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妻:首辅大人的心间宠》 第1章 被卖给老头子做小妾? “这丫头片子,故意跟我闹别扭不成?老娘把你送到胡员外家是让你过好日子的,瞧你这副贱命模样,福气都消受不起!你要真想寻死,就在这儿给我死个明白,看哪个敢帮你收尸!” “哎呀陈老太太,您也别太过分了,您那大儿子大儿媳才刚走,您就这么欺负这些孩子,就不怕他们在地下知道了来找您算账?” “可不是嘛,这两孩子也够可怜的,您对他们怎么就容不下呢?” “陈汐”缓缓苏醒,脑袋里犹如炸裂般疼痛,还伴随着阵阵眩晕,耳边嘈杂的议论声更是让她恶心欲呕。 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令她头痛得仿佛要裂开。 她可是被誉为“鬼刀”的外科医生,却在连轴转熬了几夜之后体力不支,怀疑自己猝死了,否则怎会穿越到这农家苦命女娃身上? 原主的父母长年在外务工,虽时常寄回些钱,却被奶奶悉数截留。 不仅如此,奶奶对原主和弟弟百般苛待,吃饭总是最后上桌,吃的尽是残汤剩菜,干的活计却是家中最多,比田里的老黄牛还劳累。 然而,一个噩耗突如其来,让原本艰难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们的父母在外务工时遭遇意外身亡。 雇主携赔偿金前来告知此事,奶奶接过钱,满脸堆笑地送走对方,转身就开始盘算起如何处置原主姐弟俩。 十六岁的陈汐,成了陈老太太眼中的一笔买卖,她打算将其卖给镇上的员外做小妾。 那位员外性情乖戾,除正妻外,其余纳的小妾几乎无一幸免,全因受虐而亡。 尽管如此,高额的聘礼以及死后仍能得到赔偿金,让陈老太太心动不已,一心想着榨取陈汐身上所有的价值。 陈汐自然不愿嫁给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男人,于是奋力反抗,在挣脱陈老太太的束缚过程中不慎撞到了村口的石碑。 这一撞,让原主香消玉殒,而现代“鬼手”医生陈汐则穿越至此。 “呸!老娘何时待他们不好了?这丫头无父无母,我还能照顾她几年?早些找个归宿,不也是一生的安排吗?” 陈老太太叉腰而立,对那些数落她的人毫不客气地反击,唾沫横飞,眼看就要动手。 “哼,谁不知那胡员外是什么货色?你家丫头年纪这么小,真要嫁过去恐怕三天不到就被折磨死了吧?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村中仍有仗义执言之人,对于陈老太太拿完赔偿金就要对两孩子下狠手的行为表示不满。 “关你们屁事!一个个闲得慌,爱管闲事,不如我把这赔钱货丫头卖给你们家,你们既然这么热心肠,就接了她呗!”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 虽然心中同情,但如今世道艰难,家家户户食不果腹,养个丫头无疑是增加负担,何况又亲生的,自然没人愿意做这等傻事。 恰在此时,陈老太太瞥见陈汐已醒来,立刻揪起她的头发把她种种拽起,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骂人时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陈汐身上…… “臭妮子还想给我装昏?快爬起来接着走,不然我可真揍你!” 话音未落,陈汐恰巧接收完了所有记忆,脑子终于舒坦些,瞧着眼前这位恶毒婆娘,她眼神如寒冰刺骨,死死盯着对方。 “还敢跟我对视?小丫头片子,你胆肥了是吧?” 陈老太太喉咙里咕噜一声,紧接着挽起袖子就要对陈汐动手。 然而这次,陈汐并未任其摆布,反而抢在前头挡下了她的攻击。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一手抓住对方肩膀,一手扣住腰侧,硬生生将对方扭成个直角,重重摔向地面。 “咔嚓”一声,陈老太太的骨头断裂声清晰入耳,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臭妮子,赔钱货,黑心烂肺的贱骨头,竟敢如此对待你奶奶,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陈老太太疼得动弹不得,但嘴巴依旧没闲着,满口污言秽语脱口而出,结果又挨了陈汐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不仅陈老太太傻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也都惊呆了。 平日里陈汐可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被陈家压制得死死的,怎么变得如此强悍? 闻讯赶来的陈家人,村口的闹剧已传回家中,生怕陈汐真有个三长两短影响家族声誉,加上胡员外也不可能要个死人,便全家出动,准备强行将陈汐押送到胡府。 然而抵达现场,他们看到的却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陈汐正骑坐在陈老太太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扇着耳光。 围观者或是太过震惊,或是不愿惹事,竟无一人上前劝阻。 “臭妮子,你这是干啥?还不快把你奶奶放了!” 陈大伯和陈二伯匆匆赶到。 他们平日里享受着父母寄回的钱财,如今又有不少赔偿金进账,日子过得无比滋润,自然不容许有人挑战他们的权威。 陈汐则趁机在陈老太太腰间轻轻一摸,找准关节,将其断骨复位。 虽是接好了,但这般年纪承受断骨之痛,犹如经历生死,陈老太太已是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陈汐迅速在地上捡起两块尖锐石子,身为大夫,她清楚正面交锋抵不过两个大男人,只能智取。 她紧握石子,在大伯、二伯逼近时看似慌乱地挥舞抵挡,实则精准无比地击中两人腿部穴位。 瞬间,二人痛得单膝跪地,抱着伤处哀嚎不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将陈汐碎尸万段。 “村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同时,陈汐放声痛哭,那声音响彻云霄,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奶奶,伯伯,你们太过分了!平日里我顾念亲情,家里脏活重活全包揽,爹娘挣的钱我连影子都没见过。如今他们离世,赔偿金您独占不说,还打算把我们姐弟俩卖掉换钱,爹娘若泉下有知得多痛心啊?奶奶,您为何这般狠心?” 第2章 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 陈汐边说边扑向陈老太太,外人看来似是在她身上痛苦挣扎,实则陈汐的手正悄悄加重对老太太伤口处的按压…… 陈老太的腰虽已接合,疼痛却仍如巨浪般席卷全身,让她无法自立,只得趴伏于地。 目睹她因痛楚而翻起的白眼,额角渗出的冷汗,旁人心头不禁涌起一阵解气的快意。 “大人,您瞧瞧这……” 村长边拭汗边言,此刻他的忐忑远胜平日。 随行的并非他一人,而是镇上府衙大人,此行目的乃考察祥和村的民风,严防有拦路抢劫的恶匪出没。 谁料竟撞见陈家这场闹剧,他生怕大人误以为自己治村无术。 冯俊远目光掠过痛哭不止的陈汐,以及抬手欲再度施暴的陈家大伯、二伯,眼前景象无需多言,已然清晰如画。 “大人,我要告官!”陈家人此刻全然不顾颜面,哭喊吵闹,无所不用其极。 “这丫头害我娘如此,还敢动手打她,更甭提我俩兄弟的腿也是她弄伤的!您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面对陈家人的喧嚣,冯俊远并未理会,只是示意陈汐道出原委。 陈汐强忍悲声,恰似一名备受欺凌、奋起抗争的弱女子。 “大老爷,苍天可鉴,民女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尽可查证。我与弟弟在家中犹如牛马,我爹娘每月供奉银钱养活他们,他们非但不知恩图报,反欲将我卖予胡员外为妾。据说此人已有众多侍妾,我怎愿投身火坑?奈何奶奶贪图聘礼,在拉扯间,她硬生生将我推向石碑。” 陈汐边述边泣,凄楚之态令闻者动容,听者垂泪。 “刚清醒过来,她又逼我前往,我俩争执之中,不慎将其推倒。至于掌掴之举,实因她口出污言,对我肆意辱骂为贱婢、赔钱货。大伯、二伯身为男子,我哪有能力伤害他们?分明是他们陷害于我。” 大伯、二伯面面相觑,心中愤懑:“我们明明伤痕在身,此刻腿疼如刀割,这丫头撒谎连篇!” 冯俊远目光如剑,直刺村长:“许村长,此事你是否早已知情却不予处置?” 村内纠纷,村长理应调解,莫非他对此事漠不关心? 村长心头一紧,冷汗涔涔。 实情确如冯俊远所疑,陈汐姐弟境况堪忧,他却因不愿得罪陈家,始终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大人,下官知罪!”村长惶恐跪地,“此事必会公正处理,给您满意答复。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速速回家!” 然而,陈汐决心已定,既然事已至此,她誓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大人,这样的家,我与弟弟再也无法忍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纵然不去胡员外家,只怕也命不久矣,故恳请允许我与弟弟分家!” 陈老太闻此言,剧痛瞬间退居其次,惊愕万分:“这丫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像你手中紧握的蚂蚱突然挣脱,飞窜而去,难以掌控一般。 “要求合情合理,不能因为是女孩,你们就这样狠心待她。不过,你若真要分家单过,你能独自养活自己和弟弟吗?” 陆成峰问,目光仍落在陈汐那尚可见疤痕的手臂上,心中满是对这小姑娘遭遇的同情,从她刚才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里,他分明听出了生活的艰辛。 陈汐此刻并非全然做戏,至少刚才那场痛哭,算是为原主所受的苦难致哀。 她斩钉截铁地回应:“我能。只要我和弟弟离开陈家,无论将来如何,我们甘愿承受。” “那好,我便为你主持分家。你们将家中剩余的粮食与钱财尽数取出,由本官来亲自分配。” 此言一出,陈家人个个瞠目结舌,万没想到陈汐提的分家请求,这位官老爷不仅应允,还要亲自操刀分割财产。 村长也是一脸困惑,平时这位大人不是不爱管这些家务事吗? 今日怎会如此积极地为陈汐撑腰,亲自为其主持公道,奇哉怪也! “还愣着做什么?莫非非要本官亲自上门搜查不成?” 身为府衙官员,他自带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仅凭一个眼神,足以让村民们胆战心惊。 陈汐担忧他们会暗中藏匿财物,便坦陈这些年陈家大哥带回的钱财数额,以及那笔赔偿金的具体金额,如此一来,便不怕他们有丝毫隐瞒。 陈老太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爬过去剥陈汐的皮,这丫头竟真敢……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锄头结果了她,让她随那对不孝父母一同下黄泉。 官老爷亲自主持分家,这在村里可是头一遭,连村长都不敢有任何小动作,更别提陈家众人了。 陈大伯与陈二伯搀扶着陈老太回屋,陈汐却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抹着眼泪,仿佛身上那些新旧伤痕与己无关。 而陈家人则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陈汐生吞活剥。 “粮食共计二百斤,分给陈汐姐弟两人五十斤。现银五十两,分给他们二十两。” 陆成峰心算如飞,对半空中的数字过目不忘,迅速给出了公允的分配方案。 尽管陈汐与陈容是其父母的亲骨肉,但陈老太身为母亲,确实有权分得部分赔偿金。 这已是最为公正的分配方式,然而在陈老太眼中,无异于割她的肉。 这些钱原本全是她的,如今竟要白白分给陈汐这丫头这么多,她如何甘心? “大人,您这分配不公啊!我儿子都死了,往后无法再尽孝,这钱是用来养老的。而这丫头,将来还能自食其力,挣钱糊口,这钱我绝不会分给她!” 说罢,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夺回银两,无奈腰疼难忍,只能干着急。 陈大伯与陈二伯亦是此意,坚持要把钱留给老母亲养老,一分也不给陈汐。 陆成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素来以公正闻名,岂容这些人公然质疑他的判断。 村长在一旁连连使眼色,提醒他们得罪官老爷无益,哪怕心里不愿,嘴上也该婉转些。 就在这时,陈汐开了口。 第3章 断亲分家 “哎呀,大老爷,您明理儿,我明白您是为我操心。可我爹娘两脚一蹬,去了阴曹地府,我这孝顺二字,真真是无处使了。他们有这份担忧,咱也能理解,是不是?” 陈汐话音刚落,陈家那帮人个个像瞧怪物似的盯着她,心里犯嘀咕。 这妮子平日里刁钻刻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转性了? 莫不是怕那官爷一走,自个儿又要遭皮肉之苦,故意摆出副乖巧样儿来讨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陈家人心里暗骂,不过今天这场教训,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尝个够。 “要是他们铁了心不分家产,那就请大老爷给拟份断绝关系的文书,证明我和我弟从此和陈家一刀两断,无论生死,互不相干!” 此言一出,陈家上下皆是一愣,分家倒也罢了,竟还闹到断亲的地步? 连冯俊远都饶有兴趣地审视起陈汐,这番决绝的言辞,实在不像出自平日里柔弱温顺的她之口,前一刻还梨花带雨求助于他,转瞬却变得这般强硬。 既然已决定帮陈汐分家,自然不能忽略她的要求。 “你们意下如何?” 陈老太陷入沉思,陈汐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太多,脏活累活全包,若真断了亲,家里岂不少了个免费劳力? 大儿媳周雪梅轻轻拉了拉婆婆的袖子,凑近耳语:“娘,您怕啥?这丫头片子一分不名、一文不值地滚出陈家,早晚饿得走投无路,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求咱们?那时您再好好治治她!” 陈老太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心想没错,陈汐两手空空离开陈家,除了饿死街头,还能有啥出路? 现下嘴硬逞强,将来有的是苦头吃。 “行,我答应!断亲就断亲,家里的钱,她休想带走半文!” 陈老太一拍桌子,做了决定。 冯俊远闻声,立刻提笔蘸墨,起草断亲书,让双方签字画押。 自此,陈汐姐弟俩与陈家彻底划清界限。 字迹未干,陈家人便迫不及待地翻脸:“村长,陈汐既然跟我们断了亲,那她还算不算咱村的人?是不是该让她卷铺盖滚蛋?” 村长尚未表态,陈汐已淡定回应:“谁说我不是村里的?找个村里的人嫁了,不就成了?” 她语气轻松随意,显然心中已有盘算。 “你能嫁谁?哪个男人肯要你这种无依无靠、还拖着个弟弟的寡妇?” 陈老太满脸鄙夷,鼻孔朝天,仿佛已经看到陈汐日后哭着鼻子求饶的场面。 “谢天翊。” 陈汐吐出这三个字,周围瞬间投来一片惊讶的目光。 谁也没料到,她的心上人竟是谢天翊。 这谢天翊,曾是村里独一个的秀才,科举有望,却在赴京赶考途中遭遇变故,不仅榜上无名,还身负重伤,双腿从此瘫痪,成了个废人。 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据说是在京城与某个风尘女子所生,如今已满三岁。 人们私下议论,谢天翊定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才导致功名无望、身残家败。 如今他家境贫寒,门庭冷落,连耗子进屋都得留下买路钱才肯走。 “嘿,陈汐,你这下可好,竟然沦落到给个瘸子当老婆,给人家孩子当后妈了!幸亏你早和陈家撇清了关系,否则我非被你气得喷血不可!” 陈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指陈汐的心窝,仿佛要将她彻底踩在脚下。 然而,陈汐对此毫不在意。 日子是靠人过出来的,何况她有着现代人的灵魂与一身精湛的医术,坚信自己定能在这异世闯出一番天地。 再说,那谢天翊的容貌堪称世间罕见,即便如今因腿伤而门前冷落,想当年媒婆踏破门槛的盛况仍历历在目。 世人皆现实,若无立身之本,无法养家糊口,哪有姑娘肯轻易委身? 但陈汐选择谢天翊,除了他的出众外表,更在于三年前的一个冬日,她在河边洗衣不慎落水,恰逢谢天翊路过相救。 为保全她的名节,两人约定此事永不再提,那便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遇。 如今,羽翼未丰的她决心暂居乡间,谢天翊无疑是最佳选择。 “陈汐,你真要嫁给谢天翊,不反悔?” 村长假意关切地询问,实则在冯俊远面前摆出一副并非乐见其往火坑跳的模样。 “我确定。”陈汐无视旁人目光,心中已打定主意。 “行吧,既然你已与陈家划清界限,那就收拾收拾,直接搬去谢家。从今往后,你就是谢家的人了。” 村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冯俊远虽有异议,但深知这是陈汐自己的决定,他也无力干预,只能暗自决定待日后村长上报衙门时,自己再多加询问。 官员离去,村长送至村口,人群中再次掀起议论热潮,纷纷指责陈汐胆大妄为,不仅断亲,还执意嫁给谢天翊,甚至提及陈老太太此刻的脸色,阴沉如乌云蔽日。 周雪梅紧跟陈汐回家收拾行李,看似关心实则监视,生怕她带走丝毫不属于她的财物。 其实纯属多余,多年来陈汐与弟弟一直蜗居在家中破败不堪的柴房,所剩物品寥寥无几,仅有的几件衣物早已洗得泛白。 陈汐手脚麻利,迅速打包好衣物,迈步出门的刹那,仿佛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终于摆脱了陈家那群如吸血虫般榨取她血汗的亲人。 “陈汐,若是将来过得不好,你就从村口磕头认错回来,或许我还发发善心让你重回陈家呢。” 陈老太太一脸傲慢,似乎笃定陈汐终会哭着求饶。 “多谢提醒,只怕您这辈子等不到那一天。” 陈汐毫不示弱,硬气回应,再次成功戳中陈老太太的痛处。 陈汐心系病重的弟弟陈容,一心只想尽快安置妥当,便动身前往谢家,而后立即着手营救弟弟。 谢家的宅子虽地处偏远,却也是座货真价实的青砖灰瓦房,那是谢天翊当年身为秀才时的所得。 然而如今,他恐怕至死都无法摆脱这片土地的束缚。 第4章 嫁给我,不后悔? 陈汐这具虚弱且负伤的身体,终究在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之前抵达谢家,她抬起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嘎吱。”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两个稚气未脱的小家伙。 他们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陈汐,目光中交织着警觉、畏惧和困惑。 无论他们是否为谢天翊之子,此刻在陈汐眼中,皆如小天使般可爱,令她不禁回想起幼年时的陈容。 “你们爹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 许是家中久未有访客,孩子们略显紧张,但还是礼貌地将陈汐请进屋内。 “爹,爹!有个漂亮的姐姐来找你啦!” 听到这甜甜的称呼,陈汐心中颇为欢喜,真是嘴甜的乖孩子。 此时,谢天翊正躺在床上阅读书籍,闻声,他英挺的眉峰微微一蹙,乌黑深邃的眼眸转向门口。 原以为又是哪个热心的媒婆领着姑娘上门提亲,却意外与陈汐四目相对。 “是你?” 三年前的救命之恩,谢天翊记忆犹新,因此一眼便认出了她。 “你来找我有何事?”他问道。 陈汐放下手中的包裹,坦诚道出此行目的,包括与陈家断绝关系之事,言辞间透露出若不得留宿,恐将流落街头的坚决。 谢天翊一时陷入两难,未曾料想自己这般境况竟会有女子愿委身下嫁。 “姑娘,你不必因昔日我救你之恩而委屈自己,你的命运应由你自己主宰。”谢天翊语重心长地劝解。 他神情严肃,甚至带了几分冷峻,这番话语听来并非劝慰,反而更像是在婉拒。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孤儿?如果你不肯接纳我,我在村子里将无处容身,可怜我刚刚失去双亲,又与亲人决裂……” 陈汐说着,忍不住倾诉起自己的遭遇,言语间满是悲凉。 谢天翊急忙手忙脚乱地安抚:“非也,是我配不上你。你看,我双腿已废,还有两个孩子需照顾,你若随我,日后必会受尽艰辛。” 陈汐破涕为笑,谢天翊能有这样的观念,足以证明其为人正直,远胜村中那些人。 再说,腿伤何足挂齿? 她可是外科医生,再棘手的病症也能轻松应对。 “我不怕苦,这俩孩子我打心底喜欢,多招人疼啊!” 陈汐笑着称赞,两个小家伙听得脸颊泛红,害羞地依偎到谢天翊身边,细声细语道:“爹爹,我们好喜欢这位姐姐。” 谢天翊无可奈何,再抬眼时,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你确定要嫁给我,将来不会后悔?” “绝不后悔!”陈汐斩钉截铁。 “好,从今往后,你便是谢家的一员。谢天翊在此发誓,定会让你免受半点委屈,倾尽全力护着你。” 陈汐笑靥如花,这就是直男式的爱情么? 虽简单直接,却让她倍感舒心。 “我相信你,今日我就安心住下了?你们家屋子如何安排的?” 陈汐放下手中的物品,开始仔细打量周遭环境。 “两屋外加个厨房,平时娃娃们都是跟我挤一床。”谢天翊实话实说。 “那就让孩子挪到另一屋去,哎,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提,我那弟弟让陈家给卖了,不过我得想法子把他接回来,到时候也许得住这里。” 陈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自个儿刚嫁进谢家,如今还拖家带口,不知道谢天翊会不会有啥意见。 哪知他微微一笑,“那必须的呀,咱俩成亲了,你家的人就是我家的人。” 就冲这话,陈汐心里头暗自发誓,这辈子都得记他这份情。 “妥!” 她转身就要去捯饬另一间屋子,结果一看,嘿,那屋还挺整洁,稍微拾掇拾掇就能住人。 “这屋平时常有人打扫吧?” 空着的屋子不都该积灰嘛,他们家又没壮劳力,难不成是谢天翊自个儿动手? “是俩娃闲着没事自己扫的,家里的不少活儿也是他们包圆儿了。” 谢天翊说话时,嗓音里透着心疼。 才三岁大的娃就这么懂事,叫他们出去耍都不去。 其实他心头清楚,是外头那些孩子背地里喊他“残废”,拿这个欺负笑话他俩,所以孩子才不愿出门。 陈汐蹲下身,捏了捏俩小家伙的脸蛋,第一眼瞧见这两个小团子就想这么做了。 “你们可真是贴心的小棉袄,知道帮爹爹分担家务。” 俩孩子更害羞了,小脸红得像能渗出血来,估计从没人这么夸过他们,才会有这反应。 “哎呀,快到饭点了,我去做饭吧。” 谢天翊本想拦着,可瞅见陈汐挽起袖子就开干的架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可一进厨房,陈汐才发现家里食材少得可怜,就几朵蘑菇,一把野菜,估摸着还是孩子们从后山摘的,她心里更疼这俩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类似机器人的声音。 “尊敬的主人,您的积分空间已激活,您可积分兑换所需物品。” 话音未落,眼前浮现出一块透明屏幕,各类物品快速滑过,直接说出所需,立马就能定格。 陈汐心里一阵狂喜,看来老天爷让自己穿越过来还是有点甜头的,这就是女主标配的金手指啊,没想到自己也有了。 “那我兑换一根排骨。”陈汐豪气一挥手,琢磨着给谢天翊父子仨补补身子。 冷冰冰的机械声回应:“积分不足,无法兑换。” 陈汐:嗯? 这时她才注意到积分上显示:仅有五个积分。 五个?打发谁呢? 似乎察觉到她的愤怒,那声音再度响起,“主人可通过救治病患累积积分,积分数量依据病症难度决定。” 陈汐接受了事实,接着查看能换啥,结果发现只能换油盐酱醋这类调料? 行吧,陈汐认了,有调料总比没有强。 她把蘑菇和野菜扔水里洗干净,决定煮一锅素菜汤。 毫无技术含量,全扔锅里煮熟,再撒上调料,还加了点蚝油和胡椒粉。 瞬间,香气四溢,哪怕只是素菜汤,也是一锅有排面的素菜汤。 “中午就委屈点,你们喝点这个,等晚饭我再想法子改善伙食。” 谢天翊纳闷:“你不吃吗?” “我得去隔壁村一趟,把我弟接回来,不知他现在咋样了,你们先吃,吃完了把碗筷搁厨房,我回来再刷。” 最后一句是对两个孩子说的,谁知他们竟一口回绝了。 第5章 谁允许你打她 “姐姐,这些碗筷我和哥哥能洗,做饭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能让您再洗碗呢,这可不对啊。” 小阳一本正经地对陈汐说,话语里满是对公平与尊重的理解。 陈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谢天翊对孩子们的教育真是没话说,这份体贴入微,让她感动得几乎要化成一池春水。 “好的,那我就先回房了。”陈汐笑着回应,转身离开厨房。 陈汐走后,父子仨围坐在餐桌前,面对那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蔬菜汤,皆是垂涎欲滴,那阵阵飘散的香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难以抗拒。 小阳再也按捺不住,伸出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蘑菇送入口中。 咦,真是奇了怪了,同样的蘑菇,今日吃起来竟格外鲜美,仿佛每一口都值得细细品味,让他都不忍心一口吞下。 谢天翊也满面复杂地夹起一筷,慢慢咀嚼。 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如坠云雾,但无论如何,既然陈汐愿意嫁于他,悉心照料他的生活,他便是拼尽全力,也绝不能辜负她的深情厚意。 此刻,陈汐并不知晓谢天翊心中的坚定决心,她正步履匆匆,按照陈老太提供的线索,寻访隔壁村落。 据说,她的弟弟陈容被卖到了此处,只是具体哪家还不清楚。 “请问,你们村最近有没有新买进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小男孩?”陈汐礼貌询问,却遭遇冷遇。 被问的人一脸不悦,敷衍地回道:“不知道你在说啥,你去别处问问吧。” 显然,作为外村人,陈汐在这里并不受欢迎。 尽管如此,陈汐并未气馁,她执着地在村子里四处打听,挨家挨户地寻找陈容的踪迹。 终于,一阵激烈的吵骂声引起她的注意。 她悄悄靠近,透过窗户缝隙看去,只见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正蜷缩在角落,承受着暴风雨般的棍棒打击,那男孩正是陈容。 陈容紧咬牙关,忍受着皮肉之苦,却始终不肯低头。 眼前的一幕,让陈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愤怒如同火山般瞬间爆发,她恨不得将那个虐待陈容的恶人千刀万剐。 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棍子,趁其不备,瞄准穴位,狠厉地反击。 几棍下去,那满脸横肉的男人已痛苦哀嚎,毫无招架之力。 “姐姐?”陈容忍痛抬头,视线模糊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却又不敢确认。 屋内其他人闻声赶来,却被怒火中烧的陈汐一一击倒,短短数秒,四五人纷纷倒地不起。 “谁给你们权利打他?!”陈汐厉声质问,气势凌人。 “他是我们花钱买来的,打骂由我们说了算,关你什么事?” 男人虽被陈汐踩在脚下,仍试图强词夺理。 陈汐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人我接回去了,你们去找卖你们的人退钱。记住,我们姐弟俩与家中断绝关系,是官府亲自办理的,我们名册上都有记录。若你们胆敢对我们不利,官府自会严惩不贷!” 不知是疼痛使他们失去了判断力,还是陈汐的话语确有威慑力,这些人竟信以为真,眼睁睁地看着陈汐带着陈容离去,直至两人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如梦初醒。 “爹,那祥和村的陈老太明明都把人卖给我们了!怎么又扯上官府的事了?”一人困惑不解。 “老子花钱买人,还挨了顿打,走,找她算账去!” 领头的男人愤恨不已,决定去找陈老太讨说法。 陈汐搀扶着受伤的陈容,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 陈容全程沉默,他知道,即使回到陈家,等待他们的仍是无尽的苦难,甚至姐姐也会因此遭受毒打。 早知如此,他宁愿…… 陈汐看出弟弟心中的疑虑,便直言告诉他断亲之事以及自己已为人妻,从此他们与陈家再无瓜葛。 陈容惊愕万分,瞪圆了双眼,先前以为姐姐只是说笑,哪料到竟成真。 “姐,我们真的不用回陈家了?”他激动得牵动了伤口,却毫不在意。 那些年在陈家承受的屈辱,相较之下,这点疼痛何足挂齿。 “没错,一会儿咱们直接去姐夫家,往后的日子我们定要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陈汐轻轻抚摸他的头,话语间满是抚慰。 陈容被这一席话熨帖得欣喜若狂,身上的伤痛瞬间显得微不足道。 两人途经一条河沟,陈汐的目光被其中之物牢牢吸引。 密密麻麻的小龙虾正趴伏其间。 她灵光一闪,今晚的菜肴有了着落,麻辣小龙虾,想想就令人垂涎。 “陈容,稍等我一下。” 说罢,她便下河去捕捉小龙虾,然而没工具盛放又成了一桩难题。 陈容心中纳闷,姐姐为何对这害人虫如此热衷? 这种能穿透田埂的家伙,村里人屡除不尽,因此他们平日里都不敢靠近河沟玩耍,生怕被其夹伤。 “陈容,快去找个能装下小龙虾的袋子来。” “小龙虾?”陈容愈发困惑,这难道是害虫的别称? 尽管不解,他还是迅速找到所需之物。 由于常与伙伴们下水捕鱼,他们身上都备有一个网兜。 陈汐手法熟练,一把就能抓住好几只,因无人食用,这小龙虾几乎泛滥成灾,即便将网兜装得满满当当,她仍觉意犹未尽。 “扑通……” 忽闻前方传来落水声与挣扎呼救,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发现有人落水,疾步奔去。 陈汐和陈容来到河边,只见一小女孩在水中拼命挥舞双臂。 “救命啊!”她一边呛水,一边竭力呼救。 陈汐见状,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的小龙虾,脱鞋入水救人。 凭借前世习得的泳技,她迅速向小女孩游去。 就在小女孩即将失去意识之际,陈汐及时将其抱住,拼尽全力将其拽向岸边。 陈容见状,也连忙上前协助,两人合力将小女孩拉上岸来。 这小女孩面容清秀,睫毛上挂着晶莹水珠,再看其衣着打扮,陈汐暗想定非寻常人家之女,可为何会在这偏远之地落水? “姐,这小妹妹不会有事吧?”陈容望着昏迷的女孩,满面担忧。 陈汐凭借多年外科医生的经验,立即展开急救。 第6章 这玩意儿能吃吗? 她双手交叠按在女孩胸口,以巧劲有节奏地按压,随后俯身实施人工呼吸。 在陈汐一次次吸气、吹气的努力下,女孩终于咳出一口水来。 “姐,她醒过来了!”陈容兴奋得手舞足蹈,指向苏醒的女孩。 女孩缓缓睁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环顾四周。 此时,一位中年妇女从远处疾步跑来,神色焦急。 “薇薇,你这是怎么了?你还好吗?”妇女慌张喊道。 此刻,那个被唤作薇薇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开了口。 “娘,我原本只是想去河边洗洗手。幸亏这位大姐姐及时出现,把我从河水里拉了出来。要是没有她,娘,您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薇薇说到此处,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中年妇人闻此言,心疼不已,她一把将薇薇紧紧搂进怀中。 她轻抚着薇薇的背,柔声安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在这儿,娘在这儿……” 待薇薇的情绪稍有平复,妇人才缓缓松开紧拥的女儿,她的眼神转向一旁站立的陈汐姐弟。 她凝视着他们身上那件粗麻布缝制的衣裳,布料早已磨得发白,上面缀满了各式各样的补丁。 再看他们脚下的鞋子,更是破旧不堪。 妇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这对姐弟生出深深的同情。 他们定是生活在困苦之中,平日里恐怕连顿饱饭都难得一见,更别提穿上一件保暖的新衣。 想到他们竟要在河里捕捉小龙虾充饥,妇人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这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却已尝尽生活的艰辛,他们的善良,实在令人敬佩。 于是,当陈汐姐弟准备转身离开时,妇人快步上前,叫住了他们。 她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张银票。 她将银票递向陈汐,声音略带哽咽:“孩子们,我无以为报,这三百两银子是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买些好吃的,好好照顾自己。” 陈汐看着妇人手中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她微笑着婉拒:“大婶,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些银子我们不能收。无论是谁遇到薇薇这样的情况,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更何况薇薇如此可爱。所以,这只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情,真的不必如此破费。” 说着,陈汐还轻轻捏了捏薇薇粉嫩的脸颊。 见陈汐态度坚决,妇人也不再强求,只是那份感激之情并未因此消减半分。 她诚恳地询问:“那你们告诉我住在哪里,我一定会带着薇薇上门亲自向你们道谢。” 陈汐感受到妇人的真诚,也坦然相告:“我们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祥和村,我叫陈汐,这是我弟弟陈容。” 她在说出这些信息时,心中并无丝毫犹豫,因为这对她而言,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珍视和尊重。 妇人将陈汐的话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随后,陈汐与妇人依依惜别,牵着弟弟陈容的手,沿着乡间小路,朝着沈家的方向走去。 终于,他们来到了沈家门前。 陈汐抬手轻轻敲了敲木门,发出“笃笃”的声响。 门内很快传来一阵稚嫩的童声,接着,门扉被一双小手推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孩子瞪大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指着陈容问:“他是谁呀?” 那模样天真烂漫,惹人喜爱。 “他是我弟弟,以后也跟我们一起住,咱们就是一家人啦。”陈汐笑容温暖。 小家伙听罢,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一边欢快地奔跑,一边挥舞着小手臂,“爹爹,漂亮的姐姐回来啦,还带来了一个哥哥!” 在内室静养的谢天翊,尽管身有不便,却始终保持着敏锐的听力。 可每当思绪触及自己那无法行走的双腿,他脸庞总会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陈汐牵着弟弟的手,步伐轻快地步入内室。 她走到谢天翊面前地介绍道:“这是你姐夫,谢天翊。这是他的两个儿子,小阳和小晨。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与此同时,她转头看向孩子们,向他们介绍这位新加入的家庭成员——陈容。 陈容目光深邃,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他那沉稳的气质、坚毅的眼神以及眉宇间隐约透出的沧桑。 这位姐夫为何需要依赖轮椅行动? 种种疑问在陈容心头盘旋,但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观察。 “这是我弟弟,陈容。”陈汐的话语打断了陈容的思绪,“我终于从人贩子手中把他找回来。从此以后,他将与我们一同生活。” 谢天翊听闻此言,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有力:“很好,陈容。从今往后,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不必拘束。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共同面对。” 那话语如同一道温暖的阳光,照亮了陈容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灵。 此刻,陈汐手中提溜着一袋鲜活乱蹦的小龙虾,笑靥如花。 她看着两个满脸好奇的小家伙,故作神秘地问道:“今晚姐姐给你们做小龙虾吃,怎么样,喜欢不?” 两个宝贝闻言,圆滚滚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困惑。 “这玩意儿能吃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 陈汐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头,安慰道:“当然能吃,而且还特别美味呢。待会儿尝尝就知道啦,保管你们爱上它。” 说罢,陈汐转身走向厨房,同时回头冲陈容招手:“陈容,快来帮我一起洗小龙虾。” 两个小宝贝虽然心中犹疑,但还是被好奇心驱使,紧紧跟在陈容身后,一同步入厨房。 厨房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各种调料瓶整齐排列,锅碗瓢盆错落有致。 面对眼前满满一大盆张牙舞爪的小龙虾,陈容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陈汐在一旁瞧见弟弟这副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别急,我教你怎样清洗小龙虾。”陈汐的话语如同及时雨,让陈容如释重负。 第7章 喜提积分 她亲自示范,动作娴熟而精准:“首先牢牢捏住它的头,防止被夹子夹到,一定要用力,但又不能太用力。接着用刷子仔细刷它的腹部,瞧,这样就干净了。再把虾尾处的虾线一抽,就完成了。” 陈汐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明了。 陈容依样画葫芦,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清洗小龙虾。 谁知,刚处理完第一只,手指就不幸被夹破,鲜血顿时涌出。 陈汐正在一旁忙碌地准备锅具,忽闻陈容“哎呀”一声惨叫,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疾步奔过来。 只见陈容满脸委屈,皱着眉头,向她诉苦:“姐,这小龙虾太凶猛了,我真不敢惹它们了。” 陈汐心疼地看着弟弟,赶紧找出药箱为他处理伤口。 她一边轻轻地为陈容包扎,一边安慰道:“没事的,第一次难免会受伤。熟能生巧,多练习几次就好了。再说,小龙虾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只要掌握了方法,就能轻松应对。你看我,不也被夹过好几次吗?” 经过这次小小的挫折,陈容并没有气馁,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决定再次挑战小龙虾,这一次,他更加小心谨慎,严格按照陈汐教的方法操作。 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成功地清洗了几只小龙虾,虽然速度比不上陈汐,但至少没有再受伤。 看着弟弟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陈汐心中满是欣慰。 她知道,陈容已经开始融入这个家庭,开始学会面对生活中的困难与挑战。 陈汐看着盆小龙虾,数量颇丰,何不尝试制作两种不同的口味。 只是,环顾厨房,现成的蒜瓣和辣椒已然告罄,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陈汐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神秘的存在。 心念甫动,一个如水晶般的屏幕便在她眼前赫然显现。 伴随着屏幕的出现,机械音在空气中悠然响起:“恭喜主人,今日您英勇救人一命,获得三十积分的奖励。” 陈汐闻声,脸上不禁浮现出惊喜的表情,兴奋地在屏幕上滑动手指。 屏幕上的积分商城琳琅满目,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陈汐的目光快速扫过,忽地眼前一亮。 原来,只需花费区区十积分,就能兑换到一只肥硕健壮的老母鸡,正适合用来炖一锅鲜美滋补的鸡汤,给孩子们好好补补身子。 然而,她转念一想,这样一只活生生的老母鸡突然出现在家中,又该如何向家人解释它的来历呢? 思虑再三,陈汐终究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目光再次在积分商城中游走,陈汐最终决定花费五积分,兑换了一把蒜瓣、一包火锅底料,以及两罐啤酒。 随着她的指尖轻触屏幕,一道微光闪过,“唰”的一声,兑换的物品瞬间出现在陈汐的眼前。 她眼疾手快,迅速将这些食材藏匿于厨房的隐蔽角落,准备在烹制小龙虾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 而此时,厨房中那只装满小龙虾的大盆仍未清洗完毕,大家的肚子却早已不堪饥饿的折磨。 陈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焦急,找来一根粗细适中的木棍,开始在盆中缓缓搅动。 浑浊的水被一次次倒掉,再换上新的清水,如此反复十余次,那原本乌黑黏稠的水渐渐变得清澈透亮。 清洗完毕的小龙虾被陈汐细心地分成两部分,各自倒入早已预热的铁锅之中。 一半锅中,她先将提前精心剁好的蒜泥均匀铺洒,蒜香瞬间弥漫开来。 接着,她撒上适量的盐与鸡精,为这道菜增添了恰到好处的咸鲜。 最后,她打开一罐冰镇的啤酒,沿着锅壁缓缓倒入,一股独特的麦香与酒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厨房。 另一口锅中,陈汐先放入一块火锅底料,用中小火耐心煸炒,直到底料完全融化。 她将剩余的小龙虾倒入锅中,与底料充分搅拌。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约摸一个时辰过后,两口锅中的小龙虾做好了。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这两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端上餐桌,独特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家里,让早已饥肠辘辘的陈容和两个小宝贝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瞪大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小龙虾上。 “赶紧去喊你爹来吃饭。”陈汐边摆放碗筷边对两个小家伙吩咐道。 谢天翊闻声走来,一眼便看见了桌面上那两盆香气扑鼻的小龙虾。 他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谁能想到,这种田间随处可见的“祸害”,竟会被她烹调成如此诱人的佳肴? 众人依次落座,面对眼前这两盘色香味俱全的小龙虾,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 陈汐见状,不禁笑出了声:“你们看我怎么吃,照着来就行。” 她拿起一只小龙虾,动作熟练地摘掉了它的脑袋,那部分因含有一些不宜食用的器官,通常都会被弃之不用。 接着,她轻轻剥开虾尾的硬壳,里面嫩白饱满的虾肉便露了出来,晶莹剔透,令人食欲大增。 陈汐示范完毕,微笑着看向家人,鼓励他们动手尝试。 在她的引导下,一家人纷纷投入到这场小龙虾盛宴中。 话音未落,陈汐手中那只小龙虾已然褪去硬壳。 她微微仰头,嘴角含笑,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随后,她轻巧地将虾尾送入唇齿之间,细细品味,。 她闭上眼睛,满眼陶醉,轻轻呢喃:“嗯,太满足了。” 众人被陈汐的陶醉神情所感染,纷纷效仿她的动作。 他们迫不及待地将虾尾送入口中,鲜嫩的肉质在齿间弹跳,麻辣鲜香的滋味瞬间弥漫开来。 待品尝完毕,众人皆满意地点点头,纷纷赞叹:“简直太美味了!” 陈容边剥虾边望向姐姐陈汐,眼中闪烁着崇拜与感激。 尽管剥虾过程中不慎被尖锐的虾钳夹了一下手指,但此刻品尝到那鲜嫩滑腻的虾肉,所有的疼痛似乎都被这人间美味所抚慰。 让他不禁暗自庆幸:“这顿痛也算报仇雪恨了。” 他再次看向陈汐,眼中满是期待:“姐,下次有空再给我们做一次吧。” 第8章 锅从天上来 谢天翊同样沉浸在这份美味之中,他专注地剥着小龙虾,偶尔抬头看看身边吃得津津有味的陈汐和陈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许多年未曾尝过如此人间美味,家中更是许久未有过如此丰盛的肉食,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他感慨万分,眼前的这一幕,仿佛是对他过去艰辛生活的最好慰藉。 陈汐静静注视着两小家伙吃得香甜的样子,他们瘦弱的身板、满足的笑容,无一不在触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心中默默立誓,定要让这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不再让他们忍受饥寒之苦。 仿佛感应到陈汐的心声,陈容和谢天翊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朝着她甜甜一笑。 然而,就在这一片温馨和谐的气氛中,他们却浑然不知,陈家早已陷入一片混乱。 午后,当陈汐带着弟弟离开后,买下陈容的李老头及其儿子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打破了陈家的平静。 “陈老太太,那臭小子可是你卖给我的,如今人跑了,你得给我个交代!”李老头怒气冲冲。 陈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闻言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自己连个人都看不住,如今还敢来找我要人?” “今日若不交出人来,或是退还当初我付的钱,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李老头步步紧逼,双目圆瞪。 “你……你想怎样?”陈老太太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她强作镇定。 周雪梅哪会轻易吐出已进囊中的银子,她面露嘲讽,语气冰冷:“人我们可是交到你手上,是你自己看管不力,现在人不归我管,钱自然也不会退给你。” 听周雪梅这般说辞,李老头的怒火越烧越旺,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我想怎样?莫非你们娘仨合起伙来骗我钱财?今日我就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他咆哮着,声音震耳欲聋。 一旁的小儿子李阳见状,冷笑着接口道:“既然他们既不肯交人又不肯退钱,咱们也无需再讲什么情面。” 言罢,李阳猛地抄起一旁的椅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 顷刻间,坚实的木椅在重击之下变得七零八落,发出刺耳的撞击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让原本紧张的气氛陡然升级,空气几乎凝固。 陈老太太见李阳动起手来,只能口头上警告:“你再胡来,我可要报官了!” 然而,这话语中明显缺乏底气。 她深知将亲孙售卖他人实属贩卖人口,乃是违法行为,一旦闹到官府,后果不堪设想。 周雪梅亦随声附和,试图以此来震慑对方:“对,你们再砸我们家东西,我们就真报官了,让官府把你们一个个全抓起来!” 李老头面对陈家婆媳的威胁,面不改色。 他挺直腰板,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道:“要报官是吗?尽管去报,待县衙大人驾临此处,我看是他抓我这个受冤之人,还是抓你们这些颠倒黑白之辈!” 说罢,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陈老太与儿媳周雪梅闻此言,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良久,周雪梅率先打破沉默,她眉眼低垂,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妥协:“要不,咱们就把钱退给他们吧。真要是闹到官府那里,咱们也确实难以自圆其说。” 然而,陈老太一听此言,脸庞瞬间涨红。 她用力拍打着手中的拐杖,厉声道:“人,我可是亲手交到他们手上,他们自家没看好,让人跑了,现在倒好,反过来找我要人又要钱!哪有这等天理,哪有这般霸道!” 她依然保持着一贯的泼辣风格,毫不退让。 李老头见陈家人并无诚心解决此事,目光一转,悄然向身旁的李阳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李阳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 他大步上前,抄起一把雕花木椅,猛地朝地面砸去。 紧接着,李阳又将周围的方桌推翻在地,杯盏碗碟应声落地。 短短片刻,屋内已是狼藉一片。 陈老太太目睹眼前这一幕,深知硬碰硬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用力擂胸,一边扯开嗓门大喊:“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王法?你们仗着人多势众,就这样欺负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妇道人家!” 她的哭喊声穿透屋顶,引来邻里侧目。 陈家本就不富裕,家中只有陈老太太与周雪梅两位妇人。 陈家大哥陈振武在镇上的酒馆谋生,每日端茶送水,辛苦劳碌,只能隔两三天回一次家; 而陈振文则是个货郎,凭借一身蛮力在镇上各处酒楼间奔走,同样每隔一天才能归家一次。 此刻,家中无人能助她们应对眼前的困境。 冯老汉瞠目结舌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老太太,怒吼道:“分明是你们合谋欺诈我,先把钱退还给我,我立刻就离开此地!” 此刻,陈老太太面色阴郁,眉头紧锁。 要她把已然揣入腰包的钱如数奉还,对她而言,无异于剜心割肉,这般蚀本的买卖,她断然不能接受。 陈老太太眼珠狡黠地转动,心中暗自盘算,不如直接将冯老汉引至谢家,让他去找那陈汐丫头讨钱。 如此一来,自己既能置身事外,又能摆脱这个难缠的老头。 主意既定,她瞪着冯老汉那满是愠怒的眼神,语气冷硬如铁:“在我这里,你休想拿到一分钱!那些钱,我早就花光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陈容的姐姐陈汐,她有钱,你找她要去。” 一直静观其变的周雪梅此刻突然开口附和:“对,陈汐有钱,我带你们去找她要。” 她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无论陈汐是否真的有钱,只要将冯老汉等人引过去,若陈汐拿不出钱,就必须交出陈容。 如此一来,既能解眼前之困,又可借机找回陈容。 冯老汉对于此提议并未深究,他此刻只关心能否拿到钱,至于钱从何而来,他并不在乎。 第9章 讨要说法 此时此刻,谢家厨房中,陈汐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刷着碗筷。 忽然,她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不禁停下手中的活儿,用围裙擦了擦湿润的手,口中嘟囔着:“准是陈家那帮人又在背后嚼我舌根。” 然而,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忙碌于家务的这一刻,一群地痞无赖正沿着狭窄的巷子,一步步逼近谢家的大门。 谢家门口,周雪梅怒火中烧,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对准谢家斑驳的木门“砰砰砰”地狠砸。 连续几脚猛踹之后,门内依然悄无声息。 她不禁火冒三丈,扯开嗓子,嗓音尖锐如刀:“陈汐,你个死妮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此刻正值午后,家中孩子们早已午睡。 陈汐刚刚洗净最后一只碗,将其整齐地放入碗柜,只觉得屁股还没在板凳上坐热,就听见了门外的喧闹。 屋内的谢天翊正端坐于书桌前,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陈汐身上,轻声道:“外头好像有人敲门。” 陈汐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阵异样的声响,她放下手中的抹布,回应道:“我也听到了,我去看一下。” 说罢,她快步走向门口。 还未打开门,门外周雪梅的谩骂声便已清晰入耳,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拉开大门。 恰在此时,周雪梅正抬起一只脚,准备再次狠踢门板,却不料门突然洞开,她的攻击瞬间落空,身子失去平衡,直直朝陈汐扑去。 陈汐眼神犀利,反应极快,向后轻轻一闪,周雪梅顿时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至极。 “哎呀,真是稀客,还没到春节呢,你们这就提前来拜年啦?”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目光平静地望着跌坐在地的周雪梅。 “你这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陈老太站在周雪梅身后,见到此景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牙齿紧咬,迈开步子就要冲上前去,打算亲自教训陈汐。 陈汐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角色,早年间她没少领教过陈老太那套“铁砂掌”的厉害,此刻眼见她又要动手,她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几步,眼神警惕而冷静。 周雪梅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显然这一跤摔得她着实不轻。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颤抖地直指陈汐,或许是因为疼痛,她说话的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哎呀,我的腰啊!赶紧把你弟弟交出来,否则就拿钱来赎,人家都找上门了!” 陈汐目光冷峻,扫过门外那三个气势汹汹的人,声音沉稳有力:“我交什么人?拿什么钱?我一分钱都没有,再说咱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你们哪来的脸找我要账?” 陈老太见陈汐态度坚决,毫不退让,便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试图以亲情为由打动她:“断亲前,家里穷得养不起你们姐弟俩,就把你弟弟送给了李老爷子抚养。如今你私自把陈容接走,人家当然要个说法。” 陈汐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愤怒:“说得好听,‘送’给李老爷?分明就是卖了他,收了人家的钱吧?” “你、你……”陈老太被陈汐一语戳破真相,面露惊慌,顿时哑口无言。 那张刻薄的脸庞因羞愧与愤怒而扭曲,再也无法维持先前的嚣张气焰。 陈汐眼神冷冽,转身直面李老头,话语如寒冰般掷地有声:“当年她把我弟弟当作货物般‘卖’给你,那笔银子揣入她私囊,与我何干?如今我们姐弟二人早已与陈家割席断义,我接回亲弟弟,岂非理所当然之事?断亲之时,县衙大人亲临见证,若你不信,尽可请他前来对质,让公正之裁决为我们洗清疑云。” 李老头闻此言,心知自己理亏,但依旧强作镇定,硬挺着脖子回应:“甭管你们谁出这笔钱,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哪怕县衙大人亲临,我也不怕!”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调沉稳却透着凛然:“你确定无惧?私自买卖人口,那是重罪,届时你们两人难逃法网,只能在铁窗之下共度余生。” 她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深知贩卖人口之罪行,必将受到严惩。 陈老太耳闻此言,心中陡然一震,暗自惊骇。 这丫头怎会突然知晓如此多律法? 昔日沉默寡言,任凭我摆布,莫非那一摔竟让她开了窍? 屋内,陈容听到外头的争吵声,战战兢兢地走出,站在门口。 一见到李老头的身影,他下意识地躲到陈汐身后,深知他们此行目的,无非是要夺走他。 多年来承受欺凌,稍有不慎便招致一顿毒打,此刻他瘦弱的身体上新伤旧痕交织,青紫斑驳,触目惊心。 “姐姐,我不想跟他们回去,他们会……打我的。”陈容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恐惧,紧紧抓住陈汐的手臂,哀求道。 陈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坚决且充满安抚:“别怕,姐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姐已经能够保护你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由他们肆意欺凌我们。” 她的笃定话语犹如一剂强心针,让陈容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众人闻听陈汐这般决绝,纷纷怒不可遏。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离家不过几个时辰,就敢不认祖归宗?陈家养你们十几年,就换来这样的回报?”陈老太仍试图以伪善的姿态占据道德高地。 陈汐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满腔愤慨溢于言表:“你说你养了我们十几年?我们娘亲爹爹每月可是按时交了家用回来的,我们姐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家中所有的脏活重活全是我们来做,稍有不慎还要遭受毒打,连顿饱饭都成奢望!” 陈汐忆及过往种种艰辛,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如今双亲已逝,世间仅剩弟弟这一血脉至亲。 她在内心深处默默立下誓言,定要倾尽全力守护弟弟,决不让任何恶势力再次欺凌他们。 陈老太太见陈汐反驳得愈发激烈,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你口口声声说我虐待你们,你们不也长得人高马大?有什么好抱怨的?现在讨论的是陈容的事情,不是让你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第10章 稀有的药材 “说到底,钱我们是不会给的,我们姐弟与陈家已恩断义绝,你们的事,我们无权过问,也无义务插手。” 陈汐言毕,紧握住陈容的手,毫不犹豫地“砰”地一声,将大门重重阖上。 门外的众人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僵立,直至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爆发,如同惊雷般打破沉寂,才纷纷惊醒过来,面面相觑,脸上交织着愕然与尴尬。 他们本想上门讨债,却未曾料到不仅未能如愿拿到分毫银两,反而遭遇冷硬拒绝,灰头土脸而归。 李老头面对陈汐如此坚决的抵抗,脸色铁青。 他强压住心头怒火,沉声警告:“十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明日我自会亲自上门来取。若你们明日再试图推诿拖延,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语毕,他愤然转身,带着满脸阴霾的儿子,拂袖而去。 待那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周雪梅才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陈老太太。 她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心中满是困惑与不安,低声询问:“娘,那陈汐丫头今日怎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老太太亦是一脸困惑,她抚着酸痛的腰背。 她一边用枯瘦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后背,一边愤愤不平地咒骂:“你个死丫头,胡员外家财万贯你不嫁,偏要跟着个残废,还带着两个累赘孩子,刚进门就要给人做后娘,我看你能威风多久!等哪天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可别来求我!” 她咬牙切齿地丢下狠话,然而屋里始终悄无声息,仿佛陈汐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 陈老太太无奈之下,只得拽着儿媳悻悻离去。 直到巷口的喧嚣逐渐消散,四周重新回归宁静,陈汐才缓缓打开大门,谨慎地探出个小脑袋四下张望。 确认无人窥视后,她才安心地将门关严,那厚重的木门在她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回到屋内,谢天翊正倚坐在床榻边,目光柔和而关切地凝视着陈汐。 他见陈汐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受门外纷扰的影响,便开口询问:“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何事?” 陈汐淡淡一笑,语气轻松地回应:“就是些无赖来找茬要钱,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谢天翊虽心中略有疑虑,但他了解陈汐的个性,知道她不愿多言,便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底流转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消退。 次日清晨,天色尚且朦胧。 陈汐早早起身,厨房内炊烟袅袅升起,她已将早饭煮在锅里,热气腾腾的香气弥漫开来,为这个简陋的小屋带来一丝暖意。 随后,她随手拿起靠墙摆放的砍柴刀,准备上山砍柴。 家中柴火所剩无几,她深知生活的艰辛,必须尽快补充。 此时,陈容也揉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见姐姐整装待发,不禁问道:“姐,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陈汐回头,柔声道:“早晨凉快,正好适合砍柴。家里柴火不多了,我去山上砍些回来。” 陈容听闻姐姐要去砍柴,立刻精神抖擞,执意要一同前往。 陈汐拗不过弟弟的坚持,便答应了。 于是,姐弟俩各自背着背篓,踏着晨露,朝那连绵起伏的青山走去。 沿途鸟鸣声声,清风徐来,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疲惫。 行至半山腰,陈汐目光敏锐地发现一棵枯木,便停下脚步,放下背篓,挥舞起手中的柴刀,利落地砍了起来。 砍着砍着,陈汐忽觉眼前一亮,不远处的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放下手中柴刀,快步上前查看,眼神中闪烁着惊喜。 果真是一株纳兰草! 这种稀有药材在山野之中极为罕见,没想到竟在此处偶遇。 陈汐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周围的杂草,生怕在挖掘过程中折断这宝贵的草药。 “还真是纳兰草,这么稀有的药材,这里竟然有!” 陈汐虽然年纪轻轻,但凭借着前世高超的医术,对各种草药有着过人的辨识能力,这株纳兰草自然逃不过她的慧眼。 “姐,什么是纳兰草啊?”陈容满脸困惑地询问。 陈汐微微一笑,耐心地向弟弟解释起来。 “这看似普通的纳兰草,实则是稀罕的药材。镇上的各大药铺为了得到它,可是争得不可开交呢。待我将它们从泥土中解放出来,拿到镇上的医馆估个价,没准能换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陈容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片漫山遍野的野草与价值连城的药材联系在一起。 他愣愣地盯着姐姐,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这大山之中竟藏匿着如此意想不到的财富。 陈汐见状,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她的寻宝之旅。 不多时,她那双灵巧的手便准确无误地挖出了一株完整的纳兰草。 她满意地审视着手中的珍宝,温柔地将其放入背篓,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陈容,你就在这里继续砍柴吧,我要去周围再找找看,看是否还有纳兰草的踪迹。” 陈汐嘱咐完,便迈开轻快的步伐,朝着山的深处探寻而去。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陈汐便在一片岩石缝隙间发现了一株纳兰草,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向她招手。 惊喜之余,她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竟有好几株纳兰草在阳光下静静地生长。 她心中一阵狂喜,立刻挥舞起锄头。 半个时辰过去,阳光逐渐攀爬至天空中央,陈汐的背篓里已堆满了小半篓新鲜的纳兰草。 她抬头仰望天空,太阳正蓄势待发。 这些珍贵的草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镇上,否则一旦失去水分,光泽黯淡,其价值便会大幅缩水。 于是,她迅速整理好行装,带着满满的收获,快步朝山下走去。 山脚下,陈容已早早地完成了砍柴任务,一背篓柴火整齐地堆叠在他的背上。 见到姐姐归来,他快步迎上前去。 陈汐兴奋地告诉他:“你猜猜看,我今天挖到了多少纳兰草?我打算立刻把它们背到镇上去,看看医馆愿不愿意收购。” 第11章 义诊 为了让弟弟专心处理家务,陈汐决定让他先行回家。 小河镇虽距离村子不过数里之遥,但唯一的交通工具却是牛车。 陈汐来到牛车旁,一眼瞥见车内的几位村妇,心中不禁暗自叫苦。 那几位大婶大娘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搬弄是非,她们的目光如针,总能精准地刺入别人的生活。 今日,陈汐不幸撞见了她们,预感一场口舌之争在所难免。 果不其然,那几位村妇一见到陈汐,纷纷开启嘲讽模式:“哎呀,这不是那个与陈家断绝关系的丫头吗?” “没错没错,她可是咱们村第一个敢跟自家断亲的女子,连亲奶奶都敢动手,真是六亲不认!” 张桂芬尖酸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直刺陈汐的心窝。 陈汐只能强忍心中的怒火,默不作声地挤上牛车,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在耳边回荡。 另一人接口,话语中夹杂着恶意与幸灾乐祸:“嫁给谢家那个残疾,日子肯定不好过吧?听说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嫁过去直接当现成娘,唉,真是替你惋惜啊。” 她刻意拉长了尾音,仿佛在品味陈汐的不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你这背篓里装的是啥?”张桂芬走近陈汐,手指轻轻拈起背篓中的一株纳兰草,举至眼前,眼神中满是不屑。 她端详片刻,嘴角一撇,嘲弄道,“这是挖的野菜吗?怎么越看越像路边的杂草呢,哈哈!” 话音刚落,周围几人立刻附和着一阵哄笑,笑声尖锐刺耳。 陈汐紧握双拳,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目光如炬,回击道:“你们真是闲得发慌,吃饱了撑的!我嫁给谢天翊,碍着你们什么事了?没吃你们家米,没喝你们家水,将来过得好坏,谁能说得准?” 这些村妇对草药一窍不通,误将珍贵的纳兰草当作寻常野菜,还以此为由嘲笑陈汐无知愚昧。 她们怎知,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草药,在药商眼中可是价值不菲,足以换得不少银两,足以支撑陈汐一家的生活。 半个多时辰后,牛车终于艰难地驶过坑洼的乡间小路,抵达镇上。 陈汐如释重负,终于摆脱了那几人无休止的冷嘲热讽。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调整好心情,大步走进镇上最大的药房——同和堂。 药童见陈汐衣着朴素,粗布麻衣上还打着几处显眼的补丁,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颇为不悦地问道:“你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陈汐微微低头,避开药童的目光,面露尴尬之色,低声回答:“都不是,我不看病,也不抓药。” 药童愈发不耐烦,鼻孔微张,语气愈发轻蔑:“既不看病也不抓药,那你来这儿干嘛?逛集市呢?” 陈汐鼓起全部勇气,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掌柜在吗?我挖了些草药,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收购。” 药童正欲出言讥讽,却听帘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应:“那必须有啊!” 话音未落,珠帘轻晃,一名女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陈汐不禁愣住,眼前的女子身着素雅长裙,举止端庄,眉目间透着一股干练之气,竟是这家店铺的掌柜。 在这个时代,女子往往被束缚于闺阁之内,鲜少涉足社会事务,更别提经营如此规模的药铺。 然而,眼前的女掌柜却敢于挑战传统观念,以巾帼之姿,独掌一方天地,这让陈汐心中油然生敬。 原本看似漫不经心的女掌柜在瞥见陈汐背篓中的草药时,瞬间眼神一亮。 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医馆近期正急需这些药材,苦于无处寻觅,现在竟有人主动送货上门。 女掌柜走近背篓,小心翼翼地翻看着那些草药。 只见根茎饱满,叶片翠绿,丝毫未受损伤,即便重新栽种亦可存活。 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的光芒,立刻着手计算应付的银两,口中不住称赞陈汐的识药之能与采摘技巧。 陈汐安静地站在一旁,静候她的开价。 只期待能得到一个公正的价格,以便开启一段长期的合作关系。 “这批草药,我愿出二十两银子收购。”女掌柜话语诚恳,目光坦荡,“这是对初次交易的上乘草药所能给出的最高价。” 陈汐听着这番话,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世道人心复杂,尤其是商贾之间,不乏有人利用新手卖家对市场行情的懵懂无知,肆意压低价格,狠心榨取利润。 而眼前的女掌柜,却以实际行动展现出诚信经营的风范,没有丝毫欺生之意。 陈汐微微一笑,郑重地接过女掌柜递来的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 她将银子妥善收入囊中,然后笑容满面地背起背篓,准备离开市集。 就在转身之际,陈汐的思绪忽然飘回了数日前救起小女孩。 事后,空间积分增加了二十点。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悄然滋生,何不利用自己的草药知识和有限的医术,在市集上摆摊免费行医,既能救死扶伤,积累功德,又可以赚取积分,两全其美?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却发现市集上的摊位早已被各种商贩占据。 无奈之下,陈汐只好转向那位女掌柜,希望从她口中得知附近哪里还有空余的摊位可供他设摊行医。 女掌柜见陈汐询问,先是微微一愣,继而耐心解释:“如果你是想售卖食物,这条街上已经有好几家同类摊贩,竞争激烈,恐怕生意不会太好做。”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我并非打算售卖商品,而是计划开设一个免费为百姓诊治疾病的义诊摊位。” “义诊?”女掌柜闻言,惊讶得嘴巴微张,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你要免费给人看病?你……会医术?” 面对女掌柜的疑问,陈汐淡然一笑。 她精通草药,深谙其性味功效,又能在山林间准确辨识并完好挖掘,懂些医术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女掌柜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突然眼前一亮,向陈汐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你想行医,那不如直接在我这医馆里坐诊吧!我每月付你二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第12章 长舌妇 在一般情况下,医馆请大夫坐诊,酬金通常只有十两银子,但女掌柜深知陈汐这次售药所得就有三十两之多,若是只出十两,恐怕难以打动他。 因此,她给出了双倍的薪酬。 然而,女掌柜似乎忽略了“义诊”二字的特殊含义,误以为陈汐也是为了金钱才选择行医。 陈汐打量着医馆内古色古香的陈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环境宁静而舒心,正是她理想的行医之处。 于是,她点头应允:“我可以每隔一日来这里坐诊,只是坐诊的具体时间可能无法固定。至于薪酬,你看着给就好,我不介意。” 女掌柜听罢,也未再过多追问,只是颌首微笑,目送陈汐背着装过草药的背篓离去。 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期待着他明日的到来。 待陈汐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巷尾,医馆里的小药童忍不住凑到女掌柜身边,困惑地问道:“您还未见识过她的医术,怎么就让她来坐诊了?万一她只是个徒有其表的江湖骗子呢?” 女掌柜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拍了拍小药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时候,一个人的品行比医术更重要。我相信,一个愿意无偿行医的人,心中必定怀有医者仁心。” 她轻轻抚过手中光滑的算盘珠:“待明日她坐诊之时,一切谜团自然会揭晓,她的医术与人品,自会有公论。” …… 陈汐念及家中米缸已空,遂决定用刚刚卖出草药所得的碎银,前往集市采购些日常所需的吃食。 街巷两侧摊贩林立,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 正当她漫步于繁华的市场之中,目光无意间落在一处猪肉摊上。 摊位上,一块肥瘦相间、纹理清晰的五花肉赫然入目,仿佛在向她招手。 她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手指轻轻一点,语气果决:“老板,这块五花肉怎么个价?我要了。” 此言一出,摊主瞬间眼前一亮,。 忽地,陈汐被悬挂在摊边的一串肥肠所吸引。 她目光灼热,再次指向那串肥肠,向摊主询问:“老板,这肠子怎么卖?” 摊主闻声,侧目瞥了一眼那串肥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但很快便被笑容所取代,他笑答道:“嗨,姑娘,这肥肠你要就送你得了。原本是胡员外买去喂他家狗的,今儿个他突然改了主意,说不要了。你看,这肥肠,在这些富人眼里就是下脚料。你要的话,我这里还有些没多少肉的骨头,一并给你装上,省得放着占地方。” 陈汐听罢,心中暗喜,这肥肠、排骨虽被富人视为弃物,但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却是难得的滋补佳品。 她连声回应:“要!要!要!这肥肠、骨头都是好东西,拿回去炖汤,正好给孩子们补补身子,何其妙哉!” 摊主见状,更是满脸堆笑,满心欢喜地目送女掌柜离去,还不忘热情邀约:“姑娘,下次再来啊,我再送你点啥好东西!” 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陈汐径直走向卖家禽的摊位,心中琢磨着买几只鸡鸭回去,既能丰富餐桌,也能让孩子们有个宠物作伴。 她走到摊前,对忙碌的摊主说道:“老板,给我挑五只活泼健壮的小鸡和五只小鸭。” 随后,她又在附近的蔬果摊上顺手挑选了几样新鲜的青菜,准备结完账后便搭乘牛车返回家中。 她瞥见背篓中的五花肉过于显眼,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当机立断,将其藏入空间中,待回到家后再取出。 一番采购下来,五花肉花费了四十文,家禽加在一起是三十文,再加上那些零星的蔬菜,她在心中默默地合计着今日的开支。 终于来到牛车前,陈汐一眼便瞧见了车上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早上在医馆门前议论纷纷的长舌妇们。 真是晦气,怎么又碰上了她们。 罢了,莫与她们计较,早点回家才是正事。 心中虽有不悦,但陈汐依然保持着从容淡定,登上牛车。 车厢内,几人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眼神中交织着羡慕,甚至夹杂着一丝丝恨意,巴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手中的物品瓜分一空。 张桂芬那个平日里惯于挑拨离间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哎呀,我说陈汐啊,你这一身光鲜,难不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赚得盆满钵满,买得起这么多好东西?” 幸好,那块五花肉被陈汐巧妙地藏了,若不然,以张桂芬等人刻薄的嘴脸,还不知会说出怎样令人难堪的话语。 牛车徐徐驶入村子,陈汐对周围那些或明或暗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若无睹。 与陈汐同乘一辆牛车回村的邻里们,下车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一条特殊的路线——特意绕道经过陈家门口。 周雪梅此时正坐在自家门口,择着手中的青菜。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似乎在陈家门口徘徊不定,探头探脑。 周雪梅不禁眉头紧锁,冷声道:“你们这是约好了?特意从村头绕到村尾,还在我家门口晃悠,肯定憋着坏水呢。” 其中一人急不可耐地压低声音,“雪梅,你有所不知,那陈汐小妮子今日去镇上大肆采购,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出手阔绰得不像话。我记得当初陈家跟他断绝关系时可没给他分文,你说他这钱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周雪梅的脸色瞬间如乌云蔽日,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与此同时,陈家老太太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对话。 她缓缓走出门来,面无表情,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不行,我非得查个明白,陈汐那小妮子手里的钱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哪怕查不明白,也得让他拿出些东西来孝敬我。想当年要不是我,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哪有如今的风光日子过。” 陈老太仿佛忘记了自己曾与陈汐断绝关系的事实,此刻却摆出一副恩人的姿态。 这一切,都被周围的乡亲们看在眼里。 第13章 狗都不闻的猪大肠 他们心中明白,周雪梅和陈老太这对婆媳若是跑去谢家闹腾,不仅捞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只会自取其辱,碰一鼻子灰。 “雪梅,走,咱去瞧瞧那死丫头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有钱买那么多好东西。” 周雪梅一改方才的淡定,扔下手中的青菜,紧跟在婆婆身后,屁颠屁颠地向谢家走去。 陈汐回到家中,两个小不点儿早已守候在门口,见到她便连蹦带跳地跑过来。 陈容见姐姐回来,也快步走来,“姐,怎么样,那些草药有人收吗?” 陈汐边从背篓里一件件取出精心选购的物品,边微笑着回答:“有人收,医馆的掌柜说我采的草药品质上乘,给的价格相当不错。你看,就这半篓草药,就卖了三十两银子呢。” “三十两?”陈容满是惊愕与疑惑。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堆平日里无人问津的野草,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片寻常之物,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价值二十两白花花银子的宝贝。 与此同时,屋角的俩小家伙也被陈汐带回的几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和小鸭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陈汐见状,心下一紧,赶忙上前柔声提醒:“小心点儿,别捏疼了它们,等它们长大,咱们就有鲜美的鸡肉、鸭肉吃了。” 话音未落,小宝贝却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哇”的一声,哭得肝肠寸断。 陈汐一时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小宝贝。 他紧紧抓住陈汐的衣角,带着哭腔恳求道:“漂亮姐姐,你别吃它们好不好?你看它们多可爱呀,就像我们的弟弟妹妹一样。如果它们的母亲知道我们把它们的孩子吃了,一定会非常伤心难过。” 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让陈汐心头一软,不禁莞尔。 她俯下身,温言安慰道:“傻孩子,姐姐怎么会舍得吃掉它们呢?放心吧,我们就把它们当作小宠物养起来,陪你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好吗?” 听到陈汐的承诺,两个小家伙瞬间破涕为笑。 他们一手小心翼翼地提着一只小鸡仔,急切地想要向他们的爹爹炫耀这份意外的惊喜。 “爹爹,爹爹,快来看呀!漂亮姐姐给我们买的小宠物!” 谢天翊正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本书,目光却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听到孩子们的喊声,他微微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笑容虽淡,却使得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了许多。 待陈汐走进屋内,谢天翊放下书卷,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袋上,淡淡开口询问:“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面对谢天翊的质询,陈汐知道事情已无法隐瞒,于是略一思索,编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谎言。 “以前邻村有个老婆婆,她精通医术,偶尔路过我家,见我颇有天赋,便传授了我一些基本的医术知识,还教我辨识草药。今天上山砍柴时,我无意间发现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草药,便顺手挖了一些,拿到镇上的医馆去卖,没想到竟卖了三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钱,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会再那么艰难了。” 谢天翊静静地听着,目光在陈汐脸上停留片刻,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然而,陈汐的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慌乱,加之他对陈汐的过往确实知之甚少,便没有继续深究,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此时,陈容忽然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走向陈汐,“姐,你这还买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向后退了几步。 陈汐见状,笑盈盈地走过去,故作神秘地说:“虽然闻起来臭,但吃起来可是香得很呢。等我做成红烧肥肠、干煸肥肠,保管你吃得满嘴流油,直呼过瘾。” 说着,她轻轻敲了敲陈容的额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陈容闻言,脸上依旧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满脸嫌弃地摇摇头:“这真的能吃吗?这么臭。” 陈汐笑得更加灿烂:“能吃,绝对能吃。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些美食,初闻其味可能会让人犹豫,但一旦品尝,便会让人欲罢不能。这猪大肠,便是其中之一。” 陈汐转身步入厨房,步伐轻盈而坚定。 她将切好的排骨稳稳放入锅中,轻轻调整火候。 临走前,她不忘回头叮咛弟弟,让他务必留心照看锅中的美食。 忽而,陈汐记起那还待清洗的猪大肠,便提溜着它直奔村头的清澈小河。 数位过路的妇人眼见陈汐在河边清洗猪大肠,瞬间开启嘲讽模式:“哎呀,我还以为你从镇上带回来什么稀罕物呢,原来不过是连狗都不闻的猪大肠!难不成你捡回来自己享用?哈哈!” 人群中,一位看似“好心”的妇人劝道:“诸位别再笑话她了,嫁了个残废不说,还带着俩拖油瓶,指不定家里揭不开锅了。” 面对众人冷嘲热讽的言语如箭矢般射来,陈汐并未动怒,而是泰然处之,面带淡然微笑。 直至肥肠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才拎着它径直归家。 自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只有自己最清楚,她坚信,只要勤劳肯干,未来定会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此时,陈汐家中烟囱已悠悠升起袅袅炊烟,那是锅中排骨汤熬煮正浓的信号,香气犹如无形的丝线,即将弥漫整个院落。 两娃和小弟身形瘦弱得让人心疼,陈汐特意将刚带回的排骨炖成汤。 “陈汐!陈汐!”门外突然传来陈家老太太急促的拍门声。 门扉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傲慢的脸庞——陈老太太与周雪梅。 陈汐面色平静地望着她们。 这二人登门,必有所图,或是求助,或是索财,陈汐心中早已厌烦至极,只想尽快打发她们离去。 她不动声色地将脚横挡在门槛处,以防万一,便于随时关门。 “陈汐,听说你在镇上置办了不少物件,那些钱从何而来?莫不是从陈家顺出来的?” 周雪梅尖酸刻薄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袭来。 第14章 自有应对之策 “从陈家拿的钱?你们二位是不是忘了,当初断亲时,我可没拿陈家一文钱。”陈汐冷笑着。 陈老太太吝啬到连铜板都要紧紧握在手心,仿佛能将其攥出水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在陈家悄无声息地积攒下一分一毫的财富? “说不定是你在陈家时就偷偷藏了私房钱呢,所以才断亲时那么硬气,连钱都不要。” 周雪梅那张刻薄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丑陋。 陈老太太也在这关键时刻插话进来,“丫头,你要是真的从陈家带了钱来,那你买的东西得分我们一半。” 这两位女人,脸皮之厚,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笑一声:“我为何要分给你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吗?” 她的话语中满是轻蔑,那眼神中的冷漠,仿佛是在看着两个陌生人。 “你个没教养的丫头,陈家养你十六年,说断亲就断亲,还把陈家的钱往谢家搬,真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现在翅膀硬了,是吧?” 陈老太太手指颤抖着指向陈汐,气得脸色由红转青。 陈汐毫不退缩,直视着陈老太太,字字句句如刀,割破虚伪的亲情:“陈家养我十六年?我父母在外辛辛苦苦挣来的银两哪一笔不是交到你手中?而你们又是如何待我们姐弟俩的?就连父亲意外去世后的抚恤金也被你把控。若非县衙大人主持公道,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言罢,陈汐决绝地重重摔上门,再不愿与门外那两个无情无义的人多费一丝唇舌。 听闻此言,陈老太太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开始撒泼哭喊:“我不活了,我的孙女竟如此待我,还拿陈家的钱去养那小白脸,你们快来评评理啊!” 她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但周围邻里早已习惯了她的闹剧,无人愿意上前搭理。 周雪梅见状,自觉颜面扫地,她拽了拽婆婆的衣袖,低声劝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事回去再慢慢商量。这死丫头连门都不让进,更别提分我们东西了。” 于是,这对婆媳相互搀扶,满脸尴尬与狼狈,悻悻离去。 门一合上,陈汐立刻转身折回厨房。 那锅排骨汤已经在炉火上炖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她用精致的白瓷勺舀出少许,小心翼翼地吹凉,然后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品味其咸淡。 “嗯,真香!”陈汐满足地闭上眼,边品尝边赞道。 陈容这时也凑近前来,“姐,刚才奶奶和大伯母她们又来闹腾了吧?” “你小子耳朵挺灵的嘛!”陈汐笑着捏了捏弟弟的脸颊,轻松回应道,“甭担心,我都把她们打发走了。” 对于那些试图利用亲情榨取利益的人,陈汐自有应对之策。 原身或许软弱可欺,但她却并非善茬。 陈汐看着我紧皱的眉头,轻轻抚摸我的头:“你看,我不是安然无恙吗?那些苦难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排骨汤已经炖好了,你去把肥肠取来,咱们今天就红烧了,马上就能开饭。” 陈汐一边说着,一边娴熟地将预先切好的肥肠放入锅中。 那是她精心调制的卤料,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厨房。 半个钟头过去,肥肠已充分吸收了卤汁的味道,捞出晾凉后,陈汐将其切成大小均匀的小段。 她在锅中热油爆香蒜瓣,接着,倒入肥肠块,大火快炒。 待香气达到高潮时,她适时地加入适量清水,盖上锅盖,改小火慢炖。 又过了半个钟头,锅中的红烧肥肠终于完成了它的华丽蜕变。 这香气飘出院落,引来隔壁正在洗衣的庄大婶侧目:“这是哪家炖的肉,这么香!我都闻得直流口水了。” “陈容,快去把姐夫扶出来,叫孩子们洗手准备吃饭啦!”陈汐站在厨房门口,向着正在院中劈柴的陈容喊道。 不多时,一桌丰盛的饭菜已然备齐,炖得酥烂的排骨汤,汤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 色泽红亮的红烧肥肠,每一块都泛着诱人的光泽,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陈汐在起锅时忍不住偷尝了几口,那滋味让她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姐,好香啊!”陈容由衷赞叹,他看着满桌的美食,眼中满是对姐姐的敬佩与感激。 谢天翊则坐在桌边,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讶不已。 往日家中餐桌上常见的唯有野菜蘑菇,偶尔才能见到几片薄薄的肉片,而今日,桌上竟然摆满了肉食,且色香味俱佳。 他看着陈汐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陈汐先给每人盛上一碗排骨汤,“先喝口汤暖暖胃,这汤我炖了一下午,鲜美得很。尤其是两个小家伙,你们太瘦了,得多喝汤、多吃肉,将来才能长得壮实。” 两个孩子欢喜地接过碗,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碗中的排骨汤,如此美味的汤他们从未品尝过,他们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顿时被那醇厚的口感与鲜美的味道所征服,一碗下肚仍觉意犹未尽,央求陈汐再添一碗。 谢天翊也端起碗,他轻抿一口,汤水滑过喉咙,果然滋味醇厚,鲜而不腻:“陈汐,你辛苦了。家里家外全靠你操持,连我跟孩子都得你照料,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但更多的是对妻子无尽的敬仰与感激。 “陈容这家伙可是出了不少力呢,我这心里啊,乐呵着呢,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哦,对了,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分享,今天我跑到医馆卖那些采集的草药,没想到掌柜的竟然答应让我在那儿坐诊了,每隔一天,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为了治好你的腿,我拼了命也得上啊!” 谢天翊心头一暖,被这份安慰深深触动,但多年的求医未果让他对腿疾的康复不敢抱有太多幻想。 诸多名医高手尚且束手无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能有何神来之笔? 第15章 共同面对 “这就是你说的那堆其臭无比的猪大肠?”陈容夸张地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肥肠,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汐噗嗤一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对,来来来,尝一口,告诉我感受如何?” 陈容半信半疑地将那块肥肠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之下,脸上渐渐露出了惊艳的神色,“这味道,简直绝了!姐,你这手艺是从哪学的,怎么能做得如此美味!” 谢天翊被二人的情绪感染,也夹起一块放入嘴中,随即赞许地点点头,“的确,香气四溢,软糯不失嚼劲,你的烹饪技巧可真不是盖的。” 陈汐心中暗暗得意,想到那神秘空间的积分规则,每次出诊救人就能积累积分,日后无论是药材还是生活用品,都能大方地通过积分换取,不必再遮遮掩掩,经济独立让她倍感安心。 不一会儿,浓郁的排骨汤被喝了个干净,红烧肥肠也消失无踪,三人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一脸满足。 陈汐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餐具,准备送往厨房,“小阳小晨,给你们分配个小任务,把这些新鲜野菜送到后院喂给小鸡们,从今往后,它们的饮食大权就交给你们啰。”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照顾小生命的任务,他们总是乐此不疲。 小阳偷偷瞄了瞄身旁的小晨,压低嗓音悄悄问道:“以前不是说,如果爹爹找了新娘,就不喜欢我们了,还会打我们?可这个漂亮姐姐怎么对我们这么温柔呢?” 小晨望着弟弟满是疑惑的小脸,沉思片刻,认真回答:“姐姐一定是因为特别爱爹爹,所以才对我们这么好。既然姐姐这么对我们,我们也要好好对待姐姐才是。” 两兄弟相视一笑,默契地点头赞同。 陈汐在厨房中,洗着碗碟,而她的目光,不时温柔地投向院子的一角。 那里,两个小孩围在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周围,小心翼翼地递上手中的米粒。 回忆起过往,那段与弟弟陈容相依为命的日子,仿佛一道陈旧的疤痕,隐隐作痛。 那时,父母远赴他乡打工,他们的世界只有那座冰冷的老宅和严厉无情的奶奶。 衣橱里尽是些泛黄褪色的旧衣物,每一件都在述说着生活的不易。 对陈老太的怨与恨,随着这些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却也在提醒着她,要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夕阳西下,陈容细心地将姐夫谢天翊扶到床上,转身欲去取水为他清洁。 谢天翊的声音中夹杂着愧疚:“陈容啊,还得麻烦你照顾我,我这身子,真成了家里的负担。” 陈容一边轻柔地为姐夫擦拭,一边安慰他:“姐夫,别说这话,一家人就该彼此扶持。我相信姐姐,她有那双妙手回春的医术,你的腿一定会有好转的。” 此时,陈汐步入房间,刚好听见这段对话。 谢天翊的语调透出几分无奈:“这么多年了,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怕是无药可救了。” 陈汐眼神坚定,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别这么想,心态很重要。明天我去医馆,让他们准备一套银针,回来试着给你做针灸,也许就能带来转机。” 这在现代被誉为‘鬼手’的医术,对付这点小伤还是绰绰有余的 处理好一切,陈汐开始安排起居:“家里房间有限,我们得合理分配。陈容,你就带两个小家伙一起睡隔壁房间吧,晚上你姐夫需要照顾,我就在他旁边。” 陈汐端着清水中的一块抹布,走向隔壁房间,那房间虽小,却因孩子们的笑声而显得格外温馨。 不多时,房间已焕然一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香,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好了,你们几个快去休息吧,房间我都整理好了。”陈汐望着小家伙纯真的脸庞,眼里满是慈爱。 “俩小家伙,咱们回屋睡觉喽。”她弯下腰,一手牵一个。 “哥,,晚上你能给我们讲讲故事吗?就像爹以前那样。”两个孩子眼巴巴地凝视着陈容盼。 陈容笑得温暖,应承下来的同时,边走边与孩子们闲聊着,那话语中透露着不尽的宠溺与关怀。 陈汐望着三人,嘴角勾勒出一抹温馨的笑意。 “我先去厨房取些温水来,给你泡泡脚,解解乏。”陈汐轻声细语,迈向厨房。 卧房内,谢天翊静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眼底藏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曾以为陈汐与他成亲仅是权宜之计,而今目睹她对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才恍悟她的真心与深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感激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陈汐提着温水归来,一眼便捕捉到了谢天翊那复杂的神色,“来,让我帮你洗洗脚,放松一下。” 她动作轻柔地抬起谢天翊的脚,细致地脱下袜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双疲惫的脚浸入温水中,手指缓缓摩挲。 “和我在一起,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每天这么辛苦,还得照料我这个废人。”谢天翊低声细语,声音里满是歉疚与自责。 陈汐闻言,抬眸与他对望,眼中闪烁着坚决与温柔:“若非有你收留,我与弟弟恐怕早已流离失所。这份恩情,我尚未有机会报答,又何谈委屈。更何况,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你千万别再因此自责,我们共同面对一切。” 谢天翊心中涌动着暖流,更坚定了信念。 要通过努力学习,考取功名,让这个家因为他而变得更加美好。 夜幕低垂,望着单薄的床铺,陈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轻声道:“床就一张,不如我们各睡一头,这样你晚上需要什么帮助,我也能迅速反应。” 谢天翊了然于心,未再多言,两人就这样和衣而卧,共度了一夜安宁。 次日晨曦初照,陈汐已悄然起身,准备前往镇上的医馆。 她在医馆的忙碌,不仅是为了生计,更为了那一份救死扶伤的责任感。 约摸半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后,陈汐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小镇。 陈汐轻车熟路地跨进医馆门槛,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神宁静。 第16章 人不可貌相 迎接她的,依旧是昨日那位的药童,只是今天,他多了几分热情:“陈大夫,掌柜吩咐过了,您一到就可以直接在门口那张雕花木桌旁看诊。” “多谢提醒,还请帮我准备一套银制针灸器械。”陈汐微笑着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专业。 药童闻言,二话不说,迅速穿梭于错落有致的药柜之间,不多时,一套银针已稳稳置于陈汐手中。 陈汐轻轻点头致意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医馆逐渐热闹起来,病患们或搀或扶,络绎不绝。 然而,尽管陈汐身着干净整洁的医袍,眉宇间透露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却因性别的缘故,少有人愿意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医馆内,除她之外,仅有的两位男大夫桌前早已排起了长龙。 药童见状,心中不免替陈汐感到一丝不平,他悄悄扯了扯掌柜的袖子,低声询问:“掌柜,陈大夫这边一直没人,您真的认为她的医术可以信赖吗?” 掌柜轻轻拍了拍药童的肩膀,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信人则不疑,陈大夫能够识别诸多草药,其医术自然有过人之处。有时候,耐心等待,比盲目追逐更为重要。” 言罢,掌柜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陈汐身上,只见她手执羊毫,正专注地在宣纸上勾勒着药材图谱。 正当午时,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装扮略显张扬的年轻女子缓步走入,她直接走向陈汐的位置,坐定。 女子的打扮透露出一丝风尘气息,发丝轻挽,眼神中既有焦急也有期待。 陈汐不动声色,以一名医者的专业眼光审视着这位新病人,心中并无半点偏见。 对于她来说,病患就是病患,无关身份地位。 女子的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夫,我身上突然起了好多红点,痒得厉害,请您救救我。” 说话间,她挽起了袖口,裸露在外的手臂肿胀明显,一片片红疹触目惊心。 陈汐迅速搭脉,结合症状,给出了判断:“姑娘,根据你的脉象及病症,这是典型的花生过敏反应,且近期食用过量所致。幸好你及时就医,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这就为你配两剂抗过敏汤药,每日服一次,今后请务必远离花生等过敏原。” 陈汐的话语温和却坚定,字字句句都流露出医者仁心的温暖。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敬佩,感激之情更甚,轻声道:“大夫真是博学多才,小女子佩服。” 陈汐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治病救人,不分高低贵贱,皆是我的本分。请务必照顾好自己,早日康复。” 随着陈汐名声渐起,医馆内外常可见到衣着朴素的青楼女子,她们或低头细语,或目光中带着期盼。 一位老奶奶突然倒地,医馆内外瞬间波澜四起。 掌柜神色焦虑,手足无措之际,陈汐挺身而出,以冷静专业的态度控制住了场面。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嘈杂的人群:“在场各位,请保持冷静,给老奶奶留出足够的空间呼吸,我即刻为她施以急救。” 围观者中,开始有人意识到情况紧急,纷纷退让开来。 陈汐迅速蹲下身子,手法熟练地为老奶奶检查脉搏,同时吩咐旁人取来急救所需的物品。 “速去取我桌案上的银针盒来。” 药童脚下生风,急匆匆地朝内堂奔去。 嘈杂的议论声中,夹杂着不耐烦的催促:“到底能不能治?不行就别浪费时间!” 另一人随声附和,焦急溢于言表:“对,快点采取行动,救人要紧!” 陈汐置喧嚣于不顾,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沉着。 待药童气喘吁吁地递上银针盒,她从容地从中挑选出一根长短适宜的银针。 随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抖,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老奶奶的人中穴,动作干净利落,几乎不见血迹。 随后,她又以同样娴熟的手法,将另两根银针分别嵌入老人身上的关键穴位。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令围观者不禁暗自咋舌,心中对这位年轻女大夫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唔……”老奶奶发出细微的呻吟,手指微微抽搐。 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皆被陈汐这一番神乎其技的操作深深折服。 婉玉掌柜立在一旁,内心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请陈汐前来医馆,原是出于权宜,未想到竟得此瑰宝。 此刻,陈汐不仅挽救了一条生命,也保全了医馆的名声。 随着老奶奶渐渐恢复意识,陈汐依旧保持着专业冷静的态度,为她仔细把脉,语带威严而温柔:“您的身体尚虚,行动务必小心,需有人贴身扶持。若再有不慎跌倒,恐有生命之虞,建议即刻通知家人,以便照看。” 老奶奶睁开双眼,“孩子,是你救了我?” 婉玉适时上前,轻声细语,将一切归功于陈汐:“全是这位陈大夫的功劳。” 她借机向众人展示陈汐的能力,消除了一开始对陈汐的质疑。 “多亏你了,好孩子!”老奶奶感动得泪光闪闪,缓缓说道:“我身患中风久矣,今日独自来取药,未料半途病发,真是万幸遇到你。” 她端坐于地,眼神里满是对陈汐的钦佩与信任。 陈汐报以温和的微笑,“老人家言重了,救人为医者天职,往后请务必让人陪伴,独自外出实在太冒险。” 正当此时,老奶奶激动地从怀里抽出一张沉甸甸的银票,双手恭敬地奉上:“一点心意,请陈大夫务必收下。” 百两银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周围的人群惊叹连连。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汐成为了全场焦点,那些先前还对她冷嘲热讽的目光瞬间转变为惊叹与艳羡。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今日的事件圆满落幕,婉玉非但没有私藏那一百两银票的念头,反而以此为桥梁,进一步拉近与陈汐的距离。 “请务必接受这份心意,今天的转机全靠你一己之力,我们所做的实乃微不足道。如若我取之,心难安矣。” 第17章 此女非池中之物 婉玉的诚挚令陈汐动容,最终她接受了这份应得的酬劳。 这事一过,求医者络绎不绝。 陈汐依旧淡然自若,坐诊结束后,默默地整理着桌上的杂物。 婉玉的话语适时响起,“你的医术果然不负所望。” 对于婉玉的夸赞,陈汐内心平静如水。 “掌柜,我今日的坐诊时间已经结束,要回去给孩子们准备晚餐了,这银针我可以带回去继续使用吗?”陈汐礼貌地问道。 掌柜微笑应允:“自然可以,这银针已然是你的标志性工具,未来的日子里,请你亲自保管好它们。” 陈汐整理完毕,正欲踏出医馆,却被婉玉再次喊住:“陈大夫,在你为我们医馆服务的时间里,如果你采得草药,希望你能优先考虑我们,我会确保给出最公道的价格,不会让你吃亏。” 婉玉心里盘算,方圆十里之内,再无人能及陈汐之能,采药之精湛,这等人才资源怎可轻易放过? “没问题,我会把采摘的草药第一时间送到这里。”陈汐爽快答应,转身离去。 望着陈汐渐行渐远的背影,婉玉满心欣慰。 身旁的小药童见状,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掌柜您的识人之能实在让人佩服。” 婉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温婉的自得,眼眸微弯:“此女非池中之物,未来在我们医馆中的地位,我敢预言,将如中流砥柱般不可或缺。” 陈汐踏出医馆门槛,脑海中浮现出家中尚存的鲜肉,遂决意今日改换口味,采购禽类。 她计划着,十只肥美的鸡与十只嘎嘎叫唤的鸭,足以让她随心情变换餐桌上的风景。 与乡邻们不同,她饲养这些家禽,纯粹是为了满足味蕾的享受,而非像其他人那样,含泪出售换得铜板。 行至市集,陈汐让店家仔细捆绑好每一只禽鸟,确保携带方便。 她的脚步在一阵喧闹声中不由自主地停驻,被不远处的一个摊位所吸引。 人潮涌动中,摊贩的吆喝如同磁石:“新鲜出炉,自家羊儿现宰羊肉,错过等一年!” 然而,一斤羊肉三十文钱,使得大多数人只能望而却步,偶尔有几声叹息,是对美味的渴望与囊中羞涩之间的无奈妥协。 陈汐从容穿过人群,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若我全羊购入,价格能否更加亲民一些?” 心中盘算,若是将整只羊收进那神秘的空间内,需要时随意取出,岂不是省时又省力? 这一问,如同惊雷落入平静的湖面,四周的村民面面相觑。 对他们而言,一斤羊肉已是奢侈,这位看似普通的少女竟有意向购买整只,众人心中除了疑惑,更多的是等待看好戏的窃喜。 摊贩眼前一亮,仿佛遇见了财神爷:“若姑娘诚心全购,二十文一斤!” “甚好,那就这样定了。”陈汐爽快应允,随即提出了更为具体的请求,“请帮我称重、绑好,并将两只羊腿单独切割,送至对面巷口,自有家人等候。” 摊贩喜形于色,这突如其来的幸运让他几乎不敢相信,快速地处理好了羊只,同时减去了零碎的银钱,以示友好:“总计十两银子,零头不计,十两整就好。” 陈汐从容地递上银两,围观的群众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这笔钱,对于大多数家庭而言,是足足一年衣食无忧的保障,而陈汐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干脆利落地用它换取了一桌丰盛的食材。 她一手紧握着刚剁好的羊腿,另一只手则提着活蹦乱跳的鸡鸭,剩余的各式杂货则被细心地安置在背后那朴素却耐用的竹篮之中。 摊贩们眼明手快,趁着人潮未散,将剩下的羊肉悄然转移至小巷深处,那里隐匿着几家不起眼的客栈,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货物搬运,丝毫未引起怀疑,倒像极了是某家客栈为了招揽顾客而秘密储备的新鲜食材。 待四周终于归于宁静,陈汐警惕地环视一周,确认无人窥视后,心中暗自催动,只觉眼前一晃,那堆满羊肉的空间便神奇地消失了,与此同时,耳畔响起系统那熟悉而冰冷的提示音:“今日成功治疗五位病患,奖励积分一百。” 这声音仿佛甘露,让她倍感欣慰,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她从空间取回两条羊腿,稳稳放入竹篮,手握着仍略显慌张的鸡鸭,搭上牛车。 当她踏上牛车的那一刻,周围再次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而牛车上的村长,其惊讶程度更甚。 村民们或出于嫉妒,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几分酸涩与质疑。 “陈汐啊陈汐,你这出手也太阔绰了吧,昨日刚大肆采购,今日又满载而归,这肉,吃得完吗?” “就是,我就奇怪了,你哪来的这些钱?记得你和陈家决裂时,似乎没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如今怎的这般财大气粗?该不会是来路不正的钱财吧?” 对于这种场景,陈汐早已司空见惯。 不仅仅是这些乡邻,就连那些自诩为亲人的亲戚,也常常因嫉妒她的小小幸福,而屡屡上门寻衅滋事。 若非村长在场,恐怕他们的言辞会更加尖酸刻薄。 面对这些质疑,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说我的钱来路不明,嘿,真有问题,自然有县衙过问,哪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那些试图挑衅之人顿时哑口无言,唯有翻着白眼,以示不满。 陈汐无意与他们纠缠,正欲闭目小憩,忽觉一道炽热而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了自己,不由自主地睁眼,与村长那意味深长的视线相遇。 对于这位村长,陈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几分反感。 在他眼中,这位村长总是对陈家那位颐指气使的老太太偏袒有加,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 既然村长盯着她不放,显然有话要说,陈汐便沉默以待,静候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仅仅片刻的沉默后,村长缓缓启齿:“陈汐,你这独特的生财之道究竟是如何摸索出来的?” 第18章 好好盯着那丫头片子 往日里,村长对于琐碎之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即便得知陈汐与谢天翊的婚约,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半句。 既然早晚要面对村民的好奇与猜疑,陈汐决定坦诚相告,以绝后患。 “其实,我掌握了一些草药识别的技巧,近来正是靠着到后山挖掘换得了些许银两。” 村长闻言,眼眸猛地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后山还有这等宝物?我在这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怎么从未发现?” 后山那些寻常不过的绿意,竟成了改善生活的金钥匙,这让村长内心激动不已。 他暗暗盘算,如果能引导村民们一起参与,或许整个祥和村都能因此而走出困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除了陈汐,村里再找不出第二个能准确辨识草药的人。 见状,村长心念一转,试图以合作的姿态提出建议:“陈汐,后山广阔无垠,草药众多,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如让我们一起参与,共同分享这份财富如何?” 言语间,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意,但内心深处的小算盘却敲得噼啪作响。 对于村长的提议,陈汐并无异议,她的语气平静而坦荡:“随意,后山并非我私有之地,只要他们愿意,尽可以去尝试。至于识别草药之事,我并未许诺教导任何人。” 牛车上的村民听闻后,个个眼神闪烁,蠢蠢欲动,却碍于不懂草药之识,只能将期盼的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何等精明,一眼便洞悉了他们的贪念,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勾,指向闭目养神的陈汐,那姿态似乎在无声地说:她不愿传授,我亦无可奈何,谁让你们素日待她凉薄? 而陈汐虽然闭着眼,但周围的一切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只是选择了沉默,不为所动。 对于人心的计算与算计,她早已习以为常。 终于,随着牛车的一阵颠簸,祥和村的轮廓逐渐清晰,陈汐提着鸡鸭走向自家的门槛。 然而,家中等待她的,却是怒气冲冲的老太太。 陈老太昨日急匆匆地召回了在镇上做工的大儿子、二儿子,甚至把回娘家的小儿媳也强硬地请了回来。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带着几分疑惑异口同声地问向母亲:“娘,今天这么急把我们兄弟俩叫回来,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唉,这俩人再不踏进家门半步,恐怕我和雪梅就要在这无休止的欺压下,连喘息之地都要失去了。” 她叹息着,指尖轻轻掠过眼角。 “都怨那个陈汐丫头,李家那老头,闯进咱们家,逼我退还那些年积攒的血汗钱!” “陈汐这孩子,竟将我们陈家一分一毫攒下的辛苦钱,尽数奉献给了谢家那个文弱书生。听闻就在昨天,她在镇上大肆采购,风光无限。我和你娘想着,该是时候教她些人情世故,提醒她莫忘了生养之恩。谁料,她连门缝都不留一丝,把我们晾在门外,如同冬日寒风中的枯叶。” 周雪梅手中的针线活随着话语的起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陈振武一向有些愚孝,自然是母亲怎么说他都信的。 陈家老二陈振文放下碗筷:“娘,咱家那些为数不多的银钱,历来不都是您细心如发地保管着,陈汐又怎会有机会触及半分?” 谈及前往谢家遭拒之门外的遭遇,陈振文叹了口气,道:“您说谢家闭门不见,这本在意料之中。毕竟我们已与陈汐彻底划清界限,人家哪里还会欢迎咱们踏入门槛?” 在陈家这一大家子里,唯独陈振文敢于直言不讳。 他的妻子郑翠花虽然时常跟随婆婆和大嫂的脚步,参与那些家长里短的纷争,但陈振文私下里对母亲和大哥大嫂那一套做法并不认同。 母亲闻言怒意上涌,责备道:“这节骨眼上你还帮那丫头说话,难道胳膊肘就这么往外拐?是要逼我这个当娘的心寒至极吗?” 陈振文见状连忙安抚:“娘,孩儿不是有意顶撞,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与陈汐已断了联系,您找上门去,她又怎会轻易给予援助呢?” 陈老太见儿子立场坚定,便转移话题,眼神温和地望向郑翠花:“翠花,你那两天回娘家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要不然,昨天李家那个老头子带着儿子上门胡闹,家里鸡飞狗跳的,你定会被吓得不轻。” “唉,那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离开陈家短短数日,就变得如此绝情!真是白白养了这么多年,如今没了他们姐弟帮忙,家里的活儿可怎么应付?” “这样吧,”郑翠花适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往后家务事,就由我和大嫂分担。我这身子骨也日渐虚弱,只挑些轻松的活儿就好。最近我们正盘算着要个孩子,那些重体力活自然是不适合的。” 陈老太听闻此言,脸上愁云顿散,眉开眼笑。 自郑翠花进门,她就日夜期盼能抱上孙子,如今此事提上议程,自然不舍得让未来孙子的母亲劳累过度。 “那大嫂,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多担待些了,等我身子恢复,生下孩子,咱们再一起承担家务,不分彼此。” 周雪梅的嘴角挂着冷笑,语气虽温和,却暗含锋芒:“弟妹啊,你这话说得可太见外了,为陈家开枝散叶乃是天大的喜事,你的身子金贵,若有个闪失,我这当大嫂的如何向老娘交代呢?” 两位妯娌,表面和颜悦色,实则暗自较劲。 村里那些个没事爱嚼舌根的人,硬是把这档子事编排得绘声绘色。 陈老太此刻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陈汐那餐桌上每顿都离不开肉,简直是吃得油水足足,顿顿丰盛!这事儿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陈振武眉头微蹙,“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陈老太太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你俩机灵点,特别是你,振文,好好盯着陈汐那丫头片子,看看她每天究竟在鼓捣些什么名堂,还有那白花花的银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第19章 吃软不吃硬 夜幕低垂,两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里,途径熊大婶家门前,一阵细碎的交谈声不经意间飘入耳畔。 “哎,你记得不,昨晚上那肉香,简直要勾了人的魂儿,我这心里头到现在还馋着呢。” 熊大婶的语气里满是回味,言罢还夸张地咽了口唾沫,仿佛那肉香仍萦绕不去。 金悦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这事儿确实蹊跷,咱们家这两天清汤寡水的,连荤腥味儿都没沾过边儿。” “啧啧,这一巷子就咱三家,咱们两家都没动锅灶,难不成是谢家偷偷开荤了?”熊大婶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掌心,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那个时代,吃肉是件奢侈又敏感的事情,谁家要是敢大张旗鼓地享受这等“富贵”,准得招来周围人的红眼和议论。 因此,这样的美味往往只在门后悄悄享用。 陈家兄弟贴墙而立,耳听着熊大婶和金悦的对话,心中暗自庆幸及时躲藏。 只见二人推开门,正要向谢家方向走去,不料恰好与满载而归的陈汐打了个照面。 陈汐一手提着肥硕的鸡,一手拎着羽毛油亮的鸭,那架势颇有几分大户人家的气派,令目睹这一切的人都不禁咋舌。 躲在大树阴影中的陈家兄弟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 “陈汐,你这是……”熊大婶惊讶之余,忍不住喊住了她,“哪儿来的钱买这些?我可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悦紧跟其后,语气里夹杂着好奇与不解:“对了,昨天那肉香,是不是从你们家飘出来的?巷子里就咱们三家,我们都确认没做饭,那只能是你们家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询,陈汐并未回避,心中暗忖,邻里之间和睦为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错,是我家炖的肉。这有什么问题吗?” 熊大婶和金悦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连忙摆手说:“没事儿,我们只是好奇问问。” 心底里,他们对陈汐这新媳妇的经济来源充满了疑惑。 嫁过来没多久,怎就有如此财力购买这些奢侈品。 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言相询。 察言观色之下,陈汐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于是主动解惑:“我上后山采了些草药,拿去镇上换了些银两,这才有了这些,后山的草药可金贵着呢。” 熊大婶和金悦闻言,神色恍若晴天霹雳,嘴巴张大得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后山? 那片他们无数次踏足,却从未留意过的山林,竟然隐藏着如此宝贵的财富? “后山……有草药?”二人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陈汐缓步穿越谢家的大门,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她身上。 她的背影在两位兄长的眼中渐渐远去,直至谢家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一切窥探与思绪。 陈振武望着紧闭的大门,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释然。“哥,我们回去吧,陈汐已经到家了,继续跟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陈振文闻言,迟疑片刻后轻轻点头,脚步略显沉重地转身,跟随弟弟踏上归途。 回到陈家,他几乎是一进门就急匆匆寻找母亲的身影,心中那份急于分享今日所见所闻的迫切,让他几乎忘了平日里的拘谨。 “娘,您知道吗?陈汐手里的银子,全是卖草药挣的!咱们一直不知道,她居然懂得辨别草药。” 陈振文的话语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微妙的羡慕。 陈老太太闻言,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惊讶、不甘、甚至有一丝嫉妒。 “这丫头片子,之前在家时怎么就没听她说起过这本事?!一脱离陈家,就用这草药赚了个盆满钵满,过上了好日子。”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眼中闪烁着不平之色。 村里的人们若是听说陈汐凭山间野草换来了富足生活,恐怕都要瞠目结舌,反复确认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毕竟,在这山脚下的祥和村里,世世代代生活的人们对这遍地的草木视而不见,从没想到这些平凡之中竟藏匿着财富。 而陈老太太对陈汐的成功,既无法接受又隐隐感到挫败。 陈振文见母亲情绪激动,连忙劝慰:“娘,别忘了,陈汐已经和陈家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我们再去讨要钱财,只怕只会招来更多的不快。” 他的话语虽然温和平静,却透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现实感。 “这可咋整,难不成真要眼巴巴瞅着她天天大鱼大肉的,咱只能干着急?” 陈老太太眉宇间锁着一团愁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甘与无奈。 显然是打心眼里不想让陈汐那个丫头片子过得太舒坦,享受着仿佛与这个简陋小屋格格不入的富足生活。 “娘,陈汐能挖草药换钱,咱们也动动手挖呗。” 陈振文搓着手,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挖是能挖,可咱分不清啥是草药,啥是野草,这不瞎忙活嘛?” 这时候,陈老太太的眼神忽而变得柔和而又迷茫,无助地向两个儿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要么,让陈汐教咱们认草药,学会了,往后不就能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了?” 陈振文的想法虽美好,却不免显得有些天真。 “就怕陈汐压根儿不愿搭理咱们,那咋办?”陈振武叹了口气,眉宇间凝聚着现实的阴霾,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汐可不是轻易能被讨好的角色。 陈振武这一番话,让陈老太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汐那丫头性子倔强,一向吃软不吃硬,要不用点心思去哄哄她,兴许能成? 正当陈家母子三人陷入沉思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又有力的敲门声,“咚咚咚”,连绵不绝,打破了夜的宁静。 这突兀的声响让陈老太太心中一紧,想起上次李老头无端生事的情景,连忙叮嘱准备前去开门的陈振文:“先别全开,留条门缝瞧瞧是谁,万一又是来找茬的,别让咱们家再受什么不必要的波折。” 门扉轻轻推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几位村里妇女的身影,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第20章 想求您个事儿 熊大婶的手里是满满当当的三十个鸡蛋,袁大婶提的是山间采摘的鲜亮野果,蒋大婶则抱着一把刚从菜园子里摘下的时令蔬菜,透着一股子鲜活劲儿。 这几位,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长舌妇,平日里最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这会儿不约而同上门,不由得让人心里犯嘀咕。 “袁大婶、熊大婶、蒋大婶,你们怎么来了?”陈振文的语气淡漠中带着一丝戒备,但仍不失礼数地请她们进屋。 “你娘在家吗?我们有事儿找她。”几位妇女相视一笑,默契地点点头,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呢。”陈振文侧身回屋,对着里面高声喊道,“娘,有人找您。” 她们随着陈振文步入屋内,将手中的礼物一一摆放在木桌上,那阵仗竟让陈老太太一时之间愣住了,满脸的不解与诧异。 “陈老太太,这是咱们的一点小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袁大婶作为代表,面带笑意,话语温和,但那份过分的热情却让人难以忽视其背后的意图。 “无缘无故的,我可不敢收。你们是不是有啥事求我?不说明白,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陈老太太目光敏锐,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那双经历沧桑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对于这些老邻居的心思,她心如明镜,平时因陈汐的事情,这些妇女没少在背后指指点点,此刻这般热情,背后定有所图。 “哎,您可真是明眼人。咱们今儿上门,确实是想求您个事儿。”熊大婶放下手中的篮子,边说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听说陈汐那闺女认得不少药材,我们几家合计着,想请您出面,请她指教指教我们,也让大伙儿多个营生的路子。” 陈老太闻言,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可陈汐那孩子性子倔,怕是不容易开口。再说了,咱们自己摸索,时间长了,也能学到门道,何必低三下四去求人呢?” 蒋大婶闻言,忙接口道:“陈大娘,话不能这么说。陈汐虽性子强,可对您还是尊敬有加的。再说,咱们互相帮助,共谋生计,也是乡亲们该有的情分,不是吗?” 陈振武在一旁听着,心中泛起涟漪。 他想起陈汐平日虽与人保持距离,但确实对长辈抱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敬意。 也许,这个办法真的可行? “娘,要不咱们试试?村里大伙儿一起努力,总比单打独斗强。再说,互相学习也是好事一桩。”陈振武的话让陈老太心中的天平悄悄倾斜。 最终,陈老太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就去试试。但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陈汐的意思。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 几位妇人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纷纷表示无论结果如何,都感激陈老太的出手相助。 随着夜幕降临,陈老太带着几分忐忑,提着家中自制的点心,踏上了前往陈汐小屋的石板路。 毕竟,因为与陈汐那机灵丫头往日的纠葛,他们之间可没少上演过冷言冷语的交锋。 袁大婶满脸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哎哟,瞧您说的,咱们无非是想请您在陈汐那丫头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好让她也能抽空指点指点我们,教教大伙儿辨识草药的门道。毕竟血浓于水,她怎会不听奶奶您的呢?咱们同饮一井水,有福同享嘛。” 陈老太闻言,心中暗暗窃喜:陈汐竟掌握了识别草药的本事,这无疑是为自家门楣添彩的大好事。 眼下连这些昔日爱说风凉话的邻里都纷纷前来讨好,请求自己在陈汐跟前为他们美言几句,可见陈汐的名声已如春风过境,无人不晓。 “你们又是如何得知陈汐能辨百草的?”她故作平静,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 暗自思量,陈汐挖草药的本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这样一来,恐怕会有更多的礼物伴随着巴结之词纷至沓来。 众人央求美言,显然陈汐的草药技艺已不再是家族内部的秘密。 “今日和陈汐一道坐牛车从镇上归来,她亲自对村长提及此事,我们几个在旁听得真切。”一人连忙接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新奇。 “你不知道,陈汐那丫头靠卖草药可是赚了个盆满钵满,一次性就购置了二十只鸡鸭,外加两大块羊腿,提得她气喘吁吁的。” 熊大婶酸溜溜的话语里,满是对陈汐的好运与能力的羡慕与嫉妒。 陈老太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堆放的各色礼品,嘴角轻轻上扬:“好吧,这些东西我就笑纳了。我这就去跟陈汐说说,让你们也能学到点草药知识。你们先回去,静候佳音。” 听到这话,众人面露喜色,心知肚明,陈老太身为陈汐的至亲,一句话的分量自然远胜外人。 只要她肯出面,学艺之事自是水到渠成,往后山间那些珍贵的草药,对他们而言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宝藏。 揣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一行人满意地踏出了陈家门槛。 “振文、振武,你们俩随我去找陈汐,记住我的话,对那丫头可不能来硬的,她遗传了她爹的倔脾气,得用软功夫慢慢磨。”临出发前,陈老太仍是放心不下,一遍遍叮嘱。 陈汐回到了谢家小院,眼前是陈容正与两个活泼的小家伙嬉戏的画面。 弟弟陈容见到姐姐归家,立刻小跑上前,接过姐姐手里的重物,笑眯眯地说道:“姐,你可算回来了。” “哇,美丽的大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们都快饿瘪了。”两个小不点儿故作夸张,声音里却藏不住见到陈汐归来的喜悦。 陈汐笑着打趣:“真的假的啊?那我得检查检查你们的小肚皮,看看是不是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说着,便假装要去摸他们的肚子,逗得孩子们一阵欢笑。 言毕,陈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假装伸手向两个小不点圆滚滚的小腹探去。 第21章 井水不犯河水 这一举动宛如点燃了引线的爆竹,两个小家伙瞬间瞪圆了眼睛,发出稚嫩的笑声,身体一扭,嗖的一下逃离了她的魔爪,留下一串清脆的欢笑声。 陈汐望着他们逃跑的背影,笑容温暖而宠溺,眼底藏着几分无可奈何。 转身步入厨房,窗外的日头提醒着她已是近午时分,肚子适时地咕噜作响,催促着午餐的开始。 “既然时间紧迫,就做些简便又美味的吧。” 陈汐心中默念,一个简单的午餐计划在脑海中悄然成形。 她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日购置却未来得及品尝的五花肉。 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经过清水的洗礼,化作了薄片,在刀工的雕琢下更显诱人。 随着油温的升高,五花肉片在锅中翩翩起舞,多余的油脂渐渐渗出,空气中弥漫开来的不仅是油脂的馥郁,更有肉香的挑逗,引得人口舌生津。 正烹调间,陈汐察觉到调味品中的缺失——少了葱蒜的提味,菜肴便少了几分灵魂。 于是,她轻启储存空间,系统提示音清脆悦耳,屏幕上跳跃的数字显示着剩余的积分:一百零五分。 在琳琅满目的兑换选项中,她迅速定位到了葱蒜苗,仅仅三分的代价,便换来了翠绿欲滴的新鲜葱蒜。 随着指尖轻触,葱蒜苗跃然眼前,她动作娴熟地洗净切碎,投入热油中,与肉片共舞,瞬时,蒜香肉香交织,满室生香。 “来吧,陈容,小家伙们,午饭好了!”陈汐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暖意。 两个小身影欢呼雀跃地闯入屋内,轻盈地跃上椅子,而陈容则搀扶着姐夫谢天翊缓缓步入。 餐桌上,谢天翊偶尔抬眸,目光温柔地掠过埋头苦吃的陈汐,轻声问道:“今天在医馆一切可还顺利?” 陈汐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甜蜜交织的情绪,心想:他是在关心我吗? 随后,她轻松地分享了今日的医馆趣事,特别是那笔来自老太太慷慨的报酬,消息一出,餐桌上掀起一阵涟漪,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陈汐能力的认可。 陈容担忧的眼神投射在陈汐身上,他的言语中满是忧虑:“姐,这钱你可得小心藏好,奶奶那边……” 而谢天翊的担忧则更为深远,他对祥和村的人情世故有着深刻的洞察,他知道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无尽的麻烦。 陈汐的回应平静却坚定,她清楚,陈家那些贪婪的嘴脸才是真正的威胁。 在这个小村庄,道理往往抵不过拳头,但陈汐的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她既不畏惧祥和村那些背后的议论,更不会向陈家的无理取闹妥协。 饭后,众人陆陆续续地放下手中的碗筷。 陈汐的目光轻轻掠过餐桌,定格在那些光洁如镜,几乎能映出人影的盘碟上,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嘿,这烹饪的手艺,莫非又在不知不觉间精进了几分? 想到此处,她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自得其乐的光芒。 正当陈汐沉浸于自我满足的小世界时,陈容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她的思绪壁垒,将她从飘渺的云端拉回现实。 “姐,你一个人在那儿乐什么呢?快去休息会儿吧,今天这收拾残局的任务,我包圆了。” 话语刚落,两个小身影像是得到了什么号令,立刻紧紧贴着陈容,如同两只形影不离的小跟班。 “我们也要帮哥哥洗碗!”稚嫩的童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期待,大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乎只要是跟着陈容,无论做什么都是世间最有趣的事。 正当欢声笑语弥漫整个屋内,门外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陈汐步伐缓缓,踱至门边,心中已有所预感。 拉开门扉,果不其然,陈老太太带着陈振文、陈振武、周雪梅和郑翠花等人立于门外,神色各异。 见到这一幕,陈汐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分家之后,本以为可以从此各过各的日子,没想到这些人竟像是自家大门从不曾对他们关闭一般,说来便来,毫无顾忌。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身体斜靠在门框上,那姿态分明在无声地表达着主人的不悦与拒绝。 “哎哟,这是什么好风,居然把各位大驾都吹到我的门槛上来了?” 陈汐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热情,反倒是带了几分冷嘲热讽。 未等其他人开口,郑翠花已迫不及待地插嘴进来,“陈汐啊,我这才回娘家一趟,你怎么就从陈家搬出来了呢?没见到你,我心里那个难受啊,简直跟刀割一样。” 面对郑翠花这番虚情假意,陈汐毫不留情地反击:“你舍不得我?我看你是舍不得没了我这个免费劳动力吧?没了我给你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心里是不是觉得空落落的,不自在了?” 陈汐的话如同利箭,直击要害,让郑翠花顿时哑口无言,脸色难看至极。 “哎呀,一家人嘛,何必这么计较,以前你也挺乐意帮忙的。”郑翠花试图用亲情的纽带挽回些颜面,声音里却透着几分勉强与不安。 “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乐意?要是我不乐意做,试试看?哪次不是逼不得已,不然就得挨你那巴掌的教训?陈容和我,少挨了你们的打骂吗?” 陈汐的话锋锐利,字字诛心,让郑翠花的脸色越发难堪,一时之间,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了。 陈老太太眼见气氛越发紧张,连忙挤出一脸和煦的笑容,:“汐汐,别往心里去,二婶也是心急了些。过去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实在是对不住你和陈容,这次特地登门,就是想表达我们的歉意,希望能弥补一二。” 老太太的表情与昨日冷漠的姿态大相径庭,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汐心底泛起丝丝疑虑,这突变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算计? “不必道歉,我所求不多,只愿往后余生,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各安天命。” 陈汐的话语冷静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22章 咎由自取 陈振文闻言,再度挺身而出,姿态摆得更高,眼中闪烁着道德高点的光芒,那模样仿佛是站在道德法庭上的法官:“陈汐,你怎么能这样对奶奶说话?尊重长辈,这是基本的礼节,更何况,在你父母双亡之后,我们便是你最亲近的家人了。” 然而,陈汐早已看穿他们言不由衷的本质,对这些拐弯抹角的言辞失去了耐心:“有话直说吧,别绕弯子了。若无他事,我这就要关门休息了。” 话毕,她做出拉门的动作,虽是虚张声势,却也足以表达她的坚决。 见此情景,陈老太太慌忙上前,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腕,那苍老的手掌带着几分急切。 陈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退,既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也是心灵对过往伤害的本能防御。 “汐汐,听闻你能识别草药,这是多么难得的本事啊。我们就想请你指教一二,大家共同受益,共享富贵。再说,大宝他正长身体,可咱们陈家日子紧,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肉味了。你如今在谢家生活富足,能否念及同族之情,帮帮他呢?” 陈老太太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试图用亲情作为纽带。 提到陈大宝,陈汐心中便升起一团无名之火。 童年时期,陈大宝总喜欢捉弄她和陈容,犯错后还恶人先告状,让他们姐弟俩无辜受罚,自己则在一旁窃笑。 哪怕是家里珍贵的鸡蛋,他也独自享用,说是吃腻了,却从未考虑过她和弟弟渴望的眼神。 在陈家的日子里,遭受的冷遇与委屈犹如冬日寒风,阵阵刺骨。 如今好不容易摆脱束缚,陈汐岂能轻易让往事重演? “教你们?过去的恩怨已了,后山的草药自有人识得,你们若真有心,大可自行去寻,我从不阻拦。” 周雪梅一听陈汐直接而坦率的拒绝,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意,若非出门前母亲再三叮嘱要忍耐,此刻恐怕早已爆发。 心中的怒火如同野草,在胸膛中疯狂蔓延。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吃着陈家的饭长大,如今让你传授一点知识都推三阻四,你的良心呢?我们低声下气求到你门前,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态度,当初就应该狠心把你赶出祥和村,免得你现在反过来咬一口养育你的人!” 周雪梅依旧改不了尖酸刻薄的本性,与她和平相处,尚能相安无事,一旦触动了她的逆鳞,便是连家族先人都会被她一番数落。 “哦?吃陈家饭不假,但那不过是些残羹剩饭罢了。这些年,我为这个家做的苦工,哪一样不比那几顿饭值钱?爹娘寄回家的钱,全都流入了你们的腰包。如今却跑到谢家来指责我,凭什么呢?” 昔日的陈汐或许会选择默默忍受,但如今的她,经历了蜕变,内心早已铸就了坚固的防线,哪里还会任由他人欺凌。 陈老太太眼见着家庭会议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毫无章法的争吵,连忙挤出一副和蔼的表情,用眼角余光示意着周围跃跃欲试的众人安静下来。 转瞬间,她的目光温柔地聚焦在陈汐身上,仿佛真挚地关切着这个平日里被家族边缘化的孙女。 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对于陈汐而言,不过是又一次虚假的示好,她的心灵早已筑起高墙,将这类表面温情拒之门外,只觉得一切显得那么空洞与造作。 “陈汐,我的好孩子,你何不帮帮你大伯、二伯他们呢?他们在镇上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辛辛苦苦熬上一个月,也不过区区五百文铜钱入账。听闻你通过挖草药,日子过得颇为滋润,还时常光顾镇上的商铺。亲人之间,互助才是硬道理,血缘之亲胜过千金,即便是骨头断了,血脉依旧相连,你说是不?”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思熟虑的算计,试图以家族情感作为突破口,软化陈汐的心。 然而,她并未察觉,陈汐的内心早已坚如磐石,任何试图动摇她决定的言辞都只是徒劳。 陈汐望着眼前这位满口亲情的老太太,心中的决绝并未因此有丝毫动摇。 她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纠缠,决定速战速决。 “后山的草药遍地都是,谁想要,谁就自己去挖。至于教你们?免谈。” 语毕,陈汐猛地一拉门把手,“砰”的一声重响,门扉紧闭,将屋内的决绝和屋外的愕然彻底隔绝。 门外,亲戚们的脸庞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彼此交换着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丫头真是个死脑筋,反倒显得是我们低声下气。手上有了几个臭钱,就忘了根本,六亲不认了。”有人低声抱怨着。 “说到底,还不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就因为陈汐回了趟娘家,你们就把人往外赶,那时候家里多干净,衣物有人洗,家务有人做,现在呢?还不是一团糟。” 郑翠花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满与对往昔便利的怀念。 一旁,陈振文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此刻,他终于侧目瞥向自己的妻子,轻声劝阻道:“算了吧,越说越乱,家里够烦心的了。” 然而,他的劝慰却如同火上浇油。 “陈振文,你还是不是我男人?家里一团糟,你不但不帮我,还反过来责怪我?这日子,你还想不想好好过下去?” 郑翠花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正要上前与陈振文理论,却被一阵及时的劝阻打断。 “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偏偏此时儿子不仅没能帮忙缓和局势,反而显得懦弱且惧内。 最终,陈老太太无奈地转身离去,陈振武则在后面对着陈振文摇头叹气:“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看看娘都被气成什么样了!” 言毕,他也快步追赶老太太的脚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回到家中,陈老太太的目光缓缓扫过桌上那一堆别人送的礼物,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与无奈:“早上我还拍胸脯打包票说没问题,现在事情没办成,回头怎么向人家解释?” 第23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实话实说好了,陈汐那孩子如今变得六亲不认,别说帮大伯二伯,就连对外人也是爱答不理的。” 周雪梅在一旁出着主意,话语间带着几分无奈。 郑翠花虽然心里明白,嘴上虽说明怕不好交代,其实更害怕的是事情搞砸后,那些送礼的人上门讨回东西,眼看到手的好处就这样飞走,这股憋屈滋味,谁又能轻易咽下? “陈汐这丫头,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在陈家,不管多脏多累的活,她总是抢着干,从不抱怨,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自从村口那件事情之后,她竟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陈振武同样对此感到困惑,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 提起陈汐这个名字,陈老太太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哎,早知道当初她娘怀胎十月,临盆之时我就该狠下心肠,直接掐灭了那股子气,省得如今日日受她气,简直是怄得我胸口疼。” 围坐一圈的几个听了,更是情绪高涨,你一言我一语,恨不能将陈汐的形象在言语中撕扯得支离破碎,以此来发泄内心积压的不满与嫉妒。 正当大家说得唾沫横飞之际,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陈老太太心头不由得一紧,暗自嘀咕:“莫非是她们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心虚的神色。 离门最近的陈振武见状,识趣地站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迎接门外未知的访客。 门缓缓开启,门外站立的正是早上来访请求帮忙的大婶,三人面色期待。 “快请进,快请进!”陈振武堆砌起满脸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试图化解可能存在的尴尬气氛。 熊大婶踏进门,客气而不失热切地询问:“陈老太太,早上拜托您的事情,不知进展如何?陈汐姑娘是否愿意传授我们一些草药知识了?” 袁大婶紧跟其后,眼中闪烁着小算盘打得很响的光芒:“对呀,陈汐如果答应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能够上山挖草药,卖了钱日子也能宽裕些。” 面对众人殷切的目光,陈老太太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瞒不过去了,于是斟酌着字句,缓缓开口:“这……陈汐那丫头,唉,怎么说呢,她拒绝了我们的请求,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说是与咱们划清界限,连她大伯二伯都不肯帮衬,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说罢,还煞有介事地用衣袖拭了拭眼角,虽然并无泪水,但那演技之精湛,若是在现代社会,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说不定早已捧回了好几座影后奖杯。 这一番话如冷水泼面,让原本满怀期待的几位婶子瞬间炸了锅。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兜这么大圈子,当我们是三岁小孩糊弄呢?” 蒋大婶性子直,脸色变得比书页翻动还要快。 “你当时不是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的吗?我们如此信任你!”另一位婶子接话,语气中满是失望与责备。 袁大婶何等人物,哪会轻易认栽,听闻事情泡汤,脸色立时阴沉下来,针锋相对道:“说起来,当年你们和陈汐在村头的那场风波,连县老爷都被惊动,从此断了关系。这些年,陈汐和她弟弟在陈家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好不容易熬到自由,怎还会愿意搭理咱们这些人?换做是我,见了你们也是躲着走的。” 这时,一直在旁静观的郑翠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袁大姐,您今早来我家可不是这态度,事儿未成便变脸,这速度怕是连村东头王寡妇那变脸绝活都要甘拜下风。咱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即便事情不顺,也该和和气气地说,别伤了和气嘛。” 陈振武见势也赶紧在一旁打圆场,笑着缓和紧张的氛围,希望能够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谁不会在人前说两句应景的好听话呢? 尤其是早上笑脸盈盈收下礼物的那一刻,那股子热乎劲儿。 “办不了事就别接我们的东西”,这句话在空气中凝结,带着几分刺骨的冷。 “没错,”另一人接口,语气中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把东西退回来,事儿没办成就还好意思攥着我们的东西?快还来,别让咱们在这儿耗着!” 他们几个站成一圈,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决心。 陈老太太坐在屋内,眼中闪过一抹洞悉世态的淡然。 对这即将到来的纷争,她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在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相比之下,周雪梅的反应则激烈许多。 在她看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这是原则问题,不可退让。 “大清早的你们自己送上门,又不是我们强求,东西一旦出手,哪还有往回收的?不怕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咱们小肚鸡肠?” 说罢,她还故作姿态地捂嘴轻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讽刺。 对方见到陈家人如此坚决,不禁冷笑连连,“嘿,想耍赖是吧?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今天就让大家伙都来看看,你们这家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欲拉门,似乎准备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之际,陈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慢着,雪梅,把东西取来还给他们。”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周雪梅愕然,“娘!?” “快去。”陈老太太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尽管心中满是不甘,周雪梅还是顺从地将礼物一一摆放回桌上,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东西都在这儿,自己拿吧。邻里间,和气生财,日后相见的日子还长,不必为此伤了和气。”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上前默默取回了自己的物品,握在手中,那份失而复得的踏实感让他们的态度稍稍缓和下来。 第24章 这丫头六亲不认 “以后没谱的事儿别随便答应,别让我们成了笑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并不想故意为难你们。” “是是是,谁能想到陈汐那丫头这么不讲情面呢?” 其中一人嘟囔着,语气中既有遗憾也有谅解,似乎在告诉自己,世事无常,人心更难测。 这场风波就这样悄然平息。 陈老太太的心头宛如被一团闷火炙烤,那些人啊,在有所求时摆出的卑躬屈膝模样,如今却连虚伪的面具都懒得再戴。 要不是担心他们真的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让陈家的老宅不得安宁,她又怎会忍下这口怨气。 “原以为她还能念及一丝血脉相连的情分,谁知她竟能如此狠心。”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陈汐身上,而自己则是一身清白。 众人心里明白,却不点破,用一种无形的默契维护着这份表面的和平。 毕竟,该讨回的东西已经讨回,没吃什么亏。 几人在陈家人那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眼神中,缓缓走出了陈家大院的大门,每一步都似乎踏着无形的针毡。 “怎么能就这样放过她们?简直是厚颜无耻,拿回了赠出的东西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周雪梅目睹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忍不住厉声责问。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让咱们陈家成为祥和村里茶余饭后的笑料?如今这状况,早有一群人在旁边等着看我们和陈汐的热闹呢。” 陈老太太暗自叹息。 她眼看要到手的好处就这么飞了,心中的失落与不甘,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另一边,陈汐迈进家门后,便打算去提桶清水,为谢天翊准备洗漱,心中筹划着早点歇息,以便明日清晨能精神饱满地前往后山采集中草药。 谢天翊望着低头专注为自己清洗双脚的陈汐,轻声询问:“今日陈家人又来找麻烦了吗?” 陈汐闻言,惊讶地抬起头,“你怎么会知道是他们?” “我隐约听到了一些声响,陈容之前把家中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你们承受的苦难太多,他们实在做得太过分。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你和陈容都安然无恙。既然现在已经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将来若再有纠缠,你尽管告诉我。就算我的腿脚不便,但作为你的丈夫,我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一分一毫!” 谢天翊的话语坚定,字字句句透露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陈汐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个平日里沉默是金的男人,对她的关心却是如此细腻入微。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她凝视着谢天翊那英俊非凡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如同雕塑般完美,乌黑发亮的眼眸深邃而温暖,让她不由得悄悄咽了咽口水。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腿伤,恐怕这位俊朗的男子早就被媒婆们踏破了门槛,哪里还会有她陈汐站在这里,有幸与他共结连理。 陈汐细致地用柔软的布巾擦拭着他的双脚,随后轻轻倒去水盆中泛着淡淡温热的水,准备迎接夜晚的宁静,让疲惫的身体得以休憩。 “明日破晓时分,我便需启程前往后山深处采集那些自然的馈赠——草药。” 陈汐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坚定与期待,向身旁的谢天翊缓缓道出明日的规划,“近来,村中人尽皆知我采药之事,想必明晨的山路将不再寂寞,为避人潮,我须得赶在第一缕阳光洒落之前出发,争取在喧嚣到来之前完成采药之行,尽早归家。” 谢天翊闻言,眉宇间流露出关切之情,“你自己多加小心,路途之中若遇纷争,在未知对方底蕴深浅之时,切莫轻举妄动,我总担忧你会吃亏。或者,让陈容随你同去如何?” 陈汐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轻摇头拒绝,“无须担心,我心里自有分寸,选择清晨出行,正是为了避开人潮、。” 话语刚落,夜色已深,两人逐渐沉入了梦的海洋,只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轻吟。 晨光微露,天际初现鱼肚白,陈汐已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起,尽管动作尽量轻柔,但细微的响动依旧惊扰了浅眠中的谢天翊。 谢天翊眼帘微启,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挂念,“路上小心,一切谨慎为上。” 陈汐转身,温柔一笑,宽慰道:“放心吧,你再多休息片刻。” 随即,背起早已备好的竹篓,踏上了通往山间的路。 抵达山脚,晨雾缭绕,陈汐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株纳兰草,其品相之佳,实属罕见。 她双手轻触泥土,小心翼翼地围绕着根部挖掘,完好无损的药材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 不多时,不远处的另一株纳兰草也落入她的视线,一个早晨过去,竹篓里已经躺着不少珍贵的纳兰草,散发着淡淡的山野之香。 随着东方日出,山路上的人影渐渐增多,每一个都携带小巧的工具,低头弯腰,似乎在土地中探寻着隐秘的珍宝。 陈汐心知,这些村民因听闻她采药的传闻而来,虽心中略有无奈,但她并未显现出丝毫不悦,只是更加专注于自己的采药之行。 不久,村民们被陈汐所吸引,不自觉地聚拢过来,好奇心驱使他们想窥探那篮中究竟藏有何种仙草灵药。 陈汐心思敏捷,见状即刻生出一计,她在草药之上巧妙地覆盖了几片寻常野草,伪装得天衣无缝,这一策略立即产生了效果,村民们受到误导,纷纷散开,各自追寻那假象中的“神药”。 陈汐的周遭因此而恢复了宁静,只留下鸟鸣虫唱,与风的轻吟。 把握住这难得的清净,陈汐毅然决定深入人迹罕至的山林,心中清晰地意识到,近处的草药已被频繁的脚步所践踏,难寻上乘之品。 在一片幽静之地,她的终于在一片灌木丛间得到了两株纳兰草。 正当陈汐全神贯注于手中的工作之时,一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如同山林间的精灵,无声无息地步入了她的视野。 这位女子穿着朴素,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同样在这片隐秘之处寻找着什么。 第25章 有缘再会 陈汐虽然心头泛起了一丝意料之外的涟漪。 但那份短暂的讶异很快便被她内心的沉稳所抚平,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就在这时,女子的一个不经意举动,悄然牵动了周遭的空气。 她轻轻地挽起了袖口,露出了藏匿于衣衫下的手臂。 那块青紫色的伤痕,猛然闯入了陈汐的视线,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伤痕色泽深浅不一,仿佛是痛苦与过往的印记,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陈汐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揣测。 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背后必然承载着难以言说的秘密与苦涩。 这份直觉,让她不禁对眼前人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同情与理解。 出于本性中的善良与关怀,陈汐轻启薄唇,既温柔又不失分寸:“如果你觉得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络官府,为你寻求援助。” 她尽力避免触碰到可能让对方感到不适的话题。 女子闻言,先是显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嘴角勾勒出一个复杂至极的苦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真的太感谢你了,不过不用了,我能处理好的。” 这简单的拒绝背后,似乎隐藏着许多未能言说的故事。 陈汐读懂了她的坚持,没有再继续追问,选择了尊重对方的决定。 但那份源于心底的好奇与关切并未因此消散,她随口又问了一句,话语间满是对对方处境的担忧:“这里如此偏远,人迹罕至,你是住在附近村庄吗?” 女子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重重山峦,投向了远方,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淡淡哀愁,“不是的,我的家在上河村。” 感受到对方愿意开启心扉的微妙变化,陈汐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她轻声介绍自己,言语中透着真挚与友好:“我是陈汐,很高兴能在此遇见你。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子沉默片刻,似乎是内心的防备在陈汐的诚恳面前慢慢瓦解,终于,她缓缓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徐丽红。” 注意到徐丽红下意识地拉下袖子,试图再次遮掩那伤痕的动作,陈汐的心头涌上了复杂的情绪。 她关切地提醒道,语气中充满了真切的关怀:“这夏日炎炎,如果不妥善处理伤口,很容易引发感染,你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这句话,既是出于对徐丽红健康的关心,也隐含了他对她未来安全的深深忧虑。 徐丽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却在她努力牵起的微笑中化作了淡淡的释然。 “真的没事,是我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 “我这里有药……”陈汐的声音虽轻,其中蕴含的不容置疑让人心安。 她缓缓打开随身携带的旧布包,那布包边缘已磨得泛白。 在包的最深处,藏着半管看似平平无奇的药膏,这不起眼的药膏,却是陈汐耗费无数日夜,精心挑选药材,耐心熬制。 尽管只剩半管,却足以彰显它的珍贵与不凡。 “虽然所剩不多,但我相信它足以帮你缓解一时之急。” 陈汐的话语温暖而细腻,悄悄地在徐丽红那干涸已久的心田播下了一粒希望的种子。 她的眼眸因感动而微微泛红,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过脸颊,那是长久以来,无人能及的理解与关怀,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 她双手接过那小半管药膏,指尖触碰间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与心意,小心翼翼地将其涂抹在手臂与胸口的微伤之处。 然而,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敞开心扉,与陈汐分享更多心事之际,一阵急促且夹杂着怒意的呼唤声穿过稀薄的空气,自远方隐约传来。 “徐丽红,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那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让人心头一紧。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就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暴风雨,瞬间浇熄了两人之间刚刚点燃的温情之火。 那声音尖锐、刻薄,不待人影显现,其间的严厉与不容辩驳已如乌云压顶,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转瞬间,一位约莫六十岁,身形虽略显佝偻,但眼神凌厉的老妇人,踏着急促的步伐疾行而来。 她的嘴里依旧喋喋不休,每一个字都像是锐利的箭矢,直指徐丽红,即便距离尚远,那份不悦与责备已弥漫于空气中,让周遭的气氛变得凝重而压抑。 陈汐的眼神拂过了她对面那位年长妇人的脸庞,那阴沉的神色似乎验证了——这位便是徐丽红的婆婆,余琼英。 “我得赶紧离去,未来若有缘再会,定当厚报你今日的援手之情。” 言罢,不等陈汐有机会开口挽留,徐丽红的身影已然一转,毅然决然地迈开步子。 那药膏的奇效,她那原本纠缠不休的痛楚便减轻了许多,她内心深处明了,这种能够迅速缓解痛苦的良药,其价值何止千金,又怎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无私馈赠呢? 余琼英的视线在陈汐身上徘徊不去,在她的脸上,她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偏偏在记忆里,无法准确捕捉到那抹熟悉的源头。 片刻的迷惘之后,她的眼中闪耀着惊异而又夹杂着几丝确认的喜悦:“你……难道是陈汐?” 这几个字从她的嘴里吐出,带着一种既讶异又欣喜的奇妙韵味。 而陈汐的内心,其实并无太多心思去进行一场冗长且客套的对话,尤其是当他隐约了解到她对孙艳红所持的严苛态度之后,更加不愿意在这上面浪费口舌。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漠,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在一旁的孙艳红,眼见气氛骤然变得微妙且尴尬,急忙介入其中,试图以言语缓解这即将凝固的氛围:“这是我的婆婆,余琼英。” 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快速跳动。 陈汐的沉默如同山间轻拂的微风,悄悄掠过邻里间的闲言碎语,她的心绪仿佛早已飘向了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深处。 第26章 财迷心窍 余琼英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份不易察觉的疏离,她那圆润的脸上闪过一抹理解的微笑,随即巧妙地结束了这次稍显局促的对话。 告别时,她轻轻拍了拍孙艳红的手背,两人步伐加快,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径尽头。 陈汐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周身仿佛都沐浴在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自在与宁静之中。 她的目光扫过这片未经尘世沾染的山岭,茂密的草木之间,隐匿着无数自然的奥秘。 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在低语,引领她走向那些珍贵草药的所在。 不多时,她背上的竹篓已沉甸甸的,各种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草药堆积其间,宛如自然界精心挑选的珍宝,散发着生命的活力与大地的恩泽。 满载而归的路上,陈汐的思绪已飞向远方的小镇,心中筹划着如何将这份新鲜的收获及时转化为生活的资粮。 她深知时间之于草药,如同生命之于流水,一旦错过最佳的时机,其价值便不可同日而语。 途经那片平凡不过的采药地,陈汐的目光掠过那些村民们散乱收集的植株,不禁暗暗摇头。 那些杂乱无章、难以分辨的草叶,显然未经过细致的甄别,显得既业余又随意。 而当村民们注意到陈汐背负的丰盈背篓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羡慕,不由自主地尾随其后,每个人心中都揣着一份对于陈汐采药技巧的好奇与探究。 抵达牛车停靠的开阔地,村民们如被无形的线牵引,自然而然地聚拢成一圈,好奇的目光试图穿透背篓的缝隙,窥视那里面的秘密。 面对这一幕,陈汐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闪烁着一丝顽皮的光芒,她故意表现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用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周围的好奇心自行消散。 终于,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清晰,陈汐加快了脚步,目的地是那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医馆。 在那里,掌柜婉玉总是以她那温柔的笑容和公道的价格迎接每一位访客,尤其是对陈汐,更添了几分家人的关怀与温暖。 在这个小镇上,没有哪里比婉玉的医馆更能让她感受到自己辛勤努力的价值与归属感了。 迈进医馆门槛,陈汐的双脚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在她面前,依然是那位机灵聪慧的小药童,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敏锐,仿佛能洞察人心。 小药童一见到来者是熟识的陈汐,眼眸顿时亮起兴奋的光芒,脸上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纯净而真诚。“林大夫,您终于来了!请稍候片刻,我立即去通报掌柜。” 语落,他脚步轻快,顺着那木楼梯,吱嘎作响地奔向上方。 片刻之后,从医馆二楼缓缓飘下一道身影。 她的步伐轻柔而优雅,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气质,脸上的笑容温暖如春阳,足以融化最寒冷的心房。 “哟,陈汐,你可真是我们的贵客!不知道今天,你是不是又从那山谷中,为我们寻得了什么珍贵的药物呢?” 话语间,充满了对陈汐所携之物的无限期待与由衷喜悦。 陈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轻轻将背负已久的背篓解下,放置于地上。 那背篓之中,满载着他在晨光初破时分亲手采摘的各种草药。 “今早运气颇佳,收获颇丰,看看这些草药是否能够满足您的需求?” 陈汐的话语中既有对自己劳动成果的自信,也不失一份谦逊与低调。 婉玉掌柜闻言,轻移莲步,靠近那堆满自然宝藏的背篓,她纤长的手指轻轻触碰过每一片鲜活的叶片,仿佛在与这些沉默的生命对话。 “真是太棒了!这些草药实属罕见的佳品!陈汐,你挑选草药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独到了。” 在这夸赞之下,陈汐心中却暗自嘀咕,她觉得今日的草药与往日相比,并无显著不同。 “好了,既然你对这些草药如此满意,我们就按上次议定的价格交易如何?不需再多费唇舌。” 婉玉掌柜的直率与豪爽让现场的氛围更添了几分亲切与随和。 陈汐本就是个爽朗之人,见到对方如此坦诚相待,自然也是欣然接受。 “成交,那就按照上回的价钱来计算,劳烦您算算总共有多少银两。”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透着对婉玉掌柜深深的信任。 “好的,总共是三十两银子。”婉玉掌柜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的眼神在账本上迅速扫过最后一行数字后,轻轻抬眸,吩咐身旁那个机灵的小药童赶紧去库房取来银两。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转向了那位年轻的大夫,语气中充满了关怀与期待,“陈汐,明天还来坐诊吗?村里的人们,都盼望着你的到来呢。” 陈汐闻言,轻轻地点头,眼神深邃而坚定,“当然,明早我必定准时到达,继续为乡亲们排忧解难。” 这一承诺,让婉玉掌柜心中悬着的石头悄然落地。 她心里明白,以陈汐的医术,只需踏入山林,简单地采摘些草药,便能轻松获得二三十两银子的丰厚回报。 而相比之下,他坚持在医馆坐诊一个月的酬劳,却不过是区区三十两银子。 这样的付出与收获之间巨大的差距,总让她担心陈汐会因为觉得不值得而不愿再踏进这个简陋的医馆。 告别了婉玉掌柜,陈汐的身影渐渐融入门外渐暗的天色中。 这时,几位同村的村民,结束了一天辛勤劳作,背着满载而归的背篓,踏上了回村的路。 他们中有的脸上还挂着汗珠,眼中闪烁着不确定但又充满希望的光芒,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背篓中那些看似平凡无奇的绿色植株,到底是随处可见的野草,还是能够缓解疾苦的珍贵药材。 在这份好奇与期待的驱使下,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先踏入医馆,希望能从婉玉掌柜那里得到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 就在医馆不远处,窗棂旁聚集了一群喜欢凑热闹的乡邻。 第27章 定制新衣 他们或站或倚,闲聊打趣间,偶然间捕捉到了陈汐那看似普通的一背篓草药竟换得了三十两银子的消息。 这消息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人们的眼眸瞬间睁大,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至耳根,心中那把计算利益的小算盘开始噼啪作响,各自估量着自家背篓中的草药,梦想着也能换取一笔意外之财。 那份突如其来的财富憧憬,让他们的心跳加速,兴奋不已。 “掌柜的,掌柜的!快来瞧一瞧啊,咱们这儿也有上好的草药,想要找个识货的买家嘞!” 人群中,袁大婶的丈夫宋志鹏响亮的声音穿透了傍晚的宁静。 他平日里就喜好炫耀,这一次更是在发现了潜在的巨大利润后,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拍打着自己的背篓,那里面装着他自认为精心挑选、品质上乘的草药。 在他的想象中,每一个草药都化作一枚枚银光闪闪的钱币,正朝着他热情招手。 婉玉掌柜正准备上楼处理其他事务,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恰到好处地落入她的耳中,无奈而又带着几分微笑。 她只得调整原先的路线,优雅地转身,迈向前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喧嚣与繁忙。 宋志鹏缓缓伸出他那略显粗糙的食指,轻柔而充满期许地触碰着背篓里那一簇簇平凡外表下暗藏着山林深处神秘韵味的植物。 转头面对着眼前的掌柜婉玉,他话语中带着三分试探与七分自信,道:“掌柜,您的眼光之独到,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出了名的。不妨请您这位行家里手,为在下指点一二,看看我这背篓中,经过精心挑选、蕴含自然奥秘的奇花异草,能否换取银元若干?” 闻言,婉玉的眉宇间不禁浮现出一丝细微的皱褶。 她的手指,穿梭于背篓中的绿色植株之间。 嘴角边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语带讽刺地道:“这些就是你口中的草药了?我们这间药铺虽小,但每一味药材都需经过严格甄选,讲究的是一份真实与纯粹。而你所带来的,我观之不过是些寻常山野间信手拈来的杂草,何足挂齿,更妄谈与珍贵草药并论?” 宋志鹏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与困惑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的眼睛瞪得圆滚,仿佛刚刚听闻了一个世间最大的玩笑。 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掌柜的,您这番话,莫不是在逗我?我亲眼目睹机灵聪慧的陈汐姑娘,在那隐蔽幽静的山涧之中,谨慎地发掘出这些难得一见的草药。” “她才刚以高价成交,三十两白银稳稳当当地落入囊中,怎么换作是我,这背篓中的宝贝就突然贬值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 面对着宋志鹏的激动与质疑,婉玉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是对门外汉无知的无奈,也有对这固执坚持的一丝厌烦。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不耐,似乎在尽力维持着最后的耐心:“各位,话已至此,若真有心做买卖,请移尊驾前往别处询问,我们这小店,担不起误导他人或自损名声的风险。” 说罢,婉玉轻轻摆动衣袖,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正欲转身迈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但宋志鹏岂能就此放弃这个看似唾手可得的财富机遇。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几乎是以恳求的姿态挡住了婉玉的去路:“且慢,掌柜的!为何陈汐的东西您能欣然接纳,轮到我们,就成了棘手的问题?这分明是双重标准,不公平!请务必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眼前这群固执己见之人的不肯罢休,婉玉的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无奈,她轻吐一口气。 决定采用更为坦率直接的方式打破僵局:“如此吧,假如诸位仍旧心存疑虑,大可携这些所谓的‘草药’前往其他任一家医馆询证,假使真有哪家胆敢拍胸脯保证其为地道药材,你们尽可将之兑换成白花花的银两。” “但在此地,我婉玉医馆,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恕难从命,只好请各位另谋出处了。” 说罢,婉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却也藏着不容商榷的坚决。 在这场言辞犀利的较量后,那几个表情中透露出不甘与倔强的大汉,嘴里嘟囔着不满的碎语。 胸中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最终只能脚步沉重地转身,逐一离开了这间充满药香的医馆。 “嘁,狂什么!不收就不收,这片区域广阔,难道还怕找不到识宝之人不成?” 其中一人愤愤地啐了一口,仿佛这样能稍稍缓解心中的郁结。 与此同时,陈汐早已悄无声息地远离了这场纷争,悠然自得地踱步至附近一家外表古色古香的裁缝铺跟前。 透过半掩的门扉,店内那一匹匹色彩斑斓、质地各异的布料如画卷般展开在她眼前,这不由让她想起家中孩子们。 小阳与小晨身上的衣衫,那些因频繁洗涤而褪色、边角磨破的旧衣,还有自己身上这件缝缝补补无数次的外衣。 心中那份柔软被触动,她轻轻地推开了店门,步入这个色彩的世界。 店内的掌柜正被络绎不绝的顾客围得团团转,忙着应对各种繁杂的需求,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陈汐并不着急,独自在琳琅满目的布料间缓缓游走,手指轻轻掠过每一匹布,感受着棉麻、丝绸间的细腻差异,以及色彩所带来的心情波动。 终于,在这众多选择中,她的视线被两卷色泽温润如玉的布料吸引,心中顿时有了定夺。 等到掌柜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陈汐轻声细语。 “掌柜,劳烦请教,我欲定制数件新衣,嗯……就五件吧,家中人丁兴旺,都该有套像样的新衣了。” 说话间,谢天翊那总是淡然却能给人以安定感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即便他不常外出,也值得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作为家的温暖象征。 第28章 见钱眼开 “您看,这五件式样不同、色彩各具特色的新衣,大约需要多少上乘布料才能完成呢?” 陈汐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她的话语简洁却饱含深情,让人无法忽视。 掌柜的目光不自觉地在面前这位年轻女孩身上停留,她清澈的眼底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决意。 女孩虽只提及五件衣物,但这在掌柜看来,无疑是一项不小的开销。 他的眼神掠过陈汐身上那件满载时间印记、补丁叠加的旧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揣摩。 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少女,是真的有心想要完成这笔不菲的交易,还是仅是在这熙熙攘攘的店铺中寻觅片刻的乐趣,戏谑于我这年迈的掌柜呢? “掌柜,我刚才向您询问的那件事,您可有留心听取?” 这话里,带着一份超乎她年龄的稳重与坚持。 掌柜仿佛从一个遥远的梦境中被猛然召回,他那双因惯于衡量人心与货物价值而变得敏锐的眼睛,此刻快速闪过一丝错愕,旋即被一种新的敬意所取代。 他连忙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一番,将刚刚隐约透露出的轻视之色彻底收敛起来,开始仔细审视陈汐所提需求的布料。 心中迅速计算着每一件衣物所需的尺寸,考虑到裁剪时不可避免的损耗,以及布料的质量要求。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估价:“嗯,根据您的描述,这五件衣物的制作,大约需要两匹质地优良的布料,总费用预计在十二两银子左右。” 陈汐听后,秀眉轻轻一皱,那瞬间的表情变化仿佛是在心中迅速衡量着什么。 随后,她展露出了一副精明而优雅的谈判姿态,话语中不失礼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掌柜,您看,我这可不是订做一件两件,一口气就是五件,数量上已经很可观了。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这个小顾客一点优惠,比如说,十两银子整数,怎么样?” 掌柜原以为这只是小姑娘一时兴起的天真想法,正准备用惯常的托辞婉拒,却不料,陈汐的脸上没有丝毫玩笑的迹象,那份认真与坚持,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这是她认真的提议。 “好吧,看在您这份诚挚与决心的份上,这笔生意我就接下了。但按照我们店里的规矩,所有交易都需要现款结清,不接受任何赊欠。” 陈汐听到掌柜的答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且满意的微笑,回答简洁有力,充满了决断之气:“成交,银两我今天就能全部结清。至于衣物,就麻烦您在几天之内准备好,到时候我会再来取走。” 说罢,只见她从容地从怀中抽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那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在静谧的店铺里显得格外响亮,,让掌柜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掌柜双手接过银袋,一枚枚银锭沉甸甸的重量,不仅压在他的手上,更像是一记记锤击敲打在他心头。 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这位看似普通无奇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爽快的出手与深厚的财力。 这一刻,掌柜的态度来了个戏剧性的转变,先前的怠慢与轻视,瞬间被谦恭与热忱所取代。 他点着头,口中连声答应,生怕自己的服务稍有不慎,会让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客户有丝毫不悦。 “只需三日,我必定亲自监督,确保新衣精致无比。到时候,我会将它们细心折叠,用上等绸缎包裹,您直接上门,定会感受到我们的用心与细致。” 陈汐在离开之前,仔细地交代了家中每位成员的身材尺寸与偏好,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那份细腻的心思,让小小的裁缝铺内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随后,她缓缓步出裁缝铺,阳光透过古朴的街巷,洒在她的肩头,为这日常的采购之旅平添了几分温暖。 转过街角,她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热闹非凡的猪肉摊前。 “老板,给我来一些新鲜的排骨和猪大肠,你看看这两样一共多少钱?” 陈汐的声音温和而又清晰,带着对美食的期待。 摊主是一位饱经风霜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常客。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亲切而热烈,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洪亮地回应道:“哎呀,说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些普通的食材,哪里值得提钱。就算是我送给您的,只求您往后能多光顾我的小店,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陈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知道这样的慷慨并非人人都能给予,心中涌动着感激。 为了让摊主不那么为难,她灵机一动,从旁边的案板上挑选了一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打算放回自己那个神奇的空间戒指中,留待日后慢慢享用。 这空间是陈汐的宝贝,总能在不经意间为她解决许多不便。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排骨我就收下了,其他的还是得算账。”陈汐的话语中透着坚持,同时也传递着对摊主生活的尊重。 在一阵客气的推搡之后,陈汐最终还是按照市价付清了所有费用,与摊主相互致谢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而那猪肉摊主站在原地,目送着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与揣测。 “这陈汐虽穿着朴素,言行间却透露着不凡的气质,明明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为何每日都能轻松购肉?在这小镇上,寻常百姓难得餐餐有肉,不是经济拮据,便是生活简朴。陈汐的行为,的确让人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对于摊主来说,只要能因此促进自家生意,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汐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了对新购食材的烹饪构想。 排骨和大肠在他心中幻化成了一锅香气四溢的卤味,她忽然灵机一动,决定不仅卤制这些,还要添上一只鸡和半只鸭一同卤煮,让这锅卤味更加丰富多彩,既能满足自己对美味的追求,又能在宴请朋友时不失体面。 第29章 饶了我 第29章饶了我 拐进一条狭长而昏暗的窄巷,脚下的石板路因年久失修而显得凹凸不平,陈汐的心中却充满了对家的温暖憧憬,脑海中勾勒出一桌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抹不祥的阴云正悄然在他周围聚集。 近两日来,陈汐那挥金如土的行为举止,不经意间吸引了镇上小有名气的小混混王二的贪婪目光。 王二正值囊中羞涩之际,陈汐的出现仿佛是命运赐予的一线生机,为此,他在医馆外守候了两个日夜,通过细心观察,将陈汐的生活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终于,在这个看似平常的日子,王二和他的手下隐蔽在医馆附近,窥视着陈汐的每一个动作。 当看到陈汐满载而归,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离开时,他们的眼中闪烁起贪婪的光芒,几乎可以断定,陈汐身上携带的不仅是食材,更有不少引人垂涎的金银财宝。 手下之人像极了马屁精,一边紧紧跟随着陈汐的步伐,一边不停地向王二汇报着最新动态,特别提到陈汐计划穿越一条偏僻小巷以便更快赶上归家的牛车。 王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心中迅速酝酿起一个计划,决定在那条幽静的巷子里给陈汐一个“惊喜”。 夜幕初降,寒风轻轻吹过狭窄的巷弄,老旧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线,为这场即将上演的戏码平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王二与手下巧妙藏身在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门之后,透过门缝,注视着陈汐一步步踏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两人的心跳不禁加速,彼此交换了一个兴奋而又紧张的眼神,搓着手掌,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与此同时,陈汐的思绪仍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家庭团聚的温馨想象中,对周围潜藏的危机毫无察觉,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步伐轻快,仿佛整个世界都弥漫着家的香气。 就在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的瞬间,王二与手下如同鬼魅般突然从阴影中跃出,拦住了陈汐的去路。 王二的手下,或许是初次经历这种场面,紧张得连威胁的话语都说得结结巴巴:“快,快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否则,否则咱们可就不客,不客气了。” 那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显得既可笑又悲哀。 陈汐先是一愣,随即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演”逗乐了,他强忍笑意,望着面前那位结结巴巴的小弟,半开玩笑地说:“小伙子,看你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样还想出来‘做事’,真是太让人笑掉大牙啊。” 言罢,他爽朗的笑声在巷中回响,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王二见陈汐非但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反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于是故作威严地自报家门。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在这小河镇上,谁人不知我王二的大名?今天算你倒霉,碰上了我,识相的就把钱掏出来,还有你背上的那筐肉也别想带走,这样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说着,王二刻意从怀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匕首,在手中轻轻抛接,寒光闪烁,企图以此气势让陈汐屈服。 在以往,这样的手段足以让多数人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然而,面对王二的嚣张气焰,陈汐只是轻轻嗤笑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头也不回地道:“管你是王二还是天王老子,青天白日之下,你以为能奈我何?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找个正经事干吧。” 这份从容不迫,让原本准备看一场好戏的王二愣在原地,显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哎哟喂,这可咋办?你若真有那份胆量,试过了自然明镜似的清楚。” 王二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步步缓缓朝陈汐逼近,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狩猎游戏。 起初,他们几个不过想给陈汐一点小教训,让她知晓在这条街上的规矩,却没成想,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骨子里竟毫无惧色,完全不吃他们那套虚张声势的恐吓。 “哼,钱和东西都好端端地在我这儿,有种你就自己动手来拿吧。” 陈汐语调轻蔑,眼神中透着不容小觑的坚毅,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剑,隐隐散发着寒光。 这话一出,王二身旁的小跟班们个个面露讶色,其中一人,性急如火,哪里忍得住这份挑衅,第一个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呼啸着朝陈汐猛扑过去。 然而,陈汐早有准备,身形如同灵鹿一般敏捷,一侧身,轻巧地闪过那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稳稳按住对方的肩头,动作流畅而有力,右手则借力打力,轻轻一带,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那令人目瞪口呆的过肩摔。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那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落在地,痛得蜷缩成一团,呻吟不止。 这一幕,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王二见状,怒意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瞬间燎原。 他怒吼一声,全身的肌肉紧绷,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猛地向前冲刺,誓要给陈汐一个难忘的教训。 可陈汐的反应比风还快,就在王二即将触及她衣角的刹那,她身体一扭,犹如游鱼穿隙,轻巧地闪避开了王二的攻击。 王二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扑了个空,重心失控之际,陈汐看准时机,飞起一脚,正中王二的要害之处。 只听“哐当”一声,王二整个人如同被巨浪拍打的船只,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四肢朝天,显得极为狼狈。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中都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反转,惊讶与敬畏交织。 望着地上痛苦呻吟、蜷缩成一团的二人,陈汐故意放缓步伐,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暗暗蓄力,然后猛然在王二那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背上,重重地踩了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中王二的痛处,引得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哎哟——别,别呀,姑奶奶,我们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有半点妄想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第30章 本性难移 第30章本性难移 眼见四周气氛紧张,随时可能再次遭受皮肉之苦,二人如惊弓之鸟,连忙磕头求饶,眼神中满是恐慌与悔意。 陈汐冷冷地扫视了这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心中早已洞察秋毫——这二位平日里定是横行乡里,仗着人多势众,欺凌弱小,遇到强硬的对手便立刻变成了丧家之犬。 今日意外落网于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中,确实是他们的不幸。 “哼,往日里依仗人多势众,作威作福,以为我一个女子就好欺负,是不是?自以为可以逍遥法外,肆无忌惮。可惜啊,今天你们的霉运当头,偏偏碰上了我。将你们两个无法无天绑了,我要亲自带他们去见县太爷,让官府来好好教训教训,看他们今后还敢不敢目无法纪!” 此言一出,二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中满是绝望。 他们本就是偷盗惯犯,前不久才刚刚从阴暗潮湿的牢狱中脱身,自由的滋味还未尝够,怎甘心再次落入那不见天日之地? “姑奶奶,您心胸宽广,仁慈为怀,这次就当我们瞎了眼,不识泰山,恳请您大发慈悲,绕过我们这一遭。我们保证,从此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二人语无伦次,几乎是哭喊着乞求,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对对,姑奶奶,我们就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敢再有半点逾越。” 王二的小弟慌忙之间,膝盖重重砸在地上,泥土与碎石在他双膝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的语气中满是诚恳与畏惧,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光,映衬出他此刻的惶恐不安。 “放了你们?难不成我今日饶了你们,转头你们又去祸害那些无辜的百姓?我可听说的不止一二,收保护费、欺行霸市,这些勾当可是有损阴德啊。” 陈汐的话语虽轻,却字字如锤,敲打着王二一行人心中的侥幸。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们发誓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王二和他的小弟眼巴巴地望着陈汐,眼中闪烁着真切的悔意,双手合十,仿佛在对天发誓。 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真诚,陈汐心底微微一软,其实她本就没真想将他们送至官府,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世间还有正义不容侵犯。 “好吧,今日且饶过你们,但这番宽恕并非无底深渊,若再让我知晓你们重蹈覆辙,绝不会再有如此宽容。” 言毕,陈汐的眼神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得到赦免,王二二人如同获得新生,猛然间站起,连尘土都不及拍打,便匆匆如脱兔般飞奔而去,背影中透着仓皇,似乎生怕陈汐在下一秒便会后悔。 在逃离的路上,二人忍不住低声嘀咕:“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那看似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竟有这般身手,今日出门若是看了黄历,定会提醒我们要避开此劫。” 王二嘴上虽然硬气,但刚刚那一跪的狼狈,已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完全忘却了方才卑微求饶的模样。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在他们身上得到了验证,即使是在恐惧之中,王二的性格依旧难以彻底收敛。 陈汐目送二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整理了一下因方才冲突而略显凌乱的衣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柔和。 想到今日采购的食材,她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时候回家了,用这些新鲜的材料,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让爱与温馨在餐桌上流淌。 另一边的天空已渐渐染上了黄昏的色彩,宋志鹏等人在经历了婉玉医馆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后,仿佛被秋风吹散了满腔的热情。 他们并未就此放弃,而是拖着疲惫的步伐,穿梭于祥和村蜿蜒的巷弄之中,接连拜访了几家医馆,却都如出一辙地遭遇了冷遇。 那些掌柜和医师们,无一不对他们手中那精心搜集的草药投以不屑的目光,纷纷表示那不过是些随处可见、毫无价值的野草,连门前的尘土都不如。 几人心中顿时泛起一阵阵苦涩,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的心思不言而喻。 回忆起陈汐那瘦弱的身影,在山间轻巧地穿梭,所采集的似乎也不过是背篓里那些不起眼的杂草,但为何到了她手中,这一切就能奇迹般地变成白花花的银两? 难道众人真的被陈汐那看似单纯的外表所蒙蔽,掉入了一个不为人知的陷阱? 这股念头一涌上心头,就像是被夏日午后的雷雨浇了个透心凉,不满与愤慨在胸中沸腾起来。 他们本是同饮一井水的乡亲,如今却感觉被狠狠地摆了一道。不帮忙拉扯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引着大家走向一条看似充满希望,实则满布荆棘的歧途? 于是,在那条狭窄的小巷里,怨言与猜忌如同夜幕降临前的蚊虫,嗡嗡作响,络绎不绝。 袁大婶在祥和村里声名远播、出了名挑剔难缠的人物,率先打破了沉闷,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忿与刻薄。 “你们瞧瞧陈汐那丫头片子,真是让人憋火!咱们住在同一片蓝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道理,她倒好,独吞好处,得罪了咱们,往后在村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熊大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显然对这复杂的邻里关系有着自己的一套看法。 “我看事情不能硬碰硬,陈汐虽小,心思却细腻得很。咱们若是能换个法子,用点心机,说不定几句好话,几份关怀,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带咱们一起分一杯羹。毕竟,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 熊大嫂的话里透着一股子深谙人性的智慧,显然,她懂得如何拿捏人心的微妙之处,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暗自佩服。 第31章 求助村长 “软?你是说要柔声细语,把姿态放到最低,甚至委屈至极地去恳求她?可你瞧瞧,连陈家老太太的话,她都当作耳边风,咱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能指望她发善心吗?” 蒋大婶一边回忆着昨日陈家那尴尬又无果的局面,一边在心中暗自叹息,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起来。 “上门赔笑,低眉顺眼的,真能打动她的心?万一她依旧冷若冰霜,不给我们半点情面,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蒋大婶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自家汉子交汇,汉子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抱怨让她心头一紧。 今天本是计划外出做工,为家中添些补贴,却因媳妇突发奇想,硬拉着他上山挖草药。 结果呢,跟在陈汐屁股后面,忙活了一整天,只收获了一筐筐无用的枯草,心中的恼火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先回去吧,咱们得去找村长合计合计,众人拾柴火焰高,说不定村长出面说话,她能给几分薄面。再把昨天从陈家无意中得来的那些小物件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看看陈汐那丫头怎么说。” 熊大嫂的话语如同一阵春风,吹散了众人脸上的阴霾,大家纷纷点头赞同,随即解散,各自赶着吱吱作响的牛车,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回到熟悉的村庄,几个人顾不得拂去身上的尘土,也顾不上回家喝口水喘口气,径直向村长许高平家中奔去。 一进门,你一言我一语,焦急而又迫切的心情溢于言表,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儿地倾诉给了村长许高平。 许高平村长耐心地听着,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蒋大婶的汉子更是迫不及待,紧紧拽着村长的手臂,几乎是哀求地说:“村长大人,您得为我们评评这个理啊!我们不过就是想改善生活,悄悄跟着陈汐学两招,谁知道……” 他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与辛酸。 村长许高平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却又夹杂着几分严厉。 “唉,这事儿可不好办。你们未经允许就私下模仿陈汐的技艺,本身已是理亏在先,现在反过来想要讨说法,这不就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嘛。”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对乡亲们的爱护和对现状的无奈。 可陈汐这次的行为,确实让人感到有些过分了。 在这个紧密相连的小村落里,邻里间本该是相互扶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关系。 然而,她却似乎刻意避开这份淳朴的情谊,对于同村人的请求帮助,竟是那样的冷漠与拒绝,仿佛在她心中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愿独自享受着采药带来的收益与成就,全然不顾旁人的期待与艰辛。 几位妇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不满的情绪在她们之间悄然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几分无奈和愤慨。 “对,太自私了。”这话从她们口中说出,不仅带着责备,更透露出一丝丝失望。 她们的眼神中,昔日对陈汐的羡慕与尊敬已悄悄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村长许高平走进了人群,他年迈而睿智,眼神中满是洞悉世事的从容。 看到众人聚在一起,神色间流露出的不满,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 许高平没有急于介入,而是选择沉默,用一种近乎慈祥的姿态,等待着村民们自己打开话匣子。 终于,袁大婶按捺不住,她一边说着,眼神中闪烁着希冀,仿佛是在向村长求助,又似在讨好。 “村长,我们就想请您出面,让陈汐教教我们挖草药的门道。您在村里德高望重,说的话,她应该会听吧。” 说罢,还特意上前几步,亲手为村长斟茶,那姿态中既有关心,也有一丝丝迫切。 然而,许高平却不为所动,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我话她也不一定听。记得上次在牛车上,我就提议过,让大家跟着陈汐学认草药,希望能共享这份大自然的恩赐。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她一口回绝。我看呐,她是铁了心不愿意传授给你们了。” 这话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低沉的叹息。 “那咋整?她连您的话都不听,咱们更别指望了?” 一位村民无奈地问,声音里满是沮丧。 许高平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 “手艺这东西,在人家的脑子里生根发芽,陈汐若是不愿意教,那也是她的自由和权利,我们总不能强行要求,对吧?咱们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或者,尝试去理解她的立场,或许背后有着我们不了解的苦衷呢。”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给出直接的解决方案,却如同一剂温柔的镇静剂,让在场的人心头的愤懑。 村里的人一听村长如此言辞恳切又不失婉转地表明态度,心中顿时亮如明镜,个个眼神中闪烁着理解却又不失失望的光芒。 他们意识到,村长这次是真的不愿意卷入这件纷扰复杂的事务之中了。 于是,村民们彼此交换了几个默契的眼神,满腹牢骚与未尽之言只好化作一阵轻轻的叹息,随后便逐一转身,脚步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各自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 陈汐脚步匆匆地跨过门槛,家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给她一丝温暖与安慰。 她来不及抖落身上的尘土,便径直走进厨房,手中提着的菜篮子里,排骨和猪大肠静静地躺着,仿佛是对即将到来的美味变身的无声期待。 她先将排骨仔细冲洗,那清脆的水声在静谧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悦耳,排骨上的血水被洗净,露出的是诱人的淡粉色肉质。 接下来是猪大肠,这项任务可不轻松。 陈汐望着那曲折蜿蜒的猪大肠,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是一项既考验耐心又需要巧劲的活儿,她心里明白,尽管过程繁琐,但猪大肠烹饪得当,那份独特的风味足以让一切辛劳都变得值得。 于是,她轻声呼唤陈容前来帮忙,两人合力,一个冲洗,一个翻转,默契十足,将这看似棘手的食材一点点变得洁净透亮。 第32章 特制卤料包 与此同时,陈汐不忘家里自养的土鸡,那是晚餐中不可或缺的鲜美之源。 她快步走向鸡棚,阳光透过竹篾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泥土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干草香。 陈汐的目光在鸡群中迅速扫视,锁定了一只羽毛油亮,看起来分外健硕的母鸡。 就在那只鸡低头啄食的瞬间,陈汐身形一闪,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逼近,突然间出手,如同捕风捉影一般精准,那鸡便在她的掌中挣扎了起来。 陈汐手法娴熟,轻柔而迅速地结束了它的慌乱,随后便开始细致地拔毛、清洗,准备将其与排骨、猪大肠一同投入那咕嘟冒泡的卤水中,共赴一场味蕾的盛宴。 那边,在一间简陋却温馨的农家小院里,陈容双手沾满了滑腻的肥皂泡。 对着眼前那一串串油腻腻的猪大肠,无奈地直呼:“姐,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又滑又臭,弄得我两手都快没知觉了,真不想再继续弄下去了。” 陈汐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故意逗趣道:“吃的时候,你可从没说过它臭呢!那时候,大肠烤得金黄酥脆,你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姐姐特有的慈爱与戏谑。 感受到姐姐话语中的温暖与激励,陈容不由得噗嗤一笑,心中的那点小抱怨瞬间烟消云散。 “好吧,为了晚上的美味,我拼了!”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双手再次忙碌起来,仿佛那令人却步的臭味也变得可以忍受了。 与此同时,陈汐心中盘算着今晚的盛宴,她知道,这次要卤制的食材分量颇丰,单靠上次剩余的卤料包恐怕难以满足需求。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微微闭上了眼眸,心中默念,随即一个只有她能触碰的秘密空间悄然开启。 这个空间内,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摆放得井然有序。 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有足够的积分,天上的星星似乎都能摘下来。 陈汐的目光在众多分类中流转,最终定格在调料区域。 她轻巧地滑动着虚拟界面,琳琅满目的调料选项逐一展现在眼前。 当看到“特制卤料包”时,标价显示为两个积分,她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兑换按钮。 随着她的决定,空中仿佛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眨眼之间,一包密封严实、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卤料包便稳稳当当地出现在了厨房的桌面上。 似乎还带着一丝来自异世界的凉意,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平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这一切悄然无声地在陈容毫无察觉的缝隙中悄然铺开。 她心中清楚,那神秘的空间如同藏匿于心底的璀璨宝石,不容许任何外界的窥探。 它的存在,超越了凡人逻辑的束缚,一旦这份不为人知的力量曝光于世,必将如巨石投湖,激起层层波澜,引来无数探究与质疑的目光,甚至威胁到她那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生活。 就在这样的思绪间,陈容步入厨房,手中托着一盘刚洗净的猪大肠,眉宇间难掩几分不悦。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却未能驱散那紧锁的眉头。 “姐,下回咱们能不能换个活儿干,这猪大肠的事儿,真的让我干够呛。” 话音未落,他不自觉地皱起鼻子,小心翼翼地将手凑近,作势欲嗅,却又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表情愈发纠结。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味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蹙紧了眉头,双眼微眯,一副深受“熏陶”的模样。 在一旁忙碌的陈汐见状,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声清脆悦耳,像是春日里的一缕和风,瞬间化解了厨房内的些许沉闷。 “嘿,明知道是臭名昭著的家伙,你还非得亲自验证一下,这不是典型的自讨苦吃嘛!” 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陈容那无奈又逗趣的表情,心中的暖意油然而生。 言罢,陈汐熟练地接过陈容手中的猪大肠,将之与排骨、鲜嫩的鸡块一同放入沸水中,进行焯水处理。 水汽蒸腾而起,携带着食材原始的香味,与方才的异味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杂质被逐一剔除,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材料仿佛被赋予了新生,色泽渐渐透亮,诱人食欲。 紧接着,陈汐从橱柜中取出一个精心配制的卤料包,其中包含了八角香叶等十几种香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一边往锅里撒入适量的盐,一边将卤料包轻轻投入沸水的怀抱。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焯过水的猪大肠、排骨和鸡块,它们在卤水的浸润下,仿佛穿上了褐色的外衣,更添几分诱人色泽。 最后,陈汐滴入几滴老抽,为这一锅即将成为美味的卤味增添了几分深邃的色调,盖上厚重的锅盖,调整火力至最小。 只待时间慢慢施展魔法,将这混合着香料与食材精华的卤汁缓缓渗透,一个时辰的等待,只为那一口齿颊留香的完美呈现。 不久,空气里弥漫开一阵阵勾人心魄的香气,那是一种混合了肉质醇厚与秘制香料的绝妙味道,悠然飘散。 仿佛有形之手,轻轻撩拨着周遭每一个人的味蕾,闻者无不暗暗吞咽口水,心中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馋意。 隔壁的熊大嫂,正忙碌于院中的一块青石旁,双手浸在凉爽的水中,搓揉着家人的衣裳。 突然间,一阵不同寻常的香气越过低矮的篱笆,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鼻腔,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哎呀,这香味儿……” 她喃喃自语,眉眼间尽是意外的惊喜,“不会又是陈汐那孩子在炖什么好东西吧?真是让人闻着就馋呢!” 语毕,熊大嫂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那贪婪的模样,仿佛这无形的香气有着实体,能像食物一般填满她因期待而隐隐作响的胃囊。 对于陈汐,熊大嫂心里总有几分说不清的好奇与敬佩。 第33章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听说他擅长识别各类草药,能够将寻常食材与草药巧妙结合,烹饪出令人叫绝的美味。 熊大嫂私下里无数次幻想过,要是能学到陈汐的一两手,家里的餐桌岂不是也能时常飘香四溢? 但每当这份念头涌上心头,她又会犹豫起来,担心自己的请求会显得突兀,怕万一陈汐拒绝了。 往后邻里间见面难免会多了几分尴尬,于是这份学艺的心愿便日复一日地被压在心底,未曾吐露。 然而,连续几日,每当午后阳光最温柔的时候,那诱人的肉香总会准时从陈家的窗棂间溜出来,肆无忌惮地侵扰着周围的每一寸空气。 这天,熊大嫂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决定迈出那一步。 她精心挑选了几样自家菜园里长势最好的蔬菜,用清水洗净,小心翼翼地包裹好,提在手里,踏上了通往谢家的小径。 来到门前,她略显紧张地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那扇老旧的木门,心中既期待又忐忑,仿佛等待的不仅是一次拜访,更是一次心灵的邀约。 门内,陈汐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几根干瘪的草药,心里嘀咕着近来陈家亲戚们的频繁打扰。 听到门外传来敲击声,她先是一愣,随即眉头轻皱,以为又是哪位不请自来的亲戚上门找麻烦。 她懒懒散散地站起身,趿拉着鞋子,边走边嘟囔:“来了来了,大白天的,敲什么敲,难道家里还藏着急着要出门的神仙不成?” 语气中虽带着几分不悦,但脚步却未减慢,一步步朝门口走去,准备迎接又一场或喜或忧的“邂逅”。 门扉轻启,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期中的陈家成员,而是面容慈祥、略显丰腴的熊大嫂。 她站在门槛之外,身影被门外斜洒的阳光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与这日常的一幕构成了温馨的画面。 “哟,熊大嫂,是你啊,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到我家门口来了?是不是家里又缺了啥调味品?” 陈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喜与热情,眉眼间满是对这位邻里的亲切与欢迎。 熊大嫂闻言,脸上绽放出和煦的笑容,她轻轻侧身,小心翼翼地往屋内张望,仿佛被那隐约可闻的肉香所牵引。 “又炖肉呢?哎呀,我在院子里整理那些花草时,这股子香气就偷偷地钻进了我的鼻子里,直叫人馋虫大动啊。”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对美食的渴望与对陈汐厨艺的赞赏,语气里满是居家生活的温馨与趣味。 陈汐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透出几分得意与自豪。 “是啊,想着天气渐凉,就买了点新鲜的排骨,还特意从村头王大爷家宰了只走地鸡,这会儿正用我祖传的秘制卤水慢火卤着呢。到时候,肉质酥烂,香浓四溢,保管让人吃了还想吃。” 她一边介绍,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灶台旁的大锅盖,仿佛能透过那层薄薄的铁皮,感受到锅内食材在热气腾腾中的微妙变化。 熊大嫂听罢,搓了搓手,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忸怩。 “那个,陈汐啊,我今天上门,其实是有点小事相求,想着邻里之间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里既有期待又含着几分忐忑,似乎担心自己的请求会给对方带来不便。 屋内温馨的气氛中,添了几分即将揭开的小秘密的韵味,引人遐想。 陈汐注视着熊大嫂,她的脸庞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仿佛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正挣扎着想要一吐为快。 而她手中的布袋沉甸甸的,几抹新鲜绿意若隐若现,透露出里面满载的是自家园地中辛勤培育的蔬菜。 望着这份淳朴的礼物,陈汐心底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对于即将展开的情节已有了几分预感。 大抵猜到了熊大嫂前来的目的,陈汐抿了抿唇,一时并未作出反应。 “这些,”熊大嫂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羞涩,仿佛手中的不仅仅是蔬菜,而是满载着邻里温情的心意,“都是在这片土地上,沐浴着晨露晚霞,一点点长成的。想着你们新搬来谢家,还没能好好尝尝这地地道道的田园滋味,我就琢磨着,何不把这些小家伙们带来,让你们也品一品这自然的馈赠。” 说话间,她微微前倾,将布袋轻轻向前推送,仿佛是在献上一件珍贵的宝物。 那一刻,熊大嫂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半掩的门缝,捕捉到了室内餐桌上的一幕。 一盆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卤肉正悠悠冒着热气,犹如一幅温馨的家庭画卷,悄然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细微的吞咽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羡慕。 “哎,陈汐啊,”她语气转而变得轻松起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和期待,“咱们做邻居的,就应该相互帮衬不是?若是你哪天发现了什么发财的小窍门,可别忘了拉上我一把。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门对门的,就该像一家人似的,互相照应,共同进退。” 这番话,既是真心实意的期盼,也是邻里间质朴情感的自然流露,让这个简单的场景充满了温暖的人情味。 陈汐内心本是一片平静如水,对于接受熊大嫂那份沉甸甸的心意并无太多波澜,更未曾料想自己会将辨别草药这一独门技能传授给外人。 然而,春日里的绵绵细雨似乎总能勾起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雨珠沿着屋檐轻轻滴落,提醒着她山林间的故事即将翻开新的一页。 此时,山巅云雾缭绕,雨后的清新空气中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召唤,山峦间那些平日里不起眼的蘑菇与木耳,在这湿润的季节里蓬勃生长,肥硕而诱人,正等待着有心人的采撷。 想到此处,陈汐心中的天平悄然倾斜,一个念头犹如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她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第34章 陷阱 这些自然的馈赠,若是能够妥善采集、晒干存放,无疑会在寒冷或是物资匮乏的日子里,成为一份难能可贵的储备。这 不仅是一种生存智慧,更是对大自然恩赐的珍惜。 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熊大嫂满怀期待递来的礼物。 那一刻,陈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坚定,却未曾开口言明自己的计划与这片刻间的温情考量。 见到陈汐接纳了自己满满的心意,熊大嫂那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庞上顿时绽放出了一朵花般的笑容。 那笑里藏着三分感激、七分欣慰,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暖而不刺眼。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仿佛是长久以来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那份轻松与喜悦,不言而喻。 陈汐在心里暗暗思量,熊大嫂虽是村中的普通妇人,但她为人淳朴善良,从不参与到那些无端的是非之中。 在这个小村落里,总有些妇人喜欢聚在一起,用言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捕捉并放大他人的不幸与短处,以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汐对此种行为深感厌恶,认为那是一种对人性的亵渎与轻慢。 而熊大嫂则截然不同,她总是默默劳作,用行动去温暖他人,这样的品质在陈汐眼中显得尤为珍贵。 因此,她决定伸出援手,不仅是因为春雨后山林的馈赠,更多的是出于对熊大嫂人格的认可与尊重。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婶子。” 简单寒暄之间,熊大嫂的笑容里夹杂着几分温暖与理解,她轻轻拍了拍陈汐的手背,眼神中传递出无需多言的默契。 “跟婶子客气啥,那我就不打扰了。” 随后,她转身告辞,步伐中带着些微的急促,似乎是对陈汐不愿人打扰其清净的习性了然于心。 走出几步,熊大嫂又不自觉地回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满是长辈特有的关怀与不舍,随即叹了口气,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口的转角处。 在陈汐看不见的地方,熊大嫂默默吞咽了口口水。 陈汐望着熊大嫂远去的背影,轻轻合上门扉,室内瞬时被一种宁静的氛围所包围。 转身步入屋内,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温馨的一幕吸引。 两张稚嫩的脸庞紧紧贴在桌沿,两双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蒸气,直勾勾地锁定在那盘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卤肉上。 他们的表情既渴望又期待,小嘴微微张开,不时吞咽着口水,那份孩童式的纯真馋意,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吃饭呀?我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咕咕咕地抗议了呢!” 小晨的声音软糯而又迫切,带着孩子特有的稚嫩,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指着那盘卤肉,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味的宁静。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拍拍自己扁平的小肚皮,那动作充满了天真无邪的憨态,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揉一揉他的头。 陈汐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宠溺。 “你们这两个小馋猫,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语毕,她故作严肃地叮嘱道:“不过,在享受美食之前,记得先去把手洗干净哦。要知道,如果不小心把脏东西吃进肚子里,小肚子可是会闹脾气的。” 这话一出,两个小家伙仿佛被按下了启动键,立刻从凳子上弹起,争先恐后地朝洗手间跑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不大却充满爱的小屋里久久回荡。 陈汐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静静地看着那些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随后,她轻巧地转过身,朝着院子里那片洒满午后阳光的空间望去,那里,陈容正卖力地挥动着斧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发出细微却坚定的声响。 陈汐清脆的声音穿透空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笑意味:“陈容,别光顾着和木头较劲了,去帮帮你那姐夫,搀他进屋来,大家伙儿都等着洗手开饭呢。” “好嘞!”陈容爽朗地应答,声音中洋溢着少年独有的活力。 他放下手中的斧头,拍了拍衣襟上的木屑,一抹不羁的笑容跃上脸颊,快步向着屋外的大门奔去。 晚餐时分,温馨的灯光映照在餐桌上,菜肴的香气与家的温暖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而关切,他轻轻夹起一块菜,放进陈汐的碗里,随即便低声询问:“今天在山上,他们没再给你添什么乱子吧?我总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头……” 陈汐摇了摇头,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没呢,他们似乎有意保持距离。我一感觉到他们的气息逼近,就灵巧地往旁边的草丛躲了躲。我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无非是好奇我采的那些草药究竟有何特别,可我偏不如他们的意,反倒利用这机会,小小地戏耍了他们一番。” 陈容闻言,稚嫩的脸庞上顿时布满了好奇与不解,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姐,你说的‘反过来捉弄’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好奇,仿佛急于揭开这个小小谜团。 她刻意挑选了一些外观与草药极为相似的杂草。 这些杂草有着细长的叶片,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颜色在阳光下与草药无异,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区分。 将这些杂草一一挖起,仔细地散布覆盖在真正草药的周围,营造出一种错觉,仿佛这片区域生长的全是珍贵的草药。 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天衣无缝,让那些贪心的采药人一眼看去,便信以为真,纷纷涌向那片伪装之地。 不出所料,不久之后,一群急匆匆的身影闯入了这片宁静的山谷,他们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与兴奋,手持各式工具,四处搜寻着。 “一见到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他们的眼中顿时闪过狂喜,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开始疯狂挖掘。” 第35章 智商压制 讲述完这一切,身边的陈容眼里闪烁着崇拜之色,言语间满是敬佩。 “姐,你这招实在是太妙了!简直是智商压制啊!” 他紧了紧手中的小刀,似乎也在为陈汐能如此巧妙地化解潜在的危机而感到骄傲。 “我就是担心,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恼羞成怒之下,可能会来找你的茬儿,毕竟……人心难测。”谢天翊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他深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任何小小的摩擦都可能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而陈汐的安全,是他最关心也最不能承受失去的。 陈容听见这话,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也跟着点了点头。 话语中,是止不住的担忧:“是啊姐,不然你带上我吧”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更加坚定,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姐姐,不让任何威胁靠近。 “不必担心,你安心待在家中,若是连你也不在” 陈汐欲言又止,后头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几人皆是心知肚明。 尤其谢天翊,默默低下了头,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他深知陈汐为何会说出这些话来,是自己拖累了他们。 察觉到男人神色不对,陈汐微微笑了下,不肯再说。 又对上弟弟担忧的神色,到底陈汐思虑一番,还是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温和却蕴含力量。 “他们不敢乱来的,毕竟,我从未教授他们如何辨别那些珍贵而微妙的草药知识,更未曾以任何方式引导他们步入歧途。是他们自己心中起了不该有的贪念,趁我不备时,偷偷摸摸地窥视,最终误挖了与草药相仿的普通根茎,这番过错,怎能归咎于我?” 闻言,一旁的人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忧虑,目光在陈汐身上来回扫视,似是要将她的身影深深镌刻于心。 “话虽如此,可这世道,总有那么几个不讲理的家伙,若是他们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非要与你理论,甚至不惜动粗,我实在担心你会因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谢天翊此刻神色平静,似乎并未被先前那些话影响到。 陈汐见状,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和风,抚平了周遭的紧张氛围。 “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确保自己的安全无虞。今日天色尚早,阳光明媚,正是采药的好时光,我计划在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沉没之前返回。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们也不敢肆意妄为。”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那份坚定与自信仿佛能驱散所有不安。 陈汐的身影随即融入了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之中,只留下一串脚印。 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她的轻声宽慰,给予人无限的力量与希望。 饭桌上,柔和的灯光洒下,为这方小天地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温馨光辉。 气氛安静而和谐,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卤香,将家的味道渲染得分外浓郁。 两个小家伙正埋头于面前那盘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卤猪排中,他们的小手紧紧抓着排骨,一脸专注而享受的表情,满嘴油光,偶有酱汁顺着嘴角悄悄滑落,添了几分稚嫩的憨态。 陈汐坐在桌旁,眼含笑意地望着这两个小吃货的模样,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 她拿起筷子,轻巧地从盘中夹起两块最为鲜嫩多汁的排骨,细心地去除了多余的骨头,分别放在了谢天翊和弟弟陈容的餐盘里,动作里满是细腻与关怀。 “姐,这排骨卤得真绝了,啃起来太爽了!下次咱们还这么吃。“ 陈容的话语因嘴里塞满了美味的食物而显得断断续续,两颊鼓鼓的,眼神中闪烁着满足与喜悦,那副模样可爱至极,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揉揉他的头。 陈汐看着他这幅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闪烁着宠溺的光芒,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先吃吧,吃饱了再说。说话慢点,小心别噎着了。“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略显狼狈的吃相,陈容忽地抬起头,对着姐姐和一旁的谢天翊投去了一个略带羞涩却又纯真无邪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让餐桌旁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融洽。 而谢天翊,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却心思细腻的男人,也在这温馨的时刻展现了他的温柔。 他轻轻地夹起一筷青翠欲滴的蔬菜,放到陈汐的碗里,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什么。 伴随着这个细微的动作,他轻启薄唇,以一种只有家人才能听见的低沉嗓音说道:“你也多吃点,忙了一天,辛苦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了陈汐的心房,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与幸福。 这一句温柔的关怀,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暖阳光,悄然穿透了陈汐心头那层薄薄的寒冰,让她的心湖泛起了久违的涟漪,一股暖流缓缓涌动,温热了她长久以来孤寂的灵魂。 在过去那些漫长而单调的日子里,陈汐总是默默地耕耘,辛勤地劳作。 她的身影穿梭于陈家的每一个角落,却仿佛是空气一般,无人问津,更无人愿意停下脚步,给予她一丝关注或问候。 在这个家中,她似乎只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影子,独自承受着生活的重担,无论是身心的疲惫还是偶尔的微小喜悦,都只能深藏心底,冷暖自知,仿佛整个世界都将她遗忘。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陈汐身边,终于有了那么几个真正在乎她、关心她的人。 他们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无声地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让她的世界重新焕发生机与色彩。 她望着身旁熟睡的弟弟和不远处的谢天翊,心中暗暗立下誓言,要用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温馨。 对于那些曾经向她伸出援手,以善意相待的人们,陈汐决定要用自己双倍的热忱和努力来回报他们,让这份珍贵的情感如同种子,在每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第36章 暗中较劲 相比之下,曾经视她为无物,乃至轻视嘲笑的陈家众人,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嚣之中,仿佛一夜之间,那个往昔平静的家园变成了一个无序的战场。 家族内部的矛盾与纷争如同被点燃的野火,迅速蔓延开来,昔日那些高傲的脸庞上,如今挂满了焦虑与不安,种种算计与背叛在暗中涌动,将整个陈家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漩涡。 而对于这一切,陈汐只是淡然一笑,她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沉默寡言的女孩了。 从今往后,她将以一种全新的姿态面对生活,那些试图给她脸色看的人,终将发现,她的眼中不再有丝毫畏惧与退缩,只有坚定与自信的光芒。 陈老太太被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悄然牵动,心中的宁静被猛然打破,她轻轻放下手中那本已翻阅至泛黄边角的书籍,缓缓地从铺着柔软羊毛地毯的卧室踱步而出。 那声音,宛如夏日午后不请自来的骤雨,阵阵急促而焦躁,直指家中的核心地带——厨房。 她的步伐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好奇,银丝轻颤,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岁月的痕迹。 刚一靠近那扇雕刻着简约花纹的厨房门扉,一股热浪伴随着更为清晰的争执声迎面扑来。 不待她完全站定,一只盛满剩饭残羹的瓷碗仿佛失控的流星,嗖地一声划破空气,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锐利边缘,径直向她飞来。 陈老太太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侧身一闪,碗在她耳边呼啸而过,最终哐当一声,碎裂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散落成一片片陶瓷的哀鸣。 “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争吵,难道就不能让我这个老婆子享受片刻的安宁吗?” 陈老太太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脸上的皱纹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更深邃, 近期陈汐的种种事宜已让她心力交瘁,家中再起波澜无疑是在她本已疲惫不堪的心上又添了一把烈火。 “唉,还不是郑翠花那个丫头片子!” 一旁的周雪梅双手环胸,嘴角挂着一抹尖酸与不满,她的语气中满是埋怨, “自从进了咱家门,啥活都不愿碰,整天只会对我使唤来使唤去。你看看,这还没怀上孩子呢,就已经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子,将来若是真有了身孕,那还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咱们家还不得翻了天!” 话语间,厨房内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每个人的神色都写满了各自的不满与委屈,家的温馨似乎在这一刻被无形的冰霜所覆盖,等待着理解和宽容的阳光再次将其融化。 郑翠花心下哪里肯就此认输,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立刻反唇相讥,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锐利,却又不失女子的娇柔:“哎哟,大嫂,这话说的,好似我郑翠花是个爱占便宜的主儿。可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若不是你那一出好戏,逼得陈汐离了这个家,往日里,哪还轮得到我亲手沾染这些粗活?” “陈汐在的时候,家里的洗衣打扫,哪一样不是她细心照料,我不过是在旁搭把手罢了。现如今,我可是背负着为陈家开枝散叶的重任,这身子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了大事,到时候,这个责任,大嫂您担得起吗?” “嘿,累坏身子?我可真是头一回听说,动动手脚就能把人累垮了。郑翠花,你这嘴上功夫倒是越发厉害了,就不怕哪天说溜了嘴,闪了自己的舌头?” 周雪梅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悦,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咱们同是陈家的媳妇,凭啥我就得像是个老妈子似的,里里外外一把抓?我周雪梅累趴下了,谁又来心疼我半分?” “从今天起,你不动手,我也不动手,看谁能硬气到最后,大不了,咱们这陈家上下,就一块儿感受感受这‘清心寡欲’的日子吧!” 面对周雪梅的强硬态度,郑翠花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却迅速换上了一副温婉的笑容,她深知,长远来看,和睦共处才是上策。 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嫂,话可别这么说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你也知道,我现在正怀着陈家的骨肉,等将来小家伙平安落地,我自然会与你一同分担这些家务琐事,不会让你一个人这么辛苦的。眼下嘛,就请大嫂多多担待些,权当是为了咱陈家的小生命着想。” 郑翠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情感,她深知,在这大院之中,维持表面的和平,有时候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重要。 而与周雪梅的这场暗中较劲,还需日后慢慢化解。 “一让你承担点家庭琐事,你便立刻将生儿育女的大旗高高挂起,可眼见这都跨过年头,你的腹部依然风平浪静,无波无澜,谁又能断言你是否真有那份福气承欢膝下呢?” “莫非,你以怀孕作为那逃避日常劳作的挡箭牌,躲过生活的责任?” 周雪梅倚靠着为陈家延续香火的功绩,话语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自得与骄傲,眉宇间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芒。 闻此言,郑翠花的脸色不禁微微泛起了红晕,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与委屈悄然爬上心头。 她连忙转眸,向陈老太太投去一道夹杂着无助与期盼的目光。 那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期待着这位家中长辈能伸出援手,为自己在这场无形的舌战中找寻一丝公正与庇护。 陈老太太历经风霜,仅凭几句唇枪舌剑,便已将二人争执的轮廓勾勒于心。 “雪梅,话可不能说得太满哟,翠花他们小两口新婚燕尔,至今没有好消息,可能是时机未至,怎么能将责任怪在她一人身上呢?” “妈,您看看,她就那样倚着备孕的名义,家里的大事小情,无论是衣物的洗涤还是屋内的打扫,从准备三餐到劈柴生火,再到每天清早挑水,这些沉甸甸的活计全压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 第37章 造反了 “我这身体,一沾凳子还没等坐稳,心里就惦记着下一件等着我去忙活的事,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好不容易能躺上床榻,却发现自己全身如同散了架一般,腰疼背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唉,雪梅,你这话可就让娘心里不是滋味了。想当初,你在怀着咱家大宝的那段日子,娘可记得清清楚楚,陈家上下哪个不是把你捧在手心,生怕你动一根手指头,吃的用的,无不精心准备,就怕有个万一,影响了孩子的安康。” “可如今说这些,似乎是有些远了。归根结底,还是娘当年的一意孤行,执意要让陈汐分家,若是那时娘能多考虑几分,或许今日的局面就不会如此。。” “你……”陈老太太的手指仿佛枯枝一般,颤巍巍地在空中摇晃,直直地指向了周雪梅,那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她的嘴唇微微哆嗦,话语卡在喉咙里,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仿佛有一团怒火在胸口汹涌,却找不到出口。 “往后,家务翠花和我一人担一半,饭也是轮流来做,谁也别想再让我一个人忙个不停。否则,大伙儿就一起饿肚子!” 周雪梅的话语坚定而清晰,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她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径自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室愕然。 陈老太太望着那毅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嗓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造反了……这个家里,竟然没个人愿意听我这把老骨头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气死我嘛!” 言毕,她双手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脚下一跺,一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陈老太太沉重的喘息声,和那无尽的叹息,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娘,这可怎么是好,大嫂突然撒手不管家里的事儿了,您说这往后的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的家务活儿,又该由谁来操持呢?” 郑翠花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担忧,她望向坐在旧木椅上的婆婆,心中充满了无奈。 陈老太太叹了口气,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出道道痕迹,每一道都藏着生活的智慧与沧桑。 “说你傻丫头,你还不乐意听。咱们自古以来讲究的便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家里的事情本就该咱们自己担起来,何苦总指望别人?你大嫂心里啊,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不满与委屈。这不,正好撞上了这个节骨眼儿。” 郑翠花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一个“我”字,随后便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与自责,仿佛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依赖大嫂了。 “唉,我还以为你听了我的劝,说给她听,她会体谅这个家,会愿意帮衬着把家里的事情做好,没想到……” 陈老太太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失落,似乎是在感叹人情冷暖,世事无常。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大嫂既然话已说出口,心意已决,咱们再勉强也是无济于事。这样吧,咱们得想个长远之计……” 陈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拍了拍郑翠花的手背,像是在传递着力量与决心,随即开始为郑翠花细细筹划起来,话语间透露出对家中事务的熟悉与对未来的乐观预期。 “为了确保一切公正,我提议,在你怀上孩子之前,我们家的日常杂务由大家平分担待。一旦你腹中有了我们家族的未来希望,你便可放下所有重担,安心休养,我的意见如何?” 陈老太太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关切。 面对这样的安排,她内心虽有千言万语,却也只能点头应允。 往后岁月悠长,她已暗自发誓,对于周雪梅那些暗中的小动作和无端的刁难,定会一一铭记在心,寻找时机,以牙还牙。 陈老太太私下里,心中懊悔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谁能料到,自从陈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看似温暖实则束缚重重的陈家大院,她不仅在外界学会了高超的医术,更对山间百草了如指掌,仅仅凭借着采集中草药,便能赚得盆满钵满,生活过得风生水起,富足而自由。 这一切的风光,自己作为陈汐名义上的长辈,却只能远远观望,无缘享受半点甘露。 而在陈家的屋檐下,陈汐的缺席仿佛抽走了家中的一根顶梁柱,昔日平静和谐的家务事,如今竟变成了两个媳妇之间争权夺利的战场。 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她们争吵不休,互不让步,彼此间的敌意如同冬日的寒风,令整个家的氛围变得冰冷而浑浊。 原本那个温馨和睦的家,如今却变得乌烟瘴气,让人心痛。 陈老太太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好好的一个家,何时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原本人人以为,与家族断绝了往来的陈汐会就此一蹶不振,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和经济来源,她的生活必定是举步维艰。 预料中不过数日光景,她便会低下那曾经高傲的头颅,乞求家族的再次接纳。 然而,世事无常,陈汐竟似那隐匿于俗世的明珠,不显山露水,实则精通医术,对各种草药更是如数家珍。 她凭借着一双巧手与渊博的学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令人羡慕不已,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想。 这段时间里,陈汐独立自强的故事如同一股不息的风,吹遍了家族的每个角落,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议论浪潮,让这个本就不平静的家庭愈发显得动荡不安。 陈老太太年岁已高,本该颐养天年,却因家中这一连串的风波,心绪不宁,眉头紧锁,满心忧虑。 就在这气氛凝重之际,周雪梅手提一只沉甸甸的木桶,缓缓自屋内踱步而出。 第38章 不速之客 她性格直率,话语间带着几分犀利,显然是不打算让这紧张的氛围轻易消散:“我说你们几个,到底合计出个什么结果没有?今晚这餐饭,咱们是吃还是不吃?要是决定了,今儿就我来主厨,明日就轮到郑翠花,再往后,咱们各司其职,自家的活计自家干,免得整天扯皮。” 随着周雪梅的话语落下,空气中的紧张似乎被这爽朗直接的提议暂时冲淡。 家中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彼此,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个解决方案。 一场内部的小争执,在这烟火气十足的讨论中悄然化解,而家庭的未来,似乎也在这样的日常琐碎中,慢慢寻找着新的平衡与和谐。 陈老太太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站出来。 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岁月沉淀的智慧,仿佛一缕和煦春风吹散了紧张的空气:“哎呀,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嘛,咱和和气气的多好。我和翠花啊,早就私下里合计过了,这家务事嘛,自然是俩妯娌携手分摊,相互帮衬,对不对,翠花?” 她的话语巧妙至极,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怀孕免活的敏感话题,轻描淡写间便将决定权轻轻推给了身旁的郑翠花。 郑翠花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认同。 她低声嘟囔着,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向众人表明态度:“成,以后这日子长着呢,家务活咱们就一人一半,有福同享,有活同干。” 这话虽说得不甚情愿,却也透出几分豁达与担当,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有了些许缓和。 周雪梅闻言,脸色逐渐柔和下来,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步入厨房,那紧绷的背影终于显得不再那么僵硬。 随着厨房门吱呀一声合上,屋内一时只剩下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声,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轻轻放下,总算暂时归于平静。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家小院里,许高平的身影已忙碌起来。 他习惯性地围着村子绕了一圈。 或许是早行时偶遇的邻里闲谈触动了心事,又或许是对即将到来的一天有着莫名的忧虑。 那份轻松与惬意并未能跟随他的脚步一同归来,反倒是心头的阴霾,悄然笼罩了他的面容。 自从熊大嫂悄悄给陈汐家送去一篮子自家种的新鲜瓜果之后,村里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微妙氛围,。 传言如野火燎原,说不少村民暗地里给陈汐奉上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有的是刚打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河鱼,有的是手工编织的精巧竹篮,还有的甚至是珍藏多年的老酒,种种迹象让人不禁遐想联翩。 许高平站在自家篱笆旁,手里紧握着刚从鸡窝里捉来,尚在挣扎的肥硕母鸡。 心中盘算着:若是能趁着这股风气,给陈汐送上一份心意,或许就能趁机提出学习识别草药的请求。 陈汐那孩子,自小便对山林间的草药如数家珍,如今更是常有城里人慕名前来求医问药,若是自己能学到这门手艺,往后不仅生计无忧,还能在村里赢得几分尊敬。 他可不想等将来陈汐真的一飞冲天,所有的甜头都被其他人占尽,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许高平像是做贼似的,脚步轻得连地上的落叶都不敢惊扰,眼睛左顾右盼,那模样活像是夜行的猫儿,既要达成目的,又生怕被谁窥破了心思。 身为村里的一个小官,虽说职位不大,但面子问题可是大事一桩。 万一被人撞见自己提着鸡去“巴结”一个年轻人,这脸面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到时候还不知要被嚼舌根的人编排出多少段子来,那可真是自讨没趣,自找苦吃了。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挪到了谢家那扇半旧不新的木门前,心慌意乱之下,连敲门的手都有些颤抖。 轻轻地,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叩了三下门,连忙抬头向四周窥探,生怕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而屋内,陈汐刚摆好了一桌简单却香气扑鼻的饭菜,正准备享用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门外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开门的一刹那,映入陈汐眼帘的是那张熟悉而又略显意外的脸孔——许高平。 她的心猛地一颤,脑海中飞速地倒带,回放着近期的点点滴滴,试图捕捉到任何可能惹恼这位不速之客的蛛丝马迹。 陈汐心中暗自揣度,莫非是哪次不经意的言语触碰了他的逆鳞,抑或是哪件琐事处理得不够周全,引来了今日的造访? 正当陈汐沉浸在思绪的海洋中,企图理清这突如其来的访问缘由时,许高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汐,咱们进屋说。” 陈汐猛然从思绪的深渊中抽离,回到了现实。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姿态中透露出一丝恭敬与谨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许高平见状,微微点头,踏着稳重的步伐,随着陈汐的手势进入屋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屋内的景象随着门的开启缓缓展开,许高平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餐桌,那上面摆放着一副尚未动过的碗筷,静默中透着几分等待的气息。 “还没吃饭呢?”他的询问似乎夹杂着一丝关怀,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平静。 陈汐闻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话语间努力传递出家的温馨与随和:“正打算开饭,您就到了。” 这简单的回答背后,隐藏着陈汐对于不期而遇的客人那份既惊喜又稍显措手不及的心情。 事实上,今天的晚餐原是陈汐精心准备的一份私享时光。 她特地选用了之前在市集精心挑选的羊肉,这块羊肉被妥善保存在空间中,直至今日才得以重见天日。 利用这难得的闲暇,陈汐亲手切割了半扇羊排,每一片都厚薄均匀,散发出新鲜肉质特有的光泽。 随后,他将这些羊肉与各式香料一同投入锅中,慢火细炖,直至满屋弥漫着诱人的肉香,形成了一大盆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羊肉汤。 第39章 顺水推舟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陈汐对平凡生活的一份小小仪式感。 却未曾想到,这份独享的宁静即将因为许高平的到访打断了。 许高平目光停留在这盆色泽诱人、热气腾腾的不明肉类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盆肉,仿佛无声地讲述着谢家往昔的艰辛与今日突如其来的富足变迁。 他曾听说谢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中时常是清汤寡水,可自从陈汐踏入这个小村庄,一切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总离不开陈汐这个名字,传言她几乎每顿饭都能享用到肉食,这样的生活状态,怎能不叫旁人心生艳羡? “嗯,这股香气……醇厚而诱人,我在门外便已被它勾住了脚步。” 许高平的话语中夹带着几分意外与好奇,他的鼻子轻轻翕动,仿佛在努力捕捉每一丝飘散在空气中的美味分子。 此时,旁边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晨手里还拿着半块饼,嘴角边沾着饼屑,奶声奶气却满是自豪地说:“这是姐姐炖的羊肉汤哦!姐姐做饭可厉害了,每次都能让屋子里香喷喷的,我都快变成小馋猫啦!” 小晨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话语间流露出对陈汐深深的依恋与骄傲。 许高平闻言,不由得轻咳一声,脸上掠过一抹尴尬。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试图解释道:“陈汐,你可能不知道,这是我从自家后院抓来的土鸡,想着你们来了,总得有点像样的招待。这只鸡从小吃谷物长大,肉质鲜美,希望你们能喜欢。” 陈汐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她抬头望向许高平,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映出了无数个问号:“村长,您的意思是……这鸡肉是特意为我们准备的?”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讶异,显然未曾料到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周到。 “那个,我寻思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眼神游移不定,仿佛在寻找最恰当的措辞,“你赚钱的办法多,以后若是能带带我,该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羞赧,仍旧没有勇气直接看向陈汐,那份躲闪中透露出他对未来生计的渴望与不安。 “你也明白,我每个月那点微薄的收入,精打细算下来,也仅够勉强糊口,实在拮据得很。” 听闻此言,陈汐心中豁然开朗,原来这些访客背后的目的,无非是希望能借她的光,觅得一丝发家致富的机会。 记忆追溯到在陈家度过的那些日子,此人常唆使族内众人颠倒黑白,对他们姐弟二人百般为难。 而今眼见她生活有了起色,便如逐蜜的蜂群般纷至沓来,意图分享一份甘甜。 许高平显然对往昔的行为有所自省,言谈间夹杂了几分真诚,语气近乎恳求,姿态更是放低了几许,“过去,我的确做得不妥,给你们带来了诸多的不快和困扰。而今我已幡然醒悟,但愿你能宽宏大量,莫要与我这等浅薄之人一般计较。” 面对许高平的致歉,陈汐仅是轻轻一瞥,并未过多苛责。 毕竟,他在官场上虽小有职权,日后或许能成为一股可用的力量。 念头一转,陈汐正筹划着组织村民们上山采集蘑菇与木耳,却苦于缺少一个合适的领队。 这何尝不是个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的机会? 于是,陈汐爽快地接过许高平递来的鸡,言语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许高平见状,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随即转身,准备前往用饭,并未过多寒暄,更未邀请他共餐。 她心知肚明,对方已几日未曾食肉,此刻必定被这满室的饭菜香勾起了馋虫,喉间不经意发出的咕噜声泄露了他的尴尬。 自觉气氛微妙,许高平连忙自行解围,“陈汐,日后但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尽管吩咐,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今天我这边没什么急事,就先告退了。” 陈汐轻轻点头回应,未做过多挽留。 她的时间宝贵,接下来还有前往医馆坐诊的安排,同时需处理昨天采挖的草药销售事宜。 离开谢家的那一刻,许高平的脚步显得格外小心,左顾右盼,不时地掠过街道的每个角落,生怕某个隐蔽的暗处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将他试图讨好陈汐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的手紧紧揣在衣襟内,仿佛那不仅是对陈汐的一份心意,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带着既紧张又期待的复杂情感。 一踏入许家的青石小径,还未及享受归家的宁静,许高平的耳畔就被一股激愤且尖锐的斥骂声穿透,那是妻子郭氏特有的嗓音,如火如荼,震得空气都似乎在颤抖。 “是哪个天打雷劈、瞎了眼的贼骨头,胆敢将魔爪伸向村长家中!活得不耐烦了吗?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郭氏的怒火中烧,那被窃的老母鸡在她口中成了心头肉,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透露出对失去家禽的深切痛惜与愤怒。 正踏入院落的许高平听闻此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尴尬,他快步上前,试图用平稳而带有威严的声音压制这股即将冲出院墙的怒火。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啊?整得像是市井里的泼妇一般。” 话虽严厉,却难掩语气中的无奈。 郭氏的抱怨像连珠炮般回击:“高平啊,咱们家那只下金蛋的老母鸡被贼给惦记上了!本想靠着它多下几个蛋,改善改善生活,可倒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没王法了!”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地端起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试图浇熄心中的那团怒火。 许高平深吸一口气,终是吐露实情:“别喊了,鸡是我拿去送给陈汐的。” 这话一出,郭氏的动作戛然而止,水瓢悬在半空,满脸错愕。 都40章 质疑 “你拿的?那你咋不早说,害我在这里干着急,嗓子都喊哑了。” 郭氏边抱怨边放下水瓢,目光中夹杂着不解与不满。 “哎,跟你说你也不懂。陈汐如今在安宁村里可是个人物,谁能不得罪她呢?拉近点关系总是没错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许高平的解释里带着几分急躁,似乎还有些无奈。 郭氏听了,半张着嘴,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石头,闷得慌。 两人相对无言,院落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沉重的气氛。 另一边,陈汐细致地收拾好行囊,肩上背着沉甸甸的草药包,坚定地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 到了医馆,今日的草药换来了沉甸甸的五两银子,这不仅仅是金钱的收获,更是对她努力的认可。 陈汐随即开始了她的坐诊,随着诊治的成功案例逐渐积累,村民们的疑虑逐渐消散,信任之花在他们心中悄然绽放。 正当午后,医馆的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怀抱幼儿的妇女闯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恳求。 “大夫,求您快看看我的孩子,他发烧得厉害,全身滚烫,嘴里还念叨着胡话,我怕,我怕……” 话语间,泪水已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那份无助与迫切,让整个医馆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那位妇女身着一件洗得略显发白的棉布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粗布裤,衣着简朴无华。 她的眼眶周围隐隐泛着红晕,仿佛泪水随时都会夺眶而出,焦急与无助之情溢于言表。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滴答答地浸湿了衣襟前片,显而易见,这是一场急切而漫长的旅途之后留下的痕迹。 诊所内原本安静的工作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两位正在忙碌的大夫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随即快步向门口迎去。 陈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跟随他们的步伐,心中充满了好奇。 怀抱中的孩童,脸色苍白,额头上密布着细小的汗珠,身体不时地抽搐着,仿佛有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他的嘴里发出微弱而模糊的呓语,声音断断续续,让人难以分辨他在说什么。 “大夫,求求您,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吧!早上还活泼乱跳的,不知怎么下午就变成了这样……” 妇女的话语中夹杂着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落下。 年长的大夫闻言,神色凝重,眉宇间皱成一团,他沉吟片刻后说道:“看这孩子的状态,恐怕是不小心触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症状,像极了中邪的迹象。” 一旁的年轻大夫点头赞同,眼中透露出几分敬畏:“是啊,我也觉得这不像普通的病症。” 陈汐闻言,眼神微闪,心中暗自不以为然。 她暗暗思量,医学昌明的时代,怎能如此轻率地下结论,将一切归咎于迷信? 这无疑是误导他人。 “他并非中邪。”陈汐冷静而坚定的话语,众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年轻大夫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若不是中邪,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何故?” 陈汐没有多言,而是缓步上前,动作轻柔地触摸孩子的额头,感受着那不正常的热度。 随后,她又细致地检查孩子的腹部,手法熟练且温柔,眉头在这一过程中逐渐舒展开来,似乎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妇女紧紧盯着这位看似年纪不大,却举止沉稳的陈汐,心中既是希望又是怀疑。 “你……你真的懂医术吗?你能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汐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自信:“无须过分担心,我猜测近两日内,您的孩子是否有食用过难以消化的食物?” 妇女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对了,昨晚他吃了很多我特制的面疙瘩汤……” “这就解释得通了,孩子只是因为饮食过量导致了积食发热,只要促进消化,自然就能好转。我会为您开一副助消化的药方,回家后煎煮给孩子服用,今晚排便后,高热应该就会退去。” 陈汐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心安不少,妇女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妇女半信半疑地倾听着陈汐那温和而笃定的解释,眉宇间隐约透露出几分犹疑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的眼神在陈汐的脸上徘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虚伪或是不确定,但只见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胸有成竹。 “如果不信我,那就照他们说的去驱邪吧,” 陈汐的话语中没有半点强求,反倒是充满了理解和尊重。 这份从容,让妇人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动摇。 陈汐的眼眸中闪烁着真诚与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一切怀疑,直达人心深处。 最终,她被陈汐那双坚毅的眼睛说服,做出了决定:“好吧,但如果我孩子有事,我跟你没完。” 这话虽是警告,却也蕴含了对陈汐能力的一丝期许。 在一旁的老大夫,脸庞沟壑纵横,眼神里既有岁月的沉淀也有医者的严谨。 他闻言,面色不善地扫视了陈汐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你若治出问题,看你如何交代,别拖累我们医馆。” 陈汐心中涌起一阵啼笑皆非的感觉,她本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助,却不料遭到如此质疑。 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与防备让她感叹,尤其在医术的世界里,这种因技艺高低而产生的嫉妒与隔阂更为明显。 但转念一想,同为医者,彼此间理应相互扶持,而非针锋相对。 相较于老大夫的严厉,年轻大夫则显得更加开明与好奇,他注视着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本以为她只是个混日子的年轻女子,此刻却发现,这位小姑娘的身上竟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医术和智慧。 面对周遭的质疑与偏见,陈汐并不在意,她深知,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要获得他人的真正信任,唯有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第41章 让他重回学堂 而这一过程,往往伴随着更多的努力与时间的考验。 陈汐的目光温柔地落在那怀抱幼儿的妇人身上,轻声细语地说:“这样吧,你到我这儿来,我给你开两剂药带回家。记得按照我的方法煎煮,如果今晚或明早见到孩子有排便的迹象,那就说明有所好转。万一情况没有改变,别忘了再来找我,明天我也会在这里的。” 尽管按照排班表,陈汐次日并无义务来医馆。 但她心中那份责任促使她决定,明日要到医馆,以防万一孩子的状况没有改善。 妇人听着陈汐这一番诚恳而具体的安排,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她跟随陈汐来到桌旁,看着这位年轻医者穿梭在药柜间,手法熟练而准确地挑选药材,这让妇人的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药配齐,陈汐轻柔地将一包包草药放置于木桌上。 她转头向妇人耐心解释:“这些草药中,特别挑选了几味能促进消化的良材,还有几味清热解毒的佳品,虽说入口或许会略显苦涩,但请相信,它们合力之下,疗效显著。只需煎服两剂,孩子的病情必会大为好转。” 妇人的眉眼间流露出由衷的感激之情,双手轻抚过包好的药材。 随后,她紧紧抱着怀中稚嫩的孩子,向陈汐深深一鞠躬,低语道谢后便离开了。 陈汐的坐诊时间也悄然接近尾声。 她细致地整理着桌面,将每一册泛黄的医书归位。 收拾完,陈汐的心思悄然飘向了家中温馨的厨房。 她的脑海中家中余留的食材逐一浮现。 那几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与鲜嫩羊肉正等待着她。 今晚正是制作那道久违的红烧肉的最佳时机。 她不禁微微一笑,带着对美食的憧憬,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牛车上,与往日的热闹喧嚣不同,今天弥漫着一股宁静而又略带严肃的气息。 几位同村的邻里,或老或少,围绕着家禽养殖的话题,低声交谈着。 鸡蛋的销售情况、鸡鸭市场价格的起伏,以及各自家庭因此获得的小小收益,成了他们共同关注的焦点。 陈汐坐在一旁,感受到了一日辛劳后的疲惫,她选择闭上眼睛休憩。 当牛车缓缓驶入安宁村,陈汐付完费用,于一处离沈家不远的路口下车。 背上那只陪伴她走遍山野寻觅药材的空药篓。 她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推开院门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是弟弟陈容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姐,你回来啦!” 陈汐笑着回应,目光却在院子里寻找着两个小宝贝的身影,“小家伙们呢?今天没给家里添乱吧?” 陈容笑答,透露出几分宠溺:“他们俩今早天还没亮就起床闹腾了,现在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呢,等晚饭时再叫醒他们吧。” 这话让陈汐心头一暖,家的温馨与安宁,让她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回想起陈容这段时间以来,独自承担起照料两个年幼孩子的重任。 而自己,则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天未亮便踏入山林,挖掘那些珍贵的草药。 之后,又匆匆赶往市集,与各式各样的人讨价还价。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陈汐总会感到一阵阵愧疚涌上心头,对孩子们的陪伴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所幸,有陈容的存在仿佛是上天赐予的安慰。 他不仅在每个睡前,用一个个梦幻的故事,让孩子们带着笑容进入梦乡,更是在风雨交加的深夜,为弟弟妹妹盖好被子。 这样的重担不应该全部落在这个还未成年的弟弟肩上。 这段时间,凭借着陈汐的努力,以及陈容偶尔帮忙采摘的草药,家中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储蓄罐里的铜币渐渐堆积起来,生活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陈汐的心中开始萌生了一个念头。 让陈容重新回到学堂,继续他的学业。 回想起以往,父母在世时,每月都会寄来银两,确保陈容能够上学堂。 但自父母不幸离世后,奶奶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坚持不让陈容继续学业,转而将他作为家务劳力。 陈汐望向弟弟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陈汐沉浸在这复杂思绪中时,陈容那带着关切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沉思:“姐,你没事吧?” 陈汐猛地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随即温柔地回答:“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以前的事……” “我去做饭喽,你过来帮我搭把手烧火呗。”她的话语伴随着厨房门轻轻推开的吱嘎声。 “成!”陈容的回应爽朗而清澈。 屋内的另一侧,谢天翊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外细微的声响,心下一动,便知多半是陈汐归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陈汐对他们父子的呵护,对这个简朴小家的倾心付出,早已在谢天翊心中生根发芽。 望着窗外斑驳的日影,他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暖流,暗自思量着,是时候与陈汐坦诚相见,分享那些沉淀已久的心事。 在他心底,陈汐早已被视为了不可分割的家庭成员。 陈汐利用陈容添柴加火的瞬间,悄无声息地从空间里取出了一盘红烧肉。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掠过菜篮,发现里头还有几枚圆滚滚的土豆,心中灵机一动,决定为今天的午餐添上一道美味的土豆烧肉。 不久,空气中弥漫开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陈汐将饭菜一一摆放在餐桌,朝着一旁忙碌的陈容吩咐:“你去喊小阳和小晨来吃饭,我去找你姐夫。” “得嘞!”话语刚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孩子们的房间迈步。 与此同时,陈汐转向她与谢天翊共用的卧室。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视线不禁落在了床边半靠的谢天翊身上。 看着他略显虚弱却依然坚韧的身影,她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思量,这样日复一日的照料并非长远之策,必须尽快找到治愈他双腿的方法。 谢天翊在陈汐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焦急的目光瞬时变得柔和,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今天如何?拿去的草药卖得顺利吗?坐诊时有没有人故意刁难你?” 他的话语中藏不住那份深深的挂念。 第42章 我们共同面对 面对谢天翊突如其来的关切,陈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而谢天翊在意识到自己稍显失控的情绪后,连忙轻咳两声,神色略带尴尬。 “一切顺利,草药都顺利卖给了医馆。” 陈汐拣选了这轻巧的好消息先行回答,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与自豪。 谢天翊听到这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我还处理得来。差点忘了正事,我是特意来叫你吃饭的。”陈汐轻笑一声,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愉快。 原想着让陈容来帮忙抱扶谢天翊,以免他刚康复的身体太过劳累。 但谢天翊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坚持与自尊,陈汐读懂了那无声的示意,选择了默默地站在一旁。 “你扶我出去吧,我想试试自己能否走几步。” 陈汐闻言,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谢天翊。 谢天翊在她的轻轻支撑下一步步艰难前行,却也异常坚定。 与此同时,厨房那边传来欢快的喧闹声。 陈容叫醒了小晨和小阳,两个小家伙欢蹦乱跳地冲到饭桌前,满脸兴奋。 “记得洗手哦,小手干干净净的才能吃饭。” 陈汐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小阳和小晨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地转身跑向水井旁。 他们早已经习惯并接受了这个新规矩,知道在家中,陈汐的话就是小小的法律。 二人听话地洗了手,还特意互相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角落。 一番努力后,谢天翊终于在陈汐的耐心搀扶下移到了饭桌边。 这短短的十几步,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同晨露般闪烁。 他维持着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不愿意在陈汐和孩子们面前显得过于脆弱。 陈汐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只能默默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撑。 直到谢天翊安全坐在椅子上,她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上绽放出一抹宽慰的笑容。 谢天翊则是一脸疲惫中夹杂着几分满足。 “爹爹,爹爹,你今天真的好厉害啊,我要给你鼓掌!” 小阳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模样,拍着小手,模样既逗趣又充满稚气的崇拜。 小晨连忙接上话茬:“那都是因为美丽姐姐的功劳,如果不是她这么细心照顾,爹爹哪能恢复得这么快,看起来这么威风呢!对不对,小容哥哥?” 陈汐听着这番童言童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在心底暗暗发笑。 这两个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套歪理,讲起来却头头是道。 饭桌上,映照着一家人的温馨面容。 谢天翊轻轻搁下筷子,眼神温柔地扫过小阳与小晨稚嫩的脸庞,缓缓开口道:“小阳、小晨,以后要改口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称呼‘漂亮姐姐’了哦。”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轻点向对面的陈汐,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她现在是爹爹生命中的重要伴侣,你们可以叫她姨娘,或者……你们愿意,也可以叫她娘亲,明白了么?” 小阳和小晨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不解与好奇。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回头,奶声奶气地询问谢天翊:“爹爹,如果漂亮姐姐变成了我们的娘,那我们是不是就像故事里的小动物有了妈妈,会有一个更温暖的家呢?” 孩子们纯真的话语让陈汐忍俊不禁。 谢天翊嘴角微微上扬,却也有些手足无措。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是的,从今日起,陈汐就是你们娘亲。你们要像对爹爹一样对待她,乖乖听话,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闻言,重重地点头。 回想起来,在陈汐姐弟俩还没来到这个家之前,这里总是透着一股子清冷与寂寥。 日子过得拮据,餐桌上常常是简单的饭菜,甚至有时连下一餐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自打陈汐一家的到来,家中不仅添了几分热闹,每顿饭都丰盛起来,餐桌上经常可见到诱人的肉类。 夜晚,陈容哥哥还会陪他们入睡,让他们的生活比往日多了不少甜蜜与安宁。 此刻,陈汐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谢天翊身上“天翊,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吧,无论什么,我们共同面对。” 陈汐的眼波流转,温柔地掠过陈容,“陈容正值年少,一直留在家中不是长久之计。他应该去开拓眼界。现在凭借着我的收入,已经足够支撑我们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再过两个月,小阳和小晨也到了适龄上学堂的时候,我想,不如就让陈容带着他们两个,一同踏上求学之路。你怎么看呢?” 谢天翊闻言,眉头舒展,眼中满是赞同:“三个孩子一同成长,相互扶持,这是最好的安排。至于学费问题,你放心,我这边还有一些积蓄,足以应对这段过渡期。” 陈汐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缓缓地审视着谢天翊,思绪不由得飘回初踏进谢家大门的那一刻。 这样的环境下,谢天翊怎么可能藏有私蓄呢? 虽然心头疑云密布,但见对方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只好将这一连串的疑问默默压在心底,没有再多问一句。 饭后,杯盘狼藉的桌面在一番忙碌后重归整洁。 陈汐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她想起连绵数日的大雨,山林间蘑菇与木耳应当遍布其间。 于是,她轻声嘱咐陈容照看好家中,又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告知了谢天翊。 她背上早已备好的竹筐,迈向了山林深处。 安宁村宛如一颗镶嵌在群山怀抱中的明珠,三侧被层峦叠嶂紧紧环抱,而山脚下则蜿蜒流淌着一条清澈见底的。 随着脚步的深入,陈汐不知不觉已至半山脚下,各类小蘑菇竞相探出头来。 每走几步,陈汐便弯腰轻触这些大自然的慷慨馈赠,心中涌起一阵阵感激。 灵感突现,一个念头在陈汐心中生根发芽。 她计划即刻返回,请求村长帮忙通告,让安宁村的乡亲们知晓,次日是个上山采菌的好时机,并承诺会以公道的价格收购所有采集来的蘑菇和木耳。 第43章 抓鱼 当然,这份邀请并不包括那些曾经冷漠以对的陈家人以及那些给予她冷言冷语的村民们。 正当陈汐继续在山林间穿梭,一片异样的绿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株既像草又不完全像草的奇异植物,好奇心驱使她缓缓靠近,仔细观察。 只见此植物表皮洁白如玉,嫩得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留下痕迹。 陈汐心中猛然一跳,难道这就是人参? 过往只在泛黄的医书插图或是闪烁的屏幕中见过的人参形象,此刻竟活生生地呈现在她眼前,那种震撼,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陈汐总是贴心地带上了她的迷你小锄头,这把不起眼的工具在探险山林时却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宝贝。 而今,这一习惯再度证明了其先见之明。 在山石嶙峋之间,一株珍贵的人参悄然隐现,正是这小巧的锄头,成了保护这份自然馈赠的关键。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洒在陈汐专注的脸庞上。 她的眼睛紧盯着那生长于岩石缝隙间的人参,每一次下锄都如绣花般精细,生怕哪怕是最轻微的震动都会损伤到这株大自然的杰作。 终于,经过漫长的坚持与细腻的操作,那一棵根须完整的人参躺在了陈汐的掌心。 这一刻,她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成就感,疲惫的身体仿佛被这一胜利的喜悦瞬间充满。 人参的品相如此完美,陈汐深知,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收获,更是一次与自然和谐共舞的见证。 当夕阳开始缓缓下沉,陈汐仔细地将这来之不易的人参包裹在柔软的野草之中,放入背篓,踏上了归途。 归家的路途中,陈汐心中盘算着明日的安排,计划将这份珍贵的药材带到镇上的医馆,请那位经验丰富的老掌柜为其估价。 想到这里,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 夜幕降临前,陈汐回到了那个简朴却温馨的家。 在昏黄的烛光下,她突然意识到昨晚匆忙间换下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清洗。 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带弟弟陈容一起去村边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洗涤衣物呢? 平日里,两个孩子总是静静地待在家里,少有主动提出外出的时候,这让陈汐心里既感到一丝心疼,又为他们的小小勇气感到由衷的欣慰。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中暗自想着,这样的时光对他们的成长来说,也许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 第二天清晨,四人满怀欢声笑语,一同朝小溪进发。 抵达目的地后,陈容照顾着小阳和小晨,确保他们不会靠近危险的水域。 陈汐则在一边搓洗着衣物。 清凉的水花飞溅,带来了丝丝凉意,却也洗净了心灵的尘埃。 目光掠过,陈汐看到了在一旁草地上尽情奔跑两个宝贝,她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温暖与安慰。 对孩子而言,没有什么比自由自在地在大自然中嬉戏更为快乐的了。 这一刻,陈汐暗自发誓,要努力为他们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他们能够走出家门,步入学堂,与更多的小伙伴交往。 关于这两个孩子的身世,村中的传言如五花八门。 有人悄声谈论,他们是谢天翊隐秘情缘的结晶,与某千金秘密相会所结下的果实。 另有一说,则是谢天翊与一名才貌双全的青楼奇女子之间的孽缘所生。 陈汐对于这些纷飞的流言蜚语,选择淡然处之。 那些乐此不疲于道人长短的村邻,就让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咀嚼那无味的谈资吧。 衣物在溪水的轻抚下渐渐恢复了原有的色彩,陈汐的注意力被溪水中灵活游弋的鱼群所吸引。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萌芽——为何不用这天然的资源,为晚餐增添一份鲜美的鱼汤呢? 她与陈容迅速行动,找来了两根树枝,将末端削得尖锐。 面对这别出心裁的捕鱼方法,陈容脸上写满了好奇与不解,因为在他们的村庄,捕鱼往往是赤脚下水,与鱼儿直接较量。 “姐,这样真的能抓到鱼吗?”陈容的话语中充满了疑虑。 “等着看吧。”陈汐的回答简洁而充满自信。 她的眼神聚焦在水面,耐心寻找最佳的出击时刻。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直到一群鱼儿悠闲自得地游近,陈汐抓住了那一瞬即逝的机会,手腕轻轻一抖,精准无误地刺入水中,当它再次出水时,尖端已牢牢串着一条挣扎跳跃的鲜活小鱼。 “姐,你太厉害了!真的抓到鱼了!”陈容的欢呼雀跃溢于言表,兴奋之情难以自抑。 在一旁观看的两个小家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成功所感染,拍手跳跃。 陈汐轻轻将鱼取下,放在岸边湿润的草地上,吩咐陈容:“用树枝把它们串起来。” 说罢,她再次投入了捕鱼的专注之中,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时间悄然流逝,又有几条鱼相继落入他们简单的陷阱之中。 岸上的三人,望着那一串串证明自己努力成果的鱼儿,心中的喜悦。 随着树枝渐渐挂满了丰收的果实,陈汐估量着晚餐桌上的菜肴已经足够丰盛,不禁笑道:“今晚咱们可以大吃一顿了,收拾一下,咱们回家吧。” 走在那条熟悉又略显狭窄的村头小径上,陈汐的第六感似乎预兆到了什么,一抹阴冷的目光悄然落在她的背脊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本能地抬眼一望,视线穿过稀疏的人群,正好对上了镇上做工归来的陈大山那双藏着刺的目光。 陈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本欲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加快步伐逃离这份不请自来的尴尬,但陈大山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陈家的大小姐嘛?真是长了翅膀要飞了,见了长辈连最基本的寒暄都省了?瞧瞧,手里提溜的那两条鱼是从哪个沟里摸出来的?难不成,陈家的餐桌标准降级到吃河里的野味了?”陈大山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衅与不屑。 “这些可不是死鱼,是我们几个亲手在河边费劲捉来的。” 陈容挺身而出,用他那坚定而又平和的语气回应着。 第44章 好狗不挡道 “陈容,不用理会他。” 陈汐轻声制止,目光冷冷地扫过陈大山,心中了然这一切不过是他想在旁观的村民面前逞能的把戏。 她不愿在这无聊的舌战中浪费时间,陈汐的性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坚韧,一旦触及底线,她便会毫不留情地反击。 “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吧,我和陈家的那些恩怨纠葛,早已随风而散。如今我们不过是两条平行线上的陌生人,哪来的大伯之说?别在这攀那些虚无缥缈的亲了。” 陈汐的话语冷静而坚决,一字一句都如锋利的箭,直击陈大山的软肋。 陈大山被这番话堵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只憋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你、你……”,那原本趾高气扬的气势瞬间萎靡了下来。 “即便你再怎么否认,你身体里流淌的血,依然是陈家的烙印。我作为你的长辈,这一点,是你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大山试图找回自己的立场,语气中却掩不住一丝慌乱与不甘。 “陈家人?哈哈,你们何曾真正接纳过我,恐怕我在你们眼中,连陈家院子里的一条看门犬都不如。如今,既然话已至此,就没有再虚伪客套的必要了。让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陈汐的话语冷厉而决绝,彻底斩断了与过往的最后一丝温情脉络。 正当陈大山被激怒,正欲仗着自己身为成年男子的优势,恶狠狠地向陈汐逼近,意图给她一个“教训”时,陈容敏捷地挡在了姐姐身前,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小山。 “姐,别担心,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充满了保护家人的决心与勇气。 “嘿,小崽子,看来这些日子翅膀硬了?今天就让你们俩好好长长记性!” 陈大山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一步步逼近。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目光如炬锁定对方,“来啊,你若是真有本事,今天就动我一根汗毛试试。只要稍稍触碰,明天我就亲自迈步去县衙,把你这横行乡里的行径告诉县太爷。别忘了,当年可是县太爷亲自主持的退婚事宜,如今你无缘无故欲施暴于我,问问自己,凭什么?我就站在这,看你如何下得了手!” 陈汐的心中对陈大山知根知底,这家伙历来胆小怕事,一听到“县衙”二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你以为搬出县衙就能唬住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陈大山嘴上强硬,脚步却不自觉向后挪动,语气中的虚张声势掩盖不了内心的忐忑。 “好,既然你说不怕,那咱们就来真的。陈容,你去请县太爷过来评评理。” 陈汐轻轻侧首,向陈容使了一个眼神。 陈大山见此情景,深知今日不宜久留,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只能悻悻地说:“算你俩今天走运,下次若让我逮着机会,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说罢,他一步三回头,留下一句狠话,悻悻离开。 陈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对付这种欺软怕硬之辈,有时候动动唇舌便足以令其闻风丧胆。 夕阳西下,陈汐回到了家中,将清洗干净的衣物一件件晾晒在庭院之中。 天色渐暗,她开始着手准备晚餐。 今日捕获的鱼在她的巧手下变得晶莹剔透,她计划炖一锅鲜美的鱼汤,再配上一碟清炒时蔬。 家人们尚不知晓她那神秘空间的存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她在家中仍旧保持着朴素的生活方式,尽管售卖草药与坐诊所得颇丰,但她明白低调行事的重要性,避免无谓的浪费。 餐桌旁围坐着一家人,饭菜虽简单,气氛却异常温馨。 孩子们兴奋地谈论着今天的种种,“爹爹,娘今天超级厉害,那些大鱼全都是她一个人从河里抓上来的呢!” 谢天翊闻言,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陈汐刮目相看。 他望着妻子低头默默用餐的侧脸,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这个女子,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惊喜与温暖。 正待陈容要继续讲述回村路上遇到大伯的小插曲时,陈汐轻声打断了他,“先吃饭,陈容,饭后再说。” 陈容的话戛然而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言之隐,谢天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 他知道,有些话,适宜在更私密的时刻,无旁人打扰的环境下细细询问。 他决定将这份好奇心暂时收起,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与陈容深入探讨。 晚餐结束,陈汐起身,轻盈地端着堆满餐具的托盘,步入厨房,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温馨。 谢天翊见状,灵机一动,趁着这个间隙,轻轻拍了拍陈容的肩膀,眼神示意,引领着他走向自己的房间:“陈容,来我这里坐坐,咱们聊聊今日发生的事情,如何?” 面对姐夫的邀请,陈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信任和依赖所取代。 “可姐姐她不让我提起……”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却也透出对谢天翊无条件的信任。 谢天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耐心解释道:“你姐姐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怕我忧心忡忡。但是,你的沉默反而会让我更加担忧,你认为呢?” 谢天翊的话吹散了陈容心中的疑虑,他终于敞开心扉,将村口发生的种种细节告知谢天翊。 谢天翊的脸色随着故事的推进逐渐变得凝重,陈家那些不合时宜的行径在他眼中无疑是过分且低劣的,与他秉持的君子之道大相径庭。 “姐夫,我全都告诉你了,你可别让姐姐知道是我讲的哦。” 陈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闪烁着孩子气的狡黠。 谢天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许下了承诺:“放心,你的秘密我自然会守口如瓶。”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却清晰的脚步声,陈汐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走进屋内,眉头微蹙,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在房间里小声嘀咕什么呢?” 第45章 当家人 谢天翊反应迅速,笑着打趣道:“没什么,陈汐,你帮我打水洗脸吧,陈容说要去看看两个小家伙。” 言毕,陈容早已如狡兔般溜出了门,留下一串轻松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陈汐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困惑,今日两人举止的微妙变化让她感到莫名的好奇。 正当她的思绪游离之际,谢天翊的一席话又将她拉回了现实:“时间过得真快,你来到我们家已经两个月了,对我来说,你早已经是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事情,我想是时候对你开诚布公了。” 陈汐闻言,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疑惑,目光紧紧锁定了谢天翊,似乎在等待一个足以解开所有谜团的答案。 谢天翊轻轻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床边不起眼的木柜,那是一个看似平凡,实则藏着秘密的所在。 陈汐依言走向前,轻轻拉开柜门,刹那间,几叠厚重的银票映入眼帘,它们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每一笔财富都是谢天翊辛勤汗水的见证。 她愕然地捧起银票,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深深的震撼,难以置信地望向谢天翊,仿佛要从他脸上寻找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几年前,我在京城与朋友合办了一所私塾,这两年,凭借着良好的口碑和不懈的努力,生意日益兴隆,这些便是我全部的积蓄。” 谢天翊的语气平淡而坚定,“现在,我愿意将这一切都交给你管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这个小家真正的当家人。” 陈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银票,内心的震惊难以平复,她不禁脱口而出:“你拥有如此丰厚的财产,为何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清贫?” 回忆起初至谢家时的情景,家中的简陋与拮据仍历历在目,仿佛那个家除了爱与温暖,几乎一无所有。 这份突如其来的反转,让陈汐既感动又不解,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谢天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淡,嘴角微微下沉 “村里那些人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阳和小晨正值稚嫩年华,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需要开销,更别提为他们将来铺设道路所必需的储蓄,预防那不可预知的风雨。如今我们已是同舟共济的一家人,我无意对你隐瞒任何事情,家中的大事小情,往后就由你来掌舵吧。待到开学之日,就用这些银票为陈容和小阳、小晨缴纳学费,给他们一个更好的开始。” 当提及小阳与小晨的真实来历,并非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谢天翊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又遥远。 “这两个孩子,并非外界揣测的那样,是我的私隐。事实上,是在我进京赶考的漫长道路上,不经意间与他们相遇的。那时的他们,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于是决定带着他们一起踏上旅程,转瞬间,数年的光阴已悄然流逝。” 陈汐听着这背后的故事,内心如潮水般起伏,对这家人的了解又加深了几分。 她刚欲开口询问关于谢天翊腿部伤势的详情,却在话到嘴边时蓦地收住,生怕自己的言语不慎触碰到他内心的伤疤。 感受到陈汐的犹豫,谢天翊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语气平静而坦然。 “至于我这条腿的伤,是我们在归途上遭遇的一次意外。为了护住小阳和小晨,我未能及时避开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不幸被车轮碾过,伤到了筋骨。幸运的是,身上还有些积蓄,得以请路过的好心人帮忙,租了一辆马车,才得以将我们三人安然无恙地带回祥和村。若是没有那次帮助,也许我们早已消失在这茫茫荒野之中,无人知晓。” 陈汐震惊地凝视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暖渐渐弥漫在心底。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与责任,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其间的艰辛与不易,她仅凭想象便能体会几分。 “未来总会有希望的,我现在依靠采药行医,足以让我们一家温饱无忧。小阳和小晨,我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给予他们全部的爱与关怀。” 陈汐的眼神清澈而坚决,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然而,面对谢天翊那充满情感的目光,陈汐突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为了缓解这份微妙的气氛,她急忙找了个借口离开:“哦,对了,洗脸水可能已经凉了,我去厨房换一盆热的来。” 说着,便匆匆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温馨而又略显尴尬的宁静。 出门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谢天翊那突如其来的谈话,虽然温暖却也让人猝不及防。 房门轻轻合上的同时,屋内的谢天翊独自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他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坚定,内心反复琢磨,究竟是自己一时兴起,情不自禁地说出了那些积压已久的话。 还是自己的过往过于沉重,不经意间给她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逐一回想着刚刚吐露的每一个字,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懊悔,若是能更加委婉地表达自己,或许就不会让气氛变得如此微妙与紧张。 门外,陈汐对此浑然不知,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小迟疑,却如同投入谢天翊心湖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波澜。 不多时,陈汐提着新备好的温水,再次踏入屋内。 她发现谢天翊依旧保持着斜倚的姿态,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轻声细语中,她递过一条的毛巾:“先擦擦脸吧,凉爽一下,然后我来帮你洗脚,最后再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腿伤恢复得如何。” 谢天翊轻轻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接过毛巾,动作温柔地拂过面庞,仿佛连同心中的杂乱情绪一并洗净。 随后,在陈汐轻盈而有力的搀扶下,他缓缓坐下于床沿,背靠着柔软的枕垫,显得有些不自在却又满心依赖。 陈汐细致地帮他褪去袜子,一双白皙如玉的脚丫逐渐显露,随后轻柔地浸入盛满了温水的洗脚盆中。 第46章 他要成为她的盾 她弯下腰,双手轻柔地按摩着每一寸肌肤。 谢天翊的脸上悄悄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照顾让他感到一丝不习惯,却也温暖异常。 多年孤身一人的他,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这份关怀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陈汐的思绪则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治疗计划中,他深知每一分努力都能为谢天翊的康复之路增添一份保障。 想到这里,他的动作更加专注,内心充满了对成功的渴望。 幸运的是,尽管长期缺乏运动,谢天翊的肌肉状态并未恶化,这让陈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让治疗的道路显得不那么崎岖。 大约一刻钟后,陈汐的动作缓缓停止,抬眸之际,恰好迎上谢天翊那略带羞涩又尴尬的眼神,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弄得不知所措。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我太用力,还是针扎一样的痒感?” 陈汐的眉宇间满是担忧,眼神中闪烁着关切。 谢天翊只是微微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 见到对方不愿多谈,陈汐便不再追问,而是细心地用温软的布巾为谢天翊擦拭脚部,再轻柔地将它们安置回温暖的被褥中。 随后,他从一旁的医疗包中取出了银光闪闪的针灸器具。 再次审视谢天翊的双腿,那线条流畅、未受岁月摧残的肌肉给了陈汐极大的信心。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间夹着纤细的银针,精准无比地刺入几个关键穴位,手法之娴熟,让人叹为观止。 一共三针,每一针都似乎在告诉谢天翊,康复的希望正在步步逼近。 “可能会有些许不适,请尽量忍耐,保持不动。这三针需留一刻钟,你安心休息,我们今天先试验一下效果,如果反响良好,未来会持续进行。” 陈汐的话语温和却坚定,给谢天翊带来了力量。 谢天翊重重点头,这点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这一刻,两人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让空气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陈汐的手指轻轻碰触到谢天翊的手背,那份意外的温度,通过指尖迅速传递,两人的脸颊同时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陈汐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收回了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谢天翊轻咳几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双方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让一切回归平静。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陈汐小心翼翼地拔出针,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他作为医者的细致与尊重。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麻木感?” 陈汐的询问,充满了期待,似乎已经在心中描绘出了谢天翊重新站立的那一天。 谢天翊坐在窗边,目光淡淡地扫过自己那条多年未曾真正活动过的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还是没什么感觉。我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并非是对你的医术有所质疑,而是我的这条腿,已经这般僵硬多年,往昔里也曾有医术高明之士为我诊治,却都未能使其恢复如初。你不必太过自责,毕竟这不是一日之寒。”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拍打着那条几乎成为他身体一部分的拐杖,眼中闪烁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黯然。 陈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柔声回应道:“针灸之效,非一朝一夕所能显现,需时日累积,方能渐感其妙。我会每隔几日为你施针一次,大约四五回之后,或许就能见到转机。” 谢天翊心中虽半信半疑,却也能感受到陈汐话语中的真诚,以为这不过是她出于好意的安慰之词,却未曾料到这背后藏着真正的希望与决心。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明日还得赶往医馆。” 陈汐微微一笑,解释道:“我通常是隔天坐诊不错,但明日有位病人特别请求我再为其诊治,所以我决定破例前往。”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床榻两侧,两人各自静默,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陈汐心海翻腾,反复回味着夜晚那温暖的一幕,那些细腻的情愫如同春水般温柔地涌动,让她久久不能成眠。 而谢天翊闭目养神,脑海里则是反复播放着今日的每一句话语。 曙光初现,谢天翊睁开眼,床侧空空,陈汐似乎已悄然离去。 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门外传来陈汐清脆的声音,犹如晨曦中最悦耳的鸟鸣:“陈容,去喊你姐夫来吃早饭。” 原来,她并未离开,听见她的声音,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陈汐今晨不必赶往诊所,便从容不迫地准备早餐。 她亲自熬制了一锅清香四溢的米粥,细腻的米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食欲大增。 昨日在山间漫步时,她偶然发现了大量的野生蘑菇与木耳,心念一转,计划着找村长商议,组织村民及时采摘,免得错过时节,而她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难以独自完成这一重任。 正待她整装待发,门外传来了陈容清脆的询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姐夫,你起来了吗?姐姐让我来叫你吃早饭。” “起了。”谢天翊低沉地回应,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初醒的沙哑。 此时,陈容已轻巧地推开门扉,踏入房间,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盆散发着氤氲热气的洗脸水。 餐桌旁,谢天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向陈汐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 那些老茧与细小的伤疤,如同无声的诉说,昨晚为他按摩时的那份触动再次涌上心头,令他内心五味杂陈。 他暗自思忖,陈汐在陈家度过的日日夜夜定是不易,这对年轻且坚韧的姐弟,究竟承载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才会让陈汐的手显得如此历经沧桑。 于是在心底,谢天翊暗暗立下了誓言,从今往后,他要成为她的盾,为陈汐遮风挡雨,不容任何伤害再靠近她半分。 陈汐迅速地用完早餐,那急促的用餐节奏透露出她心中的焦急。 随后,她转头对陈容吩咐道:“待会儿你负责洗碗,我必须前往村长那里一趟。” 谢天翊与陈容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对于陈汐突然的决定感到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却只见陈汐已经披上外衣,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 第47章 生财之道 陈汐心急火燎地赶到村长家,轻轻地叩响了那扇老旧的木门。 片刻之后,前来应门的是郭氏,她的脸上挂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哎哟,今儿个什么好风向,能把咱们祥和村的小名人吹到这寒舍来呢?” 郭氏的话语中隐含着些许揶揄。 陈汐并未被郭氏的言辞所影响,直接而果断地说明来意:“村长在家吗?我有急事需要找他商谈。” 郭氏闻言,只简短地丢下一句“高平,有人找。” 便转身回屋,全然不顾陈汐仍站立于门外,那背影似乎带有一丝不悦的冷漠。 不久,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哈欠声,许高平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出现在门前,看见陈汐后,他瞬间收敛起不耐,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脸:“哎呀,原来是陈汐啊,这么早就找上门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吗?” 陈汐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是为了与您商讨祥和村的生计与财富增长之策。” “生财”这两个字仿佛拥有魔力,让许高平的眼神顿时一亮,连忙将陈汐迎进屋内,态度变得异常热情。 然而,见陈汐沉默不语,许高平内心的好奇与期待再也按捺不住,他迫不及待地主动追问:“你说的生财之道,具体是怎样的计划?” 陈汐这才缓缓开口:“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明天早晨,你可以安排村民们上山采集蘑菇和木耳,不过陈家人就无需参与了。我愿意以三文钱一斤的价格进行收购,每户人家限收五十斤。也许村民们并不知晓,这些山货晒干后不仅易于保存,而且价值更甚,能为村子带来长久的经济收益。”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陈家人以外,村里其他的乡亲们都有机会参与这项活动吗?“ 许高平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敢置信与期盼,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确定的答案。 “没错,除了陈家的人之外,其他所有村民都欢迎加入。但请记住,每个家庭采集的份量不得超过五十斤,以免造成资源的过度开采。“对方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好好,没问题!“许高平连声应诺,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生怕这个突如其来的机遇会在下一刻消失无踪。 “那我们就这么定了,明日清晨,在村子入口处集合,大家一起进山。“ 说罢,陈汐在许高平充满感激与期待的目光中转身离去,步伐稳健而决绝。 目送陈汐渐行渐远的身影,许高平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回想起昨日镇上紧急召开的会议上宣布的那个棘手决定。 除了原本固定的粮食税,每户人家还需额外贡献一两银子,用于支援各地频发的灾害救助。 时下,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流离失所的难民随处可见,饥饿的哀嚎回荡在荒芜的田野间。 尽管一再拨款援助,但对于广阔的灾区来说,这点帮助不过是杯水车薪,最终不得不将重担转嫁给早已不堪重负的普通民众。 正当许高平一筹莫展,思索着如何向村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解释这突如其来的额外负担时,陈汐的提议为他解决了一大难题。 在这个物质并不丰饶的时代,一两银子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意味着一年到头辛勤劳作的积蓄,那是一家人几个月生活开支的总和。 陈汐提出的这个增加收入的办法,让村民们在困顿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想到这里,许高平不禁开始盘算起来,打算明天让家中的妻子也一同前往山中采摘野生菌,好歹也能贴补些家用。 平日里再从其他方面精打细算,靠着自己那份微薄的工钱,无论如何也无法满足家中日益增长的开销。 陈汐则在离开吴家后,直接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 事实上,按原计划,今日她本不必亲自前来,只是担忧昨日那位性情暴躁的大姐会再次找上门来生事,于是特意前来查看情况,同时处理掉手中那株珍贵的人参。 当婉玉见到陈汐不请自来,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去。 心中暗自纳闷,今天既非病人求诊,又为何会登门拜访? 待到陈汐说明来意,婉玉内心对这位年轻医者的敬佩之情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有如此全心全意为患者考虑的大夫,实属难能可贵。 “掌柜的,您给掌掌眼,这人参可否劳您鉴定一番,它究竟值多少银两呢?”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那棵珍稀的人参轻柔地递到了婉玉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 婉玉双手接过人参,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左转右旋,反复端详,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异之光。 “哎呀,这么上等的人参,通体饱满,纹理清晰,色泽金黄,你怎么会有这般造化寻得如此佳品?此乃大补之物,用以滋养身体,无疑是极好的选择。” 陈汐见婉玉如此惊叹,心中不由暗暗窃喜,估摸着这笔买卖定能让他赚个盆满钵满。 “掌柜的,咱们都是爽快人,既然您都说了这是难得的上乘货色,那么您心目中的价格是多少呢?咱们直截了当,开个实在价吧。” 婉玉沉思片刻,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考量的神色。 “这样吧,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基于这份信任,我愿意出八十两银子,这等人参,我店里正好需要,你觉得如何?” 陈汐心知肚明,婉玉的话语间还留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但她考虑到自己在医馆的名声与日常坐诊,不愿因小失大,破坏了长久的合作关系。 权衡之下,八十两虽不是最高价,但也颇为满意,毕竟她的初衷并非贪婪。 “好,掌柜的爽快,成交。” 交易完毕,婉玉便吩咐身旁的药童迅速去取银票交给陈汐,而她自己则是如获至宝,双手轻抚着人参,缓缓走上楼去,似乎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将这宝贝利用到极致。 陈汐接过沉甸甸的银票,仔细收好,坐回诊桌旁,心思却转到了别的地方。 第48章 惊喜 这些银票随身携带总觉得不太安全,若是放入自己的空间内,岂不是更保险? 想到这里,她借口需要方便,心中默念开启空间的咒语。 刹那间,空间门户无声开启,与此同时,一道系统提示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恭喜宿主,昨日救助生命,善行累积,积分已增加三十。” 陈汐将银票谨慎地存放于空间之中,随后在空间内漫步,望着花花悉心打理的菜园和挂满累累硕果的果树,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个尽职尽责的小当家。 “主人主人,您终于来看我们啦!快来看看,我管理的家园是不是又变得更美好了呢?” 花花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自豪和期盼。 陈汐微笑着回应:“这段时间确实忙碌,没能常来,但你做得非常出色,继续保持哦,只要一有空闲,我一定第一时间来这里陪伴你们。” 日间忙于坐诊问药,翻山越岭寻找珍贵药材,夜晚又与谢天翊共处,这样的生活虽然充实却也紧凑,使得他只能在白日的短暂间隙中,偷闲进入这片只属于他的小小天地。 “花花,这是我今天辛辛苦苦卖草药换来的银票,握在手里总觉得不安全,毕竟这世道不太平,所以我打算将它放在空间里,你帮我好好看管着,可好?我得赶紧出去了。” 话音未落,她已迅速转身,没等花花作出任何反应,身形一闪便隐入了虚空之外。 空间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走来。 从简陋的茅厕中走出,陈汐恰好与一名神色匆忙的中年汉子擦肩而过,看那急不可耐的模样,显然是内急难忍。 待到汉子见陈汐出现,几乎是夺门而入,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让陈汐忍不住轻笑出声。 重返医馆,陈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她捧起一本泛黄的医书,全神贯注地研读起来。 原主生前未曾有机会接触学问,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陈汐却拥有深厚的学识底蕴。 在这个对她过去一无所知的地方,她终于能够无所顾忌地展现自己的才华,不必再隐藏于世人的目光之下。 正当陈汐沉浸在古老医学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一股温和的气息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一看,竟是昨日求助于她的那位母亲携子再度来访。 她动作轻柔地合上书页,眼神温柔地落在孩子身上。 她关切地向那中年妇女问道:“昨晚给孩子服用的药物之后,他有没有顺利排便?” 妇人一听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语速飞快,满是感激:“真被你说中了!孩子喝下药汤不久,就解了一次,体温也降了下来,到了下午就恢复了活力,还在院子里和其他孩子们嬉戏玩耍了一个下午。” 对于这番变化,陈汐心中早有定论,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一切,赢得他们的信任。 “即便现在孩子情况有所好转,也不能掉以轻心,脾胃的调理需得循序渐进。我注意到孩子的舌苔颜色偏白且厚腻,显示他的脾胃功能较为虚弱,为了避免病情反复,痊愈后还需持续服用健脾的药物进行调养,饮食上也要特别注意,以易于消化的流质食物为主,避免过硬或是难以消化的食物再次引起积食。” 中年妇人听得连连点头“多亏了昨天我没有听信旁人的话,差点误以为孩子是撞了邪。你的医术实在高超,以后无论是家里的大人小孩,有任何头疼脑热的毛病,我一定第一个找你。” 陈汐微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医者的仁心与责任:“医者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视病患如亲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希望你能从这次经历中学到,面对问题时要全面考虑,不轻信流言蜚语,才是真正的智慧所在。” 妇人的头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动,脸上闪过一抹意识到自己偏见后的赧然。 “昨日确是我的急躁蒙蔽了双眼,看到孩儿那副模样,我心急如焚,以至于言辞间失了分寸,请您宽宏大量,予以谅解。” 言毕,她深深弯下了腰。 陈汐见状,连忙站起,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妇人的手臂。 “无妨,我完全能体会您的焦虑心情。孩子嘛,总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记住我跟您说的话,往后孩子的身体定会日益健壮。” 妇人的眼中泛起了感激的泪光,再次重重点头,缓缓转身离去。 天色已渐渐暗淡,陈汐也收拾起心情,准备回家。 毕竟今天并非固定的坐诊之日,没有必须遵循的时间束缚,归家之路显得尤为自在与轻松。 走出医馆的门槛,她忽而想起了数日前在城东那家口碑载道的裁缝铺定制的几套衣物,估摸着时间应该已经完工,心中一动,决定绕个小弯前往查看,若是成品已备,正好可以一并携回家中。 刚踏入裁缝铺的门槛,掌柜便迅速捕捉到了陈汐的身影,脸庞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迎上前去。 像陈汐这般豪爽,一次性订购数两银子衣物的顾客实属罕见,自然让掌柜心生欢喜,服务起来更加细致入微。 陈汐开门见山,话语简洁明快:“掌柜,我预定的衣物可曾完工?今日想着一并带回。” 掌柜闻言,眉眼弯成了月牙形,一边连声应和,一边转身步入内室,不消片刻,手提着一只用上好棉布精心包裹的包裹重返前台。 接过那沉甸甸的包裹,双方简单交谈几句后,陈汐便告辞离去,步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家的小径。 家中,庭院内的笑声清脆悦耳,陈容与小阳、小晨三个小家伙正在玩得不亦乐乎。 孩子们见到她,如同小鸟归巢般欢呼雀跃,一拥而上。 陈汐笑着举起手中的包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猜猜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惊喜回来?” 小家伙们顿时兴奋得蹦跳起来,满脑子都是糖果与玩具的画面,围绕在陈汐周围。 只有陈容,略显沉稳,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宠溺地望着两个弟弟妹妹的嬉戏,自己却保持着一份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第49章 画中走出的仙子 小阳的急性子让他按捺不住好奇,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快告诉我们吧!是不是好吃的?我要吃,我现在就要!” 陈汐轻轻摇头,笑中含着慈爱,“这次不是吃的哦,而是专为你们量身打造的新衣裳,快去试试合不合身。陈容,你的也有份,带好小阳和小晨,我们一起去换上看看效果如何。” 陈容听到有自己的份,眼中闪过一抹孩童般的欣喜,随即拉起小阳和小晨的手,领着他们跑进屋里换装。 而陈汐则步入了她与谢天翊共同的屋子,手中提着那些凝聚着心意的新衣,轻声细语地说:“这些都是我在裁缝铺精心挑选定制的,一人一套。来,让我帮你看看尺寸是否合适。” 她一边轻声细语,一边缓步接近床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谢天翊坚实的腰侧,顺着衣物的纹理缓缓下滑,激得谢天翊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脸颊上悄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最近的日子里,每当陈汐的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肌肤,他都会经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好似有什么细微而强烈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地流淌。 而陈汐全然没有察觉到谢天翊情绪的波动,依然专注地低头比较着衣服的尺寸。 谢天翊轻微地咳嗽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微澜,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与深沉:“已经很合适了,不用再量了。” 陈汐一心一意地埋头于手中的事,那双灵巧的手在布料间穿梭,全然没有留意到谢天翊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再确认一次会更保险,万一哪里不合适,我可以立即拿去给师傅做调整。” 谢天翊的面色渐渐变得尴尬,尽管努力克制,但面对陈汐在自己身上的一次次测量,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猛地握住陈汐的手,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与紧张:“别量了,我……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时之间愣住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谢天翊语气中的异样。 尽管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纯真少女,但陈汐的灵魂来自21世纪,她瞬间领悟了谢天翊言辞背后隐含的深意,脸上不禁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慌忙之下,陈汐匆匆从床上跳下,脚步有些凌乱,言语也不免结巴起来:“那,我,我去看看小阳小晨的衣服是否合身。” 语毕,她几乎是逃似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谢天翊一人。 谢天翊目送着陈汐逃离的身影,心底竟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虽然两人之间肢体的接触并不频繁,但每一次无意的触碰都能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激动。 遗憾的是,自己这双腿总是不听使唤,陈汐说能够治好,可这希望是真是假,仍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不久后,当陈汐返回,并步入小阳小晨的房间,看到他们穿上新衣后的模样,无论是尺寸还是布料的颜色质地,都与他们的气质完美契合,连一向挑剔的陈容也不例外。 陈汐心中不禁暗暗得意于自己的选衣眼光。 陈容的双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询问着陈汐:“这身新衣服,我能现在试穿一下,然后保存好,等到去学堂那天再穿上它吗?” 陈汐闻言,眉头轻轻一蹙,显然对弟弟的这个请求感到有些不解。 她凝视着陈容,目光中既有疑惑也有温柔。 见状,陈容连忙摆手解释,生怕姐姐误会了他的意思:“不是我不喜欢这件衣服哦,恰恰相反,我太喜欢了!只是想着,如果能在学堂开学的那天穿上它,那该是多么特别的一件事啊!” 他的脸上洋溢着憧憬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自己,自信满满地步入校门。 小阳小晨也懂事地点着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开学第一天,穿着新衣服去认识新朋友,多棒啊!” 陈汐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她没想到这些小家伙居然能有这样细腻的想法,连一件新衣服都能成为他们对未来美好期待的一部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认真地对他们说:“这样吧,这件衣服你现在就可以穿,等到开学那天,我保证还会为你们准备新的惊喜,好不好?” 这份承诺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孩子们的脸庞。 听到这话,三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藏着满满的幸福和感激。 然而,陈容注意到姐姐身上依旧穿着旧衣,不由得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姐姐,你只给我们买了新衣服,自己怎么没换上新装呢?” 陈汐温柔地笑道:“别担心,我的新衣服也准备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换上。” “那还等什么,快去换上吧,我们也想看看姐姐穿上新衣是什么样子!” 陈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了陈汐一把,自己则拉着小阳小晨笑嘻嘻地退到门外,满心期待地等候着。 片刻之后,陈汐换好新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一刻,陈容仿佛被一道光芒所吸引,眼睛猛地一亮。 眼前的陈汐,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姐姐,而是经过精心装扮,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气质非凡。 “姐,你这样子真是太美了,简直就是画里的仙女儿!姐夫要是看到,肯定也会夸你的!” 陈容激动地拍着手掌,心中的欢喜几乎要溢出来。 没等陈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紧紧抓住了姐姐的手,一边嚷嚷着要看姐夫的反应,一边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谢天翊的房间走去。 陈汐心中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展示感到有些羞涩和紧张,但看着陈容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她也只能无奈地任由他拉着前行。 当陈汐被陈容领到谢天翊面前时,她显得有些害羞和局促,双手不自觉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 陈容则在一旁兴奋地向谢天翊展示着自己的发现:“姐夫,你快看,我姐姐是不是美极了?” 谢天翊自从陈汐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目光便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第50章 上山采蘑菇 换上新装的陈汐,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拂着脚踝。 她的长发如同夜色中的瀑布,顺滑地披散在肩头,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立体,特别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人只需一眼,便再也难以忘怀。 “嗯……真、真美。”谢天翊的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撼,眼神怔怔地凝固在这意外的美好景象上,连话语都变得磕磕绊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赞美,陈汐的脸庞上飞快地掠过一抹羞赧的红霞,既温柔又娇艳。 她的眼神忽闪忽闪,似乎在寻找逃避的方向,嘴里匆忙编排着理由,“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言罢,她轻盈地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陈容见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瞥了一眼还沉浸在震惊中的谢天翊,调侃道:“看吧,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姐也被你夸得害羞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呢。” 谢天翊从方才那恍若梦境般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突然想起正事,便从衣兜中掏出一张清单,仔细询问起他和小阳小晨新买的衣物是否合身,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而陈容则是一边回忆一边认真回答。 时光匆匆,转瞬即至次日黎明,第一缕晨光照在陈汐的面庞上。 梦乡中的陈汐手指无意识地抬了起来,轻轻搭在眼皮上,试图阻挡这份清晨的打扰。 谢天翊醒来时见到这幅画面,不禁嘴角勾起,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为陈汐遮挡住了那过于灿烂的光线。 片刻之后,陈汐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谢天翊半倚在床上的身影,一只手还搭在床边,为她挡着光。 陈汐轻声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也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谢天翊闻言,微微一笑,将手轻轻收回,“我也是刚刚才醒来不久。” 想到今日与村民们的约定,陈汐立刻坐起身来,匆匆开始新的一天。 洗漱完毕,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向谢天翊细细交待:“等陈容醒了,你就告诉他煮早餐。我今天要和村里的大伙儿一起上山采草药,必须赶早出发,别让大家等我。厨房里有新鲜的鸡蛋和面条,随便他做点什么都可以。” 谢天翊闻言,心中的疑惑多于对早餐的选择,“这么早就去采草药?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吃完早饭再去也不迟啊。”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忘了提前告知谢天翊这个计划,于是转过身,耐心解释道:“昨天我在山上偶然发现了大量的蘑菇和木耳,应该让更多人分享。所以计划组织祥和村的乡亲们一起去采摘,收获了我负责收购,晾晒保存,慢慢享用。我们约好了今天一早在村口集合,时间紧迫,我得赶紧准备,晚些时候回来再细说吧。” 话音落下,她又是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外。 谢天翊独自站在房间中,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已然对陈汐的计划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陈汐脚踏晨露,风尘仆仆地赶至村口,发现村民们早已熙熙攘攘地聚集在那里,祥和村落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喧嚣与期待。 老弱病残之外,几乎每家的壮劳力都积极响应了号召。 “来啦,正好,人都到齐了,咱们即刻启程上山吧!” 许高平眼见陈汐的到来,立刻快步上前,言语间满是热情与干练,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让我先和大伙儿交代两句注意事项,然后咱们就开始行动。” 陈汐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那里面既有曾伸出援手的温暖身影,也有那些在背后蜚短流长的面孔。 此时,那些曾经背后的议论者或轻视者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那清澈而又坚定的眼神。 在这一片复杂情绪交织的队伍中,陈汐甚至还捕捉到了许高平的妻子。 那个素日里习惯于发号施令,对自己言语尖酸刻薄的女人的身影,她竟也参与了这次上山采集,这情景中不乏一丝讽刺意味。 “我想,村长应当已经大致介绍过情况了,但还是容我再次强调几点。山上的野生蘑菇与木耳,我将以每斤三文钱的价格收购。每户人家可以派出两到四人,不过为了保证资源的合理分配,每天每户的上交限额为五十斤,超出部分恕不接收。下午采集完毕之后,请大家到我家进行过秤并领取报酬。” 陈汐的话语清晰而坚定,村民们闻听此言,皆纷纷点头表示理解,其实这些规矩村长早已在前一晚的会议上详细传达过。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项铁律,企图通过捷径取巧或是心存不良者,请自重退出。蘑菇要求全朵完整,任何滥竽充数的行为将被严厉禁止。一旦发现违规行为,立即终止合作关系,绝无通融。” 此言一出,村民们面面相觑,惊讶于陈汐制定规则之严格,但他们深知对方是此次行动的雇主,唯有遵从。 “那么,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陈汐话语落下,率先迈开了步伐,村民们随即提篮紧跟其后,朝山林进发。 一踏入山林,大家便迅速分散开来,那里的蘑菇仿佛与大地签订了丰饶之约,随意一弯腰便能采得满满当当。 陈汐穿梭于树影之间,观察着这片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仅仅一夜之间,蘑菇与木耳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正值采摘的最佳时机。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愿天公作美,再来一场甘霖,让这自然的恩赐得以延续,再次蓬勃生长。 眼见众人沉浸在劳动的乐趣中,干劲十足,陈汐自觉无须过多干预,于是决定先行返回家中,准备好下午的结算事宜,静候收获的到来。 回到那熟悉而温馨的家中,陈容恰好在厨房中忙活着,锅中蒸汽缭绕,面条在滚水中欢快地翻腾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麦香。 听见姐姐陈汐的脚步声渐近,他连忙擦拭着手上的水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对着刚踏进门槛的姐姐喊道:“姐,你这时间掐得可真准,面条刚煮好!” 第51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这简单的一餐也因家人的团聚而变得意义非凡。 陈汐闻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哎呀,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穿了,我这当姐的以后在家里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一旁的谢天翊,手捧着热茶,目光中带笑,插话道:“别说笑了,赶紧趁热吃吧,面条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就这样,一顿简单却充满爱意的早餐,在三人之间的欢声笑语中缓缓落幕。 与此同时,河畔的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潺潺的流水上。 周雪梅蹲在岸边,手中搓洗着衣物。 突然,一旁同样在洗涤的方大柱妻子,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似无意地搭话:“哟,这不是陈家的大儿媳嘛?今天村里人都凑热闹上山采蘑菇去了,怎么,就你没这福气?” 周雪梅闻声,心中涌起一股不悦,轻轻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讽刺,“哦?原来还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也不去凑个热闹?我们家怎么就没收到消息呢?” 方大柱妻子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显然对周雪梅的反应感到满意,继续煽风点火:“哎呀,你这还蒙在鼓里呢!难怪能在这儿悠哉游哉地洗衣服,要是我,早就心里跟猫抓似的了。” 面对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周雪梅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 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迅速收拾好衣物,转身匆匆往家赶。 方大柱妻子望着周雪梅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得意洋洋地继续搓着衣物,口中哼着轻快的小曲,心中暗自盘算:“看你能得意多久,这回可有你好受的。” 回到陈家宅院,周雪梅心中的憋屈如同即将决堤的洪水,一进门便将背篓狠狠地摔在地上。 此时,陈家的老太太,坐在院子中的摇椅上,眯缝着眼睛,悠闲地晒着太阳。 听见这动静,不由抬起头,看着满脸怒容的周雪梅,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疑惑:“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像吃了炮仗似的?” 周雪梅胸口起伏不定,情绪难以平复,愤愤地诉说着:“娘,您在家哪里知道外面的事!陈汐那丫头片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带着全村子的人上山摘蘑菇赚钱,唯独咱们家被晾在了一边,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 陈老太太闻言,眉头紧锁,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她竟然能号召全村子的人,唯独把咱们排除在外?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早知道她会这样,当初就不该心软,让她多吃点苦头才是。” 屋内,郑翠花被外面的动静扰了清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们在嚷嚷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哼,睡你的大头觉吧!你看看陈汐都嚣张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的屋顶都不够她踩的了!” 周雪梅没好气地回应,心中的愤慨如同波涛,一时半会儿难以平息。 郑翠花满脸困惑,眉宇间拧成了一个不解的结,那双清澈的眼眸紧紧盯着陈老太太,声音中带着几分茫然:“啥意思啊?陈汐她……找上门来报复我们了?” 陈老太太摇了摇头,声音夹杂着几分无奈与叹息:“听你大嫂回家提及的,陈汐那孩子,如今领着村子里的人一起上山采摘蘑菇,转手卖出赚了不少钱呢,偏偏就把咱们家给漏了,这不是明显摆明了要跟咱们对着干吗?” 郑翠花闻言,心底暗自嘀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 “哟,陈汐还真是出息了呢。说来说去,还不是怨你们老一辈,以前对人家那般苛刻,陈汐能不离开吗?想想看,如果陈汐还在,我不用干那些重活儿,还能有点闲钱花花,多好的事儿。只可惜你们当初把陈汐和她弟弟当作负担,巴不得早日摆脱,这下好了,如今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啊。” 她心里盘算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份本可以属于自己的轻松生活。 周雪梅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满的情绪迅速积聚。 “你这说的是哪家的歪理?怎么就我们不对了?她在陈家的时候,你不也是常常差遣她做这做那?现在倒好,想把所有的不是都推给我们,你的嘴皮子可真是厉害。” 陈老太太见状,心中焦急更甚,用力拍打着桌面,那声响在屋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行了,行了,家里都快闹翻天了!有这力气吵架,怎么就不能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样吵来吵去,除了添堵,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严厉而沉重,显然对这无休止的争吵感到失望透顶。 郑翠花却不依不饶,语气里带着几分尖锐:“我闹?是谁先挑起来的?说实在的,这叫自食其果。当初大嫂你对陈汐姐弟那般打骂,换做别人,现在不记恨才怪。” 这话一出口,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周雪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指责,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爆发。 她猛地冲上前,手指几乎戳到了郑翠花的鼻尖:“你再说一遍试试?报应?!这家里还没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说话!” 言罢,二人便扭打成一团,愤怒和积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郑翠花身形瘦弱,哪里是周雪梅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狠狠地推倒在地,周雪梅骑坐在她身上,连环拳雨点般落下。 郑翠花无助地趴在地上,泪水混着尘土,她绝望地朝陈老太太哭喊求援。 不一会儿,郑翠花那本就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道鲜明的红印,脸颊也肿胀起来。 她心有不甘,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因力量悬殊,只能徒劳地承受着。 陈老太太目睹这一切,愤怒与痛心交织,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你们这是要反天了吗!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们还要自相残杀不成!” 第52章 忘恩负义 周雪梅的眼神不经意间飘向了旁边正焦急观战的陈老太太,这一分神的瞬间,郑翠花抓住了机会,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个翻身骑到了周雪梅的身上。 郑翠花的拳头紧握,汇聚了全身的愤怒与不甘,重重地落在了周雪梅柔软的腹部,伴随着一阵剧痛,周雪梅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恍惚之间,周雪梅意识到自己已落入被动,连番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身上,每一下都让她痛彻心扉。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心里暗暗盘算着反击的机会。 “还敢嚣张不?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有本事起来接着打啊!” 郑翠花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嘴上不依不饶,言语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陈老太太在旁焦急得来回踱步,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她那苍老的手微微颤抖,却只能无力地劝解:“别这样,闹成这样多伤感情啊!” 就在这时,一声浑厚有力的喝止划破了紧张的氛围:“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郑翠花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猛然推开,身体不由自主地滑向一旁。 陈振文紧紧搂住了倒在地上的周雪梅,周雪梅见到自己期盼的援军终于到来,泪水顿时决堤,声音里满是委屈与庆幸:“大山,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真的要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欺负死了,呜呜呜……” 她用手指轻轻拂过眼角,其实那里并没有泪水。 陈振文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指郑翠花:“郑翠花,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敢对你大嫂动手,还骑在她身上施暴?记住,下一次,振武若不主动休了你,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得到了陈振文坚定的支持,周雪梅内心的得意难以掩饰,她故意揉搓着自己的脸颊,用一种夸张的语调说:“振文,我的脸好疼,火辣辣的,会不会肿起来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享受着这场斗争带来的戏剧性效果。 面对挑衅,郑翠花怒火更甚:“哼,周雪梅,你倒会演戏!看样子,上次教训还不够深刻。我郑翠花可不怕你这些花招,你想让我被休?先看看振武有没有那个胆量!而且,是你先动的手,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不信?问问娘,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陈老太太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她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哎,行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外人看了笑话。别让邻里街坊看轻了咱们家。” 对于这对总是制造麻烦的妯娌,陈老太太除了叹息,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心里满是愁绪与无奈。 陈振文温柔地轻抚着周雪梅柔顺的发丝,目光中满是疼惜,凝视着她脸上那道鲜明的掌印,心中暗自懊恼二弟妹郑翠花的狠辣与冲动。 “娘,他们这次怎会闹到这种地步?您告诉我,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场景对于陈振文而言,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往日,即便家族中偶有争执,也仅仅止于唇枪舌剑,从未有人跨过动手的底线。 而今,两人之间的敌意如火山爆发般激烈,那几乎能闻到硝烟的味道,让他感到既震惊又困惑。 陈老太太的面容罩上了一层阴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还不是因为陈汐那丫头,不知怎的鼓动村里人去山里采摘蘑菇,以此谋利,却偏偏把我们排除在外。她这忘恩负义的小辈,完全忘记了是谁含辛茹苦将她抚养成人,现在倒好,反过来与我们为敌。雪梅知道了这件事来找我诉说,谁知道翠花一听就像被点燃的爆竹,瞬间炸了开来。” 陈振文心虚地垂下了头,思绪不禁飘回几天前自己在村口对陈汐施压的场景。 陈汐那丫头,在那次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不再是以往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孩,她的言谈举止中总是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尽管内心波澜起伏,陈振文表面上依旧强装镇定,以一副长兄的姿态对两个妯娌进行训斥。 但他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敲边鼓的意味,尤其是针对郑翠花,对周雪梅则是隐忍未发,生怕自己的任何不当行为会影响自己在家中微妙的权威地位。 郑翠花听罢,面色一沉,语气里充满了不甘与怒意:“呵,敢情是看我男人不在,就觉得我好欺负了?先动手的还能振振有词?” 一旁的周雪梅听见郑翠花那高亢尖锐的声音,心头的怒火仿佛被瞬间点燃,一股无名之火直冲头顶,她几乎按捺不住想要立即冲上前,给郑翠花一个狠狠的教训。 幸亏陈振文反应迅速,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才避免了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放手!我今天非得让她知道,什么才是尊重人的说话方式,整天阴阳怪气的,算哪门子的妯娌相处!”周雪梅愤愤不平。 而郑翠花则挑衅地站定,眼神里闪烁着不屑:“来啊,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如果你不来给我点颜色看看,那你这周雪梅三个字就算是白叫了!” 周雪梅心头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愤怒与不甘在胸腔中汹涌澎湃,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就在这满腔怒意几近爆发的瞬间,耳畔突然传来了郑翠花那尖锐的话语,让她几乎失控,双脚蹬地,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准备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然而,陈振文却如磐石般稳稳站在那里,任凭周雪梅如何挣扎,他那双坚定的手就像生根的大树,纹丝不动。 见自家婆娘怒气冲天,陈振文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转向郑翠花恳求道:“郑翠花,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非得让这个家不得安宁,故意惹你大嫂不高兴是你的乐趣吗?” 他的话语虽轻,却掩藏不住那份焦急与无力感,试图以理性的声音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郑翠花听了这话,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决,她挺了挺脊梁,毫不退缩地说:“我郑翠花可不会任人欺负,她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立刻就去找官府评理,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第53章 自作聪明 陈老太在一旁目睹这一幕,终于按捺不住,愤怒与失望交织,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一边训斥,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痛楚。 “都给我住手!难道非要等我这把老骨头倒下了,你们才肯罢休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的存在?” 陈振文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老人家,眼中满是担忧。 “娘,您没事吧?先坐下休息会儿,喝口水缓缓。” 他边说边轻柔地将老太太搀扶至椅子上,动作中尽显孝顺与温柔。 接着,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至老太太唇边,同时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老太的背,帮助她顺气。 老太太叹了口气,语带凄凉:“哎呀,陈汐那丫头已经让我够心烦的了,你们还不消停,非要把我这老心脏气出毛病来才甘心吗?” 郑翠花见状,赶紧凑上前,用讨好的语气哄着老太太,生怕自己与周雪梅的争执影响到陈振武心中对她的看法。 “娘,您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一定不再争吵,气坏了身子多不划算啊。” 陈振文也趁机接话,试图缓和气氛:“是啊,娘,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陈汐说不定躲在哪儿偷笑呢。咱们不给她得意的机会。” 老太太闻言,神色一振,先前的虚弱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你们只要不惹我生气就好,陈汐那丫头还嫩着呢,看我明天怎么给她上一课。她越想阻止我们,我就偏要探个明白。” 陈振文回忆起上次因陈汐而起的风波,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顾虑,于是他委婉推托:“娘,我明天还得早起做工,实在抽不出时间陪您去。不如就让雪梅和郑翠花陪您去吧,她们俩也能好好照顾您。” 陈老太听后,精神抖擞,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 “你放心去做你的事,不用担心我。陈汐那丫头,我还收拾不了她?” 老太太的话语掷地有声,满室顿时陷入了静默,每个人心中都不免暗自思量,对于明日之事既期待又有一丝不安。 转眼间,午后温暖的阳光已经懒洋洋地洒满了整个山谷,山路上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结束了一天的辛勤劳作,肩上扛着沉甸甸的收获,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纷纷踏上了回家的路。 陈汐的家中并不宽敞,但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简朴的温馨。 由于谢家没有秤这样的必备工具,陈汐便机智地请来了许高平帮忙。 许高平带着自家的秤匆匆而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显然对能帮得上忙感到高兴。 两人面对着堆积如山的蘑菇,这些大自然的馈赠确实非一人之力可以轻易计量,合作成了最自然的选择。 陈汐一边仔细记录着每家每户蘑菇的重量,一边望着许高平熟练地操作着秤。 他们事先已议定了价格,每户提供五十斤蘑菇,按照一斤三文钱的公平价格计算,恰好是一百五十文,既体现了乡邻间的互助,又不失为一笔小小的财富。 此刻,陈老太太在家里坐立不安,好奇心驱使她悄悄靠近谢家,透过稀疏的篱笆,她窥见了画面。 每个离开的村民手里都攥着用汗水换来的铜钱,面带笑容,那情景正如村里的传言一般,采蘑菇成了快速换取银钱的好途径。 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暗自决定,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加入采蘑菇的大军,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一旦蘑菇到手,陈汐总不好意思再拒绝她的参与。 老太太的计划看似周密,却未曾预料到陈汐内心深处的想法。 随着天色渐晚,村民们逐渐散去,陈老太太也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撤退,生怕与陈汐正面相遇,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殊不知,陈汐早已从窗户的缝隙中发现了她的行踪,只是并未揭穿。 当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踏上归途,陈汐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在这时,陈容望着眼前如同小山一般堆积的蘑菇和木耳,眼中满是疑惑。 “姐,咱们家这么多的蘑菇和木耳,真的吃得完吗?”他问道。 陈汐闻言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暖意,“哪里吃得完呢,我的想法是将它们晒干保存,这样不仅不易变质,还能随时取用,只要用水一泡就能恢复新鲜。” 陈容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趁着夕阳余晖还未完全隐去,陈容二话不说便挽起了袖子,准备开始动手。 他知道,姐夫的身体不便,自己作为家中唯一的劳动力,有责任协助姐姐分担重活。 陈汐自然也没有闲着,与陈容一起,他们细心地将蘑菇和木耳分类摆放整齐。 时间在他们的忙碌中悄无声息地流逝,等到所有的蘑菇和木耳都被妥善处理完毕,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天边仅剩一抹淡淡的紫霞。 就在这个宁静而略显清冷的夜晚,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晰可闻的敲门声。 陈汐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警觉,她放下手中正整理的蘑菇,目光迅速投向木门。 心中暗自思量,这么晚了,除了偶尔几声远处的狗吠,整个小村早已陷入沉睡,会是谁在这个时辰来访? 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的疑虑瞬间化为感动。 门外,月光柔和地洒在熊大嫂慈祥的脸上,她提着一只编织精巧的篮子,里头装满了各式新鲜的蔬菜。 “陈汐啊,我瞧见你家这几天收了不少野生蘑菇,心想你们一家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晚饭可能都没顾上准备。所以,我就从园子里摘了些新鲜蔬菜过来,随便做点简单又营养的饭菜,大家将就着吃吧。” 陈汐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 “熊大嫂,您真是太贴心了,我们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今天确实是忙得没时间考虑晚饭,孩子们也都饿得嗷嗷叫了。” 虽然在这个小村庄,肉类并不稀缺,但熊大嫂亲手送来的不仅仅是蔬菜,更是邻里间那份难能可贵的温情与互助。 熊大嫂的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几年前,丈夫因病离世,留下她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抚养年幼的儿子,靠着一双巧手做些手工艺品勉强维持生计。 第54章 是你让我看到了光 最近,因为能够上山采蘑菇,总算让拮据的日子有了一线改善的希望。 “别跟我客气,咱们邻里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况且,你现在可是带领着咱们全村人一起发家致富的大功臣,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这点小事,真的不算什么。” 熊大嫂边说边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坚强而温暖。 陈汐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协助陈容处理蘑菇。 不多时,厨房内便飘出了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饭菜香。 也许是因为一天的劳碌让大家的胃口大开,或许真是熊大嫂的厨艺太过精湛,今晚的菜肴似乎比往常更加美味。 就连一向饭量不小的陈容也连添了三大碗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连连夸赞熊大嫂的好手艺。 晚餐过后,熊大嫂简单收拾一番,便起身告辞,返回自家的小屋。 随着她的离开,小院再次归于宁静。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陈汐替谢天翊仔细清洗完双脚,从柜中取出了一个古朴的针灸包。 她的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因为她知道,只有通过反复的针灸治疗,才有可能逐渐疏通谢天翊因旧伤淤积的经络,缓解他的痛苦。 第一针被陈汐轻轻地地刺入谢天翊的穴位,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眼神中满是对谢天翊的关切与心疼。 “忍耐一下,下一针马上就好。” 谢天翊感受到了陈汐的细心与紧张,不禁微微一笑。 “我堂堂七尺男儿,这点小疼痛算得了什么,你尽管放心扎,我保证一声不吭。”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豁达与信任。 陈汐听后,心里既欣慰又有一丝不好意思,她避开谢天翊那双充满鼓励的眼神,低下头,更加专注地进行针灸。 三枚银针,每一针都准确无误地插入预定穴位,它们静静地驻留在那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来发挥作用。 按照惯例,需等待一刻钟后方能缓缓拔出,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期间,陈汐一边轻柔地按摩着谢天翊的脚底,希望通过这种古老的方法促进血液循环,加快身体的恢复,一边默默祈祷着这次治疗能有显著的效果。 谢天翊则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一刻钟的时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陈汐的指尖轻巧而迅速地从谢天翊的腿上拔下了那根泛着冷冽光泽的银针。 “这次治疗结束后,你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她的声音柔和。 谢天翊的面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透露出了微妙的情绪变化。 “就在你拔针不久之后,我的腿部开始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觉,既有些许麻木,又似乎有一种无法彻底释放的感觉。” “有感觉,就是好转的开始。” 陈汐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温柔的微笑,她的眼里仿佛有光芒在跳动,照亮了谢天翊心中的阴霾。 “这意味着你的经络正在逐渐恢复畅通,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多几次这样的治疗,你一定能重新站起来。” 这番话是对谢天翊的鼓励,也是对她医术深沉的信任与坚持。 谢天翊听罢,脸上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感动。 他的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连忙将视线移开,试图隐藏那份突如其来的、对生活重燃的希望与感激之情。 “对这条腿,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幻想。但是你,陈汐,是你让我看到了光,让我再次相信,生活中还有无限可能。真的,非常感谢你。” 陈汐闻言,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给了我和弟弟一个安定的家,让我们免于流浪,免于被家族遗弃的命运。所以,请相信我,我会用我所学的一切,竭尽全力让你重新站起来。但同时,也请你答应我,要积极配合治疗,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挚与坚定,让谢天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力量。 谢天翊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头。 夜色中,两颗孤独已久的心,悄然拉近了距离。 “你也该早些休息了,看你的黑眼圈。” 陈汐一边细心地收拾着药箱,一边关切地说道。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映照出一份不为人知的坚韧与温柔。 “明天他们还要继续上山采摘,不过我可以留在家里,不必参与。” 陈汐的声音透着轻松,让谢天翊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我之前听陈容说,你搜集这么多的蘑菇,是为了晒干储存,对吗?” 谢天翊的好奇心被勾起,他想知道更多关于陈汐的故事。 “是的,新鲜蘑菇虽然美味,却不易长久保存,一旦时间稍长,就会腐烂变质。但如果将它们晒干,就能够延长其保质期,随时需要时只需简单泡发即可使用。木耳也是如此,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便于存储,还能保证食材的新鲜口感。” 陈汐详细解释着,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生活的智慧与细致的考虑。 谢天翊听得认真,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在需要时随时享用,如果有多余的,还能出售换些家用,简直是两全其美。” 这种被理解和被支持的感觉,是她在艰难岁月中难得的慰藉。 随着夜色渐深,陈汐在床榻之上,与谢天翊分享着自己对未来的种种设想。 言语间,疲惫终于战胜了她,她缓缓地陷入了梦乡。 而谢天翊,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沉睡中的陈汐。 她那恬静的睡颜,让他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感——有心疼,也有决心。 他暗暗发誓,要尽快康复,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份得来不易的安宁,与陈汐一起,共担风雨。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尝试活动僵硬的双腿,即便那细微的麻木感仍旧徘徊不去,如同夜色中不肯散去的薄雾。 随后,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长地落在陈汐安静休憩的脸庞上。 他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任凭自己沉浸在对陈汐无尽的守护之中,直到意识逐渐模糊,两人一同沉入了温柔的梦境。 第55章 道德绑架 陈家的早晨,是在陈老太轻轻的脚步声中悄然揭开序幕的。 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她便已整理完毕,心里盘算着一个秘密计划。 跟随大家悄然上山。 郑翠花和周雪梅,见她这般固执,连忙上前劝说,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但陈老太只是笑着摆摆手,众人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默许。 今天,村民们似乎习惯了自发的节奏,未等陈汐的召集,便自发在村口汇聚,形成了一道热闹而又有序的人流。 而陈老太利用人群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大部队中,巧妙避开了村长许高平那双警惕的眼睛。 山间,空气清新而湿润,大伙儿都沉浸在采集大自然恩赐的喜悦中,只专注于眼前的蘑菇与木耳。 而陈老太双眼四处探索,终于发现了一处隐秘角落,几朵蘑菇孤零零地生长着。 她轻手轻脚地开始采摘,直至篮子半满。 正当她心满意足,准备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家时,一个不经意的疏忽,脚下一滑,伴随着惊恐的呼喊,她不慎跌入了一个隐蔽的捕兽坑中,溅起一阵尘土。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疼得厉害!” 她呻吟着,四周静谧得可怕,只余下她的呼唤在山谷间回荡。 “有人吗,快来救救我,我在这里啊!” 初时的几声呼救并未引起注意,陈老太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再次大喊:“外面有人吗?请帮帮忙,我的腿,我觉得它断了,求你们快来!” 幸而,经过一番竭力呼叫,最终有人被这急切的求救声吸引而来。 村里庄大婶的儿子余海听见呼救,毫不犹豫地奔向声音的来源,待看清坑中之人,不由惊讶地叫道:“哟,这不是陈老太吗?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摔着了?” 见到余海如救星般出现,陈老太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我看这里蘑菇长势喜人,想着没人采实在太浪费,谁知道一脚没踩稳就成了这样。” 余海听罢,一边安慰陈老太,一边解释道:“哎呀,这些蘑菇我们都知道,昨天就看见了,因为知道这里是猎人喜欢设陷阱的地方,所以特意绕开。您不常来,自然不了解这些。” “好吧,那你先别乱动,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帮忙。”余海说着,已有了行动的打算。 “好好好,快去快回,辛苦你了,海娃子,我这腿使不上劲,真希望能早点被人拉出去。” 陈老太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期盼。 不多时,余海带着几个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匆匆赶来,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将陈老太从坑中安全解救出来。 而余海还特别嘱咐其中一人,要他火速前往陈家,告知这一紧急情况,以便他们能及时给予陈老太最妥善的照顾。 陈汐在村子的小道上匆匆穿行,步伐中夹带着焦急与不解,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方才从村头老槐树下传来的话语。 祥和村后山突发意外,有人在采蘑菇时受了伤。 “哎哟哎哟,我的腿疼,疼得跟刀割似的,该不会真的折了吧?” 陈老太一被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抬出山林,便哭喊个不停,引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余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陈老太,咱还是别乱动,等您的亲人到了,咱们再商量是赶紧去镇上请大夫,还是先送您回家安顿好。” 言罢,他还细心地为陈老太盖上一件厚实的衣物,生怕山间的凉风再给老人添上几分寒意。 “娘!您怎么样了?别吓我们!”郑翠花和周雪梅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气喘吁吁间满是担忧,一靠近便紧紧握住陈老太的手。 而陈家的两个儿子,陈振文和陈振武,此刻还在归途,从镇上往回赶的路上。 陈老太在嘈杂的人群中捕捉到了陈汐的身影,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忽然闪烁起来,随即泪如泉涌,哭喊得越发凄厉:“我的腿啊,就为了那么几朵蘑菇,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此时,村长许高平闻讯而来,挤进人群,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责备:“陈老太,我记得特意叮嘱过让您别参与这次的采蘑菇活动,您这又是何苦呢?” “大家伙儿都能去,凭啥我们就不能去?我们陈家难道就不是祥和村的一份子了吗?” 周雪梅面对许高平,语气中充满了不忿与质问,眉宇间凝聚的不满清晰可见。 许高平一时语塞,求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陈汐。 “村长,这是我的决定,不关您的事。谁有意见,尽管朝我说。” 陈汐从人丛中站了出来,语气坚定,一副勇于承担责任的模样。 “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捣鬼!你可是在我们陈家长大的,现在却反过来对我们下手?” 周雪梅的指责如同利箭,直指陈汐。 陈汐面色沉静:“周雪梅,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有我的考量,你要指责尽管来。就算是亲朋好友,也不能总依赖别人的让步。你的那些小聪明,还是收一收吧。” “丫头啊,你看看我这腿,真是遭了大难了。你就高抬贵手,这一回算我错了,把这些蘑菇收下吧。往日的不对,我都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你就当作是宽宏大量,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陈老太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做出更为凄惨的模样,用衣袖假装擦拭眼角,并未存在的泪水,企图以此触动陈汐的心弦,赢得一丝同情。 陈老太身旁围着几个与她平日交情颇深的乡邻,她们脸上挂着几分同情,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腔调。 “陈汐呐,你就高抬贵手,原谅你奶这一回吧。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家里家外的,和和美美的日子谁不向往呢?” 其中一位婶子语气和缓,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紧接着,又有一人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过分的直接,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哎,你说说这年头,哪有孙女这般对待自己亲奶奶的,这不是明摆的大不孝么?老天爷看着呢,不怕哪天一个响雷下来,教你个教训?” 第56章 一个个都成哑巴了? 这话里带刺,似乎是要将所有的道德重压一股脑地倾泻在陈汐肩上。 然而,陈汐的回应却异常冷静而坚决,字字句句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好吧,若真要我收下她的蘑菇,也不是不行。但有个条件——谁来劝我,我就不收谁的蘑菇,刚刚劝说的那位,他自己那份我就不再接收了。你们当中,谁愿意来做这个‘好人’,现在就站出来。” 这番话让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静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尴尬而不安的气息。 “怎么,刚才不是一个个义正言辞,说我这是大逆不道吗?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害怕自己口袋里的蘑菇飞了?” 在这一刻,让那些原本想借助道德高地来施压的人无处遁形。 刚刚还振振有词的那人,此刻却像被霜打的茄子,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神闪烁着心虚。 “嗨,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话语中透着几分慌乱,显然,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可能变得脆弱不堪。 陈汐的瞳孔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轻视。 她轻轻扬起下巴,用眼角的余光淡淡扫过那个人。 正当此际,陈振文与陈振武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 陈振文一见到陈汐,胸膛中便莫名地腾起一股怒火,只因心中挂念母亲的安危,才勉强将其按捺下来,未使情绪失控。 至于陈振武,这个众人皆知的孝子典范,对于母亲的任何吩咐总是言听计从,此刻他早已心急如焚,快步趋近陈老太身边,眼圈微微泛红。 “娘,您感觉怎么样?别让我担心啊。”陈振武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哎,就是这腿脚不听使唤了,也不清楚是扭到了还是骨折。” 陈老太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 “别担心,娘,我这就带您去镇上的诊所找最好的大夫看看。哥,快来帮把手,我们两个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娘扶到我背上,我来背她下山。”陈振武的语气坚定,眉宇间充满了决心。 周围的村民们见状,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自发地聚拢过来协助。 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陈老太,合力将她轻柔地安置在了陈振武宽厚的背上。 “娘,您忍耐一下,我们这就出发找大夫了。” 陈振文在后方紧紧扶着,两兄弟心有灵犀地加快了脚步,朝山下疾驰而去。 临行之际,周雪梅和郑翠花不忘回头,向陈汐投去怨恨的目光,并发出警告:“陈汐,万一娘亲有个三长两短,官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像你这样不孝的孙女,终归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面对她们的指责,陈汐淡漠地回应:“随便你们,时间紧迫,赶紧去吧,别到时候关门了又来找我抱怨。” 二人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她们消失在视线之外,陈汐这才转头面向周围的村民们,声音清晰而冷静地说道:“如果有人还想继续采蘑菇的,就请继续,若是不愿意,也请随意,不用有任何负担。对于那些对我有所不满,看我不顺眼的朋友,大可以离开,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 四周一片静默,没有人选择离开,也没有人出声。 “既然没有人表示异议,那我们就继续工作。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听到的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声音,而不是背后的蜚短流长。若我发现有人私下议论是非,我将不得不拒绝收购他的蘑菇或木耳,至于他想卖给谁,那是他的自由。” 陈汐的话语简单而直接,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众人见识到了陈汐那份不同寻常的果敢与决断。 那些原本或许还存有轻视之心的人,此刻也不由得暗自思量,日后面对陈汐时,定要多几分敬意与谨慎。 陈振武费力地背着身形瘦弱却显得格外沉重的陈老太,每一步都踩得异常扎实。 他呼吸间带着些许急促,直到好不容易踏下了最后一级石阶,抵达山脚,此时天边的太阳已沉沉欲坠。 抬眼望向通往镇上的小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焦急。 若等到他们辗转找到牛车,怕是镇上唯一的诊所早已大门紧闭,寂静无声了。 “哥,你瞧这天边的暮色,我们即便赶到镇上,诊所多半也已经关门休息了。倒不如明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便启程送娘去看病,你觉得怎么样?” 陈振文略作思索,眼中闪烁着理智的光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更为妥帖的安排,“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先让娘在家安顿一晚,明日一早就出发。” 于是,一行人心中虽急,脚步却未乱,再次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陈汐借着夕阳,加快步伐,回到了家。 院子里,陈容正俯身忙碌,双手翻动着铺满了地面的蘑菇,这些自然的馈赠在今日炽烈阳光的烘焙下,几乎已失去了所有的湿润,变得干燥而紧实。 陈容心中盘算着,若是接下的两日天空依旧湛蓝无云,那么只需再晒上两天,这一季的收成就能圆满落幕了。 “姐,你回来啦?是不是他们快从山上下来了?” 陈容抬头望向姐姐,满心以为是迎接家人归来的心情促使陈汐提前归家。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可能还得等会儿,今天山上有了一些意外的状况,耽搁了不少时间。” “这样啊,那我先把今天晒好的这批收拢起来,晚上再把新摘的铺开来继续晒。” 陈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将那些已干透的蘑菇细致地收进篮中。 听到弟弟的周到安排,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得对着陈容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赞许:“干得好,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陈容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挠着后脑勺。 “陈容,我看今天我们不如早点动手准备晚饭,免得像昨晚一样,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提前做好饭菜,咱们俩还能先吃上一口,垫垫肚子,万一晚上又觉得饿了,再加点餐也不迟。” 第57章 增建房屋 陈容听了这提议,连连点头。 随着夕阳的缓缓沉没,陈汐迅速而高效地准备好了晚餐,这时,劳作一天的村民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走下山来,准备称重蘑菇换取生活所需。 陈汐和陈容在紧张的工作间隙,匆忙扒拉了几口饭,随后便立刻投入到忙碌的收购工作中。 得益于昨日的经验积累,今天的流程显得格外顺畅,没有过多的耽搁与浪费,天色尚未完全沉入夜幕之中,一切事物已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夜幕低垂,当最后一缕嘈杂的人声消失在小巷尽头,陈汐和陈容再次走进院子,合力将晾晒了一天的蘑菇重新码放整齐,确保空气流通,以防止潮湿导致的腐坏。 …… 夜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却也夹杂着陈老太房中隐隐传来的低吟声。 陈家简陋的小屋内,陈老太太躺在那张老旧的木床上,因腿痛而发出的哼哼声不绝于耳。 那腿疼之苦,除了默默忍受至天明,再寻访大夫外,似乎也别无他法。 陈振武轻轻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步伐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宁静。 水面上升腾起的薄雾,携带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缓缓弥漫在房间内。 他走到母亲跟前,试了试温度,确认恰到好处后,才缓缓地弯下腰,打算用这温润的水为母亲洗去一日的疲惫。 然而,才刚刚碰到母亲那布满岁月痕迹的皮肤,老太太便猛地缩回了脚,口中直呼“疼的受不了”。 振武望着母亲那痛苦的神色,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思量,若是自己能掌握些许医术,或许就能为母亲减轻些许苦楚。 “哥,娘这腿疼得厉害,我总觉得不像是普通的扭伤那么简单,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可能不太乐观的情况。” 陈振武的声音里夹杂着心疼,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显示着在情感之外,他依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冷静与理智。 陈振文闻言,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他根据自己有限的医学知识分析道:“我看这情况,八成是摔断了骨头。如果是轻微的小骨折,或许还能稍微活动一下。可娘的腿,现在是一动也不能动,这事儿确实不容乐观。” 思考片刻后,陈振文语气凝重地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带娘去医馆,请那里经验丰富的老中医给仔细检查一番。今晚,我守前半夜,你负责后半夜,娘的身边一刻也不能离人,以防万一。” 陈振文话音刚落,便得到了陈振武的点头赞同。 而谢家的屋檐下,陈汐与陈容在忙碌了一天后,终于将采集的蘑菇妥善处理完毕,洗净一身尘埃,准备休憩。 明天等待她的是在医馆坐诊的重要日子。 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陈汐的脸上,她的心绪却如波涛般翻涌。 白天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此刻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她决定与丈夫谢天翊商量此事。 “还没睡吗?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汐的声音柔和而充满期待。 “嗯,你说吧。”谢天翊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温暖而鼓励。 “你看,我们现在住的这三间房子,虽然温馨,但实在是有些拥挤。小阳和小晨也渐渐长大,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在想,不如请几位工匠来,增建两间房,你觉得如何?” 谢天翊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权衡这个提议。 然后,他给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既然我们不谋而合,只要你时间允许,我们就尽快着手准备吧。” 听到谢天翊爽快的同意,陈汐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好,那我明天坐诊回来的路上,就留意找找那些手艺精湛的工匠。” “可是你最近既要忙着收蘑菇,又要坚持坐诊,这样连轴转,身体真的吃得消吗?别只顾着操劳,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谢天翊的关心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贴心。 陈汐被这份细腻的关怀所感动,心中的暖流化作微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毕竟还要照顾你们呢。” “那赶紧休息吧,夜已经深了。” 谢天翊虽然还贪恋与陈汐之间的对话,但考虑到她明天的辛劳,只能按下心中的话头。 次日的晨曦刚刚探出地平线,她便轻轻掀开被褥,一股清新而略带寒意的空气涌入房间,唤醒了沉睡中的静谧。 简单地漱洗过后,她对还在梦乡中的弟弟交代了几句,随后披上外衣,踏上了通往小镇的路程。 医馆的轮廓逐渐在薄雾中显现,晨光中已经稀疏排列着几道身影,病人们或站或坐,有的面露愁容,有的低声交谈,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健康的渴望和对这位年轻医者的信任。 陈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讶,随即恍然大悟,或许是那日前治愈了村里的小男孩,口碑迅速传播,使得邻里乡亲纷纷赶来求助。 与此同时,在陈家,陈家两兄弟俩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退去,就悄悄地从村长家借来了老旧的板车,准备护送年迈的老太太去看她那困扰已久的腿疾。 乡间小径蜿蜒曲折,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板车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前行,似乎每一下颠簸都让她疼痛难忍。 “哎哟,我的腿,痛得厉害!慢点,孩子们,轻点儿推!” 陈振文闻言,心中满是愧疚与焦急,“娘,我只想尽快到医馆让您减轻痛苦,如果这样更难受,那我就慢些吧。” “哥,你歇会儿,我来推。”陈振武见状,连忙接过哥哥手中的车把。 而陈汐这边,医馆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些日子,天气变化无常,早晚的温差大得令人猝不及防,感冒发烧成了常态。 第一个来到陈汐面前的患儿还是个刚学会蹒跚学步的幼儿,眼睛紧紧闭着,小脸涨得通红,只懂得用尽全力哭泣。 陈汐轻柔地敲了敲孩子的小额头,细心摸了摸孩子的腹部,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小喉咙。 第58章 冤家路窄 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孩子因为长牙而有些低烧,同时扁桃体轻微红肿,这些都是成长的必经阶段,却也让孩子备受煎熬。 面对焦虑万分的母亲,陈汐耐心解释道:“孩子不怎么吃饭,是因为长牙的过程中身体会有些不适,轻微的发热让喉咙有炎症反应,您不必过于担忧。我会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回去按时给孩子服用,等牙齿长全了,自然就会好转。” 母亲听完,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声感激道:“真的太感谢您了,大夫!早听闻您的医术非凡,特意赶来,没想到您不仅医术高明,还如此年轻,心地善良。” “应该的,这是我该做的。”陈汐微笑着,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 送走了母子俩后,诊所里迎来了一阵短暂的宁静。 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阳光洒在地板上,映出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儿的女孩的身影。 “小妹妹,你今年多大啦?叫什么名字?”陈汐的声音温暖而和煦,如同春天的暖阳,让人心生亲近。 他估摸着小女孩的年龄,大概在四五岁左右,眼里满是对这位小小病患的关爱。 女孩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母亲的眼里既有对孩子的心疼,又含着对大夫的信任。 她轻轻地推了推女孩,鼓励道:“快告诉大夫你几岁了,乖。” “我五岁了,我叫三宝。”三宝仰起头,大方地自我介绍。 “那三宝知道自己哪儿不舒服吗?”陈汐弯下腰,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三宝平齐,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努力营造出一个让孩子感到安心的氛围。 “我肚子疼。”三宝的小脸蛋上显露出一丝不适,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充满好奇。 陈汐轻轻掀起她的衣角,动作轻柔。 她的手指在三宝的左腹轻轻按了按,“这儿疼不疼?” 三宝摇了摇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陈汐随即换到了右边,“那这儿呢?” 依旧是摇头,没有痛感的表现。 最后,当陈汐的手指按到三宝的肚脐眼附近时,小姑娘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就这儿疼,你一按就疼。” 陈汐心中已有定论,语气笃定地说:“这是肚子受凉了,回去多喝温水,别再着凉,自然就会好,药都不用吃。” 三宝的娘听了这话,脸上写满了半信半疑。 “真不用吃药吗大夫?我看她疼得挺厉害的。” 陈汐耐心地再次解释:“是的,你女儿只是肚子受凉,回去后用热水袋敷敷肚子,避免吃冷食,很快就会好转。” 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自信,让三宝娘逐渐放下心来,最终带着感激之情,安心地带孩子离去了。 与此同时,诊所门外,陈振文和林海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进了同和堂。老太太的痛苦显而易见,使得这对兄弟决定不在别处徘徊,就在这里求医问诊。 “大夫,大夫,快帮我娘看看腿。” 陈振文的声音里夹杂着急切与担忧,几乎是一路小跑进来的。 陈汐正欲接待下一位病人,抬眼的一刹那,与陈振文那张满是焦急的脸庞相对。 初见之下,陈振文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眨了好几下,仿佛是要确认这突如其来的相遇并非错觉。 “你怎么在这里?”陈振文的话中带着几分惊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陈汐的回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你眼神儿没问题吧?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你看不见我在看病?” “看病?你什么时候学的医?别回头好心办坏事,把没病的也看出病来。” 陈振文的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信任,却也饱含对亲人的关切。 面对陈振文的质疑,陈汐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回应,只是淡淡地说:“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 言罢,她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病人身上,那份专业与专注,不容任何人打断。 陈振文见到老太太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量,明智地选择避其锋芒,悄然退至一旁,心中盘算着另寻高明的大夫为老太太诊治。 毕竟,若陈汐只是个医术平平之辈,贸然让她医治,岂不是将老太太的健康当成了玩笑? “老人家,您能具体描述一下,是哪里感到不适吗?” 陈汐转身轻声询问,话语间充满了关切与细致。 老太太闻言,定睛看向陈汐,悠悠道来:“哎,就是这双腿,无端端地疼,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缓不过来。” 陈汐这才留心到,老太太的手紧紧握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拐杖。 见此情景,陈汐轻手轻脚地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起老太太的小腿至脚踝处。 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按压,那一片区域显露出明显的肿胀。 “这样按压会让您感到疼痛吗,老人家?”陈汐的声音温柔且充满关怀。 老太太皱了皱眉,思考片刻后答道:“按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胀胀的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陈汐闻言,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太太的膝盖周围。 “这里,还有这里,会不会感到疼痛?” “就是整条腿,酸痛交加,有时候晚上疼得睡不着觉。大夫,我这究竟是什么毛病,严重不?” 老太太的语气中透出几分焦急与无奈。 陈汐耐心地解释道:“根据我的判断,您的腿可能是骨髓腔内积水导致的酸痛。如果不及时处理,积水会不断增多,压迫到腿部神经,严重的可能会导致瘫痪。” 考虑到老太太的身体状况,陈汐关切地问道:“您是一个人来的吗?这种情况最好是有家人陪伴为佳。” “今日就我一个人,过两天我让孩子陪我一起来找您,行不行?” 老太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期待与信任,显然对陈汐的医术给予了高度的认可。 陈汐点了点头,但不忘叮嘱道:“可以是可以,但请一定要重视,这可不是小事。积水问题拖不得,万万不可大意,以免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第59章 道德讨伐 目送着老太太蹒跚离去的身影,陈汐心中五味杂陈。 而在医馆的另一侧,陈振文找到了一位与陈汐同日坐诊的中年大夫,期望他能为老太太的腿疾提供帮助。 这位大夫医术平平,对付些诸如小感冒的常见病症尚能应对,一旦面临骨折这类复杂的挑战,便显得力不从心,不敢轻易涉足。 一番草草的检查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解决老太太的难题,却突然心生一计,转而向陈振文推荐陈汐。 自上次的小摩擦之后,他对陈汐一直耿耿于怀,暗自发誓要找个机会一雪前耻。 如今,这个机会似乎就在眼前——若陈汐能妙手回春,固然皆大欢喜;如若不然,正好借此机会看她的笑话,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再也无法那么高傲自满。 “那位身怀绝技的大夫近来名声大噪,如日中天,每日门庭若市,病患络绎不绝,皆慕名而来,你何不也去试上一试?” 陈振文气定神闲地伸出手指,轻点向在一旁静坐陈汐,眼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 “我对她的医术并无兴趣,咱们这医馆里就没有其他的医师可供选择了吗?” 陈振文面露不悦,心中的骄傲让他难以接受求助于陈汐的事实。 “今日仅我二人坐镇于此,若您愿意,明日清晨,或许可另寻高明?” 中年大夫语气平和,却也难掩一丝无奈,他的建议非但未缓解气氛,反而似是触动了陈振文心中不满的弦。 “明日再来?您可曾亲眼目睹家母腿疾之痛楚?这般拖延,究竟是治病救人还是耽搁病情?这医馆,怎就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夫都无从寻觅?” 陈振文气愤填膺,话语间透着浓浓的失望与责问。 而楼上,一阵阵激烈的争论声穿透木板,引得婉玉眉头微蹙,她决定下楼一探究竟。 甫至楼梯转弯处,陈振文那带着刺的话语便清晰入耳。 “在这医馆之中,高手自是不会匮乏,陈汐的医术堪称首屈一指,现今已有多人因其妙手回春而纷至沓来。” “哦?如此说来,我竟是后知后觉,我那侄女何时已晋升为起死回生的神医?” 陈振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言语间满是对陈汐新身份的质疑与不屑。 “侄女?”婉玉闻言,目光流转,满是困惑地望向陈汐,似乎在寻找答案。 陈汐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做任何解释,那笑容中既有从容也有几分不可言喻的深意。 婉玉直视陈振文,话语坚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汐乃是我医馆之宝,其医术精湛,有口皆碑。若你对其医术有所怀疑,不妨问问那些经她手治愈的患者,是否有人敢对此摇头否认。” “医术再高又有何用,连自己亲奶奶的腿疼都不愿医治,这还算什么大夫?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我看她那颗心,早就被冷漠和私欲所侵蚀殆尽了。” 陈振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和谐。 屋外,几位等候多时的村民终于按捺不住,合力将痛苦呻吟的陈老太抬进屋内。 他们见到陈汐的身影,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原来,陈汐不仅擅长采集草药,更在此地坐诊行医。 “陈汐,你怎会在此?难道是得知我们的行踪,特意在此守株待兔不成?” 郑翠花的一番打趣,让陈汐不禁莞尔,笑意中蕴含着几分戏谑与无奈。 “守株待兔?我若有那份闲情逸致,还不如多采几味药材来得实在。你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得过了头。” 陈汐的反驳轻松自然,让郑翠花一时语塞,满脸涨红。 “你……”郑翠花憋红了脸,半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来,是我们错怪了她。人家现在可是济堂里炙手可热的大夫,架子自然不同往日。” 陈振文的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包括车上陈老太在内的注意力。 陈振武亦是满腹狐疑,他先是疑惑地瞥了陈汐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陈振文,眼神中闪烁着探询的光芒。 “哥哥,这事儿当真?陈汐她真的通晓医术?”他压低声音,似乎仍不敢全然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非我妄言,起初我也难以置信,但这一切确是药店老板亲口证实的。” 陈振文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话语中却藏不住一丝惊异。 见状,陈振武向前迈出一步,直截了当地向陈汐问道:“你既已能够悬壶济世,为何昨日在山中相遇时,不对家中长辈的腿疾略施援手?以至于老母亲整夜疼痛难眠,苦不堪言。” 陈汐轻轻侧过脸庞,不愿再与面前这位自诩为长辈的二叔口舌之争。 在她记忆里,二叔的形象并非全然可憎,尽管他对她和年幼的弟弟算不上过分苛刻,但那份过度迂腐与盲目遵从孝道的执着,总像是一堵无形的墙,隔阂着彼此的心。 “对啊,明明懂得医术,却不肯为自己奶奶分担一丝痛苦,你这还算得上是陈家的一份子吗?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忘恩负义!” 一旁的周雪梅也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这场道德讨伐。 然而,对于周雪梅,陈汐的态度可远没有对二叔时那般容忍。 从记事起,周雪梅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那副冰冷与不屑,对她的打骂如同日常的风雨,无休无止。 “陈家的人?我早就不属于陈家了,难道你忘记了,你们把我赶出家门,各走各路,互不相干。”陈汐的话语平静而坚决。 “你说断就能断?流淌在你身子里的不是陈家的血脉?你可不是喝西北风长大的,是我们一口饭一口汤把你拉扯大的!如今你却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良心何在?” 周雪梅的声音越发尖锐,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不甘与愤怒。 两人的争执吸引了周围等待就诊人群的目光,人们围成一圈,纷纷用指头指向陈汐,眼神中充满了谴责与不解。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那笑中带着几分悲哀与讽刺。 在这些盲目跟风、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们,才是真正的冷漠与无知。 第60章 这公道何在? “你心中可还有丝毫廉耻之心?你们养育了我?你不妨认真回想一下,从小到大,我的餐桌上摆的是什么?不过是你们享用过后残余的冷菜剩饭罢了。若是运气不好,没有剩余,我便只能默默忍受饥饿的煎熬。家中的杂务,都是我一肩挑起,而这两位‘慈祥’的伯母,整日闲适安逸,我稍有不慎便是拳脚相加。这些,你都选择性遗忘了么?若真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可从未踏进陈家的大门。” “让你做些家务便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女子本就该承担家务的重担,你还有什么资格抱怨?”周雪梅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却依然固执己见。 板车上的陈老太,皱纹密布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后悔。如 果早些时候知晓陈汐通晓医术,昨日便不至于让这番痛苦延续至今,自己也不必承受如此的折磨。 周围的看客渐渐理清了事情的原委,心中不禁对陈汐的遭遇生出了几分同情与理解。 陈老太太一家的所作所为,实难称为公正。 于是,原本针对陈汐的指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温和的目光与零星的声援。 陈振文气急败坏,眉宇间拧成一团,“陈汐,你可听好了,掌柜亲口说的,今日这里就只有你能治腿伤,赶快给奶奶诊治一番!” 陈汐的回应平静却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你的耳朵是摆设吗?我刚才的话说得很清楚,我,不,治。要找大夫,请自便。” 陈振文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举起手,作势欲给陈汐一点教训。 但话锋一转,陈汐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你敢动手?大伙儿都睁大眼睛看着呢,从小到大,只要稍不合他们的心意,便是拳脚相加,我几乎被他们打成了习惯。那位躺在板车上的奶奶,不久前还盘算着把我卖给隔壁村的一个老头做妾,试问这样的家人,我该怎样看待?” “费尽周折,我才从县老爷那里求得脱离陈家的恩典,好不容易逃脱了那无尽的苦海。如今,他们竟又想对我动手,各位,你们来说说看,这公道何在?” 人群的情绪如同翻书一般,骤然间由同情陈家转为对陈老太太一家的指责,谴责之声不绝于耳。 婉玉在一旁静默聆听,陈汐的过往让她心中生出几分同情,暗暗决定,若陈汐坚持不肯救治,她也不会强求。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陈老太太忽然呻吟出声,声称腿疼加剧。 陈振文趁机正要冲向陈汐讨说法,却被掌柜的一把拦住。 掌柜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低沉而有力地说:“这里是救死扶伤之地,不是让你任意妄为的场所。再有此类行为,我只能请官府介入,让县老爷来评断你们家里的纷争。” 人群中,各种声音交织,既有劝解,也有不满。 “各位行行好吧,别在这里添乱了,有病自己找地方看去,别破坏了这里的宁静。” 此时,那位与陈汐有过交集的中年妇女挺身而出,她是陈汐坚定不移的支持者,心中愤慨难平,早就想替陈汐出口恶气。 “陈大夫医术精湛,心细如丝,岂是你们口中那般不堪之人所能比拟!”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陈汐辩护,陈振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正义浪潮堵得哑口无言。 陈汐目光柔和地扫过这些热心而陌生的面孔,心头不由涌上一股暖流。 有时候,来自陌生人的理解和信任,比亲情更加珍贵和难得。 婉玉洞察陈汐的不情愿,不愿强人所难,更不愿意因为一时的纷争影响陈汐的前程。 她轻声却坚决地对众人说道:“诸位,还是请另寻名医吧,我们这小药店资源有限,恐怕难以满足各位的需求,还望多多包涵。” 陈振文天生执拗,哪里肯就此罢休,他倔强地争辩:“开设医馆不就是为了排忧解难吗?现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就在眼前,你们却视而不见,这叫什么悬壶济世?” 他紧握着拳头,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直指陈汐所在之处。 “还有你,身为大夫,救死扶伤的天职何在?难道医德二字对你来说只是空谈吗?”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议论,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面露责备之色,仿佛都在等待着陈汐的回答。 但在众人的催促与纷扰声中,陈家两兄弟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只能合力推着陈老太太退出同和堂的大门。 临行前,陈振文气仍未消,他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不甘的火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样一番狠话:“陈汐,你给我记住了,今天你见死不救,他日因果循环,自食其果的日子不远矣!” 面对这番近乎威胁的话语,陈汐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样的指责与恐吓,她早已听得太多。 她深知陈老太太的腿伤其实并不致命,那是昨日在山中偶遇时,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一眼便看出的端倪。 不过是普通的骨折罢了。 只要找到合适的医师正骨处理,很快就能康复。 在真正的生死关头,陈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在她看来,每一次挽救生命的行为,都是在世间播撒善种,其功德远胜于建造七层佛塔。 陈家兄弟二人,满面尘土,神色疲惫,却依旧强撑着,推着平板车上的陈老太太,在小镇寻觅医馆。 陈老太太的呻吟声随着每一次颠簸而越发微弱,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软弱无力地躺在简陋的平板车上。 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家医馆,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陈老太太安置在床上,然后急切地呼唤大夫前来。 当大夫一脸凝重地宣布诊断结果——腿部确实骨折,需要紧急复位,却因耽误时间过久,难以确保复位后能否完全恢复,尤其考虑到陈老太太的年纪,更是增添了恢复的不确定性时,四人顿时陷入了沉寂,目光交汇间,充满了无助与焦虑。 陈振文的声音略带颤抖,“大夫,如果我们选择不进行复位,会是怎样的结果?” 第61章 敞开心扉 大夫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回答:“那样的话,恐怕那条腿就真的失去了功能,未来无法承担任何行走的任务。相比之下,尽管复位风险犹存,但至少还有一丝让腿恢复功能的可能,放弃治疗,则是直接宣告了绝望。” 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他们最终决定,即便是前方希望渺茫,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时间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大夫迅速行动起来,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治愈机会的减少。 在一系列专业的手法操作下,伴随着陈老太太因疼痛而不自觉的尖叫和那一声清晰的骨骼归位声,骨折的部分奇迹般地被矫正了过来,众人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松弛下来。 “骨折虽然已经接合,但是回去之后必须严格静养,短时间内不得承受重量或是做任何剧烈运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一切后果自负。” 大夫郑重地叮嘱道。 四人听着这番话,神色中流露出既宽慰又慎重的神色,齐齐点头。 陈老太太刚从诊所出来,脸色苍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仿佛每一滴都在诉说着刚才接骨之痛。 她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半梦半醒间,嘴里仍含糊不清地嚷着疼,那份无助与虚弱,让一旁的家人揪心不已。 “真的没事了,老夫人,接下来只要注意好好休养,身体自然会慢慢恢复的。我为您开了两服精心配制的草药,回去后记得按时煎给您服用,这对骨骼的愈合大有裨益。” 大夫的声音温和而充满信心,仿佛是一剂安抚人心的良药,让陈家人稍稍安下了心。 “一定遵照医嘱,辛苦大夫了。” 陈振武深深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对大夫的感激。 回到陈家小院,陈振文和陈振武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老太太轻轻抬到老式木床上。 陈振武轻坐在床边,握住老太太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坚定,“娘,这次您可千万不能再逞强了。这腿得静养,要不再好起来可就难了。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想吃的东西,尽管告诉我们。即使我和大哥不在家,大嫂和翠花也会守着您,您不用担心。” 陈老太太疼得眉头紧锁,嘴里还在念叨着:“哎哟,这腿一断,我怎么去山里摘蘑菇呢?陈汐那丫头本来就对我们意见多多,这下子我连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没了。听村里的张婶说,现在摘一天蘑菇能挣一百五十文呢。” 一旁的郑翠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理解,“娘,蘑菇的事您就别再想了。昨天她不是都跟您说清楚了吗,就算摘了她也不会收。您看,如果不是为了摘蘑菇,您的腿也不会摔伤,蘑菇换不来钱不说,还让您受这份罪,何必呢。” 陈老太太此时心中五味杂陈,口中仍旧喃喃自责陈汐的决绝,似乎所有的不满与不甘都化作了对过往的叹息。 陈振武看着母亲的神色,心里一阵酸楚,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慰:“娘,以后真的别再想那些蘑菇的事情了,把腿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您难道愿意一辈子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吗?” 周雪梅有些为难,小声嘟囔着:“那娘以后谁来照顾呢?你和老二每天都要上班,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媳,我还得照看大宝。” 陈振文听着妻子的话,心中虽有忧虑,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点头,表示理解。 陈振武则是一脸坚决,拍了拍胸脯道:“白天你们俩照看娘,晚上我无论如何都会赶回来。大哥,你看你那边能不能也尽量抽点时间,晚上回家帮忙照看一下。” 对于这样的安排,一家人虽然各自都有难处,但也勉强点了点头,至少这是一个目前看来较为可行的方案。 而在同和堂内,婉玉注意到陈汐沉默寡言,脸上挂着几分落寞,便主动搭讪。 “原来你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不容易,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已经够坎坷了,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幸运太多了。” 陈汐感受到婉玉的善意与共鸣,心中那扇紧闭的门悄然打开,于是便敞开心扉,与婉玉分享起那些尘封的童年往事。 那些酸甜苦辣,在这一刻,化作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两人之间流淌,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陈汐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一抹坚强。 “在我年幼时,父母尚在,尽管他们的关爱似乎只浮于表面,但在那个家中,我还算有着一片栖身之所。然而,随着双亲的相继离世,一切都不复从前。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为了金钱,竟狠心将他卖给了他人,而他们的贪婪并未因此满足,接着便打起了我的主意。” “幸运的是,我恰逢县令微服私访,是他听闻了我的遭遇,出手相助,不仅让我得以申冤,更正式切断了与陈家的所有联系。从此以后,我和弟弟相依为命,虽然生活不易,却也充满了自由和希望。” 婉玉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中闪烁着同情与愤慨。 “这哪里还算得上家人?血脉相连,竟能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一同度过了多少岁月,难道就没有丝毫亲情可言吗?” 她的目光深深锁在陈汐身上,满是心疼与不解。 陈汐感受到了婉玉那份真挚的理解和支持,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她深知今日婉玉不顾医馆名声的风险,毅然决然地拒绝为陈老太太治疗,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你该归家了,别忘了,家中还有等待着你的弟弟。”婉玉的话语中带着温柔的关怀。 “是啊,我得回去准备晚饭了,他们几个盼着我回去。” 陈汐回答,语气中充满了对家的思念和责任感。 婉玉的好奇心被激起,眼睛亮了起来。 “除了你弟弟,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陈汐本想保持一些隐私,却不自觉地多说了几句。 “家里除了我弟弟,还有两个小家伙,一共五个人。” 听到这里,婉玉的嘴轻轻张开,惊讶与赞叹交织在一起。 “真是难以置信,你年纪轻轻,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第62章 想分一杯羹 陈汐笑得温柔而深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让自己过得开心,别人的看法又何须过分在意。” 与婉玉的深入交流,让陈汐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告别了婉玉,陈汐缓缓走出医馆大门,脑中浮现了谢天翊之前布置的任务。 既然此刻时间宽裕,正是执行任务的最佳时机。 她穿过医馆后一条狭窄的巷弄,这里聚拢着一群技艺高超的手工艺者。 无论是打造家具还是修缮房屋,这里是寻求匠人的好去处,因为这里的手艺人不但技艺精湛,收费也是极其公道。 陈汐的目光在每一位工匠间穿梭,仔细观察着他们工作的态度和成果,最终挑选了几位显得尤为勤奋且手艺纯熟的匠人。 “若是请人帮忙修建房屋,工钱方面该怎么算计呢?” 一位面容憨厚的工人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中带着几分诚恳,“若是东家不负责提供餐饮,我们这边的行情是一天一百五十文铜钱,但若是包饭,那便只需一百四十文。” 说话间,他微微一笑,试图用这平易近人的态度来赢得陈汐的信任。 察觉到陈汐沉默不语,似乎在权衡利弊,那工人又添了一句:“我的报价已经算是公道,您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问别家,他们报的价格只会更高。” 陈汐听罢,觉得这价钱还算合理,当即拍板决定,“好,那就请你们几位,明天一早到安宁村谢家来,如果找不到具体位置,村里打听一下谢家就行。我愿意给出一天一百五十文,同时负责供应午饭。” 众人一听,脸上难掩喜色,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便定了下来,连忙应承道:“成,我们一定准时到达。” 随后,陈汐穿梭于市集之中,精挑细选肉类与新鲜蔬菜,为家中即将进行的宴请做准备。 路过菜摊时,特意多转了几圈,确保所需食材一应俱全,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家。 途中,经过一家飘散着诱人香气的糕饼店,想起家中孩子们期盼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精心挑选了几样色香味俱佳的糕点,预备带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惊喜。 接近正午时分回到谢家,陈容已将所需的食材准备妥当,只待陈汐下锅烹饪。 今日特地采购的肉量颇丰,被切成细丝后,搭配鲜绿的青椒,不多时,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青椒炒肉便热腾腾地上了餐桌。 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其乐融融。 陈汐借此机会,向谢天翊提及了明日工匠上门修缮房屋的安排,“总共请了五位老师傅,每人每天工钱一百五十文,至于午饭,就在我们家解决。” 谢天翊闻言,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安排得挺好,你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跟他们约好了明早过来,考虑到是五个人一起工作,估计五天时间应该足以完成所有修缮工作了。” 谢天翊闻言,语气轻松地说:“那你看着办就好。” 午后,阳光正好,陈汐又开始忙碌起来,将院子里以及外边晾晒的蘑菇和木耳逐一翻面检查。 前几日晾晒的那些已然干透,再晒上半个时辰,就能收起来了。 这些日子,村民的蘑菇与木耳收益,加上明日支付的工人工资,算下来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为了贴补家用,陈汐暗自盘算,计划明早就再次进入山中,采集一些有价值的草药回来售卖。 而村中的另一角,徐丽红的婆婆余琼英,在得知陈汐带领全村通过采蘑菇木耳赚钱的消息后,不由得心头一动。 私下里开始怂恿自家媳妇徐丽红去亲近陈汐,希望也能从中分一杯羹,为家里增添些许收入。 “你说说你,整天在家能做什么?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连个孩子都怀不上,干点家务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我看啊,就是养只老母鸡都比你有用,至少还能下蛋!你呢?” 余琼英的话语尖酸刻薄,毫不留情。 面对婆婆的连番指责,徐丽红只能默默地低垂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样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次,虽然早已习惯,但每次听到,心底还是会泛起一阵酸涩。 怀不上孩子,这难道真是她一个人的过错吗? 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每当家族里的长辈开始数落她,本应是她坚实依靠的男人不仅不站出来维护,反而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在一旁寻隙挑衅。 “明天你得去一趟安宁村背后的那座山看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大家都在那里采摘野蘑菇,陈汐估计也不例外,你得想方设法和她拉近关系,咱们家也许能趁机分到一杯羹,也能去采些回来。”余琼英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看着徐丽红那低垂的头颅和沮丧的神情,余琼英的怒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旺。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怎么每次一和你讲话,你就跟个闷葫芦似的,连个最基本的回应都没有。” 徐丽红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卑微,她强忍着内心的苦涩,抬头小心翼翼地望向余琼英。 “我听着呢,只是我不敢随便接话,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也不讨好。” “娘说你两句你还摆起脸色来了,这是给谁看呢?” 余琼英身旁的刘永刚,一个生活几乎无法自理的男人,却总被她供着,这不公平的一幕令人心寒。 徐丽红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无奈与恳求,“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求你们别再这样数落我了。” 这些年来,由于未能为刘家延续香火,她在家中地位低微,常常成为余琼英和刘永刚情绪发泄的对象,她的言语间总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卑微。 “知道就好,身为刘家的一员,你也应该为这个家做出点实际的贡献了。” 余琼英那刺耳的话语和刻薄的表情,让旁观者都不免心生怜悯。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陈汐便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准备着简单却营养丰富的早餐,一边等待着修缮房屋的工人们到来。 第63章 苦命人 随着工人师傅们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天的劳作也正式拉开序幕。 陈汐与他们商讨着新建两间居室的计划,工人们则根据经验提供了宝贵的意见,讨论着哪一处是最理想的扩建地点。 东厢房目前由陈容和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占据,西厢则是她和谢天翊的小窝。 经过一番考量,陈汐决定在东厢进行扩建,那里正好有一片空地,扩建后的三间房屋将紧紧相连,不仅让未来的居住环境更加和谐热闹,等孩子们上学后,陈容在家辅导作业也会更加便捷。 心中有了决定,陈汐简明扼要地向工人们指示了大致的扩建方位,工人们纷纷表示认同并迅速投入了工作之中。 而陈汐则转身准备早餐,轻柔地唤醒陈容和孩子们享用,因为餐后她还得独自前往山中采集草药。 “陈容,快起床吃早饭了,吃完你帮姐姐照看一下工人们,姐姐得赶紧上山一趟。” 陈容在屋内应声,他的声音夹杂着为孩子穿衣的匆忙。 “马上来,我正在帮小阳和小晨穿衣服呢。” 随后,陈汐步入自己与谢天翊共住的房间,温柔地提议道:“今天我把早饭送到房间里来吧,外面正在施工,尘土飞扬的,里面吃会干净些。” “也好,就在房间里吃,孩子们也跟着一起,今天外面乱,别让他们到院子里玩耍,安全第一,就留在屋里吧。” 谢天翊的考虑细致入微,得到了陈汐的赞许。 谢天翊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担忧与不解,晨光洒在他的脸上,为这份关切添了几分温柔。 “我上次给你的银票,难道这么快就已经用罄了?你这么着急上山挖草药,是不是有什么需要?”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仿佛觉得自己给予的帮助还不够。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你给的银票我一直收着,没舍得动。盖新屋和扩大蘑菇收购的花费,都是我之前积攒下来的卖草药所得。” 她的目光柔和,仿佛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每一株亲手采摘的草药都承载着对家庭未来的希望。 谢天翊眉头微蹙,心中既感动又心疼,“那你为何不先用我的银票呢?现在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足,但也算安稳,你不必太过苛待自己。” 陈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我们还有一些余钱,但那都是要留给孩子们的教育和未来生活的。他们渐渐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我不得不精打细算,尽量多做一些准备。” 谢天翊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那好吧,你自己上山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好的,我会小心的。”陈汐应声答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陈汐背上竹篓,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小径。 村里的人都像受到某种无声的召唤,纷纷涌入山林,寻找蘑菇。 另一边,徐丽红在余琼英的坚持下,无可奈何地踏入了山林。 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但在刘家的规矩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余琼英精明地让徐丽红也背上了一个竹篓,仿佛只要陈汐答应一同采蘑菇,这事便成了半。 陈汐背着竹篓,独自一人步入山林深处,路上遇到的乡亲们都会友好地打声招呼,看到她的装备,纷纷猜测她也是采蘑菇队伍中的一员。 她礼貌回应后,悄悄避开人群,往山林更深处走去,只因山脚下人声鼎沸,不利于专注寻找草药。 徐丽红在林间穿行,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陈汐的踪迹。 当发现没有陈汐的身影时,她竟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挣扎暂时得到了缓解。 就在她准备另寻他路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徐丽红的眼角捕捉到了不远处陈汐独自行走的身影,背篓里似乎已有收获。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她最终决定加快脚步,鼓起勇气跟上陈汐。 正当徐丽红还在为如何开口打招呼而犹豫不决时,陈汐已感觉到身后有跟随者的存在。 她猛然转身,目光交汇的瞬间,陈汐认出了她。 徐丽红嗫嚅着,嘴唇微颤,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是徐丽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在轻风中几乎要消散。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回应道:“记得,那次匆忙间未来得及询问你的名字。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丽红欲言又止,心里的话如同卡在喉咙的鱼刺,难以顺畅地说出口。 关于请求加入采蘑菇的念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令她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见状,陈汐再次关切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上忙。” 徐丽红内心挣扎,清楚地知道如果此时再不开口,错失的不仅仅是这次机会,更可能面临回家后无尽的责备与惩罚。 终于,她鼓足勇气,细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家……也能参与采蘑菇吗?” 陈汐心中升起一团疑云,采蘑菇之事本是安宁村的秘密,为何会泄露给外村之人知晓? 她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徐丽红坦诚相对:“是婆婆从一个亲戚那里听来的,那位亲戚住在你们村里,据说采蘑菇的收益颇丰,所以婆婆就让我来问问你。” 说着,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声音更低了,“今日来求你,实属无奈。多年来,因为没有诞下子嗣,我在刘家的地位低微,遭受着冷眼与拳头,繁重的家务全部压在我一人肩上,稍有差池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样的日子,年复一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果今天依旧一无所获,回去等待我的,依旧是相同的命运。” 陈汐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何其悲哀的家庭,竟如此苛待一位柔弱的女子。 无子嗣并非全是女子之过,更多的,应归咎于愚昧无知。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与徐丽红同病相怜,都是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 第64章 我答应帮你 回忆起上次偶然瞥见徐丽红手臂上的累累伤痕,陈汐心中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轻轻拉过她的手,细细查看。 新旧交错的伤疤,如同无声的控诉,令人触目惊心。 陈汐暗自思量,虽然自己在陈家也经历过不少辛酸,好在遇到了谢天翊,得到了真心相待与经济上的独立,得以避开那些婆媳间的纷争,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与徐丽红的遭遇相比,她算是幸运的。 徐丽红尴尬地掩袖,细若游丝的请求:“陈汐,能不能也让咱们家一起采蘑菇?” 陈汐心中虽满是对她的同情,却也清楚徐丽红婆婆那一类人的脾性,与自己家那位老太婆如出一辙,贪得无厌且易忘恩负义。 于是,陈汐决定采取另一种方式帮助她:“我答应帮你,其实也是在帮助我自己,因为我们有着相似的苦难。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你婆婆,想要参与采蘑菇可以,但只有你一个人来,其余人不行。如果她同意,明天你就可以上山了。” 一方面希望能让徐丽红短暂逃离那充满苦痛的家庭环境,另一方面也减少了他人对她施暴的机会,眼不见心不烦。 徐丽红惊讶地望着陈汐,没想到两人命运如此相似,心中既是感激又添了几分莫名的亲近感。 在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活的曙光。 徐丽红声音微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陈汐,你这份情谊我铭记在心,你这样的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 陈汐轻轻摆手,笑中带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行了,别这么客气,快回去吧。把情况跟他们解释清楚。” 徐丽红点了点头,那过度的谦卑在陈汐眼中显得有些刺眼。 她心里清楚,或许原主性格使然,但如今占据这身躯的自己,是一个来自现代,坚信人人平等的灵魂,绝不对任何形式的性别歧视有所妥协。 目送徐丽红远去的背影,陈汐看了一眼天边初升的日头,决定趁着晨光正好,上山探寻可能藏匿于自然之中的草药宝藏。 没多久,陈汐寻到了山坡上的一株兰花草。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信这孤零零的一株兰花草是此地的唯一,随即轻手轻脚地开始挖掘,生怕损伤了周围的生态环境。 今日的运气还挺好,刚踏上征程便有斩获。 一株兰花草足以让她心满意足,毕竟家中还有工人等着吃饭,她不能因寻草药而让大家饿肚子。 念头一起,手脚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凭借着这段时间积累的宝贵经验,不一会儿,一朵完好无损的兰花草便躺在了她的掌心。 归途之中,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向陈汐致以亲切的问候,就连那些曾经对她冷嘲热讽之人,此时也换上了和善的笑容。 在这个世界上,唯有自身的实力和能力才是赢得他人尊重的基石,任何的谄媚和奉承都无法长久取代真正的价值。 面对着村民们态度的转变,陈汐以温婉的微笑回应,因为她深深懂得,人情世故的复杂,表面的热情或许只是一种社交的礼仪,并非出自真心。 而那些真正对你好的人,他们的关怀总是质朴无华,无需任何修饰。 经历生死,尝遍人间冷暖的陈汐,对这一切早已看得云淡风轻。 推开家门,工人们正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 夏日的炎热让人难以忽视,陈汐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利用那神奇空间里的积分兑换些绿豆,熬煮成消暑解渴的绿豆汤,为工人们带来一丝清凉。 步入厨房,心中默念咒语,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一只活泼的小精灵花花猛地跳出。 “主人!你终于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你医好的四位病人,为你赢得了120积分呢!” 花花的声音中满是兴奋与自豪,它总是能第一时间分享陈汐的喜悦与成就。 “花花,你这家伙,轻轻一跳就出现在我眼前,吓死我了!”陈汐故作惊讶地说道。 “嘿嘿,就在咱们的秘密基地——空间里嘛!” 花花咧嘴一笑,两颊的酒窝仿佛盛满了阳光,显得格外顽皮可爱。 “花花,咱们那个神奇的空间里,有没有绿豆呢?我想用它们熬一锅清甜解暑的绿豆汤。” “有哦!记得上次你无意间带回来的那些绿豆种子吗?我就顺手种下了。得益于空间里完美的条件——土壤黑得发亮,再加上全天候的温暖日光浴,那些绿豆苗嗖嗖嗖地往上窜。前几天刚收了一大筐。” 陈汐闻言,眼睛一亮,赞不绝口:“真是太完美了!我还在犯愁要是没有得去哪兑换,没想到你已经悄悄替我安排好了。花花你可真是机灵又勤劳,有了你这个小帮手,我的生活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 花花听了主人的夸奖,兴奋得像是脚底装了弹簧,原地转起了圈圈,小脸红扑扑的。 “主子,要不再多找点种子回来?不只是蔬菜瓜果,还有那些诱人的果树苗,都种到空间里。这样你想吃什么,手一伸就能到嘴边,多惬意!” 陈汐听罢连连点头,“花花,你真是太能干了,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我,下次我一定给你带进来。” 一说到吃,花花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我想吃那脆脆甜甜的蝴蝶酥,还有叫花鸡,你愿意给我买吗?” “买!买!买!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给你买简直天理难容,对吧?” 陈汐大笑着应承下来,满眼都是对花花的疼爱。 花花得意地昂起头,抱怨道:“哼,总算知道我的辛苦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一秒都没闲着,东忙西忙的,累得我腰都快断了。” “心疼你,我的小战士。下次回来,我保证带上一堆美味,好好补偿你的辛勤付出。现在,我得出门处理些事情了。”陈汐边说边朝花花挥挥手,踏出了门。 走进厨房,她手上已经多了一袋精心挑选的绿豆。 拧开水龙头,水流潺潺而下,轻轻地冲洗着每一颗绿豆。 随后,将这些绿豆倒入咕嘟咕嘟冒泡的锅中,加了刚好漫过绿豆的清水,还不忘投入一块老冰糖。 第65章 一视同仁 午餐的准备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陈汐先是在脑海里盘算好了菜谱,这样一来,做饭的时候就能游刃有余。 她从冰箱里取出了前天特意选购的那块肉,一刀刀分成了均匀的三份。 一部分计划用来做木耳回锅肉,另一部分则切成细丝,准备和青椒同炒。 剩下的一块,则是为蘑菇肉片汤准备的,想到院里正值蘑菇丰收,再配上一道简单清爽的炒茄子,今日的午餐便圆满了。 就在忙碌之中,一绿豆的清香从锅中袅袅升起,弥漫了整个厨房。 陈汐忍不住舀了一勺汤品尝,甜而不腻,绿豆入口即化,一碗下肚,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随之消散了。 她穿过院子,朗声呼唤着:“师傅们,天热得很,先放下手里的活计,下来喝碗我特意熬的绿豆汤,解解这难耐的暑气吧。” 工人们闻声,脸上不由得绽开了朴实的笑容,眼眸中闪烁着意外与感激。 他们大多是终年劳作于田间地头的汉子,对于这份来自雇主的体恤,心中涌动着难以言表的暖流。 “先润润喉,消消暑气,待会儿我再做几道拿手好菜,咱们一同享用。” 陈汐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滋润了每个人的心田。 众人交口称赞,觉得这位年轻雇主心思细腻,年龄虽轻,却有着超越常人的细腻与周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清凉的绿豆汤缓缓滑入喉咙,那份甘甜与清凉仿佛直接渗透到了心底,工人们的精神为之一振,干劲倍增。 他们深知感恩,面对这样的善待,定会以加倍的努力回报。 而此时的院外,各种工具和建筑材料散落一地,显得有些凌乱。 陈汐细心地考虑到安全问题,让小阳和小晨留在屋内玩耍,并且也不忘给他们送去刚凉好的绿豆汤。 一番嬉戏之后,眼看午饭时间将近,陈汐弯下腰,与小阳和小晨商量:“小宝贝们,现在可以自己玩一会儿游戏吗?我要请陈容哥哥帮忙生火做饭,怎么样?” 两个小家伙欢快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步入厨房,陈汐心中已有计较,决定先炖一锅鲜美的汤,再炒几个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他细致地将蘑菇切成了细碎的小丁,待油锅热时,轻轻翻炒,直至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随即添水煮沸。 等待水开的片刻,他又利落地将肉丝和辣椒切成细丝,为下一步的烹调做好准备。 水沸之时,他轻轻地将裹上了薄薄一层淀粉的肉片逐一滑入沸水中,待其缓缓浮起,便撒上翠绿的葱花,于是,一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蘑菇肉片汤便大功告成。 她转身对着正悠闲站在一旁的弟弟陈容吩咐道:“小容,你动作快点,去喊师傅们下来洗手,准备开饭了。我去提些清澈的井水来,让他们清洗一番,好清清爽爽地享受这顿饭。”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之际,门外缓缓步入两位男子,他们手里提着新鲜蘑菇,脸上洋溢着收获的喜悦。 看那篮子里满满当当的份量,不禁让人猜测,今天山里的蘑菇是否格外丰茂,以至于这么快就采足了预定的五十斤? 陈汐眼疾手快,从墙角取下那杆熟悉的秤,手法娴熟地为二人称重。 走进屋内的,一位是宋志鹏,另一位,则是张家老二。 两人一踏入门槛,视线立即被桌上菜肴吸引。 哪家寻常日子能有如此丰盛的晚餐? 宋志鹏喉头不自觉地上下蠕动,咽下一口唾沫,带着几分艳羡问道:“陈汐,家里是不是有贵客临门啊?怎么弄了这么多硬菜?” 话语间,那难以掩饰的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陈汐一边麻利地计算着蘑菇的价值,一边从钱袋里数出三百文铜板,分成两份。 “家里正忙着翻修老宅,所以请了一些帮工,人多自然饭量大嘛。”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解释。 宋志鹏心中痒痒的,修个房子就能吃上这般盛宴,比起采蘑菇可要舒坦多了。 一旁,张老二收好钱,察觉到宋志鹏那恋恋不舍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用眼神示意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宋志鹏报以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即便跟着张老二步出了屋门。 门外,张老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见你刚才那副模样,还以为你想赖在这里蹭顿饭呢。不过,我看陈汐没有那个意思啊。” 宋志鹏嘿嘿一笑,显得有些狡黠:“你不了解她,再磨蹭一会,她肯定心软请我们吃。你看那一桌的肉,你不心动吗?” “心动归心动,但人家没邀请,咱们也不能厚着脸皮硬是要留下来。还是回家吧,别让人家觉得咱没礼貌。”张老二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刚刚洗净双手的工匠们围坐在餐桌旁。 他们的表情无一例外地流露出惊讶与欣喜,那份神情与先前宋志鹏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不是简单的工人餐,简直堪比接待贵宾的标准! 三样色香味俱全的荤菜,加上那一碟看似朴素实则精心烹制的茄子,平时做活计时哪能吃到这样的佳肴,大多时候只能将就些素菜。 今日的雇主不仅准备了肉菜,连绿豆汤都不吝分享,对他们而言,这样一顿饭虽然稀松平常,却是难得的奢侈享受。 工人们围坐在简陋的餐桌旁,表情略显拘谨,双手不自觉地交错摆弄,眼神时而飘向满桌朴素的菜肴。 陈汐见状,眉头微蹙,误以为是自己的烹饪手艺未达众人期待,连忙用温和的语气宽慰道:“大家别拘束,尽管随意吃,咱们这儿条件朴素,没什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好。” 一位年长的工人,皮肤黝黑,额头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大哥,他放下碗筷,诚恳地回应:“陈老板,话可不能这么讲。您对我们太周到了,平日里哪里有机会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有这解暑的绿豆汤,我们心里头真是感激不尽。” 陈汐笑着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真诚:“既然是来帮我家忙的,那就是一家人。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第66章 奇迹 “好了,别光顾着客气话,菜凉了味道就差了,大伙儿赶紧动筷子!”陈汐催促着。 闻言,工人们相视一笑,气氛逐渐变得轻松愉悦,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大口享用起来。 而沈毅因为腿脚不便,选择在房间内用餐,小阳与小晨陪伴在他身旁。 室外,陈汐与陈容则与工匠们一同进餐。 午后时光,陈汐体恤工匠们的辛劳,建议他们稍作休息后再继续工作,然而师傅们个个坚韧不拔,坚持饭后立即投入到建设中,不愿浪费一分一秒。 陈家老宅。 陈老太太的腿虽然经过治疗接合,但疼痛依然如影随形,给照顾她的周雪梅与郑翠花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陈老太太一会儿喊口渴,一会儿又抱怨饥饿,好不容易坐定不久,便又开始连声呼唤。 稍有疏忽,还得承受她的责备。 这对于郑翠花来说,无疑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考验,若非陈振武不时给予心灵上的慰藉,她可能早就萌生去意。 而相比之下,周雪梅显得更为机敏,总能巧妙地找寻时机暂时逃离这纷扰的环境,留郑翠花一人应对。 …… 陈汐细心地为谢天翊擦拭双脚,准备进行针灸治疗。 另一边,陈容忙碌地为小阳与小晨清洗身子,来到谢家这么久,一直是他一人默默承担照顾孩子的责任,陈汐内心不禁有些愧疚,自己竟从未亲自为孩子们沐浴。 东屋整修完成后,小阳与小晨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而陈容也能享有独立的生活空间。 随着最后一根针稳稳插入穴位,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静谧,只余下均匀的呼吸声,直至谢天翊轻轻的咳嗽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陈汐迅速侧身靠近,眼神中充满关切:“今天感觉怎么样?腿上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吗?” 谢天翊紧咬牙关,额头微渗汗珠,努力尝试着将那沉寂已久的腿部轻轻抬起,只觉肌肉在微弱的意志驱使下,勉强颤动了一下,距离地面仍有着不可忽视的距离。 “别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慢慢来。” 陈汐的声音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包裹住他的心房,给予他无限的安慰与鼓励。 “的确认识到些许进步,最起码肢体间开始有了回应的感觉。” 谢天翊的语气中夹杂着激动与欣慰。 谈及厨房的改造计划,陈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一直觉得,一个整洁有序的烹饪空间对于生活品质至关重要。增设的两个原木橱柜,不仅能够完美收纳器具,还能增添一份自然与温馨的气息,你意下如何?” 谢天翊微笑着点了点头,赞同地点评道:“你的设想非常周到,不妨直接与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分享你的构思。” 陈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对,我会尽快与他们沟通,听听他们的见解。” 随着日影西斜,陈汐轻柔地拔去了谢天翊腿上的针灸用针,细心地帮他整理好裤脚,避免衣物因褶皱而带来不适。 夏日炎炎,长衣长裤的束缚让人心生烦闷。 想到自己与弟弟在陈家时并未准备足够的夏装,如今炎热难耐,两人都缺少应季的衣物,陈汐暗暗盘算着找个时机上街添置几身清爽的夏装。 陈汐缓缓躺下,闭上疲惫的双眼。 明日还有医馆的坐诊等待着她,这段时日以来,她几乎无暇喘息。 心底默默期盼,这段紧张忙碌的日子早日过去,或许过了这个阶段,一切都能变得轻松些。 谢天翊静默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深深的不舍,更有对陈汐这段时间无私付出的深深感激。 不知不觉间,谢天翊也沉沉进入了梦中。 在梦的引导下,他感到一股奇妙的力量自腿部升起,推动他缓缓起身。 当意识从梦中骤然回归,发现自己竟奇迹般地站在了窗前。 他愕然低头,难以置信地审视着自己的双腿。 在彻底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康复现实后,谢天翊的第一念头便是立刻与陈汐分享这份天大的喜讯。 可望着她恬静的睡脸,他决定,还是待到明日,再将这份奇迹告诉她。 另一边,刘家宅院内,绿树环绕,清风徐徐。 徐丽红踏着细碎的步伐匆匆穿过庭院,满心都是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激动。 一迈进屋内,她连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急切地呼唤着余琼英。 余琼英正坐在木桌旁,手中摆弄着针线,听到徐丽红的话,抬头间眉头不禁一皱,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联合外人糊弄我这个老太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但眼神里却是认真探寻的光芒。 徐丽红心中一紧,仿佛被什么重物压得透不过气来。 “陈汐只是让我单独去摘蘑菇,那些从山林中得来的收益,我都会一分不少地交到你的手上。” 她的话语里夹杂着委屈,试图澄清自己的清白。 这话仿佛一剂定心丸,让余琼英脸上的疑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释然。 看着余琼英脸色稍缓,徐丽红心底盘算着下一步。 她故意放缓语速,略带挑战意味地说:“如果我去摘蘑菇,那家中的饭菜自然就没人料理了,要么你就自己想办法,要么我就留在家中,放弃摘蘑菇的活计。” 一番权衡之下,余琼英最终妥协,毕竟每日摘蘑菇带来的稳定收入对于这个小家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 至于做饭,虽然多年未曾亲自动手,但那份记忆如同沉睡的老技能,一经唤醒便迅速找回了感觉。 想到徐丽红还未到来时,她也是这般独自操持着家中的一切。 次日,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徐丽红便已悄悄起床,厨房里弥漫着余琼英准备的简单早餐的香气。 她匆匆用过餐,肩上挎着篮子,步履轻快地踏上了通往山林的小路。 而谢家一隅,陈汐因前一日的辛劳,沉沉睡去,直到阳光穿透窗帘,懒洋洋地照在被褥上,她才缓缓睁开眼。 谢天翊带着几分温柔与关切,直视着她,直到感觉到陈汐完全清醒,那目光才依依不舍地移开。 第67章 他能站起来了 “你终于醒了。”谢天翊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率先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汐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点点头,随即想起了工作的紧迫,“哎呀,今天起得太晚了,得马上去诊所。” 就在陈汐梳理着自己长发时,背后的谢天翊悄然站起,脚步无声地靠近。 他接过她手中的梳子,那双曾经无力的手如今却稳稳地握住了木质梳柄,缓缓地穿梭于陈汐的秀发之间。 陈汐感受到背后的动作,惊讶之余几乎失声。 他的腿好了?可以站起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昨晚他还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呢! 谢天翊维持着一副沉稳的姿态,细致地为她捋顺每一缕发丝,随后将梳子轻轻搁置一旁,空气中的静默仿佛凝固。 他缓缓地转动陈汐的肩头,让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首先,我必须表达我的感激,”谢天翊的声音温暖而坚定,“在我绝望时,是你,赋予了我重新站立与行走的可能。而今,我的双腿已康复如初,未来的日子里,我请求你允许我承担起照顾你和孩子的责任。” 陈汐在谢天翊诚挚的目光下,微微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神似乎还停留在他那奇迹般复原的双腿上。 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谢天翊进一步解释:“就在昨晚你完成针灸后,我的双腿开始有了异样的感觉虽有行动之意却无法自控。直至深夜,我沉入梦境,梦里仿佛有股力量在引领我迈出步伐,我竭尽全力尝试,待到今早,我惊觉自己竟然能够自如行走。” 陈汐听着,慢慢地点头,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 就在这时,谢天翊猝不及防地在她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这份意外的亲密让她瞬间脸颊泛红,手足无措。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谢天翊继续以平常的语调与陈汐交谈:“现今我的腿已无大碍,我希望能分担你的重负,你看这些日子以来,你不停地奔波,睡着时都开始打鼾了。” 陈汐闻言,嘴硬地反驳:“哪有的事,我从来不打呼噜,肯定是你搞错了。” 见到陈汐终于展颜反驳,谢天翊内心不禁涌起一抹愉悦。 “快去洗漱一下,然后前往镇上吧,不是说今天有门诊吗?”谢天翊提醒道。 陈汐这才猛然意识到时间紧迫,来不及多言,如同疾风一般冲出门外,匆忙地打水洗漱,随即急匆匆地向镇上赶去。 谢天翊望着她那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挂上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容。 这丫头,何时才能学会从容一些呢? 待陈汐离开后,谢天翊悠然步入厨房,着手准备为小阳、小晨以及陈容准备早餐。 身为父亲的他,许久没有亲自下厨为孩子们准备早餐了。 恰在此时,陈容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正打算前往西边的茅厕,途经厨房时,他留意到一道忙碌的身影。 谢天翊背对着陈容,只留给他一个轮廓,陈容因未看清来者何人,加之家中出现陌生人的疑虑,不由得警觉起来,紧张地询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我们家里的?” 谢天翊缓缓转过身,眉眼间含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清瘦的背影在陈容的眼中逐渐清晰。 陈容乍一见,不禁瞠目结舌,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他半是怀疑半是期待地揉搓了几下双眼,经过几番确认,陈容终于确定站在面前的,真的是自己那个曾因腿伤长期卧床的姐夫。 “姐夫,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的腿……什么时候恢复的?” 陈容的声音中夹杂着错愕与兴奋,连珠炮似的问题几乎要一口气倾泻而出。 他的语气平和而温暖,简明扼要地解释道:“昨晚,你姐姐为我施了一次针灸治疗,随后腿部便开始有了微妙的感觉。今晨,当我尝试着站起身时,竟然真的可以慢慢行走,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听罢,陈容的表情依然满是疑惑,昨晚还需要他人搀扶的姐夫,一夜之间竟能够自行行走,这样的转变太过神奇,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谢天翊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姐姐早上就已经知晓了这个好消息,现在她去镇上的诊所坐诊了。小阳和小晨起床了吗?去叫他们吃早餐吧,我这边的早饭已经快准备好了。” 陈容好奇地探头往厨房里望去,只见灶台上热气腾腾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旁边还精心摆放着几枚金黄酥脆的煎蛋和一小碟清新爽口的凉拌菜。 “他们两个还在梦乡里呢,我去把这两个懒虫揪起来。日上三竿了,再不起床上学可真要迟到了。”陈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谢天翊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去叫他们,记得洗漱完毕就赶紧来用餐。” 陈容步入小阳和小晨的房间,心中仍回荡着姐夫康复的好消息,每一步都似乎踏着轻盈的旋律。 小阳和小晨被陈容唤醒时,脸上还挂着几分起床气,眼睛半睁半闭,显得既无辜又困惑。“容哥哥,这么早喊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像你一样需要上学。” 陈容耐心地劝导:“虽然现在还没正式上学,但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以后上学就不会手忙脚乱,也不会迟到了,知道吗?” 两个小家伙虽不乐意,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眼睛半眯着,小手在床铺上胡乱摸寻着衣物。 “对了,你们爹爹交你们去找他,说有糖果奖励哦。” “真的吗?爹平时都不让我们多吃糖,说会蛀牙的。”小阳和小晨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期待,不解地望着陈容。 “当然是真的,你们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陈容心中藏着小小的狡黠,暗自期盼着看他们看到康复后的谢天翊时的惊喜表情。 小阳小晨一骨碌地穿上衣服,动作之敏捷。 他们的小脚丫踏着清晨微凉的地板,目标明确,直接朝着房间奔去。 门被轻轻一推,却发现爹爹不在。 两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圆溜溜的眼睛相互对视,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以往这个时候,爹总是会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沐浴在晨光中阅读或是静思。 第68章 责任 他们决定探索一番,脚步轻快地穿梭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但遗憾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始终未现。 小阳按捺不住焦急,开始提高嗓音呼唤。 谢天翊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早餐,听到小阳那清脆响亮的呼唤,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连忙放下手中的厨具,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快步走出厨房。 两个小宝贝见到谢天翊的瞬间,全然没有注意到爹少了平日里必不可少的拐杖,只是一股脑地扑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谢天翊乐得合不拢嘴,轻松地一手抱起一个孩子。 “爹,爹,陈容哥哥跟我们说,您要给我们带来惊喜糖果,这是真的吗?” 小晨的小脸蛋上满是期盼,那副馋猫的模样逗趣极了,让人忍俊不禁。 相较于小晨的直率,小阳则显得沉稳许多,他的眼睛细细观察着爹,隐约感觉到了今天爹身上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变化。 他小小的脑袋瓜子飞速运转,忽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心头——爹的腿! 前些日子还需要依赖拐杖和轮椅的腿,竟已能如此自如地支撑起整个身体,甚至还能轻松地抱起他们俩! 小阳侧目望了他一眼,略带无奈地说:“小晨啊,你除了吃以外,就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小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迷茫:“今天有什么不同?当然有啊,爹说要给我们糖果吃,这不就是最大的不同嘛。” 小阳叹了口气,再次尝试着引导道:“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爹今天有哪里特别不一样?” “爹哪里奇怪了?”小晨满脑子还是绕不开那些甜蜜的诱惑,对其他的事情似乎毫无察觉。 小阳耐着性子,再次点明:“你没注意到爹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吗?可以自己走路,还能抱我们了。” 小晨这才恍然大悟,像是刚发现新大陆一般:“哎呀,爹,你怎么突然就能站起来了,还能抱我们?我都没注意呢!” 这一幕温馨而有趣,让谢天翊的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感动。 “多亏了你们娘,如果不是她的医术,爹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谢天翊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半知半解的模样:“娘用她的魔法治好了爹的腿?娘真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吗?” 谢天翊弯下腰,“没错,你们娘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哦。在我们这个小镇上,人人都知道诊所里那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就是你们的娘。” 小晨的脸上写满了惊异与骄傲:“娘竟然这么厉害!家里有一位大夫,感觉就像是拥有了一个守护神!” “好了,先去洗洗手,准备开饭了。爹今天特别煮了香喷喷的粥,还有你们最爱的荷包蛋。” 谢天翊的声音里带着温暖的笑意,像是春天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小阳立刻响应:“那我去找陈容哥哥,我们要一起吃早餐才热闹!” 小晨一溜烟儿地跑回房间,兴奋地喊道:“陈容哥哥,爹叫我们吃饭了,有超级好吃的荷包蛋哦!” 话音未落,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 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荷包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小阳和小晨吃得津津有味,满脸满足。 对于这个家来说,爹的康复无疑是最大的喜讯,每一口食物都显得格外香甜。 小晨嘴里含着蛋,还不忘发表意见:“爹做的荷包蛋比外面买的都香,以后我们都让爹做饭给我们吃,好不好?” 谢天翊满眼宠溺地答应着:“当然好,只要爹有时间,一定给你们变出各种美味佳肴,好不好?” 另一边,陈汐踏进医馆的门槛时,已比往常晚了足足半个小时。 清晨的贪睡加上谢天翊不经意间的小插曲,让迟到成为既定事实。 行走在前往医馆的路上,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着谢天翊那逐渐康复的身影,这一切似乎都来得太过突然。 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努力会有成果,但她未曾预料到效果会如此显著,仅仅是三根银针,就让奇迹发生。 陈汐不禁在心里对自己产生了一丝疑问。 难道,我的医术真的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了吗? 抵达座位的那一刻,陈汐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心头一紧,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候诊室里,病人们或坐或站,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个后厅。 一张张等待的脸庞上,有的显露着疲惫,有的藏着隐忍,还有些则是对孩子或是老人的关切之情,这一切都让陈汐感到一种深深的责任感。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家中有些急事,耽搁到现在。”陈汐的语调中满含诚挚。 出乎她的意料,尽管人数众多,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抱怨的声音,他们的表情中更多的是理解与支持,愿意耐心排队,只为等待陈汐的诊治,哪怕旁边还有其他无需排队的诊室。 这样坚定的信任,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陈汐的心房,使她决心更加全力以赴。 看到队伍如长龙蜿蜒,陈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她的眼神随即变得坚毅。 她暗暗发誓,无论今天的工作要延长到何时,她都会坚持到最后,确保每位等待的病人都能得到妥善的治疗。 …… 另一边,徐丽红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此刻的她,似乎完全摆脱了家中婆婆那挑剔的目光,身心得到了久违的释放。 虽然收获最终要悉数上交,但在这一刻,比起在家里忍受指责与委屈,徐丽红更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轻松与快乐。 徐丽红自小便失去了母亲,而父亲又深陷赌博,家境因此常常陷入困顿。 在别人的撮合下,她嫁给了刘永刚,本想开始新的生活,可婚后多年未得子嗣的现实,让她在家中的地位变得更加微妙。 面对家庭中不断涌来的冷漠与误解,徐丽红内心深处也曾无数次幻想逃离这个没有温暖的家。 但每当忆起父亲沉迷赌博甚至不惜抵押房屋的行径,她又不得不强压下离开的念头。 毕竟,若真的和离,等待她的可能将是真正的无家可归。 第69章 幸运星 时间悄悄流逝,当阳光正好照在半山腰,徐丽红从布包中拿出准备好的简朴午餐。 与此同时,陈汐终于结束了上午紧张的诊疗,整整十个病人的接踵而至,让她的颈部和背部都感到了酸痛。 而在家中,谢天翊精心准备好了饭,却迟迟不见陈汐归来。 在一阵焦急的等待后,他只好先让小阳和小晨享用午餐,自己则固执地守在餐桌旁。 多年未亲自下厨的他,手艺居然依旧熟练,从小阳和小晨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就可以看出,这顿饭的味道绝不平凡。 随着最后一个病人满意的离开,陈汐在走廊尽头恰好遇上了正要下楼梯的婉玉,药材铺的掌柜。 “掌柜,我想起昨天在山中采得一株蓝花草,不知您的药铺是否有所需求?” 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手中轻轻捧着那株被小心翼翼包裹的珍贵草药。 婉玉轻轻接过那束蓝花草,指尖微妙地感受到了草叶间传递的自然凉意。 其药效独特,能有效活血化瘀,是多少药师梦寐以求的珍稀之物。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找到这等奇草?”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哦,那个地方嘛,可是我的专属秘密基地,珍贵且不为人知。” 婉玉被她的幽默逗乐了,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幸运之神简直比谁都偏爱你,不是在深山偶遇人参,就是在幽谷觅得蓝花草,简直是行走的宝藏探测器啊!” 陈汐闻言,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故作正经地说:“哎呀,没办法,运气这种东西,有时候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像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宝藏,就那么乖巧地躺在那里,等我发现呢!” “好好好,你是我们的幸运星。”婉玉笑着摇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对陈汐的友好与接纳。 夕阳的余晖悄然铺满了天际,将大地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 陈汐想到了家中可能正焦急等待的谢天翊,一股归心似箭的情绪油然而生。 “那么,这株珍贵的蓝花草,你打算给我多少银两作为交换呢?”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希望能尽快完成交易,奔回那个温馨的小家。 婉玉眯起眼睛,似乎在估量着什么,片刻之后,给出了答复:“这一株我愿意出八十两银票,怎么样?” 陈汐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 婉玉见状,连忙补上一句:“相信我,这个价钱绝对公道,放眼整个和平镇,你找不到比我更愿意出高价的人了。” 陈汐内心暗自权衡,脑海中闪过与婉玉平日里的种种互动,特别是那次陈老太太事件中,婉玉那份坚定的站队和支持。 “好吧,看在我们之间的友情上,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她最终点头应允。 交易完成后,陈汐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收好,与婉玉告别后,开始整理行装,踏上归途。 可一出门,她才恍然发现自己竟忘了提前告知谢天翊可能晚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歉意,料想着谢天翊或许已在家中焦急地等待了。 为了避免路上携带银票的风险,陈汐特意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将新得到的银票,连同之前的积蓄,共计三百两,一同收纳进了空间中。 另一边,谢天翊在自家门前焦虑地踱步,一次又一次地望向小路的尽头,期待与陈汐的身影相遇,但每一次都只是失望地收回目光。 随着夜色渐浓,他的心中那份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想要外出寻找却又顾虑到自己刚愈合的腿伤,不希望这件事在村子里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正当他纠结万分时,陈汐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线的最远方,正一步步向家门走来。 谢天翊心中的一块大石瞬间落地,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掌柜刁难你了,还是病患多得忙不过来?” 跨过门槛,陈汐直接来到桌旁,动作熟练地为自己斟上一杯清水,一饮而尽。 待喉咙的焦渴稍稍缓解,陈汐这才缓缓开口,将今日的遭遇一一道来:“今天出发晚了点,到了医馆才发现病人们已经排成了长队。他们每个人都等了那么久,我不忍心让他们空手而归,所以尽力给每一位都做了诊治。再加上卖药材耽误了些时间,这样一来,天色就不早了。” “看你没回来,我正打算去找你,你就进门了。” 谢天翊的语气温和而带有一丝关切,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陈汐恍然间意识到,自己早上因为急着赶往诊所处理突发事件,出门的脚步异常匆匆,竟完全忘记了留下一句话给他。 “早上确实是着急出门,病患的情况紧急,一时间把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要是我回来晚,你们就先吃饭,别为了等我饿着肚子。小阳和小晨呢?怎么没听到他们的声音?”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与担忧,目光流转,试图捕捉那两个小身影的踪迹。 “他们两个小家伙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我提前给他们喂饱了肚子。这会儿陈容应该正带着他们在房间里讲故事,准备睡了。” 谢天翊回答时,眉宇间透露出一种父亲特有的慈爱。 陈汐轻轻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关心地问道:“那你吃过饭了吗?别告诉我你又是一直在等我。” “没呢,想着一起吃更香些。”谢天翊的回答简洁而温暖,却也无意间触动了陈汐内心深处的一丝异样感。 昔日他因腿伤行动不便时,两人的相处仿佛更为随性自在,没有这么多刻意的等候和照顾。 如今他身体恢复如初,这份未曾习惯的细腻关怀却在不经意间悄然生长,让人既感动又有些许不适应。 谢天翊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汐微妙的情绪变化,不着痕迹地转过身步入厨房,开始忙碌地准备碗筷。 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静静等待着,那份家常的温馨透过袅袅蒸汽弥漫开来。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默默地扒拉着碗中的饭,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第70章 向往 幸好,这时陈容抱着熟睡的孩子们出现了,适时打破了这份沉默:“姐,你今天真是回来晚了。你不在家,姐夫也没出去买菜,就简单了些,炒土豆丝加上南瓜汤,不过姐夫的手艺不差哦。” 说完,陈容朝谢天翊眨眨眼,传递了一个无声的信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氛围就看你了。” 谢天翊心中会意,用筷子轻巧地夹起一撮土豆丝,轻轻放在陈汐的碗边:“尝尝看,小阳和小晨都说好吃呢。” 提到两个孩子,陈汐的心立时软成一片。 “嗯。”陈汐轻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缕土豆丝,和着米饭慢慢咀嚼,舌尖传来的是家的味道,简单却满载幸福。 一念之间,她暗自想,以后或许能偶尔依靠一下他,让自己也偷个懒,但这份念头如同湖面的涟漪,转瞬即逝,未曾在唇齿间流露。 “对了,明天是小阳和小晨的生辰,你去镇上买点好菜,我来亲自下厨,咱们为他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谢天翊忽然想起这事。 “小阳和小晨的生辰是在明天吗?”陈汐稍显惊讶。 “是啊,确切的日期我不清楚,我将路边遇到他们那日当作生辰。过去几年,孩子们还小,我又行动不便,就没有真正庆祝过。但今年不一样了,有了你在身边。我们应该给孩子们一个真正的生辰宴。” “行,买菜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吧,至于做菜,那可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了,我期待着能品尝到你的精湛厨艺。哦,对了,我为他们做一个蛋糕吧,给这个晚上添一抹甜蜜。” 陈汐的话语温柔,让谢天翊的心里如同被春日暖阳照耀一般,温暖而又光明。 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陈汐的手,让她一时间怔愣,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陈汐轻声回应着:“我们相互扶持,本就是应该的。” 晚饭过后,谢天翊主动承担起了清洗碗碟的任务,而陈汐,则走向了正在施工中的东屋。 望着那仅用两天时间就已拔地而起的新房框架,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透出了一股新生的气息。 陈汐心中暗自盘算,等这炎热的夏季过去,新木材的味道散尽,冬日来临之时,一家人就能在这温暖的小屋里住下了。 昨日与徐丽红的对话在陈汐的脑海中回荡,她决定上山看看她是否能够顺利前来采摘蘑菇。 山路蜿蜒,林间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树叶的清新,当陈汐环绕四周,却没有发现徐丽红的身影,一时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担心是不是她家中那位强势的婆婆余琼英从中作梗。 但转念一想,余琼英虽然严格,但对于能让家庭有所收益的事情,应当不会过分阻止。 于是,陈汐继续深入林间,仔细搜寻每一处可能的角落。 正当陈汐心中略感焦急之时,一声清脆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陈汐,我在这里!” 伴随着呼唤的,是徐丽红那略显急促的挥手。 陈汐顺着声音转过身,只见徐丽红正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手中捧着满满一篮子新鲜的蘑菇,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 陈汐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原来徐丽红真的如约而至,她暗暗祈祷,这次的收获能够帮助徐丽红的家庭暂时摆脱些许困境。 阳光斜洒在蜿蜒的山路上,陈汐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忽隐忽现。 当她出现在徐丽红面前时,徐丽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陈汐,你咋跑到山上来了?” 陈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直视人心。 “我上来瞅瞅你今天是不是又偷偷摸摸来捡蘑菇了,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婆婆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在家闲着。” 徐丽红闻言,不禁苦笑。 “对啊,一开始她还怀疑咱们俩是不是串通起来糊弄她呢,但后来听说卖蘑菇的钱我是一分不少全交给她了,这才勉强答应让我出来。”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对这份小小胜利的自豪。 “意料之内。”陈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徐丽红眨巴着大眼睛,满是不解地望着陈汐,似乎在探寻着她深邃思想中的奥秘。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会放我出门?她的心思我可是琢磨了这么多年,都还没完全弄清楚呢。” 陈汐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自信。 “想懂她还不容易,她天生就爱贪点小便宜,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儿,哪里还能坐得住?自然是紧跟着好处走了。” 徐丽红恍然大悟,看向自己篮子里的蘑菇,数量虽不及他人,却也自有一份满足。 “我手脚太慢了,他们都比我快多了。”她的话中带着几分羞涩。 陈汐的目光温柔地扫过那些蘑菇,眼中闪烁着鼓励。 “第一天嘛,经验不足很正常,多练两天你就能赶上他们了。反正每天限采五十斤,满了就收工,不急这一时。” 她的话语,悄然滋润着徐丽红的心田。 “那我先回了,你慢慢来,采得差不多就拿到我家去过秤,找不到路就跟他们一起。今天少点没事,明天加油就好。我走了,不然你捡蘑菇都得分心。” 陈汐边说边朝着徐丽红摆摆手解。 徐丽红挥着手,目送陈汐渐行渐远,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在她的内心深处,陈汐那是非分明的生活态度,让她既羡慕又向往。 她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摆脱束缚,活得自在而坚定,不再被家庭的阴影所累,不再需要时刻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生活。 陈汐回到家里,院子里晾晒的蘑菇和木耳在阳光下泛着金黄,散发着自然的香气。 那些头两天晾晒的早已干透,被仔细地收进了筐中,等待着它们的是成为餐桌上的美味。 新近采摘的,则还需再接受一日阳光的亲吻,方能完成它们的转变。 正当此时,刚从地里回来的熊大嫂,怀里满满当当地抱了一捆蔬菜,见到陈汐便分了一半给他。 “熊大嫂,这怎么好意思,老是吃你种的新鲜蔬菜,您自己耕作也实在太辛苦了,每次还这么慷慨地分享给我们。” 第71章 蛋影子都没见着 “哎呀,说这些干啥,都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纯天然,没打过农药,吃着健康又放心。就这几根小菜,别客气,咱邻里之间不就是图个互帮互助嘛。” 熊大嫂爽朗地笑着,一边说着,一边轻巧地跨过门槛,步入自家小屋。 正为晚餐没有合适的菜肴而发愁时,熊大嫂送来的青菜宛如及时雨,瞬间点亮了陈汐心中的烹饪灵感。 她忽然记起,前不久许高平硬塞过来的那只老母鸡,至今仍关在后院的鸡笼中,却不见它下过一枚蛋,白白消耗粮食,还不如趁着这机会,宰了炖一锅香浓的鸡汤,给家中的两个娃改善一下伙食。 心中主意已定,陈汐迈开步子回到家中,高声呼唤:“谢天翊!” 但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提高嗓门,再次喊道:“谢天翊!” 这一回,声音穿透了静谧的空气。 谢天翊从卧室缓缓走出,脸上平静如水,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显得异常镇定。 “你现在方便吗?我打算处理掉后院那只不下蛋的鸡,明天想给小阳和小晨炖个汤,增添点营养。” 陈汐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似乎在期待着谢天翊的积极回应。 谢天翊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你是认真的?要自己动手?” 陈汐听出他的犹豫,眼睛直直地盯着谢天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我哪敢啊,这不还有你嘛。我负责抓脚,你来主刀,怎么样?” 谢天翊被陈汐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咱们能不能不……不杀它?说实话,我也有点害怕,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动过刀子杀生……”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显得有些羞赧。 陈汐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平日里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也会在宰鸡这种小事面前露出如此可爱的一面,甚至比她这个女子还要柔弱。 “我完全理解,你有你的原则。” 陈汐宽慰道,随即话锋一转,“我还是另寻高明吧,我看隔壁熊大嫂应该能帮忙。” 谢天翊仿佛急于找回些颜面,连忙接口道:“那拔鸡毛的活儿就交给我吧,这总行了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勇气。 陈汐含笑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院的鸡笼走去。 那里的公鸡似乎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命运,几次三番地躲闪,让捕捉变得困难重重。 最终,在一番斗智斗勇后,陈汐不得不动用捕鱼网才将这只身手敏捷的公鸡拿下,小心翼翼地绑好了它的双脚,确保它不再逃脱。 解决完了,陈汐径直前往熊大嫂家求助。 开门的是熊大嫂的儿子,一脸迷茫地望着陈汐:“婶婶,找我娘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你娘在家吗?我有点事需要她的帮助。”陈汐礼貌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男孩闻言,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一边应答着“娘在屋里做针线活儿呢,我马上去告诉她。” 不多时,熊大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朴素的棉布衣裳,手里还拿着半成品的绣花荷包,“是哪位找我啊?” 陈汐迎上前去,微笑道:“熊大嫂,是我,陈汐。有点小事想要麻烦您……” 熊大嫂一抬头,望见门外站着的陈汐,脸庞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一股子淳朴而真挚的笑容。 她连忙迎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搭在围裙上,用一种几乎是家人般的热情邀请道:“哎呀,陈汐啊,快进来,快进来,别客气,有啥事儿尽管说。” 陈汐站在门槛外,嘴角扯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摇了摇头说:“熊大嫂,我就在外头说吧。” 熊大嫂一听,眉眼弯弯地说道:“嗨,邻里间还客气啥,有难处尽管讲,能帮上的我绝不推辞。” 陈汐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孩子明天过生日,想着给他炖一锅鸡汤补补身子,可家里人都下不去手……所以,想请您帮个忙,宰只鸡。” 熊大嫂闻言,眉毛轻轻一挑,显得有些意外,旋即又释然笑道:“原来就为这事儿啊,放心吧,交给我了,是要现在就动手吗?” 陈汐感激地点点头:“如果熊大嫂您现在不忙的话,那就麻烦您跟我去一趟。” 话音刚落,熊大嫂便爽快地将手中的家务活往旁一搁,跟着陈汐往外走去。 陈汐从后院拎出一只被绳索牢牢束缚住的鸡。 熊大嫂一眼便辨认出那是只体态丰满的母鸡,不禁微蹙眉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这可是一只下蛋的好母鸡,杀了真是可惜,要不留下让它继续下蛋吧?” 陈汐心中也是一阵不是滋味,但想到那只鸡在家里白吃白喝却连个蛋也不产,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养了好些日子,连个蛋影子都没见着,纯属吃粮不做事,还不如用来炖汤实惠,至少能给孩子补补身体。” 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普通的日子杀一只可能还会下蛋的母鸡,似乎显得有些奢侈。 但在陈汐看来,家里平日的伙食本就不差,偶尔吃上一顿鸡肉并不算过分。 见到陈汐态度坚决,熊大嫂也就不再劝说。 只见她手法熟练,一手轻轻提起母鸡的双翼,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托着一只瓷碗接在鸡颈下方,刀光一闪,精准而迅速,刹那间,鲜红的血液顺着锋利的刀刃涌出,流入碗中。 鸡在几番无力的挣扎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熊大嫂处理完这一切,动作之迅速,让一旁观看的陈汐不由暗暗赞叹。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整个过程,事情就已经办妥,不禁对熊大嫂的干练刮目相看。 “这下可算是安分了,看你还能怎么闹腾。”熊大嫂望着地面上已然静默的鸡,口中喃喃自语。 这时,陈汐转身呼唤在一旁等候的谢天翊,吩咐他去厨房端出之前特意烧好的热水,以便接下来褪鸡毛的工序。 谢天翊应声而出,一手提着热气腾腾的木桶,稳健的步履让人难以想象他曾腿脚不便。 熊大嫂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惊异:“小谢,你的腿怎么好得这么快?我记得之前还见你拄着拐杖呢!” 第72章 两个活宝 谢天翊闻言,脸上洋溢着感激与温暖的笑容,他向着熊大嫂深深一鞠躬:“多亏了陈汐的妙手回春,我的腿才能这么快康复,真的太感谢您的关心和照顾了,熊大嫂。” “哎呀,邻里之间嘛,这点小事何足挂齿。”熊大嫂摆摆手,笑容满面。 “现在我能动了,也能帮陈汐分担些,家里家外的活儿都能搭把手。只不过我这腿刚恢复,还没出门走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对于熊大嫂这样热心肠,他自然愿意多费些口舌,分享自己的近况。 午后阳光变得柔和,小憩之后的时光显得格外慵懒而惬意。 陈容带着小阳和小晨在村子的小路上闲逛。 起初,两个小家伙对于出门还有些不情不愿,但随着陈容这段时间频繁地带他们探索大自然的奥秘,感受四季更迭的魅力,如今,要是哪天没有踏出家门,两颗童心便像缺失了某种期待与兴奋,总觉得生活中缺了那么一点色彩。 小阳和小晨在玩耍中结识了同村的小花、小强。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孩子们却仍意犹未尽,小晨热情洋溢地邀请新朋友们参加明天的生辰。 “小花、小强,明天来我们家,给我们起过生辰怎么样?我娘亲说了,她要亲手做一个超级美味的蛋糕哦!” 小晨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自豪。 小花睁着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生辰蛋糕?那是什么?能吃吗?” 她的问题稚嫩而又充满童趣,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小晨则是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胸有成竹地解答道:“你真不知道啊?生辰蛋糕是一种特别特别甜的点心,上面有奶油,有水果,还有彩色的糖衣,明天你一尝就知道它有多神奇了!” 小花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羞涩与迟疑,“可是,我怕娘亲不同意我们去。你能让你娘亲跟我娘亲说一声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小晨拍着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爽快地应承下来。 就这样,在两个小机灵鬼的自作主张下,一场小小的生辰会计划悄然成型,而陈汐和谢天翊对此尚且浑然不觉。 陈容在一旁默默聆听着这一切,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心中虽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为孩子们能够找到快乐与友谊而感到欣慰。 “小阳、小晨,天快黑了,咱们该回家了。不然你们爹爹娘亲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两个小家伙虽然依依不舍,但也懂事地点点头,与小花、小强挥手告别,临行前还不忘叮咛:“明天一定要来哦,我会让娘亲去说服婶婶的。”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们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家。 谢天翊正弯腰在庭院中忙碌,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却掩不住见到孩子们归来时眼中流露出的温柔与关怀。 “玩得高兴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小晨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蹦跶着分享道:“今天我们遇到了小花和小强,我一时兴起,就邀请了他们来参加明天的生辰会,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连生辰蛋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小阳却显得不耐烦,眉头轻轻一皱,打断了小晨的滔滔不绝:“你说个没完没了,这事儿有必要讲那么详细吗?” 小晨连忙解释,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认真和无辜:“可是,这是真的啊,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生辰蛋糕的好奇与渴望,我看得出来那不是装出来的。” 陈汐与谢天翊互相对视,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他们看着这两个小家伙拌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阳忽然转头,求助的目光投向陈汐:“娘亲,有个问题,小花说她娘亲可能会不同意她来参加派对。你能帮我们说服婶婶,让她同意让小花来吗?” 陈汐微微一笑,正要应答,却不料小阳紧接着的问题让气氛变得有些诙谐:“不过,你知道小花住在哪儿吗?或者,她的娘亲是谁?总不能咱们上门求情,却连人家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 小晨迅速接过话头,狡黠地眨眨眼,手指轻巧一点,指向了一旁的陈容,笑道:“这个嘛,陈容哥哥哥肯定知道,问他准没错!” 陈容在被突然点名后,眼睛一亮,打趣道:“哎呀,终于有人想起我陈容了,还以为你们乐呵着就把我给忘了呢。” 小晨一听这话带着刺,连忙扑过去,双手紧紧搂住陈容的脖子,撒娇般地说道:“咱们陈容哥最好了,小晨最喜欢陈容哥了。” 他的动作亲昵而纯真,瞬间化解了刚才微妙的气氛。 陈容被逗笑了,眼里满是宠溺:“看看你们这对活宝,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他的调侃里满是暖意,似乎很享受这样的互动。 小阳显然没听懂这个比喻,圆溜溜的眼睛望着父亲,满脸疑惑:“爹,你说的变脸比翻书快是什么意思?” 谢天翊见状,立刻把问题踢给了陈汐:“问你娘,她肯定能给你解释清楚。” 他巧妙地回避,一副“这事不归我管”的表情。 小阳的目光紧盯着陈汐,眼中满是期盼。 陈汐则无奈地瞪了谢天翊一眼,心想着这甩锅技术真是愈发熟练了。 “这个嘛,就像是墙头上的草,风往哪边吹,它就往哪边倒,但是不论风吹雨打,它都不轻易折断。” 陈汐努力地用孩子能理解的语言解释,眼神时而飘向别处,时而偷偷瞄向小阳和小晨,像是一个偷吃了糖果却怕被发现的孩子。 小晨听了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显然还在消化这个比喻的深意。 话题一转,陈汐看向陈容:“那你是不是知道小花和小强具体住在哪里?” 陈容自信地点点头:“那当然,往前数几户人家就是了,周木匠家的,你不会不记得吧。” 陈汐盘算着晚些时候或者明早就去和孩子们的母亲沟通一下。 夕阳已斜,山间采蘑菇的村民们开始陆陆续续下山,陈汐新一轮的忙碌即将到来。 谢天翊留下那只尚未收拾干净的鸡给陈容,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第73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陈汐一边忙碌地为乡亲们称量蘑菇,一边无意间发现徐丽红也在人群中,她的篮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蘑菇,数量颇为可观。 几位爱说闲话的大婶在称完蘑菇后并未立即离开,她们的目光越过人群,瞥见陈容正在拔鸡毛,便用一种略带讥讽的语调议论起来。 “哟,看这阵势,是要杀鸡宴请贵客啊。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位有福之人,能让我们林家如此费心。” 陈汐在清晨的阳光下忙碌着,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沾湿了衣襟,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去理睬那些飘进耳朵里的闲言碎语。 人群中,一个面容尖酸的村民更加放肆地嘲笑道:“哟,这可不是嘛,陈汐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得用杀鸡这样的大礼去讨好那些上层人物,咱们这些寻常百姓家,可舍不得这口福啊。” 陈汐闻声,缓缓转过身,眼神冷静而锐利,扫视了这群好事者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说的还真没错,我就是要请尊贵的客人来尝尝鲜味。怎么样,羡慕吗?如果你心里痒痒,也尽管回家宰鸡请客,别在这儿眼红别人。” 对于这样不怀好意的挑衅,陈汐甚至连敷衍的微笑都不愿意给予。 她的宽容已经体现在允许他们在这片林子里采摘蘑菇,没想到这些人竟不知足,愈发过分。 灵机一动,陈汐又添上一句:“另外,如果你们觉得自己了不起,从明天开始,就别再来这里采蘑菇了。”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只想逞口舌之快,未曾想却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陈汐,我们不过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明天我们还得来这儿采蘑菇呢。” 其中看似领头的赶紧赔笑着,想要缓和气氛。 陈汐冷哼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玩笑?希望你们以后能收敛些这种‘玩笑’,否则,我也让你们感受一下被‘玩笑’的滋味。” 周围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暗自嘀咕,今日这一出,陈汐不费吹灰之力便树立了威信,往后怕是无人再敢轻易招惹她。 徐丽红隐身于人群之中,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心中对陈汐的果敢与智慧暗暗钦佩。 风起云涌之后,一切终归平静。 少了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村民们各自提着满载的蘑菇,秩序井然地排队等候称重。 此时,谢天翊正在厨房里忙碌,外面的嘈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停下手中的厨具,轻步走出,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一暖——陈汐机智应对众人的画面,不禁让他心中暗赞。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 原本他对陈汐是否能妥善处理这些问题还有所担忧,害怕她受到半点委屈。 此刻见状,心中那份不必要的顾虑烟消云散。 陈汐不仅能独当一面,还将事情处理得既得体又有效率。 村民们看到谢天翊缓缓走出,无不露出诧异的神情。 一个久病卧床的人,竟然如此突然地恢复健康,而且站立得稳若泰山,这份不可思议的康复,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与难以置信。 王媒婆两眼装满了精明的小算盘,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谢天翊跟前。 “哎哟,天翊呐,你这腿何时竟已康复得如此利索?要是往后村子里又有了哪家姑娘小伙需要搭桥牵线,记得找婶子我哦。” 言罢,王媒婆还不忘朝谢天翊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谢天翊听罢,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温柔地投向不远处正忙着为乡亲们秤量新鲜蘑菇的陈汐,语气坚定回应道:“王婶子,您的记忆力还真是不好。您看,我那贤妻不就在这儿,忙得不亦乐乎吗?” 王媒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自嘲般地笑道:“哎呀,瞧我这脑袋瓜子,还以为咱们天翊还是那个单身汉呢,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说话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陈汐,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与敬佩。 人群之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一个年长的大叔感慨万分:“陈汐嫁到谢家,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气。以前,谢天翊可是咱们祥和村唯一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虽说后来遭遇了些波折……但谁又能说他不会东山再起呢?万一真的有朝一日金榜题名,那陈汐可就是咱们这儿的状元夫人啰。” “没错没错,”旁边的人附和着,“那时候啊,提亲的队伍都快把谢家的门槛踏平了,可咱们谢天翊硬是一个也没瞧上。原以为他心高气傲,现在看来,人家只是在等待那个对的人罢了。” 一时间,村民们七嘴八舌,有的称赞谢天翊的才情,有的羡慕陈汐的好命。 那些曾经质疑陈汐婚姻选择,担心她当后娘不的声音,在这时悄悄退散。 陈汐面对这些议论,心中虽有波动,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宁静。 她明白,人生百态,总免不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只要心中有爱,外界的风雨便不足挂怀。 谢天翊哪里能忍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影响他们平静的生活。 他毅然走向陈汐,轻轻握住她的手。 面向众人,谢天翊的声音清澈而有力:“陈汐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依靠。只要她不离不弃,我愿用一生守护这份情。请各位乡亲们,今后莫要再无端猜测我们的生活,我们自会用心经营我们的小日子。” 突如其来的公开宣告让陈汐有些措手不及,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谢天翊已经温柔地放开了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我先去忙活饭菜,有事就叫我一声。” 一旁,陈汐的弟弟陈容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大声叫好:“姐夫,你太帅了!” 陈汐则羞涩地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心中暖流涌动。 今天这一场意外,虽然让他康复的秘密难以再隐瞒,但至少,以后不必再为这些事情费心解释了。 轮到徐丽红的蘑菇上秤台,只见陈汐仔细地调整着秤砣,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说道:“不错,超出了我的预料,足足有三十五斤。继续加油,艳红。” 第74章 不再逃避 徐丽红听后,嘴角扬起一抹坚毅的微笑,回应道:“好的,我会加油的。你别太在意我的话,你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生活状态,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够拥有这般宁静。” 陈汐微微一笑,从身旁拿起一小叠银钱,递给了徐丽红。 “拿好,这是你今天辛勤采蘑菇应得的报酬。” 那些银钱在灯光下闪耀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徐丽红的眼眸。 徐丽红双手接过了那堆银钱,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她仔细地数了数,一百零五文,不多,却沉甸甸的。 那一刻,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多久了,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真实地感受到手中银钱的温度是什么时候。 平日的生活里,家中的一切开销全由余琼英精打细算,丈夫辛勤劳作换来的血汗钱,无一例外地交由余琼英打理。 即便是她自己,顶着烈日,一铲一铲挖出的野菜,换来的那一点点收入,最终也尽数上缴。 身上从未能有过一分一毫的积蓄,这份无力感,让她的心头时常感到压抑和无奈。 然而,今天开始,她决心改变,不再做那个无条件奉献一切的傻女子,她要为自己留下一些空间,多一点心思考虑自己。 于是,她悄悄藏下了五文钱,剩下的一百文,则准备交给余琼英。 那个看似永远无法填满的无底洞,一旦钱落入她的掌心,再无回响。 经过一天的劳累,当休息的时刻到来时,陈汐的肚子适时地发出抗议。 幸运的是,家中备有简单却温馨的晚餐,恰好可以慰藉身心的疲惫。 晚餐虽然朴素,却也有其独特的风味,一碗清澈见底,却带着田野清新气息的青菜汤,配上一盘火辣辣、色彩斑斓的鸡杂炒菜。 青菜是邻家熊大嫂慷慨赠予的,鸡杂则是下午杀鸡时剩下的边角余料。 这些简单的食材,在谢天翊的巧手下,竟变成了一顿美味的佳肴。 特别是那鸡杂,辣而不燥,鲜香四溢,成为了绝佳的下饭菜。 陈汐不知不觉中已连吃两大碗米饭,而小阳小晨则是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将青菜汤拌入饭中,大口享用,吃得津津有味。 谢天翊的厨艺,真是让人由衷地感到敬佩。 陈汐心中暗自比较,觉得自己平日的手艺,似乎也不输于他,这让她颇有些自豪。 晚餐过后,陈汐只觉身心俱疲,恨不得立刻洗漱完毕,投入温暖的被窝。 但小晨却拽住了她的衣角,眼睛闪烁着期待:“娘亲,别忘了跟小花的娘亲说哦,明天我希望小花能来陪我一起过生辰。” 孩子纯真的愿望,让陈汐心中生出无限柔情。 “放心吧,宝贝,娘亲记得呢,一早就会去找小花娘亲商量的。” 安排妥当后,陈汐一番清洗,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在肩上,透出一种慵懒而自然的美。 走进卧室,却见谢天翊正弯腰在衣柜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在找什么呢?”陈汐好奇地问,湿发滴落的水珠在灯光下犹如细碎的珍珠。 谢天翊憨厚地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略带尴尬地道:“我的内衣裤找不到了。” “哎呀,你这人总是这么大意。” 她边说着,边轻巧地走向旁边的五斗柜,拉开了雕刻着细致花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谢天翊所说的衣物,轻轻递给了他。 谢天翊接过衣物,报以感激的一笑,随即转身走向洗漱间。 陈汐用毛巾擦拭着长发,水珠沿着她细致的颈项滑落,留下一道道微凉的痕迹。 她急匆匆地钻进被窝,心想着趁着谢天翊还未归来之前,能够尽快入睡,以免两人因夜深的沉默而感到无所适从。 但愿望总是美好,现实却往往不遂人愿。 尽管她紧闭双眼,努力寻找梦乡的入口,时间似乎在无尽的辗转反侧中凝固,失眠的困扰让她眉头紧锁。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际,门外传来谢天翊沉稳的脚步声。 陈汐便假装熟睡,睫毛轻轻颤动,掩藏着心中的波澜。 谢天翊推门而入,见到陈汐已经安详地躺在床上,误以为是疲惫让她早早入梦。 他没有多言,轻轻绕过床边,走向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孤独的身影披上了一层银纱。 窗外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他凝视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回到了那些年,那时的他,被誉为未来的状元之才,与几位结拜兄弟共赴京城求取功名,满腔热血,憧憬未来。 然而命运弄人,途中遭遇盗贼,不仅财物文书不翼而飞,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马车事故,让他腿部严重受伤,从此卧榻不起。 而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也在那次意外后,再无音信。 尤其是石文,那个曾经不谙世事,连字都认不全的少年,竟摇身一变,成为朝中显赫的知府大人。 可讽刺的是,地位的提升并没有让他回想起往昔的情谊,祥和村的老家,似乎已被他彻底遗忘。 谢天翊记得,他曾手把手教石文识字,一字一句。 而今,那些记忆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他的心,让这份背叛显得格外沉重。 谢天翊内心深处,始终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兄弟策划了这一切,盗走了他的身份与未来。 他害怕这个念头会撕裂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因为那些年,他们的情谊,比血还浓,比山还重。 虽然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私下探寻真相,但每一次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无疾而终。 如今,伴随着腿伤的逐渐康复,以及陈汐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新的家庭和责任,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勇敢面对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秘密,不再逃避。 既是为了他们的小家,也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未曾熄灭的执着与信念。 陈汐透过半眯的眼缝,注视着谢天翊孤寂而哀愁的背影,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承载着的沉重与无奈,那些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和烦恼。 她想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但话到嘴边,又恐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最终,她只是默默地咽下了这份冲动。 第75章 邀请 就这样,陈汐闭着眼,直至沉沉地坠入梦乡,浑然不觉谢天翊是何时入睡,何时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窗帘的缝隙,陈汐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竟蜷缩在谢天翊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缓缓睁开眼,一时之间有些困惑,回忆昨晚明明是在床的另一侧,为何现在却紧紧依偎在他的胸膛。 她轻手轻脚地想要移开谢天翊搭在她腰间那只宽大而有力的手,准备悄无声息地起床,开始新的一天。 可当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到谢天翊的温暖肌肤之际,他那沉睡中的面容竟忽然展露出一抹浅笑。 “还早呢,起那么早干嘛?再陪我躺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温柔与慵懒,随即便不容分说地将正欲起身的陈汐重新搂回怀中,眼睛半睁半闭。 陈汐被他紧紧环抱着,身体在轻微的挣扎与顺应间摇摆不定,既因为清晨的清醒而难以再次入睡,又不愿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只好选择静静地躺在那里。 直到门外传来小阳小晨急切而稚嫩的呼喊声,呼唤着新的一天的开始,谢天翊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怀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走向门边。 陈汐她轻巧地从床上跃下,迅速穿戴整齐。 今天,对小阳小晨而言是个特别的日子。 陈汐心中已有了盘算,她打算以购买食材为借口,悄悄前往小镇,为这个小小的庆祝增添一抹不凡的色彩。 她念及前不久存储于空间的羊肉还未曾品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悄然萌芽。 为何不亲手烤制一只全羊作为生辰的惊喜? 此外,她还需兑换烘焙生辰蛋糕所需的各种材料与工具,既然已经在孩子们面前许下了诺言,无论如何都要让它成为现实。 与此同时,谢天翊将昨日亲自宰杀的鸡缓缓放入炖锅,添水加料,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谢天翊深知,一锅好汤需慢火细炖,方能熬出那勾人心弦的醇厚与鲜美。 当陈汐准备出门时,偶遇正要外出的熊大嫂,思绪不禁回想起昨日熊大嫂热心相助的情景,心生感激。 她决定借此机会真诚回馈,邀请熊大嫂与她的小儿子一同午餐,共享家的温馨。 “熊大嫂,午饭就别在家忙活了,来我家一起吃吧,人多热闹嘛。” 熊大嫂初听之下有些惊讶,随即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连连推辞。 但陈汐坚持道:“真的没关系,不过是家常便饭,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中午就别客气了,一定要来哦。我去镇上添置些新鲜菜,家里的存货确实不够了。” 得到熊大嫂的应允后,陈汐背上准备好的竹篓,轻盈地跃上了通往小镇的古老牛车。 车厢内,几位年长的村民正带着自家种的农作物,预备在集市上出售。 陈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天正是小镇每三天一次的集市日,难怪一路上遇到如此多携带货物赶集的人们 抵达集市,陈汐本欲挑选几样新鲜的蔬菜,但转念一想,花花在空间里种植的那些绿意盎然的蔬菜正等待着采撷,何须再外购? 她灵机一动,悄悄离开喧嚣的市场,找了个隐蔽之处。 步入空间,活泼的花花如同欢快的小精灵般扑面而来。 “主人主人,你这次回来得真快呀!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我想看看你最近培育出了什么宝贝,好让我们也能品尝到空间中的美味。”陈汐笑着回答,心中满是感动。 花花骄傲地展示着他的劳动成果,仓库里堆满了各种作物,田间还生长着嫩绿的蔬菜,果树上更是硕果累累,挂满了成熟的桃子、苹果和香蕉,一片丰收的景象。 花花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毫无间断,几乎不给陈汐插话的余地,便已急不可耐地拉开了仓库那扇厚重的木门,仓库内的情景逐渐展现在两人面前。 “你可得仔细看看,这些都是我精心收集的这季的丰硕成果,不知道是否有你正需要的宝贝?” 花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些被粗糙却结实的布袋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货物。 陈汐的目光随着指示移动,好奇心驱使他上前几步,微微俯身,眯眼窥视。 布袋解开的一刹那,金黄的小麦、饱满的稻谷、绿油油犹如翡翠的豆子、圆滚滚的豌豆各种粮食宛如小山般堆积,令人目不暇接。 “花花,你这本事简直是不可思议!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吗?看来我以后再也不必为粮食问题而烦恼,缺什么直接上门找你,简直方便极了。” 陈汐发自内心地感叹,眼中满是钦佩与感激之情。 花花闻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无辜与委屈,缓缓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能力,谁让你当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陈汐听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摆手致歉:“是我不好,我没有好好重视你的能力。花花,你真是个能干的家伙!” 话语间,花花虽故作出生气的“哼”声,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泄露了心中的喜悦与得意。 随后,陈汐再次环顾四周,细心挑选,每一样作物都小心翼翼地拾起一些,准备带回家中,以备不时之需。 见到陈汐准备带走如此多的食物,花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略带惊讶地问:“这么多,你确定能吃完吗?” 陈汐闻言,咧嘴一笑,神色中既有满足又有几分不好意思,就像是久别归乡的旅人,“吃不完就慢慢品尝嘛,享受过程也是一种乐趣。” 打包完成,陈汐的背篓已被各种食材塞得满满当当。 随后,她踏入了网上商城,漫无目的地浏览,直到他无意中发现了生辰特惠专区,那里从精致的蛋糕模具到上等的面粉、奶油,各式烘焙材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她检查了一下个人账户中的积分,惊喜地发现已累积到了620分,足以兑换多种商品。 她毫不犹豫地直奔生辰蛋糕材料区域,将所需的配料逐一添加进购物车,轻轻一点确认,那些物品瞬间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第76章 倒了八辈子霉 同时,他还巧妙利用剩余的积分,兑换了一份烤全羊所需的调味料,计划着一回到家就开始筹备美食的腌制工作。 由于携带众多物资不便行走,陈汐决定先用牛车装载。 她将蔬果逐一安置于背篓之中,告别花花之后,她跨出空间,手中的背篓因新增的“战利品”而愈发沉重。 一切收拾停当,只等踏上归途,将这份丰盛与喜悦带回那个温馨的家。 却不料,在这颠簸的牛车之上,陈汐与陈振文不期而遇。 昨晚,陈振文为生计奔波至夜深,幸而慈悲的工头破例恩准他一日休憩,使得归乡探母的念想得以成行。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自从陈老太太不慎折断了腿,即便是接骨复位,那条腿也如枯木逢冬,迟迟不见生机,稍有动作便似万针刺骨,痛楚难耐。 这份苦楚,笼罩在陈振文与弟弟陈振武心头,使之日夜忧虑,愁眉不展。 当陈振文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车厢,意外发现陈汐安静地坐在一角时,胸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在他看来,所有的不幸与不顺,皆是因她而起。 那次本可避免的山林之行,那篮不该采摘的野蘑菇,最终导致了母亲的那一跤,摔碎了家的平静。 他瞪视着陈汐,眼中仿佛能喷出怒火,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 教训这个让家中不得祥和的源头。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哪里都能碰到你,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 言语间,即将喷薄而出。 陈汐轻轻合上眼帘,假装听不见这刺耳的责备。 这幅漠然的姿态,非但没有熄灭陈振文的怒火,反而像油浇火上,让其更加燎原。 “就是说你呢,聋了吗?”陈振文手指几乎点到陈汐的鼻尖,声音里的怒气几近失控。 陈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冷淡如同寒冰,反问道:“我跟你很熟?” 这句淡淡的话,如同一根刺,狠狠扎进了陈振文的心。 陈振文的怒意到达了顶点,他开始大声控诉:“陈汐,别给我装蒜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不对,你恐怕根本没有良心!大家来听听,评评这个理!” 话音落下,他环顾周围,显然是打算将那桩令人心寒的旧事再度搬上台面,让众人见证陈汐的“罪行”。 他愤愤不平地述说着陈汐的不是:“陈汐,家里明明有人懂医,却害得亲奶奶摔断了腿,还非得送医馆。到了她的诊所,又莫名其妙拒绝治疗,硬是要我们另寻他处。结果呢?老太太的腿至今未愈,这叫哪门子的孝顺?” 对于这一切,陈汐心中早有准备。 她面对着四起的非议,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明白,局外人难以洞察背后的隐情,误解和指责是在所难免。 陈振文见状,为了进一步煽动情绪,又添枝加叶地说起了与陈汐断绝关系的过往,引来周遭一片责骂之声。 他得意地盯着陈汐,企图用舆论的压力压垮她,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然而,陈汐却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回应:“要不要现在就去县太爷那里,让公正的裁决来说话?” 此言一出,陈振文顿时收敛了嚣张气焰,神色尴尬地找借口推托:“我可没那闲工夫,我还得回去照顾娘呢。再说了,县太爷那么忙,哪会理会这些琐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逃避,先前的得意转瞬即逝。 “怎么,是不敢去吧!”陈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挑衅的眼神直射向对方。 “不去,我得回家照看娘,想去你自己去。”对方的回答中带着坚决。 旁观的人群中,一些敏锐的心灵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感纠葛,指责陈汐的声音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这让陈振文站在原地,脸颊微红,气氛变得颇为微妙。 意识到场面不再由自己主导,陈振文收敛起原先的冲动,改用锐利却压抑的眼神紧紧跟随陈汐,每一步都似乎在无声地质问。 沿途,他那幽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绳索,试图束缚住陈汐的每一个动作,却也暴露了自己的无奈与不甘。 终于,在陈振文如影随形的目光伴随之下,吱吱作响的牛车缓缓停靠在祥和村的边缘。 陈汐并未急着离开,深邃的眼眸里映出的是对陈振文复杂心思的洞察,她决定等待,等那个暗流涌动的身影先行离去,以免再生枝节。 烤全羊所需的木炭与铁架、烘焙蛋糕的模具与细腻面粉,这一切都静静躺在她那神秘的空间之内,等待被取出。 她必须找一个隐蔽的角落,才能不引人注意。 直至陈振文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陈汐才悄然步入一条静谧无人的小巷,四周一片静寂,只有偶尔的风吹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确定无人窥视之后,她闭上眼睛,心念一动,再次睁开时,面前已经堆满了各种食材与工具,突如其来的丰饶让她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陈汐陷入困境之时,小巷的另一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显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汐心中一阵欣喜,语气中却还夹杂着些许惊讶。 谢天翊轻笑,温暖的声音在狭长的巷子里回荡:“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怕你买的太多,牛车上不方便搬运,想着到村口接应一下你。“ 闻言,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被人如此牵挂的感觉温暖而不燥热。 看着眼前的“战利品”,谢天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再看看陈汐纤细的身姿,不由得问道:“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弄回来的?“ 陈汐眼珠一转,“下车时遇到一个同村的大哥,好心帮我一起抬到这里的。“ 谢天翊点了点头,没有过分追问,而是迅速行动起来,两人默契地分担了重物,陈汐重新背上装满蔬果的背篓,谢天翊则扛起那只沉甸甸的羊,一手还不忘拎着烘焙材料的袋子,两人肩并肩,踏上了回家的路。 推开家门的瞬间,浓郁的鸡汤香气扑面而来,让人心生暖意。 “真香!“陈汐不禁赞叹,声音中透着由衷的喜悦。 第77章 小惊喜 “你先坐着休息,我这就给你盛碗汤来尝尝。“谢天翊话音刚落,没等陈汐婉拒,便已踏入厨房,动作熟练而温馨。 不久,谢天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现在她面前,陈汐接过碗,轻轻吹散上面浮动的油花,猛喝一口,那汤汁温润鲜美,让人心满意足。 一碗鸡汤下肚,陈汐满足地叹了口气,随即开始着手处理那只大羊,用心调配各种香料,确保烧烤时每一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考虑到今晚的聚会,除了熊大嫂家的两个活泼小孩,还有小阳和小晨的玩伴,算下来大约十来个人,一只全羊的盛宴,应当恰到好处。 料理完毕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羊肉,陈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制作蛋糕的任务上,而其他的佳肴则放心地交给了谢天翊。 提着装满了各式工具与精选材料的篮子,她步入了洒满阳光的院子。 展开手中的蛋糕制作说明书,一行行细致的步骤映入眼帘,却不料在关键之处赫然写着需要使用烤箱。 这突如其来的难题让陈汐眉头微蹙,即便是能够从那个充满奇迹的空间里换取,也无法轻易向村民们解释这一现代厨房电器的存在,于是他机智地选择了传统的蒸制法,就像老一辈人常做的蒸馒头。 她取出了四个鸡蛋,缓缓拌入细滑如雪的面粉与晶莹剔透的砂糖。 接着,撒入了半袋从神秘空间交换而来的优质酵母粉。 在这间隙,陈汐又从空间里取出了水果。 至于奶油,则全凭一双巧手与简单的自制打奶器完成。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原本紧实的面粉团已经膨胀成了布满气孔的模样。 陈汐轻轻地搅拌,释放多余的气体,然后将面糊温柔地倒入早已备好的圆形模具中,架于大锅之上,开始了长达一小时的耐心等待。 在等待蛋糕成熟的这段时光,陈汐忽忆起还有一件事没做,脚步随即迈向了村口的方向。 来到周木匠门前,她轻轻地敲击,几声过后仍无回应,正当准备转身离开之际,门扉却意外地开启,站在门后是一位妇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与惊讶。 面对妇人的询问,陈汐满是歉意的眼神中透露着真诚“抱歉,突然打扰了您。我是陈汐,也就是小阳和小晨的娘亲,今天是我的两个小家伙的生辰,我特地来邀请小花和小强一起参与庆祝。” 妇人听闻后恍然大悟,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哎呀,原来是孩子们的生辰,让您特意跑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我经常听到他们提起小阳和小晨,却没想到您就是他们的娘亲。” 陈汐继续道“小晨昨晚还特别强调,让我一定要请您让小花和小强来参加,他害怕你们不答应,心里焦急得很。” 妇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昨晚小强和小花就已经告诉我了,我只是不想给大家添太多麻烦,毕竟孩子们对于这些礼节还不太懂。” 陈汐连忙摆手,言语中充满了理解与亲切“您千万别这么想,孩子们能够在一起快乐玩耍,建立珍贵的友谊,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大人之间就不要介意这些小事了,让他们快乐才是最关键的。” 妇人赞同地点点头“您说得对,我就让孩子们过去。不过,真是辛苦您亲自跑这一趟了。” 陈汐微笑道“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就这样决定了,待会儿就让他们直接过来找我们吧。” 陈汐带着一抹温暖的微笑,向小花娘亲轻轻挥了挥手,随后转身,步伐轻快地迈向回家的道路。 当她的脚步停在家门口时,一股细腻而诱人的甜香立刻从厨房的缝隙中溜出,悄然缠绕在她的鼻尖。 谢天翊眼尖地捕捉到了陈汐踏入家门的身影,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去。 “你看看,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就自作主张帮你把蛋糕拿出来了,效果如何?” “这会儿拿出来刚刚号,这就是为孩子们准备的小惊喜,蛋糕坯子部分。”陈汐的回应简洁而含蓄,并未深入细谈。 谢天翊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计划感到一头雾水,但他深知行动胜过言语,于是便不多问。 他早已准备就绪,烤架稳稳架设,炭火正烧得噼啪作响,炽热而旺盛,只待那即将成为餐桌焦点的羊与陈汐的归来。 两人合力,将那肥美的羊地放置在谢天翊特制的烤架上。 涂上金黄的油脂,时不时翻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在羊肉缓缓散发出诱人焦香的另一侧,陈汐已悄然切换至蛋糕装饰的阶段,趁着陈容带领小阳和小晨外出探险的空档,她想要亲手为他们编织一份温馨的惊喜。 蛋糕分成了两层,中间夹杂着色彩斑斓的新鲜水果粒,每一口都承诺着清新的口感与夏日的甜美。 顶层,则是陈汐精心涂抹的一层细腻如雪的打发奶油,每一笔都蕴含着他对手工艺术的热爱与追求。 蛋糕的形态愈发完美,陈汐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而一旁的谢天翊不禁赞叹出声“你的手艺真是了得,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的绝技,真是小看了你。” 面对赞赏,陈汐只是轻轻一笑“我手上的绝活儿可不止这些,以后慢慢展示给你看吧。” 涂抹奶油,看似简单却极考验耐心与技巧,厚薄之间的微妙平衡,唯有全神贯注方能把握。 陈汐沉醉于这个细腻的过程中,十数分钟后,终于完成了这项精细的工作。 接着,她精心摆放上果实,又用巧克力酱在蛋糕表面写下“生辰快乐”。 陈汐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小心翼翼地将蛋糕藏好。 另一边的烤羊,随着每一次的缓缓转动,香料如同魔法般均匀洒落,引得四周空气都染上了令人垂涎的香气。 正当此时,熊大嫂和她的儿子也带着满脸笑容走进了院子,手中还提着自家新烙的热乎乎的饼。 “熊大嫂,你这带着自家的美味来串门,真是太客气了。”陈汐笑着迎接,言语中满是感激。 第78章 学会分享 “嗨,新烙的饼,想着你们也能尝尝鲜。再说,来早点儿还能帮帮忙呢。”熊大嫂手脚麻利。 陈汐连忙劝阻,“熊大嫂,别忙活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们这里都安排得当了。” 熊大嫂刚一迈进院落,目光就被谢天翊手中那烤羊所吸引,她的眼眸不由自主地睁大了“陈汐,你们这是要宴请哪位大人物吗?这么大的一只羊,得花费不少心思和银两吧?” “不多,放心吃就好,就咱们几个,加上小阳他们的小朋友。” 陈汐轻轻一笑,仿佛这顿饭只是日常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熊大嫂眉眼间闪过一抹讶异之色“没外人,你还特意宰了羊又杀了鸡,平日里哪怕是过节,我们杀一只鸡都要心疼半天,更别提珍贵的羊了。” 熊大嫂心里暗自琢磨,陈汐和谢天翊这对夫妇如此出手大方,难不成最近真的时来运转,财运亨通? “能吃是福气,人生得意须尽欢,吃了再努力赚回来嘛。”陈汐朗声笑道,一副乐天派的模样,轻易地就化解了空气中的微妙气氛。 时间悄然流逝,一个多小时后,那羊肉在炭火的熏陶下变得金黄油亮,油脂缓缓渗出,表面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时,陈容领着小阳和小晨笑语盈盈地跨进家门,后面紧紧跟着的是两位活泼可爱的小访客小强和小花。 见到他们,陈汐连忙上前几步,笑容满面,热情洋溢“你们是小强和小花吧?欢迎欢迎,来参加小阳和小晨的生辰会,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两个小宝贝憨态可掬,尤其是小花,圆滚滚的小脸蛋仿佛是世间最柔软的棉花糖,让人看了就心生怜爱,忍不住想要轻轻捏一下。 陈汐的眼中满是慈爱,目光温柔得几乎无法从这两个小天使身上移开。 当她从橱柜中捧出那个精心装饰的生辰蛋糕时,小阳和小晨的眼中瞬间亮起了惊喜的光芒。 “哇,太棒了!谢谢你,娘亲!” 小晨激动地喊道,随即在陈汐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相比之下,小阳则显得更为内敛,他那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懂事,使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小小的成年人,而不是只有三岁的小男孩。 他静静地走到陈汐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娘亲,谢谢你。” 他的眼中,满载着真诚与感激。 “不必谢我,看到你们健康快乐地成长,对我而言就是最美好的礼物。” 此时此刻,羊肉烤至完美状态,谢天翊将它豪迈地摆上餐桌,大家随意地撕扯着享用。 除此之外,一锅经过长时间慢炖的鸡汤也隆重登场,每个人的面前都盛上了一碗。 对熊大嫂和孩子们来说,这样风格独特、味道醇厚的菜肴是第一次尝试,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小谢啊,你的厨艺真是绝了,色香味俱全,样样不落。”熊大嫂的夸奖发自肺腑。 平日里难得尝到这样的美味,吃肉往往局限于节日或者招待客人之时,而今天这一餐,无疑是打开了他们味蕾的新世界,满足了所有对美食的幻想。 看着孩子们,特别是小花和小强那副大快朵颐的模样,陈汐的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满足与欣慰。 餐后,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木质餐桌上,为这寻常的一刻增添了几分温馨。 陈汐轻手轻脚地捧出一个精巧的蛋糕,上面装饰着色彩斑斓的糖霜花朵。 令人意外的是,在打开附带的材料包时,一排五彩缤纷的小蜡烛跃入眼帘,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意外的惊喜。 为了庆祝小家伙们三岁的生辰,陈汐特意挑选了三根亮闪闪的蜡烛,逐一插在蛋糕那柔软的黄色表面上。 在家人和朋友们的生辰歌声中,小阳和小晨闭上了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许下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愿望。 小强趁隙凑近小晨,眨巴着狡黠的眼睛,似乎想要揭开这个小秘密“嘿,小晨,你许的什么愿啊?你不是总教我们要学会分享吗?” 话音未落,周围便响起了一阵轻快的笑声。 陈汐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轻轻摇摇头说“愿望这东西,一旦说出来了可就不灵验了哦,还是保密吧。” 小晨闻言,顽皮地朝小强眨眨眼,故作神秘道“秘密嘛,就是不能告诉你的意思啦!” 那份童真无邪的俏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熊大嫂也被这份温馨的氛围深深吸引,加入了庆祝的行列。 陈容也展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他用手指轻轻沾取了一点奶油,在小阳和小晨稚嫩的脸颊上勾勒出了几道可爱的花纹,逗趣地说“看啊,我们家多了两只可爱的小花猫呢!” 此言一出,满室皆是欢声笑语,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眼里闪烁着欢乐的光芒。 随后,陈汐将蛋糕分发给大家,孩子们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熊大嫂尝了一口,满脸的疑惑与赞赏交织“这蛋糕真是好吃,里面加了什么特别的材料吗?” 陈汐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过多解释,简单说道“不过是些普通的面粉和鸡蛋罢了。” 复杂的烘焙技艺对于不常下厨的人而言,或许显得过于遥远和陌生。 此时的谢天翊,正默默在厨房里清洗着用过的碗盘,一副专注而又享受的模样。 陈汐悄悄递过去一块蛋糕,见他忙得连手都腾不出来,便贴心地直接送到他的唇边。 谢天翊品尝之后,只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好吃。” 这份直率的回答,让陈汐忍俊不禁,心中暗自感慨他的不解风情。 夜幕渐渐降临,聚会结束后,熊大嫂带着孩子们告别。 四个小家伙又嬉戏了一阵,直到陈汐提议送他们回家,以免家中的长辈担忧。 一路上,小阳小晨手拉手,与陈汐同行,他们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 到达分别的路口,两个小家伙恋恋不舍地拥抱告别,相约明天在村头再次相聚。 回到家中,只见谢天翊已将屋里屋外打理得干净整洁,晚餐剩下的羊肉已被收拾得差不多,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骨头,他却也不忘慷慨地分给了后院那些眼巴巴望着的忠诚犬儿。 第79章 这丫头深藏不露 而另一边的陈家,周雪梅每日早出晚归,表面是外出洗衣,实则是为了在河边与邻里妇人们交换最新的消息。 那里,一群婶子大娘围坐河边,一边用力搓洗着衣物,一边口沫横飞地分享着各种乡间逸闻。 村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们敏锐的耳朵。 今天,她们谈论最多的就是谢天翊在陈汐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奇迹般地能够下地行走了。 周雪梅一听,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回家中,只为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陈老太。 陈老太尽管早已完成了接骨,但每迈出一步,脚踝处依旧会传来阵阵刺痛,使得她不得不步步谨慎,生怕伤势复发。 郑翠花见状,便以回娘家探亲为由离开了,留下了一堆家务琐事全由周雪梅一人承担。 长时间的辛劳,让她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是添了几分疲态,腰酸背痛成了每日难以摆脱的伴侣。 跨过门槛,迈进那熟悉又略显老旧的家门,周雪梅一眼便瞧见了陈老太,正端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持一把绘有兰花的瓷质茶壶,悠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周雪梅心中焦急,脚步未停,声音已先至,“娘,您听说了吗?村里都在传,陈汐那丫头不知怎的,竟然把谢天翊多年废掉的腿给治好了,据说现在已经能站起来走路,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陈老太闻言,眉头微蹙,手中的扇子轻轻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此话当真?谢天翊那双腿可是自从跌下山崖后就废了,多年求医问药无果,陈汐这丫头真有这等能耐?” 言语间,满是狐疑与惊讶。 “千真万确,我今早在河边洗衣裳时,村里的大娘婶婶们聚在一起闲聊,一个传一个,那热闹劲儿,仿佛人人都亲眼目睹了奇迹发生一般。” 周雪梅连珠炮似的说着,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是羡慕,也可能是嫉妒。 尽管话语连绵不绝,但她的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疲惫,反而因心中的波澜而显得神采奕奕。 陈老太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扇,那锐利而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定睛审视着周雪梅,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如此说来,陈汐还真是深藏不露,能把谢天翊那样棘手的腿疾治好,不简单啊。” 这话音里,既含几分认可,又隐含着对往昔自家骨折却遭医馆拒之门外旧事的不甘与愤懑。 那份未得及时救治的痛楚,如鲠在喉,让她不自觉地将这份积压已久的怨气,悄然转嫁给了陈汐。 陈振文晨起时随口提过,说是在运送货物的牛车上偶遇了陈汐,两人似乎因为采蘑菇的事情闹了些别扭。 想到家中因未参与这次集体活动而消息闭塞,村里发生的大小事全然不晓,周雪梅便成了家中唯一的消息来源,每日在外奔波打听,辛苦可想而知。 周雪梅连续数日的操持家务,外加打听村中琐事,身体与心灵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在内心深处,她暗暗渴望,如果有个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或许她早已选择逃离这日复一日的辛劳,找一片祥和之地修养身心。 但现实却是,所有的重担依然压在她瘦弱的肩头。 面对陈老太,周雪梅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委屈与无奈,“娘,您知道我一个人既要顾内又要应对外面的事,真的是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弟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帮我分担一下?还是让她尽早回来吧。” 她的神色憔悴,眼眶微红,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几分同情。 陈老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扇子,一边朝周雪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边说道,“明天我就让老二去把她接回来,看看她是否愿意。这几日你就再辛苦些,等她回来了,你自然就能轻松许多。毕竟,这家中能真正依靠的,还是你和振文。郑翠花那孩子,性子散漫,难成大器,家里的未来,终究还得我们娘俩和振文来撑起。” 陈老太年岁已高,却依旧心智敏锐,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如今腿脚不便,急需寻觅一位既能贴心照料,又便于掌控的儿媳,以便在这深宅大院中继续维系自己的地位与权威。 在儿媳人选中,周雪梅与郑翠花相比之下,显然前者更为合适。 周雪梅性格温顺,几句温馨的话语便能让她心生欢喜,失去几分戒备,这样的性情恰好落入了陈老太精心编织的网中。 每当郑翠花不在场时,陈老太便悄悄对周雪梅施以言语诱导,既不过分显露目的,又能深深触动周雪梅的心弦。 她告诫周雪梅,在郑翠花面前切不可随意议论家中长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破坏了她精心布置的家庭和谐假象。 郑翠花每次回到娘家,都像是一尾久困浅滩的鱼儿终于跃入宽广无垠的大海。 她不必再背负着沉重的家务,也不必时刻警惕婆婆的目光,因此,她总是贪恋着这片刻的宁静,不愿意早早返回那个使她身心俱疲的婆家。 在陈老太身边的那些日子里,她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日劳作至深夜,腰酸背痛成了常态,那种疲惫感仿佛深入骨髓,难以言喻。 这次好不容易借故脱身,郑翠花决定要好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将那些繁重的家务琐事留给周雪梅处理。 郑翠花的娘亲眼见着自家闺女归来,连她在家里多享受几日清闲,无需急匆匆地回到那老宅,继续服侍那位性格古怪的老人。 郑翠花这一归巢,立刻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安逸,家中仆人侍候得周到体贴,茶水饭菜自有人精心备至,她只消伸伸手、张张嘴,生活悠哉如仙,心中的愉悦难以言喻。 而在谢家大院内,夜色温柔,陈汐与谢天翊用罢晚餐,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步入洗漱间。 待谢天翊收拾停当,便踱步至窗边,借着摇曳的烛光,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书页之中。 第80章 撒泼打滚 陈汐从洗漱间走出,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抹静谧的身影吸引,她微微愣怔,眼中闪烁着几分羞赧与倾慕。 谢天翊似乎感应到了陈汐的目光,他缓缓转过头,恰好与陈汐那双略带羞涩的眸子相遇,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既温馨又略带尴尬。 谢天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打破了这份沉默“你已经洗漱好了吗?不如趁着月色正好,我们去院子里散步,顺便看看东屋的整修情况如何,白天事情繁多,还没机会去看看呢。” “好啊,我正好奇那些工匠们的进度呢。”陈汐欣然应允。 于是,两人并肩漫步于庭院的石径之上,脚下的路旁,雨后的湿润土壤中,不时冒出圆润的蘑菇和肥厚的木耳,一步一景,既生动又需留心,即便二人步步为营,偶尔也会失足踩上这自然的小陷阱,引来一阵轻笑。 行至西屋,见陈容与小阳小晨的卧房依旧灯火通明。 凝视着那座初具雏形的新居,两人不禁心生憧憬,想象着它竣工后的景象。 推门进入室内细观,两间卧室设计得恰到好处,宽敞明亮,阳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预示着未来小阳小晨的学习时光将不再受昏暗所困。 这座房屋承载着谢家的历史,源自谢天翊的太爷爷,虽然居室不多,但那宽敞的院落却是孩子们嬉戏成长的绝佳之地。 陈汐心思细腻,提议次日由谢天翊询问小阳小晨关于即将入学堂的事宜,所需准备的物品种类,好让家里能尽早着手准备。 想到自己明天还得早起前往医馆坐诊,陈汐便匆匆巡视了一遍陈容的房间,见小阳小晨已安然入睡,两人心满意足地各自返回房间休息,以免因贪恋梦乡而误了第二天医馆的职责。 在医馆,陈汐以其精湛的医术和无私的态度,赢得了患者们的尊敬与信任。 尽管随之而来的,是某些同行的暗暗嫉妒与背后的非议,但陈汐总能以一颗平常心泰然处之,坚守着医者的初心与本分。 夜渐深,万籁俱寂,陈汐先行钻入被窝,虽然与谢天翊同床共枕已有时日,但她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尤其是自谢天翊腿伤完全康复后,对于两人的未来,她心中尚无明确的规划与期许。 谢天翊随后也静静躺下,内心做了一个决定。 除非陈汐愿意,否则他绝不勉强,他所渴望的,是两人在相互理解与深情中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的那一天。 不久,陈汐困意袭来,细微的鼾声在静夜中响起,谢天翊侧身望向她,那张平日里坚毅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格外柔和。 与她那因为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谢天翊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满是疼爱与怜惜。 次日清晨,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静,将她从梦乡中轻轻唤醒。 窗外,鸟鸣声此起彼伏,预示着新的一天充满了活力。 谢天翊感受到身边人细微的动作,也随即睁开了眼睛。 今天,他们将为家中两个小宝贝探寻入学的可能。 谢天翊心中明白,以自己的学问,教导两个孩子自然不在话下,毕竟那顶状元的桂冠是他智慧的见证。 但他更憧憬孩子们能在学堂中结识更多的小伙伴,共同学习,相互启发,让他们的世界因知识和友谊而变得更加宽广。 见到陈汐匆匆忙忙地开始准备出门,谢天翊心中一动,体贴地说“时间尚早,不如让我为你煮两个鸡蛋,路上吃,也好垫垫肚子。等你收拾停当,鸡蛋也就出炉了。” 话音刚落,他已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时间仿佛恰好被安排得刚刚好,陈汐整理行装,穿戴整齐,正好鸡蛋也被谢天翊捞出,温度适宜。 谢天翊细心地用一块干净的棉布包裹住温热的鸡蛋,递给陈汐,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路上慢慢享用,等中午归来,我们再共进午餐。” 接过那温热的布袋,陈汐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 “谢了。”这句话简单直接,却是他反复思量后的真挚表达。 然而,话一出口,陈汐便后悔了。 谢天翊听到那声简短的“谢谢”,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在他们之间,这样的客气似乎是多余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一种微妙的尴尬在两人间悄悄蔓延。 陈汐感受到了这份微妙,急忙找了个理由,匆匆出门,留下谢天翊独自在屋内,目光落在那空荡荡的门口,陷入了沉思。 陈家。 陈老太因腿伤的困扰,心情愈发烦躁。 伤痛的折磨似乎放大了她的怨怼,于是与周雪梅商量之后,决意前往小河镇,给陈汐添些麻烦。 得知陈汐今日会在医馆坐诊,两人视之为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合理地发泄一番不满。 周雪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陈老太,踏上前往小河镇的路程。 一路上,坑洼不平的道路对陈老太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每一步都似乎在考验她的耐力和意志。 抵达医馆时,陈老太一眼便瞥见陈汐正专注地为病人诊治,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故意一屁股坐在医馆的门槛上,开始大声嚷嚷“快来人瞧瞧啊!这家诊所黑心得很,把我治疗成这个样子,连路都走不稳,一迈步就痛得钻心,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说罢,她故作痛苦地拍打着地面,表情夸张,活像戏台上的老伶人。 这一幕迅速吸引了周围行人的注意,人群逐渐聚集,医馆里的工作人员也纷纷走出,想要探明究竟。 陈老太继续在人前卖力地表演,哀嚎道“哎哟,我的腿啊,疼死我了,还有没有人管管这等事情!这种黑诊所为何还能开门营业!” 这番戏剧性的场面,引得四周一片哗然。 楼上,正专注于工作的婉玉被楼下的嘈杂声打断,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吩咐药童了解情况后向她汇报。 在听取了药童的描述后,婉玉眉头微蹙,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波有了大致的判断。 分明那天就没给她看过腿,如此明目张胆地颠倒黑白,实乃厚颜无耻之极。 第81章 敲诈 陈汐注视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乎早已预料到这场风波的到来。 陈汐见婉玉轻盈地自楼梯缓缓而下,他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虽细“让药童速去请县太爷来,我心中已有万全之策。” 婉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信任与安心取代,她微微颔首,即刻吩咐药童依计行事。 婉玉步入门廊,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她身上。 陈老太一见是掌柜亲自迎战,眼中的狡黠更甚,嗓音刻意拔高,又哭又闹,仿佛是要将满腹的委屈倾泻而出,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面对此景,婉玉努力按捺住嘴角的笑意“陈老太,您的心智可是远胜于双腿灵活啊。可记得清楚,那日您踏进我们医馆门槛,咱们可从头到尾没碰过您那宝贝腿一分一毫。如今这番做派,莫不是想赖上我们,讨些好处不成?” 陈老太一愣,随即脸色一变,气势汹汹地转换了策略“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的腿疼得走不了路,全是你们治的!若是今日不赔我医药费,我便坐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话语间,语气强硬,却难掩其中的虚张声势。 婉玉眉眼不动,淡然应答“威胁我?未免太过天真。若道理讲不通,自有官府为我们评断是非,天下间总不乏主持公道之人。” 陈老太听得云里雾里,自以为婉玉不过是虚张声势,笃定这医馆惧怕事态扩大,宁可私下了结。 却不曾想,她的算盘打错了,婉玉早有准备,县太爷正疾步往这边赶来,一场好戏即将开场。 陈老太太眼见陈汐始终未曾露面,愈发嚣张,口中不断念叨着对孙女的不满“我那所谓孝顺的孙女,见我病成这样也不肯回来看一眼。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眼里哪还有这个家,真是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一旁的周雪梅趁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娘,您就别提她了,她本就不乐意回来,您越是提,她躲得越远。” 人群中,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有责备医馆无良的,有数落陈汐不孝的。 “这家医馆心真够黑的,以后大伙儿还是别上门的好。” “就是,治不好就别揽瓷器活,倒把人治残了。” “那陈老太的孙女是谁?这么不孝顺,奶奶病了都不管不顾。” 话语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或真或假的指责与同情,气氛一时之间紧张而混乱。 陈老太太见状,内心窃喜,表面却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诸位,也别太过责怪她了,我猜她是被琐事缠身,无暇抽身归来探望,并非全无情意。我相信,她心中还是记挂着奶奶的。” 陈汐于人群中听闻此言,险些失笑出声。 奶奶不去戏班当真是屈才,这番表演,情感拿捏恰到好处,若是在戏台上,定能荣获满堂彩。 正当人群越聚越多,议论纷纷之际,药童领着一身官服的县令大人冯俊远,从一条僻静小径快步行至医馆门前。 冯俊远甫一亮相,陈汐立刻迎了上去,言语间透着几分熟络“冯大人,还记得我吗?我是祥和村的陈汐。几个月前,正是您在我村走访时,出手相助,解除了我那桩不妥的婚约。” “哦,是你啊,有点印象,是不是你奶奶想让你嫁给那个比你年长三十多岁、连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子,而你却坚决反对,最后还是我出面干涉,才让这段荒谬的婚事告吹的?” 冯俊远微微眯起眼,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光芒,紧紧盯着冯俊远,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大人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一直担忧您或许早已忘却了那次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嗯,有些印象。怎么,今日特意来访,有何要事相商?” 冯俊远的表情变得严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大人必然也注意到了,咱们医馆门口聚拢了不少人群,实则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搅扰我们的正常运营。恳请大人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恢复这里的祥和。”婉玉急切地开口。 冯俊远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门外,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正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手脚并用,哭天抢地,而周围则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嘈杂。 他缓缓向前几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威严“老太太,您这样堵在医馆门前喧哗,可曾想过别人的生计?人家还需开门接诊,您这样影响了病患的治疗,这责任,您承担得起吗?” 陈老太太猛然抬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与慌乱。 这不是那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县令大人吗? 什么时候来的? 难道是陈汐那丫头片子暗中请来的救兵? 不应该啊,她一直紧守门口,怎会未察觉到里头有人进出的动静? 心中忐忑,她怯怯地低下了头,生怕被认出真实身份,嘴里却依然强词夺理“他们把我的腿给治坏了,害我成了这样,我只是来讨个说法!” “若有冤屈,应前往县衙申诉,由法律评判是非,而不是在此无理取闹,干扰医馆救治病人。耽误了病情,这责任,谁也担当不起。”冯俊远的语气沉稳而坚定。 “大人,这位老太太的腿伤根本就不是我们医馆诊治的,如今治疗无效,反倒是倒打一耙,企图敲诈我们,我们才是真正蒙受不白之冤啊。” 婉玉瞥了一眼陈老太,眼中满是鄙夷,似乎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胡说!我的腿就是在你们这里被治坏的!技术差劲还要狡辩,真是黑心的奸商!” 陈老太的声音尖锐,死死咬定不放,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一场尴尬的揭穿。 “是吗?” 随着话语落下,陈汐从医馆深处缓缓走出。 “大人,您应该还有印象吧?这位便是我那位因为强迫婚姻而断绝了关系的奶奶。” 陈汐伸出手,直指陈老太,言辞中没有半点迟疑。 冯俊远再次将目光转向陈老太,这一次,他认真审视起来。 第82章 昭示真相 “你以为断绝亲情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吗?哪本族谱、哪条律法规定了孙女可以随随便便和自己的奶奶断绝关系?你的血脉里流淌的是陈家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就算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作为晚辈,赡养长辈也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陈老太的言论在他听来荒诞不经,陈汐只能苦笑摇头,这样悖逆伦常的话,她竟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冯俊远闻言,也不禁一怔。 她所依仗的到底是哪一套奇怪的逻辑与律法,竟能让她言之凿凿,毫不羞愧? 这样的场面,即便是身为县令的他也觉得颇为离奇。 “陈老太,陈汐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拥有自主选择其生活方式的不容剥夺之权,尤其在您意图将她推进他人府邸,沦为侧室之时,法律的天平将毫不犹豫地倾向她那一边,捍卫她决定是否继续维系这份祖孙纽带的自由意志。” “再者,尽管陈汐双亲早逝,但您膝下尚有子嗣连同媳妇女眷,按情理及律法而言,赡养之责应由他们承担,陈汐实无此义务,这番作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哼,你们,你们肯定私下里有了什么密谋吧?提出断绝关系的是你,现在又处处维护陈汐,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袒护?”陈老太的语气中满是狐疑与不满。 “罢了,过去的暂且放下,让我们聚焦今日之事。请问陈老太,您为何要在那家备受尊敬的医馆门前大吵大闹,引得众人围观?” 冯俊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直指陈老太的心窝,令她不由得一阵心虚,躲闪着那锐利的目光,不敢正面回应。 “店家已经明确表示,您的腿伤并非在此处得到的治疗,而您却一口咬定是在这里,那么,为了公允,我们邀请双方都能呈上证据或召唤证人,以昭示真相。”冯俊远提议道。 陈老太脸色微变,婉玉则适时发言“我这边有证人,医馆里上下同仁都能为我作证。那天,分明是她的儿子将她抬来,我们因情况特殊并未接收,随后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婉玉话音刚落,周遭人群也点头附和,愿意为婉玉的说法背书。 陈汐适时挺身而出,声音冷静而坚定“那天我与其他医师共同坐诊,对方因为无法处理她的腿伤,想要我出手相助,但我拒绝了,这才导致了一场不小的争执,医馆的同事都能证实这一点。” 冯俊远听罢,将视线转向陈老太。 “我就是记得,在这儿治的!现在腿成这样,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我能怎么办?”陈老太固执地坚持己见。 冯俊远紧锁眉头,直视陈老太道“既然如此,您就该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您确实在此医馆接受过治疗,或展示他们开给您的药方。” “证据?我这副残腿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今天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日日来此,闹个不休!”陈老太的语气里充满了蛮横与挑衅。 冯俊远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语调中透露出一丝怒意“您这是无理取闹,我要的是真正的物证,证明您确实接受过这家医馆的治疗。” 陈汐轻轻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于胸前,淡然道“大人明鉴,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在我们这里看过病,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嫉妒我生活优于她,故意寻衅滋事罢了。” “陈老太,陈汐所言是否属实?我此刻询问,是在给您一个解释澄清的机会。一旦事态升级至县衙,局面恐怕就不那么简单了。” 冯俊远的话,让陈老太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惧意,深知自己在道理上站不住脚,她嗫嚅半晌,却未能给出任何有说服力的回答。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面带恍然之色“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妻子正好也在这家医馆求医,亲眼见到这位老妇人的儿子推着她前来求助,却被那位大夫婉拒了治疗请求。他们之间好像还起了些言语冲突。”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事情似乎正向着明朗化的方向发展。 冯俊远目光炯炯,凝视着陈老太,眉宇间锁着一团疑云“他所言之词,到底是真是假,您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陈老太眼见事情即将脱离控制,真相如薄冰下的暗流,即将浮出水面,急忙调整情绪“哎哟,瞧我这记性,实在是上了年纪,不中用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是在街角那家小诊所治的腿,是我糊涂,把两家混淆了。” 说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额头,眉头紧蹙。 然而,陈汐却不依不饶,言语锋利如刀,“方才您的言之凿凿,坚称是这里看好了您的腿疾,怎的一有人站出来对质,您的说辞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般变脸的本事,不去戏班子里唱大戏,实在是可惜了您的才艺。”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起一阵寒意,让围观的人群也不禁暗暗点头。 陈老太则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交握于胸前,眼神里尽是委屈与无助。 “陈汐啊,奶奶我一把年纪了,记性不好你是知道的。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这年岁大了,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呢?” 婉玉面色严峻,态度坚决如铁,不容商量“不成,您今日之举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医馆的声誉,不是一句算了吧就能轻易揭过的。若非适才有证人出现,我们很可能就被这无妄之灾拖入泥潭。” 陈老太闻言,连忙摆手解释,语气里透出几分急切“老板,话不能这么说,我哪敢有半点讹诈之心?不过是老糊涂了,记错了地儿。我现在认错,诚心诚意地道歉,您看这样行不行?” 这时,冯俊远也加入了讨论“陈老太,以后有什么事儿还是先弄清楚再行动吧,别动不动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经营不易,您这么一闹,谁还敢上门求医?这事儿,您也有份责任。” 第83章 当众发誓 婉玉与陈汐通过一个微妙的眼神交流,无声地探讨是否接受道歉作为最终解决。 陈汐轻轻点头,虽然表情仍旧冷峻,但已默认了和解的方案。 陈汐的目光轻蔑地掠过跪坐在地的陈老太,唇边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原本是想来给我难堪的,却未曾想自食其果。想要和平收场,当然可以,但您得在此,在大伙儿面前许下承诺,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无论陈家有何等风波,皆与我无关。” “若您答应,此事便到此为止。若不然,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陈汐的话语冷冷地落下,让人不寒而栗。 陈老太怔怔地看着陈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甘。 这个曾经看似温顺的女孩,如今竟如此步步紧逼,迫使她在众人前立下这等誓言,无疑是将她推向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一旦有所闪失,恐将招致官府的追捕,这计谋之深远,令人咋舌。 见此情形,陈老太偷偷向一旁的周雪梅递去求助的眼神。 周雪梅在这紧急关头也显得有些慌乱,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的不安。 周雪梅贴近陈老太,低声耳语,话语中夹杂着无奈与现实“识时务为俊杰,眼下咱们不如先退一步,看这情势,若不低头,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陈老太,您意下如何?” 冯俊远心中实则不愿过多介入此类家务纷争,若是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以免日后还要牵扯进县衙的纠葛,给自己和医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老太的手微微颤抖,眉宇间凝聚起一层厚重的犹豫。 终于,她神色一凛,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原本打算在今日让陈汐处于尴尬境地,未曾想局势反转,自己反而落入了被动。 “请大家作为见证,”陈老太的声音低沉而艰涩,每个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挤出,携带着一种不甘的重量,“自今日起,我与陈汐不再有婆孙之情,路上相逢也只是形同陌路。陈汐无需再承担我的任何责任,而陈家的一切,也与她再无瓜葛。” 当她的目光转向陈汐时,眼底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仿佛要透过这简单的对视,将所有不满与怨愤尽数倾泻而出。 “这样,你可满意了?”这话语中,满是质问与挑衅。 陈汐回应时,语气却异常平静,“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包括县太爷在内,你我言出必行,此后井水不犯河水,路上偶遇,便作素不相识之人处理。” 周雪梅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的不悦如同乌云密布,几欲化为实质,拧成一副怒容。 “这么说,我们可以离开了?”话语间夹杂着不耐与解脱。 陈汐轻轻挥了挥手,姿态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无奈,示意她们可以离去。 周雪梅随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老太,后者脚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即便是在搀扶之下,也依旧是一瘸一拐,缓慢而吃力。 陈汐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疑惑陈老太的腿明明已经由医术高明的大夫接好,为何至今仍未见好转? 就算是门外汉也能看出那次接骨的手艺精湛,怎会这么久还未能痊愈? 难道是治疗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池? 陈汐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抛至脑后——恶人自有天收,多虑无益。 随后,陈汐转向县太爷,眼中充满感激“今日多亏大人亲自到场,我们实在束手无策,陈老太频繁上门滋扰,让我们苦不堪言,实属无奈之下才决心彻底解决此事。” 冯俊远目光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汐一眼,“不必客气,但需谨记,今后行事需更加谨慎,免得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回想起初见陈汐主持分家时,冯俊远就意识到这个女子非同寻常,而今短短时间内,她所展现的魄力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大人教训的是,我们会倍加小心。再次感谢大人亲临主持公义,待会儿会让药童送您安全返回。”陈汐的回答中蕴含着真诚与尊重。 陈老太的小动作于婉玉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风浪。 而冯俊远这位两个月前新上任的地方官,自初次遇见婉玉,便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吸引。 她的温柔知性,让每一个接触过的人都为之动容。 这么多年,尽管追求者络绎不绝,婉玉始终保持着单身,未曾对任何人动过心。 她的世界里,似乎总有一扇门,紧紧关闭着,等待着那个能理解她,值得她敞开心扉的人。 冯俊远的身影在那一刹那间突显,婉玉的心湖猛然间荡起了涟漪,既非单纯的惊喜,亦非完全的忐忑,搅动了平静已久的内心。 随着事件的平息,原本围聚的人群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街道重新归于往常的宁静,只留下偶尔传来的几声远处的吆喝,和树叶随风轻摆的沙沙声。 医馆的门口,也似乎被这份宁静所拥抱。 陈汐回到他的坐席,继续着手头的诊疗工作。 陈老太那场风波之后,原计划前来求医的病患们纷纷改道去了邻近的医馆,这让陈汐的诊室显得格外空旷,只剩下两位病患静静地等候着。 每一次脉诊,每一次开方,陈汐都倾注了十二分的专注。 当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窗棂洒在桌上,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后,陈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决定踏上楼梯,去找婉玉分享这份心事,或许也是寻找一种莫名的慰藉。 步入阁楼,映入眼帘的是婉玉孤影倚窗的剪影,晚风轻拂她的发梢,而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连陈汐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也未能将她从遐想中拉回。 “在想什么心事呢?难道还在想着我们那位气宇轩昂的县太爷?”陈汐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对于婉玉情绪的微妙变化洞察秋毫,只是此前并未挑明,选择在一旁默默关注。 婉玉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连忙矢口否认“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哪有那回事。” 第84章 上门致谢 “别嘴硬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对他有好感这事儿,藏不住的。”陈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婉玉没有再反驳,只是轻轻呢喃“即便真的有点儿意思,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否已有家室,又是否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平凡女子,都是未知数。” 陈汐望着婉玉,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犹豫不决了?如果真心喜欢,就应该勇敢去追求,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谈话间,陈汐忽然想起了上楼的初衷,神色转为郑重“今天因为我的家族纠纷,让医馆失去了不少病人,对医馆造成了影响,我心里十分内疚。这个月的工钱,我愿意放弃,权当我对医馆的一点补偿。今天你给我留了面子,以后我也一定不让医馆受到任何亏待,只要医馆需要,我陈汐必定站在最前线。” 陈汐这一番肺腑之言,让婉玉惊讶之余又感佩不已,她未曾料到陈汐竟有如此豁达胸襟。 “说好的工钱,一分也不能少。至于医馆的损失,我坚信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说过,会与医馆同舟共济吗?我信你。” 婉玉坚定的话语中,“信”字重重,让陈汐心头一暖,也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长久以来的相知相伴,让陈汐在心底彻底认可了婉玉这位挚友,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是在无数个日夜的陪伴中悄然生根发芽的。 “那就这么定了,你对我如此信任,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陈汐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深知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相信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难得。 “嗯,你早点回家吧,天色已晚,家人会为你担心的。” “好的,那我先走了。”陈汐看了看外面渐暗的天色,考虑到今天的情况,估计不会再有病人来访,便决定提前结束工作。 与婉玉道别后,陈汐缓缓走出医馆。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他意识到自己和弟弟陈容连一件像样的夏装都没有,于是决定绕路去裁缝铺定制几件新衣。 回想起陈家的日子,那些满是补丁的破旧麻布衣,紧贴在身上,如今虽然不必穿戴奢华,但至少应保证衣物的舒适。 迈进那古色古香的裁缝铺门槛,陈汐的身影立刻吸引了掌柜的注意。 掌柜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惊喜,记忆中的那位出手豪爽的顾客再次光临,他的笑容瞬间堆满了褶皱的脸庞,热情似火,服务周到至极。 陈汐在琳琅满目的布料间缓缓穿梭,她轻轻摩挲着那些细腻或粗犷的纹理。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款触感如丝般柔滑的布料上。 陈汐心想,在那日复一日的辛勤劳动中,一套舒适透气的衣物便是对自己最好的犒赏,那些坚硬不透气的布料只会成为肩头的负担,让人难以忍受。 为弟弟陈容挑选布料时,陈汐更是细心倍至,尽管学堂是知识的海洋,但也是孩子们小小世界中的社交场,穿着补丁的衣服,难免会让孩子在同龄人面前显得自卑。 因此,她决定为陈容也定制同样的衣物。 测量尺寸时,陈汐站得笔直。 他对掌柜提出了定制需求,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询问道“我想订制两套这样的衣服,再为我弟弟增添两套,总共的费用是多少银两呢?” 掌柜闻言,灵活的手指随即在算盘珠间跳跃起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嘴里还喃喃自语。 一番忙碌之后,掌柜给出了答案“合计下来需要二两银子。” 陈汐故作惊讶,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戏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哎呀,怎么这样贵?掌柜的,我可不是第一次光顾了。” 掌柜连忙摆手,一脸真诚地解释道“真不是我漫天要价,您看上的这块布,它既轻薄透气,又不失柔软,穿上它,舒爽至极。好东西,自然就值这个价。若您愿意选择其它布料,同等款式只需一两银子。” 随后,掌柜又从架上抽出一块布料递到陈汐面前,陈汐的指尖刚一触碰,便能感觉到明显的粗糙,不禁心中暗自摇头。 “这种布质如此粗糙,怕是穿一天就能把肩膀磨红了。”陈汐微微蹙眉。 掌柜却依旧笑容可掬,用那老练的话语回应道“俗语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比较过后,您自然就能理解,二两银子,绝对是物有所值。” 面对掌柜的舌灿莲花,陈汐无奈地笑了笑,深知自己在这场口头交锋中已经败下阵来。 毕竟,掌柜多年磨砺的生意经,岂是轻易能够辩驳的? “好吧,那就按照二两银子的这款来定制,至于那便宜的一两银子布料,我确实不敢苟同。” 陈汐虽然并不拮据,但对于物品的价值有着自己的坚持,确认了布料与价格相符后,便不再过多纠缠于讨价还价之中。 “好嘞!成交!”掌柜一听生意谈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跟上次一样,过几日您再来取衣物,我一定给您打理得整整齐齐。” 支付了一两银子作为定金后,陈汐转身离开裁缝铺,踏上了通往家中那条熟悉的小径。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 当陈汐推开自家那扇斑驳的木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颇感意外。 门前停放着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那般气派,平时在这小巷里难得一见。 正在他疑惑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响起。 “姐姐!” 陈汐转身,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位面容清丽脱俗的小女孩,她的笑容纯真无邪。 陈汐的脑海飞速转动,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薇薇,是你啊,你怎么来了?”陈汐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惊喜与疑问。 小女孩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被记住的喜悦“姐姐还记得我,我还担心你把我忘了呢。” 陈汐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中饱含温暖“薇薇这般可爱,怎么可能忘记?见过一次就铭记于心了。” 对陈汐而言,与孩子相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而纯粹。 薇薇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道“我和爹娘去京城,特地绕了个大圈子来看望你。爹爹听说了上次在河边你的英勇事迹后,坚持要亲自上门致谢。” 第85章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陈汐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哎呀,那点小事真的不值一提,你能平安无事我就很开心了。” 正谈话间,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停在路边,车帘轻轻掀开,一对身着锦衣华服的夫妇缓步下车。 薇薇父亲的声音温文尔雅,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多亏了小姐救助了我们的小女薇薇,我们内心感激不尽。在这乱世之中,能遇见如此侠义之人,实属万幸。薇薇于我们而言,独一无二,平日里我对她的呵护或许过于纵容,导致她险些遭遇不幸。” 薇薇母亲温柔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满眼疼爱与欣慰。 “因此,我们此行前往京城,特意绕道来到祥和村,一是为了满足薇薇想再次见到你的愿望,二来我们也想亲自向你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这是我们家中的一点心意,请务必笑纳。” 薇薇父亲话语刚落,一队仆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将马车上满载的礼物一一搬进陈汐的家中。 陈汐目不暇接,这些精美的礼盒、珍贵的药材、还有那沉甸甸的金银器皿,全是为了感谢她而准备的。 她的内心既惊讶又感动,这些礼物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她当初出手相助的预期。 望着这如山堆砌的礼品,陈汐心头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记忆拉回那日河畔,那只是出于本能的一次援手,未曾想竟收获了这样厚重的答谢。 薇薇一家人的热情与真诚,让她深深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与善意,同时也让她的内心泛起了对这份沉重人情的些许不安。 薇薇趴在即将离去的马车窗前,小手摇晃得像是要留住这一刻的美好,清脆的童音里满是对未来重逢的憧憬“陈汐姐姐,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来京城,我们还要一起玩耍哦!” 马车渐行渐远,薇薇的身影慢慢模糊。 踏入院内,谢天翊正站在成堆的箱子前,眉头微蹙,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与玩笑“这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嫁妆吗?怎么都送到咱家来了?” 陈汐无奈地笑笑,手指轻轻掠过那箱箱细腻的丝绸、饱满的粮食袋,以及最为震撼人心的——那足有五百两的白银锭。 “只是一次偶然的善举,却换来了他们如此真挚的情谊。” 没有多余的犹豫,谢天翊立刻动手帮忙搬运。 “先把东西搬进去再说,放在外面确实不太安全。” 两人肩并肩,一箱又一箱,直至最后一箱也被稳妥地安置在屋内。 陈汐凝视着那闪耀着银光的箱子,心中波澜起伏。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五百两银子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这笔钱,我们得仔细考虑如何使用,才能不负他们的好意。”她对谢天翊说,眸中闪烁着深思。 粮食堆积在阴凉的角落,金黄的稻谷与饱满的豆粒散发出温暖而诱人的光泽。 而那箱沉甸甸的银子,被陈汐巧妙地安置在最不起眼的旧木箱背后,用几件破旧的衣物掩盖,确保这份突如其来的财富不会轻易泄露。 “真是大户人家的手笔,出如此阔绰。”谢天翊低语着。 他缓缓走过,手指轻轻划过绸缎的边缘,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波澜。 “虽然我们不过是最平凡的百姓,但这突如其来的慷慨,让我们也领略到了一丝所谓‘豪门巨富’的生活剪影。”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饱含着历经辛劳后的欣慰与彼此间的默契。 尽管他们因连日的奔波而感到疲惫不堪,但内心却因这份意外收获的温暖而变得异常温馨。 这次不期而遇的奇迹,为他们解决了物质上的燃眉之急。 然而,这一场景却未逃过村中好事者的眼睛。 那些喜欢聚在一起说三道四的大婶们,目睹着装满贵重物品的马车停在谢家门前,紧接着那排场不小的队伍便悄然离开,不禁纷纷揣测起来。 她们的想象力如脱缰野马,从谢天翊在京都偶遇的神秘富家千金,到豪门欲认亲的秘密计划,各种离奇的剧情在她们的口中轮番上演。 这无疑又是明日清晨河边洗衣时,周雪梅耳边将回荡的新鲜话题,那些添油加醋的故事,总能在这小小村落里引起不小的波澜。 陈汐与谢天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或大或小的箱子搬进他们的住处。 近日因忙着采收蘑菇,家中人来人往,若将这些财物置于院中,无疑是引人觊觎的隐患。 如今,这些意外之财几乎占据了小屋的大半空间,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更显拥挤。 “这些宝贝,你打算是如何处置?”谢天翊气喘吁吁,目光询问着陈汐。 陈汐凝视着眼前堆砌如山的财物,眉头紧锁,显然心中尚未有定论。 “我还在考虑,先放在这里吧。赠物之人已远,即便想归还也是无门,只能另寻妥善之法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与此同时,陈家小院内,周雪梅耐心地搀扶着年迈的陈老太太一步步走向门槛,嘴上不停地数落着陈汐的不是。 “这不懂事的孩子,有时候真想不通她是怎么想的。早知道如此操心,当年还不如……” 话语间,周雪梅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满是复杂情感。 “娘,您难道没有发现吗?自从陈汐在村口那次意外跌倒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陈老太太与周雪梅一样,对此早有察觉,只是在陈振文面前少有提及,毕竟这样的变化太过微妙,难以准确言喻。 “确实有些不同了,从前的陈汐,温顺听话,从不违逆我的意思,现在的他,主意多,性子也倔强了许多。” 陈老太太的眼神中流露出不解与淡淡的忧虑。 自那次医馆事件之后,陈老太太对陈汐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私下里寻思着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番,让他明白尊老敬贤的道理。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合适的时机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让陈老太太心头的那份怒气与失望越积越深。 …… 陈汐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坚决,她静静地坐在窗前,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斑驳地洒在她略显瘦削的脸庞上。 陈家接二连三的无理挑拨,无情地刮过她的心头。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盘算,决定不再忍耐。 第86章 心里话 反击,对于向来坚韧不屈的陈汐来说,是本能,也是尊严。 陈老太太眼中似乎只有金银财宝能够闪闪发光。 那么,就从这一点入手,让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太太,体验一下真正的挫败感。 陈汐的计划,悄悄地在心中生根发芽。 谢天翊从学堂回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消息吹散了陈汐心头的阴霾。 “小阳和小晨很快就能开始他们的学习生涯了,虽然陈容与他们同在一个学堂,但课程设置不同。可这样一来,孩子们能相互陪伴,上学放学的路上也更安全。” 下次进城,为这三个小家伙选购书包的念头,已经在她的心中悄然萌生。 提起陈容,谢天翊的眼神不觉间柔和了几分。 陈容的学业之路充满了波折,幼时因家中事务耽搁,父母离世后,陈老太太更是以种种理由阻止他继续求学,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学习时机。 至于原身,那个未曾踏入学堂门槛的女孩,陈汐深知其命运的悲哀。 陈老太太口中的陈旧观念,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女性的成长,让人扼腕叹息。 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仿佛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深深刻画在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陈汐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内心充满了对这种不公平的愤慨。 她暗自发誓,要以自己的方式,一点一滴地改变这个时代的偏见,证明女子同样可以翱翔于知识的天空,拥有与男子平等的地位。 思绪正浓时,谢天翊温柔的呼喊如同夏日的清泉,将陈汐从深深的沉思中唤醒。 陈汐从恍惚中惊醒,嘴角微微上扬,“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妥善处理那些物资。” 她的回答简短,却藏着思考。 谢天翊接过了话茬,他的提议如同春雨般及时,与陈汐不谋而合。 “那些粮食还是趁新鲜吃掉比较好,长时间存放反而会变质。至于银子,可以先收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帮助我们的人。” 两人心照不宣,决定就这样执行。 粮食问题得以解决,银子则作为储备。 “我的腿伤快好了,我想要重新开始温习功课,明年参加科举,我相信我能高中。”他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陈汐点了点头,眼中满是鼓励与关切。 “好,这段时间你别太劳累,腿伤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她的话语,温柔又充满力量。 随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陈汐起身走向厨房,心中已有了晚餐的打算。 这些日子家中未曾购入肉类,存粮渐少,好在还有从空间中取出的新鲜蔬菜和一个饱满的南瓜,足以凑成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晚餐。 她暗下决心,往后得利用空间的便利,多储存些肉类,以免急需时手忙脚乱。 在这个没有冰箱的年代,食物的保存总是一件需要精打细算的事。 生活,总是在这样的细碎安排中,缓缓前行。 望着那篮中仅有的几片绿油油的青菜与旁边金黄色的南瓜,陈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南瓜汤的温暖与清炒蔬菜的清新,在她的脑海中缓缓交织成一幅简单却温馨的晚餐。 她暗暗思量,虽然条件有限,但这顿将就的晚餐,也要努力做得可口,明日进城时,定要割些新鲜的肉来,给家人补补身子。 此时,厨房外传来了陈容爽朗的笑声,伴随着小阳和小晨稚嫩而欢乐的声音,他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无忧无虑。 陈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的阴霾被这股天真的快乐一扫而空。 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决定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这顿简约而不失温馨的晚餐。 不多时,餐桌上便摆好了两道家常小菜。 一碗南瓜汤,以及一盘清炒蔬菜。 饭菜的香气在屋内弥漫,引得人口舌生津。 陈汐走到门口,朝着院子大声呼唤“小阳、小晨,快来洗手吃饭啦!” 话音刚落,院子里正沉浸在捉迷藏乐趣中的三小只立即响应,比赛似的冲向水井边,小手搓洗得干干净净,随后蹦蹦跳跳地围绕在餐桌边。 谢天翊从书房走出,手中还拿着一本未合上的书,听到热闹的动静后,他微笑着走向厨房,主动承担起为家人盛饭的任务。 这两天连绵不断的细雨让工匠们的工作暂时搁置。 晚餐时间,一家人的谈笑声填满了整个房间。 陈汐借机对孩子们说“下周,你们就要开始新的学习旅程了,心里高兴吗?” 小阳和小晨听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拍着手跳起来“耶!终于能上学了!不过,小花和小强也能一起去吗?” 小晨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期盼,紧紧盯着陈汐,似乎在寻找一个肯定的答案。 谢天翊见状,轻轻放下碗筷,温和而认真地解释“他们和你们年龄相仿,确实应该到上学的时候了。但是,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一样。比如小花的家里,她娘亲行动不便,全靠爹爹一人辛劳支撑,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两个孩子都要上学,生活的负担就会更重了。” 小阳闻言,小脸皱成了包子,不解地问“那以前爹爹腿伤了,娘一个人挣钱养活我们,不一样让我们上学了吗?” 陈汐闻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心底五味杂陈。 谢天翊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温柔,他接过话题“那是因为你娘不仅勤劳能干,还会采药贩卖,又有医术在身,所以我们即便条件艰苦,也能过得比较宽裕。很多普通家庭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日常开支就已经是个大难题。我们要感恩你娘为我们做的一切,没有她,我们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说到这儿,谢天翊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年轻的陈汐身上,心中满是疼爱与尊敬。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将心中的感激与体谅化作言语,传递给她。 陈汐听罢,眼圈微微泛红,她没想到,自己平日里的付出,在他们心中竟如此重要。 第87章 重逢 在她看来,这一切只是作为母亲和妻子应尽的责任,何足挂齿。 “好了,我们先吃饭吧,过去的艰难日子,就不提了。就像我小时候那些苦,也不愿意再去回忆。只要现在一家人平安健康,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轻轻地说着,“更重要的是,有你们在身边,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幸福了。” 谢天翊的目光温柔地转向埋头大吃,一脸满足的陈容,缓缓开口“陈容,你也将和小阳、小晨成为同学了,以后每天早晨一起出门,傍晚一起回家,相互照应。” 陈容听了,心中喜悦,对这位既像兄长又似父亲的姐夫,他总是怀揣着深深的敬仰,因为他知道,谢天翊总是在细微之处关怀着自己,给予他无限的安全感与爱。 餐毕,谢天翊默默地在厨房里,水声潺潺,双手拂过每一只碗碟。 窗外月光洒落,为这平凡的家务活平添了几分静谧。 而另一边,陈汐的声音温柔,伴着小阳和小晨两个小家伙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四周散落着斑斓的故事书,他们的小手不时指指点点,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待到谢天翊洗净最后一双筷子,厨房的活计宣告完毕,他轻拍手上的水珠,心中挂念着陈汐,缓步返回房间。 然而,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温馨余留在空气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猜测她的身影定是藏在了孩子们的小小世界里。 轻轻推开房门,果然,陈汐正跪坐在地上,身边围绕着两个孩子,他们的笑声如铃铛般清脆。 谢天翊不忍破坏这份宁静,便悄然立于她的身后,静静感受这一刻的温暖和平静。 “明早还要去医馆,你早点休息,今晚就让我给孩子们讲故事吧。”谢天翊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陈汐闻言,轻轻转过身,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与安心,“那就辛苦你了,我去收拾一下。” 夜幕深沉,陈汐沉沉入睡,周遭的一切都归于宁静,连谢天翊何时轻手轻脚地躺在了身旁也未曾察觉。 天刚蒙蒙亮,陈汐已经踏上了前往医馆的路,她的身影在微凉的晨风中显得格外坚定。 医馆内空旷无人,仅有晨光与她相伴。 与刚到的药童点头示意,两人间有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桌面,确保一切就绪,随时可以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门外的人群逐渐汇聚成一条长龙,患者的期盼与焦虑在空气中凝聚。 陈汐端坐桌前,耐心细致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连续两小时不曾停歇,直至最后一位患者满意离开,她才得以松一口气,匆匆走向后院解决个人所需。 医馆外的世界繁忙依旧,陈汐漫步至热闹的市集,偶遇肥肠的叫卖,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上一次精心卤制的美味,获得了家人的连连称赞。 于是,她停下脚步,对着满脸堆笑的摊主说“老板,劳烦您把这些肥肠包好,再加上几根排骨和那只猪蹄,我想今天再尝试一下大锅卤味。” 目光落在旁边鲜嫩的五花肉上,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添上一份,为家人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好的,客官,您真是个会生活的行家!”老板爽朗的笑声在市集上回荡。 一番选购之后,陈汐的篮子已变得沉甸甸,手里还拎着刚买的鸡,正当她思考如何负重回家时,幸运地遇到了一辆刚好经过的牛车,谢天翊早已预见到了这一切,早早地在村口等候。 正欲向村口迈步,突然,一个熟悉且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哟,谢天翊,什么时候你的腿恢复得如此利索了?” 谢天翊一怔,转头望去,发现竟是村长的女儿许静,她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意外。 对于许静,谢天翊心中复杂。 昔日,在他还健康如常时,许静的追求热烈而频繁,屡次表达结为连理的愿望,但在遭到拒绝后依然纠缠不休。 然而,腿部的重伤让他一度行动不便,许静突然消失了,传闻中,她最终选择了一位外村富户。 今日的重逢,恐怕只是她以探亲为名回到祥和村。 许静亲眼见证谢天翊稳健的步伐,心中的惊讶无以言表。 曾经的她,对谢天翊怀揣深厚的情感,不惜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可世事弄人,谢天翊的伤痛迫使她重新考量未来。 一个行动不便的男子仿佛预示着坎坷的前程,而她绝不愿意自己的将来被贫穷所困。 这份现实的考量,终究让曾经的柔情蜜意化为了泡影。 时至今日,她终于与那位嗜赌成性、将家庭拖入深渊的前夫彻底诀别,带着女儿,重新踏上了通往祥和村的路途。 重返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心中既忐忑又期待,恰逢谢天翊多年困扰他的腿疾奇迹般康复,犹如天意巧妙地为这对旧识安排了一次不可多得的重逢。 许静满怀希望地试图搭话,话语中带着旧日温情与重逢的喜悦,而谢天翊只是默默加快步伐向前走去,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许静尽管脚步略显笨拙,但仍紧跟不舍,呼吸渐渐急促,她的心跳与喘息在宁静的村庄中回响,却突然间悟出了一份淡然——同在一村,岁月悠长,相逢的机会自会纷至沓来,何须急于一时。 想到此处,许静放缓了脚步,心中的焦虑化作了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陈汐抵达祥和村,牛车缓缓停下。 一眼便望见谢天翊静静地站在村口。 自从上次无意中见到陈汐因行李过多而步履维艰,谢天翊便决定,在每一个她从镇上归来的日子,都成为她最坚实的依靠。 他轻接过陈汐手中的鸡笼,提议要替她背负沉重的背篓,却被陈汐婉言谢绝,坚持各担一份。 “这样才公平,你拿着鸡笼,我背背篓,我们一起走。”陈汐的笑容温暖,不容拒绝,随即转身向前,留给谢天翊一个独立自主的背影。 归家后,谢天翊细心地递上一杯水,同时告知下午的村会议,那份细腻的关心与尊重,让陈汐心中不禁涌动起感激的暖流。 第88章 藏得够深的 然而,陈汐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这即将召开的村民大会,正是她对付陈老太的最佳时机。 记得某次无意间,陈汐瞥见了陈老太藏钱的地方。 如今,机会终于来临,她要给陈老太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看看失去了金钱这根支柱,她还能否依旧傲慢如初。 村里的集会,陈老太和她周雪梅必然会参加,家中无人,正是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 “今天我有些累了,想留在家里休息,你去吧,回来告诉我会议的内容就好。” 陈汐用一种疲惫却又不失自然的语调编织着借口,谢天翊没有多问,只点头应许。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村头巷尾,村长的嗓音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穿街走巷,通知每一位村民紧急集会的消息。 谢天翊随着人流离去后,陈汐耐心等待,避免自己因过早行动而与陈老太或周雪梅不期而遇。 陈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确认了两位关键人物的离开后,她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陈家门槛。 她缓步走进了那间与弟弟共同成长的老柴房,每一件物什都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 她的脚步轻盈,思绪却如电影镜头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当她一步步接近陈老太太的房间时,心中已经绘制好了一幅清晰的地图,那是多年前一个偶然的夜晚,她为老人送去洗脚水时,从半掩的门缝中窥得的秘密,那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空心砖,成了她今日行动的坐标。 心中默数着脚下的青石砖,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第五块,一切与记忆中的布局完美吻合。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块砖,一翻之下,果然,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银两。 陈汐心中一惊,仔细一数,竟然是五十两之多,心中不禁暗暗嘲讽“这老太太,日日哭穷说无米下锅,家中拮据,背后却藏着如此多的私房钱,只怕连周雪梅都被蒙在鼓里。” 银子在陈汐的指尖跳跃,一枚枚被仔细清点。 数毕,她手法娴熟地将银子藏入自己贴身的囊袋中,再一丝不苟地将地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留丝毫翻动的迹象。 脑海中勾勒出陈老太太发现银两不翼而飞时的慌乱神情,陈汐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对老太太平日里诸多挑剔的一次小小反击,谁让她总爱没事找事呢? 踏出陈老太太的居室,陈汐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漫不经心地游移到了周雪梅的住所外。 记忆中,周雪梅总爱在人前炫耀,尤其是对着郑翠花,得意洋洋地谈论着那副作为陪嫁的的耳环。 只佩戴过一回,之后就像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它们锁进了深闺的柜子里。 今天,陈汐决定顺手“借”来看看,也算是对自己曾遭受她无端拳脚的一个小小报复。 在周雪梅的房间内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陈汐不得不暗暗佩服起周雪梅藏匿物品的高超技巧。 正当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却装饰精美的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轻轻打开,那对传说中的珍珠耳环静静地躺在里面。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耳环取走,再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确保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察觉。 一切整理妥当后,她审视周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离开了陈家。 归家途中,她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不时四顾,直至确信无人尾随,方才心安理得地踏入家门。 回到家中,陈汐将“战利品”精心藏匿于一个隐秘之处。 没过多久,谢天翊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心情大好的陈汐拉上了小阳和小晨,在庭院中无忧无虑地玩起了捉迷藏,欢声笑语洋溢在空气中。 见到谢天翊,她自然而然地询问起今日村中大会的内容,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是不会召集所有人参加的。 “今天会议上说了些什么新鲜事儿没?”陈汐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谢天翊轻叹了口气,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说现在朝中局势动荡,流民遍地,很多人因为饥饿倒在街头。朝廷虽然多次发放救济粮,但似乎成效并不明显。上面要求每户人家出一两银子共度难关,不然就可能面临田地被收回的风险。” 听闻此言,陈汐神色凝重起来,忧虑地说“如果田地真的没了,村民们除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和那些流浪的人还有什么区别?只能依靠天降甘霖解渴,靠幻想充饥吗?” 谢天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要落到平民百姓的肩上,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至少对于我们来说,这一两银子还算不上什么大负担。” “确实,一两银子对于我们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些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那可是个沉重的负担。” 陈汐的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境贫寒的隔壁熊大嫂,她平时对他们的关照历历在目。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她想要与谢天翊商量,帮熊大嫂垫付这笔费用。 “我有点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汐的语气略显迟疑。 “说吧,有话直说。”谢天翊向来喜欢直截了当。 “我看熊大嫂家里条件不太好,又缺人照顾,平日里待我们也算和善,我在想能不能帮她把那份银两也出了,就怕你不同意。”陈汐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谢天翊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赞许“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做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陈家那边也来请求援助,我们该怎么办?” 谢天翊暗暗颔首,决定找机会与陈汐深入交流,以免将来陈家不期而至,让他措手不及,陷入尴尬与被动之中。 会议结束后,踏上归途,沿途所见,乡亲们的面容挂满了忧虑与无奈。 那一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几个冰冷的数字,而是家中一个月的生计,是米缸里的一捧白米,是孩子衣襟上的补丁。 第89章 你想得美 原本期盼着趁着丰收季节,多采集些山林间的蘑菇,为拮据的日子添一抹暖色,却不曾想,这份微薄的希望竟成了压在心头的重石,连上缴国库的最低要求都无法满足。 “唉,这日子里的难处,真比山路还崎岖,到哪儿去抠出这么一大块银子哟?”一位面容苍老的大娘,声音中夹杂着无力与哀叹。 “可不是嘛,不交银子,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就要被收回,这不明摆着让我们喝风咽土嘛!”旁边的大叔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愤慨。 “原想着靠着这些蘑菇能让家里松快些,谁承想,半路跳出这么个程咬金,把咱的小算盘全打乱了。” 人们边行边议,不满与焦虑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陈家的老太太因腿脚不便,落后了几步,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却没有参与其中。 周雪梅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些话语,转头询问陈老太太“娘,听说村里家家户户都要拿出一两银子,大伙儿能拿得出来吗?” 陈老太太微微撇了撇嘴“能拿不能拿,有啥办法?村长的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拿不出来就等着丢地。你是愿意现在肉疼一两银子,还是将来天天肚子疼?” 周雪梅故作领悟状地点点头,眼珠轻轻一转,接着问道“那咱们家,这一两银子能凑齐吗?” 陈老太太心中跟明镜似的,哪会不懂周雪梅心底的那点小九九。 “家里的钱都用在了刀刃上,哪里还有余钱?只能等振文和振武领了工钱,看看能不能勉强凑上。反正我这儿是一分也挤不出来了。” 陈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暗自得意,对那私藏的五十两银子守口如瓶,平日里总是哭穷。 那些银子即便不拿出来,也如同虚设,但她心中有数。 周雪梅心里自然不信陈老太太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只不过老人不愿透露罢了。 至于那笔养老钱的具体数额,周雪梅虽然猜不透,但从陈老太太偶尔露出的蛛丝马迹中,隐约觉得那定是足以备好一副体面棺材的数目。 夕阳西下,周雪梅搀扶着陈老太太,一步一步缓缓归家。 两人坐在老旧的木椅上,大口喘息。 “娘,弟妹怎么还没回来?我一人照料家里,真是快要撑不住了,万一我累倒了,您老人家依靠谁呢?”周雪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和埋怨。 陈老太太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啊,前两天我不是让振武去接他们了吗?翠翠那丫头说还没玩够,不愿意回来,我也是束手无策。” “这下可怎么办,家里这么多活儿,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稍微累一点就直不起腰。” 周雪梅的眼中泛起泪光,那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心生怜悯。 陈老太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温柔地安慰道“娘心里都清楚你的不容易,娘会想办法补偿你。等到你生日那天,我把那只我一直藏着的金手镯送给你。” 这承诺让周雪梅心中的那朵小花瞬间绽放。 她早就对那只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垂涎已久,只是陈振文总是推脱,说什么要为大宝将来上学存钱,让她省着点儿花销。 如今听陈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仿佛那金光闪闪的手镯已戴在腕间。 她面上保持着那一贯的温婉,嘴角轻轻上扬,绚烂且带着几分窃喜。 “那我就再加把劲,多干几天活,争取早日攒足。郑翠花那孩子也不能总这样,时不时就往娘家跑,一待就是好几日的光景。” “说的是呢,回头我得好好跟她聊聊,让她也懂得体谅些。你多担待些日子,我的心里亮堂着呢,谁是真心为这个家,谁又只是嘴上功夫,我分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 陈老太太最擅长用那柔和的话语抚慰周雪梅的心,而周雪梅偏偏对此毫无抵抗力,每次总能被轻易地宽慰下来。 周雪梅眼珠一转,忽生一计“娘,如果到时真凑不齐那些银两,咱们何不去谢家试试呢?他们家境殷实,或许能帮上忙。” “这事儿我早有考虑,但陈汐那孩子自从那次医馆的误会后,恐怕对我们家已是避之不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人家,毕竟之前已经答应过不再给她添麻烦。” 陈老太太说到这儿,脸颊上掠过一丝尴尬,显然那未尽的请求令她心中颇感为难。 “虽说是那么说,但这事关系到咱们一家人的生计,她陈汐怎么说也是亲戚,于情于理都该拉我们一把。血缘亲情这东西,哪是那么容易就断得了的呢?” “嗯,那就等过些时日,我厚着脸皮去试试,看她能不能念在旧情上帮咱们一次。” 而此时此刻,陈老太太依旧没有透露自己私藏的那五十两银子。 另一边,许高平会议结束后匆匆归家,刚踏入院门便迫不及待地将小孙女巧儿抱入怀中。 巧儿是他心尖上的宝贝,只要在家,他总是爱不释手地搂着,生怕这小人儿受丁点儿委屈。 女儿许静离婚后,带着巧儿搬回了娘家。 今日一见父亲,便忍不住分享起村里的最新动态“爹,你知道吗?我今天在村口见到谢天翊了,他那腿看起来完全恢复了,走路跟以前一样利索。” 许高平深知女儿的心思,听闻此言,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许静的意图。 “别胡思乱想了,谢天翊早已成家,就是我提过的陈汐,那次你去采蘑菇遇见的那个女孩。你和她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许高平急于给女儿泼凉水,免得她越陷越深,最终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她?她凭什么能配上谢天翊!” “她配不上,那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还带着孩子离了婚,而陈汐至今仍是个未嫁的姑娘,这其中差别可大了去了。” 面对女儿的不甘,许高平毫不留情,因为他明白,唯有坦率指出,才能让许静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想。 第90章 他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老夸陈汐,贬低我。就算她再好,我心中对谢天翊的情感也绝不亚于任何人。” 许静的不满溢于言表,她对谢天翊确有好感,本希望父亲能以村长的身份助她一臂之力,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父亲无情的冷水。 “如果你真如你所说那样爱谢天翊,当初在他受伤需要帮助时,你怎么会选择离开,转而嫁给了别人。静儿,你那点心思我一清二楚,别再枉费心机了,谢天翊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知女莫若父,许高平这句话道出了对女儿性格的透彻了解。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一他也对我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呢。” 许高平被女儿这番执拗的话气得不轻“你这性子,非要一头撞南墙才肯回头。我懒得再管你这些事,你自己去折腾吧,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 许高平怀抱着巧儿,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屋子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妻子正忙碌于厨房之内,双手不停翻飞,为晚餐做着准备。 当她抬头瞥见许高平怀中的小人儿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靥,随即放下手头的厨具,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迎上前去逗弄着巧儿。 提及吴静的婚事,曾让整个家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云之中。 她嫁到了距离村子两村之遥的一个布商之家,那男人年长她十多岁,家业涉及布匹贸易,看似风光无限。 然而,许高平内心深处却始终对此持有异议,那份不安仿佛预示了后来的波折。 但许静的决心坚如磐石,她坚信自己能借此婚姻踏上通往幸福的道路。 只是命运弄人,往往不会按常理出牌。 原来,那布商实则是一个赌博成性的浪子,不仅败光了自家生意,甚至连祖上传下的房产都赔了进去。 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许静母女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离开,四处漂泊,最终还是回到了祥和村。 谈及此事,不得不提谢天翊那次意外,他的跌倒导致腿骨折,这件事对于许静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时间情绪崩溃,冲动之下投入了那嗜赌之人的怀抱,未曾想婚后的生活竟是一地鸡毛,争吵不休,无一日安宁。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段灰暗的婚姻,当她带着一颗疲惫的心回归祥和村时,却发现谢天翊的腿伤已痊愈。 许静心中暗暗盘算,寻思着如何重新靠近谢天翊,修补旧时裂痕。 可今日谢天翊的冷淡态度,让她心中不免生疑难道他还未能释怀? 怨恨自己当年决绝离去,转投他人怀抱? 一番自我反省之后,她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谢天翊很可能从未有此念想,一切皆为她自作多情罢了。 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陈汐开始着手准备晚餐,从镇上购置的新鲜食材。 肥肠、排骨和猪蹄被一一取出,经过细心的清洗,尤其是肥肠,处理起来格外繁琐,每一个褶皱都需要仔细清理,耗时颇多。 正当她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时,谢天翊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厨房,目睹了这一幕,主动提出分担,“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吧!” 陈汐报以一个温婉的微笑,默许了他的帮助,并分配给他剁排骨和猪蹄的任务,“那你负责把这些砍成大块,猪蹄也一样处理,之后我和肥肠一起进行卤制。” “好嘞,交给我了。”谢天翊爽朗应答,手中菜刀上下翻飞,几下便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任务,让人不禁感叹,这种粗重的活计若是落在陈汐身上,定要费上不少气力。 肥肠清洗完毕后,陈汐将三种食材同时放入滚水中焯煮去腥,随后捞出,冲洗干净,再一并倒回大锅中。 正当她打算添加卤料,却发现家中的存货已所剩无几。 见谢天翊恰好离开厨房片刻,陈汐灵机一动,迅速进入空间商城,兑换了一包卤料包,旋即便回到现实世界,厨房之中。 卤料缓缓倾泻入锅,随之而来的还有精心挑选的香料、适量的盐与酱油,以及足够的清水,最后盖上锅盖,调至最小火,开始了漫长的炖煮过程。 与此同时,陈容和小阳和小晨归来,一进家门就被厨房里弥漫的香味吸引,“姐,好香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 陈汐边整理着灶台,边笑着回应“卤的肥肠、猪蹄和排骨,满满一大锅,记得你们上次抱怨没吃过瘾,今天可以敞开肚子吃了。” “哇,今天的晚饭这么丰盛,是有什么特别的客人要来吗?”陈容好奇地问。 “没有哦,就我们一家人享受美食。” 阳光羞涩地穿透云层,终于慷慨地洒满了整个村庄。 工人们经过几天的休憩,脸上洋溢着重新开工的期待与活力,尽管午餐由工头统一分配,丰盛且足以慰藉辛劳,但晚餐的自由安排让每个人心中都有了小小的盘算,收工铃响,便如鸟兽散。 陈容轻轻点头,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关切,“如果有什么需要搬运或者整理的,我可以帮忙吗?” 陈汐投去一个柔和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真的不必了,你去陪小阳小晨玩耍一会儿吧,天色已晚,晚餐的时间也快到了。” “姐姐,我还想再尝一次咱们那次在河边捉到的小龙虾,找个空闲的日子,我们再一起去捕捉如何?”陈容的眼神里闪烁着怀念。 陈汐笑着应允,“当然可以,这次我再多做一些麻辣口味的,让你过足瘾。” 得到许可的陈容兴奋不已,领着小阳小晨一蹦一跳地回到房间,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厚重的课本。 望着日益临近的开学日期,他下定决心要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把落下的课程逐一攻克,以免在新的学期里落在同学们的后面。 院落里,谢天翊正卖力地劈着木柴,近期家中的灶台因频繁烹饪汤品和卤味而耗柴如飞,先前陈容帮忙劈的柴火早已告罄。 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泥土上。 陈汐留意到谢天翊的劳累,急忙递上一杯清水,关心道“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第91章 家里进贼了 谢天翊感激地接过去,大口畅饮,喉咙间的咕咚声透露了他的极度干渴。 陈汐随后将劈好的柴薪搬入厨房,此刻,锅中的香气已经迫不及待地渗透而出,浓郁得似乎能勾起整个村子的胃口,就连邻家熊撒嫂子的看门犬也被这股香味诱惑,汪汪叫个不停。 揭开锅盖的瞬间,腾起的蒸汽携带着诱人的肉香,肉质在恰到好处的火候下变得既紧实又多汁,引人垂涎欲滴。 “快来洗手吃饭!”随着陈汐的一声呼唤,陈容和小阳小晨瞬间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陈容虽埋首书堆,但那股弥漫于空气中的饭香早已搅动了他的心湖,听见召唤,第一个积极响应,快步走向餐桌。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 陈汐细心地给小阳小晨各夹了一大块排骨,两个小家伙乐呵呵地享受着,满脸幸福。 陈容也不甘示弱,夹起一块软糯入味的猪蹄,细细品味后,赞不绝口“姐姐,这真是太香了,比上一次的还要美味!” 言语间,是对陈汐厨艺的深深认可。 “喜欢就多吃点,等你们上学后,我会每天变换花样,让你们吃得满意。” “好嘞!”孩子们异口同声,餐桌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谢天翊尝试了一口炖煮得恰到好处的肥肠,软而不烂,嚼劲十足,味道恰到好处,不禁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晚餐在笑声和谈天中度过,那满满一锅的美食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饭后,众人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彼此对视一笑,满足感油然而生。 夜色悄然降临,灯光下谢天翊专注阅读的身影被偶尔的喷嚏打断,陈汐一边为小阳缝补着因调皮而撕裂的裤脚,一边温柔地提醒“你还是早些休息吧,别感冒了,我这里很快就完成了。” 谢天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将白天在村口偶遇的事情告诉陈汐。 “今天,我在村口碰见了村长的女儿,许静。”他的语气中略带犹豫。 “哦?”陈汐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等待着谢天翊继续说下去。 “她以前曾对我表达过热烈的感情,但我没有接受。后来在我腿受伤后,她嫁为人妇,我的生活这才恢复了平静。现在看我腿已无大碍,她似乎又开始故态复萌,表现出过分的热情。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造成你的误解,所以想提前跟你说一声。” 谢天翊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陈汐听完谢天翊的话语,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宁静。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绣着精致花纹的针线,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紧不慢的从容。 “她对我构不成威胁,”陈汐的声音柔和,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如果你对她有意,我也不会多言,毕竟情之所钟,心之所向,任谁也难以阻挡。” 言毕,她的目光似乎穿越了眼前的谢天翊,投向了遥远而未知的地方。 谢天翊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喉间发出一个不自然的声响,“呃……” 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他缓缓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转身踱步至床边。 随着他的身影融入夜色,一天中的温馨与安宁,仿佛也在月光的轻抚下,缓缓拉下了帷幕。 陈家,晚餐的热闹早已散去,只留下一室的灯火摇曳。 周雪梅收拾着残局,陈振文因事外出未归,家中只剩下她与陈老太太。 她步入卧室,习惯性地伸手向床头那对意义非凡的耳环伸去。 然而,当她轻轻掀开那个装饰精美的小盒盖,迎接她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周雪梅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但那熟悉的重量和闪耀的光泽并未因此重现。 心中的焦虑如野草般疯长,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在无意间将耳环遗落别处,于是急忙起身,一头扎进寻找的忙碌中,几乎翻箱倒柜,连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不放过。 可每一次希望的光芒都在打开空无一物的抽屉时黯淡下去,不安如同夜色一般,渐渐笼罩了她的心头。 怎么可能? 明明记得是稳妥地放在这里,怎么会平白无故消失? 难道是……有贼? “娘,娘,不好了,咱家好像遭了贼,我的耳环……我的耳环没了。” 她的呼喊,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陈老太太本已准备就寝,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断,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悦。 她披上外衣,蹒跚着走到门边,一边拉开门闩一边抱怨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这么大声喧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 但当她看到周雪梅焦急的面容和颤抖的双手,那份不快瞬间化作了担忧。 “耳环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每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周雪梅的声音里充满了迫切,那不是能轻易伪装出来的急切。 陈老太太闻言,眉头微蹙,但嘴上却说道“耳环都是你自己保管的,我没动过。” “我知道是我自己收的,一直放在盒子里,但现在盒子空了。我连衣柜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娘,您说会不会真有小偷进来?您也检查一下您的东西吧?” 周雪梅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陈老太太的心中猛地一跳,表面上虽尽力保持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想起了自己私藏在房内的那五十两银子,那是她多年省吃俭用,为了晚年有个保障悄悄积攒下来的。 连儿子陈振文和儿媳陈振武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勉强安抚了一下周雪梅,便借口困乏回到了房间,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关上门的那一刻,陈老太太几乎是冲向了那块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地砖。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它,期待着那熟悉而沉重的银两能够安然无恙。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空洞洞的失望。 那一刻,她的手脚突然变得冰凉。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记错了存放的位置,于是又逐个检查了周围的地砖,每一次揭起都是一次希望与绝望的交替。 第92章 报官把她抓起来 陈老太太像一只受困的蚂蚁,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缝隙都不放过,但那五十两银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 最终,她无力地坐倒在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多年的隐忍与付出,如今却仿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助,就连哭泣的力量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 面对此情此景,陈老太太有苦说不出,更不敢将这份沉重的损失告知周雪梅,以免增添不必要的恐慌。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却满是疑惑与不解自己藏钱的地方又是如此隐蔽,盗贼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取走这一切的? 刹那间,陈老太太的脑海里如同闪电划破夜空,清晰浮现出一个人影——陈汐。 必定是她,陈老太太暗想,因为昨天晚间的重要会议唯独她缺席,这无疑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时机,去行那不轨之事。 陈老太太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待到天明破晓时分,她必要亲自找陈汐讨个说法。 这一夜,陈家小院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 陈老太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如潮,夜不能寐。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陈汐与谢天翊便被一阵急促且带着几分迫切的敲门声从梦乡中惊醒。 陈汐揉着惺忪的睡眼,恍惚间,仿佛能听到村长那熟悉而略带焦急的声音穿透门扉,回荡在空气中。 村长呼吁每一户人家准备一两银子,于晨光初现时分携带至村口集合,以便及时缴付给朝廷的赋税。 陈汐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耳边传来了新近购入的几只母鸡清脆的咯咯声。 陈汐心中一喜,急忙披衣下床,步入略显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小鸡舍。 眼前的情景让她会心一笑,四枚温热的鸡蛋静静地躺在稻草铺成的窝中,五只鸡中,却有一只明显缺席了今日的贡献。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鸡蛋。 随后,陈汐顺手拿起身旁的木勺,舀起一碗金黄的谷物,一边均匀地撒在地面上,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乐呵呵地对围拢过来的鸡群说道“多吃点儿,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多下蛋给我哦。” 然而,这份宁静在陈家的小院里并未持续太久。 周雪梅与陈老太,两位昨夜未能合眼的妇人,内心正被村长的话语压得喘不过气。 她们目光交汇,彼此的眼中满是忧虑和无奈。 “娘,这该如何是好?今日就得凑足那一两银子,可咱们家,哪儿有余钱啊?”周雪梅的声音里夹杂着急躁与无助,急得团团转。 陈老太虽也面露愁容,但多年的风雨早已铸就了她那处变不惊的沉稳性格。 “慌什么?先去看看别家是如何应对的,难道就我们家为难不成?” 话毕,陈老太又添上一句,似乎心中已有计较,“况且,昨晚家里遭了贼,你的耳环没了,我的首饰也没了踪影,这些损失,总得有个交代。” 周雪梅闻言,眼睛猛地一睁,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 “您的东西也不见了?您怀疑是陈汐?” 陈老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我猜,八九不离十就是陈汐。她对我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偏偏昨晚就她没参加村里的会议,嫌疑最大。” 周雪梅性急,一听此言,立即跳了起来,“那赶紧报官,把她抓起来算了!” 她的性格使然,一旦发现端倪,便恨不得即刻采取行动,斩草除根。 陈老太却更为老练,“猜测没有用,得讲证据。我打算先不动声色,探探她的口风,看看能否发现破绽。” 提及那失去的五十两银子,陈老太心中如同被细针缓缓扎刺,痛楚难忍。 那可是她多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如同割肉挖心,痛彻心扉。 此时,陈汐的家中,一切似乎还保持着往日的宁静。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享受着简单却温馨的早餐时光。 然而,这份平静被门外突如其来的猛烈敲击声打破,那急促的“砰砰”声预示着事情的发酵已蔓延到了家门口。 陈汐心中一紧,料定此事与昨晚的失窃脱不了干系,而且矛头已直接指向自己。 谢天翊起身欲去应门,陈汐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用餐,自己则起身前去迎接。 门扉轻启,预料之中,站在门外的正是神情复杂的周雪梅和陈老太。 陈汐揉着睡眼,一脸冷淡地倚在半开的门框上,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二人。 “两位大清早有何贵干?我记得您在医馆前说得挺好的,不再找我麻烦,怎么这就变了卦?” 她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嘲讽,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拜访不以为然。 周雪梅闻言,眉宇间顿时凝聚起一片阴云,连珠炮似地质问道“明知故问吧你?昨晚不去开会,干啥去了?”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焦急与不满,昨晚的缺席成了所有问题的根源。 陈汐轻蔑地一笑,身体更加放松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胸前,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昨晚干了什么,还得向你报告不成?”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挑衅,显然并不打算轻易屈服于对方的责问。 “我看你心虚了,昨晚是不是摸到我家偷东西了!”周雪梅直接了当地抛出了指控,毫不留情面。 她的眼神犀利,似乎已经认定陈汐是那个窃贼。 一旁的陈老太闻言,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陈老太的脸上掠过一抹无奈,却也只能静观其变。 陈汐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我去你家干吗?你家有啥值钱玩意儿,我还看不上眼呢。” 言毕,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高于常人的傲气,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无知与多疑。 若真有确凿证据,周雪梅与陈老太定会直接报官,而不是站在这里与其纠缠不清。 “你把我那对最珍贵的耳环偷了,还有娘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周雪梅言之凿凿,却浑然不知那真正的目标其实是陈老太藏匿的财物,耳环不过是小偷随手牵羊的结果。 第93章 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汐眼角微扬,带着戏谑之意反问道“哎哟,陈老太,您丢了啥宝贝,说来听听?” 他故意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心中却是了然于胸。 陈老太一时语塞,被这突然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犹豫。 在周雪梅的连声催促之下,陈老太终于难以掩饰,破罐破摔,将真相和盘托出。 “我屋子里藏的那五十两银子不见了,那是你爹留给我的后事钱,现在全没了,我可怎么活哟。” 话语伴随着颤抖,未尽之时,陈老太已扑入周雪梅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周雪梅闻此,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与心疼。 家中老人私藏的五十两银子,对于这个家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而今却无端丢失,家里人竟丝毫未察觉。 在村里,即便是凑齐一两银子也非易事,更何况是这突如其来的巨额损失。 “陈汐,你是不是潜入我们家,偷走了银子和耳环?”周雪梅叉腰质问,声音严厉。 陈汐冷笑反击,“你说我偷的,有何证据?空口无凭,别忘了诽谤可是要吃官司的!” 周雪梅一时语塞,自觉理亏却又无可奈何。 陈老太边拭去眼角的泪痕,边用沙哑的声音恳求道“陈汐啊,看在我年岁已高的份上,你就把银子还回来吧,那可是你爷爷留给我的养老钱啊。” 她的话语中饱含哀求,再次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陈汐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讽刺,“说来真是好笑,东西丢了不去找官府,反而跑到我这里叫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见陈汐对于威逼利诱丝毫不为所动,陈老太脸上的伪装逐渐瓦解,露出了原本的狰狞面目,语气恶狠狠。 “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清楚,就是你趁着我们不在家的空档,偷偷潜入拿走的!今天算是给你的最后警告,如果不物归原主,明天我就亲自去官府报案,让官差把你抓个现行!” 陈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回应“要去尽管去,我自会安坐家中,静候那些所谓的官差大驾光临。” “这村里头,除了你,还有谁对我们家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你心中那口气憋了这么久,如今不正好找个由头来报复吗?”周雪梅愤怒地将手指直直指向陈汐,眼中燃烧着怒火。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我陈汐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若真把我惹急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汐警告完,用力地甩上门,砰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巷弄里回荡开来。 关门后的陈汐心中暗暗得意,从陈老太和周雪梅的表情来看,自己刚才那番强势应对显然震慑到了她们。 回到自家的小院,谢天翊正忙碌于厨房,见状忙关切地询问“陈家的人又来找麻烦了吗?” 陈汐轻叹一声,答道“是啊,他们说丢了东西,硬要栽赃给我,说是我偷的。” “这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谢天翊一脸不解。 陈汐苦笑,“他们嚷嚷也没用,没有真凭实据,这事就赖不到我头上。” 谢天翊闻言,虽然满腹疑问,但见陈汐不愿深谈,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低头继续沉默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门外,吃了闭门羹的陈老太与周雪梅不甘地低语几句,最终只能一脸沮丧地返回自家。 没有确凿证据,报官也是白搭,本意想以此威胁陈汐,没成想对方根本不受这一套。 陈老太每当想起那些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银子就这么莫名消失,心如刀绞。 往后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平日里节衣缩食,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拿出来享受,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地丢失。 踏入房内,周雪梅仍旧心存侥幸,再次向陈老太求证“娘,那些银子真的有那么多吗?” 对周雪梅而言,五十两银子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她难以相信这些年来家中竟能积累下如此财富。 陈老太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是你父亲还在世时,一点一滴攒下来的。他吩咐我先藏好,待他百年之后再作打算。这些年,我一直没舍得动用那些钱,只是悄悄地藏着。昨晚你一说耳环不见了,我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结果一看,银子果然没了。哎呀,我的心肝儿,疼得我简直没法说……” 说着,陈老太重重地拍打着胸口,显然心头之痛令她气愤难平。 “村长召集大家到村口开会,咱们还去不去?”周雪梅小心翼翼地看向陈老太,眼神里满是犹豫。 陈老太沉吟片刻,嘴中嘀咕“银子都没了,去干什么?难不成还能变出银两来?” 但随后她似乎改变了主意“你还是去听听他们讨论什么,回头跟我细说。” 周雪梅闻言,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陈汐的肩头,她吃着包子,一抹满足的微笑悄然爬上嘴角。 饭毕,她将几个银锭踏上了前往村口的石板路。 刚跨出家门不远,陈汐的目光恰好与正从对面胡同走来的熊大嫂相遇,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陈汐,这是要去村口那边啊?”熊大嫂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迟疑。 “是啊,熊大嫂,一块儿走吧,路上还能说说话。”陈汐热情地回应,同时朝她微微一笑。 “唉,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一两银子对我们来说真是天文数字。我想着,或许能在村口找到什么活计,先凑上这笔钱。”熊大嫂的声音低沉,满是无奈与卑微。 陈汐见状,立刻明白了她的难处。 “熊大嫂,别愁了,你的那份我来垫付。我今天特意多准备了些银两,到了村长那里,我就说咱们俩的都一起交了。” 陈汐的话语坚定有力,瞬间驱散了熊大嫂脸上的阴霾。 熊大嫂闻言,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感动。 “陈汐,你……这如何使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开始泛红。 “熊大嫂,你平时对邻里那么热心,这点帮助不算什么。你不必挂怀,这钱真的不用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