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1. Chapter1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下午四点，心外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徐且谧从里面出来，回心外科办公室的路上，几乎所有医生的眼神都在她身上。 她有所察觉地放缓了脚步，从兜里拿出一直震个不停的电话，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又是那个号码。 她皱了下眉，知道是谁，所以不想接。 很快又来了短信。 【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而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能下班的三位男同事，还在办公室没走。 “那新来的小姑娘什么来头？才28岁就评上主治了！？” “关键还是咱们心外科。” “我在济和干这么多年，心外就没出过能上手术的女医生。” “我可听说了，这姑娘好像是咱蒋副院长的准儿媳，不简单啊……” “就是靠关系呗。” 靠窗边的实习医生插了句嘴，“也不能这么说吧，单是她今天连着四台手术，现在还没下…” 那通电话又拨过来，像催命一样，催的里面瞬间什么声都没有了。 徐且谧顿了下，抿了抿唇，两秒后，推门进去，脸上没什么情绪，先是灌了大半瓶矿泉水，说实话她有点要虚脱，站了快一天，而且好几台手术连着，虽然是一助，但难度都不小，还是费了很多体力，出了很多汗。 缓了好一会儿，她温吞抬眸，“你们两年内发表三篇以上SCI，考过了主治，28岁也能被聘，再说，以前心外科没有女医生，不代表以后就不能有。” 她讲话温温柔柔的，脾气看起来好的不得了，几个男医生交换着眼神，有点尴尬，刚要象征性辩解几句。 看到徐且谧桌上的来电备注，都闭嘴了。 蒋钦川。 姓蒋，还能是谁，蒋副院长的儿子呗。 他们的有色眼镜更厚了，徐且谧干脆不避了，直接当着他们面接听。 那边立刻传来低沉男声，语气有点不同寻常，“我一会儿开车去医院接你，先别走等我。” “……怎么了？” “你住的那个小区，同栋楼出命案了，已经被封了警戒线。” 徐且谧顿了下，“我昨晚回去，没什么异常啊。” 她才刚租那个房子没两天…… “那小区得一阵都不能安生了，我陪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先去我那住。” 徐且谧表情皱了下，“不用，我随便找个酒店…” “你可行了。”蒋钦川说，“这要让我妈和小崽子知道了，半年不带让我进家门的。” 徐且谧沉默没说话。 却听对面叹了口气，“你说你，年薪都25万了，非要租那个破房子。” “……” “对自己好点不好么？” 电话挂断的时候办公室人早都跑没影了。 徐且谧心里有点闷，换下白大褂，打算到一楼大厅透透气。 三月初的平芜天气捉摸不透，她刚回国没到一周，奇怪的是竟然很快就适应了。 五点不到，外面天都黑透了，路灯亮着，被下得很大的雨夹雪混沌了光线。 医院大厅的旋转门人来人往，环境有点嘈杂。 暖风扑在她睫毛上，她吸了吸鼻子，眼睛缓缓看向玻璃墙外面。 街上穿梭而过的车辆，闪烁的霓虹和飘落的雪花，都让那个静态的男人格外突出，他侧背着，只能看清大致轮廓，肩膀薄薄一片，身上穿的外套暗色调，但旁边站了位漂亮女人，仰头对他说着话，眼睛一直看着他。 他好像没什么耐性，低头很频繁地抽着烟。 “那位先生常来咱们医院的，按理说他那种身份应该院长亲自接待，但他每次都找柏医生。” 徐且谧对旁边护士说的话有点恍惚，愣在原地没反应。 护士给她指，“就他旁边站那位，是咱们院的心理科医生，估计两人有点故事。” 应该不会是他…… 就算是他又能怎么样呢，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她想。 以过去他招女孩喜欢的劲儿，也该如此。 徐且谧浑身打了个颤儿，裹了下羽绒服，朝外面走过去。 护士看了眼外面雨势，“徐医生你没带伞吗？” “没有。”但她还是出去了。 潮湿的冷空气，还有毫不留情落下的雨雪，瞬间冻的她生理性眼泪淌出来。 呼啸的冷风模糊了交谈的声音，也不能算交谈。 那女人单方面在说，语气担心又乞求，“能稍微在意一下身体吗，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 他嗓音很冰，“那为谁？” “……不管为了谁，你这样让我搭在你身上的时间算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都凝固了，男人也没个回应，他的安静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女人还在小心翼翼措辞跟他说着话，他仍然一副懒得应付懒得说话的模样。 护士撑着小伞跑出来，看她还没走，“徐医生！这把伞给你，我值夜班用不着。” 她喊的声音有点大，不少视线聚集过来。 一种预感。 那个男人也要偏头看过来。 徐且谧就在那一秒间隙，下意识跑到伞下遮挡，微弱地喘着气，她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谢谢。”她接过伞，很快转身躲进雨幕里。 可是雨太大了，呼啸的冷风像是带着某种毁坏欲。 那把小伞根本撑不住，她怕弄坏别人的好意就收了起来。 这时候肚子又响个不停，胃里绞着，她突然受不了地蹲下，一天没吃过什么东西了，疼的她盯着雨水积涨荡起的涟漪和反射的光影回不过神。 所以电话铃声快挂断的时候她才接起来。 蒋钦川：“快到了，你出来吧。” “啊……”徐且谧有点迟钝地说：“我已经出来了，在医院十字路口这边。” “你怎么去那了？” 徐且谧没说话，缓慢站起来，似乎才想起来去买点吃的。 可车很快开到眼前，徐且谧耳朵里莫名很尖锐。 蒋钦川降下车窗，“先上车吧，你很饿吗？” “有点。”她肚子又响了声。 蒋钦川问的不像商量，“快点收拾行李，回家再吃行吗？” 徐且谧没想跟他回家。 模棱两可的小声回了句，“再说吧……” 她想着一会收拾完行李，该怎么和他说自己不去。 上车好久，蒋钦川才终于发现她浸了雨水，回身拿过毛巾，皱起眉，“你怎么不在医院等？” “……” 她接过来擦着头发，对他二次抛过来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徐且谧不会撒谎，但其实怎么说都无所谓，他就是随便问的，一通电话就转移了注意力。 “喂妈——” “你快把电话给小谧。”蒋平淑听到新闻都要吓死了，急忙就把电话打过来。 蒋钦川挑眉，啧了声，“您就说吧，免提呢您姑娘能听着。” “小谧啊，你听妈…阿姨说，今晚跟钦川回家，不要怕麻烦人，况且他也不是别人。” 徐且谧知道蒋姨的用意，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先应下来。 蒋平淑又说，“听到那个新闻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怕，别让阿姨担心好吗？” “………好。” “阿姨可能晚点才能回去给你庆祝生日，饿了的话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徐且谧愣住。 快要挂断的时候又事无巨细的问徐且谧在医院工作还适应吗，人都好不好相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要跟她讲如此之类。 徐且谧处在这温情中，有点不知所措。< 2. Chapter2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宋原因为案情没个进展，加班到晚上十一点。 从市局出来直奔祁也住的公寓去了。 他轻车熟路地开了密码锁。 一进门，整个客厅烟雾缭绕，他被熏得眯起了眼。 扫了半天，七扭八歪的酒瓶子，还有各类品牌，各种型号的dv和ccd。 最后，他挑着眼尾没话找话，“那么大公司不管回来喝酒啊。” 祁也的状态像是歪倒在地毯上，眼尾垂着，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凌乱半遮眼睛，他人又瘦，后背的脊骨突出来，他脚边的烟灰缸堆满烟蒂，眼皮都懒得抬起来，也懒得说话。 宋原开了电视，终于让这屋有了点人气，这么多年，他好像都习惯了，习惯他变了个样儿，也有点忘了以前的祁也。 他长叹了口气，坐到他旁边，开了瓶啤酒，喝了半瓶之后，他还是选择打破沉默。 “当初你和徐且谧为什么分的手啊？” 这个问题宋原问了七年，在祁也这，一个字都问不出。 然后又开启了每次必走流程。 “你甩的她还是她甩的你啊？你不会是当初犯浑对不起人家了吧？是不是啊？” 宋原盯着他那张祸害脸，“肯定是你渣了人家，人现在不要你了，弃暗投明选蒋钦川那小子了。” 猜测全没得到回应。 “那还能是徐且谧……”他念叨着直摇头，“不能不能，人多好的姑娘，肯定是你——” “让我安静会。” 他终于说话了，就是声音哑的不能听。 “要是还惦记，追回来呗。” 宋原嘴比脑子快，说完才意识到什么，紧张地看向他脸色，半天也瞧出什么情绪。 他这次用了更深的玩味语气，“再说了，撬墙角这事儿你应该有经验啊。” 祁也眼神发滞，烟灰簌簌掉落到裤脚上，一片沉寂的室内，他低不可闻地轻晒了声。 “反正在她还没和蒋钦川结婚之前，你还是有点机会的，就是不太道德，但你也没有那玩意儿。” 宋原笑着啧了声，“你说蒋钦川也够倒霉的哈，摊上你这么个室友。” 祁也没说话，整个人很颓，掐了烟，就朝卧室走了。 徐且谧一早收拾完，按照蒋钦川给的消息，找到他的车。 他看着她系上安全带，“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 “……”蒋钦川目光停在她一夜没睡泛着淡粉的眼底，欲言又止，半响启动车子。 他不继续问，她也不说。 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快到市局的时候，蒋钦川接到一通电话，把徐且谧放路边，掉头走了。 她打车过去配合询问，显然里面的人对昨晚那一幕都记忆深刻。 “你说昨晚祁队怎么会在那啊？而且他看那女生的眼神，形容不好反正我当时浑身都麻了。” “纠正一下，不能再叫祁队了。” 那女生一拍脑门，“哦对！他都离职了……” 徐且谧往出走的脚步顿住，神情一恍，“你们说的是祁也吗？他怎么会离职？” 她们一看眼前的人不就是昨晚那个女生吗！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听说是和前女友有关。” 几个女警看着徐且谧，上下打量，到底没按捺住：“你是不是和祁也认识呀？你是他什么人啊？” 徐且谧还没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 “我们听宋队讲，说他对之前那个女朋友爱的死心塌地。” “这实在太难以想象了，那可是祁也啊！” 所以她们好奇死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祁也愿意为了她做那么多，几乎放弃他的所有。 “你见过吗？”她们问。 徐且谧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从他身边离开以后，他有没有再谈。 应该谈过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早就是他前前，不知道前多少任的女友了。 她对他来说，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有个小姑娘突然问：“那你和祁也什么关系啊？” 一分一秒过去，徐且谧像是猛地被拉回神。 看了眼时间，急匆匆往医院赶。 刚到办公室，气都没喘匀，听到男同事笑着呦了声，“这有关系就是不一般啊，连晨会都能说不来就不来。” 徐且谧径直略过他，换上白大褂。 “咱们医院规章制度写的可是很清楚，晨会全体医护人员都必须参加。” 他不依不饶，徐且谧抬眸，有点无奈，“我有事耽搁，已经和科主任请示过了。” “……” 徐且谧一走，实习住院医脑袋凑过去，“我怎么感觉你很针对徐医生啊，就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她可是咱们科，哦不！整个医院公认的最漂亮的，别的科室男医生想看都求不来这机会。” “那又怎样？已经是别人的了。” 实习生啊了声，“所以得不到就毁掉，果然男人那。” “说什么呢！我是说光漂亮有什么用……” 徐且谧是在三楼找到的于医生，“真是抱歉。” “这有什么，幸好你没来，不知道你们组那几个同事被科主任骂得多惨。” 于医生笑着说：“昨晚新收了三个病人，有一位重量级，是祁也的叔公，祁也这个人你听说过么？” 徐且谧白大褂兜里的手骨节瞬间紧绷，喉咙咽了下，很轻的嗯了声。 “我带你去看看。”于医生在电梯里按了16层，简述了下情况，“老人患有冠心病，服用药物已经达不到疗效了并且不适合移植冠状动脉支架。” 徐且谧点了下头，“那就得做心脏搭桥了。” 到了vip高级病房，里面挺多人，连总院的院长都来了。 徐且谧的科主任看她进来，问了句，“情况于医生和你说了吗？” “说了。”徐且谧看了屋子里一圈的人。 没有祁也，她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科主任满意地点了点头，给祁老和几位院长介绍了人。 “别看年纪小，科研临床两手抓，哪个都没落下，不可多得的天赋型人才。” 院长笑说略有耳闻。 科主任转头和徐且谧交待：“那祁老的术前准备就交给你负责吧，你心思比较细腻。” “好的。” “手术那天我还有其他病人，” 科主任示意那位徐且谧在教科书里才能见到的专家，“你到时候替我做吴教授的一助。” 徐且谧有点诚惶诚恐，这时候她同组的那个男同事出来说，“主任！这可是四级手术，这么大一手术——” 主要是手术对象，那真是一点差池都不能有的。 “是啊。”院长看了眼祁老，“小徐太年轻了。” 祁老笑了笑，“多给新人机会，我看行。” 院长：“再考虑考虑。” 晚上交完班，徐且谧得了空，把伞还给了护士，顺便带了她常含的提神醒脑的薄荷糖片。 护士有点不好意思，“我们打算去食堂吃晚饭，你也一起来吧。” 徐且谧笑着点了点头。 餐点完，四个人落座。 她们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地问徐且谧，“你和蒋院长她儿子的事是真的嘛？” “……你们觉得可能么？” 虽然她们没见过蒋院长的儿子长什么样，“怎么没可能！我要是有儿子我必须让他娶你！” 护士叫谭田，有点激动说：“你看，你颜值高学历还高，现在的工作也不错，而且你性格又这么好…” 她说着话，眼珠子定在了某处。 徐且谧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整个人怔住，无意识咽了下嗓。 远处正往这边走来的是医院高层领导，队伍浩浩荡荡，祁也被簇拥在中央，穿着黑色大衣，身型高高瘦瘦的，仪态肩颈很优越，走路姿态松弛又随性。在人群里有种很突出的矜贵气质，说不出什 3. Chapter3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高考结束不久。 徐且谧收到了来自平芜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本来考上梦想大学她应该高兴才对，但她失眠了一整夜，当然，不是兴奋的睡不着那种失眠。 此刻凌晨四点，天还黑着，就连早餐铺还没开门。 她趴在自己卧室的小窗台上，借着清晨夜色的朦胧，看着街道对面的独栋别墅。 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通知书，上面写着8月22号报道。 也就是今天。 最后又很是忧愁地叹了声气。 徐且谧乱七八糟地想着，突然一愣。 对面的别墅门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很热情大胆的女生，高马尾，个子也很高挑，抹胸吊带露出大片肌肤，即使看不清长相，也能看到她明艳的红唇，感觉很张扬漂亮。 徐且谧还没来及反应，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推着轮椅凑到她旁边。 “且且，你班那个男同学很坏哦，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女孩子来他家里了。” 不知道是被吓着还是怎么，徐且谧的心狂跳起来，压都压不住，她不得不吞咽了下。 紧接着，妹妹口中那个很坏的男同学也出来了，他模样倦懒，停在那女生对面，似乎还没睡醒。 徐且谧手有点颤抖的把窗开了条小缝。 听到的只有蝉鸣鸟叫，天蒙蒙亮起来，洋槐树和电线杆遮挡住视线，谁都看不清。 徐且谧遏制住乱想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是我班的男同学。” “他是的。”徐目欢诧异，“只有你们实验班才放学很晚，每次回家他都走在你身后。” “他在一班。” 而她在他的隔壁班，像两条平行线，没有什么交集。 徐目欢不知道姐姐情绪为什么突然不对劲了，“好吧……” 她学人精似的跟着姐姐一起趴那，一脸吃瓜相，“不过他长得可真帅，在你们学校应该很有名吧？” 是啊，没有人不认识他。 “他叫祁也。” 高一下学期转来的平芜一中，她正回想着，电线杆上的几只麻雀飞走了，她看清了那个女生的脸。 李今缇。 徐且谧还记得，祁也刚转来那天，并不是一个人，跟着一起转来的还有这个女生。 她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或许也不是，他身边的女生真的太多了。 徐目欢下意识不想让姐姐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且且，你推我去厨房吧，我给你和蒋钦川做了牛奶冻。” 徐且谧隐藏住那点酸涩，让自己不要再想了，“你怎么不喊蒋钦川哥哥了？” “他惹我生气了呗。” 徐目欢仗着蒋钦川从小就各种惯着她，“而且他受虐狂体质，就喜欢我这么喊他。” 徐且谧笑了下，不懂他俩搞什么，看着比自己小四岁，还坐着轮椅的妹妹很不放心。 “我军训要半个月不能回家，我让爸…” 徐目欢很抗拒地打断，说蒋钦川军训完明天就回来，让他照顾。 徐且谧说也行，起码她能安心一点去学校报道。 其实她对报道特别忐忑，因为性格原因，她内向甚至有点孤僻，也不太会和别人接触。 幸好是宿舍第一个到的，收拾完三点半，为了完成妹妹的交代，出西校门，乘坐62路公交，坐四站地。 到了蒋钦川的警校。 一路上很多人注视她，徐且谧浑身都不太自在。 蒋钦川领着她到自己寝室，问她怎么来了。 “妹妹做了牛奶冻，让我拿给你。” 他推开409的门，里面还有个男生。 徐且谧从蒋钦川身后慢腾腾挪出来。 宋原一下就愣住了。 蒋钦川跟他说下去接一个女孩的时候他还起哄来着。 可见着人，他忽然张不开嘴了，甚至有点不敢直视她。 这个女孩长得太漂亮了，他敢说，没有哪个直男能抵抗住，第一眼感觉就是干净柔软，纤长的睫毛下，眸光看起来空灵又温柔。 他嘴像打了结，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介绍出去的。 徐且谧礼貌又小声回他：“你好宋原。” 蒋钦川看室友那样儿，让徐且谧不用理他，带她坐到自己椅子上，就忙别的去了。 徐且谧多看了眼蒋钦川的对铺，整个屋子里那东西最少，看起来最整洁干净。 不过很快收回视线，“目欢说她做了很多，让你给室友也分一分。” “你分吧。”蒋钦川正在床上整理被单。 她模样很乖，“好。” 徐且谧先给宋原，然后依次再把甜品放到没有人的两个桌子上。 她做完，抬头看着蒋钦川，“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徐且谧又坐回原位，安静呆了会后有点犯困。 昨晚失眠加上今天快四十度高温，她又折腾了一天，在臂弯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宋原这才敢正眼看这个女孩，她小小一只，在桌子上蜷成一团，白嫩的脸泛着点粉，她睡得有点熟，额头和鼻尖有汗水的痕迹，黑发贴在她雪白纤细的腰线上，看着又软又香。 他几次深呼吸，觉得，蒋钦川可真他妈走运。 哪拐来的小姑娘。 宋原声音放很轻，跟蒋钦川说：“你快下来，别整你那床了，她热。” 这时候寝室门被推开，一股清凉的穿堂风吹过。 宋原看见祁也进来。 徐且谧睫毛颤了下，温吞睁开眼，黑眸前仿佛蒙了层白雾，眼尾看起来湿湿的。 看清来人，她还懵着，本能坐起身，僵硬的手脚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摆，感受到他经过身边带来的气味，好闻到脸又热起来。 他换下了早上那身衣服，穿了件宽松的白色纯棉短袖和水洗牛仔裤，简单干净，但被他独特的气质穿出了另种感觉，他个子高，人又清瘦，冷白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看起来不太好惹。 她没想到会在蒋钦川的宿舍遇见祁也。 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打算在国内还是国外读书。 可能天气太闷热，徐且谧觉得自己心跳快的有点难以呼吸。 原来那个没什么东西的桌子，是他的…… 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徐且谧正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 宋原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徐且谧僵硬地点了点头，从头到尾也没敢抬眸和祁也对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宋原问他。 祁也垂着眸，情绪不太高，像是随便敷衍的嗯了声。 “刚睡醒？”宋原瞅他眼里的红血丝。 “啊。”他嗓子有点哑，还有一点鼻音。 这都下午快晚上了。 宋原不可置信的靠了声，“你他妈昨晚又去酒吧浪了吧？” 祁也这回连敷衍都没了，往他那瞥了眼。 “这次几个妹妹啊？跟被吸了精一样。” 宋原没完没了了，关于祁也太招姑娘喜欢这点，虽然他从小就见识到大，还是每次都得嘴贱一下，要不他可太难受了！ 可祁也神情很寡淡，低头刷着手机，他坐姿很散漫，懒懒靠在椅背上，半响抬眸，好像才发现桌子上放着的牛奶冻，手里的游戏没再打，就那么硬生生停在那。 宋原啊了声，“那个是蒋钦川家的小姑娘给送来的。” 说完笑着看了眼徐且谧。 蒋钦川凉声说了句，“你别逗她，她不爱和人说话。” 徐且谧总感觉祁也的情绪有点说不上来的差，因此打消了想回 4. Chapter4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军训快过半的那天晚上，祁也来找过李今缇一次，没过几分钟全校的同学几乎都知道了。 徐且谧记得，那是9月3号。 引起的轰动特别大，校论坛都是讨论这个的，只不过没多久就都被删除了。 网上不能说，后来徐且谧走到哪都能听见两句。 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听说祁也是来管李今缇要钥匙的，天！是住在一起了吗？呜呜呜酸的我想哭！！” 徐且谧脑袋里不住地浮现要报道那天清晨那一幕。 她心有一瞬间的紧缩，酸涩泛着丝丝尖锐的疼。 回到宿舍已经快晚上十一点，徐且谧住的四人寝，对铺一直没住人，有人说那个女生患了抑郁症，没坚持住，后来跳楼了。 她时常盯着那个床铺发呆，军训太费体力，每次这个点回来，剩下两个室友都会睡着。 蒋钦川如果知道她又像以前一样，依然没有处理好关系，估计又会皱眉摇头。 徐且谧觉得好累。 她轻声洗漱完爬到床上，邻铺被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过了几秒，徐且谧床边的纸抽那伸过来一只手，“借我几张。” 徐且谧看着她的脸，她没有记错，她叫丁灵，是在警校里的树林跟祁也调情的那个女生。 徐且谧没有问她怎么哭了，猜也猜得到。 有太多女孩为祁也哭，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丁灵像是急需有个人能倾诉，断断续续跟徐且谧说：“我真的弄不明白他到底喜不喜欢李今缇，他明明对李今缇都不上心的，可为什么……” 徐且谧躺在床上，安静地盯着天花板，沉默没搭话。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可他真的让人好猜不透，刚开始的两个月我都没敢靠他太近，要不是酒吧我要他的联系方式，他真的给了…” 声音越来越遥远。 徐且谧睡前吃了药，困意一阵阵往上涌，脑袋昏沉，做的梦也不清楚真假。 梦里的她总是趴在自己不到八平米的小卧室窗台上，因为只有那个位置才能看到祁也。 好多次祁也的视线都望过来，眼里是浓烈的喜欢。 她知道那是假的，所以忍不住鼻酸。 她住的地方是墙皮都在脱落的破旧老楼，而对面是脱离市井气息的另一个世界。 他那样一个矜傲的人，怎么会抬头看她。 她还记得高二下学期，和一班合上体育课，她从小体弱多病，运动不好，篮球也不会打，被体育老师勒令添加祁也的联系方式，让他带着，同组的还有李今缇和几个其他男生。 至今她还记得那年夏天的感受，她反复点进申请好友的页面，在验证信息那个框里小心翼翼编辑，她不知道怎么向他介绍自己，所以又在屏幕面前一个个删掉，犹犹豫豫，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就这样纠结了很多天，胆小懦弱的她终于在人生中勇敢了一次。 她心绪复杂，在申请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她无比忐忑又焦虑不安。 可就这样等了五天，他还是没有通过她的好友…… 一连几天阴雨，大学军训结束最后一天，她把阳台终于晾干的枕套拿回去。 心想着明天就能看妹妹了，洗漱完已经十点半了，她躲在里面，正准备吃药。 门外突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和骂声，然后宿舍里的浴室门就被哐当推开。 徐且谧穿着吊带睡裙愣在原地。 李今缇镶了满钻的延长甲薅住丁灵的头发往出拽，“知道祁也是谁的吗你就敢招惹？还是说就是不要脸啊？” 徐且谧攥紧包装药片的铝箔，心口突突地跳，刚要远离。 纤细的胳膊就被丁灵扯住，边哭边往她身后躲。 而另一个叫祝竹的室友已经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你自己的事情，别扯我。” “有本事当三你有本事别躲啊？” 徐且谧和李今缇的声音同时响起，可能是徐且谧长得太乖，即使语调凉听着也软，丁灵还是死死扯她胳膊，红痕扩散了一片。 徐且谧皱着脸，艰难移到自己床边。 耳后是丁灵对李今缇哭着说：“祁也他又不在意你…” 徐且谧听她还没说完，就看李今缇两个巴掌甩过来。 丁灵被打懵了，下意识躲了一下。 徐且谧过了几秒才察觉自己颈窝里有轻微灼烧感。 她黑发还湿着，柔软细嫩的肌肤被热水一熏蒸，就连起伏的胸口都泛着淡淡的粉，她太白了，稍微一点痕迹就很显眼。 李今缇看清徐且谧脖颈的划痕，顿了下，什么都没说。 最后警告丁灵，闹剧才算结束。 翌日，天很热，上完最后一节生物细胞学，徐且谧回家了眼妹妹。 回校后还是把半高领的短袖针织衫换成了透气的白棉裙，然后准备去隆礼路胡同26号，Meet.again清吧。 但徐且谧没想到兼职还能在这里遇见祁也。 Meet.again在这酒吧一条街里独特又很清汤寡水。 晚上七点才开始营业，她抱着满怀的绿色玫瑰从仓库屋里出来。 她的工作是用玻璃纸包装花束，送给每一位离开的顾客。 一位客人一朵，每天的花都不会重样，门口的花语牌板也会跟着换。 今天的花语是。 徐且谧刚走到拐角处，偶然一瞥，看见从门口进来的祁也。 夜晚的冷风吹动他黑色衬衫的衣角，飘起轻微弧度，刚好有女人故意擦过他身前，他侧了身，下颌低着，气质矜贵带点冷痞，距离感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本就很安静的清吧有一瞬陷入寂静，台上驻唱的女生声音随性慵懒，唱着对爱渴望。 “无尽无尽的夜晚，爱在舌尖上打转。” 这首歌因为祁也出现的那一秒而失去音准，他可能察觉了，但也不在意的模样，眼皮耷拉着，步调懒散朝二楼最里面的卡座走。 下一秒，歌声又恢复如常。 “测试他对我有多疯狂，原来只是精神上对爱渴望。” …… 他坐下的那个角落灯光是缠绵暧昧的暗紫色调，只不过他看起来挺没耐心的，手机一直响，他随手扔桌上，连看一眼也不愿意，好像单纯来这地方躲清静睡觉的。 周围女生视线蠢蠢欲动，他搭在眼睑上的眼睫，每每颤动就勾的人心痒痒。 侍应生端上来一杯金汤力，祁也懒懒掀开眼眸。 “笙姐不让我给你拿烈酒。” 祁也眨了下眼，勾唇笑了，“你先下去吧。” 侍应生应了声好的，他早就想下楼了，因为有点挡着，那群女生视线恨不得穿透他去看祁也，他整个人后背全是汗，心想帅成祁也这样的男生太罕见，那些女人也是真疯狂，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人走了，再加上祁也清醒了点，离他最近那桌的女生蠢蠢欲动，“帅哥，一个人嘛加个联系方式？” 接连几乎所有女孩都看过去，似乎只要他给了一个就能收割一片。 他漫不经心嚼着冰块，挑起眼尾看了一眼她们，声音冰冷含着颗粒感，“加了要聊天吗？” “聊呀！当然聊。”很多女生眼里雀跃。 祁也哦了声，“可我很烦。” 他语气很淡，又冷，而且很自我，但那些女生更迷他了，理应认为祁也就该这样高傲。 “那不聊了嘛，列表里躺着也行呀。” 沉默了好一会儿，祁也像是抑制不住笑意，低着头勾着唇角，模样张扬又恣意。 惹得女生堆里红了不知道多少张脸。 一楼的徐且谧正心不在焉给玫瑰花束打蝴蝶结。 旁边一女生惊叹，“那就是祁也？操真他妈蛊啊！” “听说有女朋友啊。” “长成那祸害样儿，能专一才怪呢。” Meet.again的老板娘周笙赶紧上二楼解围，随后调笑指着祁也，“他呀，只养不钓，可海王了。” 祁也姿态散漫挑了下眉。 徐且谧把所有花束包装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蒋钦川站在吧台前。 什么迂回的话都不说，也不给人缓冲的机会，很直接地转述。 “妈说你总是躲着不复查不去见她，她很担心你。” “对不起。”徐且谧很局促，“你帮我和蒋姨说…” “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和她说。”蒋钦川完成他妈给他的任务，转身就走了。 徐且谧情绪有点沉重。 老板娘周笙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捏 5. Chapter5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我说你够敷衍的啊。”宋原看着走在前面的祁也。 李今缇在警校门口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 那李公主真是什么招都使了，最后还是自己打车回去的。 祁也不太耐烦，“你乐意你送。” “我可不敢送。”宋原心想着，也就祁也吧。 他感慨，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遇着他都得惯着宠着。 视线下移到祁也左手上，“奇了怪了，你不是对你小舅妈那营销手段挺嗤之以鼻么。” 这一句就把人给召唤出来了，刚到宿舍，电话就来了。 周笙自以为挺了解他，话也不兜弯子，“别想骗我，在清吧门口那钓谁呢？” 她从家回店里是取东西的，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祁也魅力多大她可太清楚了。 他玩世不恭的哼笑了声，“我钓谁了？” 周笙嘶了声。 他情绪很淡，“就是喝多了。” 周笙顿了下，关心问：“我让小谧叫醒你来着，感冒了？” 祁也沉默了几秒，再出声音调更颓了还很哑，“有点困，挂了。” 徐且谧从Meet.again回去的时候，女寝还差五分钟锁门。 她以为都睡了，轻手轻脚开门，就看见祝竹从床上探出头。 “你的钥匙掉地上，我捡起来放你桌子上了。” 徐且谧说了声谢谢，下意识摸入口袋。 钥匙还在啊。 她拿起桌上的那把，“这不是丁灵的吗？” “她上午就收拾行李走了。”祝竹说：“可能因为祁也吧，她打算休学一阵子。” 徐且谧想到李今缇和丁灵几天前那一场架打的全校皆知。 论坛又沦陷了一次。 “李今缇看着就御姐那一挂的，肯定不好惹啊！” “她真挺狠啊，不过这么管祁也不得烦死。” “她也得管得住啊，祁也那浪荡不羁的样儿，等他收心得下辈子吧，不对，几辈子都不可能！” “话说回来，我要有个和祁也哪怕一丁点像的男朋友，我都得缠死他。” “要我我也缠，跟着祁也没有女孩会有安全感的吧，抛开他家世背景，单说他那个人，就绝杀。” 后面还有人评论，说跟祁也都是平芜一中的，他父亲是美籍华裔，就算什么都不学也完全有能力送他读美国的任何一所高校，可他还是把GPA+托福+ACT一股脑给考通过了，学校的排名一直没掉下来过，成绩很高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要到警校读技侦学专业，有人猜是为了梦想，为热爱。 祝竹看徐且谧呆在原地，“那个钥匙不是你的吗？” 徐且谧印象里突然闪过某个热度比较高的评论。 “李今缇家境也很好，她爷爷好像还是什么副参谋长呢，和祁也外公是老友，还算门当户对的。” 可能怕被删帖，没人敢打出祁也外公，祁崇的名字 当然最后贴还是没保住。 徐且谧回过神，想到那钥匙可能是李今缇… 哦不，是祁也的。他9月3号那天来找过李今缇。 要的应该就是这串钥匙。 徐且谧垂下眸，如实说。 祝竹一听眼睛都瞪大了，“那也给你了，在你床下捡到的，你看着办吧，我有点怕李今缇。” 徐且谧转身去洗漱，爬到床上也没睡意，脑子里一遍遍倒帧祁也回过头的眼神。 祝竹手机还亮着，“你快去看学校表白墙。” “……我没有那个群。” 祝竹一想也是，里面给她表白的就占了一半，要是进去估计得被烦死，只好把图片截下来。 徐且谧收到了，是李今缇被急得没办法。 【有人在校园里捡到这个钥匙吗？联系方式：138736×××。如若归还，必有重谢。［图片］】 徐且谧盯着那串钥匙，暗自叹了口气，纠结半天，发过去好友申请，但并没有让她通过的打算。 【你好，我是徐且谧，捡到你的钥匙，可以明天下午四点，在图书馆前的毓秀湖那还你。】 徐且谧以为她会回嗯OK行之类的话，没想到的是，李今缇通过好友很快。 后一秒就发来消息，徐且谧点开，是个1000元的转账。 她皱了下眉，心里有点异样。 紫色的提子：【这个钥匙我先不要，等我想要再给我。】 紫色的提子：【你要是给我弄丢的话钱可没有了。】 徐且谧没明白她翻来覆去的态度，但她这么做让人有点不舒服。 李今缇消息又立刻进来。 紫色的提子：【我记得你，高中我们一个班。】 徐且谧不知道她突然这么说想要表达什么，毕竟完全没交集。 紫色的提子：【到时候我找你吧。】 她明明对那个钥匙很重视，但又不想放在自己手里。 徐且谧好几次走神，导致蒋钦川来医科大找她，吃了饭就想走。 徐且谧看着印有LOGO手提袋里的新外套，“这我不能要。” “我妈买的，小崽子拿着高兴一天。”蒋钦川瞥她一眼，“就你总这么别扭。” 徐且谧低着头，没说话，送他往西校门打车。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两边树叶簌簌摩擦声，最近降温厉害，她冷的一哆嗦。 让她反应更大的是身后一声低低沉沉，毫无预兆的徐同学。 徐且谧后背麻了一瞬，很快转过身，旁边的蒋钦川看她的动作有点怪异，也随着转过去。 祁也就站在前面路灯下，穿着白色短袖外搭了款灰色连帽外套，拉链敞开，底下是牛仔裤，给人的感觉很清纯干净，又极具反差，他细长的手指夹了根燃着的烟，微弱的橙光忽隐忽现，烟雾飘到他旁边的李今缇身上。 四个人，面对面，徐且谧觉得这场面好奇怪。 而且祁也和蒋钦川是室友，他却先叫了自己的名字。 旁边还是李今缇。 这个意识让她心跳不由自主的快起来，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可能风太大，祁也被吹得微迷了眼，他低头抽了口烟，随之肩膀咳嗽的颤动。 李今缇抬手要给他顺背，“你都感冒——” 祁也挑起眼尾。 李今缇下意识收回手，瘪着嘴不情不愿，“……哦。” 徐且谧还在懵着，就听见李今缇对自己道歉。 “……你颈窝那抓痕，我也是不小心。” 她长这么大估计也没给人说过这种话，所以不太熟练，“这是祛疤膏，我和阿也一起给你挑的。” 那管祛疤膏不用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鼻酸，有点抬不起头来。 “拿着。” 他应该感冒挺严重，侧过头咳嗽，声音很低缓，也哑，“要真的留疤，再找我。” 徐且谧第一次觉得，他温柔起来好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明明都快好了。 为什么还要以李今缇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帮她处理这个事情。 她也没有要怪李今缇的意思。 从头到尾都没有过…… 徐且谧眼睛很隐忍地看向别处，湿漉漉的，看起来委委屈屈，“谢谢，你们。” 祁也拿烟往嘴里送的手顿了下，耷拉着眼皮，状态有点蔫，把烟捻灭，扔掉，“走了。” 也不知道跟谁说的，但蒋钦川跟他顺道，就一块走了。 再遇见祁也是在一个星期后的Meet.again，她在包装粉色乒乓菊，周笙走过来，“楼上那是你小哥吧？我看他来找过你几次。” 她说的是蒋钦川，徐且谧点了下头。 “他过生日吧？很多人好热闹的。”周笙看着眼前的乖孩子，无奈道：“你这不忙，快上去吧！” 等真的上去了，徐且谧又变得无所适从，全是蒋钦川的室友和大学同学。 祁也坐在惯常的位置，挨边有点角落，灯光很昏暗 6. Chapter6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人视线一触即离。 徐且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回蒋钦川旁边那个位置的。 她总是很容易被祁也蛊惑，他身上就是有种别的男生都没有也学不来的劲儿。 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把人勾的忘掉理智。 如果你想再进一步，一定会被他的冷淡狠狠伤到。 桌上男生气氛正嗨，李今缇突然往祁也那边贴，“对了阿也，你的钥匙我不小心弄丢了。” 祁也浑不在意地哼笑，“不小心吗。” “真的！”李今缇脸上有被冤枉的委屈，“后来我好不容易在徐且谧那找到。” 徐且谧听到自己名字，看向李今缇那边。 抬眸那一瞬间，突然撞进祁也淡淡的视线里。 李今缇还在说：“她好像知道那是你的钥匙，说过两天还，结果给我弄丢了。” 所有情绪涌上来，徐且谧生气又觉得自己很可笑，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怕祁也真的信了。 徐且谧有一瞬间的懵，就那么直直地看着祁也。 他的眼眸有点说不出的亮，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徐且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睛控制不住起了层雾，浑身都有点抖。 她要站起来的时候手机震了下，是李今缇发来的消息。 【配合下，给你钱。】 卡座里的男生突然兴奋，吹了口哨调侃，“呦，几位美女这是？” “我们是你们隔壁传媒大学的，”那是从其他卡座找来的，意图太不遮掩了，眼睛黏在祁也身上。 那些个男生笑得不怀好意，“我们也哥可不玩素的。” 他们暧昧地瞥李今缇，“不信你们问问她吃不吃得消。” 这种荤话对于李今缇来说不算什么，但因为另一方是祁也，她脸很快蹿红，转头去看人，他注意力早都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那几个女生看着祁也的眼神更亮了，他太带感，不仅样貌，只想那么一点浑身都在发烫。 所以没人管他旁边的李今缇，“加个微信嘛，我们这没什么乖乖女，怎么玩儿都行。” 在场的男生嗷嗷叫，躁动不已，没有人不说一句也哥真他妈牛逼。 祁也视线从徐且谧那收回，眉眼间笑得浪荡又嚣张，“羡慕啊？” “操是嫉妒好吗！！”他们吊儿郎当但说的确实是真话。 真的嫉妒，没男人会不嫉妒吧，多少人不管怎么泡都泡不到的妞儿，祁也什么都不用做，她们就都上赶着，每天嘘寒又问暖。 李今缇快要哭了的表情，“你别加她们好不好？” 祁也挑了下眉，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姿态随意地把手机放下。 她们一群上来扫码，李今缇像钉在座位上，不说话也没动作，僵硬到像受尽了屈辱。 徐且谧就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跟蒋钦川打了声招呼，浑浑噩噩回到一楼。 调酒师庾荔忙得抬不起头来，“且且，你帮我去储物间拿点橄榄和薄荷叶呗，对了香橙最好切片，你要忙的话不切也没事！” “好。” 经过卫生间那段路，恰巧碰上要祁也微信的那群女孩和李今缇。 李今缇拦住她们，冷声说：“别加祁也。” “凭什么不能？他准许了。” 李今缇说，“删了，每人五千。” 其中那个明媚千金感的女生靠近李今缇，低声暧昧，“别说五千，你再加个万，他一晚就值。” 楼上说嫉妒最大声那男的微信不停震，突然很多女孩加过来，一脸懵地怼宋原，他可从来没享受过这待遇，忙问咋回事。 宋原反应半天，操了声，转头找不到祁也身影了。 半响还是忍不住笑骂，“我真他妈，就狗吧他！” 徐且谧去储物间，拿过庾荔需要的水果，想起什么，给蒋钦川发了条信息。 【目欢给你做了草莓蛋糕——】 还没等编辑完发送，她爸爸徐兴和的电话就打进来。 “又要钱不是给过你了吗？当初让你报个护理四年读完得了，你不知道家里什么条件！？非要读什么临床医学，你争取我同意了吗？你报这个专业不读个小十年你什么都不是！” 徐且谧浑身应激的一缩，徐兴和确实给她打了一笔钱，5700的年学费和宿舍费，就没有了，徐且谧纠结很久，没管他要生活费。 “说话啊！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你这性格还读医学呢？都没你妹会说能有什么出息！？” 徐且谧脑袋里立刻浮现父亲的样子，声音有点控制不住发抖。 “那9000块是妹妹治疗心衰的手术和药钱。” “……那让你妹自己和我要，她是死了吗！” 徐且谧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那是妈妈用命换来的……” 她记忆里没什么母亲的印象，是在四岁以后，邻居都说她妈妈生目欢的时候羊水栓塞，没抢救回来。 徐兴和：“你妈要不是重男轻女她怎么会生二胎，你要是个男孩你妈也不会死。” 徐且谧僵硬麻木地站着，那头电话挂断，微信转账9000过来。 她擦干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刀切橙子，脑袋持续嗡响，像被堵住了，不断有声音进来，就是出不去。 “你爸多好的人啊，十多年了也没给你们姐妹俩找后妈，就怕对你们不好。” “你爸这么多年照顾你们不容易的，你妹身体又那样，小谧得听话懂事啊。” “小谧得帮着爸爸照看妹妹，你爸爸在外面挣钱就够辛苦了。” “要是没有你们俩，你爸爸那好相貌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可不能再气爸爸了！” 徐且谧在十五岁之前，一直弄不懂为什么邻居口中的爸爸和自己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她眼里的徐兴和会把那些刀片一样的言语不停地往她身上划割，情绪不好时他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对她拳打脚踢。 小时候的她，听外面所有人形容爸爸，都是好到几乎完美的形象，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被打骂是自己的问题。 她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就是个累赘。 所有人都为徐兴和感到惋惜。 电话又震了下，徐且谧僵硬地看了眼手机，是蒋钦川问她不上来了吗。她缓了会儿，回了嗯。难道上去再看祁也和李今缇，和那些女生们气氛有多么欢乐吗。她胸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抑制自己不要再想了。 这间库房狭窄昏暗，灯光发黄晦暗。她切橙片的手有点抖，眼前的所有都重影。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锋利的刀刃割过她的手 7. Chapter7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场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且谧被蒋钦川送到校门口。 他刚要开车门下来。 徐且谧说，“不用了，你快回去看目欢吧。” “也行。”蒋钦川抬手看了眼时间，“那我回小崽子那儿，不吃口蛋糕估计要哭。” 徐且谧弯了下唇，两人很快告别。 她一路心里想着祁也最后那句话，推开宿舍门的瞬间，思绪被打断。 里面除了祝竹还有四个女孩，围坐在屋子中央，正激动地说着话。 祝竹看着徐且谧走进来，“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其他寝室的，你要是嫌吵告诉我，我让她们回去。” “……”徐且谧侧身放下东西，绕过拥挤去浴室，“没事，你们聊吧。” 她刚拧上门，讲话声再次响起。 “你室友也太漂亮了吧，怎么长得啊，看起来又乖又有距离感。” “我们系男生都可迷她了，但她好像谁也不搭理。” 祝竹小声说，“她其实挺温柔的，就是不太愿意跟人说话，有时候有点怪。” …… 徐且谧很快洗完漱，冲个澡出来，她们聊天自然而然转回原来的话题。 “你们说李今缇为啥哭着从校门口回来啊？” “祁也跟她分了呗。” “真假的！？” “我室友在清吧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而且徐且谧也在那兼职，不信你们问——” 寝室突然断电熄灯，徐且谧全然隐藏在黑暗里。 祝竹把小夜灯点开，发出微黄的光亮，气氛更适合夜聊了。 她很好奇地向徐且谧求证，“祁也当时是不是可绝情了？” 徐且谧爬上床，她心跳很不稳，莫名有种和祁也扯上某种关系的错觉。 她咬了咬唇，缓解过快的心率，“我不清楚。” 祝竹说肯定是，“就祁也那种放浪形骸的，我猜这辈子也不会有女人能让他专一，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渣的。” 有个女生突然双手合十，“求求了，让我被渣！” 祝竹对面的女生说，“嫌人家渣的别谈，要所有女生都这么想就好了，祁也就是我的了。” 大家都笑疯了，说都晚上了，还做白日梦呢。 徐且谧翻了个身，把自己蜷起来，在吵闹声里极度安静。 她不清楚祁也和李今缇之间的事情。 可今天晚上，在那个狭窄仓库里，他为什么要说最后那句话，那是什么意思。 徐且谧想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心跳越来越快，耳朵越来越红。 可是…… 可是对于祁也来说，她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啊。 这样的认知让徐且谧逐渐滚烫的身体慢慢冷却，随之而来的是巨大失落和无力，又为产生了那种想法所带来的生理反应羞的无地自容。 或许那把钥匙，只是他不想给李今缇而已。 仅此而已。 徐且谧整晚都没睡着，祝竹和她朋友们一直聊到后半夜。 说什么隔壁市的分校区护理学和药学要转回来，用不了两天，寝室就会添新人。 这些她都没听进去，就连她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心脏疼的意识有点模糊，像是病理性的，让徐且谧眼睁睁熬到天亮。 第二天她看起来很憔悴，在食堂点了碗馄饨，没有食欲，吃了两个就去上早课了。 祝竹在阶梯教室里挥着手，旁边是给她留的空位。 徐且谧走到倒数第二排，刚坐下，就看见祝竹给她往过道使了下眼色，低声说：“咱们先坐后面吧，等下半节再挪。” 顺着视线，徐且谧看到李今缇。 平日里精致打扮的人今天一点妆没化，也像熬了个大夜，但眼睛尤其红，正不停拨电话。 她旁边的朋友小心翼翼问，“祁也还不接么？” “看不出来，问什么问啊？” “……” 没人再敢吱声，李今缇又哭腔嘟囔，“他也不告诉我哪里惹到他了嘛，就是不理人。” 她朋友欲言又止，说真的，祁也那种寡淡性子，什么也不在意的人突然这样，肯定是她做了什么，触到他了，而且祁也什么人啊，只有女孩宠惯他的份，可从来没颠倒的时候。 李今缇没办法，把电话打到宋原那去了。 彼时的宋原看了眼祁也，“接不接？” 祁也没什么情绪，态度随意到仿佛接不接都不关他的事。 宋原一想到祁也他外公，叹了声气，接了，“找阿也啊？” 对面说了半天。 “那个……嘶。”宋原瞥了眼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玩手机的祁也，“他不在。” 祁也笑了声，把手机扔在桌上，抬眸看着宋原。 宋原愤愤地咬牙，朝祁也那边瞪了眼。 李今缇说让他帮忙解释一下那个钥匙是祁也外公怕他出什么意外，才给她的。 “能出什么意外啊？”宋原说：“再意外还能有大早上没睡醒，家里就多出个人意外。” “……” 李今缇想起8月22号报道那天，她确实存了其他心思，但刚到一楼前厅就被赶出来，当时祁也穿着睡衣，没睡醒脾气很不好。 她说知道错了，再也不擅自闯入祁也的私人领域，想把钥匙还给他。 宋原挑了下眉，“留着吧，反正你也开不开了。” 那别墅门锁早被祁也换了。 李今缇又要说什么，宋原把手机从耳朵拿远，“你说什么？诶你那边信号不好吧？挂了啊！” 电话一撂，宋原笑着看向祁也，表情得意，“欠我一次奥。” “你可以不接。” “操，是不是人啊。”宋原开始翻旧账，抱怨个不停，“用完就扔啊，远的不说，咱就说前天酒吧缠着要跟你睡的那几个女的谁挡的，还有隔壁美院胡另媛，杨怡她们，不给微信不让走，又是谁——” 宋原看祁也一直垂眸抽着烟，笑了，妥协点头，“行，被你玩弄也行，反正那么多女的想还轮不着呢。” “滚。” 祁也让他好好说话。 宋原都问半天徐且谧了，语气有点求了，“你就告诉我呗。” 寝室里沉默很久，烟雾缭绕。 祁也嗓子被熏得有点哑，“想知道什么？” “就，她高中就和蒋钦川在一块了啊？” 祁也顿了几秒，垂下眸，“这你得问蒋钦川。” “那我心思不就暴露了吗！”宋原心虚的直摇头，“……不太道德，我可以等他们分。” 祁也掸完烟灰，抬起眼睑，看见蒋钦川推门进来，就站在宋原身后。 半响，他视线又晃回来，“你最后一句说什么？” 宋原被祁也这心不在焉的模样磨得没招，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说，我可以等他们分。” 祁也眨了下眼，很缓的哦了声。 而后的五秒，死一般寂静。 宋原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然后猛地回头。 …… 晚自习的时候，徐 8. Chapter8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宋原笑的一脸灿烂，扯了扯他旁边椅子。 徐且谧小声说了句谢谢，刚坐下。 “蒋钦川呢？他怎么没跟你来。”宋原问。 徐且谧疑惑宋原的问话，抬眸时和斜对面的祁也撞上，她慌张的立刻看向别处，脑袋空白一瞬，“他没有时间。” 宋原朝祁也挑了挑眉，服务员忙碌，他也没闲着，不停跟徐且谧讲话，东一句西一句得问，问的最多就是她和蒋钦川怎么怎么…… 徐且谧很懵，面前被服务员放了两碗胡萝卜粥，宋原嫌弃地看了眼，一把推开。 他估计是祁也随便点的，哪有人爱喝这玩意儿啊。 “你喝这个。”宋原把他旁边的瘦肉粥拿过去。 徐且谧垂下眼睫，拘谨坐着，没动。 “诶别客气啊。”宋原下巴往祁也那边指，笑着说：“反正他买单。” 徐且谧看过去，他很安静的在喝宋原推过去的胡萝卜粥。 “这多难喝啊。”宋原满眼嫌弃。 祁也高中的时候吃饭就很挑剔，每次都吃的很少，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碰一下，可这碗粥他喝了很多口。 这是她每次来都会点的粥，徐且谧想着，内心升起了一种隐秘的，难以说清的情绪，她很浅弯了弯唇。 祁也吃得缓，低着头，睫毛倒着，脸颊瘦窄，动作里不经意透出的那种矜贵让她有点跑神，他喝粥都喝的那么好看。 “想要这个么？”他掀眸看过来。 徐且谧心跳快起来，紧张到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给他回应。 但祁也好像听到了，把另一碗慢吞吞挪到她面前。 徐且谧拘谨回应，“谢谢。” 宋原调侃了下他们俩的口味，中途不忘献殷勤。 徐且谧被他的热情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忙问：“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 祁也突然笑起来，低低的嗓音从胸腔震出来，让徐且谧的耳朵都痒的发麻。 “他还真有。” 宋原羹匙啪嗒掉在瓷碗上，盯着祁也的眼睛直眨巴，一脸我他妈好像最近没惹你吧，他都要怀疑祁也是不是故意的了。 祁也看都没看他，淡淡道：“想撬墙角而已。” 宋原：“……” 祁也看小姑娘一脸懵懂，耐心帮她理解，“就是喜欢别人的女朋友。” “……那这个别人的女朋友，她知道吗？”徐且谧问。 祁也后靠着椅背，眼睛看着她，没说话。 宋原急了，“不知道！” 徐且谧看他激动的，实在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那，那个女孩子什么性格？” “这，这……” “乖宝宝，道德感还挺强。”祁也突然说。 徐且谧下意识看向对面，发现他懒懒的还是那个姿势，眼眸说不上来的有些暗淡。 莫名心跳好快，徐且谧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很快躲掉，为难地看向宋原：“要不你换个人喜欢？” “……” 过了几秒那么久，祁也声音很轻开口：“换不了啊。” “可这样是不对的。”徐且谧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气音越来越弱。 “是不对是不对！”宋原干笑说，“这缺德事儿我就想想，没说做哈，都不用太当真！” 徐且谧觉得莫名其妙，可心跳就是降不下来，猛烈的她心慌。 终于，餐出来了。 她尽量自然地告别，眼神始终不敢看向祁也。出了粥店，她后反劲儿的沮丧，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晚上快八点，下了一场雨。 徐且谧走到缓坡，脑子里还在回放两个小时前在祁也面前的表现，然后他就像这场毫无预兆的大雨一样出现。 雨夜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后，雨丝的柔光效果反衬出他这个人更冷了，穿着一身黑，他腿很长，拿着把伞，露出半截凌厉的下颚线，可能天气降温，他突出的喉结有点冷红了，锁骨形状很漂亮。 徐且谧还没从他那缓过来的心悸又一次从头到脚席卷。 她意识到知道自己很狼狈，浑身都湿透了，可就是动弹不了，看着他一步步迈向她，直到他举着伞，把她完全护进来。 徐且谧鼻息里又一次充满了他的味道，蓝莓，烟草和雨天的潮湿味，她脑袋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了，只感受到左侧的身体不经意摩擦到他的胳膊，伞不算小，是他太高了，虽然瘦，肩部的骨架却宽阔，她一直觉得他肩峰角向内微收敛的体态很欲，心跳快到不行了，她只能微张着唇瓣，汲取微薄的氧气。 祁也左手夹着根烟，还在丝丝缕缕飘着白雾，他没抽，也没掐灭，快烧到指尖的时候，像是反应过来。 徐且谧几乎是立刻仰头看他，“是烫到了吗？” 祁也细长的指尖抽动了下，垂着眸，说话的嗓音有点哑，“没有。” 她不相信似的又重新低头去看，纤细莹白的脖颈露一颗红色的小痣，在雨夜里模糊又清晰。 徐且谧看的很专注，没注意到过路的汽车溅起来水坑，被一股有点重的力道拽回来。 她鼻尖猝不及防磕到他胸膛，在他怀里颤了下，从被他握住的地方一路酥麻到后背，冷风一吹，更热了。 有那么一瞬，她在想，如果这只手触摸在她身体的其他地方，可他抽离的很快…… 徐且谧被冒出的想法吓到，白嫩的脸颊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她懊恼自己平常不是这样的，怎么和他待在一起就像变了个人。 站了多久不太记得了，徐且谧只能感受到胳膊上还有他残留下来的体温触感，她因为自己不耻的妄念，剩下的路走的更乖了。 祁也收回她身上的视线，突出的喉结滚了下，“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家？” “去买药了。” 祁也很缓的脚步顿了下，没去问什么病，“难受吗？” 徐且谧垂着的眼眸颤动，“给家人买的。” 祁也哦了声，谁也没再说话，很快到了地方。 他把伞给她，徐且谧愣住，“那你怎么办？” “很近。” “……我不要。”她不想让他再像前一阵咳嗽了，没有伞他会淋雨感冒的，她宁愿是她自己。 祁也垂眸静静看着她。 9. Chapter9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怎么会弄成这样呢？” 徐且谧刚进家门，妹妹就一眼看到她膝盖的伤。 “不小心摔了下。” “是不是很疼？” “不疼的。” 徐目欢转着轮椅去拿医药箱，“你看你额头的汗，肯定很疼的。” 徐且谧拿着手背贴了贴脸颊，热的发烫，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心跳频率有多快，她急着回卧室。 她听他的话，按着开关的手都有点抖，房间从暗变亮，亮了又暗，反复几次，就像她几经波折的情绪。 手机嗡了一声。 她低头去看，是他的消息，好快，她的心跳也好快。 祁也：【看到了】 徐且谧坐在床边盯着界面，想了好半天，最后回了【今天谢谢你】 她叹了口气，突然的无力，她还真的是个无聊的人啊。 无聊到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理，那边确实也没再发过来。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磨人，她犹豫着，忐忑着，情绪像是被操控，想给他再发点什么，该怎么说，说什么呢。 正想着，上面突然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她紧绷着的心跳突然变得猛烈，一丝一丝的疼，大脑有点缺氧，想着他会发什么过来。 祁也：【刚去泡了冲剂】 像是在对她解释，回慢只是因为有事情。 她鬼使神差回了句，【知道了】 祁也：【嗯】 几秒之后，徐且谧像是才反应过来，他特别不爱吃药，应该也不是怕苦，糖衣类型的药片他也不吃，有病都是硬挺着，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好好长这么大的。 她发过去，后知后觉自己冲动了。 【你是不是淋雨又感冒了呀？很严重了吗？对不起，那把伞本来就是你的】 她的愧疚都快溢出屏幕了。 祁也：【不是】 下一秒。 【最近比较惜命】 徐且谧眼睛有点模糊，她眨了眨，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湿润，【你别骗我】 祁也：【不骗】 她还是难受，心脏又疼又涩，还因为他的秒回和语气里像是宠溺的东西弄的有点麻有点痒。 她捧着手机，又往上翻了翻，耳尖越来越红。 手心又震了下。 祁也：【哭了？】 徐且谧忽然全身热起来，后背出了一层薄汗，看向窗外，他没有开灯，一间房子都没亮。 她咬着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回，【因为你骗我】 发完不到一秒，她像逃避什么一样把手机推远，埋进被子里。 密闭缺氧的黑暗空间，全是她紊乱的呼吸声，砰砰，砰砰，胳膊上被他触碰过地方微微麻痒，让她有点难以呼吸。 手机突然安静了，徐且谧慢慢缓过来，心脏疼过劲儿，又一点点沉下去，她好像越界了，对吗。 又突然嗡的一声，她咽了下干涩的嗓，深吸了口气，这好像是她的心脏起搏器。 她从被子里爬出来，抓过枕头抱在怀里。 是他的，一条语音，11秒。 徐且谧懵了下，颤抖着手指刚准备点开。 妹妹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她迅速背过手，手机藏进枕头下，压抑着马上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心跳。 徐目欢拆开一袋棉签，拿出一根沾碘伏：“且且，你是不是好久没去妈妈那里复查了？” 徐且谧没说话，有点心虚要接过来自己涂。 徐目欢不让。 妹妹口中的妈妈其实是蒋钦川的母亲，蒋平淑。 济和医院的精神科医生。 徐目欢出生就没有妈妈，是蒋平淑用母乳喂大的，跟亲生儿子蒋钦川一对比，他倒是像捡来的。 徐且谧心里对蒋平淑和蒋钦川一直都很感激。 徐目欢鼓着腮吹了下伤口，“你不去复查，我和妈妈还有蒋钦川，对了还有柏雪姐姐，都会担心你的。” 她知道她这样说会让徐且谧心里特别愧疚，但她没别的办法，她真的怕姐姐再复发。 为了保险起见，她这次使用了威逼，“你要不去，我就不吃药。” “不可以。” “那你找时间去复诊，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 徐且谧点头。 她又要拉钩，说不准骗她，虽然她残疾不能陪着一起去，但要给她发视频。 平芜这个季节特别多的雨，晚上下的更是缠绵，徐目欢身体不能熬夜，很早回房间休息了。 雨声其实是很助眠的白噪音，但还是让徐且谧翻来覆去的完全没有睡意。 她找到祁也发来的语音，小心翼翼贴上耳朵。 他声音懒懒的，很低，让徐且谧感觉，就贴在耳边说话一样，后面几乎是气音了，很欲。 “给你听，乖乖睡觉吧，别感冒了晚安。” 她反复点开听了几遍，后知后觉耳朵神经连着全身一起麻掉。 想收藏的时候，发现她早就在他发来的第一秒就已经习惯性留存他的东西。 她深呼吸了下，点进他的主页，还是那个whenever的昵称，个签也还是那句她不懂的英文。 Whenontheearthcanyoulookbackatme. 这么多年全都没变过。 突然屏幕上出现一串电话号码，徐且谧心一紧，看清是柏雪打来的，她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有那么一秒她竟然觉得是他打来的。 徐且谧温吞地接起，什么缓冲的话都没有，那边直接问：“最近感觉怎么样，病情有没有严重？” 柏雪在国外修的是心理学，两人上初中那会儿，她几乎形影不离地陪在徐且谧身边，总说自己一定要治疗好徐且谧。 徐且谧很信任她，当然也信任萍淑阿姨。 可有的事情只能朋友之间才能倾诉。 柏雪：“目欢给我打电话说你好久没去蒋姨那了，是病情复发，不想让我们担心吗？” “……” 徐且谧慢吞吞点头，但她忘了对方看不见，又小声补充：“……我有好好吃药的。” 柏雪心像是被扎了下，有时候觉得她很可怜，“最近情绪低落还是亢奋呢？” “低落……”徐且谧突然想到在祁也身边的感觉，“不对，是亢奋。” “一直在学习和兼职，是不是都没怎么睡？”柏雪还是很了解她的。 徐且谧想了想，这段时间算起来，她每天睡得不到三个小时。不是不想睡，是真的睡不着，她怕打扰室友休息，寝室断电后就上床，但她脑袋过分活跃，眼睁睁熬到天亮，然后爬下床学专业课。 祝竹还因为这个，不止一次说过她太卷了，压根不让周围人活。 她其实是害怕自己发病，到时候连正常的学习都维持不了，她不想再像中考那样了，她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这回有乱花钱给妹妹买很多东西吗？” 柏雪记得，徐且谧初中发病那次， 10. Chapter10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闲聊起来，通话快结束的时候，柏雪例行叮嘱：“不用听你爸说的那些屁话，千万不要让他影响你情绪知道吗？” 徐且谧“嗯”了声。 第二天早课上到一半，她接到周笙的电话，说是让她参加个party，清吧所有员工都去。 但徐且谧记得，那天是她家双胞胎生日。 傍晚五点，调酒师庾荔约徐且谧一起去选礼物。 到了大学城最热闹那条街，男生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尾，很静很静，穿着质感很好的暗灰蓝色的衬衣，随便套了件长裤，款式简单，夜晚的风吹起，他的衣角和发丝都在飘动，气质看起来干净又矜冷，随意站在一盏路灯下，人有点懒洋洋的，左手夹了一支烟，又莫名很勾人。 有女生甜笑着上前搭话，“祁也，你怎么在这？” 祁也不是感觉不到他眼皮子底下走过的那些女的，窃窃私语，目光像黏他身上一样。 他皱起眉，舌尖抵了下。 “啧。” 腻得他非常想甩掉。 好在宋原来的赶巧，骑着自行车从缓坡冲下来，“来晚了来晚了！走吧去商超。” 那女生说：“我和你们一起吧？” 宋原这才转头，又看了看祁也，挑眉坏笑，“行啊。” 祁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丝丝缕缕飘着，他低头掐了烟，像是突然没了兴致。 “别啊！”宋原急了，“遛狗都不是这么个遛法，好不容易骑来的。” 庾荔抓着徐且谧胳膊，操了好几声，“祁也这男人到底怎么长的啊，也太他妈有感觉了吧！” 庾荔后面的话有点露骨，徐且谧咬着唇，莫名有点耳烫。 祁也的确和别的男生不一样，形容不了，太独特了，他浑身充斥着一种欲，气质又偏内敛，矛盾的充满神秘，没有女人能抵抗这种。 “诶那女的不是咱们清吧驻唱吗！？”庾荔说，“前天她还跟我说她有对象呢。” 徐且谧缓慢垂下眸，“……我们去选礼物吧。” “好啊。” 真到生日趴那天，徐且谧模样憔悴的被庾荔逼着涂了一层蜜桃奶茶色唇釉，看起来终于有了点气色。 “好纯欲，呜肯定很好亲！”庾荔目不转睛看着她。 徐且谧不好意思低下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湿漉漉的有点红。 “你昨晚怎么没睡呀？”庾荔被她美到，不忘关心。 昨晚…… 徐且谧想到她宿舍新来的那个叫乔凝的室友。 打了通宵的英雄联盟，谁也别想睡一秒，祝竹说她是护理专业的，马上要转来临床，妈妈来头很大，不能惹也惹不起。 徐且谧缓了下浑身发飘的状态，嘉晞从别墅里笑着跑出来，熊抱住徐且谧。 “姐姐你终于来了！” 周笙招呼着她们进来，里面已经来了挺多人。 徐且谧有点拘谨，除了两个同事以外，都不太认识。 她把书夹杂着贺卡送给嘉晞和嘉北，嘉北一个大男孩，半天也没接，脸还有点红。 庾荔调侃，“咋还害上羞了？” “因为哥哥一点出息都没有。”嘉晞笑得不行，“他昨天刚收到贺卡，类似情书那种的。” 嘉北脸更红了，让嘉晞闭嘴。 嘉晞哼了声，“你多跟祁也哥学学。” “那是因为他从小收，早都麻木了。” 徐且谧对祁也这个名字敏感的要命，脑袋一下懵掉。 “祁也是你们哥哥啊？”庾荔惊诧问。 “是啊，他超级帅的。”嘉晞表情骄傲，“超级哦！！等你们见过就知道了。” 宋原欠欠的声音传进来，“谁说我帅，我看谁这么有眼光？” 屋里那些人止不住笑，徐且谧弯着唇，抬眸看门口。 猝不及防，她和祁也视线撞上，徐且谧心脏剧烈跳了下，一时忘了敛起笑，眼睛弯起点弧度，浅色瞳仁莹润又乖软。 周围和祁也打招呼的声音很多，他身体顿了下，半响垂下眸，低头在门口换着鞋，他依然还是那种很祁也的穿衣风格，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周笙从岛台探出脑袋，“来啦？” 祁也低低嗯了声，懒懒的往这边走，嘉北和嘉晞两人看起来都挺想和他亲近的，可站起身又不敢靠近。 宋原笑着逗兄妹俩，“买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喊声哥哥啊？” 俩人明显跟宋原更能打成一片，从前厅闹到厨房。 周笙突然想起什么，喊了声在喧闹会客厅里安静的徐且谧。 “小谧，你来一下！” 宋原笑着跟徐且谧打了招呼。 周笙完全没想到，“你俩还认识啊？” 宋原抵了下祁也胳膊，“他们还是高中同学呢。” “是吗，没听你说过呀。”周笙笑着看祁也，“小谧在高中生物是不是很好？” 徐且谧原本就快跳的心脏更不正常了，瞥见祁也正在看她。 其实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只隔了个宋原，他靠在冰箱旁，没骨头一样，模样懒散倦怠，烟草蓝莓带点薄荷的味道蔓延过来，独属于他的气息让徐且谧莫名心跳乱了节奏。 他好像并不认识高中时候的她…… 徐且谧失落低下头。 周笙看着祁也安静地灌了半杯冰啤酒，反应过来，她刚想说没关系，以后就认识了。 祁也却嗯了声，“生物的永远年级第一。” 周笙愣了下，“你知道啊？” 祁也啊了声，目光若有似无落在徐且谧身上，缓慢补充了句，“还是生物的课代表。” 徐且谧猛地抬头看祁也，喉咙不受控地咽了下。 嘉晞还在挑几乎把超市搬空的零食。 周笙：“小谧，我记得你还是咱们这医科大学的，我俩孩子生物都不好，你有时间给补补课吗？” 徐且谧还很难回过神，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周笙和俩孩子都高兴的不得了。 嘉晞分着零食和她亲哥嘟囔，“祁也哥怎么每样都买三份呀？” 嘉北也纳闷，小声问宋原，宋原转过和徐且谧搭话的脸，“三份呢？还谁过生日啊？” 兄妹俩互相对视翻白眼：“……” 祁也就坐在桌子对面，但嘉晞不好意思和他说话，酝酿半天，“祁也哥，多那一份我可不可以分给姐姐？” 徐且谧慌乱摆手，“不用不用。” 嘉晞眼看着，正在和妈妈说话的祁也哥，分出注意力看过来，他笑着嗯了声。 那一秒，嘉晞无意识攥了下徐且谧的胳膊，说真的，她就没见过比祁也哥还帅的了，突然笑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太帅了！太帅了！！我说一万遍！！！” 嘉晞晃着徐且谧让她看，其实徐且谧的注意力早就在他身上。 是错觉吧…… 不然为什么有种感觉这笑是对她的。 徐且谧慌乱垂下眸，抑制那跳得太快的心脏和越来越红的耳朵。 周笙还在跟祁也说，“你说你，多给你外公点笑脸吧，别总勾搭小姑娘，轻点气你外公，都多大岁数了，又进医院了。” “不是。”祁也笑着舔了下后槽牙，“我怎么勾搭了？” “这我作证，”宋原笑得贱嗖嗖，“可没有。” 周笙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这她当然知道。 “先不说这个，重要的是你外公被气住院了。” 昨天她公公，也就是祁也外公的亲弟弟还去看了，细情周笙没问，反正她和俩孩子不太喜欢祁崇，可能是位高权重的位置坐久了，控制欲让人犯怵。 徐且谧存在感极低的听着，她听说过祁崇。 引擎上一搜索全是他的政绩，祁也好像一直是和他外公生活的。 徐且谧心思全在祁也那，虽然没抬头，可她就是能精准捕捉到祁也的动作和情绪。 他懒散地换了个姿势，也没抬眸，“谁气的，我啊？” “不然还是他自己？” “没准。” 宋原把话接过来，活泛气氛，“他外公那身体倍儿棒，什么意思您还看不出来？” 祁也有点游离那个对话场景，看了眼餐桌。 徐且谧察觉他目光，伸手把自己身前的零食袋子给他推过去。 祁也笑着声音很低地说：“要烟。” 徐且谧耳朵烫了下，白嫩的脸颊泛起红，拿出那盒万宝路。 祁也接过去，徐且谧盯着他瘦长又冷白的手指，一时忘了回神。 “还说呢。”周笙跟宋原吐槽，“都多大人了，什么女孩该不该往家领，还不清楚？” 宋原轻咳了声，“嘉北嘉晞你俩先出去玩儿。” 兄妹俩看气氛不太对，跑的那叫一个快，都没顾得上拉着徐且谧一起走。 剩下徐且谧一个人，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所幸把存在感降得更低了。 祁也没说话，她垂着眸，攥 11. Chapter11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七点多收拾完，周笙一家子往出送徐且谧，蒋钦川和宋原。 天已经黑透，十月份快下旬了，晚上刮着萧瑟的冷风。 “别走了，在这住一晚呗。”周笙回头看走在后面的祁也。 祁清远把话接过去，“警校规定不让。” 周笙瞪自己老公一眼，嘟囔道：“不用你提醒，老古板！” 宋原没大没小挂周笙肩膀，笑着说：“再老古板不也只听你话么。” “就你会说。” 几个人有说有笑。 祁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眼神被风吹的有点迷离，视线落在前面不远处的两个人。 蒋钦川手抄着兜，“我今晚上得跟教官走，先不回家了，也送不了你。” “没事。”徐且谧说：“我自己可以。” 蒋钦川点点头，“对了还有小崽子，妈说让她住院稳妥一些。” “但是她怕花钱……” “到时候我说。” 徐且谧嗯了声，后面周笙姐一家人的谈笑声传过来。 蒋钦川又说，“在小崽子面前多笑笑，你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徐且谧身体僵了一下，几秒后，再次嗯了声。 蒋钦川回头喊了声宋原，“你帮我把徐且谧送回学校一趟。” “不用我自己——” 徐且谧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笙拉到身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放心吧。” 蒋钦川又谢了声，坐上祁清远的车走了。 全程宋原因为心太虚，都没敢跟蒋钦川对视。 等人走远，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喝了太多酒，开不了车。 “钥匙给我。” 宋原回身看沉默很久突然说话的祁也，“今天吃错药了？” 先不说祁也平时根本懒得开，他喝的酒可比他喝得多多了，状态比平时更半死不拉活。 徐且谧说自己可以做地铁，周笙拉着不让。 后来祁也家的司机老喻来了，因为才送完老爷子，车没来及换，坐上没多久宋原就昏睡过去了。 车里静悄悄的，除了宋原稍微重的呼吸声。 徐且谧紧张地攥着手，余光里的祁也懒散地窝在座椅里，心思全在他那的徐且谧突然听到他模糊说了句什么，像是醉酒的话。 她身体下意识倾过去一点，可他声音还是很低。 “你说什么？” 徐且谧软软的语调也随着他轻的很小声。 半响，祁也侧过脸掀眸，看了她好一会儿。 “我说……” 他的气息很近，有点含糊，嗓子低哑的磨人，听起来像示弱，“没给微信。” 徐且谧眼睫轻颤，缓慢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有点水光，下眼睑尾端淡红，她愣了瞬，慌乱坐回身，哦了声，心跳急促到快到蹦出来。 老喻瞄了眼后视镜，收回视线的时候注意到前面挥手拦出租车的几个年轻人。 犹豫着还是出声，“阿也，前面好像是你的朋友。” 徐且谧心跳还是很快，就连看到她的室友和喻叔口中祁也的朋友待在一起都忘了反应。 她的两个室友都在那个路口，祝竹和乔凝。 乔凝刚从分校转过来，因为长相激起不小水花，很多男的约她。 警校的高天赐也是其中一位，乔凝不敢一个人赴约，就让室友祝竹陪她一起。 乔凝挺满意高天赐的，但不好表现的太积极，一直贴着祝竹。 “你说我跟那个徐且谧像嘛？明明一点都不像啊……” “是不像，你俩气质完全不一样。” 乔凝往后瞟了眼高天赐，甜笑着问：“那我俩谁更好看？” “……” 这该怎么说，她俩确实有某些地方给人感觉相似，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像。 乔凝五官偏艳，但也不浓，有点锋利尤其眉眼。 但徐且谧不一样，她脸很小，脸部轮廓很柔和，皮肤又白，嘴巴和眼尾总带着一抹红，眼睛像是蒙了层水雾，气质太干净乖软了，给人一种很好被欺负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学校论坛的帖子都在说乔凝是徐且谧的替代版，因为徐且谧不搭理那些男的，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而且乔凝来者不拒。 这也是乔凝能在搬来主校区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多男生找的原因。 她本人当然不高兴了，连带着看徐且谧也不顺眼。 高天赐只听室友宋原念叨过几回徐且谧，好像和蒋钦川的关系也不清不楚，自己在论坛搜过她，美得太过不真实，他是不信的。 “她本人没长照片上那样吧？” 乔凝：“不知道网友怎么想的。” “懂了。”高天赐说：“吹出来的呗。” “……”祝竹几次想说点什么，瞅了他俩两眼，硬生生憋回去了。 直到一辆低调又彰显尊贵的车缓慢停到他们跟前，三个人都有点傻眼，高天赐还愣着，车窗降下来。 宋原探出头，“不上来啊？” 乔凝早呆住了，透过宋原和半挡的车窗，看祁也的眼睛都直了。 祝竹也一眼看见祁也，他就是有种一眼抓人的帅，随后注意到旁边的女孩。 “且谧！？” 徐且谧回应的时候，乔凝上车，眼神就没离开过祁也，他闭着眼睛，斜身蜷靠在座椅上，腿部敞开的方向有点朝着徐且谧那边。 乔凝不动声色瞧了一圈，他旁边的位置被徐且谧占了，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在距离祁也最近的后面。 高天赐跟祁也和宋原打着招呼。 “说话就说话，”宋原抬脚踢了过去，“往哪瞅呢？” 高天赐咳了声，收回看徐且谧的视线，没话找话打着招呼，“你和她俩也是室友吗？” 徐且谧眨了眨眼，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这话好像是是对她说的，温吞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里全是旁边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淡淡垂着眸，一直沉默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转着手里的打火机，看不出什么情绪，侧脸很优越，下颚连着冷白脖颈线条漂亮又欲，半个身子都融进着窗外的夜色。 “且谧。”乔凝突然叫她，“你怎么会在这儿啊，蒋钦川他知道吗？” 徐且谧是不逛论坛贴吧，所以对于乔凝讲出蒋钦川的名字，有点奇怪也有点懵。 车里氛围变得诡异，所有视线都聚焦过来，她下意识看向祁也，眼神接触不到一秒，他移开了视线。 “我……” “你随便上人家的车。”乔凝打断，开玩笑的口气，“他知道了不和你生气呀？” “蒋钦川为什么要生我气？” 她不明白乔凝要说什么，隐隐觉得不怀好意。 乔凝还要再说。 宋原皱眉，“行了，送且谧回来就是蒋钦川的意思。” 乔凝很快反应，看了眼祁也，松了口气之外笑起来，“我就说嘛，且谧可是好学生，一心思扑在学习上，我刚转来，以后带——” 几秒后，祁也忽然说，“能闭嘴吗？” 徐且谧被他弄的心口一颤，祁也情绪好像不太好了。 车里瞬间没什么声音了，乔凝收起僵在脸上的笑，本来挺热闹的气氛变得有点冷场。 过个红绿灯，左转弯，就到医大校门口了。 徐且谧想早点下，这个车太过招摇，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敢看前一秒还很不耐烦的祁也。 直到看到校园警务室影子的时候，她有点慌了，“喻叔叔，可以在路边停下吗？”她想先下。 老喻看后视镜里祁也的意思。 这个点校门口来往的学生很多，乔凝当然是希望停的越显眼越好，要知道，这可够炫耀到整个大学生涯。 “且谧，你就别那么多事儿了。”她说。 祁也声音冷淡，“喻叔，就停这吧。” 他下了车，所有人都在发愣，徐且谧看向祁也，和他眸光对上，半响反应过来，有点慢吞吞的，跟着下车。 走了几步远，其他人早已经在很前面，说笑打闹。 徐且谧低着头，走的有点慢，被落下几步远。 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她后面，指尖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怎么走的比她还慢？这样的场景让她心跳莫名快起来，想和他靠近又怕他察觉的想法不停折磨着她，就像有点钝的小石子一直在磨着心口。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乔凝来到祁也旁边，声线压得很细又娇，“谢谢你送我回学校。” 徐且谧抿了下唇，说不清什么感受，心里更乱了，一心只想远离这。 就要绊倒的时候，手腕被一股力拉回，她身子晃了下，细软的腰被一只手臂托住，搂到怀里。 随后，头顶响起很低沉的熟悉声音。 “怎么突然走很快？” 徐且谧后背麻了一片，颤抖了下，只觉得心跳不是自己的了，抬眸时看见他垂下的眼角。 距离好近，她磕磕绊绊，声音软的不像话，“没…没啊。” 祁也神情更专注看她，过了好多秒，刚抿了下唇。 徐且谧咽了下喉咙，白嫩的脸颊绯色越来越明显，“真的没……” 他什么话也没说，嗯了声，让她莫名觉得有点无奈的温柔，和他贴着的腰一点点发烫，直到全身的潮红蔓延泛滥。 她咽了咽喉咙，好不容易站好，目光有点乱颤，瞥见旁边的乔凝表情有点僵硬。 之后的事情徐且谧都忘了，乔凝看祁也冷淡到连眼神都不愿意分过来，也就没再自找没趣。 直到晚上躺在宿舍，徐且谧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每呼吸一下就悸动到心口泛起上瘾的疼。 乔凝回校后，气就没顺过，拉着祝竹不让她回寝。 刚聊了两句关于徐且谧的事儿，乔凝她妈妈就出现了，找了个 12. LOVEHLIC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祁也回宿舍的时候才七点过一会儿，灯没开，整个屋子都是暗的。 他什么都没管，脚步有点晃得找到床，他喝了好多酒，去酒吧一直到现在。 后来整个宿舍的人都回来了，蒋钦川顺手开了灯。 他们下意识都看向靠近阳台的床铺，宋原震惊的操了声，忙过去试探祁也的体温。 他半死不拉活的状态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安静的没有气息，空气里又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额头还烫的厉害。 “他妈的不是被姑娘约出去了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可能潜意识里感受到有人，祁也搭着的手臂动了动，露出的眼尾也红。 “想多了吧你，”高天赐边脱套头衫，声闷在衣服里，“他搞人姑娘还差不多。” 宋原踹了他一脚，“滚蛋！” 虽然说，确实没哪个女生能有这本事。 可是昨天晚上从医大回来，祁也就有点奇怪，也不对，他都奇怪很长时间了，情绪总是忽然就不对劲儿。 今早宋原还看见，他收到一条消息后，寡淡的神情就沾了点说不上来的精气神。 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就又颓了起来。 洗漱完出来的蒋钦川电话正好响了，他接起来，“且谧，怎么了？” 听见是谁打来的，宋原和高天赐都看过去。 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就听见蒋钦川轻笑了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疑惑徐且谧怎么突然问他室友都回来没。 那边支支吾吾很小声，他也就不追问了，“嗯，都在。” …… 祁也隐约听见那道无数次出现在梦里，温软而磨人的声音，有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还是那场大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她穿着一身浅杏色连衣裙，带着一股木香花湿雨沉沉的气息。 站在萍水西街，被淋的浑身湿透，手还在护着那盒打包好的粥。 轻薄的布料黏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柔弱的玲珑曲线。 骤雨下的很着急又黏腻，视觉上看就会让人有错觉，断线的水珠从她裙底，沿着白嫩的腿根往下淌，脸颊粘着几缕湿发，像是做完剧烈运动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控制不住的烟瘾犯起来，迫切地需要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他觉得自己就要快失去理智了，道德，伪装，他通通不想要了，想亲近她，想占为己有，发了疯地想。 有男友又怎样？ 可是，可是她好像很喜欢蒋钦川。 一路上，他阴暗的想法无数次冒出。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她送到楼下的。 除了把伞给她之外，再进一步，他都无法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克制住。 他真怕自己下一秒就做出点出格的事情来。 在碰到她的事情上，他从来做不了自己，就像是他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一刻，他早就不是原来的祁也了。 喜欢上徐且谧是初一第一学期过半。 那天是祁也时隔五年，再一次接触学校。 因为他从小性格就怪，整个人冷冰冰，也不爱搭理人，很少说话。 祁崇觉得祁也遗传了他爸的病，为了不让唯一的外孙子出什么意外，这么多年来，相当于把祁也看在眼皮子底下，跟监禁差不多了。 学习任务甚至比正常上学还要多，课程更是从早安排到晚，每科请的都是平芜最好的家教，没有一刻能喘息的空间，这样的窒息生活祁也过了很多年。 直到他母亲终于舍得把经营事业的心思挪一点放在他身上。 他才重新回到正常生活，祁也的爸爸很替他开心，恰好那段时间弭时状态也好，送给他一个卡片相机，左下刻着字母Y，很难让人发现，精致而用心。 弭时说：“可以用它记录点什么，生活有时候还是美好的。” 祁也沉默了几秒，还是接了过来。 此刻的祁也并不知道，因为这个卡片相机，连接了他和徐且谧。 其实入学第一天他就记住她了。 他让司机随便把车停下就行了，校门口车多人也多，又是个阴雨天，路两旁的小吃摊飘着团团白雾。 形形色色很多学生，有不慌不忙往嘴里塞包子烧麦酱香饼的，有急匆匆怕迟到的，还有站在校门口值周生面前慌张找校牌的，按理说这一切都是新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祁也就只记住了她。 当时他漫不经心的往校园里走，没有焦距的眼睛忽然定在一个女孩身上。 她穿着校服，不知道是她太瘦小还是尺码不合，看起来很空荡，女孩低着头走路，人群里不太起眼。 她好像不看路，都快要撞上他了，也不抬个头。 “哐当！” 果然，祁也微挑了下眉。 两个一模一样的相机掉落，女孩随便捡了一个，就跑走了。 胆子简直比奶猫还小。 那天后来的事情，祁也没什么印象了。 只记得他被分到9班，和这个胆小的女孩一个班。 他留意了她的名字，原来叫徐且谧。 挺好听的，也很符合她，整个人坐在那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会变得静谧。 他也无意间发现，那天的相机，两个人拿颠倒了。 但她应该对这个不上心，不然拿错了怎么还是他先发现的。 他不是很想告诉她，恶趣味地猜，他不说，她会不会这辈子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她每天都会用这个卡片相机拍五张照片。 多一张都不会再拍，像机械地打卡某项任务一样，但选择照的景物每一张都美好的费尽心思。 像是很用力地表现，你看啊，我是正常的，每天都积极乐观。 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由自主的就会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她总是想隐藏自己的存在，低着头，早上来坐在座椅上几乎就不会再动了，很少喝水，祁也猜她是怕去洗手间的过程，因为那要从班级后面绕到前面再经过走廊，她是怕惹人注意，活得很胆怯，所有行为都是小心翼翼的，像一直缩在壳里的小蜗牛，让人以为快要死掉了。 他以为她是个哑巴，因为上课没有老师提问她，下课她也不说话。 直到听见她和另个女生开口，语调低低软软的，很好听，就是没什么生机。 另个女生好像是叫柏雪，是她的同桌。 她也只和那个女生说话。 尽管她已经把自己隐藏到这个程度，还是会有很多男生凑上去，她的漂亮足以让人忽略掉她的怪异。 那些人对她告白，有大胆的更是跑到她面前。 全都让柏雪挡回去，甚至骂回去，全程徐且谧都不敢抬头，过后身体会有点发抖。 她状态不好的时候会这样，然后很乖的趴桌子上，脸埋进臂弯里，一趴就是一整天。 状态好的时候，她眼里只有学习，笔握在手里一整天都不会停。 就在祁也意识到自己总会下意识看她的时候，想再控制已经控制不住了。 他觉得她太可爱了，趴在桌子上睡觉可爱，解不出题咬笔帽的样子也可爱，不管干什么都好可爱。 他会注意她和别的异性互动，即便是那些男的单方面讨她嫌，他知道她内心抗拒，还是会陷入那种内耗的情绪里。 他甚至觉得那个叫柏雪的都很碍眼，可又很想请教她，到底对徐且谧做了什么，才能让她那么依赖。 依赖到除了她谁也不认识，在自己筑好的城墙里，很乖地缩着，也防备任何人靠近。 那段时间的祁也烦不胜烦，几乎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来他们班门口晃一晃，他冷着脸，所以她们表现全都不敢太明显。 他想，徐且谧要是看他一眼就好了，他一定会迫不及待把心掏出来送给她。 这种想法出来他更挫败，他连接触她的机会都没有，捧着一颗心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到她手里。 再加上父亲又发病，抑郁症已经确诊重度，人住进了ICU。 祁也在学校的时间变得不规律起来，有时候半个月都不在，甚至更久。 不在校的大多时候被外公勒令关在家里，不准他去医院看父亲。 当初祁沛珂要嫁给弭时的时候，祁崇就万般阻拦。 他看不上弭时，尽管弭时和他的家庭在掌握财富方面在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不能再成功。 祁也的爷爷奶奶定居在纽约长岛，公司总部也设立在那里，弭时又是美籍，搞艺术，那些在祁崇眼中都不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他有病，几乎是所有的都不合祁崇的意。 二十多年了，祁崇还是一样的固执。 祁也的性子也是很难琢磨，他从小就被养在祁崇身边。 亲情对他来说有还不如没有，导致他对什么都挺薄情冷性的，从不渴望任何东西。 直到他第一次梦见徐且谧。 她穿着那身洁净的校服，走进的却是他的卧室，坐在他的床边，一眼不瞬地望着他。 祁也心跳加速到像是下一秒要死掉，不敢相信的轻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祁也。”她叫了他的名字。 他低低的嗯了声。 她语调软软的，特别好听，“你很久没去学校了。” 祁也愣了下，“你想我去吗？” 徐且谧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几秒后，突然笑起来。 她长得特别乖，可这个笑很媚很妖。 她踢掉鞋子，爬上床，一点点靠近他，贴到他耳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祁也下意识咽了咽嗓子，心跳声不用听都很剧烈。 他闭了眼睛，“是。” “很喜欢。” 徐且谧倏地退开，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像完全变了个人，语气讥讽：“你连去学校的自由都没有，她过得好不好你知道吗？你拿什么说喜欢？她认识你吗？” 画面一转。 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父亲换成了徐且谧。 身上插了很多条管子，呼吸微弱，除了仪器的滴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猛地惊醒。 第二天不管不顾就去了学校。 看见她瘦弱的身体完好无损，悬着一晚上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可她看起来郁郁寡欢的状态，又让他提不起任何劲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了让她注意到自己，他想尽各种办法接近她。 甚至想出拿卡片相机作为借口，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完全没有经验。 他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总是冷着脸，所有人都怕他，他以前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女生会来烦他。 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喜欢的女生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真的，他有点自卑了。 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祁也竟然会自卑。 后来随着喜欢徐且谧的时间越久，他变得 13. Chapter13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早上七点，天半亮还没亮，宿舍窗帘紧拉着。 “且谧，你昨晚做噩梦了吗？” 祝竹被乔凝噼里啪啦化妆的动静吵醒，干脆准备下床洗漱。 “是啊。”乔凝抬眼画眼线，“你一直哭，都吓死人了。” 徐且谧顿了下，“对不起，下次你们可以叫醒我……” 祝竹：“没事啦，你到底做什么梦了那么伤心，哭的特别像我家的啵啵。” 徐且谧疑惑。 “啊！”她解释，“就我家刚出生的一只小猫咪。” 祝竹还是好奇什么梦，又问了一遍。 “我忘记了。”徐且谧轻声说，转身进了洗漱间。 她深吸了口气，心脏还是有点隐隐疼，梦里的窒息感延伸到梦外，像是后遗症。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是他生气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他看她的眼神还是厌恶。 他冰冷地说：“徐且谧你以为你是谁，轮到你掺和我和李今缇的事了？” “……对不起。” “滚。” 徐且谧喘着气从床上猛地坐起，这是梦的结尾。 她心有余悸找到手机，梦太真了，真到已经分不清现实里她是怎么处理的了。 急忙翻到他的联系界面，原来，现实里，她也给他道歉了。 但他没说滚，什么都没回。 徐且谧拿着没有一点动静的手机，最后把它放在洗手台上。 打开她的药盒，里面的药片五颜六色，她状态昏昏沉沉，挑出橙色和白色，三片。 还没等吞下去，门被推开了。 乔凝看了眼她，“你吃什么呢？” 徐且谧有点迟钝，试图藏起来，“……药片。” “什么药啊？” “就普通感冒药啊。” 徐且谧往出走，祝竹拿着专业书催促，“快点吧，一会点名迟到了，且谧昨晚吊完针回来的，你忘了？” 乔凝眯了眯眼，没再说什么。 “靠，我拿错了，拿眉笔出来了，天杀的！到底什么人发明的早八啊！！”祝竹抱怨。 徐且谧把多余的笔递给她一支，祝竹接过来，“今天好像周四吧？” 徐且谧点头。 她突然高兴起来，“那有盼头了，咱下午有段应平教授的解刨课！” 刚上完下午的课，徐且谧就接到周笙的电话。 晚上5：30的时候天黑了一半，她从平芜附中接到嘉晞和嘉北。 兄妹俩看见她眼睛都亮了，坐上车又都不开心了，“是去御岭上邸吧？” 徐且谧看了眼地址，“对，怎么了你们不愿意去吗？” “没有呀，那是祁也哥的家。” “……” 徐且谧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突然有点后悔答应周笙姐了，她情绪还没缓过来。 嘉晞说：“今天是舅姥爷70岁大寿，应该很多人，我们不太喜欢舅姥爷。” 他俩的舅姥爷，是祁也的外公吧？徐且谧顺了好半天。 “……为什么？” “他对祁也哥特别不好，唉，我妈妈说，也许祁也哥不在他身边长大，可能就不会这样的性格。” 徐且谧想到祁也一直以来确实一个人在平芜西街那住，“那他爸爸妈妈呢？” “反正都很少关爱他，跟没这个孩子一样。” 徐且谧沉默下来，没再问下去。 她以为他有显赫的家世，所有人都羡慕的外在条件，成绩，样貌，随便什么他都很拿得出手，所以她理所当然觉得，他有个圆满的人生。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她不敢再往深处想，单是他俩透出的表情，就让她憋闷的难受。 孩子送到后，徐且谧就打算回校了。 周笙拉着不让，“你晚饭没吃呢吧？就坐这桌。” 徐且谧也不敢乱动乱看，整个庭院里的人都是她这个普通学生不能接触到的阶层。 有几个长辈她意外眼熟，好像在电视上看过，每日的时政新闻里出现频率很高。 宋原的出现打断了她内心的错乱，像是很惊喜看到她。 “送小孩来的？” “嗯。” “天都这么晚了，你吃完我送你回去呗。” 徐且谧忽然耳朵像是耳鸣一样，就一瞬间，所以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周围什么声音都模糊了，她神情反应都慢吞吞。 宋原看了眼这一般人都不能适应的场合，又看了眼明显不自在的徐且谧，刚要再说点什么。 周笙就问：“阿也人呢？” “别提了！”宋原注意力转移，“昨晚上魂跟被谁勾了一样，发了一宿的烧。” “发烧？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徐且谧急切地问。 宋原怔了瞬，“啊，他——” 话还没说完，还在寒暄的人群突然有些骚动。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过去，祁也低头穿过层层叠叠的障景走进来，神色有点疲倦，还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他脸颊瘦窄，此刻又过分白，看起来有点病态的痞气，穿着类似西装的新中式黑色外套，和古典园林建筑背景很融合，所以气质清清冷冷的，人看起来更矜贵了。 宋原声挺大，“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祁也慢腾腾抬眸，看到宋原旁边站的人，顿了下，很快收回眼神。 徐且谧坐在俩小孩旁边，头都快埋到面前的枇杷水鸭汤里了。 两秒后，感受到旁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个人，然后闻到淡淡的烟草气味，整颗心提起来，莫名焦灼。 周笙问：“听宋原说你感冒了，怎么弄的啊？” 徐且谧默默抬起头。 祁也嗯了声，嗓音有点嘶哑，朝旁边看过去。 徐且谧像是触电一样又迅速低下头。 “你外公看你生病又该——” 周笙话没说完就被突兀的声音插进来。 “且谧？真的是你诶！”乔凝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裙，笑的很甜，“我还以为你在学校吊针看错了呢。” 周笙看徐且谧，“……这是？” “……” 乔凝从祁也进来眼神就黏他身上了，很乖巧道：“我是且谧的室友，和我外公妈妈一起来的，给祁爷爷祝寿。” 说完她又跟宋原打招呼，周笙：“你们都认识啊？” 乔凝重重点了下头，“不久前阿也还送过我们回学校呢。” 她说完怕祁也不高兴，视线望过去，他皱着眉，但显然不是因为她，他好像没在听，神情若有所思，又像是飘到很远。 宋原瞥向徐且谧，“吊针？你昨晚上也感冒了？” 徐且谧拿着羹匙的手顿住，“……” “她昨晚上还哭——” “乔凝。”徐且谧叫了她名字，眼神很静地看着她，希望她适可而止。 桌上彻底静了瞬，徐且谧咽了下嗓，她能感觉到祁也状态好像更差了点，很安静也 14. Chapter14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徐且谧被他握着的手心烫的有点发潮，她吞咽了下，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上来。 她甚至听到李今缇的声音从一楼传来。 她呼吸有点急促，被祁也圈在狭窄昏暗的拐角，一旦李今缇上来，一定会解释不清的。 “难受要听话吃药啊。” 她声音低的像怕被人发现，听起来很软，“你先放开好不好？” 她动了动手指，被他抓得更紧，他头低下来，声音也是，“为什么要放开？” 徐且谧觉得他被烧糊涂了，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一定听到了李今缇的声音，可此刻他好像完全不在意。 她心跳从来没这么激烈过，声音都有点发抖了，“我…我要去卫生间。” 对，她是为这个上来的。 几秒后，祁也懒懒点了下头，随后退了点距离，她还没等松一口气，就被一股力气带进旁边的房间。 门重新被关上。 李今缇的声音听不到了，但是徐且谧的心跳更快了。 鼻息里全是他的气味，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好像，她僵硬住，也不敢抬头看他。 “……这是哪里？” 半响，没有听到他回答，她缓缓抬眸，被他眼神捉住，心口重重一跳。 “我的卧室。”他回答。 徐且谧沉默了，耳尖越来越红。 “不是去卫生间吗？”祁也帮她打开那扇门。 徐且谧没动。 祁也看着她几秒，低声问，“不想去了吗？” 徐且谧慢吞吞的动了动，等走进去才回过神，整张脸都红了，身体一瞬间很热。 祁也的声音还在身后，“还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 徐且谧咬了咬唇，急忙说了声好，就关上了门。 速度比平常慢吞吞的样子快了点，她听见祁也笑了声，他笑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 她缓了缓跳的发疼的心脏，这才转头。 卫生间很大，比她的卧室都宽敞，能看见他生活过的痕迹，洗手台上放着的黑色电动牙刷，还有玻璃隔开的浴室里，有两瓶用了一点的洗发水，这里也有他的味道，和卧室里是一种，这都太私人了。 她站在马桶前，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都脱不了裤子。 这里都是他的影子，隔着一扇门，真的他就站在外面。 突然，手机震了下，她吓了跳，拿起看。 祁也：【隔音的】 她读懂他的意思，害羞的眼尾都发红了。 紧接着，他又发来一条，【听不到】 徐且谧深吸了一口气，脱了裤子，手指紧攥着裤子布料。 几分钟后，她都打算放弃了，听到门外闷闷的隐约说话声。 她顿时不敢动了。 “这么半天不见你人。”宋原找上来，“在这儿躲清净呢？” “别进来。” 他语气有点冷，宋原愣了下，停在门口。 祁也看了眼那扇门，从床边起身，朝宋原走过去。 宋原挑了下眉，又一副玩笑的样子，“怎么？干什么不正经的了还怕人进来。” 祁也懒得理他。 宋原想起找他的正事，“快走吧，外公都叫你半天了。” 祁也敷衍的嗯了声，宋原倒是没想到他这次答应的怪痛快。 刚转身，就听见后面的祁也说了句，“我走了。” 宋原怪异回头，“你和谁说话？” 祁也跟没听见似的，关了门后，站那低头发消息。 宋原琢磨着，突然笑了，抬手搭上祁也肩膀，神秘低声问：“又上厕所去了吧？” 祁也顿了下，漫不经心瞥他一眼。 “靠！”宋原一咋呼，“你他妈肾不行了吧！？” “……” “你看我就说吧，那帮姑娘迟早把你榨干，哥们我不得不佩服你这渣劲儿！” 祁也皱起眉，“滚蛋。” 徐且谧再回到宴席上，这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周笙说：“宋原和阿也领俩小孩一起去他们舅姥爷那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徐且谧点了点头，模样安静又温软。 周笙看这天早黑了，都快过九点，怕她等急也不说，“等他们都出来，咱就一起回去。” 徐且谧弯唇笑了笑，她的电话突然响起。 是蒋钦川打来的，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很快接起。 “把家里小崽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都收拾出来，送到医院。” 他着急地补充，“快点！一定要快。” “这次，严重吗？”她声音在发抖。 “吐了，吐了两回。” 徐且谧脸都白了，准备回去，再次被周笙拉住，“我送你，附近不好打车。” 周笙看着她的状态，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把小孩交给宋原和阿也了。 很快到家，徐且谧迅速又熟练地收拾出目欢能用到的东西，没想到出来，周笙的车还停在小区门口。 她更感激了，想着以后一定要加倍偿还。 “哪个医院？” “济合。“徐且谧很真诚地说：“这次真的谢谢你，周笙姐。” “谢什么。” 到达目的地，周笙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会没事的，去吧。” 徐且谧点头，拿上东西，轻车熟路往里跑。 她开了病房门，看见目欢正低着头，一口口喝着蒋钦川喂的粥，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些。 徐目欢看见她来，虚弱的眼睛都亮起来，“姐姐。” 徐且谧喉咙一酸，目欢只有很脆弱身体很难受的时候会这样叫她，叫的很依赖，像是一种对她的求救。 她忍住落泪，走过去，想接过蒋钦川手上的粥，“谢谢你，我来吧。” “不用。” 徐目欢却不张嘴了。 蒋钦川挑起眉，“不想吃了？” “你很粗暴。”她瞪着他，模样生动又鲜活，“我要姐姐喂。” 蒋钦川气笑了，“小白眼狼。” 徐目欢哼了声，和他逗着嘴，故意气他。 徐且谧接过来，吹了吹，“还有没有哪里难受了？” 徐目欢摇了摇头，说话声音没什么力气，“我一点都不难受，你也不要担心我，别听蒋钦川夸张，下次你也不要着急，路上车那么多，你要注意安全啊。” 徐且谧突然低下头，眼泪已经掉下来，她掩饰说去外面接个电话。 整理好情绪后，刚要进去。 蒋钦川出来了，“这段时间你要累点，我必须得回校了，明天再来看她。” 他们学校管理很严格，徐且谧是知道的，她点了点头。 蒋钦川又说，“徐兴和他怎么做爹的？把人送来医院就不管了？什么事能比欢欢命重要？” 他太生气了，在小崽面前他不想说让她糟心的事，但真没见过像徐兴和这样的男人，完全没有责任心。 徐且谧耳朵突然又一阵轰鸣，心脏有一瞬被挤压地喘不上气，她不知道蒋钦川什么时候走的。 徐目欢知道姐姐晚上在这陪她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拍着病号床，“姐姐你躺上来，你那样太累了。” 床太小，两个人一定会挤，更何况目欢现在呼吸肯定不通畅。 “我不累。”徐且谧说。 “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徐且谧不想让她伤心，小心翼翼爬上床，侧着身不敢碰到她，“好了，睡吧。” “你那么瘦，不会有什么的。”徐目欢黏过来，“姐姐你抱抱我吧。” 徐且谧什么都依她，半个小时后，目欢睡着了。 徐且谧下床去了走廊，她坐在椅子上出神。 “徐且谧，是你吗？” 她诧异抬眸，看着眼前的男生，带着框架眼镜，穿着白大褂，胸牌上的名字写着段序舟。 男生看她想不起来的神情，也不觉尴尬，“我们在解刨课上见过两次，你忘了吗？” “……学长。” 她记起了，他是段应平教授的儿子，在读大五。 “我在这儿实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谢谢学长。” 段 15. Chapter15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十一月份的平芜几乎都被落叶覆盖，看上去异常萧瑟。 徐且谧顺利地进入了实验室。 周笙知道她更忙了，让她每周抽一天给孩子补课就行，钱还是照给。 徐且谧觉得受之有愧，但周笙说：“我知道你需要钱，就像我俩个孩子都只喜欢你，换个人都不会同意，那这钱我给多少，你拿都是你的能力。” 她在帮自己，妹妹这次医院住的时间很长，确实需要好多钱。 徐且谧全都记在心上，现在只能通过用心教孩子来报答。 周六从实验室打完杂已经晚上六点多，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去给嘉北嘉晞补课。 校园里碰见乔凝和祝竹，她们打完招呼问：“去清吧啊？” 徐且谧点头。 乔凝突然期待地问：“那今天祁也会在的吧？” “……这我不知道。”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 “那我俩也去！” 徐且谧抿了抿唇，往公交站走，乔凝喂了声，“一起打车呗，就起步价也不贵啊。” “你们打吧。” 乔凝说：“你不愿意和我俩一起啊？” “不是。” “没钱吗？我俩可以给你付。” 徐且谧没再说话。 祝竹可能觉得乔凝这样说话有点过分了，拦了辆车，就把她带走了。 她们走以后，公交车也来了，徐且谧上车投完币，电话响起。 是柏雪打过来的，这个月她的联系频繁很多。 两人闲聊着。 柏雪听出她这边的动静，“你在外面吗？还在兼职？” “嗯，你最近课业忙不忙？” 对面沉默一阵，叹气道：“你要把你身体搞垮吗，本身学医的人就从早到晚的课已经自顾不暇了，你又要进实验室，又要兼职，你每天有休息吗？你晚上睡几个小时啊？” “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总是给你打电话吗，因为十一月份了！徐且谧，你最讨厌秋天，蒋姨说这次又给你开了新药，但不是因为好转。” “我这个病就这样嘛。”徐且谧紧紧握着把手，“没有变很坏呀，我也没有想放弃。” “……那你不要这么惩罚自己了，当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目欢也不会希望她亲姐姐为了她那么累。” 徐且谧下了车，她想，如果可以没人想这么累，可她能靠住谁呢，好像只有自己，毕竟连亲爸都靠不住。 她在门口出神了会儿，被嘉晞发现。 “姐姐进来呀！” 周笙抬头看见来人，“来了，怎么样，最近忙的累不累？” “还好。” 虽然真的好累，但她早都习惯了。 徐且谧很快带孩子上楼，像往常一样，快速进入正题。 教了半个多小时，刚想让他俩休息下，一楼突然躁动。 嘉晞爱凑热闹，跑到栏杆那去看，惊喜又诧异，“祁也哥今天竟然来了！！！” 徐且谧批改试卷的手顿了下，缓缓放下笔，目光也看向楼下。 祁也身边还跟着宋原和几个她不认识的男生。 他穿着宽松的黑衣连帽卫衣，领口宽敞，露出半节锁骨，怀里趴着一只三花猫，懒懒的很乖像在睡觉。 徐且谧一瞬不瞬地看，看他和他怀里那只小猫。 越看越觉得那小猫很眼熟，特别像高中校园里那只。 好像……就是那只。 她说不清什么感受，只觉得体内有暖流四处流淌。 祁也模样很坏又很溺地勾起手指刮了刮小猫的鼻子，给弄醒后，他笑起来，歪了下头，猝不及防对视上，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浑身懒散倚靠在调酒台，微抬下颌，看起来矜冷又少年气，像是习惯了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和兴奋的窃窃私语，不紧不慢朝二楼走上来。 一楼有的坐不住了，乔凝就拉着祝竹上了楼梯。 周笙给他们一群人找了卡座，祁也却朝着他往常的位置走过来，坐下。 徐且谧从他上来心口就砰砰跳，直到他坐到旁边，她除了跳的快的心脏还有一丝丝隐秘的甜。 她低着头做着自己的工作，其实心思都挂在他身上。 宋原看祁也坐那也跟着坐过去，嘉晞嘉北他们很快玩闹起来。 “小谧给补课呢，你俩别给我捣乱啊！”周笙说。 “哪能啊。”宋原笑的没个正形，“我们是那样人吗？” “你说不准啊。” “……” 祁也低笑了声，小猫从他怀里跑走了，他模样漫不经心的，也没管。 徐且谧余光感觉小猫找在她和祁也中间的位置，翻着肚皮躺下了。 “怕吗？”他问。 她有一瞬没反应过来，眼神懵懂地看向他，“怕什么？” 祁也看了眼小猫。 “以前怕的。”徐且谧说完耳朵覆上一层薄红，声音低软道：“但不怕这只。” 他勾唇笑起来。 徐且谧说完才察觉这句话的歧义，语无伦次说：“我是说，这只小猫我熟悉，所以不怕。” 祁也声音带着笑意，尾调有点拉长，“我知道。” 徐且谧心跳太乱了，“那它现在叫什么名字？” “这你的猫嘛？好可爱啊什么品种？” 一起说话的还有群漂亮女生，她们看着祁也，好像猫只是随便问的。 乔凝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走上前，熟稔搭话，“阿也，我能抱抱它嘛？” 那群女生全都看向乔凝。 徐且谧早都垂下头，他周围永远都有很多女生，宋原和嘉晞嘉北像早都习惯了，全当没看到。 “你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宋原说。 “……可能晚上没睡好。” “听嘉晞嘉北说你最近很忙啊。” 宋原一直在和她找话题。 徐且谧刚要回他，小猫跳上桌子，玩起笔帽，还往嘴里送。 她一着急，下意识叫出了高中时她叫它的名字，“花花，不要咬。” 没想到小猫真的听话了。 宋原震惊，“你怎么知道它叫花花？” 他说完又瞪着眼睛看祁也。 徐且谧反应了几秒，倏地转头，一下就和祁也视线交接。 他淡淡垂着眼睫，并没有搭理身旁站着那些女生，好像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一样。 这样的错觉让徐且谧心跳犹如鼓点敲打心口，声音震耳欲聋。 那些被晾着的女生脸都有点挂不住。 乔凝想找些存在感，刚要伸手和小猫亲近。 “别摸，她怕生。”祁也冷声说。 乔凝愣住，随后收回手。 然而下一秒，那只怕生的小猫，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垫，朝徐且谧的胸口黏上去。 嘉晞都看傻眼了，“姐姐，它怎么这么黏你呀？” 徐且谧回想了下，它可能还认识她，记得她给给它拍过照，买过火腿肠？ “这猫胆儿特小！被我祁也哥养的越来越娇气，还高冷不爱搭理人，惹生气说挠人就挠人。” “是吗？” 徐且谧记得花花以前是所有猫里最容易被欺负的那个，原来猫的性格是会变的。 嘉晞说：“对呀，花花就是被惯坏的哈哈，我哥特别宠它，谁也不能碰，要不他会生气的。” “那我……”徐且谧看了眼还趴在她胸口的小家伙。 “花花主动的，没事儿，而且我发现祁也哥对你和对其他女生真的很不一样诶。” 她俩贴着耳朵说话，声音很小，像是在说悄悄话。 徐且谧因为她这句话，心猛地缩紧了下。 因为自己感受到和从别人口中听到是两回事。 徐且谧轻声问：“为什么这样觉得？” “就是——” 嘉晞的话被宋原打断，“聊啥呢？跟我也说说。” “No！我们女生的小秘密，你们男的听不了一点。” 宋原嘶了声，侧脸看嘉北，“你平时咋忍的你妹，要我一天得揍她八百遍。” “……” 嘉晞：“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徐且谧静静听他们斗嘴，侧脸又净又白，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抓疼了吗？” 她听到祁也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就在离自己很近的耳边。 垂在身前的长发被花花拨弄的有些乱，头皮有点扯。 但她模样很乖地摇头，边抬胳膊挽头发。 花花玩的更起劲了，爪子勾住就很难撒开。 徐且谧微低着头，长睫直颤，因为和他靠好近，动作手忙脚乱。 所以半天没有弄好。 “要我帮吗？” 徐且谧耳朵一下红透，声音软软的嗯了声。 下瞬就感觉脖颈触感有些凉，她瑟缩了下，感受到是他的触碰，那地方又烧起来。 那群站在旁边的女生看祁也这样，也不自找没趣，结伴走了，只剩下乔凝。 乔凝很迂回地和徐且谧说：“我可以坐你旁边吧。” 徐且谧接过祁也手里自己的一缕头发，不小心碰到他手的指节，她抿了抿唇，用发圈缠了两下。 “好了。”她仰脸看他。 祁也垂眸，低声嗯了下，“我去那桌了。” 徐且谧愣了下，为什么她有一种他给她在报备的错觉？ 祁也起身，徐且谧才回神，看了眼怀里的小猫，“它怎么办？” “喜欢它吗？” 徐且谧愣了下，“它，它挺可爱的。” 祁也笑起来，“那让它陪你玩。” 被忽略的乔凝目睹了全程，祁也走的时候把宋原也叫走了。 “你随意坐。”徐且谧回答站在旁边的乔凝。 人都不在这里了，她还坐什么？乔凝冷嗤了声，转身走了。 徐且谧没在意乔凝的态度，因为她整个人都有些飘忽，注意力都在斜前桌的角落。 他们不知道在起哄祁也什么，听不太清，但他反应淡淡的，就由着他们说。 16. Chapter16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徐且谧上午在医院没陪目欢多久，就被段应平教授找回来，帮忙一起弄实验数据。 还没等忙完，徐兴把电话打了过来。 她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接了。 “且谧啊，你妹妹的医院费用你缴的啊？”他问。 “嗯，怎么了？” 徐兴和说没事，“你哪来这么多钱？” 徐且谧这边忙的脚不沾地，而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大事了，所以说话有点焦躁，“我赚的，我之前和你要，你说你也没钱了。” 徐兴和：“啊对，我是没钱了，你俩一个比一个能往里搭。” 徐且谧沉默几秒，还是没忍住，“我的学费已经很久没管你要了，这段时间我就没要过你的钱，我妹妹的住院费你也就拿了一半吧？” “……” 她没再说下去，“你现在还在医院？” 徐兴和态度也不好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爸。”徐且谧叫了他一声爸，“目欢是你的亲女儿，她生病了，你在不是应该的吗？” 徐兴和又不说话了。 徐且谧深吸了口气，“但凡我能有空闲我不会麻烦你，你没事就挂了吧。” 晚饭的时候实验室不剩下人了，徐且谧头疼的也不想吃，直奔医院去了。 刚到就看见蒋钦川着急忙慌从目欢病房冲出来。 “怎么了？”徐且谧疑惑。 “小崽子呢？”他问她。 徐且谧愣了下，心一顿，“目欢不应该在里面吗？” “不在。” “那她坐着轮椅能去哪？”徐且谧也着急了。 路过的段序舟看见她停下，“怎么了？” 徐且谧把情况和他说了。 段序舟安慰：“你俩先别急，一定在医院里，我去广播站让他们找一下。” 徐且谧谢谢没说完，蒋钦川就跑着去找了。 大概快半个小时后。 蒋钦川一脑门的汗回到目欢的病房，问徐且谧：“回来了吗？” 她脸色很白，摇了摇头，很快想到什么，给徐兴和打过去电话。 那边说了一大堆，反正最后就是他也不知道。 蒋钦川眉头紧锁，质问：“我不是让你看着她点吗？你怎么把她交给徐兴和了？” “我临时……” 他打断，“就算你在忙你可以找我啊！你怎么能找徐兴和！？我是死了吗？” 徐且谧被吼地抖了下，她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都是她的错，她不是不知道徐兴和这个人有多不靠谱，当时的她脑袋昏着，只想着她和妹妹除了他没有亲人了，所以下意识就叫了徐兴和过来。 “徐且谧！”蒋钦川着急的话也开始不过脑子。 “当初要不是你，小崽子的双腿还是好好的，坐在轮椅上的不会是她！现在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让你看着，你把人给我看哪去了！？” 徐且谧想说些什么，说那是她的亲妹妹，此刻的担忧害怕和他比只多不少，可她张了张嘴，发现没什么力气。 她无比认同蒋钦川说的话，坐在轮椅上一辈子站不起来的原本是她，也应该是她。 医院走廊的病人和家属很多人看过来。 段序舟把徐且谧拉到身后，对蒋钦川说：“医院里不要大声讲话，有病人在休息。” 蒋平淑从楼上下来，照着蒋钦川的后背就来了一下子，“臭小子！你在这儿跟小谧犯什么浑呢？” 这场闹剧正好被来看病的宋原亲眼目睹。 他立刻给祁也打过去电话。 那边刚接，宋原就忙说：“哥们，求你件事呗，我的幸福可全掌握你手里了！” 祁也懒懒打了个哈欠，“说。”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来的机会，我他妈现在信了！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来了挡都挡——” 祁也啧了声，让他别墨迹。 “徐且谧和蒋钦川估计要分手。”宋原语气藏不住的兴奋。 “他们吵的那是真激烈，我看啊，没啥回旋的余地。” 他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发现对面一直很安静，“哥们，你还在听吗？” “……” “哥们？”宋原又叫了遍，“阿也？？” 又过了会儿，那边似有若无的嗯了声，嗓音有点哑，“她还在医院吗？” “你刚掉线了？” 祁也没搭理他这跟二傻子似的问题，又问了遍，“她在哪？” 宋原这才想起给祁也打电话的正事，“她刚从医院走，我寻思让你帮我找找，安慰一下，我这边走不开，办完就能去找她了。” 后面的话祁也都没听进去，“她哭了吗？” “好像没有吧……” 宋原有点不确定，回想了下，“但情绪……” 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徐且谧沿着医院附近的便利店挨家找人。 十一月的晚上温差大，她出来的急，忘了穿件外套，江边的风迎面吹过，卷起的落叶疯狂往她身上刮，还有叶片碎裂的声音，每种感官都让徐且谧头痛欲裂。 地铁旁有老人拿着一手的氢气球，小孩子朝家长撒着娇要买。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与世界彻底隔绝了。 什么都听不到。 所以电话响了很久，还是旁边人提醒她时，徐且谧才反应过来，接起。 是个陌生号码，但声音却是徐目欢。 徐且谧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要正常一点，“目欢？你在哪，我们找你找不到。” “我手机没电，但现在已经回医院了。”徐目欢说完很愧疚，“对不起让你们担心。” 通完电话，她的身体也没太多轻快的感觉，脑袋还是混浆钝痛。 她的意识和身体像是分离的，所以看到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横穿马路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抱着小女孩险些摔倒。 迎面而过的货车紧急刹停，后面的车接二连三鸣笛。 她纤瘦的腰身倏地被一只手掌紧紧揽住，身子软绵绵的跌进一个怀抱，摔了个结结实实。 祁也拉起她胳膊上下检查，声音很冷，“刚刚你差点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徐且谧仰脸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眼圈一点点红了。 货车司机探出头来骂，“操他妈的，不想活直接死，别他妈出来祸害人！！” 祁也单手按着她的脑袋到贴到肩上，捂住她的耳朵，另只手把自己的衬衣外套脱下来给她裹了起来。 回头看了眼那个还在骂人的司机，对方没敢再骂，最后啐了口痰把车开走了。 徐且谧不知道祁也为什么会在这儿，但他的出现本身就让坚韧的她容易变得脆弱。 她不敢在他怀里多待，刚动了下右脚，钻心的疼让她吸了吸鼻子。 下瞬，祁也抱她更紧了，“乖，先别动。” 他心脏失重的窒息感还没缓过来，她也真的听话没再动。 两人谁也没管周围来往人群的目光，就那么抱了五分钟。 祁也滚了滚喉咙，低头去看埋在他怀里的脸颊，流的全是泪，几缕发丝黏在嘴角，纤长的睫毛打了绺，挂着晶莹的泪珠。 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心口刺刺的疼，动作很轻地勾了勾她的发丝，“吓着了？” 徐且谧慌张地擦着眼泪，和他的手指总是碰到一起，被他抓住，攥在手心。 他垂着眸看她，声音低低的，“没有想凶你。” 徐且谧忍着还是抽噎了下。 祁也声音更低了，“下次我们不要那样做了好不好？” 徐 17. Chapter17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徐且谧以为祁也是要往meet.again清吧开，但到了隆礼路路口，他打了左转向灯。 她很乖地坐在副驾驶，什么也没问。 可能是脚腕的患处后反劲儿，她身体不太好受。 祁也看了眼迷迷糊糊要睡着的女孩，她眼底粉的不太正常。 “有没有哪里难受？”他皱起眉。 她懂事地摇了摇头，小幅度打了个冷颤。 祁也把车里的温度调高了，又看了眼她，很快又提了速，然后停在一家药店旁，他出来的时候拎着一手提袋的东西。 徐且谧以为到了周笙姐家，因为这边的建筑还有路线都是一样的，她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抱她。 祁也俯身进车里，解开她的安全带，生怕弄疼她，抱进怀里的动作很轻很缓慢。 徐且谧艰难的睁开眼眸，水汽氤氲地看着他。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出了公寓的电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她才后知后觉这个大平层好像也是祁也的，他应该不怎么在这里住，黑白灰极简装修风格，空荡的没什么家具。 祁也蹲下身给她试体温，徐且谧红着耳朵接过来。 他抬起眼睫，“醒了？” 她点了点头，软软的小声问：“这里也是你的家吗？” 他嗯了下，拿过她的温度计，37.8°，还是有些烧。 他给她泡完冲剂，拿出药膏准备给她涂上，刚掀开牛仔裤的裤脚，露出白皙细瘦的脚腕，上面红肿了挺明显的一块。 她缩了缩，下瞬就被抓住，他抬眸看了眼她，又沉默垂下。 她没再动了，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情，可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安静地倒药酒放在手掌揉热，过了几秒，放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颤了下。 客厅大的空旷，所以没人说话就寂静的过分，只开了一盏壁灯，昏暗环境里有暧昧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流淌。 突然，祁也的手机响了。 他瞥了眼，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也没停，没什么要接的意思。 对面挂了又打来，徐且谧没忍住看了眼。 “……宋原的电话，你不接嘛？” 手机还在震动，他却问：“有好点吗？” 她愣了下，感受到脚腕真的不太疼了，她点点头，又软软地说：“好多了。” 祁也朝茶几上的电话抬下巴指，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徐且谧接收到他的信号，拿起来后一点点凑到他身边，划过接听放到他耳边。 他懒懒勾唇笑了下，身体也倾靠过去，两个人距离更近了，她举着胳膊，像是被他横抱在怀里。 宋原的声音传过来，“咋样找到了吗？” 徐且谧只能听的模模糊糊，她呆呆地看着祁也的耳朵，他的耳垂很薄，下面有颗小痣，她觉得他的耳根应该很硬，因为她从没见过他和谁服过软。 她正出着神，被祁也发现，他看着她使坏的加重了一点力道。 徐且谧疼的倒吸了口气，软软的声音溢出来，满是水汽的剔透眼眸看着他。 祁也滚了下喉结，“嘘。” 他立刻按了静音，扬声器也被误触了。 “我他妈听着声儿了，你找到了是不是？你俩在哪啊现在？”宋原就是个大喇叭。 祁也低眸看着徐且谧，漫不经心道：“家啊。” “你那么多地方说的哪个啊？” “清吧这儿。” 这回轮到宋原说不出话了，隆礼路那套公寓他就没见过祁也领谁去过，就算离周笙那么近，他都没让去。 他想了半天，最后激动地说：“你做哥们真他妈够意思！” 祁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觉得你也是。” “……” 宋原还以为太阳晚上出来了呢，笑的一脸灿烂，“那是那是。” 徐且谧一脸懵，没听懂他俩的对话。 祁也看她眼睛眨动频率，低头笑起来，猜测她这时候估计饿了，“想吃什么？” “听你的。”她说话声音小小的，听起来很乖。 宋原听到徐且谧说话了，在那边扯着嗓子喊，“那个，你把电话给徐且谧吧！” 祁也随意把药膏扔到一边，看着还在举着手机的徐且谧，问：“累不累？” 她摇了摇头。 宋原：“说什么呢？啥累不累？我不累啊！” 祁也慢腾腾起身，弯腰，避开她的脚腕，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抱起徐且谧，从客厅往餐厅走。 宋原还在那边嚷嚷，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想和徐且谧聊个天儿，你快给她呗？” 这句话徐且谧听清楚了，她有点诧异。 祁也把她放在座位上，没立刻起身，而是转头看她，“要聊吗？” 她被按在椅子和他之间，他的脸近在咫尺，每一处都长得无可挑剔，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他这样，她脑袋完全宕机，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瞳孔里映着满眼是对方的她。 祁也和她对视了很久，他眨了下眼睛，突然嗓音低沉说：“她说她不想。” “……”徐且谧低下头，红着脸低声：“我没说。” 很快徐且谧的电话响起。 她拿过一看是宋原的，她仰起脸看祁也，他目光沉沉的，让她心口重重一跳。 徐且谧有点承受不住，她低下头，慢吞吞点了接通。 “我还在医院！！今儿太晚了，明天去看——” 宋原还没等说完一句，就被祁也把电话掐断了。 门铃声适时响起。 他出去开门，徐且谧一个人坐在餐厅。 突然想明白了他今天出现的原因，她垂下眼睫，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祁也点了很多清淡的饮食，还有胡萝卜粥。 他把还在滚烫的粥从打包盒倒在碗里，有点不自在地说：“我不太会做饭。” 徐且谧一点都不惊讶，他有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感，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 她还没等说话。 就听祁也嗓音低低的说：“但可以学。” 他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错觉啊，让她觉得自己是独特的那个，可细细一想，又都很不确定。 她喝了一口粥，想压下那股酸涩，最后还是没出息地问了，“宋原让你来看我的吗？” 祁也没回答这个问题，“你知道他心思吗？” 徐且谧顿了下，她也是才感觉到的，“我不喜欢他。” “那其他人呢？”他问。 “……” 徐且谧没有听懂他的话，但她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了，她心也跟着下沉。 再次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他突然问：“他惹你哭了？” 徐且谧反应过来，他可能知道蒋钦川在医院和她生气这回事了。 她觉得“惹”这个字不适合用在她和蒋钦川身上，所以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做错了。” 祁也的 18. Chapter18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宋原挂了电话，瞥了眼浑身气压低到骇人的祁也。 没敢吱声，不大会儿，审讯室的门打开，蒋钦川一声不吭地走出来。 宋原摸了下鼻子，赶紧凑上去，“不是，你俩因为啥啊？” 他就洗个漱的功夫，这俩人就打起来了？ 蒋钦川：“我他妈哪知道。” 宋原没话了，看他脸上挂的彩，最后都笑了，他说：“蒋钦川你可真他妈牛逼！” 蒋钦川斜了眼他，跟瞅精神病一样。 “你是第一个让祁也能有这么大情绪的人。”宋原说完这句话都愣了下，差点没笑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有点啥呢。” “你他妈滚一边去。” 宋原咳了声，看了眼倚靠在玻璃门外的祁也，夜晚的风灌进来，他低着头，灰白色烟雾从他冷淡的眼眸四处弥散。 他忌惮地敛了笑，“我真他妈好奇你到底哪惹着他了，求求你了哥，你是我哥，你告诉我吧。” 他没跟蒋钦川说笑，祁也前二十年活的都不如一杯白开水，白开水扔两片泡腾片还能咕嘟一下，他就一潭死水，谁也不能让他有个反应。 所以今晚这个事儿，就是让他磕个头，他都他妈想知道。 蒋钦川：“我就和他说了下徐且谧。” “说啥了？” “你昨天不都看到了吗？我说错话了，想道歉。” 蒋钦川这两天因为这个事情，被身边人各种骂，徐目欢还哭了也不理他，他知道自己过分了，冷静下来就后悔了，想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所以他就问了祁也。 他觉得祁也身边小姑娘从没断过，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 宋原没等他说完，插嘴道：“那你可问错人了，你看他啥时候哄过？有的话我一头撞死。” 蒋钦川一想是这样的，“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然后呢？这就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蒋钦川搓了搓脸，碰到伤口嘶了下，“我就说了我在医院对徐且谧说的那些话。” 宋原还等着呢，蒋钦川突然没下文了。 宋原寻思半天，想的脑瓜子都疼了，也不知道祁也的生气点在哪。 蒋钦川觉得自己最近水逆，“谁逮着谁骂两句，又他妈莫名其妙挨一顿揍。” “你二逼呗。”宋原笑说：“他就不待见你，你问我不就得了。” “你那损招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 徐且谧气喘吁吁到警局，来的路上有两辆车追尾，出租车被堵了好一阵，她着急，看着距离也不远，付了钱就跑下车了。 出来的时候她连睡衣都没换，棉白格子的宽松睡裤，上身穿了件随手拿的外套，很薄，夜晚风大，她或许是冷的，牙齿颤了颤。 她抬眸，蓦地停下脚步。 世界像是静止了，她咬住牙齿，呼吸都停了。 站在台阶上的男人整个人融进夜色，警局厅内的灯光丝毫没有柔和掉他周身散发的冷戾，他低着颈抽烟，抽的很凶，后面的棘突锋利明显。 他抬手要扔烟蒂，眸光一顿，开口时嗓音被烟熏的暗哑，“你怎么来了？” 徐且谧咽了下，莹润的眼睛一眨不眨，一步步迈向他。 站在他面前，仰起白皙的脖颈，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好几圈。 他的嘴角处有一块淤青，上面破了皮。 “他打的吗？”她问的时候声音有点抑制不住的抖。 祁也咽了下嗓，徐且谧看他沉默不说话，着急的牵起他的手臂，全身上下地检查，“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在担心我吗？”祁也很轻地问。 徐且谧看着他嘴角的伤口，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担心干嘛听到宋原的电话，衣服都没换就跑过来，她觉得他问的好过分。 她眼里的水雾又蒙了一层，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心软的稀巴烂。 祁也忽然不想要她的回答了，问完有一刻他是害怕的。 他怕她只是来看蒋钦川，对他只是顺道，担心也是顺道，因为她心最软了，换做谁受伤，她都会这样。 徐且谧看他情绪低下来，垂着的眼眸光亮暗淡。 她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先带他离开这里。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他低着头，脊背微弯，身上的烟草味更浓郁了些，她暗暗深吸了口气，两个人近的呼吸相闻。 祁也脱下身上的外套，像上一次一样，低头给她慢腾腾地穿上，勾起她脖颈堆积的发丝，给她拉衣链。 他用了只能两个人听清的音量，低低的，随着风声吹进在耳边，簌簌声几乎掩盖他的气音。 “等他还是跟我走。” 徐且谧低着头，和他的鼻梁距离若近若离，她轻启唇瓣，“跟你。” 祁也倏地抬眸看她，眼里有一瞬的发亮，徐且谧心跳猛地加速，声音轻软道。 “我去看他一下再走好不好？” 坐在里面的宋原和蒋钦川都看见了这一幕。 从他们的视角看，祁也和徐且谧两个人早已经突破社交距离，暧昧的氛围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 宋原一开始是懵的，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又觉得祁也真他妈不是人。 其实很好发现啊，他就是没往那处想。 现在想了，宋原更不可置信了，他觉得他在做梦，他简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祁也之前种种的不正常，深夜醉酒又发烧，大晚上的说要喝粥却能那么精准的遇见徐且谧，还有很多次他的试探，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种合理发生在祁也身上已经是极度不合理了。 那种震惊程度早已经掩盖掉宋原对徐且谧的那点心思。 他猛地想到什么，撇向蒋钦川，后者表情一脸沉沉，死盯着门外，他又顺着视线看向门外，祁也正在给徐且谧穿外套。 宋原有点坐立难安了。 现在这么个情况，他掏出手机，疯狂给高天赐发消息。 【我是万万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啊！】 【太他妈狗血了！！】 【蒋钦川好像被绿了……】 高天赐：【？】 高天赐：【谁啊不要命了，敢绿我川哥？】 宋原打了半天，又都删了，最后发过去俩字。 【阿也】 高天赐那边半天没动静。 过一分钟后，狂震。满屏的卧槽。 宋原觉得徐且谧不像是无缝衔接的人，可能祁也这个男小三诱惑力太大，她没抵抗住也说不定。 但就昨天蒋钦川在医院的那个架势，那真是他活作的，挺该。 他心想，他跟祁 19. Chapter19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从警局出来徐且谧就被拉着，她低头看地上两人牵手的影子。 她浅浅弯了下唇，皮肤接触的温热触感直达心底，带来一阵悸动。 “……你嘴角的伤口处理下吧？” 祁也慢腾腾的走在前面，听她软软地开口，心情莫名不错的嗯了下，他回头，低低道：“听你的。” 徐且谧瞬间耳朵浸红，咬了下嘴唇，“那走吧。” 他们到药店，两个上夜班的营业员都打起了精神，目光直直的看向祁也，呆愣了几秒，觉得不太好意思又红着脸收回视线，打量了下徐且谧，最后停在他们牵着的手上。 徐且谧顺着她俩的视线，也低下头去看，手心有了些微的薄汗，他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还是没有松手。 就连结账也是单手扫码付款，其中一个营业员立刻把药品袋递给祁也，祁也抬眸看了眼，没有伸手接。 她下意识整理了有点乱的头发，心跳太快，结巴道：“怎……怎么了？” 祁也懒塌塌地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捏了捏徐且谧的手心。 她心口重重跳了几下。 徐且谧其实挺能理解这两个女孩的，祁也就是有这种魅力，他的帅太有冲击力了。 她伸出空着的右手去接，“给我吧，谢谢。” 她们眼神还愣在祁也身上，“啊？哦。” 祁也除了抬眸略过去的那一秒，几乎全程垂着眼皮，瞅着没什么精神，人也懒懒的，出去的时候拖着软踏的步调，和徐且谧肩并肩。 上了车，他们没坐前面，而是坐到没有格挡的后座，空间密闭到某种情绪都要溢出来，徐且谧忍着慌乱的心跳。 单手翻出碘酒和棉签，她垂着眸，车顶昏黄的灯光开着，她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片像小刷子的阴影。 车打着，有微乎其微的震动，车里的温度很快上来，热气浮动，掩盖掉深秋的阴冷。 徐且谧吞咽了下，声音低软：“要上药的。” “你上。”祁也垂眸看她。 徐且谧看着两个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抬眸看了眼他，又垂下，只是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他低低笑起来，倾身靠过来，松了她的手，“可以上了吧？” 明明车里温度很高，他一离开，徐且谧手心却突然一凉。 她藏住失落感，小心翼翼给他上药，他安静的过分，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 须臾，他闷哼了下，徐且谧松了本来就很轻的劲儿，紧张看向他，“疼了是不是？” 他漆黑眼眸看着她，短促的嗯了下。 “那怎么办？”她着急问。 他看着她的眼眸很亮，“你吹吹就好了。” 徐且谧拿着棉签的手一抖，呼吸都有点紊乱。 她真的一点点靠近他，抖着眼睫，秉着呼吸，和他嘴角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她停下，轻轻呼着气。 木香花的潮湿气息把他整个人包裹，他下颌紧绷，眼睛闭了起来，浑身尤其心口又痒又燥。 半响，祁也有点受不了，头一次明白什么叫自作自受。 涂完药，徐且谧心跳非但没平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导致她脑袋里除了祁也，什么都忘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和蒋钦川打架，可错过了那个时机，不知道再怎么开口了。 他车开的很快，徐且谧依然手脚拘谨地摆放着，也不敢乱看，余光里的祁也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修长骨感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播放的音乐声音很低缓，还是那一首。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 —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 他偏头看了眼她，她原本有点婴儿肥，侧面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柔软，现在瘦的只剩下尖下巴，白嫩的脸颊红扑扑，鬓角有些微汗意。 “热了吗？”他突然问。 徐且谧攥了攥潮湿的手心，嗓音软糯：“有点。” 车里暖气充足，她是个很怕冷的人。 祁也调了下中控，红灯间隙倾身到徐且谧那边，打开抽屉，拿出一盒薄荷糖，“自己剥，可以脱了外套。” 徐且谧哦了下，听话的把祁也的外套脱了，抱在怀里。 祁也瞥了眼她笨拙的动作，轻笑了声，勾起唇角，什么都没说。 嗡的一声。 徐且谧的手机震动，是柏雪发来的视频，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中感受到祁也看过来的视线。 她抿了下唇，挂了视频邀请。 祁也：“怎么不接？” 徐且谧给柏雪打字打的磕磕绊绊，注意力全在祁也那，听到他的问题，啊了声，“不是很要紧的事。” 徐且谧：【我在祁也的车上，不方便接，回宿舍给打回去好不好？】 柏雪：【！！！】 柏雪：【什么情况？】 柏雪：【我没算错现在国内都快十二点了吧？】 柏雪：【你在他车上？？？？】 柏雪：【你这段时间不太老实哦且且，回去必须给我从实招来！】 徐且谧消息狂震。 祁也微挑了下眉，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蒋钦川吗？” 她摇了摇头，“是柏雪，我的好朋友。” 柏雪。 他知道。 就是那个他以前很嫉妒的那个女生。 几分钟后，徐且谧一直没等到他下一句话，又陷入安静。 她专心回柏雪。 【好】 柏雪：【你今晚还能回去宿舍吗？［坏笑］】 徐且谧脸更红了，她知道柏雪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是后背一瞬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回过去。 模样正经解释，【我是去警局，他可能觉得我没真正原谅蒋钦川，就顺路带我回来的。】 柏雪：【蒋钦川怎么进局子了？】 柏雪：【不对，祁也怎么就顺路了？】 徐且谧觉得她天生就适合当心理医生。 【……他们打架了】 那边半天没回，再回的时候她打了篇小作文。 【他们不会因为你吧？天啊，这段时间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个祁也该不会想对你上手吧？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你绝对不能让他发现！男人都这样，他们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好好珍惜】 徐且谧不觉得她和祁也能有珍惜不珍惜的关系，她从来不敢奢望。 20. Chapter20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中午，徐且谧在实验室时不时就要看一遍钟表。 段序舟处理数据，抬头看她，“你是饿了吗？” 她愣住啊了声，“没有。”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感觉很迫不及待。”段序舟笑说。 徐且谧弯了弯唇。 乔凝今天第一天来实验室，看他们两个聊天，也加入进来，“舟哥，那你不了解徐且谧，她这人对吃的最不上心了。” “且谧太瘦了。”段序舟说完突然想到什么，关心问：“对了，昨天晚上我在济合值班看你从心理科出来的，你最近压力太大吗？” 徐且谧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又提到这个病情，她有一丝慌，“没有，楼上是蒋钦川妈妈。” 乔凝像是开玩笑说：“去看未来婆婆了？” “我和蒋钦川不是那种关系。”徐且谧皱起眉，清楚解释。 在她说完后，段序舟才投入剩下没做完的工作，直接转移话题道：“你没有问题就好，我还以为你给自己开药了呢。” 她确实拿了几盒药品，但没法说也不必要，生硬道：“钙片和维生素之类的。” 段序舟点头：“你可以多补一些。” 乔凝听见，眼神若有所思地落在徐且谧身上，回想了下，并没看到在宿舍有这些东西。 到了时间，徐且谧喂完小白鼠就往食堂去了。 她看了一圈也没有祁也的身影，他可能不来了吧？ 徐且谧垂着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犹豫着给不给他发消息。 段序舟拿着餐盒放在了她的对面，“这没有人吧？” 徐且谧抬眸，摇了摇头。 祁也的课被拖堂，宋原看他一向慢悠悠懒洋洋的模样，今天格外反常，他好奇问：“你有事儿？” “吃饭啊。”他回的随意。 “滚吧你。”宋原可不信这大少爷会因为这个焦急成这样，但又想到昨晚不可置信那一幕，明知顾问道：“和谁啊？” 祁也斜了眼他，没搭理。 宋原笑的贱嗖嗖，撞他肩膀，“在哪吃？我也去！” “……” “我乐意当电灯泡，”宋原想起他的骚操作，打击报复道，“这你可管不着奥。” 两人往医科大食堂走，一路上宋原就没停下来过。 “说真的，我说我喜欢徐且谧的时候，你杀了我的心都有吧？” 祁也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眸光发亮，乱晃一圈，搜寻他想着的那个人，搭理宋原就很敷衍，“还好吧。” “？” 祁也：“你又不能入她的眼。” 宋原：“我靠，我有那么差劲？你太他妈伤——” 他戛然而止，瞥见徐且谧正聚精会神听坐在她对面那个男生讲话，听的很专心，连面前的饭菜都没动。 他看着，转头瞥了眼祁也，突然大笑道：“有危机感了吗？没想到我们大少爷也有今天。” 祁也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他眼眸漆黑，直勾勾盯着徐且谧挺直纤细的后背，半响挪到那个男生的脸上，几秒之后，他忽地嗤笑了声。 莫名想抽根烟，心口燥郁堆积，让他无处发泄。 整个食堂的人视线几乎全聚焦在入口。 “那是祁也诶！太他妈帅了吧！！他来咱们学校找李今缇的吗？” “他们不是分了吗？” “分不分不知道，就是帅的我腿软。” “你收敛点吧，再惦记也不是你的。” “我靠我靠！！你看他往哪走了？好像是徐且谧那吧？那个挺清高也不和人说话那个女的是叫徐且谧吧？” “卧槽！祁也换口味儿了？” 徐且谧抬眸看过去，和祁也四目交接，他身形高高瘦瘦，站姿懒散随意，黑色休闲长裤，上衣是一件宽松连帽灰色卫衣，人群里帅的很突出。 她先是愣了下，脸颊渐渐红了，慢吞吞站起来，想招手也没好意思。 祁也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步伐懒洋洋地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徐且谧声音越来越小。 祁也走到她旁边，低眸看她，从始至终眼神就没落到别的地方，“昨晚不是说好了？” 宋原在后面跟段序舟打着招呼。 徐且谧仰着白皙的脖颈，嗯了声，又点了点头，“你想吃什么？” 祁也声音低低的，“和你一样。” 她慌乱错开他的眼神，“那我去给你弄。” 祁也拉住她的手腕，“一起。” 乔凝端着餐盘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气的牙痒痒，饭都没吃下多少，没过几分钟，3食堂挤的人满为患，全是来看祁也的。 那顿饭徐且谧吃的几乎是食不下咽，祁也态度全程都很冷淡，吃的也很少，饭桌上活跃气氛的都是宋原，段序舟有时候回应几句，徐且谧尴尬到不太敢抬头。 突然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悄悄拿出。 祁也：【怎么不吃？】 徐且谧看着自己和他一模一样的餐盘，一样的没动几口。 她回：【你也没……】 祁也低着头，明目张胆地打字。 【我不吃所以你也不吃？】 徐且谧听到嗡的一声，看到他的消息，心猛地一跳，然后就感受到身旁的人拿起筷子，很乖的往嘴里送。 她深呼吸抑制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却抑制不住眼睛弯起。 祁也带着笑意低哼了声，徐且谧手心震动抵达心脏。 他问：【你对面那位？】 她刚抬眸，祁也漆黑的眼睛正好把她捕捉，他眸光在窗外阳光的倾洒下闪了闪，像是委屈的水光。 徐且谧很快垂下头，耳朵红红的，【他叫段序舟，实验室的师兄】 宋原和段序舟还在聊着，祁也突然低低哦了声。 两个聊着的同时没话了，看向祁也。 祁也头都没抬，自顾自的懒散摆弄手机。 徐且谧则是头都要埋到餐桌里了。 又嗡的一声。 她的心跳就像心电图一样的不停窜动。 祁也：【吃饭，小猫】 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徐且谧心脏有点受不了，她脑袋里自动回放到那天的模糊记忆，祁也的低沉沙哑嗓音就像在耳边。 直到第二天徐且谧去给嘉北嘉晞补课，她有时候都在跑神。 庾荔调完酒，过来坐到徐且谧身边，“谧宝，你一周没来了吧我都想你了。” 徐且谧没被人这么热情对待过，有点陌生，心里却很欢喜，恬静地弯唇笑了笑。 忽然看到庾荔眼睫上的小白色颗粒，她温柔提醒，又小心翼翼给她拿下来了。 周笙在旁边看他们的最近小考成绩，“生物确实都提升了，那嘉北的语文怎么回事？” 她继续说：“都这样了，那你写 21. Chapter21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徐且谧寒假相比平时轻松了点，没有各种专业课，只需要顾着实验室就好。 而且她家就在平芜，虽然距离不太近，但坐公交车倒两个线路一个多小时也能到。 所以慢慢变成了去医院看妹妹，回学校实验室，去周笙姐家给嘉北嘉晞补课，三点一线的生活。 她放假不到两周，来过周笙姐家三次，每次都是下午五点来，晚上八点半走，走的时候天都黑了，温度下降的时候，冻的人脸都是麻的。 但她只麻几秒，祁也每次都会等在楼下，他就那么懒洋洋靠在车旁，看她出来，会过来给她细致戴上围脖，把她白嫩的脖颈裹好。 徐且谧也会乖乖配合着不动，都戴好，她就把小小的尖下巴埋进毛线圈里，眼睛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么，看人亮晶晶的。 她问：“你怎么每次都不进去？” 祁也低头看着她，看了好一会，说：“你猜。” 徐且谧吸了吸鼻子，看他冷白的瘦削脸颊冻的有点红，浑身像带着霜雪，显然也不是在车里等的，她不敢再多想，怕想错，怕是一场空欢喜。 下一秒，祁也牵过她冰凉的手放在掌心里。 漆黑的眼眸亮着，“等你啊。” 徐且谧还没反应过来，听到他下一句，声音低低的，“不想我接吗？” “没有不想。”她太小声。 怎么会不想，徐且谧在初冬的冰冷季节里，心异常地发烫。 祁也把车门打开，看着她坐进去，笑的像是苦涩或是其他的，他说：“徐且谧，不想也没用的。” “我的心不听话。” 这句话的杀伤效果太持续，徐且谧根本抵抗不了。 她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她才察觉她的喜欢好像有了点反馈，不管是兴趣也好还是什么都好，她都觉得很高兴，就连去周笙姐家补课也变得期待起来，那样她就能看到祁也了。 周五晚上，她刚进去别墅，就被一种低气压笼罩。 上课的时候嘉晞嘉北也都心不在焉，她问：“发生什么了吗？” 嘉晞叹了口气，“爸爸妈妈在冷战。” 说完她谴责似的继续道：“都怪爸爸！” 嘉北：“爸爸也是没办法，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的。” 课快上完还没上完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很大的动静和争吵声。 徐且谧没让嘉晞嘉北跟着，她说：“我先出去看看。” 会客厅里的小物件摔的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徐且谧抬眸看见正在拦着祁清远的祁也。 周笙拿着烟灰缸就朝祁清远扔过来，物体的抛物线直奔徐且谧那边去了。 祁也反应极快，扯过徐且谧的胳膊，他背过身护她在怀里，烟灰缸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去，祁也趴在徐且谧耳边闷哼了一声。 徐且谧愣住，下瞬，她被他拉起上下检查，“有没有被砸到？” 她摇头，仰头看他，也不敢碰他肩膀。 祁也低声安慰，“不疼。” 祁清远：“周笙！你闹够了没有！？” 周笙愣了一瞬，眼里的泪早就流下，“够了，我就是跟你太够了，祁清远，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吧。” 祁清远转身要走，“你简直不可理喻。” 周笙拦住他，“你要去哪？我说离婚！祁清远，我说我要离婚你听不懂吗？” 祁清远没再说话。 “我周笙二十一岁跟的你，两个孩子十四岁，我跟你结婚十六年了，十六年！！你陪我陪孩子的时间你算过吗？” 她哭着说，又笑了，“你当然没有，嘉北嘉晞从生下来你就出任务，不停地出任务，你承诺我说以后补偿给我，你说过几年就好了，我就是太傻了，我信了，我一直等，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你心里永远没有我！没有孩子！没有这个家！！” 嘉晞的哭声突然传来，她跑过去抱着周笙，对祁清远说：“爸爸，我讨厌你！” 嘉北还算冷静，但也眼圈发红，不知所措。 徐且谧看周笙这样眸光也湿了，不知道为什么搞成这样了。 祁也用指腹给她擦了擦眼尾，“我带孩子先出去，你陪陪她吧？” 周笙点了点头。 “就一点。”祁也用手背贴了贴她脸颊，低声说：“不许掉小珍珠。” 徐且谧问他肩膀还疼不疼。 祁也说：“回来你帮我看，可能有淤青。”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祁也在走前用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脖颈，像抚慰小猫一样，“乖点。” “真的别哭。”他声音很低，低到好像她要是哭，他的心就会痛死。 别墅很快重归寂静。 徐且谧把哭的满脸是泪的周笙扶坐到沙发上，她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就在一旁陪伴着，周笙哭她递纸，周笙说话她听着。 持续了一刻钟，周笙情绪也渐趋于平静。 徐且谧松了口气，“笙姐，你饿了吗？” 她在担心她哭完有没有饿，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周笙真的很喜欢徐且谧，她很多年都没有这么投缘的感觉了。 她觉得徐且谧和别人都不一样，安静，专注，有韧劲儿，不论是长相还是内在，都能戳到她心里去。 所以她不想让眼前这个小姑娘，陷入沼泽地，到时想拔都拔不出。 周笙开口时鼻音还很重，“小谧啊，你有喜欢的人吗？” “……” 徐且谧抿了下唇，她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掩饰。 周笙：“我和祁清远结婚的时候是他偷的户口本。” 徐且谧诧异抬头。 “他父母没有很中意我。”周笙自嘲笑说：“没错，因为家世，是我高攀。” “你觉得我好像开着店，手里从不缺钱，可以说和大多数人比，我活的很潇洒，但是你知道吗？这对于祁清远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那你知道祁清远父母为什么不中意我这个儿媳妇吗？” 徐且谧：“为什么？” “因为阿也的外公。”周笙说，“他的门第观念极重。” “是极重。” 而祁清远的父母又都听祁崇的主意。 徐且谧一瞬间怔住。 周笙看她模样，叹气：“我早都看出来了，你喜欢祁也，就像当初我喜欢祁清远一样。” “周笙姐，我……” “我理解你，我这个外甥我最清楚，他甚至不用勾手指就一堆姑娘扑过来，更不用说他对你确实够特别，你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喜欢他甚至爱上他我都不惊讶，但他的兴趣能持续多久呢？” 徐且谧之前的开心就像气球被戳了个洞。 “离他远点吧。”周笙说：“他是个能激起所有女人欲望的男人，危险诱惑力很大，不是你这样的乖孩子能驾驭住的，他不适合给你当男朋友。” 徐且谧一直都清楚地知道，他的爱是一种奢侈，她从不敢幻想。 “周笙姐，我没想和他有什么的。”徐且谧小声说。 “现在不代表以 22. Chapter22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徐且谧家七十多平，隔断很平常，进门就是沙发茶几，被打理的整洁干净。 她的房间像是被后来隔出的，用的推拉门，床摆放在正中间，不剩其他地方了，床单和被套都是灰粉色的，整个屋子有一种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其他小姑娘床头至少放几个娃娃，而她一个都没有，她的房间狭窄，但让祁也觉得和自己的一样空荡，她好像并没有把这里当成家，没有归属感。 从前的他都是从别墅的窗口往这里望，如今真的踏入，他除了心悸以外还有一种堵，他说不清。 她应该被呵护被爱才对啊。 徐且谧问他，你想在这里清理伤口还是沙发上。 他说，这里。 徐且谧坐在床边，抬头看着他，眼眸莹润发亮，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你坐。” 她乖软的模样太像邀请了。 祁也愣了下，慢腾腾走过去，乖乖坐下，然后又往她那里挪了挪。 徐且谧脊椎绷直，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耳朵轰然渐红，连带着脸颊都粉扑扑的，她声音小到发颤，“你脱衣服，我看看你的肩膀。” 祁也垂着眼睫，动了动，他手慢吞吞抬到喉结的位置，锋利划着冷白皮肤滚了下，他顿住，眸光有点虚空地停在门那里。 徐且谧以为他害羞，站起身，把推拉门锁上，又拉上了落地窗帘，整个卧室陷入昏暗。 她心跳太急太快，打开台灯的手指都软的发抖，声音也是，“家里不会有人来的。” 祁也漆黑的瞳孔一直盯着她，忽然低头颓败地笑。 她很相信他吗？还自己锁上门，他真怕下一秒就绑她到床上，几天几夜淤青也不会消。 她可能会反抗，会按到那里，他能想象有多疼，但想象不到会有多爽。 他想，一定能爽到死。 徐且谧纤薄的后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昏暗的房间他看起来更蛊人，他头发好像长了些，脱卫衣的时候被蹭的凌乱，眼尾和耳根的颜色深一点，锁骨线条明晰突出，延伸到肩膀外端，凹出一个小窝，欲气的要命。 再往下徐且谧就不敢看了，她秉着呼吸看着他冷痞的帅脸，他勾唇仰脸看她，然后懒洋洋后靠，完全舒展，手心撑在她被窝上，懒散抬着下颚。 “过来啊。”他眯起眼睛。 徐且谧腿真的发软，她慢吞吞上前两步，目光落在他肩膀，随后不由自主往下，他的腰腹肌肉很薄很好看，泛着淡淡的青色筋脉，他肩膀的淤青有种破碎的美，她除了心口绷疼，耳朵也逐渐红的充血。 她给他上了药，怕他疼像哄宝宝一样，给他吹着气。 祁也身体抖了下，徐且谧停住，垂眸问：“你很冷么？” 他腰腹连着大腿那盖着他脱下来的深灰色连帽卫衣。 祁也侧过脑袋，两个人鼻尖近乎挨着鼻尖，他笑起来，尾音拖长暧昧近乎气音：“小猫。” 徐且谧的纤长睫毛颤动，她低低软软嗯了声。 她喜欢听他叫自己小猫。 祁也吞咽了下，随着她的视线，看自己遮盖那处，哑声道：“你知道的，明知故问些什么？” 徐且谧呼吸有点急促，两人间的氛围就像干燥的火药厂，那把火要点不点最致命。 祁也有点唾弃那天在她家的自己，装什么正人君子，他是吗？明明想要的不得了。 此时在酒吧的宋原看祁也情绪不太好的模样，猜测了下也没敢确定，贱嗖嗖凑过去。 “想且谧妹妹了？” 祁也没搭理他，低头划着手机，烟没停地抽，面前的烟灰缸几乎全是烟蒂。 有女人过来搭讪，这已经不是今晚的第一个了，他这次连头都懒得抬了，态度寡淡，“没兴趣。” 那女生和身后看过来的都一脸失落。 宋原看着他，看了挺久，他手机界面明晃晃在徐且谧的朋友圈，一条横杠，什么都没记录。 祁也还是不甘心地划了几下，最后皱着眉，退出到和徐且谧的聊天界面，然后发愣。 他晚上十一点发起了一场通话，时长五个半小时。 底下持续空白。 下午三点半，祁也像是终于忍不住，发了句。 【肩膀疼】 现在已经晚上快到十点，对面一直没回。 宋原不可置信骂了声，“你他妈真陷进去了啊？” 他知道的时候虽然那么调侃，但真的以为祁也玩玩而已。 他什么时候主动过，更别提这样了，宋原想，可真他妈开眼。 祁也喝了不少酒，第一次觉得酒吧这地方怎么那么闹，他想回到那晚，想抱着她，一下也好。 他红着眼尾，眼睛被酒精熏的有水光，可还是掩盖不住暗淡的神色，他低声说：“她为什么忽冷忽热？” “……” 宋原愣住，半响摇了摇头，“靠，你没救了。” 祁也手机突然震了下，他摁灭烟，手指被烫了下他也没反应，只顾着划开联系界面。 下一秒，他态度淡下来，不过也没放下手机。 宋原：“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看祁也又灌了几口酒，挑眉笑着打趣，“你知道失败男人第一步是什么吗？” “滚。” 宋原：“从期待女人回消息开始。” — 徐且谧这几天几乎都在医院陪徐目欢，她马上又要有一场手术。 是有手术就会有风险，她承担不了风险带来的后果。 所以每次徐目欢手术，同样煎熬的还有徐且谧。 高压紧绷的情绪让她少了些胡思乱想。 徐且谧清楚知道周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她应该远离祁也，她也这样告诫自己，可每次真的见到他，她总是控制不住就朝他靠近，不见他，脑袋又总不由自主地想。 段序舟在眼前晃了晃他的手，“在想什么？都愣神了。” 徐且谧哦了声，摇了摇头，问：“不好意思学长，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和祁也是通过蒋钦川认识的吗？”他问。 “你认识祁也？” 段序舟笑的无奈，“没人不认识他吧。” 她一想是的，论坛光是讨论他的就数都数不过来。 他又问：“蒋钦川同意你接触祁也吗？” 徐且谧疑惑看他，为什么要蒋钦川同不同意，但她脑海里蹦出来不久前的两天。 蒋钦川真的说过，和周围人告诉她的没什么差别，说祁也是他的室友，他多少了解，不适合像徐且谧这样不管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乖乖女，他也许一时兴起，最后受伤的还是徐且谧。 说的人太多了，她也很清醒，清醒地沦陷。 所以在段序舟说：“祁也就是个浪子，他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你不如——” 徐且谧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他，说了在她那很重的话，“你又是凭什么下的论断？”< 23. Chapter23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夜里快十二点的时候，医院走廊走动的人少很多，比白天要空荡寂静一些。 徐且谧往电梯口快步走着，叮一声，她抬眸看过去。 祁也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和牛仔裤，肩上落了一层白色的霜雪，他头发上也有，睫毛上的融化，变得潮湿，眼尾透着红。 徐且谧心重重一跳，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感受到外面沾染的凉气，她抖了下，“你怎么来了？” 祁也慢腾腾出电梯走到她面前，低着头，没说什么话，只是身子有些晃，眼神看起来有点迷离。 徐且谧下意识握住他的骨节分明的手，软软的小声问：“你喝酒了嘛？” 他乖乖嗯了声，徐且谧觉得他一定喝醉了，牵着他到凳椅上坐下。 她垂着眸，“我去给你倒点温水。” 他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反应慢吞吞的，几秒后嗯了声。 徐且谧耳朵渐渐泛红，哄着他的语气，“那你先放开我才能给你拿呀。” 他没说话，更加抓紧她，声音低低的，“不喝了。” 不喝怎么行，他嘴角干的颜色泛红。 徐且谧心跳有点乱，在他手心勾了勾，“那……你和我一起去？” 祁也咽了下嗓子，眼眸发亮看着她，好乖地被她牵着站起身。 徐且谧在旁边陪他喝了半杯水，大半个小时过去，他像是有点醒酒了，垂眸看身旁的女孩。 纤长的睫毛一闭一开的，有点发黏，眼底有粉色的痕迹，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 他低头看她的脸颊，几缕头发丝不听话的挂在她眼睫上，他抬手勾了勾，动作温柔。 只是徐且谧闭着的眼睫颤动的不停。 祁也愣了下，突然勾唇笑起来，拖长的尾音听起来很浪荡，“小猫。” “别装了。”他说。 徐且谧脖颈都红了，几秒后温吞仰起头，眸光莹润看着他。 祁也低着颈，呼吸交缠间，他突然问：“他也在这儿？” 她有点懵，“谁……” 他没说话，只是情绪低下来。 徐且谧低低哦了声，“今天段学长值班。” 下瞬，她感觉手心被用力捏了下，有点点疼，她没防备地软哼，“疼。” 说出来的语调娇的过分，她自己都愣了下，随即耳朵红透，蔓延到全身，热气升腾。 祁也眼神沉下来，呼吸有点急促，他有点忍不了了，也不想忍。 他俯身抱住她，下颚搭在她颈窝那里，他一点点揽住她的腰，逐渐收紧，小心翼翼。 徐且谧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听的她心口颤发疼，他低低抱怨：“我才要疼死了。” “你消息不回我。”听起来好委屈。 徐且谧耳朵嗡鸣声强烈，眼睛都有点虚焦，抖着声线问：“……你给我发了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更深地埋了埋他的脑袋。 — 乔凝扶着她妈妈乔倩上卫生间，乔倩穿着病号服，看到走廊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直皱眉头。 “现在这年轻人也真是，这都凌晨一点了。” 乔凝看过去，神情顿了下，看着背影好像祁也和徐且谧…… 不可能吧，都这么晚了，也不能在医院啊。 可是太像了，祁也的背影太好认，他自带一种独特的氛围，他怀里的女孩也是，看起来小小软软一只。 怀疑得到证实，乔凝眼睛逐渐瞪大。 乔倩也同样看到，“那男孩不是祁也吗？” “……” “你让徐且谧抢了先？”乔倩转头问乔凝。 乔凝眼神躲避，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妈妈怎么会认识徐且谧，还能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没等她问，乔倩突然语气刻薄道：“我乔倩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没用？” “……”乔凝眼睛一红，“那他们男生就喜欢她那样的，我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就想办法！” 乔倩表情讥讽道：“她一个精神病，你还抢不过她？” 乔凝愣住，“……你说什么妈妈？” 突然有什么在她脑子里自动串联，她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兴奋地笑起来，问乔倩：“她有抑郁症对吗？” “比那个还严重，”乔倩说：“躁郁症，那可是八大精神疾病之首。” — 徐目欢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徐且谧心口的石头算是放下来。 剩下几乎全身心地投入准备段应平教授说的大创。 段应平对这个项目很看中，光是选题就推翻了好几次，最终敲定了徐且谧这份创意。 她打算研究一款区别于市场其他的药盒，对应受众就是她和妹妹目欢这样，常年药不离手，药品多样又不好管理的人。 这不是她的突发奇想，她早在三年前就有了这个想法，但没有什么途径实现。 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她几乎每天泡在实验室，就连午饭有时候也忘记吃。 祁也会在微信上提醒她，有时候直接找过来陪她一起吃，大多数宋原也跟着。 但因为已经是寒假，学校的学生几乎不剩多少，所以论坛上没掀起太多水花。 只不过最近一周，祁也像消失了，徐且谧以为他回外公家了，但周笙说没有，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给他发消息，他也没回，徐且谧这几天心一直悬着，但听宋原说，好像是飞纽约了，过几天就回。 这几天中午都是乔凝拉着她去吃，徐且谧不好拒绝，但也不是没有戒备心。 就连祝竹也发现了，乔凝像突然变了个性子，对和徐且谧的关系很积极，在宿舍也是，一有空就就抓着徐且谧问专业上和实验室里的各种问题。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功利心，徐且谧也不傻，她有意远离。 但没想到的是，四天后的大创，乔凝拿出了和徐且谧创意完全一样的智能药盒。 乔凝加了学分，成了获得国奖的预备优秀学生，获得了专利，在人生档案里留下了漂亮的一笔。 全学校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认为徐且谧抄袭了乔凝，再有天赋再努力又怎样，人品不好所有人都嫌。 徐且谧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整个人慌得毫无办法，一晚一晚地睡不着觉，整个人又异常亢奋地寻找解决办法，然后紧接着又异常伤心，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不停流泪，根本控制不住。 她去找乔凝问。 乔凝态度更嚣张，“徐且谧你别以为除了你就没人厉害了，我之前就是给你脸了，真不知道你清高什么？” 她嗤笑，“靠贴祁也吗？他就把你当个玩意儿，他都快两周不出现了吧，估计早都玩腻你了。” 徐且谧神情平静的可怕，脸上无波无 24. Chapter24 《秘密》全本免费阅读 这个局特热闹，是宋原撺弄的，把能叫来的都叫来了。 但就是没有蒋钦川，宋原觉得自己就算没有情商，智商还是有点的，他怕祁也把他剐了。 他还特意把庾荔给叫来了，因为知道这个局能让大少爷赏脸来必然是因为徐且谧，估计是带她过来散散心。 徐且谧被祁也领进酒吧，射灯在昏暗中群魔乱舞，音乐震动的心口和耳朵都木了。 看她模样局促，祁也低低问：“第一次来吗？” 她抿了下唇，点了点头。 他微挑了挑眉，勾唇笑起来，张扬痞坏：“乖女孩。” 徐且谧耳尖泛红。 两人刚进包厢。 庾荔就兴奋从沙发上蹿起，一声“谧宝”没等喊完，后面声调逐渐弱了下去。 祁也随着徐且谧的脚步进来，站在她身后，眼神懒散冷淡地扫了扫里面的人。 起哄声大的差点掀翻吊顶。 “也哥，这谁啊？” “能不能叫嫂子啊？” “嫂子也太漂亮了吧，也哥你啥时候换——” …… 宋原抢过来，犯贱地阴阳怪气笑道：“这可不是你们的嫂子，人家是他的小猫～” 他们愣了下，有之前在meet.again见过徐且谧的，了然对视然后笑，也有不认识但听宋原说的“狗血三角恋”信以为真的，探究地看向徐且谧。 祁也皱起眉，把徐且谧拉到自己身后，“够了。” 他护着女孩的样子倒是让他们怔住，因为第一次见。 以前他们怎么开李今缇和那些女生的玩笑，他从来没什么反应，而不是现在这样，让人冷颤一抖，所有人都识趣，立刻收敛。 看向徐且谧的目光多了些其他的，再看到祁也的眼神，又不敢停留地收回。 徐且谧手指紧张地绞着，庾荔趁乱偷偷走过来，一把抱住徐且谧的细腰乱蹭，“你可算来了，我自己一个人都要无聊死了！” 徐且谧侧头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看看你最近几天怎么样。”她说。 徐且谧愣了下，“你也知道了……” 庾荔挎着她的胳膊，嘴里就没停过，都忘了自己怎么怕祁也的，把徐且谧从他眼前就给拽走了。 “乔凝她算个什么东西！脸都不要了，敢做不敢认，操真的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烂人！？” 徐且谧听她骂的口渴，给她拿过眼前的果汁。 她喝的时候，徐且谧边赞同地点了点头。 庾荔一口喷出半口，笑出来，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你也太可爱了，好像树懒哦。” 徐且谧愣住，眨了眨眼睛。 庾荔凑近她耳朵低声说：“你放心好了，今天晚上好好玩，明天肯定能解决。” 她看徐且谧一脸懵，朝她飞了个眼神。 徐且谧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身后，直直撞进祁也漆黑的眼眸里，他就坐在她的旁边，懒懒地靠在后面，低着头，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时不时抬眼看一会儿徐且谧，他身上气质寡冷，但神情温柔，从斜后侧看像是把女孩拢在怀里。 徐且谧心跳如擂鼓，若无其事地转回头。 正好瞥见庾荔揶揄的眼神，她刷地脸红，脖颈都蔓延泛红。 庾荔笑出声，拽着徐且谧小声问：“祁也他是不是追你呢？” 追这个字出来，徐且谧心跳又快了点，她摇着头，低声回：“没……不是的。” “他就是想泡你。” “……”徐且谧垂着的眼睫颤了颤。 庾荔特别像个情感分析师，“那你很难抗拒他对不对？” 徐且谧还是没说话。 “试试挺好的，一看他就是很会的样子，只图身子也不吃亏。” “……” 徐且谧莫名咽了下嗓子。 “在聊什么？”祁也从身后贴过来，蓝莓烟草味气息渡过来，他手臂环过来一点，低头看她。 徐且谧不知道被庾荔说的还是什么，在他靠过来的一瞬，身体应激地颤了下。 导致本来就软软的声音抖了抖，“没说什么。” 他垂眸看着她，两人对视，周围声的喧闹像被隔绝在外。 庾荔起身拿鸡尾酒，回来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被人绊的，摔倒撞了下徐且谧。 下一秒，徐且谧身体不受控地朝左边扑过去，被祁也勾住纤细腰肢抱了满怀。 徐且谧下巴磕在他锁骨那里，她吸了一口气，两秒后仰起头，眼尾泛着红。 祁也低眸看着她，慢吞吞俯身，唇贴近她的耳朵，声音含着笑意，没头没尾，也有点坏。 “我怎么不是了？”他说。 徐且谧那时候心跳快到思考不了，所以懵着。 被送回家，她还懵懵地想着，所以推开门吓了一大跳。 屋子里灯没开，徐兴和坐在沙发上，电视机的微弱光亮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映的通红。 徐且谧开了灯后，房间变得亮堂起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他问。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徐且谧有点陌生。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他，他也没再细问。 就像这句只是寒暄一下，他也没在意。 继续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半响瞥了眼她，“你那个什么专利发明的东西怎么回事儿？” 这句话就更让徐且谧讶然了，“你怎么知道？” 他以前可从来不管这方面，说不好听就是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尽过。 徐兴和又吸了一口咽，“你也别追要了，她妈妈不是说可以给你五万吗？” 徐且谧有一秒没反应，随即不可置信。 “那是多少钱可以衡量的吗？” 退一万步来讲，那些大创金奖和奖学金加起来也有三万了，乔凝和她妈妈太无耻了。 不仅找到段应平还找了徐兴和。 段应平也就算了，他只是别人，可眼前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徐且谧看着眼前她应该叫一声爸爸的人，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我在学校里被所有人指指点点，被诬陷抄袭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说这些话？” 徐兴和猛地站起身，内心深处的惧意让徐且谧后退一步，但想到自己已经长大，她又强迫自己定住。 徐兴和：“你这孩子就是犟种，和你妈一模一样！不追究不也是为你好吗？” “什么是为我好？”徐且谧觉得他虚伪的面具又带上了，真是可笑。 “你现在轻飘飘一句别追究了，凭什么？凭什么让剽窃那个人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她就应该承担她的后果，你想让我替她认下？” 徐兴和脾气也不好了，“什么剽窃？你说的太难听，你以为你做出来的东西别人就做不出来？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人家为什么要偷你的东西？” “那她妈妈心虚什么？” 徐兴和噎了下，“……就算她真的拿了你的创意，那不也是你没本事！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 徐且谧眼底蓄着泪，她劝自己，徐兴和这样的话不是人话，不用听，也不要掉眼泪。 她无声转身回了卧室，锁上门，眼泪被憋了回去，但身子还是止不住抖动。 她埋进被窝里，状态不太好，浑浑噩噩快要睡过去的时候。 难过地想，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爸爸。 可能身体防御机制启动，不想她太过悲伤，她脑海里突然浮现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