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进城:丈夫死后,我靠抓鬼成了玄学大佬》 第一章男人被雷劈 白夭夭有些呆,却是个美人。 被周默娶回家宠成了宝,一朝意外成了寡妇。 她男人被雷劈死了! 留下她一个呆子,人人都想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却不知道她被一本书砸中,早已恢复清明...... 屋内,白夭夭跪在供桌前,直愣愣盯着周默那张黑白的照片。 身后乌泱泱的都是周默的亲戚,最靠前的是周玉。 今天,是周默出门前和她约定回来的日子。 也是周默的头七。 白夭夭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期限,她失败了。 这个念头涌起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挤压碾碎,一抽一抽地生疼。 耳边嘈杂,她聚了聚神,才逐渐能听清周玉的声音。“周默媳妇,你克死了全家,这也是有了刘先生批语,赵英俊家才敢娶。” “你嫁不嫁?” 手臂上的肉被狠狠揪住,白夭夭吃痛出声,精致的五官布满了痛苦。 身边的声音变得猖狂:“贱货,这不是会出声的吗?” 堂屋里没有开灯,但就着供桌上的烛光,白夭夭看清了周玉掐自己的那只手上戴的手镯,是周默送她的。 而她手边滚落的茶杯,也是周默亲手烧制的,上面还绘制了白云的图案。 白夭夭抬眼往窗外看去,是周正在指挥人把那张梨花木雕的床抬走。 “一个娘们睡这么大的床,害老子起初没有抬出来,硬拆了门板。” “嘿嘿嘿,村长,那门板能给我不?”乖乖,那可是一整块的芯材,安个腿,打个蜡,当桌子卖到城里,能值好几千! 周正咂巴着手里的旱烟,这发财之道谁能看不出来。 “去去去,眼皮子浅。好好搬,别给老子摔坏了,等赵家彩礼到了,我请你们上城里潇洒!” 周正,周默的大伯,玉兰村的村长。 烛光昏暗,白夭夭眼前的一切却明亮异常,看清了周正那张下巴短小、颧骨低陷、眉毛浓但杂乱脸。 这样的人极度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周默幼年双亲早亡,对这个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大伯一直尊敬有加,事事孝顺。 可是—— 白夭夭看向那张黑白照片,里面的人额阔饱满,平顺无纹,明明就是福泽深厚,亲缘浓厚的面相,怎么可能双亲早亡。 又怎么会被雷劈死! 可笑! 周玉不满她的无视,揪起她的头发扯向一旁。 “又哑巴了?” “你别不识好歹,好说歹说,都是为了你好。赵家在城里有车有房,能看上你一个寡妇,说不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非要吃点苦头。” 周玉唱着红脸,一使眼色,立即有人来帮腔。 “英俊是脑子傻了点,但你一个呆子,又是寡妇,这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缘分去!” “你答应了,欠的那些债全都能还!” 那些债怎么来的,他们不是最清楚了吗? 周默死后,先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抢了家里的钱,说要给周默买地和棺材。 下葬时,又说钱不够,逼着她在借据上签字。 之后,干脆吃住全赖在家里,把腊肉、米面吃光了以后,又大肆在镇上的铺子里佘各种东西,全记在她名字。 张口闭口都是为了周默的白事操劳。 现在,假装担心她还不上,收了赵家一部分礼钱替她还。 然后齐齐堵住家里,名义上来关心她,实际是想哄她答应,她们好收后续的礼钱,还能占个理字。 白夭夭的沉默像是耗干净了她们的耐性。 互相推搡后,周玉清了清嗓子:“坏人我做,但我得分大头。” 说完,挑起白夭夭的下巴像瞧牲口一样瞧了几眼,“这细皮嫩肉,那个傻子可捡了个大便宜。” 白夭夭眸光一闪,看着周玉的眼神同粹了毒一样。她忍让,只是不想受到什么干扰,毕竟招魂术数玄之又玄。 但现在,失败了,周默也回不来了,她有什么好顾忌的。 早知道这样,她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将周默爱惜的一切糟蹋成这样。 随后头发再次被扯住,白夭夭被按着点了几下头,耳边是周玉恶毒的话语: “让你说话!要是害羞、哑巴,就像这样点!点!头!瞎看什么!” 周玉咬牙切齿停下后。白夭夭闭眼缓了缓,睁眼后,还是平淡道:“婶子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副样子彻底激起了周玉的怒火,“我管你是什么日子,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我绑也给你绑到那傻子床上去。” “要是不想吃苦头,你最好乖乖听话。” 听了这话,白夭夭语气一变,“今天是周默的头七。” 闻言,嗑瓜子的几人都停了下来,这呆子说话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怎么突然这么顺畅了。 而且配合着阴森的语气,仿佛错觉一样,这堂屋里顿时幽暗了起来。 白夭夭将手搭在周玉胳膊上,又问:“他辛苦从地狱里爬一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他的叔叔婶婶要将自己媳妇卖了。你们说他会不会开心?” 敢这么和她说话,这还是那个只会躲在周默身后的呆子? 周玉咬牙啐了一口唾沫,“他一个被雷劈死的,还敢回来?我让他连鬼都做不成。” “他敢不敢回来,我不知道。” 白夭夭的声音又恢复了不疾不徐的样子,就像是在阐述什么事情一样,“但我看婶子今天有血光之灾!” 话尾却又带上了那股之前让她们很不舒服的语气。 话音落下,供桌上的蜡烛陡然熄灭,屋内霎时间陷入了诡异的黑暗里。 白夭夭趁机猛地使劲,将指甲硬生生扣进了周玉的肉里,随后,连带血肉将玉镯扣了下来。 又借力往前一带,将周玉整个人拉倒在了地上。 “啊!小贱人!” 短短几瞬,又在昏暗里,众人只听到了周玉的吃痛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脏紧缩,灯被打开,还没有来得及长叹一口气,就看到了令她们头皮发麻的一幕。 “你脸上怎么了?” “你也有!” “你……” 还不等白夭夭看清她们脸上有什么,耳边炸响了尖锐的呼救声: “村长!周默回来了!有鬼!有鬼!” 之后,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了她和周玉。而周玉自身也是满脸惊恐,扭动着身体拼命向外爬,却好像有什么扯住了她的脚,挣扎半天还在原地。 白夭夭皱眉退后,不知道是不是周玉又在搞什么把戏。 但心头不免疑惑起来,刚刚烛火熄灭一瞬间里,她的额头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就像是…… 有人亲吻了她。 可是,那个术法明明失败了。 白夭夭回身盯着那张黑白照片,忍不住期待: 会是周默吗? 第二章寡妇说有人头上很绿 见到那些婆娘脸上的巴掌印记,周正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带着几个汉子走进了堂屋。 身强力壮的庄稼汉,进屋后也不免被周玉的样子吓了一跳。 地上的周玉双手流满了鲜血,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明明发出了“呃、呃、呃”的痛苦声。 手劲却还越来越大,直至眼眶瞪圆,眼球外冒,大半舌头露在外面。 周正双眼微眯,看白夭夭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压迫,随手指了几个人上前去。 白夭夭也死死盯着他。 那个玉坠!她明明放进了周默的棺材里,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正的胸前。 周默的坟被这些人刨开了! 白夭夭双眼通红,指甲不知不觉间嵌到了手心的肉里。 “爹,掰不动。” “今天是……头七,不会是周默回来了吧?”周财按着周玉的手越来越虚。 周正是村长,见不得别人冒犯他的权威,就算是他儿子也不成,“哪里来的鬼!点大的人眼皮子浅,这就是中风了!” 可是好端端的又怎么会中风? 白夭夭仿若听到了这些人的心声,对着周正嘲讽道: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就会这样。” 周正皱眉,“是你搞的鬼?” 倒是小瞧了一个呆子。 “拿绳子来。”见白夭夭不答,周正转身朝外喊,“是人是鬼,也得听我的。” 白夭夭冷笑了一声,“玉兰村的村长真是博学能干,靠卖寡妇致富。传出去,一定成为模范。” 周正脸上一疼。玉兰村闭塞,他外出闯荡过,见识多,村里人都恭维他,他什么时候被一个娘们撂过面子。 “周默就是这么管教你和长辈说话的?他是我养大的,你嫁进来,我就是你老子。他短命不能尽孝,老子卖了你也算替他尽孝了。” “说不一定阎罗面前还能被网开一面,让他少受点苦,早日投胎做个畜生。” 不得好死的人,到了阎王爷面前,少不了要下枉死地狱喷炸。 这犯了天怒,被雷劈死的人—— 周正冷笑,就算有鬼,他不信这周默能爬出来。 说着,一脚踹在周财身上,“别管她了,把这娘儿们绑了。联系赵家,今晚上就来接人。” 白夭夭后退躲开扑上来的人,拔高了声量,“村长,你是给人当便宜爹当上瘾了么?可惜你眉间竖纹犯斩子煞,人中歪斜,泪堂紊乱。再怎么也不可能有儿子。” 话至尾,变得意味不明,白夭夭目光由远及近,从刚刚配合着周玉打自己的女人身上掠过,最终落在了周财身上。 堂前一静,这是一个呆子能说出的话! 怕是鬼上身了! 话拗口,但那句“便宜爹”大家还是听懂了,齐齐往周正头上看去。 白夭夭继续发力,“倒是周财哥,你左日角低陷,肤泽无光,生父早亡。” “白得这么些年宠爱,也是有福之人了。” 众人处在白夭夭不呆了的震惊中无法回神,一旁的女人突然爆发,冲上前来,高声质问: “周默媳妇,你少在着装神弄鬼,血口喷人,诬赖我清白,我家阿财是不是当家的儿子他会不知道!” “伯娘,你急什么。我又没有说周财不是你儿子。难道是心虚?”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扑哧。” 随后嘀嘀咕咕小声交流起来,“……真的不像。” “臭娘们!你诅咒……” 周正话还没有说完,发现自己开不了口了,脖子上也仿佛坠了什么东西一样,越来越重,惊恐下,想求救,开口全变成了“支吾”声。 “爹,你怎么了……” “当家的……” 周正媳妇着急忙慌跑地扶住周正,却被男人推开。 白夭夭皱眉,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团黑影掐住了周正的脖子,一眨眼,又不见了。 见周正这个模样,有些好事大胆的,立即就将私底下的议论放出了声: “该不会真的是遭报应了吧,周玉这样,现在村长也是这样——” 话一开口,纷纷离这一家子远了一些。 周财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之前一个个还对自己恭维得不成样子。 但手上的重量让他自顾不暇,他快扶不住了! “你做了什么?” 白夭夭:“贱人自有天收,用得着我动手。” 但内心不由泛起了嘀咕,戴绿帽这种事情不至于气成这样。她点破这事,只是想拖延时间。 “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撕心裂肺的求救声传出后,周财力竭手上一松—— 周正以脸抢地重重摔下。 整个人以诡异的姿势被什么力量死死按压在地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按到地里去。 手上暴起青筋,不停在地上扣抓,十指血肉模糊了也不肯停下来。 场面诡异,一时间,众人大气不出。 周财母子的求救声打破了寂静,但所有人都无比笃定: “周默回来了……是周默!” 还管什么求救,只顾着逃命,你推我挤,一窝蜂堵在了堂屋门口,惊恐声,咒骂声,求救声…… 活像白夭夭是吃人的妖怪。 看着这一幕,白夭夭嘲弄般闭上了眼睛,却在这时,察觉后背一凛。 呼吸在这个时候停窒了几秒,猛地回身,什么也没有。 到是周默的遗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倒在了桌面上。 疑惑之际,全身一颤,举起手,摊开,一个玉坠泛着温润的光芒躺在她的手心上。 …… 混乱的场面被一声警笛划破。 “谁报警?” “是我。”白夭夭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柔弱道:“他们入室抢劫,还拐卖妇女。” 妇女? 白夭夭点头。 证据? 白夭夭拿出了手机里的视频。 至于周正和周玉,白夭夭解释:“中风了。” 这可是一件大案。 不仅入室抢劫,还涉及买卖人口。 白夭夭是在清晨被警车送回的村里。至于周正几人,还等着后续的审问。 路上遇到人,见到她如同见到了鬼一样,转身就跑。 白夭夭冷笑,一群法盲。 周正最看重的不就是他村长的身份,比起别的,当然是进局子有案底不能再当村长的惩罚才更能解恨。 回到家后,白夭夭丝毫不在意一地的狼藉,反而急匆匆进了堂屋。 拿出那个玉坠,放在桌上。 着魔般唤道: “周默。” 第三章就当做我怀孕了吧 无比希望下一刻,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会像往常一样应了自己。然后突然出现,逗她开心。 她因为随口的一句八字硬,被指责克死了母亲,后又被继母虐待,被父亲拳打脚踢,被弟弟妹妹们欺负,关闭了自己。 不再相信任何人。 反正世间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因果报应,她又何必去强求。 今世之苦,前世之罪,报应不爽。 直到遇见周默。他说命都是骗人屈服的,人来到世界,是来享受风、享受雨的,怎么会是来受苦呢? 当他问愿不愿意的时候,白夭夭点了头。 然后周默把她从那个火坑里带了出来,一路背着她,将她从家里的猪圈带回到了这间房子里。 为她挡住了一切可能的伤害。 说会一直等自己喜欢上他,到时候,他要到满世界放烟花。 “等你爱上我,世界每个角落都要放烟花。” “夭夭你不知道,我和你早就认识了。” 周默说过太多的情话,但是白夭夭都不信。 因为周默是个骗子。 他死了。说谎的人会雷劈,都说周默是被雷劈死的。 所以周默一定是说谎了,他是个骗子。 “大骗子。” 他出门前的叮嘱好像还在耳侧: “等我回来,给你带个神秘礼物,到时候我家夭夭一定要对我笑笑。” 白夭夭想,她不要为了一个骗子流眼泪,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哭。 “你出来!求求你了,周默,”白夭夭喊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我什么也不要了,我不要那个礼物了,求你了,回来好不好。” 一声一声后,还是没有回应。 白夭夭哑着嗓子,低声讷讷道:“我……我这里好痛。” 随后瘫坐在地,无力捶着胸口。 她只是知道周默不会再回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 桌上的玉坠断断续续亮起了几次,直至最后,泛起了一阵柔和的白光后像是耗干了力量一样,没能再亮起。 而白夭夭身前,断然多了一个模糊影子。 “别哭。” 音量很小,白夭夭差点就忽略了,但嗓音犹如三月拂过桃花面的春风,温柔宠溺,又重重砸在了耳边。 白夭夭循声抬头,眼角泪带泪,看到眼前的黑影,哽咽声一滞。 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动起来,耳边一片轰鸣。 好像在这一刹那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张合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询问。 黑影蹲下,轻轻点了点头,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是我。夭夭我回来了。” 见黑影点了点头,白夭夭思绪复杂,一时间理不清楚,一团乱麻中,伸出了手—— 穿透了…… “鬼……鬼吗?” 远比她在周默房间找到那本书时更加震撼,什么阴阳、养灵、请神。 那时候,听信那本书上的话,画阵法、拘魂养灵,更像是伤心欲绝之后的孤注一掷。 云里梦里,稀里糊涂的,就那样做了。 但如今,死去的人又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白夭夭还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别怕,夭夭。我是修行中人,渡劫失败了,才会雷劫身消。很多原因,不是故意骗你,以后再和你细细说。” 周默是在混沌之间被白夭夭拘住炼成了现在这样,鬼气不足,他无法说太多话。 目前,比起他,白夭夭身上……“夭夭,你长大了,厉害。” 听到夸奖自己的话,白夭夭回神,“你死后,被书砸醒了,醒来就知道这些了。” 下一刻就哭了出来。 “是你做了什么对不对!我以前那么丑,早死受苦的命!现在——” 白夭夭哭得岔气,“现在长这么好看!” “你把命格分我了。值得吗?你寿数不是这样的!” 命数,玄虚。 想不到是他影响了夭夭吗?所以在他死后—— 也好。 “夭夭变厉害了,很值得。” 白夭夭擦了擦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什么用?你都死了……” “高兴。” 声音愈渐减小,而且很含糊,白夭夭勉强听清,顿时气短,“你死了,开心?” 周默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怒气,还点了点头,艰难道:“你为我哭,开心。” 明白了他的意思后,白夭夭看着周默那双清明映着自己的眼睛,脸颊逐渐变红。 移开脸,嘴硬道:“谁为你哭了,我这是为了……”语气一顿,勉强有了一个理由,“是为了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才哭的。” 又怕人不信,落回视线,看周默的反应。 却只见周默紧皱着眉头,怎么了? “夭夭,有玄门的人。要小心,玉坠不可以示人。别害怕,不是你的对手。” 说完,手指擦过那张粉白娇嫩的脸后彻底消失。 “周默!” 没有人回答。 白夭夭鼻头一酸,眼泪即将滴落时,玉坠微弱地亮了亮。她才止住眼泪,“你好好休息。” 随后,将玉坠戴好。耳垂发烫,又将玉坠放到了衣服里,紧挨着自己胸前的皮肤。 自我安慰道:“这里最安全。” 门闩发出了“咯吱”的刺耳声,走出堂屋,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妈!我媳妇呢,我要媳妇。” “英俊乖,妈今天一定把媳妇给你带回去,乖啊,都让你待在家里了……哎呀,小心地上东西,你们扶得仔细点!” 人不少,不是玉兰村的人。打前进来的是一对母子,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 来者不善。 白夭夭捡起地上的纸钱,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叠了起来。 “白夭夭!你都是我赵家媳妇了,怎么还在这里。” 话语间,一行人已经进了院子。 赵家母子,可惜白夭夭还是不喜欢和专走死路的人说太多话。抬眼瞥过她,将进来的人都扫了一眼。 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传得有点慢。 “让你给周默这个短命鬼下葬守灵,已经是看在给英俊积德的份上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点给英俊拿椅子倒水,伺候你男人。” 白夭夭停下手里动作,视线落在了跟在赵母身后的胖子身上。 一米五的个子,却肥胖到需要两个人搀扶。嘴角歪斜,无意识抽动间,还会有口水流出来,被一旁的人熟练地擦去。 和白夭夭视线相撞间,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媳妇!媳妇!媳妇!” 除了充满了视觉攻击的恶心外,他身上布满了黑雾,仔细看,黑雾又都变成了哭戾的人脸……白夭夭忍不住内心的恶心。 “呕——” 随后,擦了擦嘴,在赵母的怒吼中摆手道:“不好意思,没忍住。你就当做是我怀孕了吧。” 第五章 你的报应就是我 白夭夭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想管,但是不插手,这人就要死了,她家有一个死人就够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看着白夭夭要怎么办的时候。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本书,翻了起来。 ——是小地摊上偷摸摆着的“捉鬼大全”。 “白夭夭!你就算不想救人,也没有必要这么戏耍我们母子!” “嘘——” 白夭夭放下书。 在场的人瞬间紧张了起来。 却只见她拿起了刚刚叠好的纸钱,到院子正前方点燃,跪下,磕了一个头。 然后,回身,伸出了手。 刘四嗤笑,果然是骗人的,“故弄玄——” 白夭夭费力将那些团成了团、牵扯不清的恶灵连根拔出。 听到刘四说话,用力转身,尾巴的恶灵扫过他的脸,和他来了个嘴对嘴。 白夭夭:......抱歉。 手法粗糙,犹如儿戏。 可是赵英俊竟然慢慢停止了挣扎,浮肿的身体好像在一瞬间瘪了下去,面色红润,发出了鼾声。 “好了!真的好了!” “周家的呆子真的会抓鬼!天老爷,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要我说,是山神拘了她的魂才会呆,现在放回来了……” 对!是山神显灵了。白夭夭小时候不是拜了什么山当干爹吗? 议论纷纷,刘四嗤笑,愚蠢,现在怎么可能有神。 随后眼冒精光,只怕是——得了什么宝物。 白夭夭则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将手里的恶灵一股脑塞进了玉坠里。 一般来说,像这种丝毫没有办法超度恶灵是很难遇到的。周默死后,她的运道不错,不对,是周默死后,周默的运道不错—— 也不对。 总之,这些就当做报酬,够周默吃几天的了。 让他凝聚出实体也许做不到,但最起码,好好把事情解释清楚是能做到的。 白夭夭想到这人背后做的事情,眼神暗了暗。心底暗骂:傻子。 更多的,密密麻麻涌起的,却是心疼。 “怎么,要和我吃午饭?” 白夭夭转身看着还赖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人,以及一脸贪婪的刘四。 她并不打算对刘四做什么,因果循环,他的报应马上就来了。 出声撵人。 赵母反应最快,好像还有些不放心,“白……白大师,英俊现在——” “睡着了。能不能醒,看造化了。” “你明明答应——” “我答应什么了!周芬,你不会以为饲鬼这样恶毒的事情,你哭一哭就能解决?现在!”白夭夭话声一厉,“滚出我家。” 恢复清明以来,好像都是这样的腌臜事情,周默还在就好了。 “姐,什么鬼,你们在说什么!” “是不是她胡说,她收了礼不就是赵家人了,我们就这么走了?” 被点破心思的周芬好像已经从赵母的角色中抽身。眸光狠毒,咬牙道:“闭嘴!蠢货。要不是为了你们——” 暴怒下,周芬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再说下去。催促两个弟弟道:“回家。” 人走到门口,白夭夭像是忽然想了起来,“记得把修门的钱送来。” 周芬再次咬牙,扯了几张钱出来,扔在了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姣好的五官因为怒气扭打在了一起,凶相毕露。 要不是白夭夭身上出了岔子,英俊又怎么会有事情,现在容器毁了,她拿什么去和那些贱人争。 白夭夭! 坐上车,周芬一脸已经变为了之前的赵母相,哭哭啼啼关心起赵英俊来。内心却咀嚼着白夭夭的名字,恨不能生吃了她。 玉兰村的人看着赵家的人来势汹汹,最后灰头土脸抬着赵英俊回了家。 吓得跑回了家,惹不得,惹不得。 周默家的寡妇,不仅不呆了,还有了一身诅咒人的本事! 而玉兰村外。三年一度的玄学交流会上,赵极突然口吐鲜血,倒在了徒弟的怀中。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同样被奉在了高位上的周沉冷笑了一声。 邪门歪道,早有反噬的一天。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破了这厮的阵法,毕竟这赵极这人,手段狠辣,本事不凡,如今玄门人才凋零,协会这才留着他。 他与之交手,也不敢有十成把握。 也不知道是谁。周沉起了找道友推算的念头,却在宴会上不得不作罢。 这些,白夭夭不得而知。她也没什么心思。 她现在正在全神贯注,希望米缸能自己长出米来。 瞪了一会儿,无果后。妥协般走到了后院,也是干干净净! 捂着叽叽咕咕的肚子。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了想,只能去和干爹借一借了。 想到这个,白夭夭拿上些香烛纸钱,朝言吉山上走去。 承载着玉兰村这个小山头,壮美山川前,连名字都没有。 不过,白夭夭知道它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本来以为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山神庙里应该没有人。没曾想,到了门口,和急匆匆出门的白素撞在了一起。 白素一脸紧张,在看到是她之后,脸上的神情明显一变,由慌张变为了庆幸,最后变为了嘲弄。 “白夭夭。” 白夭夭看到她的瞬间,那些年被她欺负吃虫子、推进水沟里等等的记忆就涌了上来…… 白夭夭灵魂深处,传来了一丝委屈,却在看到白素额前的黑线时释然了。 报应不爽!自有天收。 不理她,继续走路。 白素被无视扯过白夭夭身上的背篓。 “不仅呆,还聋了吗?嫁人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短命鬼。用不了几天,你就会被像丧家之犬一样赶出来。还不是得夹着尾巴,求我让你回来。” “不如现在就给我磕几个头,我考虑一下,替你和妈妈说说话,到时候让你和大黄挤一挤。” 白夭夭护着篮子里的香烛,真让她扯了一个趔趄,肚子又饿,一时间,差点没有站稳。 在白素看来,摇摇晃晃的白夭夭就是一个信号,她还像以前一样软弱,不知道反抗,可以任由白素欺负她的信号。 更何况,里面的东西,白夭夭进去的话就露馅了。 说完,还想去扯白夭夭的头发。 白夭夭侧头避开,放好背篓,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张恶臭的嘴巴扇了过去。 “啪!” 让你不敬长姐,说谁是狗呢! “啪!” 让你不敬亡灵,说谁是短命鬼呢! “啪!” 让你不敬山灵神明,满口污言秽语! 三巴掌,中间丝毫没有停顿,没有留有余地。 扇完,白夭夭差点虚脱,脸颊通红,双眼却是亮亮的。 看来白素的报应就是她啊! 第七章 命劫未过 白夭夭完全没有想到,丈夫刚被雷劈死,一座山也能出问题? 山神庙因为某人生气发火,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当中。 白夭夭用一层香灰把破碎的土陶罐覆盖住,暂时掩盖了难闻的气味。 又用黄纸钱将东西裹了起来,看着好像委屈巴巴的山神像,暂时把东西放到了一旁。 燃好蜡烛,重新点了三炷香。 三拜后,插在了香炉上。 隐隐有些阻力,一直没有插稳。线香上冒出的烟也有些萎靡,迟迟不肯往上方飘去。 白夭夭黑了脸,清脆的呵斥声打破寂静。 “你还委屈了?” “好意思吗!” “周默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委屈什么?天雷挡不住,几句谗言也顶不住?” 说完,摆好姿势,同那烟僵持了一会儿。见它摇摇晃晃地终于向上飘去,利落地将线香插进了炉子里。 白夭夭语气缓和了一些,“知道了,我是生气。但是又没有打算不帮你。” 话音落下,风像是从空中突然落了下来。 带着些松木的香味,讨好地萦绕在白夭夭的鼻尖。随后,全身都被笼罩进了松油的味道里。 像是这座言吉山的神灵真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一个被身生双亲抛弃的人,被这座小山温柔地放在了心尖上很多年。 只是这么多年来,她才第一次感受到。 鼻头一酸,呐呐道:“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和周默欺瞒我的事情。” 仿佛是为了转移话题,白夭夭身上的那本书自己跑了出来,稀里哗啦地乱翻一通后,停在了一个空白面上。 金光闪过,两个大字浮现。 ——神言。 白夭夭诧异地盯着书册,难道她可以和干爹通过这本书交流! 捂着胸口,按捺住躁动不已的心脏,白夭夭一眼不落地盯着页面。 良久,风不知道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那书册上终于显现了两个字: 那天。 白夭夭翻了一个白眼,果真是上了年纪,说话这么慢! 等不及,做饭去了 白夭夭以为这书周默的,周默以为是山神送给白夭夭的,山神......山神记不清了,以为也是它送的。 一人一鬼一神,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本书,能通三界,意味着什么。 言吉山,山小庙小,但香火旺盛。临近村子家里有牲畜下崽的,都喜欢来拜拜。 有时放些米面油充当功德,给建庙的人。 久而久之,有了不少存货。 山神可以食荤,倒也没有太多讲究。 白夭夭清醒过来后做的第一顿饭,有心想露两手,无奈有心无力,谁让这些,日常都是周默做的。 现在,成了鬼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菜哦。 周默在玉坠内看得心惊肉跳,最后,看着白夭夭端出了一锅乱炖后,长舒了一口气。 没把庙烧了,也没有把山点了,挺好的挺好的。 白夭夭给山神盛了满满一碗,外加两块大大的腊肉。放在像前,又将带来的纸钱烧了。 想了想,又盛了一碗,放在了庙门口,插了一柱香,默念了周默的名字。 做完这些,才端起自己的,坐在了门槛上。 场面有些诡异,但白夭夭却感受到了无言的幸福。 未来怎么样,还不确定。但在这座小山神庙里,幸福无疑。 处了白夭夭,其他的只能问问味道,但青烟直上,可见一神一鬼,都很开心。 周默更多的是心疼……要是他还活着,白夭夭怎么可能需要做这些。 吃完,山神也终于说得差不多了。 拿起一看,那天后跟着一串省略号,看得白夭夭一阵无语,忽略掉那句后面才加的“好吃”,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白夭夭悬着心,迟疑出声: “命劫未过,唯有天地之功德可破。” 什么意思? 白夭夭就如她的名字,活不长,可周默把命格分给了她,但是周默生来就注定要死在修行路上的。 如今,这么分来分去,搞得因果不清,周默虽被白夭夭将四散的魂魄招了回来,可命数不是那么好改的,冥冥中落在了不久之后。 如果不破解,还是会死。 两人的挣扎就成了一个笑话。 看完,一家子陷入了沉默。 老的孽债缠身,一不小心就要消散在天地间了。小的...... 小的也快了。 而天地功德是什么,去哪里弄天地功德,一头雾水,毫无头绪。 看着被纸钱包裹住的陶罐,白夭夭叹了一口气,先解决这个吧。 做了些香灰水,架起火堆,将陶罐扔了进去,很快被大火淹没。 白夭夭盯着它不由出了神。 “小心!” 突然,周默的声音从胸前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热辣的灼烧感。 白夭夭惊醒,后退几步,将香灰水泼向朝她席卷来的火舌。 “碰!” 火舌回缩的时候,火堆里的东西炸裂开。 一个黑色透明的东西,缓缓升起,停在跳跃的火尖上。 “阵法!” 周默惊愕道,隐隐有些怒气。 “刘招招!” 黑色的阵法散去后,一道虚影被投放在了火舌上,是一个女孩,正是村里日常喜欢和她一起玩的女孩。 “难道是诅咒她的?” 看虚影中,她目光呆滞的样子,分明就是—— “魂魄被夺了。” 周默道。 一切结束后,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地上飞出,白夭夭躲闪不开,没进了她的身体里。 但并没有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没有在意,以为是玄术使用后的正常现象。 诅咒、阵法、白素,一连串的要素串联在一起,白夭夭神色凝重,得出了一个猜测。 “白素认识玄门的人,起码是大师级别。” 周默隐隐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本来不想让夭夭涉险,但现在两人的命数如此,与天斗斗,说不一定还有一线生机。 “夭夭——这阵法在我渡劫的时候出现过。” 白夭夭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思考了片刻后,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之前都没有方向,现在方向不就来了!就朝白素入手。” 周默轻笑出声,他的夭夭倒是比他通透。 “米缸底部,有一些我修行用的东西,夭夭你看看,用来防身,趁不趁手。” 否则再遇到刚刚的事情,不能次次用香灰吧。 白夭夭颇有继承遗产的自觉,八卦、罗盘、木剑,还有一些符咒等七零八碎的东西全放进了背篓里。突然道: “你说话不结巴了?那几个恶灵的鬼气有用?” “嗯。”周默的声音有些闷,其实是心虚。他之前怕夭夭问他命格的事,才假装没有恢复。 白夭夭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生气。 “看来,以后给你多抓些。” 周默虽然很开心,但反驳道:“夭夭别为了我冒险,我可以自己修炼,只是慢些。” 白夭夭背上背篓,关好门,闻言轻哼了一声,“我是为了让你快点有实体,然后给我做饭!” 周默轻笑,“那在我恢复之前,委屈夭夭自己做了。” 白夭夭记挂着刘招招,疾步下了山。路上,总觉得比起周默在时,她好像少了什么步骤。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到家门口时,发现又围了一群人。 这些人,真的是吃太饱了吗?下次让干爹少产些粮食,看他们还这么闲不。 来不及开口,一把锄头就钉在了自己脚前。 “白夭夭!你还我招招命来!!!” 什么情况??? “就是她在山神庙前诅咒的招招,我亲眼看见的。”人群中,白素哭红着双眼,指着白夭夭朝众人大喊。 “她会邪术!姐夫的魂就被她拘着不得超生,她现在又拘了招招的魂!” 颠倒黑白一通,又踩她上道德高位,“虽然她是我的姐姐,但我不能让她害我最好的朋友。” 第九章 周默的私房钱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了女人的凄厉的哭喊声: “我的招招!” 白夭夭丢下刘父,顺着声音,快步来到了刘招招的房间里。 刘母一脸疲态,眼睛红肿,边哭喊边用力摇晃刘昭昭的身体。 地上,扔着很多揉碎的蒿叶,村里多用它来驱鬼。 白夭夭皱眉上前,一把将刘母扯开,“这个没有用!” 随后,拿出山神像放在她怀里,命令道:“供起来!” 刘母视线被背篓挡住,听到声音才发现来人是白夭夭。 “白夭夭!你还敢来!” 白夭夭懒得费口舌,将刘昭脸上的蒿汁水擦干净,看清苍白青灰的面色时,暗道不好。 两指夹住一张安魂咒,“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摄到神将,安坐慰吾身,闻咒速至,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不得违令,吾奉。”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安魂咒泛起了金光,紧接着指尖一翻,随即将安神咒贴在了刘昭昭床头上。 延缓了死气的蔓延。 这是死咒。白夭夭蹙眉,白素想让刘昭昭死。 刘母见她动作,又急又怕,见到刘父,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她爸!不得了了,这寡妇来家里害我们招招了。” “用柏树叶洗一个干净的盆,打满水,端进来。要快!” 白夭夭抓住刘母,一字一句道:“要是不想你女儿魂飞魄散,就听我的。” “现在,去把山神像供起来!” 刘母没见过白夭夭这副样子,下意识顺从道:“供......供哪里?” “随便。能看见刘昭昭就行。” 两人听从她的安排,急匆匆出去了。 而白夭夭的动作却与她语气里的急躁完全相反。 这种情况下,只见她坐在床沿上,拿出书,不慌不忙地翻看了起来。 白素的诅咒按道理不算成功,毕竟一半就被她毁了。那刘昭昭怎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查看了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奇怪的是,这次的书翻来翻去,却只有护身符的内容。 白夭夭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这破书怎么回事,内容和现在的情况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是什么?”周默的声音传了出来。 提醒道:“脖子上。” 白夭夭闻言丢开书,朝周默说的地方看去,好像是一根红线。挑起,扯出了一个红色的—— “护身符。” 白夭夭将这个护身符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随即想到书上的图案。 又将扔掉的书捡了回来。 仔细对照后,“上面的符文不对。” 有一面的符文确实是普通的护身符,可是,翻到另一面,是一个类似借命符的东西。 “是定契。平安符被催动的时候,就是契成之时,有人通过这个,拿走了刘昭昭的魂魄。” 白素的诅咒,发动了平安符,而平安符被催动,契约生效,刘昭昭的魂魄就按照契约去找对方了。 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刘昭昭的魂魄? 还是一切都是误打误撞? 思虑间,刘父刘母端着水进来,远远看到刘昭昭红润的脸色,白夭夭还没有开口,两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白夭夭有预警一般先一步移开,否则就被跪了个正着。 怎么说两人也是长辈,被长辈跪了,会倒霉很久的。 “周......不,白大师。之前是我们两个老眼昏花,一时信了别人的话,你别怪罪。求你看在招招日常和你的情分上,一定要救救她。” 白夭夭要扶人,母擦擦眼泪,躲开了。 “之前,你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老两个没说帮忙,还跟着添了不少乱。我们给你道歉磕头。” “这都是报应啊!但错的都是我们,不能报应在我家招招身上......早上还好好的,听说了你家的事情,吵着要去找你,她爸拦着不让。将她关在家里,吃晚饭时,吃了几口就倒下了,睡着了一样,只是怎么叫也不应,还以为是故意吓我们。” “没多久,脸色就不对了。越来越青。我们吓坏了。这个时候,白素来找招招,说是你在山神庙诅咒的。我和她爹这才......” 白夭夭听到刘招招想着要去找自己,心下泛起了涟漪。 招招,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自己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日常就发呆。 她央求周默在家里打一台织布机,让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有事情做,不至于最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不应该遭受这一遭。 沉了一口气,白夭夭打断还在哭诉的两人,承诺道:“我会尽力的。” 两人站了起来,不解问道:“招招还没有好吗?” 可是招招的脸色明明已经恢复了。 “命是保住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 “但魂丢了。” 听到这个结果,刘母立即就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白夭夭沉声道:“送医院。” “?” “她的魂丢得蹊跷,找回来需要时间。她这副样子,没办法吃东西,只能送医院。” 刘父连声点头,只有刘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白夭夭在背篓里翻了翻,将一个布包递给了刘母。 刘母接过,有些重量,但不软不硬的,猜不出来是什么,“这是?” 白夭夭把那盆水抬到了刘昭昭床边放下,语气随意,“周默存的私房钱。” 其实是山神庙的功德钱。 刘母闻言打开,看到里面几块、十元、五十元的钱,有些甚至已经陈旧到不成样了。 一时,不知道要先拒绝,还是感谢,还是先感慨周默存私房钱的不容易。 “我......是我身体不好,花了太多钱,才......”刘母自责道。 “有几千块,拿着吧,应急。不够的,我后天挣到了送来。” 听到白夭夭这话,老两口不由一笑,年纪比招招大,但是口吻倒是和招招差不多,还不知道钱不好赚。 白夭夭也不解释,眼下,需要先确定刘昭昭的魂魄到哪里去了。 “现在,需要你们配合找到大致的方位。” 刘父刘母黝黑的脸皱在一起:“我们会不会弄砸了,我们就是泥腿子,大字不识——” “很简单,只要心诚。” 白夭夭燃起纸钱,径直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正中,将纸钱放在地上,随后跪下磕了一个头,恭敬道:“敬此方天地!” 做完这些,神情一瞬间变得缥缈起来,音色清脆,语调却带着威肃:“天地灵元,皆听吾令,天衍四九,大道五十,远古诸神,九九归一!” 这是吸收天地间地脉之气的法令。阵前磨枪,但好赖能增大点成功的几率。 她清醒的时候,就觉得玄门术法,都是借地脉之气行事,因此拿别人东西的时候,磕个头,烧个纸钱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要是有道门中人看到了,肯定会像那个刘先生一样,觉得她在故弄玄虚, 剪下刘昭昭的一撮头发,用纸钱火化成灰,撒进那盆清水里。 “待会盯着水面,在心底不停地念刘招招的名字。记住,要心诚。” 叮嘱完,奉香,三拜三念:“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 青烟直上,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间变得玄虚起来,时间凝滞,三人的呼吸声微弱可闻,随后一直平静的水面刹那间沸腾翻涌。 刘父刘母被这一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夭夭低声呵斥:“别停!” 随后,一道金光从外供奉的山神像中飞出,没入白夭夭的手心里,金光没入的片刻,她手中的线香飞速燃烬。 “焚化纸钱烧化江湖海,急咒神兵神将急急如律令。” “刘招招!” 白夭夭的呼喊声与刘父刘母心底的呼喊声重叠在了一起。 沸腾的水面渐渐平息,静如镜,倒影出了刘父刘母的脸。 “刘招招!” 白夭夭再次大喊。话音落下,刘父刘母的倒影虚化、歪扭,最终变成了刘招招那张秀气的脸。 只是还不等刘父母开心,她的脸逐渐变得惊恐,随后就消失了,替代出现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赵英俊!” 第十章 撞阴车 白夭夭回到家,发现所有东西都被修好,归到了原位上。看着无比熟悉的家,踱步来到修好的织布机前,心脏秘密麻麻的全是周默...... “周默。” 一不小心将名字念出了声,白夭夭耳尖一红,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只希望周默没有听到。 一道温柔地声音从身前传来: “嗯。” 就像往日里,成千上百次那样,只要她有需要,周默总是会出现。 还好,还好!这样的周默还在! “我回来了,夭夭不需要哭了。” 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然后布料磋磨声响起,白夭夭整个人被周默抱进了怀里。 “辛苦夭夭了。” 周身冰凉,耳边的嗓音如三月风带来了不少暖意,让白夭夭脸颊上开始有了燥意。 “你......你有实体了?” 纡旎的氛围被打断,白夭夭抬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周默。 “嗯。在夭夭身边修炼很快。” 宠溺地俯身,好像想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受夭夭影响,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白夭夭从那挺拔的鼻梁越过,落在那双笑吟吟的眼睛上,知道他是在打趣之前她说自己变好看的事情,有些被点破的尴尬,但是—— 看着白衣黑裤,月华作肤,浓眉星目的男人。 白夭夭眼眶滚烫,不是眼泪的热意,她也不知道这份滚烫从哪里来的,让心底都起了涟漪。捂着胸口,如同受惊的兔子,“蹭”地从周默怀中挣脱了出来。 “咳。” 轻咳一声后,又遮掩道:“不错。” 这副样子,看得周默会心一笑,他的夭夭才刚刚长大呢。 “现在,你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进城。” 接下来,白夭夭烧水、洗脸、刷牙、洗脚......周默均黏在身后,白夭夭努力忽视落在身上的目光,暗自给自己洗脑: 灵魂嘛,实际就等于一阵空气。 但是依旧不能消磨周默周身那强大的存在感。 救命!丈夫变成鬼后,要怎么相处! 最后,白夭夭僵硬地躺在床上,将要闭眼。 耳边传来了周默的打趣:“夭夭,不能偷懒,要换睡衣。这样睡,你半夜就该不舒服了。” 白夭夭之前已经消去的红晕又从耳尖乍起晕开,见周默已经打开了衣柜,指着一件睡裙,满脸期待的样子。 终于恼羞成怒! “逗我好玩!” “哈哈哈!” 周默连忙安抚,交代了几句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好好好!不逗了,夭夭快睡,我去修炼。明早我喊你。” “睡吧。” —— 早在刘家,白素和周礼的父母就带着人上门了。要求她解开诅咒,周礼父母则是不得不来,这白素发疯一般,逮着周礼一顿咬,不肯松手,也不松嘴。 白夭夭审问后才解了咒。白素数日前遇到过赵英俊家那位赵大师,说与她有缘,可以解惑。 白素因为看不惯刘招招学习比她好,自己喜欢的男生喜欢刘招招,就听了那位赵大师的话,在神庙里诅咒她。 那位大师倒是介绍了其他的神庙,不过白素胆小,想着先在山神庙里试验一回—— 蠢货。 再次遇到白中,白夭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和自己身上确实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亲缘线。那位一脸奸诈算计的男人的确是自己父亲,希望自己早夭给自己取名为“白夭夭”的人真切的就是自己的身父...... 想到他还有脸质问自己为什么帮着外人,不帮自己的妹妹。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还要与自己算账,呵!还当她是以前那个任他们拿捏的呆子么! “快睡。别想了,明天进城,一切就有答案了。” 白夭夭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有周默,看来上辈子罪孽也不算深重。 “嗯。” 一夜无梦,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周默的脸。 “还有时间,先吃饭。然后去山脚等车。” 听着周默的唠叨,白夭夭像孩子一样对进城这件事充满了期待,一扫昨天与白中见面后的失落。 这是她第一次进城! 她自小呆傻、木讷,不爱去陌生的地方,周默也就从来没有勉强过她。 等白夭夭收拾好,周默欲言又止。 看着她还打算背那个背篓去,劝道:“要不背个包。” “为什么?这样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算了,喜欢就背。” 等上了车,白夭夭发现周默说的挺对的,最起码背篓就没有布包好放。 白夭夭注意到,在她上车的瞬间,车里谈话声突然都小了下来。 周默死了,隔壁几个村也都晓得,嫌弃她家里死过人,觉得晦气,不太乐意见着她。 但是白夭夭算了算,她有赚钱的机缘在这车上,假装没看出来,上了车。 前面几个空位,但等白夭夭走近的时候,旁边座位上的人都强硬道:“有人。” 白夭夭眉头一挑,确实有人,不过是一个小鬼,鬼气不浓,被白夭夭看了一眼,瞬间将自己挤成了一团,似乎要给她让座。 白夭夭婉拒,继续往后走,直到最后一排,紧挨着一个中年男人坐下,男人没反对。 不仅没反对,似乎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边坐了人。 衣服整洁,但全身落拓,运气不佳,经常倒霉,而且今天之后,有一个妻离子散的大劫。 白夭夭心下了然,这就是自己的机缘了。 “你好,先生。” 连喊了几声,男人才回头。眉头紧皱,对她很防备。 白夭夭闻到了他身好像有纸钱的味道,好心建议:“言吉山的山神庙挺灵的,你可以到哪儿去拜拜。” 本就因为家中事情烦心的男人,被白夭夭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更烦躁了。深呼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白夭夭继续道:“但是你已经错过了,所以可以试试这个言吉山出品的平安符,保证你绝对不会再遇到,刚刚那种撞阴车的事情。” 弯腰从背篓里翻出了一踏符咒,从里面找了找,翻到一个写着平安字样的递给男人。 男人几次被白夭夭打扰,开口带了些怒气,“你找错目标了,我不信这些......” 男人话一顿,撞阴车? 他今天下乡办事,回城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出现在马路上,向着他冲来,两车狠狠撞在了一起。 他晕了一会儿,等醒来下车查看,车前只有一辆被他压碎的玩具车。 而他的车头,被撞出了一个凹槽,还冒着白烟。 打电话找了拖车,在路边等待时,一阵寒意袭来,仿佛从四面八方钻进了他的身体里,紧接着,周围变得格外安静,好像被拖入了什么空间里一样。 直达客车路过,他才从那种寒意中被救了出来。来不及多想,他立即伸手,然后上了车。 听着车内人声嘈杂,他又觉得刚刚是这几天太累了,产生了幻觉,正想在车上休息一下,就听到了白夭夭的声音。 只是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他撞车了? 莫名其妙的,收回了出口的话,将那个符咒接了过来。收好后,客套的话还没有出口,只见白夭夭比了比两个手指。 “两千,现金!” “你!” 白夭夭睁着无辜的眸子,不解道:“怎么了,我不是还给你留了一百好回家吗?” 随后视线落在男人的口袋上。 男人蹙眉,带着疑虑拿出了衣袋里的现金,点了点,两千一百元。 心下震动,但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白夭夭是个骗子,竭力说服自己她是误打误撞。 十一章 失足少女 男人心里已经笃定了白夭夭是在行骗。 不明白长得如此清秀的姑娘为什么要做这些。 “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个。” 白夭夭以为他说自己卖符不好,解释道:“没办法,家里男人死了,不得不做。” 周默没有死的话,她也不会突然就会这些玄门术数,自然也不会有这一幕。 这话,让男人心生怜悯,眼睛一闭,就当日行一善了,把现金全部给了她。 白夭夭接过,还了一百给他。 认真道:“你相信我,你真的真的会很需要这一百块钱的。” 言辞恳切,说得男人几乎都要相信了。下一秒,又胡言乱语起来。 “记得重新买个玩具车烧给他,否则,他会一直跟着你的,你估计别想回家了。” “玩具车?谁跟着我?” 前排的几人突然出声,打断了男人的追问。 “小满,我在这里下。” 迟疑了一会儿,白夭夭已经起身下了车。 车外,白夭夭隔着窗户,挥手和那个跑到了男人身边的小鬼打招呼。 男人见她的笑容,以为是对他的挑衅,暗自拍了拍脸,懊恼。 今天又很轻易地被人骗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夭夭走后,他感觉身边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很多,有些冷。 身边的小鬼不敢接触他,倒挂在行李架上,垂脸朝男人不断散发怨气。 不停地念叨:赔我车!赔我车! 白夭夭对什么都感兴趣,这个红绿灯她已经盯着看很久了。 “周默,城里很厉害。” “唔!还有倒计时。” 白夭夭暗戳戳地感叹时,身边忽然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土包子。” 一个顶着一头蓬乱黄发的少年,浑身充满了戾气,靠在护栏上,目光中透露着不屑,加重了话里那句刺耳的“土包子”。 我吗? 疑惑之际,那道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就是说你呢,土包子。” 阳光打在少年黄色的头发上,很晃眼。 他见白夭夭背着背篓,以为她是进城卖菜的农妇,只是没想到白夭夭转身后,面对他的会是那样的一张脸。 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后,终于从空空的脑袋里拎了一个词语来—— 空谷幽兰。 白夭夭从他那一头会发光的头发中回神,就发现对面的人,脸可疑地变红了。 白夭夭:...... “你是不是生病了?” 少年口中发干,声音有些艰涩:“啊?” “你头发颜色这么黄,是不是生病了?” 怦怦直跳的心脏恢复了正常,看着那张脸,他以为她会不一样,呵!还是一样肤浅。 语气又恢复了刚刚的恶劣:“这是最时髦的颜色!你懂什么!土包子。” 这符纸一样的颜色,还时髦? 白夭夭点了点头,那自己确实是一个土包子呢。 没有介意他的冒犯,轻声道: “没有生病就好。” “你......你怎么这样?” 白夭夭:? 这小孩态度拽拽的,语气也很不友善,但意外地,白夭夭并不讨厌。 可能是他所有想法都摆在了脸上,很好猜。 所以白夭夭打算日行一善—— 救他一命。 在男孩黑着脸走到斑马线上时,白夭夭一把拉住了他。 男孩全身一缩,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干什么?你也是那种人?” 白夭夭有些诧异,这男孩知道她是玄师?震惊之余点了点头。 男孩脸上的表情,原本还存有一丝怀疑,此刻却彻底化作了深深的厌恶。 猛地挥开白夭夭的手,语气冷冽:“你选错人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就算死我也不会给你钱的。” 白夭夭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立即表明立场。 “放心。我不收你钱。” 态度恶劣,但始终是还是个小屁孩,被白夭夭厚颜无耻的程度深深地震撼到了,竟然忘了挣扎,只能愤怒地喊道: “你年纪轻轻的,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勾当!” 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算命抓鬼,你情我愿的事情。 怎么她来做,就这么遭人看不起。 白夭夭蹙眉,抬手在那黄发上敲了一下,“我靠自己本事赚钱,你还搞行业歧视?” “小破孩。” 两人的争执突然被几声高亢的尖叫声打断。 一辆土渣车失控闯进了路口,一阵急刹后,横倒在了斑马线上。 站在路口的几人惊魂未定的时候,一卷钢绞线从车厢里滚落,急速朝白夭夭两人滚来。 事发突然,不少人被吓得定在了原地,男孩也一样。 “啊!” 千钧一发,只见白夭夭猛地发力和他互换了位置,只身护在他的身前。 然后伸手,一张黄色的纸从她身上的背篓里钻出,与男孩照面的瞬间甚至还弯了弯,像是同他打招呼,之后咻地出现在白夭夭两指中间。 清脆的声音即使在人群惊叫声中还是清晰可闻:“定!” 那张黄纸飞身贴在了高速滚动的钢绞线圈上,竟然真的将那庞然大物定在了原地,侧翻倒在两人面前,扰起了很大一阵灰尘。 男孩双手抱住他的一头黄毛,世界观摇摇欲坠,破防大喊:“你在干什么!” “怎么,你这行业歧视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吗?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男孩凌乱,刚刚一定是他眼花了。语无伦次道:“......你不是失足少女吗?你怎么......” 说着,在黄毛尝试说服自己的时候,白夭夭突然伸手,从他脖颈上抓了什么下来。 摊开手,“你的黑线。” 啊啊啊啊!神经病,神——你的黑线! “这又是什么!” “霉运啊,你刚刚不是已经亲身领教了嘛?”白夭夭轻描淡写地指了指路口。 “专门针对你来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罪了这么狠的角色,一出手就是要你的命。” 男孩才意识到,如果不是她拉住了自己,他差不多就走到土渣车倒下的地方。 就算侥幸逃过,还有那卷突然出现的钢绞线圈..... 土渣车里,怎么会有钢绞线圈,还偏偏被他遇上。 深思极恐。 附近的交警匆匆赶了过来,见到他们两个,教训道:“不要在车祸现场逗留,这次要不是那个大家伙突然停住,知道你们两个有多危险吗?” 白夭夭点头,对着地上的男孩说出了后果:“会被压扁。” “好了,好了。没事就快离开。下次遇到事故,记得不要围在周围看热闹。” 白夭夭同他道谢,然后从背篓里翻出了一张黄纸。“谢谢。这个保平安的。” 现场事情很多,对讲机里不断发出催促,交警有心教育几句不能搞迷信,无奈没有时间,接过黄纸出随意塞到了口袋里,摆手催促两人。 眼睁睁看着那黄纸又弯了弯,受到暴击的心脏再一次凌乱。 白夭夭也发现了黄纸的异常,看了看那头黄发,嗯,自己的符也是土包子呢。 等离现场远了一些,男孩二话不说,径直跪下,抱住白夭夭的大腿,哭喊: “大师,救我!” 哪里还是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十二章 二十万 这人是懂得寸进尺是怎么写的。 白夭夭救了他一次,又将缠着他的霉运清理了。自觉日行一善已经够了。 把人从自己的腿上撕开,摆了摆手。 “有缘再见。” 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大喊:“我有钱!很多钱!” 白夭夭动作一顿,转身后,笑得十分灿烂。 缘分这不就到了。 半个小时后,一中校园门口的奶茶店里。 白夭夭几下吸完了一杯奶茶后,伸出了手指,“还要两杯!” 朝不保夕的紧张感被她这幅样子弄得消散了不少。 下去点了两杯奶茶后,又带了些点心上来。见到精致的饼干,白夭夭眼睛一亮,再次伸出了手。 “我知道我知道,已经另外准备了两份。你打包这些干嘛?回家吃?” “给干爹和周默。” 干爹? “周默是——” “我男人。” 男孩口中甜腻的饼干瞬间苦涩无比,咽下苦楚,不确定再问了一遍:“你就结婚了?” “怎么了?” 男孩摇头,“只是觉得你还年轻。不应该那么早就做好选择。” 白夭夭疑惑,这和选择有什么关系,吃了几块,然后开始做正事。 “说说吧。” 话题转换之快,男孩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犹豫之后,开口显得有些艰难。 “我姓赵!” 似乎是对这个姓氏不满。 “叫赵子杰,今年是十七岁,再有两个月就成年了。”说着,看了看白夭夭的反应,见她还是只顾着吃,不免有些失望,“在一中读书,马上升高三了。” “前段时间,有一个女人来找我,说......说我妈妈是......破坏别人家庭......” “那之后,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我不是不相信我的妈妈,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天天和她吵架,明明她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记忆里,我爸爸总是很忙。几天才能见上一面,也很少回家。但我妈说那是因为他公司事情很多,让我不要多想。那个女人来找我后,我逃课跟了他几天,发现他......像我妈和我这样的存在还有很多!” 白夭夭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是不是很可笑。”赵子杰说着低下了头,“我以前还很骄傲自己出生在富裕的家庭,吃穿用都不缺,经常看不起那些抠抠搜搜的同学,还有你这样卖菜的......” “可现在,我只是一个见不得光彩的私生子……” 话语逐渐沉重。 白夭夭放下饼干,安慰了一句:“小孩子脾气臭点也正常。” 随后敲了敲桌面,语气一变,“讲重点。是私生子又能怎么样?别人还能给你塞回去。” 赵子杰话音一顿,委屈道:“烦躁之后,就总想着往外走。去一些危险的地方,楼顶、湖边,或者就今天这样的路口。在这些地方之后,那种烦躁感才会减少一些。” 白夭夭听着,突然问:“你不会是厌学吧?” 赵子杰:“你这样问,对得起你这个职业吗?” 白夭夭丝毫没有歉意,咬着吸管道:“你回忆一下这几天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贴身的东西有丢失的吗?” “奇怪的人——”除了那个找上门来的女人,他遇到的最奇怪的人就是她了吧。这话赵子杰没敢说,仔细回想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随后话音里带了几分别扭,“试卷算吗?” 他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是他读高中这么多年,第一次靠自己考及格的试卷。 主要是他的前桌请假了,一直没有来上课,有同学还传,是家里太穷了,父母不想让她读了。 “算。知道是谁拿的吗?” 赵子杰摇头,意料之中。 白夭夭换了一种破解思路,又问:“那多了什么东西吗?” “有人送过什么东西给你吗?” 不把东西根除,即使她这次将他身上的霉运清除了,可只要和那东西继续接触,还是会再次沾染上。 “想一想,你经常生活的地方,有什么以前没有的东西。” “家里,多了一个木雕。我妈带回来的,用红布包着,说让我每天上学之前都拜一拜,能保佑我高考顺利。” “......” 估计就是这个了,“你回去看看下面是不是垫着你的试卷,有的话,拿火烧了就行。”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做法!像你之前那样。最起码也应该给我一张你身上那个会动的纸吧。” 白夭夭耐性解释,“只要把媒介毁掉了,就不会有事情了。只是要小心这次失败之后,有人再故技重施。不过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爱惜的东西收好,不要乱扔就行。” “至于符咒......” “我有钱!你说吧,多少钱一张。” 白夭夭想了想,伸出了两个手指,还来不及说话。 赵子杰亮出了手机页面,白夭夭只看到了上面长长的一串数字。 “先给我来十张!” 白夭夭麻利地翻起了自己的背篓,数了十张出来,放在桌上。 赵子杰紧张兮兮地,“我需不需要先洗手啊。” “不用。随身带着就行。”像是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也不用念什么咒语。遇到害你的人,符咒会发烫。” “”到时候,有钱好商量。” 赵子杰不知道一株空谷幽兰怎么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钻钱眼里模样,闷闷道:“你要现金还是转账。” 白夭夭又从背篓里翻出手机,又拿出一张银行卡,“转账。” 随后听到他小声指责道:“真是掉钱眼里了。” 在赵子杰震惊一个乡下搞这些的,居然还有手机时,听到白夭夭无意感慨:“没办法,我一个寡妇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惊喜道:“你男人死了!你是寡妇!” 后一句“太好了”卡在了嘴里,却明明白白地摆在了脸上。 白夭夭看着微信里的六位数,没在意这点小插曲。目光慈祥,不确定问道:“你算数没有问题吧?” “两万一张,十张不是二十万?难道你一张就二十万!!!” 白夭夭在钞能力的震惊中摇摇头,有些恍惚道:“没算错就行。你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找我,免费的。” 全然沉浸在这行这么赚钱中,没注意到胸前的玉坠温度有些下降。 想到了什么,又从里面翻出了一张来,样式有些特殊,“这张,友情赠送。” 赵子杰欢天喜地接了过去,发誓自己一定随身带着,好好珍惜白夭夭送给他的东西。 出了奶茶店,见赵子杰还打算跟着自己,白夭夭停下,语气阴凉: “你不回学校?想——逃学?” 这一刻的白夭夭简直比教导主任还恐怖几分。 见人没有再跟上来,白夭夭突然道: “你刚刚做了什么?” 幽怨的语气从玉坠里传了出来: “你为了一个黄毛怀疑我?” 十三章 云锦 在城市的边缘地带,高楼大厦的身影早已消失,取代的则是一片参天绿树,潺潺流水,以及蜿蜒的游廊...... 白夭夭站在一个被绿意包围的酒店门口,有些失望,这酒店只有两层。 “这么矮——”她还想体验一下住在那些摩天大楼上是什么感觉呢,周默执意选在这个地方。 心下失望,不由叹气出声。 “哧!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有一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人,眼里全是嫌弃。绕过白夭夭,仿佛她是什么不洁之物。 随后站在门口,大声喊道:“保安!你们是怎么看的门,怎么连卖菜的阿姨都放进来了!。” “她要是刮花了我的包,你们赔得起吗?” 语气里的傲慢与轻视让上前的保安只能着笑,却迟迟没有按照女人预想中的一样,把白夭夭赶走。 白夭夭虽然衣着朴素,气质却很独特,周身有一种很神秘的气息。 经理为了这次开业,特意交代了,来者都是客,必须一视同仁。 面对气焰嚣张的女人,白夭夭依旧淡然地站在原地,只是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刮你的包?” 最后好心建议,“被害妄想症是一种病,得治。不要讳疾忌医。” 女人被撂了面子,面容一瞬间扭曲,气得在原地跺脚,扑进了一旁的男人怀里。 “老公,有人欺负人家。” 白夭夭这才看向男人,顿时觉得有些熟悉——是赵英俊翻版! 男人先是安抚了怀里的女人,随后目光游移在白夭夭身上,等到看清她那张脸时,心尖像是被人挠了一把,眼神逐渐变得赤裸。 女人敏感地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看向白夭夭的眼神里多了丝愤恨。 “好了好了,一位乡野村妇,让人撵出去就行。也值得宝宝掉眼泪。” 白夭夭没有理会,绕过两人,进了大堂。 身后传的女人顿时犹如被激怒的母老虎,咆哮道:“保安!你们这群废物,到底在干什么吃的!赶紧给我把她赶出去!” “客人,那位女士并没有做什么,我们没有理由随便赶人。” “她那一身破衣服,还背着一个破篮子!像是能消费得起我们这家酒店的吗?”女人转头看向保安,因为愤怒,一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老公可是你们酒店的VIP客人。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她赶出去!她这样的穷人怎么配和我们待在一起!” 男人不满女人在门前闹得这么难看,再加上心思被白夭夭勾走了一半,心下烦躁起来。 有些不悦,“你计较这些做什么?” 女人听出了男人话里的不耐烦,语气一软,再次倒进男人的怀里,素手按在男人胸前,低眉垂眼,“人家只是觉得,那个村妇实在是不配和我们待在同一个地方嘛,谁知道她是不是带病?” 话说得娇柔,身段放得够低。几句话,男人被勾得心痒难耐,一把揽住女人…… 白夭夭把卡递给前台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后,说了一句“稍等”,把她请到沙发上后,就上了二楼。 这怪异的举动不仅引起了大堂里一些客人的好奇,就连她也想问问周默,是不是他给自己的卡有什么问题。但余光瞥见那一男一女,忍住了。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讨厌的声音: “哟!你那衣服是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也不怕把沙发弄脏了。” 阴魂不散。 “我的衣服很干净。” 白夭夭之前怕热,将一头秀丽的长发用一个发簪盘了起来,只留下几缕碎发在耳畔。 露出纤长的脖颈,皮肤细腻白糯,酒店的灯光从上方垂直洒落下来,让她身上多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超凡脱俗,不似世间的庸脂俗粉。 比起浓妆艳抹的女人,高下立见。 女人听到白夭夭的解释,捂嘴嗤笑,显得非常夸张。 “地摊货的材质那么粗糙,这沙发是纯羊皮,又娇又嫩,你把它刮坏了,你赔得起吗?” 白夭夭想了想自己一张黄纸符咒就能卖出2万的价格,认真点了点头。 “赔得起。” 还有这女人怎么老是关心自己陪不陪得起,“不过,这好像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直打听?” 随后,评价道:“这个爱好很冒犯别人。” 女人看不出来一个乡野村妇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土包子,你知道一个羊皮沙发的价格吗?赔得起,呵,你陪十个男人也换不来。” 看到男人盯着白夭夭那截玉颈吞咽口水时,对白夭夭的恨意彻底爆发了,不管不顾大喊: “贱人,勾引男人都勾引到这里来了。” 这话嚷嚷出声,大厅里的人都停下动作,朝他们看来。 “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 这种咒骂对白夭夭来说不痛不痒,她不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还出声提醒。 女人还要发作,被男人拦住了。“够了,像什么样子。” 随后,假模假样地给白夭夭道歉,“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方便加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待会,亲自向你道歉。” 说着,想要摸白夭夭的手,被躲开后,轻咳了一声,“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赵——” 白夭夭起身,“我知道你是谁。” 男人一脸邪笑,以为有了十足把握,再次伸手,却听白夭夭继续道:“你原来叫赵铁柱,后来改名叫赵崖,是周芬的丈夫,但她不是周芬。” 赵崖在这个小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私生活混乱,但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事,大家来往间,不会点破他。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这么撂了面子。 笑意消失,逐渐变得阴狠起来。“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不过,没人告诉你,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吗?” 白夭夭摇了摇头,“没有。” 赵崖也算是感受到了女人之前的感觉。 而女人被当场点破身份,瞬间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保安!保安!” “不是要理由吗?她没钱消费,还顶撞了你们的客人。还不把她赶出去!” 这次赵崖没有再阻止她,几人的僵持被一声“孙经理”打破。 孙?孙衡,孙衡在缅城! 赵崖转身,立即换了一副笑脸。陪笑道:“孙经理今天在呐。” 来人气质矜贵,一身绸缎,给人一种随意洒脱之感,不太像经理。 只是这副讨好的样子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略微点头后,算是打过了招呼,径直走到了白夭夭面前。 “孙经理不知道,这女人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还和我们产生了冲突,怕污染贵地,我正要帮忙赶她出去。” “赵先生,先忙自己的事情,至于酒店的管理,就不牢费心了。” 赵崖笑脸一滞。 女人气不过,一个经理而已,“穿地摊货的穷酸女人也放进来的酒店,呵呵呵。” 听了这话,孙经理带着嘲弄撇了一眼女人,随后对白夭夭问道:“这云锦做的衣服,不知夫人穿得可习惯?” 云锦?千金难求一尺的云锦?那个拥有一块云锦做的丝带就能证明自己身份尊贵的云锦? 这个村妇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