那唱名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表演会到达真正的高，潮。 第58章 那个小女孩子是谁 三楼一个包间里，和崔大人的包间隔着一个大厅空间，一个在东侧楼一个在西侧楼，若是崔大人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里坐着的几个人，他都认识，有一个正是京城来的名流王道之大家。 “这首《蝶恋花》也算不错，只是现在拿出来预热不是太早了些嘛，还有一段日子呢。” 有人笑道，“这丽春院是出了一个昏招啊，还有二十天呢，这曲子现在流传出来，固然给玉玲珑拉了一些热度，但正赛那天哪里还有新鲜感，可惜了这一首《蝶恋花》。” 王道之却看着那舞台下，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舞台侧面的一角，一个小女孩坐在那里，每个上台的姐儿都和她笑着说几句话，刚才他就有些疑惑了，现在那玉玲珑上台前，也是和那小女孩又说又笑，现在看到玉玲珑在台上谢幕，这小女孩子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准备地离开。 ”那个小女孩子是谁？” 他指着台下问道。 与坐的一人立即叫了小龟公来问。 那小龟公道，“那个是我们的云小姐。” “云小姐？是小清倌人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本来是个烧火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陈妈妈的眼，现在拿她当女儿养。” 小龟公不知所以，只是如实回答。 “哦，原来还是个烧火小丫头，现在却和玉玲珑她们一样称小姐，倒是有几分意思。” 王道之摸着胡子脸上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笑容来。 立即就有人对小龟公道，“还不快去将那个云小姐叫来陪酒。” 有些文人大家有自己的特殊爱好，这王道之的爱好，就喜欢小女孩儿，最好是十岁左右的，在座的都知道这回事，他来运州这些日子，就盘桓在百花阁，因为那里的老鸨子给他安排了两个雏妓，讨得了他的欢心，又付出了一大笔润笔之资，这才得了他的新词，准备在八月十五的花魁赛上打榜。 “这……这云小姐不接客的……” “哪有姐儿不接客，去，叫老鸨子来，养女儿不就是要接客的嘛，早接迟接都是接，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可是名动京城的名士王道之大家，可不会污没了你家云小姐……” “哈哈，就是，快去快去，得了王大家看中，这可是一段佳话……也给你丽春院扬名呢……” “快去，你个小龟公磨蹭什么……讨打嘛？” …… 小龟公无法，只能去找陈妈妈。 老鸨子正在点银子，笑的腿都合不拢了，今天这个旬日表演真是预热的好，光这一天，就抵得上平日的半年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她提前拿出了崔举人的词作《蝶恋花》来预热，换在平时的旬日表演，哪怕有玉玲珑上场，也不会这样的火爆，这毕竟也快到了花魁赛前期了嘛。 一个龟公快步跑来，对着她说了几句，她脸色大变， “什么王道之来我们丽春院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他一开始也没有表明身份，是谢公子岑公子他们定的包间……妈妈你看现在怎么办？他们要小云去陪酒……” “他们怎么看中了小云，这怎么可以，小云怎么能接客，放他妈的个屁……” 老鸨子大怒。 “但是妈妈，那是王道之啊，还有谢公子，岑公子两位……” 龟公的意思是怕得罪了他们，毕竟那谢公子岑公子，在这运州也是有些势力的。 特么的，真是给自己找事，你个王道之好好的给百花阁写词就写词吧，跑到我丽春院来闹哪出，耀武扬威吗？ 老娘可不鸟你。 ”走，我们去找崔举人……对了，还有李公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也算是崔举人的半个主场呢，他也应该出点力。” …… “王道之来挑衅？” ”谢岑两家想找事？还搭上了京城王家？“ 果然崔浩然和李明楼在听到老鸨子添油加醋的话后，来了火气。 特别是崔浩然，今天可是他的好日子呢，他可要一夜扬名了，这个时候王道之来他的主场挑衅，那不是不给他脸嘛。 文人相轻，一个是运州的名流，一个是京城的大家，相见时都道久仰久仰，客气客气，但心中又是怎么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表面上要顾着面子说着场面话，但来人家主场挑衅就不对了。 …… ”哎哟，真是贵客盈门啊，王大家光临真是有失远迎，谢公子，岑公子过来也不通传一声，妈妈我也好提早过来陪上一杯啊。“ 老鸨子娇滴滴的地打着招呼，亲热地和谢岑两位公子做些肢体的挨挨擦擦。 “陈妈妈，今儿不要你陪酒，叫你的女儿来陪我们王大家……” “哎哟，我的爷，这丽春院的姐儿都是我的女儿，几位爷看中哪一个，我立马叫她来，咯咯咯……” “就是那个叫小云的，快些叫来……” 岑公子捏了一把老鸨子的肥臀，还猥琐地闻了闻手指。 “哎呀，那个小傻子啊，那痴痴呆呆的，一会清醒一会傻的，没的别吓着几位爷，她犯傻时可是会咬人的，还是不要了，换别人吧……咯咯咯……要不我叫春桃紫玉还有石榴来伺候几位爷吧，她们现在可是我们这最火的姐儿呢……” “别扯有的没的，快点把小云叫上来……” 谢公子看了一眼王道之有些不高兴地道。 “谢公子在这里，真是好巧。“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两个人，却正是李公子来了，“哦，岑公子也在啊，这位不是王道之王大家嘛，真是太巧了……” “崔大人，王道之先生在这里呢。” “哦？是嘛，能在丽春院遇到王先生，真是好巧啊……” 崔举人摇着扇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三个公子。 “相请不如偶遇，今天也算本举人的主场，不如一起并一桌喝上几杯，谈谈诗词聊聊风月可好。” 也不等王道之开口拒绝，就道，“陈妈妈，还不让人把这里撤下，重新上一桌你们的新菜式来。” “好咧，几位爷稍等，这就来。” 陈妈妈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抹了抹头上的细汗，怪吓人的，让他们文人斗去吧。 第59章 师兄来招魂 王道之被崔举人他们一通折腾，也生不起再找个小丫头来取乐的心思，特别是听到了这晚那玉玲珑唱跳的竟然就是崔举人的大作之后，更是激起了文斗的心思，自古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文人相轻，这个两都是有文名的才子，自然是谁也不服谁的。 至于崔举人李公子和那王道之以及岑谢两位要怎么文斗，那不关老鸨子的事情了，她已经成功将祸水东引，将小云给摘了出来。 心下担心小丫头有什么闪失，就让兰花去小云屋里看了看，听她回来说云小姐已经息下了，这才放心。 且说小云今天坐在舞台边上，将所有姐儿们的表演都看了个遍，也将所有的姐儿都认识了一下，却也只记住了几个长的美艳的，大多数都没有将名字和人对上号来。 不少姐儿都是第一次看到小云，有的姐儿还送了件首饰荷包啥的做了见面礼，都想着打好招呼，说不定小丫头又想起什么诗词小曲儿来的，也能有好处落到自己头上来。 她们现在是特别羡慕翠云和春桃，翠云赎身做了小户人家的正头娘子，只是因为一首《小白菜》，春桃成了好姐儿，缠着费直追二流姐儿，也是从小云这里用了一盘桂花糕换来的一首小曲。 玉玲珑那里她们就不敢去想了，那可是头牌，妈妈偏爱也是正常的。 但和小云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就能从得到些好处谁又说的清呢。 因此这小云一晚上到是簪子戒指荷包耳坠啥的收了一堆。 回到屋里才坐下，那香儿去打火来给她洗漱，那花嬷嬷又满脸笑容地讨好地说了几锭银子，说是那松鼠桂鱼得了贵人们的赏，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所以她将赏银送来给小云了。 今天这道菜是得了几个贵人的赏，她是真是想过留下自用的，但是一想，若不是小云的这道新菜，自己又怎么可能得赏，若是不给小云一点好处，以后说不定这些新菜再有的话，也是先紧着柳贱人去，自己这可就又落后了。 今天这道菜倒是柳贱人那不会做，所以只有小厨房能做，好好地让她露了一把脸。 算了，就是几两银子嘛，给了小丫头些甜头，以后再弄点新菜式来就赚大发了。 小云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好处，那梅花也不曾想这铁耙篱的花嬷嬷，到了她手里的银子还能吐出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云倒是客气了一下，见她实在是真心要将赏银给自己，就说这菜功劳也有花嬷嬷的一半，那赏银就一家一半吧，花嬷嬷死活不肯，一定将这几个小银元宝都留下，这才满意地走了，临走道，“云小姐有空都去小厨房转转，也指点一下。” 这句话才是她的目的。 小云躺在床上，将今天得的东西都收到了小玉球里，这些簪环都是金银，也有镶宝，也不知道能值多少红票子，花嬷嬷送来四个小银元宝都是一两重的，也就是31克这样，银子也就是5、6元一克，不太值钱，但也是意外之财了。 今天做了活儿，又看了半夜的表演，这小小的身体委实是累着了，在床上玩了一会小玉球就不知觉地睡着了。 …… 睡梦中好像在做梦，梦到了下雨。 猛然惊醒过来，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的道士，手里拿着一个黄铜碗，口中正对着自己在喷水。 难怪自己做梦会做到下雨呢，原来是这个道士口中喷出来的，也不知道刷牙没有，有没有口臭…… 刚醒来，人还迷盹中，还以为还是在大昌国， “梅花，怎么有个道士在我屋里……” 这是怎么回事，找了大夫扎针不够，还找了道士来给自己定魂，这是真要把自己留下啊。 没有听到梅花或者香儿的回音，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道士身后传来，“云飞，你醒了啊，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两天了。” 原来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穿回张云飞了。 道士一脸严肃地看着张云飞，“小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邪祟，怎么魂魄离体这么长时间……幸亏是洪师弟求了我下山，也幸亏你这个好兄弟，不然你这次只怕凶多吉少，长眠不醒了……” “张小子，你真是命大啊，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你这兄弟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没有人接，他就担心你，跑到你家来，你邻居说两天没有看到你出门，他就从三楼的窗户爬到你家里来开了门，发现你一直睡着醒不来。” “又打电话给我，正好持恒师兄今天到了，立即就赶来了，持恒师兄道术高明，用了茅山招魂术才将你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洪师傅几句话详细就给张云飞说了事情缘由来，听得张云飞后怕不已，看来那崔大夫是有真本事的，那安神药定神针起作用了，若不是这次这茅山道士正好赶到，自己可能就真的留在那边了。 …… 虽然魂被叫回来了，还是有些头晕的后遗症的，强子给张云飞弄了些东西吃，自己就又忙着宴请洪师傅和持恒道长去了。 刚刚他们在招魂前就说了，如果招不回来就要送医院了，可能会成植物人，招回来也要再做一个风水局，改一下气运，不然这个离魂症还是要犯的。 强子走后，张云飞心下感激，这个发小可真是没有白交，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比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还要亲。 心念一动，一堆金银簪子指环银元宝还有一个珐琅杯子就掉了出来。 那些大昌国的东西真的带了过来了。 这个小玉球果然是个宝贝，可以将大昌国的东西带到现实里来，看来那个金镯子就是自己无意识地收到了玉球里，然后带了过来的。 这个好啊，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带点卫生纸什么过去，还有牙膏日用品什么的，那边虽然是有牙刷，但是却还是用青盐刷牙，没有牙膏什么的，还有那头发没有也没有洗发水，这头发又枯又有头皮屑，烦人的很。 他拿过一瓶洗发水，想把它收到小玉球里。 “收” 洗发水还在手上，没有变化。 “收” 依然还在。 尼玛，小玉球坏了吗？ 他又拿了一包卫生纸，“收” 卫生纸一样没有消失。 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有一个作弊宝贝，竟然用一次还坏了，贼老天，太不讲武德了，给了自己希望，又让自己失望。 人家穿越可以在异界古代混的风生水起，成为一代帝王一代名臣最不济也能弄个地主当当，可自己倒好，成了青楼里的烧火丫头。 别人穿越这个系统，那个空间还有金手指，自己只有一个小玉球，还只用了一次，只拿回来这么点儿金银簪环。 他无奈地拿起一个镶红宝石的戒指，那宝石小拇指大小，红艳艳的，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心念一动，宝石戒指消失了。 “啊？” 他一惊，心念再一动，那枚戒指又出现在他手中。 “啊啊……哈哈……不带这样玩我的……” 小玉球的储物功能没有坏，却只能收取梦世界的物品，现代的东西收不进去。 …… …… 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只能写一章了，见谅。 第60章 五帝钱和铜葫芦 张云飞在家休息了会，那头脑才恢复清明，不再昏昏沉沉，将那些金银簪环收起，这些都是他从异世界带来的财物，能早日变成红票子才实用，还能让自己享受到这穿越带来的实惠，不然放在家里一点用都没有。 想起自己和一个嘉明古玩的经理约好去看金镯子的，没有想到自己就失约了，也不知道人家对自己有没有意见。 拿起手机来，却看到那手机上全是末接电话，全是强子的，自己在家昏睡两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找过自己，只有李志强还想着自己外，连父母都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心中也是感叹一声，眼中有了一点潮意，自己在父母的眼中竟是没有鸡鸭重要呢。 给那个嘉明古玩的经理打了电话，那人都没有想起来这事，都忘记有这个事了，想来一个金镯子在他们眼中委实看不上。 那人让张云飞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不过这些民间的金银首饰，并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若是有做工精美，有明显的时代标志，那就另当别论，不然也就是以金银本身的价值来算。 他身上这个金绞丝的镯子，就是一根根金丝绞缠在一起的一个圈，哪谈得上什么精美。 估计是老鸨子让人打的，份量实成色足是真的，连个银楼的印记都没有，又有什么明显的时代标志。 张云飞倒没有想太多，本来就是他意外得来的，也没有指望能带个无价之宝过来，能按市面金价给自己，他就心满意足了，可不要像那些黑心的金店那样坑自己就行。 和那经理聊了一会，又说自己还有一个老物件珐琅杯子，那经理倒是来了兴趣，这珐琅瓷器只出自清代康熙晚期，只供皇室使用，而且在乾隆以后就很少制作了，传下来的很少，流传到民间的更少，若是这人手中的这只珐琅瓷杯不是现代工艺，那这只杯子也许能拍个天价。 只是对于张云飞能有一个珐琅瓷杯他是持怀疑态度的，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草根能有的东西，不过他们做古玩的本就是火眼金睛捡漏的，干的就是从无数假货中识宝，只要能得一个真品，就够他吃好几年的了。 热情邀请张云飞立即就去找他，他在省城的古玩城等他，还给他发了地址定位来。 急切想要变现的张云飞收拾了东西就想着要去省城卖东西，这边才收拾好，那强子带着洪师傅师兄弟回来了。 本来这宴请这事，是应该张云飞也出面的，但是张云飞虽然魂儿被招了回来，却神魂不稳，头晕目眩的，强子也不敢让他起身，只能自己替兄弟招呼这个老道士。 吃了高级海鲜大餐，又请了去泡澡敲背按摩捏脚一条龙服务，松了腰骨才回来给张云飞看屋子风水，摆镇宅风水局。 老道将他的屋子走了一遍，又拿出个罗盘来，测了又测，说是这个老商品房缺了正北角，伤男主，又是开门见五鬼，窗对尖角煞，这屋子里气场晦沉，长住此会让人得病，夫妻反目。 最好的办法就是补了那缺少的北角，或者就是不要住在这里。 但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这县城的房子现在一平都要七八千，就是他这老房子也要三四十万的上下，不住这里，他住哪里去。 这屋子北面是楼梯，恰巧就是占了他家和邻居家各一半的北边，可不是北边缺角嘛，夫妻反目，自己都要和王美丽离婚了，这反目可厉害了。 至于生病嘛，自己这个离魂症不知道算不算，如果去看西医怎么也应该给自己安上个精神分裂吧。 持恒道长又给张云飞推了八字，沉吟了半天说他八字双木克土，大凶。 张云飞还没有说话，那强子倒是急了，忙问怎么化解。 持恒不说话，只是掂着胡子看着张云飞。 洪师傅忙道，“这法不轻传，若要师兄布下风水局来化解，是要损耗他的功力的。” “知道，知道，还请道长救救我家兄弟，必不敢少了道长的咨询费。” 洪师傅将强子拉到一边，两人说了一会，回来洪师傅对着他师兄点点头，师兄才道，要用上两个法器破了这屋子的煞气才行。 一个是铜葫芦一个是五帝钱。 葫芦右化病，凡家中有病人，可摆放此法器，对健康有利，家有小孩及长者更应选用。还有就是床头放铜葫芦可添夫妻情分加夫妻恩爱，另外此物在一定程度亦可化煞挡灾，用途广泛。这种法器用的较多，持恒道长下山时倒是带着一个过来。 但是五帝钱道长身上却没有备着，他倒是有一套大五帝钱，但没有带下山来，即使带在身上，他也不会给张云飞，那套大五帝配齐可难的很，也是极贵重的，张云飞也不一定出的起这个价格来，老道也舍不得转身，自己还要留着护身呢。 五帝钱是有大小五帝之说。 大五帝钱对应的五帝是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明永乐大帝，对应的铜钱是秦朝造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 小五帝钱对应的五帝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对应的铜钱就是指清朝这五个皇帝的铜钱。 把五帝钱放在门槛内，可挡屋内各种煞气，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或用利是封包装着，或用绳穿着挂在颈上，可增加自己的运气。 大五帝钱很少有人能配齐一套，但是小五帝钱，去古玩市场花点钱，还是能配的齐的。 持恒道长就准备用五帝钱和铜葫芦来摆一个镇宅挡煞风水局，给张云飞调气运安神魂。 听老道说的头头是道，又说的和自己的事情一模一样，和张云飞倒是也信了七八分，本来一个无神论者，经过这一魂穿两身的奇幻事件，他已经相信了这世界上是有许多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的了，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似乎也是有其的道理。 本来就是准备要去古玩市场去找那个经理卖镯子，现在又多了一个找五帝钱的事，这省城看来今天是一定要去一趟了。 第61章 赝品 张云飞带到东西，赶了下午的长途汽车去省城，坐车要两个小时，到了那里已经是晚上了，还以为那古玩不营业了，打了电话过去，那经理居然在等他。 他只带了金镯子和那只珐琅杯子过来，别的小件的簪环并没有拿过来，那些见面礼大多是银制品，也不值什么钱，只有几个二流姐儿送了金耳环戒指和珠花什么，他也没有带来。 那嘉明经理看了看金镯子，确认是件旧物件，只是年份无法确定，而且做工虽然也算精细却没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却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就告诉张云飞如果这只金镯子他要出手的话，自己可以按市场金价来收，也算是给魏老师一个面子。 对此张云飞是一点异议都没有，他跑了几家金店，人家都是坑他，能够按着现在黄金400多一克的价格给自己，就算这个经理很地道了，当然只是按着原料黄金的价格而不是首饰黄金的价。 这个温经理给他算了450一克，整只金镯子48克，古称一两半，一共转了他两万一千六，钱到帐后，张云飞才拿出了那只珐琅杯子来。 温经理忍了半天，给了他一个实在金价，等着就是这个珐琅彩瓷杯。 见他掏着这个白底珐琅三彩团花海棠式杯来，大吃一惊。 小心地接过杯子，见这杯子大敞口，口部为四瓣花口，杯外刻线，里有凸线，杯下有底座，黄绿蓝三色珐琅彩绘大团花，这明显是唐代风格，却不是他想像的那浓装重彩富丽堂皇的清代皇家珐琅彩瓷。 虽然也能看出这瓷杯用了瓷胎画珐琅的工艺，但无论是杯子样式，还是杯身的花纹都有唐朝年间明显的风格，而且还是民间的风格。 “这是个赝品。” 温经理很失望，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假货，太假了，珐琅彩瓷是从康熙晚年才开始炼制的，是清代皇室自用瓷器中最具特色，釉上彩瓷中最为精美的彩瓷器，几乎没有流传到民间的。” “你这个杯子一看就是假货，虽然用了珐琅工艺，也做旧了，这瓷看着倒像是古瓷，但是这个人懂不懂历史啊，还仿了一个唐代的杯子，这个杯子很明显的唐代特色，四瓣海棠杯，三彩团花纹，真是造假都不会。” 他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对着张云飞道，“张先生，你这个东西自己拿回去当个摆件，或者拿着喝水也很有档次，不过就不要拿到古玩街来了。” 这明显是有些生气了，等了半天就等个假货，也怪自己想太多了，以为能捡个大漏，这珐琅彩瓷又怎么可能流入民间呢。 张云飞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祖传的，我也不懂，就想着拿来给你们内行人看看……” 反正有了二万块钱打底，自己这一趟来的不亏，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 “小温，你还没有走呢……” 外面进来了一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和温经理打招呼。 “哦，等个客人，有些晚了，这就走了……” 张云飞连忙道，“耽误温经理下班了，要不我请温经理吃个饭吧，以后少不得还要请你帮忙鉴定些东西。” “哦，你家还有传家宝？” 温经理本来站起来准备向外走的身体又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张云飞。 那进来的人是个老者，听到传家宝几个字，眼睛在张云飞身上扫了下，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个珐琅彩的杯子。 “这位先生，您手上的这个杯子能不能让我欣赏一下？” 老者眼睛一亮，笑着对张云飞道。 温经理笑道，“让徐老看看这个赝品也行，徐老可是古玩界的泰斗……” “谈不上，谈不上，只能在这条街上，老头我痴长了几岁而已，小温你才是后起之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浪，快被你们拍死了……别这样拼，也给我们喘口气留碗饭给我们啊……” “看徐老说的……” 两人嘴上互相在对夸，却又似在打着嘴仗话里藏着机锋。 张云飞将小杯子递给那老者，他却不接，指指桌子，示意张云飞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这却是古玩界的规矩，货不过手，就是不能直接将东西交到对方手中，要先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对方才会伸手去拿，以免在交接过程中发生意外。 张云飞不懂，要递给他，这一个动作，这老者就已经知道张云飞是个小白了。 他拿起这个珐琅彩瓷来，嘴上说着，“哟，还是个唐三花海棠杯。” 这一句话说出，温经理脸露微笑，张云飞心中苦涩，看来自己这个杯子在这里是没有人会当成古董了。 赝品，他是绝不可能承认的，这是他从梦世界大昌国带来的，这个温经理也确实厉害，一看就认出是唐代风格，那大昌国可不就是唐之后的朝代嘛，那里唐和本世界的唐代想来就一样的朝代，风格自然是一样的。 只是温经理说珐琅彩瓷是清代特有的，他都是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个梦世界里清代的东西会串到了大昌五国那个朝代了。 “咦，怎么会是珐琅彩。” 那老者惊奇地道。 “徐老也看出来，所以我刚才还说造这个赝品的人不懂历史呢，怎么把珐琅工艺用到了唐朝的杯子上去，这简单是扯蛋嘛，看这做旧的工艺还真是不错，弄的确实像个古瓷。” “但就是这样才让人一眼就认出是个赝品来，唐代的瓷器却弄出个清朝的珐琅工艺来，若是换个清代的样式，说不定今天我就打眼了。” 温经理笑道，“张先生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我估计或者是民国期间的高手仿制的，也算个不错的摆件了。” 那老者笑笑，拿着杯子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还将杯子贴在脸上摩蹭了几下，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张云飞看着目瞪口呆，这是都是什么鬼，拿杯子当情人吗？ 老者半晌才停下来，笑着对温经理道，”是个高手仿的，弄的还不错，哈哈，借个放大镜看一下。“ 温经理笑道，”真是不巧，今天放大镜坏了，拿去修了，本来就是要下班了，我也没有去拿。” 张云飞心道，刚刚我明明看到你拿着放大镜在看的，这会怎么就说坏了呢？ 第62章 珐琅彩也穿越？ 老人笑了笑，对张云飞道，“这位小哥，今天拿这个杯子来可是想出手的啊？老头我倒是喜欢这个样子，仿的还真是不错，拿来自己喝水也是极好的，民国的东西，虽然是个赝品，但也算个旧物了，我给你三千块，让给我吧。” 张云飞心道，这个小杯子还能值三千块，那丽春院这玩意多了去了，以后随便去哪个姐儿房间收个几个，这不都是钱嘛，可比哭灵挣的多了。 刚想答应，温经理却道，“真是对不住徐老了，这个杯子，刚刚已经和张先生说好，明天带他做个分子检测去，他对年代还是有些疑惑的，等到明天结果出来，若是张先生还想出售，那就让他再联系徐老可好。”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这有什么好检测的，浪费钱不是，我出一万块，我就是很喜欢这个仿品的样式，想做个自用杯。” 温经理眼睛看着张云飞，不停地眨啊眨，张云飞心道，这是让我卖呢，还是不卖呢。 但想到刚刚他明明看到温经理是用了放大镜看自己的金镯子和杯子的，却不给这个老头用，想来和这老头不是一路的人，可能是竞争对手吧，这老头也不实在，开始出三千，一听要去检测就出一万，那自己的杯子，看来不止这个价。 他笑说道，”等明天去检测过后，再谈好吗？“ 老者见他油水不进，自知今天是没有办法拿到了，拿出一张名片来，笑道，”那明天一定要联系我啊，价格好说。” 温经理看张云飞拒绝了徐老的收货，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这小子上道。 可能还真是自己今天打眼了，这个杯子可能还真有些名堂。 本来不想和张云飞一起吃饭去的，但突然隔壁的徐老跑来弄这一手，倒是让温经理心里有些不上不下，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打眼了，没有看出这个杯子可能还真是个宝。 这老头在这古玩街上，对古瓷的识别还是首屈一指的，他说要收这个杯子自用，温经理也就是笑笑了，这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怎么可能要花一万块钱花个杯子自用。 他肯出一万块收这个杯子，那就是说明这杯子至少十万块，自己还是太草率了，也没有做检测直接就说人家的东西是赝品。 珐琅彩虽然是康熙年间才用作皇室贡品起来，但是珐琅工艺却是在唐代就传过来了，到了元后期明清年代真正风行起来，但谁有保证在唐代就没有民间将珐琅工艺用在瓷胎上呢？ 自己的知识还是太浅薄了些，太想当然了，看到唐代海棠杯和珐琅彩的结合就认为是赝品，可若真是唐代的古瓷，这个杯子可能就要改写历史了，那就可能是个天价杯子了。 温经理心下火热起来，这个张云飞还真是够意思，没有在不知情时看懂了自己的眼神，没有卖给那老狐狸。 当下就请了张云飞去吃饭，约定第二天一早带他去古玩检测中心用分子仪检测年代，如果杯子是古瓷，优先卖给他，或者让他们负责去拍卖。 张云飞自是答应，没有想到这个小杯子还有可能卖个大价钱，能让拍卖的，那可是几十万起步了。 吃了饭开了个酒店住下，才想起，自己一时高兴，竟然忘记问温经理，他们那里有没有五帝钱了。 忙又给温经理打电话，得知他们那里确实有，这才放下心来，有了五帝钱，他就可以让那道长布个风水局，他可不想真的被困在了那梦世界回不来了，不然就像现在这样一睡就是两三天，也没有人照看着，若不是强子发现不对，翻了窗户进来，又找了道长来招魂，自己很可能就长睡不醒，说不定张云飞的这具身体就要在睡梦中饿死了。 …… 一早上醒来，那温经理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在楼下等他了，检测中心离古玩街还很远，他特地早点开车来接他去。 一上车，温经理就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正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枚通宝。 温经理说送给他了，他不肯，转过去一千块钱，温经理笑笑，他正开车，也不好再回转过去就不再说什么。 两人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研究院前，温经理看着和里面的人很熟悉，直接就进入了一个房间，找到了一个研究员，将那小杯子递了过去。 两人等了一会，那个研究员出来递给他一张报告，又将怀子还给他们。 张云飞伸头看了下，就看着上面什么氧化铝氧化硅的一系列化学名字和数字，字都认识，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温经理看着都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研究员笑道，”小温今天怎么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不就是个唐晚期的瓷器嘛。” 温经理的笑容更大了，“回头请你吃饭，先走了” 在车上，温经理就对张云飞道，“张老弟，你这个杯子定要卖给我，我给你十万。” 啊？十万？ 张云欢喜的都要呆了，这尼玛都比金镯子还高了，回去就把那房子贷款一次还清了。 不，要不就把那房子卖了？重买个？不是说那房子不好的吗？ 可是户口本子被王美丽带走了，而且这房贷还没有还清，又是个旧小区的老房子一时可能也不太好卖。 温经理只当这张云飞是想提价，道，“不少了，你是我表姐介绍过来的，都是熟人，我这个价格很公道的，这个杯子是个一套的，若是成套拿来，价格那就又会高上许多，但单独一只，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毕竟只是个唐代民间瓷器。” 他只说是唐民间的瓷器，却没有说是唐代有了清代的珐琅彩工艺，这相当于杯子也穿越了，这可是瓷器史上的空白，那价值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唐代瓷器。 “成套的更值钱？” 张云飞是不知道这温经理的心思，还沉浸在十万块的巨款惊喜中。 “是啊，那肯定的……“ “一套四个杯子，一个壶，下次我一起带来……” “好……什么……” “嘎……吱……嘭……” 温经理一个急刹车，车子撞在路牙子上，他也顾不得车身是否受损， “你有一套？” 第63章 关键时候怎么就穿不过去了 “有一套，不过现在不在我手上，我要去外地拿回来……” 张云飞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说的外地自然是在梦世界的大昌国运州城里的丽春院，而不是华国的哪个别的地方。 “那快去拿啊，这玩意儿可值钱呢，你拿过来，只要真的是一套的，我给你一百万。” 温经理急切地说道，一百万看似很多，但是这一套唐末的珐琅彩瓷若是出现拍卖会上，一定会拍出一个天价来，他可是知道前几年那一只乾隆年间的珐琅彩小碗拍到了二千万。 现在这个唐海棠团花茶具虽然只是民间的，不是皇室的，但是这是一套而且是从来没有在瓷器历史上出现过的唐珐琅彩，这套珐琅茶具他若是拿到手，保守估计最少也能拍个七八百万出来，如果运作的好，上了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单成功的话，光是提成，就够自己好几年不用干活的了。 他笑着道，笑容近乎谄媚，“张老弟，这一只杯子，不如先放在我这样，我给你转十万定金，你把那剩下的茶具拿来，我立即付给你剩下的款子，当然我们要写一个意向书，如果你剩下的茶具不和我交易，那这只杯子我是不还给你的，就当是十万我收了。” 这怎么看都是有利于张云飞的，如果他将那一个壶和三个杯子拿来，那么嘉明这里就再给他九十万，如果他拿不来，那这一只杯子就是十万卖给了嘉明。 这个账温经理算的清楚的很，他知道过会这张云飞一定会去问别的古玩商，别的不说，昨天那徐老狐狸可是给了他名片的。 他提前先将杯子收来，也是绝了张云飞的后路，哪怕他拿了剩下的茶具不卖给自己，那一套也是缺损的不完整了，价值自然会缩水，而且他还十万就收了一只杯子。 再炒作一下，收藏者若是想凑成一整套，那必须得从他这里花大价钱收购，那时他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反正他空手套白狼怎么野外都是赚。 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张云飞这杯子并不是祖上传下来的，而是他从梦世界带来的，这样的珐琅彩瓷在大昌国就和现在景德镇的民用瓷器一样，不要太多哦，最多就算是民用瓷器中相当质量较高的那种。 得了这个承诺，张云飞自然是欢喜地同意，去了嘉明两人签了协议，他拿了钱就走，不过也没有忘记去新华书店选了几本菜谱和古代诗词选，这两样可是他以后要在大昌国安生立命的本事。 高高兴兴回到家里，就想着晚上去丽春院再顺几样好玩意回来，没有想到这个杯子比黄金还值钱呢。 等到美滋滋看着自己账户里的余额乐的合不拢嘴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惊的冷汗都出来了。 昨天他住在省城酒店里，一夜都没有做梦，也没有穿回大昌去。 尼玛。 这可不是好事啊，自己是不想被留在梦世界里，因为张云飞这个大壮汉的男人身子自己还不想放弃，虽然世界虐我千万遍，我依然恋它如初恋，哪怕这世界对自己万般不友好，但自己还是很留恋现实这个社会的。 张云飞也不想去那梦世界当个小丫头，但那不是因为可以从那里寻摸点东西来嘛。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茅山道士道术这么的高明，一个招魂就让自己不做梦了，这要是穿不过去了，还拿什么茶具去，自己的发财愿望不就是个泡影了吗？ 他看着手上的装五帝钱的小盒子，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让道长再给自己布风水局。 现在这个招魂术都这样强了，若是再布了风水局，那自己完全恢复了，可就是与那世界就彻底无缘了。 一时间他患得患失，晚上也没有吃，就在床上躺着了，想再试试看能不能回到梦世界去。 可能坐车累了，躺着就睡着了，然后一直睡到夜里十点多被饿醒了，什么梦也没有做，关键时候掉链子，怎么就穿不过去了呢。 肚子饿的疼，他怕自己再不起来吃点，没梦过去，先饿死了。 只能起来给自己弄了点速冻饺子吃，吃完又撑的躺不下去，就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消食。 拿起一本书来，正是自己下午在书店买的宋词选，随手翻开一页，学习一下吧。 《临江仙》 （宋）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 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 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读了几遍，哪怕他是个理工男，也被这词中意境感染，这古人文字功力太强悍了，短短数语就写尽美景美人春恨离愁相思爱情，他这个不懂爱的大老爷们都被感动了。 这几本诗词选是他买来好好学习，准备拿知识到梦里去谋生的，却不知道以后还用上用不上了。 走走读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云飞就抱着书躺到了床上，脸上盖着书睡着了。 迷朦中他看到小云缩在卧榻上，那梅花和香儿一个按着她的身子，一个掰开他的嘴，将一碗药给灌到她口里，呛的小云直打嗝。 他想去阻拦，却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而自己在房子里，梅花她们都看不见自己，自己去阻拦时，身子也从梅花的身体里穿过，就像穿过空气一样，他又看到陈妈妈拉着一张脸，指着梅花和香儿还有一个老婆子在训斥，只看到嘴巴在动，却听不到声音，小云蜷缩在角落里，也不言语，两眼无神，弱小无助可怜。 这个梦就像是一个无声的电影，他只是一个观影者，再无法融身到那小云的身体里去。 第64章 学肚皮舞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张云飞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里胡思乱想，还是真的梦见了小云，却无法魂穿到她身上去，天亮后，头有些昏沉，就赖着床上没有起来。 手机就在一边拼命地叫唤起来，伸长了手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却一个跟头裁了下来，一眼就看到被他摘下来放在床底的婚纱照，尼玛的，回头就把这婚纱照给劈了去。 话说也不知道萌萌在她亲爹那里过的怎么样，那个混子对她好不好，有没有给她找好小学。 心里想着，那手已经摸着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却是强子又接了活，让他准备准备跟着去操办，说是晚上有他的舞蹈，而且人家点名要他哭灵。 强子也没有想到张云飞倒是在县城南片乡镇有了点小名气，现在还有人点他的名翻他的牌子了。 张云飞本来还想着能从梦世界里捞点好东西来满足这边的花销，过上富人的生活，如果那样自己也可以不用再去哭灵了。 却没有想到连续两天都没有进入梦世界，看来这条路也不是个稳定的发财路，看来只能操持旧业，继续跟着发小去搞白事了，好歹这个有活儿时一天也有个大几百的收入。 强子问他昨天去那古玩城找到五帝钱没有，头脑昏沉的张云飞随口就说找到了，那边强子大喜道；“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我来接你，然后将五帝钱给持恒道长那里送去，这五帝钱拿回来也不能直接用，还得请他们作法开光才行，得要七天呢，不然你当他们那一万九千九百九好拿的嘛。” “什么？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来作个法要收这么多钱！“ 张云飞一听惊的立马清醒了，”怎么会这么多钱！” 强子道，“你别咋唬了，人家把你的魂给招了过来，光是这个我就觉得值当了，更不要说还要作法给你布风光局的，这钱我已经替你先出了，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我，不过看这样子，以后你赚钱也快，你都成网红了，上次你跳舞的时候，有个小子拍了你的视频，浏览量可不低呢，不然你当怎么会有人主动翻你的牌子啊。 以后跟着哥哥我混，总有你翻身的一天。” 那边电话里静了两三秒，张云飞还以为他要挂了，不想强子吞吞吐吐地说，“那啥，兄弟，上次听那老师说，那边还教肚皮舞，要不你再学个肚皮舞呗？这乡下白事当作红事闹腾，那些人就想看些不一样的，不少班子现在打擦边球，咱安心班子也不能太落后了，那些带色的咱不能搞，就搞点艺术性的，有特色的，这个肚皮舞就很好嘛，喜庆欢乐，而且你还是个男的，擦边球都不算……” 尼玛，让自己穿个胸罩草裙露个大肚子扮个印度婆娘跳舞，就是艺术高雅有特色。 本来张云飞是有想学肚皮舞古典舞民族舞之类的都学一些的，可以拿去丽春院教那些姐儿，光是自己指点了那春桃她们几个女团的动作，就让这些三流姐儿一夜爆红，若是那些姐儿再学了这坦胸露乳极具异域特色的肚皮舞来，估计那丽春院大舞台的房顶都要被嫖客的热情给掀了。 只是这段时间他不是住院就是离魂的，也没有去找刘老师，这两天又没有进入梦世界，他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不能再穿了，都有些息了再去学舞蹈的心思。 但现在强子有提出这个建议来，他也认同，现在的乡村草台班子不都是为了迎合村民的要求嘛，怎么热闹怎么擦边怎么来，如果别人家都有带色的节目，你家就整的哭叽叽，哪怕花了再多的钱，也说你家不热闹，这攀比之风连白事都免不了俗。 乡村里村民都是要面子的，既然村上人有人这样办了，乡邻觉得热闹好看，那就这样来。 其实早段时间也有执法的查了，比如乡村聚餐立火就要处罚，禁止低俗色情表演之类，但草台班子都是流动的，上面也是民不举官不究，这白事大办之风越演越烈。 强子的安心白事一条龙相对来说都是很干净的了，但这种干净却让他们的班子现在接的活就少了许多。 现在强子看到张云飞的舞蹈受乡民的喜欢，似乎看到了一条让班子重新兴旺起来的新路子，走有特色的白事班子之路，做高雅文艺文明的白事班子模范。 “行吧，一会你来接我走那培训路弯一下去报个名。” 张云飞想通了，自己要想多赚钱，就是要有才艺，有真本事才行，这一点放之四海皆真理，所谓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真理。 这边才收拾停当，楼下强子的面包车的破喇叭声就按上了，张云飞把房门锁好，其实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些金银簪环他都收到了小玉球里，家里只有一张存折，还是丈母娘的名字，他准备哪天去把这钱还给老太太去。 哪怕王美丽对不起自己，但人家老头老太太对自己一直很好，真心将自己当儿子待，自己要离婚了也不能拿着老人家的钱。 …… 走到巷口买了些早饭，他起来一口水还没有喝呢，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特别容易饿，昨天晚上没有吃，夜里就被饿醒了。 两人直接先去了培训班，那魏老师已经从自己表弟那里得知了张云飞买了祖传宝贝发了大财的事，还得了表弟的嘱托，让她在张云飞耳边吹风，那家里的宝贝一定要交易给他，还许诺表姐，只要事成，以后会给她一笔丰厚的手续费。 不过就是吹个风，说几句好话的事，魏老师自然是答应下来，心道这个萌萌爸爸还真看不出，是个隐形有富人嘛。 正想着这张云飞好些天没有来了，自己怎么找个借口给他打电话呢。 这瞌睡就掉了个枕头下来。 喜滋滋地将两人迎到教室，听张云飞说要学交费学肚皮舞，笑牙花儿都出来了，这魏老师人长的很是漂亮，身材也好，就不敢开口大笑，因为她是四环素牙，那开口一笑，大口一张，露出一排白牙上红红的牙龈来，影响她的美女人设。 现在有了喜事，也顾不得掩隐缺点了，笑的眉眼弯弯，怎么看张云飞怎么可爱怎么帅。 当下就说要亲自教张云飞，这个优质的成人学员可不能让给刘老师了，而且自己还要完成表弟的任务，多套套张云飞的话，说不定他家里还有什么传家宝没有拿出来呢。 张云飞是想跟课多学几种舞蹈的，这时魏老师也不说按课时散收费了，大手一挥说都交给她了，她来安排，今天就先从肚皮舞开始，魏老师是行政老师，不带学生，时间多的是，但她自然首先也是一个学舞蹈出身的，除了个别男生的舞种，常见的女舞，她教张云飞这样的小白自是没有问题。 本来魏老师想立即就开始，只是两人还要事情，就约了时间，两人匆匆走了。 魏老师送到门口，有些依依不舍，今天没有时间给张云飞吹风呢，表弟的任务没有完成。 又想着如果以后张云飞跟自己学舞，那他那个大白肚子，自己不就是可以随意的揩油了嘛。 想着“噗呲”一声说笑了出来。 刘老师正好出来倒水，“我刚刚听到了张云飞的声音，他人呢，今天不练吗？” 魏老师说，“你不是烦他嘛，以后就我来教他了，他刚交了一个学期的学费呢。” “啊，他来真的啊，我也不是烦他……” 不是烦是什么呢，刘老师也说不清，以前以为张云飞是想借学舞蹈接近自己，有非份之想，后来看这人也老实，倒是真喜欢跳舞，还很有天分，每次都带点饮料过来，很有礼貌，对他的印象有转变了不少…… 跟着自己学舞也不是不可以，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也不和说一声啊，我抽空带他也是可以的……” 第65章 去村里演出 强子和张云飞两人又去了洪师傅的院子里，对门口，张云飞拿出那个装五帝钱的小盒子，有些迟疑，昨天那半梦半醒地像是梦见了小云，但是自己却只是一个局外人，无法穿越过去，这也证明了持恒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如若这个风水局布置好，那自己不是再也穿越不到梦世界了吗？ 看着他有些在门口畏畏缩缩不敢进门的样子，强子笑道，“持恒道长是真正的茅山道士，一定会彻底治好你的，不要担心了。” “这个就是那五帝钱吗？让我先看看。”一把拿过他手上的小盒，打开看看了，“也没有什么特殊嘛，就是小铜钱嘛，以前我家里很多，小时候我姐姐拿这个做鸡毛毽子，也没有当回事，没有想到现在这个铜钱也值起红票子了。” 当先一门就推开院门，喊了一声，“洪师傅，我们来了。” 两人进门来，就看到持恒道长在练拳，那双手托顶，身体下弯，这道士也有五六十岁了，身体的柔韧性极好，那腰弯的头都要顶到脚尖了。 洪师傅在一边跟着练，却是动作有些生涩，看见两人进来，连忙停下动作，擦了擦汗，笑道，“正向师兄学习五禽戏，你们来的挺早啊。” 持恒道长并没有理会两人，依然不紧不慢地练着他的五禽戏，高人就是高冷。 两人都不敢高声说话，跟着洪师傅进了客厅里，强子递过五帝钱盒子道，”云飞昨天找到了五帝钱，师傅看看合不合用。“ 洪师傅看了看，笑道，”品相不错，是真的五帝钱。” “这个要开坛作法事，开光七天，七天后才能去到张小哥家里布置风水局，那天，张小哥要先沐浴，里外都要换上干净衣服。别的东西我们这里准备，你在家等着就行了。” 张云飞呐呐地说道，“其实做个梦也没有什么，要的着这样大阵仗的操持吗？” 洪师傅笑道，“自然是要的，平常人做个梦也没有什么，但你不同，你的三魂不稳，极易离魂，那天若不是师兄及时给你招魂，你必是醒不来的，这已经很危险了。” 他只当张云飞心疼那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舍不得那么多钱，也知道张云飞日子不好过，便道，“你也别心疼这钱，有道是法不轻传，又道是花钱消灾，这个是规矩，哪怕是再好的朋友也是要收费的，不然会对施法之人有影响。” “你还是运气，这次若不是情况特殊，就是我请师兄，他也不下山的，他可是有真道法的。” 强子连声道谢，“不是钱的事情，请一定要治好我这兄弟，他太可怜了，这么年轻……” 多余的话他没有出口，但是洪师傅也是知道张云飞这个绿毛龟的故事，点点头，他师兄带了铜葫芦法器下山，要布的这个风水局，除了消灾去病，还有夫妻和睦的效果。 …… 这次洪师傅并没有跟着两人去看风水，因为张云飞这个单子他和师兄要准备开坛，就推了。 两人到了王场村，已经快中午了，强子为了这个兄弟硬是耽误了自己的事情，好在班子里的都是做熟的人，那一套流程都懂，老板这个主事的不在，也已经操持出明明白白。 张云飞到了现场，自然是先做杂事，哪里有活就往哪里去，强子待他如兄弟，他自是记在心里。 一直忙到晚上，他和那个哭灵女两人对唱，将现场整个的那一个情深意切，一片哭声，就连跪在旁边假哭的两个媳妇子都湿了好几张纸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亲娘妈啊地哭天喊地。 村上人也是红了眼，纷纷道，这老太和媳妇吵了一辈子，临了还能得了两个儿媳妇真哭送一场，也是值了。 这家亲戚不多，哭灵女和张云飞哭了一场，也不过一人挣了六百，还没有算掉抽头。 不过一会两人还要节目要表演，哭灵女一会是要唱两首歌，红尘情歌和香水有毒，也是村上人点的歌。 一会张云飞依然是跳他的《月满西楼》，等到张云飞化妆时，有好事的村民已经吹了两个小气球过来，乐呵呵地看着他化妆，围了一圈对着他有说有笑地指指点点。 这时就有好几个人拿了手机开始拍视频了，还有人嚷着要张云飞以后表演的时候就开个直播，肯定能成网红。 等化好了妆，围观的人都是倒吸凉气，这个胖美人还真是像，那眉目之间哪里还有一丝男人味，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化妆，一定会以为就是个女人。 张云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是觉得奇怪，自己这一笑一颦怎么就多了那青楼姐儿的风情？难不成是自己在梦世界看多了，学会了啊。 “好，！” “好，太好了！” “再来一个，” …… 现场是一片热情，儿子媳妇挤在门口看着节目，这家院子里的人头攒动，半个村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灵堂也没有人看着，只有老太太孤零零地躺着，门板下面一盏长明灯忽明忽灭。 没有人注意，一只黑猫院墙上面一跃而下。 第66章 黑猫冲撞又离魂 张云飞的一支舞跳完，那哭灵女和另一个老男人对唱《红尘情歌》，在这样一个白事演出上，竟然还要唱这样的网络火歌，也没有没有谁了。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院子空地那个临时小舞台上，就连孝子孝女也挤在灵堂大门前看热闹。 这时一只黑猫从院墙上跳了下来。 在农村办丧事，是很忌讳有猫进门的，尤其是黑猫，因为猫是属性阴，黑猫阴气尤甚。 俗话说猫有九命，并不是说一只猫有九条命，而是说一只猫尾巴后面能带九个魂儿，不然的话，那猫有九命不是永远不死了吗。 所以乡村里有说法，家里死了人，若是有猫从死者的头上跳过去，那尾巴后面跟的魂儿就会进入刚死的人身体里，出现诈尸。 当然这都是乡间传说，是真是假咱也不要去细品，不然的话那可爱的猫主子不是都不敢养了嘛。 不过在乡村里办白事，忌讳猫上门是真的，看到猫都要赶走，自己家若是有养猫的，也会在那几天给关起来。 而这时场上人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小舞台就没有人看到那只猫从院墙上下来，贴着墙角东嗅嗅西闻闻的。 直到一首《红尘情歌》唱完，在找下一首的伴奏时，一个头上带红巾的小孩，可能是死者孙子一辈的，看到了那只黑猫，口齿不清地喊道，“妙妙……妙……” “对，唱一个我们一起学猫叫。” 大人“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妙妙妙……” 孩子叫道，”猫，妙妙……“ 大人“我们一起学猫叫……” …… 孩子的妈妈看到孩子手一直朝一个方向指，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只黑猫正优雅地迈着猫步，要向着灵堂里进去。 “有猫，拦住它。”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门口的孝子孝媳连忙去赶猫，那猫已经冲进了灵堂里，众人吓的要命，就怕这猫从死者的头上跳过去。 孝子拿扫帚，孝媳拿拖把，都在赶猫，立时一片鸡飞狗跳，撞翻了贡桌，打翻了纸钱盆，纸灰弥漫，现场一片狼藉。 眼看着那猫就冲到了停尸的门板前，孝子眼疾手快，一扫帚挥过去，正打中黑猫，将它打飞了出去，灵堂里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猫飞出去，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落在地上，慌不择路，向前一扑，扑到一个人身上，使出爬树绝活，那猫爪子就伸的老长，勾着那人的衣服就嗖嗖地向上爬，爬到肩膀上，又是一跳，那长尾巴一甩，就抽在那人的脸上，将那人抽的个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倒在地，而那猫已经跃上了厨房屋檐，飞快地跑了。 “大个子，怎么还坐地上了，快起来。” 被猫尾巴打了一下的张云飞，只觉得又眼金眼直冒，头脑昏沉。 尼玛的，这猫尾巴抽一下竟然也不轻呢。 有人就笑，“这么大的一个壮汉，干不过一只猫。” “人家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哈哈，说错了，是大娘子……” 张云飞头晕目眩的，也顾不着别人的取笑，他感觉自己被那黑猫尾巴抽了一下，眼前景物都出现了重影，莫不是这猫儿抽坏了自己的视网膜了。 在边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视力恢复，但头还是晕乎乎的，像是有人拿出针在扎他。 一直到表演结束，强子将他送回家里，他才感觉这头疼好受了些，临走时，强子看他身体没有完全恢复，让他第二天就不要去了，第二天也就是帮厨，有他无他都无所谓，在家好好休息，以后看情况，张云飞在这个班子里就成了角儿了，这可就是他们的台柱子，得保重好身体才行。 坚持着洗了一个澡，昏昏沉沉睡下，才一睡熟，就进入了小云的世界。 和昨天不同，今天是切实地穿入了小云的身体，此时她正看到梅花坐在自己的对面小声地啜泣。 “梅花，你怎么哭了？” 梅花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怎么了啊，这样子看我？” ”云小姐，你醒了？你是真的醒了吗？” 梅花眼中流露着狂喜，却又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就摸小云的额头，似乎只要体温正常，小云就是清醒的一样。 “我没事啊，你怎么了？” 小云又问了一遍。 “唔，唔……云小姐，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你已经十天没有说话了……” 梅花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脸上去漾起了如释重负的开心笑容。 在外间的香儿，听到两人说话，也跑了进来，惊喜地道，“云小姐醒了，太好了，梅花姐姐不用去接客了……” 小云摸不清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两人又哭又笑。 “云小姐……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梅花姐姐就要去开脸接客了，她才十三岁还没有及笄呢，唔，唔，这下好了……不用去了……” “我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云道，“给我倒一杯水来，咦，怎么换了新的具，原来的海棠杯呢？” ”云小姐，你十天都没有说话呢，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一直缩在卧榻上，崔大夫来下针也治不过来，推手不治了，让妈妈去找道士高僧来做法事才行……” “妈妈说是我和梅花姐姐没有服侍好，如果你再不醒来，就要把梅花姐姐开了脸，去接客了……” 尼玛，自己不过两三天没有到梦世界来，原来这里都过了十天了，两边的时间不统一啊。 还有找高僧道士是什么鬼，难不成这边也在做法事抢我的魂儿。 “妈妈找道士来了吗？” 小云连忙问道。 ”找了，去青松观求了一道符来，才给你喝了，果然就好了……“ 梅花双眼含泪，笑着道，”可算是好了……香儿，你快去告诉妈妈……” 第67章 玉燕求歌 张云飞也弄不明白这梦世界和现实的时间差，以前是一天一梦一世界，后来又是二天对一天，现在又变成了十天对三天两夜，这果然是离奇世界，不过相对于一魂穿两身这样最离奇事情，这也不算什么了。 不再纠结时间的算法，他关心的就是这什么青松观的符水喝了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那崔大夫的安神药和定神针都已经自己差点儿回不去原来世界，这个什么道士符水，只怕更是厉害。 他现在对于道士有一种莫名的敬畏，持恒道长能在那边将自己招魂过去，这边的符又将自己的魂儿引了过来。 他猜想，那黑猫尾巴扫了自己后，自己感觉头晕眼花，昏昏沉沉，针扎一样的疼的可能并不仅仅是那黑猫打了自己一下的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这边崔大夫在扎定神针喝符水的原因。 尼玛，这可惨了，这边道士在引魂，那边道士在定魂，自己这魂儿可真够累的，两边老师傅都在抢人，也不知道哪边更厉害了。 他现在觉得花那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费用给老道士真是值当了，若是那边不抢救抢救，这边又是大夫又是道士又是扎针又是下符的，自己一定是被困在这里回不去了。 这次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回去，可千万别回不去啊。 他心下祈求强子多给自己打打电话，发现不对劲时及时找老道长来救他，千万别等到那五帝钱七天后再来布风水局，等到那时候，可能自己已经在睡梦中就饿死了吧。 “妈妈是不是骂你们了？还有那什么，你们是不是灌我喝药了？” 张云飞想起昨天晚上梦里陈妈妈指着梅花她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骂人，还有梅花和香儿一个控制着自己不动，一个掰开自己的嘴灌药的情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回事，就随口问了一下。 “云小姐，对不住，是你死活不肯吃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你饶了我……” 梅花吓的腿一软跪倒在地，她是真吓着了，这几天小云不开口，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痴呆发傻气，却也是一眼就能看出魂儿丢了，陈妈妈气的不行，对小云院子里的三个人破口大骂，大发雷霆，说要将自己拉去开脸接客。 她们这才知道云小姐在妈妈心中的重量，现在小云问起灌药的事来，即便当时是因为小云不肯喝药，她和香儿没有办法，才灌的药，但事实也是逾越了。 “梅花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云吓一跳，她骨子里是张云飞现代人的思想，可不习惯这跪来跪去。 “云小姐，对不住，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不想去接客……” “谁让你去接客了，你快起来……哎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问一声……” 拉拉扯扯，拖拖拽拽，梅花才哭哭啼啼地起来，小云心烦的一批，这小丫头真是个哭包。 问正事吧，“那套杯子呢？怎么换了一套这种人像花纹的了？“ 梅花道，”那杯子碎了一个，香儿就收到外间去了，重领了一套新的来，这些都是常用的，客人们打碎的也多，都备的有很多。” “哦，你把那海棠杯拿来给我，我喜欢那花纹，没有事照样子画着玩儿。” 两人正说着话，那门外就七零八落地响起一阵脚步声。 “哎呀，我的儿，你可醒来了，担心死妈妈了……” 老鸨子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先进来了，先抱着小云心肝肉儿叫了一通，抹了几下眼泪，小云看到是真的湿了手绢子，看来这个老鸨子无论是出于哪方面，对自己还是有了一丝真感情。 “妈妈，小云没有事的，妈妈不要担心，不怪梅花姐姐她们，是自己这病没有好透。” 小云自己穿到这个可怜的小丫头身上，已经很是悲惨，也实在不忍心，妈妈迁怒于梅花她们，已经因为自己的原因死了一个桃花，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梅花她们也因为自己而遇到不幸。 “我的儿，你最是心善，像我……” 陈妈妈看了一眼梅花，“这次小姐给你求情，以后你要好好伺候小姐，再有闪失，我扒了你的皮。” 梅花和香儿连忙跪下道谢，小云心道这旧社会真是没有人权，自己以后一定得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行。 ”哎呀，妈妈，小云妹妹已经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谁来照拂我们呢……“ 一个鹅蛋脸，柳叶眉，月牙眼的美女笑着道，”小云妹妹，你这一病可把我们吓坏了，我可是担心死了，早些日子还想着找你求一首小曲儿来着，可不巧你又病了，姐妹都急死了，天天求菩萨保佑你早点好起来……” “妈妈，赵司马都说人家现在名气都比不上春桃了，你就帮帮我吧……” 她又拉着陈妈妈的手撒娇。 这美人撒娇真是赏心悦目，看的小云目不转睛。 “咯咯，小云妹妹，别笑话姐姐，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真不该这个时候打扰你，但是……你就帮帮姐姐吧……” 小云知道这个姐儿叫玉燕，那天送了自己一支金钗，所有的见面礼中，就她给的最值钱。 第68章 香水有毒和最炫民族风 玉燕是个二流姐儿，自然是个才貌佳人，能歌善舞，不然也不会被运州赵司马看中，成了他养在丽春院里的小三。 赵司马最喜欢玉燕的一把好嗓子，每次来都要玉燕为他歌舞一番，以精神娱乐来消解政务给他肉体带来的劳累。 上次旬日大表演看了丽春女团的歌舞，对领舞的春桃大加赞赏，那火辣的舞蹈，那热情的歌词，让他觉得以前听那些阳春白雪都不香了。 回到玉燕的院子，就要求玉燕也表演那样热辣辣让人心情激奋的歌舞来，这玉燕哪里会唱那种俚曲，虽然赵司马也没有说些什么，依然和她做了些健身运动才回去，但玉燕知道，若是自己不学些这种新式的小曲儿来，以后赵司马可能对自己就会渐行渐远。 她这样的姐儿多了去了，但赵司马这样的金主都很稀缺，自己如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就会成了别人的入幕之宾。 因此她求了陈妈妈好几次，要小云也给自己一首新曲子，不求和玉玲珑那种传国级的，只要春桃这种新式的俚曲。 妈妈也不想失了赵司马这个大金主，而且她背后的主子对运州这一块有所动作，让她要收集官员的消息，这赵司马虽然只是个无实权的副职，但好歹也算运州刺史之下的二把手，通过他也能是收集到其他官员的消息，倒是要好好笼络。 只是小云一连好些天都失了魂，不言不语，两眼呆滞，除了睡就是发呆，让人急死了，这个样子哪里能想出什么小曲儿来。 她找了崔大夫来，可人家崔大夫说是魂已经离体，非药石之力也，推手不干了，白瞎了她让春桃给他跳长腿舞了。 没有奈何，去了青松观请了松云子道长来，求了一张灵符，烧成灰，给她灌了下去，还真是有用，这就醒了过来。 “我的儿，你可真心疼死妈妈了，妈妈可将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玉燕侧过脸撇了撇嘴，老鸨子对所有姐儿都这样说，说多了，她自己都信了。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老鸨子只爱钱。 “你的头还疼不疼，想起什么小曲儿没有啊。” 小云想了想，道，“妈妈，这些天我一直不言不语，就是脑子里有许多的片段在飞来飞去，有曲子词的，有做菜的，还有做点心的，还有别的什么的，我就是想把它们都抓住，都记下来，好帮妈妈把这丽春院发扬光大。妈妈对我像亲生女儿，我也当妈妈是亲生的娘亲呢。” “我的儿，我的心肝儿……” 老鸨子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姐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姐儿们对她是又怕又敬，更多的还是怕，对于不听话的姐儿，她可是下的了狠手的，这手上也是沾了不少的血，也没有哪个姐儿们说这样话来，即使是说了，她也不会相信，说是女儿，只不过都是利用关系，哪里有那么多的亲情。 而今天从小丫头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她却是信了，因为这小丫头涉世不深，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半傻之人，小丫头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对她关心多了一点，让她感觉到了一些母爱罢。 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那小云，你有没有记起什么小曲儿来？” “才刚刚记起一点，妈妈就让人给我灌了符水，倒是没有记得太多，只记得一首半首的，妈妈，其实我没事的，那不言不语时，就是脑子里在想抓着这些个片断，用不着求那样的灵符来，也不用打针吃药，过几天，我自己就好了。” 小云说这话，也是想给老鸨子打预防针，自己以后肯定还会穿回张云飞身上，那就一定会这样发呆犯傻，老鸨子要是再找道士找大夫的，自己两边都受罪，两边穿越都困难，可不要再灌自己符水了。 “我的儿，妈妈不是担心你嘛，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妈妈以后也不着急了，就让人守着你吃喝就好。” 老鸨子听到小云说得了一首半首的曲子，也是高兴，对小云的话连连应承，真是这样就好了，发一回呆犯一回傻就能得个一首半首，那就让她犯点傻好了，还省了自己求医求大仙的花了不少银子。 “云妹妹，你得了什么曲子，可能教给姐姐？” 老鸨子瞪了一眼玉燕，“你着急什么，小云才醒过来，若是好的，我自然会给你，做姐儿要有规矩，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你也不能要。” 草率了，玉燕心道。 忙规矩地起身说道，”是，妈妈。” 小云吐了吐舌头，这老鸨子可真是丽春院的大佬，自己在长大之前一定要抱好这根大粗腿。 “妈妈，你听我唱，我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玉燕姐姐。” 老鸨子笑道，“我的儿，你唱的自然是极好的。” 手一挥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就连玉燕都赶了出去，她怕小云再唱出那《一剪梅。月满西楼》那样传国的词句来。 小云唱的却是《香水有毒》，他穿来之前，那哭灵女唱的两首《香水有毒》和《红尘情歌》让他记忆深刻，刷视频时以前经常刷到，歌词倒是只记的大概，所以他说自己是记得了一首半首的，唱是能唱下来，只是中间可能会忘词。 ”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 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 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 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 …… 我的要求并不高 待我像从前一样好 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 把别人拥入怀抱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是我鼻子犯的罪 …… …… 你要的爱太完美 我永远都学不会 ……” 老鸨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每次小丫头唱小曲都让自己迷了眼，真是烦死了。 “这就是我们青楼女子的命啊……” “这个却是不能给玉燕了，赵司马要欢快一点儿的，可不要让人家赵司马以为我们玉燕是个善妒的，做姐儿就要有姐儿的自觉，哪有什么资格嫉妒……” “欢快一点儿的，有啊……” 出来吧，凤凰传奇。 “……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 听着欢快的歌曲，老鸨子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节奏摇摆了起来，而躲在窗外偷听的玉燕，那身子也同样地在摇摆着。 第69章 老鸨认女 凤凰传奇的歌出一首火一首，首首都是广场舞大妈们的最爱，这《最炫民族风》更是广场舞曲中的王中王，早已冲破亚洲走向了世界，不说世界的每个角落吧，只要是有广场舞大军的地方，都会有这支曲子。 肤色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语言不同……那些都不是事儿，只要《最炫民族风》那魔性的音乐一起，下至才会爬的娃儿，上到拄着拐的老太太，只要耳朵好使，都会跟着音乐扭扭屁股扭扭腰儿，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会晃晃脖子摆摆头的。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小云只是清唱，但这首歌早已随着这些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魔音灌耳，已经熟悉到了张云飞的骨髓里，都没有刻意地去记过歌词，那里张口就来，都不带打一个奔儿的。 张云飞本来的声音倒也不算五音不全，就是个k歌的嗓子，但是穿到小云这里来，虽然相貌平平，却是有一把清亮如黄莺的好嗓子，那这声音一出，她自己都陶醉了。 本来是坐着唱的，唱了几句站了起来，然后加上了动作，广场舞第一次在大昌国这个平行世界亮相了。 歌曲本就魔性自带极强的感染力，小云一边唱一边跳，那老鸨子也忍不住动了起来，跟着小云伸胳膊伸腿，扭腰摆胯，一老一小，跳的不亦乐乎。 小云到底是身体底子差了些，一曲终了，就有些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那老鸨子却有些意尤未尽，开心地笑道，“我的儿，这小曲倒真是欢快，让人听到都要忍不住想动起来，这还是我儿清唱，若是配上乐器，必是一支神曲，能传遍大昌国的。” 她赞叹道，“也不知道是哪位音律大家编出的这样动听好曲子来，这词虽粗鄙却也朗朗上口，不合文士主流，却通俗易懂，似山歌俚曲却又措词要雅致些，极适合市井传唱，日后有水井处必有我儿这歌。” 老鸨子也是以前的花魁头牌，对歌曲的鉴赏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了这歌必火，小云心道，这是自然，这是经过市场考验过的，在现代张云飞的世界，这歌可不就是神曲嘛，已经传遍世界了都。 老鸨子又叹了一口气道，“这歌极好，欢快又热闹，只是给了玉燕，反而会糟蹋了我儿这支神曲。” 小云不解其意，在窗外偷听的玉燕恨的牙关紧咬，手里的绢子都要扯烂了。 刚刚那支好听的曲子不给自己，那一听就是咱青楼姐儿专曲，柔肠百转爱恨情愁的，极是适合自己的嗓音，可妈妈不给自己，说是怕让赵司马听了，会影响自己的人设。 好吧，就当妈妈是为自己考虑吧，但现在这一首欢快的，又不给自己是什么原因，果然这老鸨子心里只有玉玲珑那贱蹄子，不就是比自己妖媚一点嘛，不就是比自己会拍马一些嘛，若不是自己被妈妈安排梳弄的早，自己也是可以争一争这头牌。 但话又说回来，自己梳弄接客还不是老鸨子安排的嘛，就是想将自己的初夜卖个好价钱，还是偏心。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连着两首好曲子都不给自己。 玉燕心中气的狠，更恨那赵司马就是不给自己赎身，却甘愿将大把的银子捧给老鸨子，包了自己，虽然自己不用再接别的客人，却连个外室都不如，这两年掏给丽春院的银子都够自己赎两回了。 自己最好的年华就是这几年，却被赵司马给包了去，自己若是没有什么特色手段笼络住他，这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些日子已经在说自己的曲子都是老一套，都没有春桃的有新意，这就是前兆了。 自己再不想办法跟进，笼络不住他的心，很可能就成了哭的那个旧人，被无情抛弃，以后再找到这样的大金主就难了。 妈妈啊，你是什么意思嘛。 玉燕想冲进去，对说妈妈说，我不挑，这两个随便哪一首我都要，若是两个都给我更好。 可是想到妈妈先前说的那话，“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你也不可以要。” 那眼神冷的让她害怕。 她站在窗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手里不停地搅着绢子，手指被绢子勒的没有血色了，强忍着泪水在眼睛打转没有落下来。 就听到里面说道，“我的儿，我倒是觉得这曲风倒是很适合几个人一起唱跳呢，那样更热闹，一个人唱这曲子却是有些单薄了些。” “哎呀，妈妈，您真是深藏不露的音律大家呢，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可不就是群体的舞曲嘛，人多了跳起来才好看更有感染力，就算是凤凰传奇也是两个人的组合呢，虽然一个唱一个只有“吆吆，嗨嗨，留下来”，却就是因为这“吆吆嗨嗨”给这歌增加了灵魂。 “我看这曲子让那紫玉春桃她们几个唱更合适，你上次说让她们几个组合起来，搞一个女团，反响确实不错，本来春桃一个人红，现在把紫玉她们几个都带红了，那原来想包了紫玉的王家少爷，因着被家里人施了家法，没有包成，现在又想来包紫玉，但现在紫玉可不是他能染指的了，我可要给紫玉找个大金主。” “儿啊，你这曲子就给了这个女团吧，若是还有新曲子就再拿个给玉燕，这个赵司马对妈妈还是很重要的。” 老鸨子搂着小云道“以后你就叫我娘，娘疼你，以后你就是娘的亲女儿，你不是喜欢金子嘛，娘给你打一套头面去。” 玉燕听到这里，心里又平和了些，老鸨子虽然得了两首曲子不给自己，却还是想着了自己，在替自己求歌了。 心里又羡慕小云的好运气，这个小丫头，若是认了老鸨子做娘，倒不用像她们一样要迎张送李做这皮肉的生意了。 不过也是人家的实力，谁让人家傻不傻呆不呆，却又能有这许多的新玩意儿呢。 第70章 一起学猫叫 小云双眼露出欣喜而又孺慕的神情来，依偎在老鸨子的怀里，轻轻地叫了一声“娘。” 老鸨子搂着小云道，“哎，好孩子，娘以后带着你回青州去，买上几百亩地，给你坐家招一个女婿，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小云道“好好的，怎么去那里？” 老鸨子心道，我能说后面的那位大人，要对这运州起事吗？看这样子也就这几年的事情，若是换了以前，自己也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做老鸨子而已，但是现在自己认了这个小云，就不能一直混在青楼里，不然这孩子将来怎么嫁的出去，自己还要靠她养老呢，肯定要离开这里啊。 当那位大人起事之时，就是自己趁乱离开这里的时候，不然自己就是想走都脱身不了，自己为大人做事，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自己有了离开的心，能不能留得一条命在，都难说。 纵然是那人会对自己有一丝情意，但在他的事业霸图面前，这点男女情意又算个什么，她年年岁岁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青丝染霜，少女变成了半老徐娘。 费心尽力地打理丽春院，赚取军费打探消息，却从来没有来看自己一眼，这些年了从来没有踏入过丽春院一步，他就不知道有一个为他白了头的女人的等待吗。 他知道的，只是他有意忘记了，欢场哪有真情在，自己天天劝着姐儿们不要用情，银子才是真正傍身。 这是自己的切身体会啊，可是这些年了，自己何曾又放下了呢。 陈妈妈苦笑一声，早该放下了，自己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他的身边何曾有自己的位置，给让自己替他管理丽春院，替他做事，就是他给的最大的恩赐了吧。 以前自己就一个人，也就罢了，能为他做事，能为他所用，死也有所值了，只是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她坚强的内心忽然柔软了下来，她没有生过孩子，却调教过太多的小孩，手上也沾过不少女孩的血，还从来没有动哪个小孩动过情。 这个小丫头也本来就是随手发善心买下的烧火丫头，只是个小傻子，一开始也没有当回事，可这小丫头却一次一次给了自己惊喜，也一次一次触动了她强硬的外壳之下那一颗老母亲的心。 这孩子就突然地走进了她的心里来，这一声“娘”，叫的她心都要融化了。 若是以前还有利用的心理才对小云加以重视，现在真正是将她当作了女儿。 “好孩子，青州，是娘的老家啊。” …… 躲在窗外偷听的玉燕，先是听到里面又唱又跳，又是说话讨论，再后来就听到认亲现场，然后里面声音就小了下去，听不清里面说什么。 她心里急，怎么还不给自己唱曲啊。 心一急，那脑袋就不小心碰到了窗户棱子上。 “谁在外面呢。” 老鸨子一惊，心道，自己刚刚无意识吐露了心声，可不要被人听了去，自己有了离开的心思，万一传到大人耳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小命都要丢了。 玉燕在外面吓了一跳，忙道同”妈妈，是我，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喝茶。“ 老鸨子道，“你进来吧，这么等不及。” “我的儿，你还有没有记起什么小曲儿，能给你玉燕姐姐唱的。” 小云想起自己那晚上被猫尾巴打了一下，当时那些村民在喊着要唱“一起学猫叫”的，这个网红歌当时也是红火了一阵子，他刷抖乐也刷过好多次，那魔音灌耳也是强迫他会唱了。 “娘，倒是有一个，就是不全，要慢慢想，只记得个大半，倒是很俏皮可爱。” 玉燕欣喜地道，“小云妹妹，姐姐必不会亏待你，妈妈说你喜欢金子，我那里有一盒金瓜子，回头就拿来送你。” 金瓜子耶，小云心花怒放，这金子可是硬通货，无论哪里都是可以变现的。 ……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 我要穿你的外套 闻你身上的味道 想要变成你的猫 赖在你怀里睡着 每天都贪恋着你的好 …… 这首网络小甜歌，张云飞只能记着大半的歌词，而且还是合唱的，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很多歌词都是重复的，之后再整理一下就行了，反正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有原版的，自己拿出为给玉燕，那她就是原唱，她唱成什么样就是原版。 他脑子里的网络歌很多，大多都是不全的，毕竟刷抖乐听来的歌，都是一小段，除非有些歌特别好听才会想着去搜全歌来听。 这个《一起说猫叫》他能记住大半的歌词还是因为当时刷到这个唱歌的小姐姐长的很漂亮就关注了一下，再加上那时天天听到这歌，才能记住。 “玉燕姐姐，回头我将这歌词再整理一下，现在记的断断续续的……” “太好听了，这个很俏皮好可爱，赵司马一定会喜欢的。” 玉燕两眼发亮，这个歌好听，轻快调皮又可爱，正适合她的嗓音呢，比先前的两个更合适自己，果然妈妈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如果姐姐唱的时候，再梳个猫猫发型，做一个猫耳朵戴上，如果再安上个猫尾巴更好，一边唱一边模仿猫猫的动作，想来赵司马会更喜欢。” 猫耳娘兔女郎，来个异装扮，想来这个世界的男人的品味也是和那边一个样吧。 第71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就在小云的房间里，小云跪地给老鸨子磕了头，认了陈妈妈做娘，从此云小姐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小姐，虽然只是个青楼老鸨子的女儿，却也是个真正的小姐。 老鸨子并不想张扬，但是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丽春院，姐儿们和管事们排着队儿来送礼，丫环小厮们婆子们也都过来重新见礼。 一时小云收贺礼收到手软，这会的礼就比第一次姐儿们给的见面礼要重的多了。 可能是玉燕将小云喜欢金子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些管事和姐儿们送的东西都是金首饰，那玉燕除了送来一盒子的金瓜子足有三两重，还送了两支镶珠的赤金簪子，别的姐儿这次也是出了血，送的也金饰都很贵重。 毕竟听说那玉燕可是继玉玲珑之后又得了一首新曲子，下一个红姐儿可能就要轮到她了，这可是二等姐儿呢，再翻红，那还得了，丽春院可不得更能吸引起贵客过来了嘛。 玉玲珑也送了一对玉镯子，别人都送金，她偏送玉，这手镯，油光水润，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凭着张云飞那可怜的玉知识，只能辩出是和田而不是翡翠，这镯子羊脂透白，想来拿到现代去出手，定是一个高价。 不过他并不想变现，黄金有价玉无价，好玉越来越稀少了，这都是可以当传家宝的级别了，自己若是要穿回现代后，单是这些金瓜子都能变现不少红票子了，还有那么多的金器呢，实在没有必要将玉镯子给卖了。 何况他还有一个大杀器，这些普通的茶壶茶杯竟是比黄金还值钱，完全是可以带些这些大昌普通的器皿回去的。 那一壶三杯的茶具已经被她收到了玉球里，原来是香儿以为碎了一只，就把剩下的拿到外间收了起来，重新领了一套回来，小云只说自己喜欢这杯子上的团花纹，将那杯子又找了回来，后来杯子又不见了，她们也没有在意，毕竟她现在是老鸨子认下的女儿，在这青楼她的身份可就尊贵起来了，就是拿些什么公用的东西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莺莺燕燕怀香抱翠各式的美女围着小云，娇声软语，吐气如兰，将小云芯子里的大汉张云飞，熏的头晕晕乎乎，脚酥腿软如在云端。 这个老宅男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若不是现在性别女，只怕早已生理出糗，借着小云的身体左拥右抱，和这个贴贴，和那个贴贴，眼睛看不过来，这个d那个c，这个白那个软，幸福来的好突然，他欢喜的泪水往肚子里吞了好几斤。 姐儿们嘻嘻哈哈，根本不在意小云这个老色批的目光还有不经意的咸猪手。 且不说这是个小丫头，就是个小少爷她们也不在意，这是她们的荣幸，她们乐在其中欢喜连连。 小云是其乐无穷欢天喜地，这也太幸福了，从这点来看，就算回不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嘛，只是这个身体还小，还偏是个女儿身，只能手上揩点油过个手瘾。 过了手瘾，心中的老色批幸福的都要晕过去好几次了，头脑发晕，也不知许诺出去多少个姐儿答应了多少首小曲出去。 他才猛地惊醒，尼玛，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温柔乡里杀人不见血，自己还是个小女孩都承受不了这些姐儿们的甜言蜜语许诺了一大堆好处出去，可想而知那些男人们又怎么会受得住这些风尘杀手的诱惑，想来早就被掏光了银子。 …… 新晋升的小鸨子张云菲姑娘，热情地接见了丽春女团的所有成员，春桃，紫玉，瑶琴，红霞，绣云，香草，一共六人，妈妈选人真是好眼光，这六人个子都差不多高，都是大长腿，不然也不能跳那《十八姑娘一朵花》的伸腿舞蹈炸场子了。 个顶个都是大美女，放在现代都是能进娱乐圈，不过她们现在也是在娱乐圈，也是经过千挑万选严格培训过的，先不说才艺，就说混迹于金主嫖客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表演水平，那绝对也是能吊打一批小花了。 丽春女团的幸运来临了，她们没有想到，云小姐在正式升职后的第一首歌给了她们，这真是让所有人都是又羡又妒。 新晋的小鸨子兼任了艺术总监，亲切地一句一句地教了六个漂亮的姐儿们那首新歌《最炫民族风》，又热情周到地一个一个地贴身手把手地指点了这首歌舞蹈动作，务必要让每个姐儿都唱出气势，跳了热情，舞出感染力来。 玉燕小姐姐从头看到尾，对云小姐这种敬业精神这种亲切关怀感动的泪光涟涟，她觉得云小姐对我们姐儿们太好了，自己的新歌排练时一定要云小姐也要这样手把手的指导自己。 当晚，丽春女团新编歌舞上演，一曲轰动整个现场，大厅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认识不认识的嫖客都跟着节奏摇晃着身体。 包间里的客人都跑了出来，冲到走廊上来，跟着姐儿的动作，扭动着身体，摇摆摇摆。 伸手，转身，一二三 摆手，扭胯，一二三 …… 女团你是我天边 最美的云彩 女团“……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客人“留下来” 女团“ ……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客人“我知道” …… 女团……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 客人留下来 …… 一曲唱跳完，所有人都不尽兴，嫖客们的银子雨点一样丢到台上去， 都在喊 “接着奏乐，接着舞！” 第72章 有水井处皆唱民族风 丽春院女团火了，之前借着春桃的热度匆忙组建的女团，在旬日大表演上初亮相就惊艳全场，让许多的嫖客都流下了几斤的哈拉子。 只是这女团的名头也就是在嫖客之间口口相传，所言都离不开，那身段，那腰肢，那大长腿之类，却没有人去传她们的歌。 因着那一首被春桃唱火的《十八姑娘一朵花》，现在女团唱来也不过就是新锅炒剩饭，老歌新唱。 且春桃唱这歌，一开始走的也是性感舞蹈路子，单论那首歌并不是太出色，还不至于做到广为流传。 特别是那火辣大胆出格的歌词，更是只有在妓院娼馆才能唱出来，在民间大姑娘小媳妇是断不敢唱这样的曲子，想都不敢想，哦，好嘛，想想还是可以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次旬日大表演后，在运州城里传唱开来的，是玉玲珑演唱的那首《蝶恋花》，这首由崔浩然才子作词的《蝶恋花》，在那次大表演后就传开来了。 原因不止是因为玉玲珑演唱上佳才流行，更是因为那天晚上在丽春院里，发生了一场文斗，运州才子对上了京城名士，并且在诗词一道上小胜一招，大涨本地文人的脸面，一时间崔举人冲冠为红颜，新词只唱蝶恋花。 这一首《蝶恋花》就流传了开来，每个妓子都在学唱这首新词，虽然还没有做到有水井处皆有柳词的地步，但至少这首词在运州文坛和青楼妓院里是火开来了。 同时和这首《蝶恋花》一起传开的，还有丽春院新出的几道菜式，特别是一道酸菜鱼和一道松鼠桂鱼的最好，喜欢重口的喜欢甜口的各取所需。 在运州文坛所传的更离谱，那一道松鼠桂鱼不仅味道好，寓意更好，吃了能讨到好彩头，文如泉涌才思敏捷日后蟾宫折桂也不是不可能。 据说就是那天崔举人在和王道之文斗论诗词时，一人胜了一局，最后两人要比试七绝诗，就以美食为题，须在一柱香内写出一首七言绝句来。 眼看着王道之已经在构思诗句，准备提笔了，那崔举人还没有什么灵感，这时丽春院的厨娘端了新出锅的松鼠桂鱼上来，当作客人的面，给现炸的鱼身浇上酱汁，那吱吱的声音，就如同小松鼠在叫一声，让崔举人突然有了灵感，提笔一挥而就，写下 “异香色作满盘红， 精雕巧作夺天工。 妙手操刀知进退， 剐时不似钓时疼。 那王道之丢笔认输，拂袖而去，崔举人完胜。 之后丽春院每日客如流水，夜夜笙歌，大开酒筵，那些文人才子纷纷都来到这里要见一见唱《蝶恋花》的玉玲珑，尝一尝激发了崔才子灵感的好彩头名菜松鼠桂鱼，玉玲珑他们是难轻易见着，但松鼠桂鱼还是吃的着的，听着别的姐儿唱《蝶恋花》吃着色香味俱全的松鼠桂鱼，再摇头晃脑吟上几句打油诗，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而更多的普通人则是涌进丽春院要尝一尝那酸菜鱼，现在那大厨房旁边的院子已经扩了出来，成了一个食肆，只做中午一餐，每天那是人满为患，就为了吃上一盆酸菜鱼，每日早早就有人去门口候着，来晚了的都没有位置。 那运州的酒楼菜馆，自从在丽春院这里学了四喜丸子，后又推敲出荷叶鸡与大盘鸡的做法，虽然味道不完全一样，却也学了个大差不差，模仿出八九分的样子来。 这时丽春院又推出两道新鱼菜，但又上门来偷师，只是这次都是失算了。 那松鼠桂鱼只有小厨房能做，大厨房只作酸菜鱼，而且小厨房对的客人都是二流姐儿以及贵客，一般人不接待，要想上得二楼包间，首先得有钱，然后是一定的身份地位，文人至少也得是秀才以上才会接待，一般人就老实点去大厅吧。 所以这松鼠桂鱼并不是一般的人能吃着的，那些酒楼老板带着大厨师过来只能去吃一盆酸菜鱼去。 但这酸菜鱼中间又用了不少的调料配伍，特别是那鱼骨熬汤之后再下鱼片烫熟的过程与火候，如不亲眼看到厨师操作，光靠吃一回酸菜鱼，根本是学不过去的。 一时间那各大酒楼急的抓耳挠腮，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一次次去丽春院吃，期望能吃出个作法来，给老鸨子送了不少的银子。 老鸨子的不按规矩出牌，直接就红了玉玲珑，火了整个丽春院姐儿，每日嫖客食客多的一批，风光一时无两，除了等级还是二等，那生意隐隐已经能和几个一等青楼分庭抗礼了。 现在丽春女团又出新歌，直接就更是借了这许多客人的嘴传了开来，《最炫民族风》真正是做到了运州有水井处就有传唱，大街小巷挑担货郎开嗓叫卖前，也会会喊两嗓子，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巍巍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炊饼……”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啊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 脆梨……” 第73章 猫耳娘的魅力 丽春院每旬日一次大表演，小云这次离魂有了十天，清醒过来的头一天恰是又过了一次大表演日，她没有赶上，不然这女团的新歌必能传的更远一些，说不定随着客商的流动，能很快传到其他的州县去。 即使是这样，女团新歌表演之后，《最炫民族风》也是迅速地传遍了运州，想必随着时间定能逐渐占领整个大昌的水井市场。 小云一醒来就很忙，忙着认娘忙着写歌忙着排练，倒是忘记了还有两口铁锅放在大小厨房已经好些天了，大小厨房这些天也是忙的不行，每天就做那松鼠桂鱼和酸菜鱼了，别的菜式都来不及做，自然也没有时间去想小云说过的炒菜了。 那两口保养过的新铁锅就一直放在厨房角落生尘，等着小鸨子有一天能翻到它们的牌子好好宠幸宠幸它们。 小云一来就忙了一天，自是不会去想那两只蒙灰的铁锅，她都没有去看女团的现场，就早早地息下来，这小小的身体还是吃不消，一定要好好吃好睡好才能长好。 而且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只是在大表演日那天露了面，就有品味独特的嫖客看上了自己，要点自己的钟。 玛玛咪啊，这具身体才十岁呢，还只是个宝宝，这些个变态，这么小的女娃儿也下的了手。 在妈妈的关照下，她都不敢轻易去大舞台那边露面，今天的女团新歌，她都没有去现场看看。 白天还好，这晚上客人这么多，万一再撞着一个重口味的老色批呢。 这一夜果然没有能回到张云飞的身体，想来也是，才喝了青松观求来的符水，怎么可能按时离魂呢，不然的话，这灵符不是不灵了嘛。 第二天就在屋里写写画画，试着把自己能唱全的歌词都写下来，只是那毛笔用来画图她还能勉强一下，但写字却让她抓狂，看着这纸上一个一个的墨水团子，她也是无语，自己都看不懂写了什么。 后来还是让香儿去大厨房找了几根鹅毛来，削尖了毛管，当作蘸水笔用，这才勉强在纸上写出能看懂的字来。 只是这些字她写的都是简体字，和大昌国的繁体还是有区别的，但繁体字他也不会写啊，不过也好，这样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字，除了自己别人也看不懂，就算看懂了也不会唱啊，这曲子都在自己脑袋里呢，光看到歌词也没有用，就是废纸一张。 她又给玉燕将《我们一起学猫叫》的歌词默写出来，还给她改了几句不适合用在这里的词，这歌词她只记得一大半，但也不影响玉燕唱，反正只是给赵司马一个人表演，若是按着小云的设定来唱，那玉燕唱过之后，赵司马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让她去大舞台上给别的男人唱这歌。 小云嘿嘿坏笑，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谁能抵挡住娇美猫耳娘的诱惑，她很想到时去看看玉燕的现场，但还是算了吧，万一那个赵司马也是个重口味呢。 所以以后她决定最好不要去客人面前露面，自己就做个幕后的编剧好了，别出风头了。 写好歌词后，就让梅花带着自己去了玉燕的院子，玉燕正在练习乐器，那箫声婉转呜咽动听，真想不到这小妞儿还吹的一口好箫。 又会唱又会吹，这口活功夫这么好，人长的也是娇美可爱，难怪会被人包成禁脔当了没赎身的小三。 看到小云过来，玉燕连忙笑吟吟地过来，拉着她的手笑道，“云妹妹身体可是好了？还是要走动走动才好，不能总在屋里呆着，以后没有事就到这后院来耍，这里姐妹们可不是前面的那些浪蹄子，没得将你带坏了。” 小云以前在大厨房和三流姐儿走的近，一开始的两首歌都给了前院，赎身了翠云，捧红了春桃，现在更不得了，一首新歌直接让丽春女团六人组个个翻红，后院的这些二流姐儿一个个眼红的不要不要的。 这青楼里面姐儿分了等级，自然就有等级之间的鄙视链，二流看不起三流，三流看不上粉头，粉头看不上半开门……一层看不起一层的。 这玉燕是个二流姐儿，又是赵司马的小三，自是有其傲骄的本钱，只是她却是不知道小云的芯子里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男人，平等思想刻在了骨子里，什么三流二姐在他眼里都是平等的。 况且他那个时代就是一个宣扬男女平等实质就是女权的时代，他一个死宅大叔，能穿到这里来，和一群香香软软的美人儿搂搂抱抱的，简直是老鼠跳到了米箩里，都要幸福死了。 她将自己写的这歌词给了玉燕，又如玉燕所愿，不仅亲口教了她唱，还手把手地贴身指点了她的舞蹈动作。 嗯这个身体真的饱满有弹性，小云内心在狂笑，哇哈哈啊哇哈哈，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 赵司马这些天没有去丽春院，而是和同僚们一起泡在别的青楼，这女人还是要新鲜的好。 但这些天都一直听别人传丽春院出新菜了，丽春院出新歌了，听到满街都有人唱“……斟满美酒将你留下来，留下来……” 歌词朗朗上口，曲调很是上头，只不过是听那小贩唱了两句，自己头脑里就一直萦绕着“留下来，留下来”，尼玛的，不去丽春院看看，不听一听这完整的歌，他都要崩溃了。 带着好奇到了丽春院，不想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一个头戴毛绒绒猫耳朵的女郎，在房间里对着他唱着， “我们一起学猫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个娇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 迷恋上你的坏笑 你不说爱我我就喵喵喵 ……” “喵~~” 还对着他舞动着小小的猫爪子，小小的有香舌轻舔红唇，那媚眼如丝，一个眼神杀就将赵司马给定在了原地。 他咽了一下泪水，感觉口干舌躁，喉咙里发出一声， “喵~~” 第74章 花魁赛前预热 小玉球里收了许多的好东西，最多的是金首饰，还有茶壶茶杯碟子碗什么的，都是些小件东西，因为大家伙收不进去，最大不能超过一尺见方。 因为小云试过，她屋里有一个妆盒，差不多有一尺大小，描金画彩还镶嵌了螺钿，甚是好看，这样的妆匣要是能带回去，应该也是价格不菲，只是却收不进去，只能做罢。 看了会《大昌游记》又学习了一些这边世界的知识，脸盖着书睡着了。 梅花轻轻地拿下书，给小云盖好薄被，蹑手蹑脚去退了出去。 “香儿，今天小姐的药你是看着她喝下去的吗？” “我看到小姐喝了一大口，然后又吐出来，说是太烫了，让我去拿水来冰一下，我就出去拿凉水去了，然后回来看到小姐把药又喝掉了，我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喝呢，嘴上的药汁还是我给她擦的。” 梅花叹了一口气，云小姐又瞒天过海了，将香儿骗了出去，自己将药又倒了。 她又不敢去汇报给陈妈妈，如果告诉了老鸨子，一定又是会责罚自己等人没有用心服侍好小姐，自己又要挨打了，说不准就不会让自己跟着云小姐，真会将自己梳了头开了脸接客去了。 她不想啊。 可是不告诉老鸨子的话，万一小姐又犯傻了，倒霉的还是自己和香儿，真是难办死了。 香儿还是太小了，明天的药还是自己在侍候小姐服用吧，不看着她喝光，她说什么都不离开。 …… 青松观的道士牛逼。 这是小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因为她昨天晚上又没有穿回去。 呆呆着看着帐顶，也不知道强子有没有发现自己又长睡不醒了。 其实她觉得就在这边也挺好的，自己现在认了老鸨子做娘，成了小姐，怎么也不可能再吃苦受累，可以平安地长大，只是长大之后不会让自己去接客吧，自己可是老鸨子的女儿了，应该和那些姐儿不一样吧，老鸨子应该不会强逼自己去接客的，她不是说还要带自己回她的老家青州，还要买几百亩地当地主的嘛。 几百亩地呢，尼玛，自己不是成了富二代了嘛，看来科学种田的书也要买来看看了。 只是说来说去，自己回不去啊。 那个现代世界让自己放不下的只有萌萌，但她现在有了自己的新爸爸，应该对她很好，她应该就会慢慢地忘记了自己吧。 除了萌萌，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父母那边有他们的小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有自己没有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吧，也不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不会难过。 老丈人丈母娘对自己很好，自己如果真不在了，王美丽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去照顾他们，老丈人半身不遂，自己不能给他们做些力气活，也不知道他们买米换煤气怎么办。 梦世界虽好，却不是现在留下不回的好时机。 自己还要学习那些诗词歌舞，不然自己在这个世界怎么生存呢，老鸨子现在说的好听，但是也不能全都相信她啊。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老鸨子混迹江湖这许多年，心如狡狐，这时候见自己有些利用价值，哄着自己认了亲，说不定就是为了将自己的好东西骗出来。 若是自己以后拿不出这些现代的歌舞，这里没有的诗词来，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很难保证她今天让自己叫娘，明天就不会让自己去接客叫客人爸爸。 所以还是要回去，得将那宋词啃下来才行，还得多学些歌舞蹈，那菜谱也得好好背一背，最好再学些穿越的知识，比如火药水泥肥皂造酒香水玻璃之类的知识，这些可是那些混的好的穿越人士必备知识，自己好不容易也赶了潮流一趟，可不能白来一回，以后不混青楼了，自己就去种田开厂当首富去。 不过首先得能再穿回去才行啊，不然就凭自己现在这三脚猫的厨艺，记不全的流行歌，上学学过的古诗词还多是唐朝的，人家这里都有…… 怎么才混的好呢。 自己长的又不是个美人胚子，眼睛小，脸形方，这下巴上还有一个小疤，当姐儿都红不了，凭身体吃饭指定是不行的，而且自己是个男人芯子，做姐儿被男人压…… 天啦……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小云惨叫一声，从床上猛地翻了下来，掉在床踏板上，发出一声“嘭”。 梅花连忙跑进来，“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好好地摔了下来。” …… 今天又是热闹的一天，因为运州城的花魁比赛预热开始了。 还有十天就八月十五了，今天各青楼就要去大戏台公开表演，做赛前预热。 运州城里东南西北中五个大戏台早就准备好了，各家参加花魁赛的青楼妓院娼馆轮流去那里做预热表演，可以由参赛选手表演，也可以由各青楼的其他姐儿表演，就是给参赛的青楼妓院一个招揽生意的机会，让她们派出姐儿拿出才艺来吸引客人。 正式的花魁赛在城中的大戏台举行，那时只能由参赛的姐儿上了，一般都是各青楼的头牌，或者还带着一两个副手，一家不得超过三个，最少一人。 丽春院是在城南，自然是要去城南的大戏台做表演，每个青楼每天都可以上台去表演一场，人数不限，可以单人也可以群体，无论歌舞吟诗绘画弹奏乐器都可以。 这也是给普通姐儿一次公开亮相的时机，让她们好好展示自己，推销自己，她们表演的好，自然也是给所在的青楼打名气，肯定也会增加参赛姐儿的热度，当然在正式赛前的最后一场预热都是参赛姐儿的专场，得亲自为自己拉拉选票。 第75章 大小花魁赛 城南这里参赛的青楼妓院四家，二流青楼两家，丽春院和花仙楼，另有两家低一等级的妓院今年也养了个把才貌双全的佳人，要来博一博花魁赛，能争个名次最好，挣不上也能露个脸，好歹自己家也是上过花魁台子了。 但是上城南预热大戏台表演的却不止这四家青楼，而是有十二家，只要是在官府正式备案的青楼妓院都可以参加，但也是有要求，第一就是上台表演要给官府交钱，第二就是对妓家的规模大小有要求，从业人员必须达到多少人数以上，那些半开门家养女儿私窑子的是不允许上台的。 每个州城都有几处大戏台，平时表演一些俚戏，或是里正乡堂要借用这台子开个大会啥的，再就是用于花魁赛，州城越大，那大戏台就越多。 运州城不算大，却是和陈国相邻，也算是边境要城，只是两国一向友好，从来不开战，这运州城就如同那边境口岸城市一样，有两国的商人相互流动交易，倒是比内陆的地域更大的州城还要繁华。 只不过大昌国允许陈国商人进城是有时机规定的，每旬日开放一场互市，陈国商人可以进入运州城里来交易，当日没能外出的陈国商人，只能等下一次开放才可以出城通关。 因此每旬日是运州城里人流量最大的日子，但商人逐利，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在当天进城交易然后又出城回家的，因此也有大量的外来人口滞留在城内，因此这运州城里的客栈酒楼青楼这些服务行业更是欣欣向荣。 丽春院的旬日大表演也就是跟着这互市开放日而定的，这个时间的客人多来，而且都是有钱的主儿，不仅是丽春院这样，其它的青楼也是在这天，各有各的拉客手段就不一一而提。 且说今天一早起来，还想着今天是继续看书还是抄歌词呢，那梅花就兴奋地过来道，“小姐，今天妈妈是让女团出去上大戏台子呢，小姐的那一首《民族风》一出，那花仙楼还有人看吗？那几家三流馆子更不要说了，这第一天一定是我们丽春院羸了。” “什么第一场第一天的……” 小云有些奇怪，她昨天抄了一天的歌词，又给玉燕排练歌舞，也没有听到别人给自己说什么大戏台子表演什么的事啊。” “哎呀，看我，都忘记和小姐说了，今天是小花魁赛的第一场，咱们家派出了超级阵容，直接上丽春女团去炸场子啦。” 见小云还是一脸懵逼，这才想起云小姐才从犯傻状态中清醒过来不过两天，对以前运州城每年的盛事有所遗忘也是正常，于是就给小云解释起来。 却原来运州城将八月十五那天正式的花魁赛叫做大花魁赛，之前十天的预热表演叫小花魁赛。 这小花魁赛也是小妓院的露脸时刻，那些培养不出头牌名姐儿的小妓院娼馆就谋求在这小花魁赛上露个脸，这都是自我宣传的好时候，能不能给自己家的姐儿扬名就在这几天了。 这小花魁赛也不是单纯的表演，登台的青楼妓院之间也是有竞争的，现场的观众自发地会从官府组织那里买红花，十文钱一朵，喜欢哪一场表演就给她送花，每天表演完统计各家收到的花朵数，会在舞台上有红纸贴出各家的花朵总数排名。 等到大花魁赛那天，评比形式也是一样，只是送花的人换成了达官贵人名流富商们，那花也不是十文一朵，而是十两银子一朵，拼的就是姐儿粉丝们的财力了。 大花魁赛固然精彩，但十大花魁那不是普通人可以肖想的，那都是贵人们的禁脔金丝雀，普通人也就是看看就行，给姐儿送一朵花就要十两银子，够一家人吃上一年的开销了，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但小花魁不同啊，那都是咱平民头牌，省吃俭用个几个月也是可以去一亲芳泽的，就算是打个茶围，聊个天打个屁也是极好的，这点花费还是能接受的。 每天在预热舞台上胜出的第一名称为小花魁，比如石榴就是去年连胜五场的小花魁，所以她在三流姐儿的群体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高傲感，自认为是丽春院三流姐儿中的第一头牌，可能她还自诩自己是城南所有二流姐儿之下的头牌，毕竟她是连胜五场，这在城南只有她一个。 “我还以为今年第一天让石榴姐上场呢，没有想到是让女团上，这是稳赢啊。” 小云听到梅花叽叽喳喳连说带比划，兴奋的小脸都溢出了欢喜。 “我们可以去看吗？” 小云问道。 “呃，妈妈都不准你去排楼了，可能更不会让小姐去外面吧。” 梅花小脸塌了下来，她也只是个孩子，对热闹事件也是充满了向往，但是小姐都不能去，她一个丫头怎么可能出的去。 “我去问问妈妈。” 小云笑道，她是真是的想去外面看热闹的，多了解大昌的情况，才能更好地融入这梦世界啊。 …… 第76章 女团首战 ”你想去啊，去看看也好，今天第一天，为娘我也是要去上台致辞的，你就跟我去吧，到时我安排几个婆子和小厮护着你，外面的人太多了。” 老鸨子听小云说她想去看热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这孩子天天闷在屋里也不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对她的离魂症也有好处。 梅花听到陈妈妈允许小云带她们出去，高兴地立即开了妆匣给小云梳妆起来，小云这段日子在丽春院吃的好吃的饱，脸也稍微有一点肉，有了些血色。 梅花给她梳了一对包包髻，扎上了一对珠花，耳朵上也戴了一对小珍珠，又给她把粗眉给修了修，稍稍点了唇脂，换上了一件粉色团花对襟衫子，因着年纪小，并没有穿裙，长衫下面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裤子，一双大红绣花鞋。 如此红配绿的装扮，却让香儿和梅花连连点头，说云小姐真漂亮。 就着铜镜看看了自己的样子，好吧，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她们说好看说好看吧，反正自己也不会搭配。 就连妈妈见到了小云，也说了一句，我的儿，就是要穿着鲜艳一些。 八个人，还有乐师们坐了五辆牛车，带了一群丫环婆子还有打手小厮浩浩荡荡一大帮人就去了城南大戏台，今天是第一天，要早些到，要做些准备，因为要抽筹确定表演的顺序，等到以后就可以在自己家表演前到就可以了。 十二个妓家，已经全部到了，今天是第一天，各家老鸨子要上台辞词，十二个老鸨子穿的花枝招展，又带着花蝴蝶一样的姐儿们，真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围着大戏台的那些闲人，已经纷纷在评头论足。 有见到认识的姐儿，一个个兴奋地给旁边的人细细讲，自己如何和那姐儿有过怎么不可描述的故事。 那些姐儿也是大大方方，对着喊自己名字的人飘个媚眼，露个微笑，招招手，都会引来更大的喧哗声，就如后世那些明星演员出行一般，还好这里的古人倒不没有那么狂热，也就是围观着看看喊喊名字没有冲上来求抱抱求签名什么的。 小云被一群丫环婆子们保护在中间，长的不好看年纪又小，倒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那些闲人的目光都粘在那穿红着绿风骚地左顾右盼的姐儿们的身上。 ……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又开始了……” 巴拉巴拉。 一个穿着官服的吏员先上台说了一堆开场白，然后各个老鸨子上台发表辞词，最先说话就是丽春院的陈妈妈，这也是论资排辈按等级来的，虽然花仙楼和丽春院都是二等妓院，但开的时间没有丽春院早，自然就要称陈妈妈一声前辈，至于别的妓院都是三流，那就不在考虑之类，哪怕开的再早也得排在二等后面。 但一会表演却是要抽筹排顺序却不是按等级来，因为谁都不想第一个表演。 “各位乡亲，各位公子少爷老少爷们，今天我陈妈妈站在这里呢，首先就是要感谢运州父老对我们丽春院的支持，我丽春院啊，现在可是许多的新东西呢，有新的姐儿，新的歌舞，还有新的菜式，还有各种新鲜好玩的，大爷，一定要来玩儿啊。” …… “陈妈妈，我们要吃松鼠桂鱼，放到食肆去卖吧，不然上不了二楼吃不着……” 一个声音在下面喊着，现场一片大笑。 有人回道，“去青楼不吃美人鱼，吃什么松鼠桂鱼……” “哈哈，美人鱼要吃，酸菜鱼也要吃……” …… 花仙楼的老鸨子气的撇嘴，这个丽春院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花样，把城南的客人都吸引了过去，直接影响到了她家的生意，不少的老客都跑去丽春院了。 剩下的老鸨子依次上台致辞，只是反响不如陈妈妈上台热烈。 “快点让姐儿们上台，我们要看姐儿，不要看老鸨子。” “春桃姐姐……” “明兰姑娘，我在这里，看这里，一会给你送花……” “喇叭花，看这，看这……今晚去找你……” …… 老鸨子只能长话短说，匆匆结束致辞，然后在那个小吏的操持下，每个上前抽了一个筹子，根据上面的数字决定演出的顺序。 排在下午表演是最好，因为妓家都是晚上营业，在下午的时候表演，刚刚给了客人们一个深刻印象，然后就可以直接线下引流去玩耍变现。 在上午表演是最不好的，特别是第一个表演的，这个时候的围观的人还没有达到最大人流，而且第一个表演，大家都在观望状态，送花都是会算计着来，除了现场有姐儿的死忠粉，别人身在花丛中，总觉得下一个姐儿会表演的更好，这一朵花十文钱要花在刀刃上，可不能乱送，够买一碗大骨面呢。 陈妈妈手气不好，抽了第四签，却是上午就要表演。 陈妈妈还有些不爽，紫玉豪气地道，”我们丽春女团首战，哪怕是第一个上场，也是要拿头牌的。“ 春桃还有些担心，“那么多人呢，谁知道别人会不会有什么好的……” “春桃你真是太不看好自己了，咱们那歌有多火，你知道吗？我刚刚坐车上，就听到满街的小贩都在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呢……” 香草一脸兴奋地道，“一会我们上台唱这歌，那他们就知道是我香草唱的了，哎呀妈啊，好激动啊……” “就是，就是，我们丽春女团必胜。” “必胜！来我们鼓个劲。” “一二三，必胜，必胜！” 丽春女团在一边加油打气，六个如花似玉的姐儿打扮的娇风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有人喊，“春桃春桃” “紫玉紫玉……”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春桃就是我的爱……” …… 别的妓家姐儿那白眼翻的都要掉出眼眶来，却又无可奈何，抽到下午场的六家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上午演，说不定就砸了呢，上午毕竟这人流不多呢，再好的歌没有人送花也是白搭。 那花仙楼的老鸨子却兴奋不起来，她们是第三个，恰好在丽春院的前面，今天她们也带来了新的歌舞，但是比起那《民族风》来，她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第一个上台是一家小馆子，老鸨子只养了五六个干女儿，三流都谈不上，却恰好达到了从业人数的要求，也就挤了上来。 她们能上台露个脸就满足了，就没有想争那头名。 所有的姐儿全都上台，对着台下扭动腰肢，抛了媚眼儿，扭发扭发，亮了个相，甩了甩绢子，齐声喊到，”大爷来玩啊，兰香下处欢迎您。” 就是来做广告的，就没有正经的表演。 倒也有几朵花，没有光头，想来还是有粉丝的。 第二个上台的好一些，是两个姐儿，长的也有七八分的姿色，一个弹琴，一个唱曲，中规中矩，收到十几朵花，一脸笑意地下台。 花仙楼上台，却是三个姐儿群舞，然后齐声唱道，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的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却是李白的《清平调》配舞，倒也是唱的清新舞蹈的脱俗，引得台下一片喝彩声，那花儿就不停地被人丢上台去。 第77章 石榴服软 几个小厮抬了两箩筐子的绢花下台，花仙楼的姐儿们喜气洋洋地冲着台下行礼，又照例喊了一声，“大爷，来玩啊。” 扭着身子下台，和正要上台的丽春院女团擦身而过，两方人员都是高昂着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鼻孔里发出嗤之以鼻的“哼”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青楼之间本来就是竞争关系，同一家的妓子们都有争斗，更不要说别家的妓子了，那几乎就是仇敌相见。 六人组合的丽春女团上台，比别人多了一个表演前的介绍，这也是小云刚刚和她们说的。 “各位公子，我是春桃。” “我是紫玉。” “我是绣云” “我是红霞。” “我是瑶琴。” “我是香草。” “我们是……丽春女团！”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歌舞是《最炫民族风》……“ 还没有说完，台下就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春桃春桃” “紫玉紫玉” “香草……” “绣云” “瑶琴” “红霞” ……却是六人的粉丝在呼喊她们的名字，现场一片骚动，那歌还没有唱，就开始有绢花向着台上抛了。 小云看着，心道，果然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有追星族的，这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能带给他们精神享受的这些青楼女子们，就成了他们的明星。 不过都是男粉，没有一个女粉，可能那些女子们都要恨死这些掏了他家相公儿子兄弟的钱包，又抢了这些男人的心勾了他们的魂的妓子们了。 现场上的观众也多是男人多，也有些大妈婆子们在外圈看着，不过眼尖的小云倒是看到附近的酒楼茶楼或商铺的楼窗前都有不少的人影晃动，看装束都是女子样，想来这热闹女子们也是乐意来看的。 …… 乐师的鼓点敲响，那场中稍微静了一下，然后又是更大的声音发出，已经有人开始哼唱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来，身体也是随着那鼓点的节奏开始摇摆，头也是一点一点地打着节拍来。 那琴声响起，跟着丝竹进入，前奏就丰富起来，那六个女子身穿六种不同颜色的长裙翩翩起舞起来。 伸手，摇手，扭腰，摆胯，整齐划一，看着简单也不觉得的多好看，却带着一种魔性，让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做起动作来，学着那女团的舞蹈也跳了起来。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巍巍青山脚下花正开…… ” 女团这才唱了两句，那现场就响起了整齐的附和歌声来，会唱不会唱的都在唱，真真是所有人都在唱，那圈外的大妈婆子们也在唱，挑篮叫卖的小贩也在唱，在场的那些男人们都在唱，就连一边做裁判的小吏也在唱，…… “大家一起来，和我们一起跳起来……” 哪里还要女团再邀请啊，现场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所有人都跟着女团一边唱一边舞蹈，跳的虽然跟不上节奏腿手了不到位，但是却是所有人都跟着跳，就如同一个大型的群体歌舞一样。 小云就如同是在后世的演唱会一般，看着在场的人都在歌舞，他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演唱会上万人同唱的场面，唱到原唱无歌可唱，开一句头以后全程都是观众在唱。 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现场，这穿到了古代居然能看到免费的现场了，还是如此的载歌载舞的大型现场。 唐朝强大的国力，社会思想开放，社会各阶层的群众性舞蹈活动普遍，观赏歌舞蹈表演成为人民艺术生活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活动，无论在民间还是高阶层，都有鼓舞乐客的行为。 这大昌国是从唐分裂而来，继承了唐时的文化，爱好歌舞也被继承了下来，每有盛事都有大型的自发歌舞。 这每年一次的花魁赛也算是盛事了，但从来没有这样欢腾过，而且这才第一天，就达到了千人同歌齐舞的场面了。 小云身边的婆子丫环小厮们都在摇摆着身体，大声地跟唱着，“斟满美酒将你留下来，留下来……” 就连那打手保镖也是在抖动着腿，若不是还记得有保护的任务，估计都要冲到场中欢乐的人群中一起嗨起来了。 全民尽欢，歌舞盛世。 那些旁观的别家妓子们，脸色惨白，这还怎么比，敢情自己就是来凑热闹的了。 虽然极是嫉恨这女团，可身体却忠实地跟着人群舞动着，嘴里不由自主地跟着别人喊着“留下来” “我知道” …… 数不清的花朵向着台上砸去，捡花的小厮记不清担下去多少箩筐了，还是数不清的花向着台上丢。 那卖花的小吏嘴都要笑歪了，这才是第一天呢，就这样的火爆了，这些卖花的钱，可都是衙门的，纯收入啊，自己操持这一块真是肥差啊，可以多落袋一些了。 …… 毫无疑问，丽春女团赢了第一天的头名，哪怕是下午的观众更多，下午六个有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来，却依然没有达到丽春女团的火爆。 城南轰动了运州轰动了，这千人歌舞的盛况已经传到了开来，这才是第一天，才是狂欢的开始。 这十一家青楼妓院都郁闷了，若是每天都是这六人女团上场，那还比什么比，自己等人就是个陪衬，上台来走个秀打个广告的吧，就是打广告都没有人看，都看丽春院去了。 但丽春院会一直派出六人组合打全场吗？ 陈妈妈本来是想十天之内多推出几组姐儿亮相宣传的，三流二流都上台展示一下。 今年的花魁她有信心拿下前三，她要让运州人都看看她丽春院的实力，不仅有拿的出手的花魁，就连不是花魁的二流三流姐儿拿到别的妓家都是头牌呢，今年她要冲一冲一等青楼。 让后面的那位大人看看，她陈丽娘虽然韶华不再，但还是有本事的。 …… “妈妈，下一场就让我上吧。” 石榴陪着笑，生硬地给老鸨子捏着肩膀。 “石榴啊，你也看到了，紫玉春桃她们今天可是大出风头，全城跟唱呢，以后几天，只要她们出场，这每天的小花魁是手到擒来的……” 石榴虽然是去年的五场小花魁，却恃才而骄，开始走清高人设，和其他姐妹不合群起来，这怎么能行，丽春院可是一个整体，她们的任务可不仅仅是卖笑的，还有别的工作呢。 得好好敲打一番才行。 看来还是自己对她们太好了，忘记妈妈以前是怎么调教她们的了，也怪自己，这人美心善的，就是会让人家对自己心生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