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 1. 失踪的老人(一) 《陌上花开》全本免费阅读 惊蛰时节,春寒陡峭,夜色沉沉,迷蒙细雨笼罩夜朗。 寒风萧瑟,一个莫约七八岁的孩童在雨中穿梭。泥渍溅到他的白色修身武服上,雨水打湿他的发髻,短发紧贴他的头额。 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中亮着微光,在黑暗中格外亮眼。 孩童两步跨上木制楼梯,推开木门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屋内,一位身着红衣的女人正倚在小木桌上盘着腿看书。听到声响方才轻微抬眸看向浑身湿漉漉的孩童,微微勾唇,道:‘‘又跑去山下撒野了’’? 一语道破,孩童驻足,他’’嘿嘿’’一笑挠了一把后脑勺。随即抬脚朝女人走去,一屁股坐在女人旁边。 女人放下手中的书,从怀里摸出绣着一朵牡丹花的手帕,抬手给孩童擦拭着脸上的水渍,笑道:‘‘顽皮’’。女人擦到孩童脖颈处,孩童止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女人道:“悠儿,你须多加用心修炼,不要贪玩,待时机成熟,你便得独自一人下山去为我做一件事。如今世道虽算得上安宁,但仍是有些许魔怪猖獗,还须谨慎小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切记不可疏忽。” 孩童:“徒儿记着呢。不过,师父,我下山是去作甚?” 孩童抬头看着红衣女人等着她回答。 女人愣了须臾,掐了一把孩童白皙脸蛋道:“待你修炼有成,我自会告知于你。现在与你说,无异于是浪费口舌。眼下,你只要勤加修炼便好”。 孩童:“现在不可以说嘛”?女人轻微摇了摇头。 孩童深吸一口气,将脸鼓起,直到小脸通红,孩童才泄气,不甘心道:“那好吧”!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孩童继续道。 女人抚摸着孩童的头,缓缓道:“待到陌上花开之时”。 孩童听不懂,动了动嘴唇,最终选择闭嘴。兴许问了,他师父也不会说,就算说了,想来也是模棱两可。 孩童趴在桌面上把玩着无名指上一枚似竹节的玉指环,指环上刻有“谢灯阑”三字。他尝试着将其取下,但那指环任他如何折腾就是取不下来。 孩童叹了口气,暂时放弃将指环取下来的想法,双手撑着脑袋,望向窗外。 帘外雨潺潺,大风刮过,叶下前墀。 月色宜人,晚风拂过,草木摇曳身姿,吹动少年青丝。 林悠从梦中剥离,缓缓睁眼。 少年剑眉星目,双瞳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好看。 林悠此时正坐在一棵大樟树上枕着包裹小憩。 他将左手伸到眼前,打量着无名指上的指环,小声的念出指环上的字,“谢灯阑”。打林悠记事起,这枚指环便在他手指上了,随着他长大,指环也有所变化。他尝试过很多种办法试图将其取下,但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林悠听师父说,只有指环的主人才能将其取下。待他下山后便得去寻他的主人,将其还回。 此次下山,林悠不仅是为了帮师父送东西,他还得找一个名叫谢灯阑的妖,将指环还给他。 林悠的师父还与他说,是谢灯阑救了他的命,待他寻到谢灯阑,他需报恩。 林悠现如今依旧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但他始终坚信师父的话。既然师父这么说,自是有她的道理,自己照做便是。 他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几片樟树叶子便飘到他手中。他仔细端详一番,拿在手上把玩。倏然,他将树叶丢向不远处一棵樟树,叶片如同飞镖一般飞向那棵樟树,直直的插在樟树上。那樟树后猛地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说时迟那时快,林悠迅速抓起包裹从树上跳下朝那黑影追去。 月明星稀,一黑一白的身影穿梭于林中。 那黑衣人速度极快,但比起从小便在山林里摸爬滚打的林悠稍稍逊色。树木杂乱,林悠找准时机一步跃起,一脚蹬在树干上跳到黑衣人面前。 只见那黑衣人身着黑色斗篷,许是在夜间的原因,林悠并不能看清黑衣人的长相,不过单从身型来看应当是个男子。 林悠正欲开口时,那黑衣人忽然转身朝另一边跑去。林悠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一个箭步向前,对着那黑衣人便是当头一掌。 黑衣人侧身避开,反手劈向林悠。林悠一惊,忙不迭的一个下腰避开。紧接着那黑衣人迅速朝林悠连续攻击。须臾,两人便赤手空拳的对打起来。 林悠边躲边道:“哎哎哎,这位仁兄,有话好说,我与你无仇无怨,何必呢?” 黑衣人置若罔闻,不予理会。 林悠也不恼。脑子里忽然崩出一个坏心思,他继续道:“这位仁兄,你从我下山起就一直跟着我,既不谋财,也不害命,嗯....”。林悠故意停顿须臾,长长的“啊”了一声,道:“难不成你是想劫色”? 对方一噎,动作稍滞,林悠趁机一脚踹到黑衣人背上。踹的黑衣人一个趄趔,向前扑去。 林悠:“哎呦!我早说了嘛!有话好说,你看看,非要遭这罪”。 不待林悠把话说完 2. 失踪的老人(二) 《陌上花开》全本免费阅读 林悠在深山老林里摸索一宿,直到太阳高照,方才从山里出来,到了一个名叫云烟镇地方。 夜郎山群遍布,此地位于大山之顶,可谓有一览众山小之色,向下便能看到漂浮的云雾,故得名云烟镇。 大街小巷烟火气息缭绕,小贩的叫卖声不绝。林悠喜欢的紧,许多新奇东西,他近乎闻所未闻。奈何囊中羞涩,林悠在街上游了一圈,就只买了两炊饼垫肚子。 在他下山前,师傅给了他两玉佩,让他拿去当了换钱。虽说那两玉佩都价值不菲,换了不少银两。但林悠的路途还长远,何况天有不测之云,林悠连买糖葫芦都得精打细算。 不过这街上却带有些许古怪,林悠一时间却想不出是有何古怪。他环视一周,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还未来得及思考这镇子上怎么都是些老弱妇孺。忽然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悠的思绪 林悠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话,喧闹不已,人群中还传出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 林悠挤进人群中。只见一位中年妇人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莫约八九岁面容发紫,口吐白沫抽搐的孩子。 一位白衣少年紧蹙眉头抓着孩童的手为他把脉。少年身旁还站着两位身着藏蓝色银饰修身武服,额上系有一条镶嵌着红色玉石的银锁红带抹额的少年。 白衣少年对妇人道:“令郎近来可有何异常”。 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说:“自从孩他阿公失踪后,吾儿便似换了个人般,谁也不认得,见人就咬,到了夜间还会趴在地上学狗叫。啊啊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嫁的男人是个不争气的狗东西,儿也变的疯疯癫癫的,啊啊啊,我可怜的儿呐”。说着,妇人哭声更甚了。 林悠一旁听了一会儿,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久前,镇上接连失踪了三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按理说老人行动不便,怎会无缘无故的失踪,生不见其人死不见其尸? 于是,人们便传是被魔物掳去了。驻守当地的仙门彻查无果。便告知了夜郎一带的大仙门,也就是一旁那两位着藏蓝色修身武服的少年。那白衣少年则是眉州白氏子弟。林氏与白氏通家之好,白氏子弟出现在此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悠觉得奇怪,心道:“若是被鬼怪掳去,为何会挑耄耋之年的人下手,是因为行动不便?还是这魔物有什么事,需要老人才能做”? 林悠继续看着那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将中二指竖起抵在孩童额间。须臾,孩童便停止了抽搐,缓缓睁眼开口叫了声“娘”。 妇人急忙答应道:“哎哎哎,娘在娘在,乖,不怕,不怕啊”。见此,围观人群全都拍手叫好,连声称赞。 妇人抱着孩童便要磕头致谢,白衣少年急忙搀扶住妇人,起身作揖,道:“此乃我仙门子弟之责,夫人不必如此”。 妇人抹泪,哽咽道:“哎哎哎,谢谢,谢谢”。 一旁的两名藏蓝衣少年上前扶起那对母子,白衣少年道:“阿笙,你送他们回去”。 身形较小的少年点头,扶着妇人离去。 白衣少年又道:“逸菱,随我来”。另一位蓝衣少年道了声“好”。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人群。 林悠抬手,食指戳了戳额头。走进一家卖馄饨的小摊要了碗馄饨。 这家店只有一个满脸愁容的女人忙前忙后。女人年纪莫约不过三十,若仔细打扮一番,定是个美人胚子,可她的脸上却布满了沧桑。街上人来人往,这家店却冷清的紧,唯有林悠一人。 街边小摊众多,试问谁会想去挑一家老板摆着一张苦瓜脸的地方吃饭?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比方说林悠,就专门挑了这家冷清的店。 须臾,老板娘便将热腾腾的馄饨端到桌上。老板娘正欲走开,林悠急忙道:“老板,且慢”。 老板娘回头道,“客官有什么事”? 林悠从怀里摸出一盒用精美匣子装着的胭脂,递给老板娘,心道:“得亏我提前买了些东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老板娘惊道:“你这是作甚”? 女孩子爱美,这老板娘脸上虽震惊,可眼里却止不住的流露真情,将胭脂拿在手里。 林悠笑笑,道:“这位姐姐,您坐”。 许是被一位俊俏的男子叫了声姐姐,老板娘脸色绯红,掩去些许愁闷之色。老板娘犹豫片刻,缓缓坐了下来。 林悠依旧保持笑容,道:“在下林悠,初到此地,听闻此处发生一起怪异之事。姐姐,您能否与我具体说说这老人失踪之事”? 闻言,老板娘脸上的绯红消失,再次覆满愁容。 她叹了口气,道:“小女名唤兰芝。前些日子,镇上开了一家唤醉渊楼的酒肆,这表面是个酒肆,实则净是做些皮肉生意的地方,见不得光啊”! 林悠:“夜郎一带,山区繁琐,穷乡僻壤,寻常人家怎会有钱去风流,将其开在此处,当真能挣钱”? 兰芝摇头,道:“穷人家自是不会常去,可遇上什么新奇东西,终归是挡不住诱惑,要去尝试一番。不过,这醉渊楼的花销寻常人家倒是勉强能接受。可它是会勾人魂的啊”! 林悠:“怎么说”? 兰芝:“我那丈夫便是在里面丢了魂。”说着,老板娘的眼泪如豆点般滚落下来。 林悠惊慌失措的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给她,轻声安抚。本是想打听线索的,却勾起了人家的伤心事,林悠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把。自己又不知如何安慰,但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只会沉疴积弊,愈演愈烈。 兰芝道:“我丈夫前些日子偷摸的去了那醉渊楼,便没有再回家。我去找他,想着能让他回家,可他却对我拳脚相向,辱骂与我。他没去哪里之前出来不会这般对我。” 兰芝抹了把泪,继续道:“如今这镇上好多青年男子都在里面丢了魂,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妇孺,苦不堪言”。 林悠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这镇上没有壮年郎”。 林悠柔声道:“驻守当地的仙门不管”? “管?他们仙家自己都有人在里面风流快活着,怎会管我们?还胡说八道‘既是没有害人性命,哪里有断人财路的道理’这醉渊楼开张的前一晚上,二娘子的公公就失踪了。这第二日,明富他爹又失踪了,接着便是二娃子他阿公”。 兰芝又道:“二娘子的公公和明富他爹都是晚上在家里不见的,可二娃子他阿公却是白天在溪山不见的”。 林悠:“可否细说”? 兰芝:“二娃子他阿公虽已耄耋之年,身子骨却硬朗的很。就在前天,二娃子和他阿公上山采药,他阿公便失踪了,只有二娃子回来了,还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 林悠一下一下戳着额头,心道:“醉渊楼开张,青壮年失魂,老人失踪,中招的皆为男子。其中会不会有所联系”? 告别兰芝,林悠找了处休沐之地,放下行囊就朝兰芝所说的溪山赶去。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林悠刚到树林便感觉到一股妖气,他循着妖气奔去。 没走多远,一阵打斗的声响就传进林悠耳里。他闻声望去,只见身着白衣和藏蓝色衣服的两名少年正与一只足有两名成年男子高,白毛七尾猫妖打斗。 那两少年正是方才林悠在镇上所瞧见的仙门子弟。 两人都身手不凡,那白毛猫妖的身上带着几道鲜红血痕。不过,显然,那猫妖,也不是吃素的。 那蓝衣少年胸口被猫妖抓破,还在往外渗血,白衣少年手臂也被猫妖抓出了血痕。 林悠正准备冲上去帮忙,忽地注意到两人的武器,白衣少年持的剑,蓝衣少年手握的长枪,心道:“他们的武器怎么和我的武器如此之像”? 思索片刻,林悠决定先藏在树后静观其变。 只见白衣少年跃起提剑刺向猫妖,却被猫妖的尾巴打飞出去,白衣少年单腿蹬树,一个翻身稳稳落地,迅即又提剑朝猫妖冲去。 蓝衣少年在猫妖的另一侧与猫妖的尾巴打斗。那猫妖的尾巴伸的极长,打的蓝衣少年那叫一个措手不及。他忽地一个不小心竟被猫妖的尾巴缠住砸到树干上,少年一口鲜血便吐在地上。 白衣少年一愣,分心去看趴在地上的蓝衣少年,猫妖伺机朝他扑去,抓向少年。 见状,林悠急忙甩出一个水球,怎料那蓝衣少年忽然冲出来,挡在白衣少年身前,一脚踹在猫妖头上。 那猫妖被踹飞出去,正当林悠的水球要砸中蓝衣少年时,却被白衣少年给一把推开了。顿时,白衣少年就被淋了个透心凉。 林悠:…… 两位少年齐刷刷看向林悠,相顾无言。 林悠嘴角抽搐,内心万马奔腾,心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很显然,他们不信。 林悠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他的水球砸在白衣少年身上那少年竟然没事,蓝衣少年便朝林悠冲了过来。 林悠心道:“你怎么不去管那猫妖了,来追我作甚”? 这时,林悠才发现那猫妖和白衣少年早已不知所踪了。 林悠侧身避开蓝衣少年的长枪,大声喊道:“别别别,这是个误会”。 蓝衣少年置若罔闻,继续攻击。林悠继续道:“这位兄弟,这真的是个误会,我方才是想帮你们来着,阴差阳错的就砸到你朋友了,我真不是有意为之”。 蓝衣少年不予理会。 林悠:“别啊,你听我解释。”林悠欲哭无泪,自认倒霉。 蓝衣少年又是一枪挥向林悠,道:“废话少说你这个叛徒”。 林悠不断躲避他的进攻,听到“叛徒二字”,茫然道:“叛徒?说我”? 蓝衣少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你这个背弃师门,忘恩负义的东西”。 林悠被蓝衣少年的一席话说的一头雾水。正欲开口,那少年的长枪已然挥到自己的眼前,急忙避开,心道:“若不是我避的及时,想必现在我的脑袋已经落地了”。 蓝衣少年虽已受伤,但其速度仍是不容小觑。 见他不听自己解释,林悠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随即,林悠转身就跑。 蓝衣少年怎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追了上去。 林悠边跑边道:“你们仙家子弟怎这般不讲理”。 蓝衣少年道:“铁证如山,我与你种狗东西没什么好讲的”。 林悠苦不堪言,继续道:“这位兄弟,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蓝衣少年不语,继续加快步伐。 林悠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好好好,算我倒霉,碰到了个不讲理的狠角”。 林悠也加快步伐想甩开这人。许是蓝衣少年有伤在身,速度有所减缓,林悠便逐渐与他拉开距离。 不知不觉中林悠跑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平地,这杂草足足有一个成年男子般高。 林悠急忙弯腰钻进杂草丛蹲下。 林悠刚蹲下不久,那名少年就追了上来。林悠双手捂嘴,视线穿过杂乱的草丛,隐约可以看见那名少年的身影。 蓝衣少年正欲朝一处下坡追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少年叫住。 蓝衣少年驻足,回头望向白衣少年咬牙切齿道:“可恶,让那小子跑了。瑾哥,你没事吧”? 白衣少年摇摇头,道:“我没事,逸菱,你受伤了”,白衣少年抓住名唤逸菱的少年的肩膀,继续道:“我们先回客栈让你阿姐瞧瞧”。 逸菱跺脚愤懑道:“可是,瑾哥,那叛徒与害人的妖物为伍,必须得给他抓回去,以绝后患”。 白衣少年摇头道:“他并非我白氏中人”。 逸菱:“可他的法术中带有白氏水系法术的气息”。 白衣少年:“这事我自会与我爹说,我们先回去”。 林悠听的一头雾水,心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叛徒?还有什么叫我的法术里带有白氏的气息”? 逸菱不满的点了点头。白衣少年笑着道:“逸菱,你可有觉得他与南阁里那幅画像中人有几分相似。” 逸菱立马否认道:“就他?瑾 3. 失踪的老人(三) 《陌上花开》全本免费阅读 林悠背着只着一件外袍的谢灯阑,刚到镇上,就有人频频回头观望,林悠假装看不见,脸红脖子粗的加快步伐。 到了客栈,林悠径直背着谢灯阑上楼。房门许是年久失修,林悠推了一下,没能推开,随即,林悠便抬脚将其踹开。 将谢灯阑放好后,林悠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先递给了谢灯阑一杯。 林悠拿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瞥了一眼低头打量茶杯的谢灯阑“嗯”一了一声,示意谢灯阑像自己这样。 谢灯阑闻声抬头,看向林悠,须臾,他便学着林悠将茶杯递到嘴边,‘咕噜咕噜’两口喝下肚。 见状,林悠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不是特别傻”。 林悠放下茶杯,上下打量谢灯阑。 此时,谢灯阑全身上下只有一件林悠的外袍,其身型较寻常成年男子要健硕,一看便知是位经常锻炼之人。但他的皮肤白皙,又不似修习之人那般被太阳灼晒成麦色。 林悠瞥了一眼谢灯阑的脚,许是林悠较他要高些,林悠穿着这件外袍尚且可以露出靴子,而谢灯阑却只能露出一双脚。 林悠一抬头便对上谢灯阑桃红色眸子,相顾无言。 林悠讪讪的挪开眼睛,戳了戳额头,心道:“我的衣服他肯定是穿不了了,给他买一套”? 这么想着,林悠便站起身子,将谢灯阑按在凳子上坐下,道:“你坐在这别动,我去去就回。嗯……算了,想来你也听不懂”。 林悠开门出去,将其关上后,便给房间下了个禁制术,防止谢灯阑跑出来。 禁制术一种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将万物都困于其中,不得离开,除施术者可以自由出入外,其余任何东西都只能进不能出。 想当初,林悠创出此术就只是为了抓山鸡。还自以为是个很鸡肋的法术,只能抓些飞禽走兽,现在看来倒是行之有效。 只见林悠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夹在中二指间,刹那间,黄符便在他指间燃起,接着他将其贴在门上,黄符便消失在门上。 林悠刚到楼下就被掌柜的叫住:“公子,夜色渐深,外出做甚”。 林悠闻声望去。 只见一个莫约知命之年的男子,正低头敲打着算盘。 林悠朝掌柜笑笑道:“出去买些物品”。 掌柜似乎没听清“啊?”了一声。 林悠又道:“出去买物品,急用”。 这回掌柜的算是听清了,他上下打量林悠,感叹道“年轻就是好”! 林悠一头雾水,又听见掌柜说:“你不用出去了,我有”。 “啊?”林悠一惊,道:“您知道我是要买何物”。 掌柜朝林悠招招手,示意他过去,道:“这位公子,你过来便知道了”。 见掌柜神叨叨的,林悠愣了须臾,朝掌柜走去。 掌柜拉过林悠,小心翼翼的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木匣子,小声道:“这个,前些时日,我托朋友带的”。说着,掌柜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两声。 林悠疑惑,道:“这是什么”? 掌柜狐疑:“第一次”? “啊?您不妨直说”。 掌柜指指手中的木匣子,凑到林悠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膏,油”。 林悠蹙眉,正欲开口。掌柜却先行一步伸出五指,道:“这个价”。 林悠被掌柜的说的云里雾里的,一时语塞。 见状,掌柜的一把将木匣子塞到林悠怀里,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个不收你钱”。 林悠尴尬笑笑,稀里糊涂的将木匣子塞到怀里在掌柜不解的目光下转身出门。 夜色渐深,许多商铺早已打烊,林悠寻了几家,总算是寻得一家快关门的店铺。 待林悠买好回去,天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林悠刚到客栈门口就被慌慌张张的掌柜拽着上楼,掌柜如抓到救命稻草般,道:“哎呦!你可算是回来,出去这么久,把相好独自留在房,年轻人,你这般做事是不对的啊”! “哎哎哎,等等等等,我,相好?我哪里来的相好?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相好”。林悠停下步子疑惑道。 掌柜又拉着林悠继续走,道:“今儿你自个背回来那个,啧啧啧,敢情你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你走着瞧吧,像你这般做人,妻子儿女早晚得跟人跑,到时候你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可有你受的”。 林悠在心里咆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忽然,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林悠忽地惊醒,心道一声“坏了”,挣脱掌柜的手朝楼上冲去,竟是把谢灯阑给忘了。 一上楼,林悠便看见几个人围在他房门口,其它房间也有人趴在门上探头看戏。有人抱怨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悠顿感头皮发麻,犹遭晴天霹雳。急忙跑过去双手合十,作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叨扰了”。 掌柜的走过来喘着气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再不想办法,你相好可要把我门给踹坏喽。你快叫你相好别踹了,回去好好将人哄好,你俩闹别扭,可别危及旁人”。 林悠尴尬赔笑:“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林悠便将手放在门上把禁制术给撤了,一把将门推开。 倏然,一条白皙修长带有肌肉线条的腿就朝林悠直直踹来。林悠避之不及,被一脚踹在下身。 林悠:“……” 引的围观人群一阵唏嘘。 有人问道:“这位兄台你,你没事吧”? 林悠咬牙切齿开口:“我,没,事”。说着便缓缓踏进房内将门一把关上,随即捂着下身径直跪下,躺在地上打滚。 一旁的罪魁祸首就呆呆的站着看着林悠嚎叫。 过了一会,痛觉有所减缓,林悠缓缓起身,指着谢灯阑道:“你你你,故意的,我我我……”结巴半天,林悠怎么也想不出什么话,责怪谢灯阑?好像也算不上是他的错,何况他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他也听不懂。 林悠自认倒霉,却又无计可施。 林悠戳了戳额头,看了一眼谢灯阑,将其拉到一边帮他穿衣服。虽说两人皆为男子,但林悠还是不自觉的面红耳赤。 穿衣服的时候,谢灯阑就直直的站着任由其摆布。正当林悠给他穿鞋的时候,谢灯阑忽地反抗起来。 林悠紧蹙眉头,无论他如何尝试帮他穿,谢灯阑就是抗拒,四处逃窜。 林悠无奈,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符,在其画上术法。 黄符倏地在他指间燃起,林悠正欲靠近将符贴在谢灯阑身上让他配合将鞋穿上。岂料,谢灯阑在看到符燃起时倏地转身跑到角落。 林悠不明所以,一步步靠近谢灯阑。 谢灯阑一见他靠近,又跑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