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娇媳,嫁糙汉后我养崽暴富了》 第一章 替嫁? “江薇,你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究竟意欲何为?” “你要亲眼见我命丧当场,你才满意?你在我江家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如今又想怎样?难道非得毁掉菲菲一生,方能心安理得吗!” 女子声泪俱下,愤然质问。 “我们养育你成人,到了该你回报的时候。你夺走我女儿十余载光阴,令她饱尝艰辛,总得做些事情来弥补吧!” 话语中满是责备与无奈。 江薇恍惚间睁开眼,视线所及,是一位身着复古服饰的妇人,不禁眉头紧蹙。 心中暗忖:这都是哪门子打扮?如今谁还会穿这么老土的服装? 正当她困惑之际,一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令她愣怔地眨了眨眼。 原来,她竟穿越到了一部年代小说之中,还成为了书中恶名昭彰的女配角。 老天爷,您可别这样捉弄人! 穿越到80年代已经够离谱了,偏偏还是个注定悲惨收场的炮灰角色,这让江薇一时难以接受,尽管这具身躯的名字、样貌与她并无二致。 然而,这条路显然不会平坦。 小说中,真千金回归后,江家父母并未有将她逐出家门之意,毕竟养育多年,多少有些亲情牵绊。 谁知真千金却道,因其乡下双亲家境贫寒,早已为其与一户经营屠宰场的男子定下婚约,那男子还拉扯着三个孩子。她哭诉不愿嫁入这样的家庭,恳求江家父母出手相助。 面对失而复得的亲骨肉,江家父母自然不愿其重返乡下受苦,本想退还彩礼让这门婚约作废,岂料真千金看中了与原主有婚约的高门贵子薛晋文。 于是乎,他们合计出一条计策——让假千金代替真千金远嫁乡下。 如此一来,既能避免因彩礼已由真千金挥霍一空而需另行赔付,又能解决真千金的婚姻问题。 假千金闻此安排,或哭或闹,甚至以绝食相抗,均无济于事。 最终,她被逼至绝境,选择在房内悬梁自尽。 原主虽侥幸未亡,但醒来后仍激烈反抗,最终被养父母强行绑赴乡下完婚。 婚后,原主心怀怨恨,对待家中所有人皆冷漠刻薄,尤其常以殴打继子泄愤,连丈夫也未能幸免。 此举导致夫妻关系破裂,原主最终被丈夫抛弃,误入歧途,惨遭渣男利用,沦为流落街头的疯癫之人,凄凉死去。 当初江薇阅读至此,只因女配与自己同名,便对这令人唏嘘的结局深感不满,还曾与室友调侃几句。哪料今日竟亲身陷入其中。 既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与乡下男子成婚的命运,倒不如主动应对,至少能为自己争取些权益,让未来的生活稍显宽裕。 原主被绑走时,除了一身衣物,别无他物。 思及此处,江薇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的妇人。 “别再吵闹了,我同意代替你们的女儿出嫁,但有个要求。” 妇人原本蓄势待发的责骂瞬间凝滞,半晌才挤出一句:“要求?什么要求,你直说就好!” “薇薇,你也别怪我和你爸,我们自幼对你疼爱有加,如今你也应该为我们做些什么了。只要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和你爸都会答应。” 妇人语气略显缓和。 江薇冷哼一声:“我什么都不要,只求顾家支付的彩礼分文不少交给我,此外,你们还需再给一笔钱。” 深知生活不易,尤其是未知的乡村生活可能更为艰难,江薇认为手头多些钱财总是有益处的,毕竟无论何时何地,有钱才能办成事。 “你要多少?” 江薇不假思索道:“六百块。” 妇人闻言,惊愕之余,嗓音陡然升高:“你要多少?江薇,你莫不是疯了?我能给你一百块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薇听罢,嗤笑不已:“一百块?这关乎我的终身大事,你真以为我是叫花子啊!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我把话说清楚,今日若不给我六百块钱,我便一头撞死,到时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莫菲菲去嫁给那个带着三个孩子的老男人!”江薇言辞决绝,不留余地。 妇人闻此,面露担忧之色,生怕她真做出极端之举:“六百块可不是小数目,我们得商量一下。” 江薇轻轻点头,待她离去后,开始细细打量房间内的陈设。 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布置得倒也温馨,尤其是那张公主床和配套的梳妆台、衣柜,寻常人家结婚时才能置办得起。 这些细节让江薇更加确信,他们必定会答应她的条件,毕竟他们急于将她送出,以免影响莫菲菲与薛家的婚事。 瞧着桌上那些化妆品,江薇嘴角轻轻一扬,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股脑儿塞进了皮箱里,心想:委屈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呀!如今和前生可不同,这些个玩意儿可金贵得很呢! 收拾妥当后,她瞥见梳妆台内有个上了锁的小盒子。 四下翻找钥匙无果,她干脆利落地对着墙壁猛磕几下,硬生生把锁给敲开了。 盒内静静地躺着一条熠熠生辉的玉坠项链,尽管她不知其来历,但一琢磨着要上锁保管的,定是价值不菲,于是悄无声息地将其收入皮箱,与那些衣物为伍。 至于衣柜里的衣裳,她仅拣了几件合身的,能穿便好。 望着这一堆物件,江薇不禁感叹,原主这些年肯定没少受到养父母的宠爱。 如今她代嫁过去,权当是偿还那份养育之恩罢! 面色极其阴沉的江薇母步入房间,眼见那已然打包完毕的行囊,才勉强舒缓了口气。 江薇瞧着她的神情,心底暗自嘲讽:他们是在担忧我会反悔吧? “我和你爸已商量妥当,同意你的要求,不过你嫁过去后,就不许再踏进这个家门。这笔钱,权当是我们对你的一点补偿。” “从此你别再回厂区宿舍了,菲菲正与晋文接触,她不愿你们再有交集。我原以为,你说死说活只为多捞些钱,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 “先前菲菲告诉我,你、要死不活的全是为了钱,我还半信半疑,如今才知你是如此贪财如命,跟乡下人一个样,目光短浅至极!” 第二章 下乡 江薇眉心微蹙:“荒谬!你要我顶替你亲生女儿嫁给个老头子,还要给仨孩子当后妈,还想我对此感激涕零,分文不取?” “我可不是傻子,再者,别拿那些道德绑架的玩意儿来唬我。你们没有给我钱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薛晋文,即她原本的未婚夫,家中富甲一方,既有权又有势,容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而,原主相貌出众,不想她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满脑子除了钱还有什么?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若将来被那老家伙欺负了,也别回来哭诉!钱明早就给你准备好。” 江薇朝她展露一笑:“你尽管放心好了,除了回来参加你们的葬礼,给你们吊唁,其他时候,就算求我,我也不会踏足此地。” 反正往后毫无交集,江薇也没必要对她假以辞色。 “你!你竟敢诅咒我们!你心中还有没有我们了!!” 她扬手欲扇巴掌,却被江薇牢牢握住:“反正在你们心中,早已没有了我的位置。你们要是再不让我离开,等我反悔,那便只能让莫菲菲顶上。” 江薇母被她的一番话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惧怕她真一头撞死,只能愤愤然摔门离去。 次日清晨,江薇开门便瞧见门缝间夹着一个信封,内含整整齐齐的六百元钞票,附言一句:拿着钱速速滚蛋。 “哼!” 江薇冷笑一声,收起信封,提着皮箱坐上了早就安排好的车子,离家而去。 对于这个家,她毫无眷恋之情。 江薇父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内心涌起一阵愧疚。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却要嫁给个泥腿子,甚至还得给三个孩子当后妈,这让他心中颇感难受。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对?家里并非拿不出这笔钱,倒不如把钱都给那个老男人,然后将薇薇留下。” 沙发上坐着的母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不行!这笔钱对我们家虽然不算什么,但如果让江薇留下,菲菲和晋文又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你不想让菲菲嫁给晋文吗?这么多年菲菲吃了不少的苦头,难道在终身大事上还要她继续受罪吗?她可是我们的亲骨血啊!” “再者,养了江薇这么久,到了该报恩的关键时候,竟然向我们要钱,一开口就是六百块,这不是明摆着漫天要价吗?” “今天走也不来和我们道个别,分明是对我们怀恨在心!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对她仁至义尽了,难不成我们得一直养她吗?” 他们的对话恰巧被下楼的莫菲菲听见,她顿时红了眼眶,飞奔下楼。 “爸妈!别再吵了,都怪我,我不该跟姐姐交换的。我知道姐姐是去过苦日子的,算了,我不换了!快让姐姐回来吧!” 江父听闻,满脸歉疚地望向自家闺女,只见那瘦削的身形、憔悴的脸色,显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菲菲,别胡思乱想,你姐已经答应了,何况我们还给了她一大笔钱,哪会有啥苦头可吃。”母亲在一旁附和道。 “你才是咱们江家正经的女儿,原本该嫁给晋文,就是你。”母亲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定。 莫菲菲只是默默垂泪,一言不发。…… 江家司机本意送江薇直达目的地,怎奈乡村道路崎岖难行,车子不得不在一处开阔处停下。 “小姐,就到这里吧,再往前车实在开不动了。”司机无奈开口,只见他的表情复杂。 江薇提起行李箱准备下车,察觉到司机欲开口说些什么,不禁问道:“怎么了?” 这位自小陪伴江薇成长的司机,想到她即将踏入艰辛的生活,心中五味杂陈。 “小姐,你在乡下要多保重啊,听说那里男人脾气粗暴,你尽量别和你丈夫起争执。” 留下这句叮咛,司机便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江薇苦笑一声,连家中的司机都对自己怀有关切之情,反观父母,只巴望着她早日赴任,以免亲生女儿承受这份苦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此刻体会得淋漓尽致。 她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凝视眼前破败的村落,心中暗叹:幸亏事先索要了一笔钱,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但“财不露白”的道理她铭记于心,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坑洼不平的土路泥泞湿滑,加上手中硕大的箱子,她走得步履维艰,时走时停。 终于来到一片较为平坦之处,江薇放下箱子,蹲在路旁清理鞋后跟上沾染的泥土。 清晨离家时,她曾想找一身轻便的衣裳和鞋子,怎奈原主是个彻头彻尾的千金小姐,穿衣只讲求华美,全不顾是否便利。 此刻正是田间劳作的繁忙时段,田垄间满是忙碌的身影。 突然出现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江薇坦然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一位正在劳作的大婶,礼貌地询问:“大娘,您知道顾淮川家在哪儿吗?” 大婶闻言一愣,随后打量了江薇一番,好奇地问:“姑娘,你找淮川做什么呀?” “我是他的未婚妻,过来成亲的,您知道去他家的路怎么走吗?”江薇如实回答。 此言一出,原本在远处偷窥的村民们瞬间聚拢过来,眼中满是惊讶。 “哎呀,这是淮川的媳妇啊?” “如此美貌的姑娘,怎会甘愿给人做后妈呢?” 他们只知道顾淮川与邻村的一位姑娘定了亲,却未料到对方如此出众。 大婶打量了江薇一阵,先是愣住,旋即喜形于色,放下手中的锄头热情地说: “我知道,我带你去吧,妹子!” 对于大婶的热心肠,江薇微笑着接受。 今后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和睦相处总是好的。 她吃力地拖着大箱子跟随大婶,心中琢磨着,有必要提前了解一下这位未来的另一半。 若他果真是书中描述的那样——年老丑陋、脾性暴躁,她自有“金钱法则”应对。 于是,她努力加快脚步,笑着向大婶打听:“大娘,您能跟我讲讲顾淮川这个人怎么样吗?” 第三章 进门被拦 大婶一听,兴奋地拍手道:“好嘞!淮川那小子,可真是个能人,开了一个养猪场,带着村里的一帮爷们儿一起赚钱呢!” “我儿子也在淮川的养猪场工作,你嫁到顾家,别的我不知道,但肯定顿顿有猪肉吃!” 在这个穷苦的年代,餐餐有肉实属不易,只是,她可不愿沦为养猪的农妇。 江薇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继续探问:“大婶,顾淮川的孩子,都是他上一任妻子生的吗?” 大婶一听,立刻面露焦急,急切澄清:“不是不是!这是哪个嚼舌根的瞎传啊!孩子都是他亲姐的,他爹娘走得早,他是跟着姐姐一起长大的。” “原本他姐结婚后日子过的也不错,哪知夫妻俩外出时出了车祸,双双离世,男方家里也没啥人了。淮川就从部队退役回来,把孩子们接到身边照顾。” 江薇瞬间明白了,书里并未提及这段过往,她还以为孩子们是顾淮川前妻所生,原来是他亡姐的遗孤。 “我听说他从前娶过一个老婆,后来又离婚了,是为什么呢?”江薇接着追问。 大妈一提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前妻,其实俩人连证都没扯,各住各的。淮川养着猪,就想找个女人,能帮他照看点孩子。” “之前给淮川说定了隔壁李家的闺女,刚来的时候看着倒还行,谁知那人心眼儿黑,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结果让淮川撞见她虐待孩子,又懒又馋,成天躺家里指使孩子干活。”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所以这婚自然没结成,连彩礼都没敢要,就让她卷铺盖滚蛋了。” 江薇听罢有些惊讶,原来书里那个离异带仨孩子的老男人,实则是个纯情处男,心中不禁释然不少,否则总感觉自己像捡了个别人用过的。 两人边聊边走,不多时,来到一座高高的小洋楼前停步。 “这就是淮川家了,我得回去忙农活了。”大妈言罢,乐呵呵地转身离去。 江薇却立于门前,望着眼前这栋高高的小洋楼,满心困惑。 这竟然是顾淮川的宅子? 莫菲菲口中那个猪粪味弥漫、杂乱不堪的屋子,以及那些脏兮兮的孩子,此刻无处可寻。 眼前的房屋,外观上看,甚至比自家的还要气派。 她提着行李箱走上前去,见大门敞开,便轻轻敲了几下:“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她稍候片刻,再次加重力度敲击:“请问家里有人吗?” “来了!”一位身着粉布衫的少女匆匆跑出,一脸愕然地盯着江薇。 顾家的亲戚几乎凋零殆尽,仅剩的几位也鲜有往来,何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登门? “您是……来找谁的?”少女狐疑地问。 大妈并未提及顾淮川家中还有其他亲戚,眼前这位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少女一听江薇自报身份,眼中顿时充满敌意,警觉地审视着她:“你是淮川哥请来帮忙带孩子的吧?胡说什么呢!淮川哥订的是隔壁村的莫菲菲,她跟你长得完全不一样!” “而且她都不愿意嫁了,还逃跑了,你又是从哪儿来的?” 面对少女莫名的敌意,江薇虽感不解,仍耐心解释:“我不是莫菲菲,莫菲菲找到了亲生父母,而我才是真正的莫家女儿。” “所以,我要嫁入顾家,莫菲菲已经返回城里了。” 少女闻言,眼睛瞪得溜圆:“这不是瞎胡闹吗?结婚这种大事还能说换就换啊?淮川哥订的是莫菲菲,就必须是莫菲菲!你算哪根葱,赶紧给我走!” 江薇被她一顿臭骂,心中也升腾起怒火,将行李箱放下:“我算哪根葱?领了证,我就是顾家女主人,你不过是个被雇来照顾孩子的保姆,凭什么叫我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只是下人?淮川哥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待,孩子们也全是我一手带大的!”少女反驳道。 江薇脸色阴沉:“我说了,没你说话的份儿。顾淮川人呢?让他出来!” “他不在!你快点走,赶紧让莫家退还彩礼!脸皮真厚,要了那么多的彩礼还敢随意换人!”少女语气中满是轻蔑。 “小丽,你们在这儿吵什么呢?”一个困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薇还以为是顾淮川来了,转身一看,却是个相貌平平的男人。 “宋哥,你来得正好,快点把这个女人赶走!她来没事找事的!”少女嚷道。 男人打量着江薇,脸颊微微泛红。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会没事找事? “我就是回来帮川哥拿点东西。”宋安含蓄地表明不愿插手此事。 江薇瞪了少女一眼:“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是顾淮川订婚的妻子,是来结婚的。” “她骗人!淮川哥订的是莫菲菲,她压根儿就不是莫菲菲!莫家毁婚也就算了,甚至随便找了一个女人来顶替!”少女争辩道。 江薇忍俊不禁:“随便找?不是,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把话都说得清清楚楚,莫家的亲生女儿是我,按照婚约我嫁过来没错吧?你为何阻挠我进门?难道你是这家女主人?那顾淮川还娶什么媳妇,有你不就够了?” 她转向青年:“请你你帮我通知顾淮川,有人不让他老婆进家门,问他顾家是不是打算毁婚。” “若真是如此,我立马拎着这箱子掉头就走,顾家要是撕毁婚约,那彩礼也甭想再收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径直将箱子平摊着坐下,摆出一副坚决对抗到底的架势。 宋安一听闻“媳妇”、“彩礼”二字,顿时心急如焚,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火速赶往养猪场去找顾淮川。 见她动真格要闹,小丽瞬间换上另一副面孔,柔声说:“哎呀,是我误会了,你千万别生气,川哥工作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进来吧,我还能带你看看房子。” 一边说,她一边伸手拉江薇,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推开。 看着小丽变脸比翻书还快,江薇不禁冷笑:“我就是要叫他回来,顺便弄清楚,顾家是不是打算悔婚,否则为何不让我进门。” 第四章 初见三宝 瞧她们两个都不说话,顾淮川先开口,“你是莫家的亲生女儿?叫什么名字。” 江薇点点头,“我叫江薇,今年十八,你家保姆不让我进去,所以我让你喊你回来问问,你是不是想毁婚约?” “如果是,我现在就拿着行李走,但是既然是你们毁约,彩礼就要不回去了。” “川哥!我没有不让她进去,我就是怕搞错人,毕竟家里还有孩子呢,我就怕是坏人,我一个人保护不了孩子,才多问这姑娘几句,没想到她就生气跟我吵起来了,川哥你别误会。” 小丽红着眼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江薇一看心里暗道好一个绿茶。 顾淮川看向她,“小丽,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就是担心孩子,不会误会你的。” 她欲言又止,看着他的眼神全在江薇身上,又可怜兮兮的朝江薇来了一句,“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我就是担心孩子的安全,才没敢随便让你进去,你可不要跟我生气啊。” 江薇看她装成这样冷哼一声没说话,小丽只能悻悻的走了。 顾淮川看着江薇好一会才道:“你想清楚了?真要代替莫菲菲嫁过来?” “我的情况你了解了?我这三个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都记在我名下。” “我对妻子没什么要求,就是要对孩子好这一点,你能做到?” 于是,江薇坚定地回答:“你放心吧,如果我们结婚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好好对待他们的。” “好,那你便住下吧。” 听她如此说,顾淮川如释重负,随手拎起她放在旁边的箱子,领她走进屋内。 一踏进房门,江薇目光扫过屋内的装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家中彩电冰箱、洗衣机等等一应俱全,甚至铺设了地毯,看似简约的装修实则价值不菲,颇有几分现代复古风的味道。 江薇暗自思忖:没想到顾淮川竟然是个隐形富豪! 顾淮川放下箱子后,为她倒了一杯水:“原定的结婚日期是三天后,但是我没料到你会提前到来,所以未能去接你。至于婚礼,可能还需几天才能筹备。” 江薇眨巴着眼睛,心想他该不会认为自己迫不及待要嫁过来,所以才早早赶来吧? 她略显尴尬地转移话题:“咳咳,没事,不着急的。不过,刚才那位姑娘是你请来的保姆?” 顾淮川点点头:“她叫小丽,专职负责照看孩子,以及做一些家务活。嫁过来之后,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 “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估计是从没见过你,怕是什么坏人,会有危险才反应过激,你别放在心上。” 江薇冷笑一声,这小丽分明是个绿茶高手,顾淮川这种直男看不出来也就算了。 同为女人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显然,这个小丽要么对顾淮川有意,要么对顾家有所图谋,否则不会如此阻挠她嫁入顾家。 书中仅提及假千金遭到顾家保姆的刁难,并未详细描述这位年轻女子的身份与具体行为。 “知道了,我当然不会跟她多计较。我住哪个房间?” “你就暂且住三楼左拐的第二个房间吧,我帮你把东西搬上楼,养猪场那儿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如果没有其他需要,我就先离开了。” 江薇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闷响,显得颇为不合时宜。 她下意识地捂住腹部,带着几分羞涩望向他:“那个……我肚子有点饿,有没有什么吃的?” 为避免与江薇的家人碰面,她今早特意空着肚子就过来了,直到现在还没进餐。 顾淮川瞥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这个时间,小丽应该已经做好饭了。你待会儿去厨房找点吃的就好。” 言罢,他便帮江薇将行李送至三楼安置妥当,随即离去。 江薇则是找到了厨房,只见那里有两个小男孩正襟危坐于餐桌旁,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她。 旁边一辆婴儿车内,一个年幼的小女孩端坐其中。 这三个孩子皆是一身灰头土脸,衣物破旧不堪,与周遭环境显得极不协调。 江薇曾读过关于他们的描述,于是努力挤出友善的笑容,试图与这些孩子们建立起良好的关系。 “你们是顾山亭和顾山行吧?我是江薇,顾淮川的未婚妻。” 然而,她的热情并未得到回应。 两个男孩捧着饭碗,默然无语地看着她。 坐在旁边婴儿车内的小女孩含糊不清地喊道:“漂靓姐姐!” 江薇略感尴尬,本欲上前抚摸小女孩的头发,但见其又脏又乱,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放在婴儿车上。 “你就是清眠吧?我叫你眠眠,可以吗?” 小女孩点点头,忙不迭地撕开糖果包装,大男孩顾山亭见状,立刻冲过去想要夺走糖果。 “眠眠,不能吃她给的糖!” 顾山行虽心中紧张,担忧妹妹受到伤害,又害怕这个坏女人会对哥哥动手,但他望着眼前这位美丽女子,不禁心生疑惑:她真的如同小丽阿姨所说,是个坏女人吗?也会像之前的母亲那样,对他们拳脚相加吗? 待顾山亭赶到时,眠眠已将糖果塞入口中,见她并无异常,顾山亭才略微安心,但仍狠狠地瞪着江薇,稚嫩的声音满是尖锐: “不论你有何企图,都不用对我们假装亲近,这里不欢迎你!” “不准你伤害我的弟弟妹妹,否则我跟你拼命!” 面对宛如小刺猬般戒备的顾山亭,江薇反倒笑了,带着一丝挑衅意味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我有企图?那你说说看,我究竟有何企图?还说要跟我拼命,瘦得跟猴子似的,能跟谁拼命啊?” 江薇心中纳闷,顾家显然并不缺钱,为何这几个孩子却如此邋遢? 不仅衣衫褴褛,更是面黄肌瘦,莫非她的未来丈夫顾淮川并非善类,对孩子们不管不顾? 听着江薇话语中的嘲讽,顾山亭脸色阴晴不定:“因为你是个心思歹毒的坏女人!来这里,就是要抢走爸爸!” 江薇闻此言,微微一愣。 顾山亭不过八九岁年纪,即便早熟,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告诉你们后妈一定是坏女人的?又是谁说我要抢走你们的爸爸了?” 顾山行虽然害怕,但也不能任由哥哥独自面对她,于是下一秒他挺身而出,声援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小丽阿姨说的没错,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欺负虐待我们!” “你们都想抢走我们的爸爸,再生属于自己的小宝宝,我们最后都会被扫地出门。反正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 此刻,江薇已然明白,原来小丽早已在这些熊孩子心中种下了这样的观念。 看来她的确怀有私心,否则不会如此排斥江薇的到来。 江薇走近细看两兄弟碗中的食物,全是煮得干瘪的红薯,她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嫌弃。 “我才懒得害你们。” 说着,她径直走进厨房,揭开锅盖查看,却发现两口锅均空空如也。 两兄弟虽然满腹狐疑,但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顾山亭生怕江薇伤害妹妹,甚至紧紧守护在婴儿车旁。 江薇可不愿吃这看起来毫无汁水的红薯,她注意到厨房内还有一台冰箱,便走过去寻找食材。 冰箱门打开,里面的食品琳琅满目,各种肉类和蔬菜可谓是应有尽有。 她挑选了几样出来,却遍寻不着大米,只能换了个思路。 终于在橱柜底层翻找出一袋面粉。 第五章 戒备满满 江薇在心中暗自咒骂顾淮川:既然不想好好抚养孩子,当初就不该把他们接回来!给还在长身体的他们啃红薯,自己却把好东西藏着掖着,算什么男人! 尽管心中愤懑,手上动作却未停歇。 她将面粉倒入盆中,加入适量清水搅拌成团,随后擀成面条,再将猪肉切成小块,洗净几个西红柿…… 忙碌了一整天,她已疲惫不堪,自晨至暮,未曾进餐,此刻唯一所求,便是速速填饱空虚的胃囊。 江薇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揭开了锅盖,将煮熟的面条从容捞出,为自己满满盛上一碗酸甜适口的番茄面汤,面上还铺满了诱人的猪肉片。 她可不会在这猪肉上对那便宜丈夫有所吝啬。 反正自己丈夫是开养猪场的。 以优质精面烹制出的面条,即使仅以清水烹煮,亦能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更何况江薇还特意添加了猪肉与番茄,使得滋味更为醇厚。 当她揭开锅盖之际,香气瞬间弥漫四周,餐桌另一头的顾山行闻见,喉头不禁滚动,仿佛饥饿许久般,双眸竟泛起一丝绿光。 “这味道真香!大哥!真的好香啊!” 他先前便见那漂亮女子在灶台前忙碌不停,料定她定是在烹饪佳肴,却未料到香气竟能如此撩人。 他已记不清有多久未曾品尝过肉食了,上一位母亲初来时,曾赐予他们一次享用的机会,可惜那肉早已腐败变质,吃起来一点也不美味。 眼见江薇捧着碗走出厨房,面条色泽金黄,浸润在浓厚的汤汁之中,最上层的猪肉片薄如蝉翼,层叠铺陈,引人垂涎。 此刻不仅他一人难以抵挡这美食诱惑,连躺在婴儿车中的小清眠也口水涟涟,口中咿咿呀呀地喊着:“饿,饿!吃,要吃!” 顾山亭见状,放下手中的碗,迅速取来奶瓶让妹妹吮吸,随后才端起自己的碗,与弟弟并肩坐在江薇对面。 而顾山行则如同嚼蜡般,艰难吞咽着碗中的红薯,目光却始终无法从江薇手中的面条上移开。 年仅六岁的顾山行,身形瘦弱得如同四五岁的孩童,尖尖的下巴,面颊上尚有结痂的旧伤,衣衫污秽不堪,丝毫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们正居住在一座豪华宅邸中,其父更是一位颇具规模的养猪户。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那碗面条,却又不敢言语。 江薇察觉其意,遂将面条轻轻置于桌面。 “吃吧吃吧,别害怕,我煮得很多,够你们吃了。” 江薇尽量放缓语调,收敛起平日的严厉,毕竟眼前的这两个小家伙,对她怀有极深的戒备之心。 顾山行闻听此言,小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之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欲端起那碗面条。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碗边的一刹那,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盛满面汤的小玻璃碗竟被重重摔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面条与汤汁散落一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江薇惊愕不已,顾清眠更是吓得放声大哭,顾山行则被吓得呆立当场,目光死死盯着地上散落的面条与猪肉。 他馋得几乎落下泪来,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吃这坏女人做的东西,山行你难道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吗?坏女人在我们的饭菜里下毒,差点害死我们!” 顾山亭满面怒容,目光如炬,死死地瞪视着顾山行。 顾山行忆起此前自己腹泻的惨状,不由得瑟瑟发抖,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江薇被这一幕气得浑身颤抖,自己辛苦烹制的食物竟遭此横祸,心中真想将这臭小子按在地上狠狠教训一顿。 但她转念想到书中所记载,顾淮川的上一任伴侣对这三个孩子施加了无尽的折磨,导致他们在心底深深烙印下了“后妈皆恶”的观念,对自己存有戒备心理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唯有通过日后的相处,逐渐消除他们的偏见了。江薇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身步入厨房。 顾山行误以为她即将勃然大怒,甚至可能打人,吓得躲到顾山亭身后,浑身上下不停的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然而,江薇并未发作,而是径直回到厨房,将自己的面条重新端出,安然享用,全程未曾给予他们任何关注。 兄弟俩愣在当地,顾山行仍痴痴地注视着江薇吃面,那股香气不断刺激着他的嗅觉,腹中更是响起一阵阵咕噜声。 这一次,江薇并未主动为他添面,而是语气平淡地说道:“谁打碎的碗,谁负责清理,坏后妈才不会收拾残局。” 顾山亭被她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只得自行拿起垃圾桶,小心翼翼地捡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又用抹布将地板上的东西一一清理干净,最后还不忘找出拖把,将地面仔细擦拭一番。 完成这一切后,他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望向江薇,似乎在无声地宣告:无需她插手,自己也能处理好一切。 对此,江薇并未回应,只是将自己吃过的碗洗净放好,而后淡然道:“厨房里还有面条,想吃的话,自己去盛。” 言罢,她走向顾清眠,打算将其抱上楼洗澡。 顾山亭见状,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抓住江薇的衣服不肯松手。 尽管他也害怕江薇会动手打他,但作为哥哥,他必须保护弟弟妹妹,此刻他不能退缩。 “你要带妹妹去哪里!”顾山亭的语气还带着浓浓的警惕。 江薇眉头微皱,用力挣脱他的手,厉声道:“我要带妹妹去楼上洗澡,你看不到妹妹身上有多脏吗?” “我不给她洗澡,难道要你来帮她洗吗?” 不顾顾山亭的反应,江薇径直抱起顾清眠,朝楼上走去。 原因很简单:她实在无法忍受孩子脏乱的模样。 她抱着孩子登上楼梯,来到顾淮川事先提及的房间。 房间内果然配有一间浴室。浴室里赫然摆放着一个硕大的圆形设备,江薇认出那是蓄水式的热水器。 尽管这种设备每次使用需提前加热许久,耗电量较大,但在当时,家中能配备热水器者实属凤毛麟角,顾家竟有这样的设备,令她颇感意外。 第六章 小野种 江薇一早就预热了热水器,确保有温暖的水流。 然后她轻柔地将小清眠安置在椅子上,面对着童装缺失的难题,她毅然决定亲手制作。 她打开了自己那只行李箱,从中精心挑选出一件淡雅上衣。 在灯光的照耀下,江薇将上衣举至小清眠身前,量体裁衣。 随着剪刀的起落,针线的穿梭,原本简约的上衣渐渐蜕变成一件精致的小女孩裙子。 改造完外衣,江薇并未停歇,而是从她的衣物中翻找出一套质地柔软、触感温和的棉质睡衣,细心地裁剪成适合小清眠的尺寸,制作了几件小巧舒适的内衣裤。 此时,门外的顾山亭与顾山行兄弟俩,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偷偷透过门缝观望着这一温馨场景。 他们心中疑惑不已,这位陌生的女人,竟然亲自动手为妹妹裁衣? 这样的景象,与往常小丽阿姨对妹妹简单粗略的照料形成鲜明对比。 顾山亭心中生疑,不敢相信这份看似无私的善意。 他暗自揣度,这可能是某个阴谋的开端,如同过去那些虚伪的女人,企图通过讨好父亲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在浴室里。 她缓缓倾倒热水,细心测试水温,确保水不会烫着小清眠,确认水温无误后便将孩子放了进去。 小清眠静静地坐在浴盆中,大眼睛忽闪忽闪,不带丝毫恐惧或抗拒。 江薇递给她一颗糖果,小清眠的笑容瞬间如花儿般绽放。 接下来的清洁过程,江薇用自备的洗护用品,细致地为小清眠洗净每一寸肌肤。 面对满身的污垢,江薇没有丝毫嫌弃,而是更加耐心。 尤其是对付那团如杂草般的头发,江薇反复冲洗,直至第五次,才勉强让清泉般的水流取代了原先的泥泞。 小清眠全程不仅未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咯咯笑着。 门外的顾山亭虽心存戒备,却也被里面温馨的一幕所触动。 他紧紧抿着唇,虽然心里依旧警觉,但也默默许愿,希望这一次是真的不同。 最终,他拉着弟弟,选择了暂时的沉默,悄悄退到楼下。 餐桌上,顾山行的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望着哥哥,话语中带着一丝期盼:“哥,我感觉她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你看见了吗,她那么用心地帮妹妹洗澡诶。” 顾山行的手指紧紧攥着筷子,眼中闪烁着对那碗面无法掩饰的渴望。 那碗中虽只是简单的面条,却因为漂浮着的几片薄薄的肉,成为了他此刻最大的诱惑。 而顾山亭的眉头紧锁,思绪万千。 他深知生存不易,尤其需要警惕陌生人的好意。 怎样才能既确保弟弟妹妹的安全,又不辜负这或许是善意的馈赠? 他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以至于忽略了顾山行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终于,顾山行的饥饿战胜了理智,他冲动之下抓起筷子,不顾一切地捞起一筷子面,站着就开始狼吞虎咽。 面条虽然已凉,口感略显黏糊,但这丝毫没有减弱它们给予顾山行的满足感。 “你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不能吃她做的东西!” 顾山亭的训斥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顾山行的享受。 他的眼神从面碗猛地转向哥哥,脸上写满了错愕与歉意。 “哥哥,我错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面条实在是太香了。而且我觉得她和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或许不是坏人呢?” 而他的恳求,那份单纯的希望哥哥也能分享这一份意外之喜的心情,却只换来顾山亭严厉的责备与警告。 “别废话!我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顾山亭依旧保持警惕,不允许他继续吃这碗面条。 到最后,顾山行只能瘪瘪嘴,默默下了桌。 在同一时刻,江薇为小清眠仔细地完成了沐浴,自己也快速地冲洗一番,随之怀抱中温软的孩子步入屋内。 她用柔软的毛巾轻拭着那如丝般幼滑的秀发,每一缕都细心梳理,直至它们服帖地顺于背后。 接着,她为孩子换上了一件自己亲手缝制的裙装。 穿上新装的小清眠,仿佛量身定制般合身,洗净尘垢的小脸蛋透出瓷白,细嫩得仿佛能捏出水来。 江薇心疼地发现了孩子面上与身上因干燥而留下的细小裂纹,于是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厚厚的一层雪花膏。 一番嬉戏过后,小清眠困意袭来,稚嫩的眼皮渐渐沉重,最终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江薇轻轻将她放置于床褥之间,细心地拉起被角。 等自己更换上舒适的睡衣后,江薇便开始整理行李,不一会儿房间内便收拾的井然有序。 桌面上,雪花膏与唇膏错落有致,简约而不失温馨。 她坐在化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由微微出神。 尽管面容与那位原主无二,名字相同,但两人间的气质差异却犹如鸿沟。 原主人拥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曼妙身姿与雪肤花貌,不仅如此,五官还格外的立体,尤其是那双长睫下的明眸与鲜艳欲滴的红唇。 以后自己也得加倍爱护如此动人心魄的身体才是! 夜渐深,她细致地完成了护肤仪式,从雪花膏、唇膏到护手霜,每一个环节都不曾懈怠。 随后,她依偎在小清眠身旁,疲惫不堪的身体一触枕头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直至第二天晨光破晓,十点的闹钟声方将其唤醒。 睁开眼帘,只见小清眠已自顾自地坐在床边玩耍,那乖巧的模样让江薇心头暖流涌动,不禁抱起她亲昵一番。 洗漱完毕,江薇换好衣服后,便为小清眠梳了两条简单的辫子,又穿上了干净的小白裙,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俏皮可爱。 孩童的肌肤自有神奇的愈合能力,小清眠脸上的裂痕竟奇迹般地好转许多。 再涂上一层保护的雪花膏,江薇怀抱着小清眠走下了楼梯。 步入空旷的楼下,那两兄弟的缺席引起了她的注意。 决定前往厨房准备早餐的同时,江薇发现婴儿车也安静地停放于此。 然而,刚靠近厨房门扉,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的东西去哪里了!你们这些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耳朵聋了不成?说过多少遍,不许碰冰箱里的任何东西!” “快说,是谁拿的,藏哪儿去了!” 顾山亭兄弟俩低头沉默,小丽怒气冲冲,扬手欲打。 这时,江薇抱着小清眠步入厨房,眼神如刃,直视着那愤怒的女子:“你口中的野种,是在指谁?” 第七章 掺东西了 小丽心头猛地一颤,被江薇那突如其来、带着寒意的笑震慑得险些失态,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啊?江薇姐,您肯定是误会了,我对孩子们向来和颜悦色的。只是今早发现厨房里似乎少了些东西,想着是不是孩子们玩耍时不小心弄丢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暗自懊恼自己竟差点忘了这位不请自来的女主人。 要是被江薇察觉到自己对孩子们的苛刻,那川哥绝对讨不了好。 江薇的目光锐利如刃,穿透了小丽的伪装,冷声道:“是么?希望如此,毕竟虐待孩童这种行为,可不怎么光彩。那么,说说看,具体是哪些东西不翼而飞了呢?” 小丽幽怨地瞥了江薇一眼,仿佛受了莫大委屈:“江薇姐,您真的误会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只是冰箱里的新鲜猪肉没了踪影,连同细粮也不翼而飞。”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江薇怀中那个穿着整洁小裙子,打扮得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孩子,不由自主地怔愣了片刻:“这……这是清眠?变化这么大?” 江薇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不然呢?我难道还会无中生有?那些食物是我用的,不是丢失,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我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也要向你报备吗?” 她的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对于小丽这类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江薇打心底里反感。 小丽见状,急忙辩解:“江薇姐,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关心家里的情况。” 江薇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心中满是对这种伪善的厌恶:“好了好了,现在你清楚了吧,东西没丢,昨晚我还特意检查过,细粮和猪肉都好好的。今天就用那些肉包些包子,给你们改善下伙食。至于你们俩,别在这儿吸油烟了,去客厅等吧。” 言毕,江薇抱着清眠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小丽盯着她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而那两个孩子也紧跟其后,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小丽一边机械地准备着食材,一边在心中筹划着除去江薇的计策,眼神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而另一边,顾山亭和顾山行看着焕然一新的妹妹,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妹妹原本黝黑且布满裂痕的小脸颊变得十分白嫩细腻,特别是那一头曾经凌乱不堪的卷发,现在被细心梳理成两束光滑的小辫子。 穿上新裙子的她,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兄弟二人震惊得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江薇皱了皱眉,关切地询问:“小老大,知道清眠的奶粉放在哪儿了吗?她看起来有些饿了。” 尽管内心抗拒与这个被外界称为“恶妇”的人有任何接触,顾山亭还是默默点头,快步走向里屋准备泡奶。 江薇深知顾山亭聪颖且警惕,从他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于是转而询问顾山行。 “小老二,小丽阿姨平时对你们好不好?” 顾山行犹豫了一下,先摇了摇小脑袋,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蚊蚋:“小丽阿姨.......还算可以吧。” “真的还可以吗?还是说你们父亲很小气,舍不得给你们生活费?以至于让你们的餐桌上,只能频繁出现红薯那样毫无营养的食物?” 顾山行一听,立刻挺身维护道:“你这话可不对!父亲对我们很好!他对我们很舍得花钱的!” “吃什么都是小丽阿姨安排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些。” 江薇的心中顿时明镜高悬,这位小丽不仅居心叵测,更可能暗中中饱私囊。 恐怕她常借虚构开支之名,从顾淮川那里骗取了大量的钱财。 “那么,她将本该用于改善你们饮食的钱用到了哪里?又为什么不让你父亲知晓真相呢?” 顾山行眼神中闪过一丝戒备:“你干嘛要打听这些?反正你别打我们的主意!哥哥警告过我们,不能透露半句。如果小丽阿姨离开了,妹妹就没人照料了!” 原来如此,小丽正是利用这样的威胁,牢牢控制住了顾山亭,也难怪她能长时间掩盖真相,未被察觉。 江薇原还忧心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驱逐小丽,如今看来,只要搜集到确凿证据,向顾淮川揭露此事,小丽自会无处遁形,被迫离开。 顾山亭细致地调好奶粉,递给了小清眠。 看着妹妹满足地吮吸着,他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江薇生怕小清眠呛到,于是轻轻接过奶瓶,细致入微地喂了起来。 凝视着奶瓶许久,忽然感到一丝异样。 她迅速抽出奶瓶,从小清眠的口中拿开,亲自品尝了一口,随即眉头紧锁。 顾山亭见她这一连串举动,惊愕得嘴巴都忘了合上。 “你,你在做什么!怎么可以抢眠眠的奶喝,真是太不要脸了,快还给我妹妹!” 顾山亭急切想要夺回奶瓶,难以置信一个成年人竟会做出与妹妹争奶的举止。 江薇侧目望向他:“奶?这是米糊,根本就不是什么奶,从颜色就能不对。” 顾山亭闻言,眼中的慌张一览无余:“啊?怎么可能啊!我是直接从罐里舀的那罐子里都是平时妹妹喝的奶粉啊,这怎么会变成米糊了呢。” “你之前没有试过味道吗?” 他连忙摇头,作为哥哥,怎么会去品尝本属于妹妹成长所需的奶粉呢? “你快去把那罐奶粉拿来,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满腹狐疑,顾山亭还是按照她说的话去做了,急匆匆从屋里取来了奶粉罐。 江薇把小清眠暂时交给了顾山行,旋即打开了奶粉罐,轻轻搅拌几下后,舀起一勺洒落在桌面上。 两种粉末混杂一处,色彩差异分明。 “你们自己看吧,这里面至少掺杂了一半以上的米糊。” 顾山亭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铁青中透着不可遏制的愤怒。 他逐一品尝了那两色分明的粉末,一股怒火瞬间在他心头腾起。 “这怎么可能!我有什么理由去害我的亲妹妹?”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些话。 江薇面色凝重,眼神犀利,哪怕如此她却不失温和地说道:“我没有说是你害的,但奶粉是由谁买的,你知道吗?” 顾山亭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郁,嘴唇微颤,低声道:“是……是小丽阿姨买的。” 第八章 聊一聊 江薇心中一动,仿佛是天助我也。 之前还想着该如何把小丽给打发出去,这下好了,证据不请自来。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爸爸,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可以!”顾云亭猛地瞪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坚决。 “你是不是打算先除掉小丽阿姨,然后一步步把我们全都赶出去,独自霸占爸爸?”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故意让我去冲奶粉,上演这出戏码,城里人的手段,最是狡猾!” 顾云亭的话里满是尖酸与猜忌。 江薇被这番毫无根据的指控气得浑身发抖,“你这小毛孩,胡说八道什么。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恶劣,更不会对无辜的孩子下手。你不让我告诉爸爸,难道是因为害怕小丽阿姨被我揭发,离开你们吗?” “但是你可曾想过,正是因为她的疏忽大意,你那可爱的妹妹不知道吃了多久这样的劣质奶粉。也难怪她看起来比同年龄段的孩子更加瘦弱。你不是总说要守护妹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吗?” 江薇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股脑地说了很多。 顾云亭的眼神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动摇,尤其是当他望向正无忧无虑喝着奶的妹妹,她那小脸正洋溢着无限纯真。 想到自己的妹妹竟遭受这样的待遇,他的心中充满了疼惜与自责。 然而,过往的阴影让他犹豫不决,狠下心肠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上一次,那个坏女人也是这样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你肯定是骗人的,我不会上当的。或许,奶粉本就是这样的呢,妹妹喝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问题!”顾云亭试图说服自己,声音却显得有些无力。 江薇叹了口气,显然失去了继续争论的耐心。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好自己去找你爸爸。我已经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们,至于信不信由你。” 言罢,她转身离去。 村中的路蜿蜒曲折,但她的步伐依旧坚定。 途中的村民无不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声此起彼伏,皆被她出众的气质与美貌所吸引。 当得知江薇的目的地是养猪场时,热心的大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作满面春风。 “阿峰那小子有福了!”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边说边领路,步履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江薇朝众人微微欠身,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而含蓄的微笑,眸中流转着真挚的感激之情。 几位邻里在她温婉目光的轻拂下,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而心里则是交织着几分欣羡与讶异。 谁能料想,那个整日与一群孩童为伴的顾淮川,竟能赢得这般秀丽佳人的芳心,真是造化弄人。 转过了一个又一个街角,大壮妈引领着江薇,不期然遇见了正于肉摊前忙碌的顾淮川。 刀光霍霍,每一次精准的落下都伴随着沉闷有力的砰砰声,就连案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江薇不禁驻足,遥望着那个身影——他脸上依稀可见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或许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凌厉气质,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距离感。 而大壮妈对此全然不觉,快步上前,响亮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砺峰,看谁来了?你老婆亲自来寻你了,先放下手中的活吧!” 言毕,她便笑眯眯地折返。 顾淮川的动作因这突如其来的呼唤而暂停,锋利的目光穿透嘈杂,最终在数步之外的江薇身上定了格。 他缓缓放下手中利刃,随意抽起颈间的旧毛巾,粗糙地抹去手上的血迹与汗珠,大步流星地向江薇靠近。 低沉而难以揣测情绪的嗓音穿透了周围的喧嚣:“怎么了?家里有急事吗?” 随着他的逼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悄然蔓延。 江薇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不算急事,但考虑到你不定时的归家时间。我还是决定当面来找你,好好的聊一聊。”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忽视的严肃。 “清眠的奶粉、还有孩子们的日常膳食,都是小丽一手包办的吗?”她接着问道,眉宇间渐渐凝重。 顾淮川虽有些困惑,但仍诚实地回答:“没错,包括她的工钱,每月一号我都会结算清楚。” 江薇的眉头锁得更紧:“结钱之后,你就彻底放手不管了吗?昨天我进厨房去找吃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正啃着凉透的红薯。” “今天清晨,我让老大帮忙给清眠泡奶,奶液的颜色不对劲,我试了一口,竟尝到了米的香气。再检查奶粉罐,发现里面混杂了米粉。这一切,你真的毫无察觉吗?” 顾淮川闻言,面色蓦地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疑惑与警惕。 “你所言可有实据?为何老大和老二从未提及此事?江薇,我们说好要安安稳稳过日子,我不想你把心思放在找茬上面。” 江薇轻蔑一笑,声音中却藏着几分无奈与痛心:“掺了米粉的奶粉罐此刻就摆在家中的桌上,这还不算是证据吗?我当然没必要多管闲事,只不过我心疼清眠,那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变得瘦瘦小小。” 她的言语中充满对孩子的深切关怀。 “你究竟多久才踏进家门一次,我无从知晓。但你缺席的这段日子里,孩子们的喜怒哀乐,你能否真正做到心中有数?我说的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你知晓现状,至于如何应对,全凭你裁夺。” 江薇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她这般就是害怕小丽反咬一口,将一切归咎于自己这个“恶毒”的继母所为。 言毕欲行,却被顾淮川的声音挽留:“请留步,我的本意并非责难,每次我归家时,家中均是安宁无恙。小丽照看他们已半年有余,无凭无据,我不宜妄加揣测,伤了和气。” 顾淮川继续说道:“等等忙完,我就回去。” 言至此,江薇也未再多言,转身离去。 顾淮川的目光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时之间,心绪难平。 原本以为,她此行或是求助,或是索取,毕竟城市中的女子多几分娇贵,更何况她这般容颜出众。 却不曾想,竟是为了孩子们而来,这让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意外。 第九章 欺骗还是相信 与此同时,小丽心中已密谋好对付江薇的计策。 待包子热腾腾出笼,她便悄然溜出厨房。 原计划先将那几个“小尾巴”召进门内,岂料,江薇竟已不见踪迹。 她踱步至顾山亭兄弟跟前,脸上堆砌起虚假的笑意:“云庭,我想到了如何把那个碍眼的女人赶出去了。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小忙,我保证能让爸爸将她扫地出门!” 顾山亭抿紧双唇,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厌恶,不愿在她得意的面容前失态。 “我在包子中动了一点手脚,放心,不过是让你们小小不适一会儿。到那个时候,你们只需告诉川哥,是那恶毒女人干的就好,听明白了没!” 面对两人的沉默,小丽的笑容逐渐僵硬:“怎么,被吓成哑巴了啊?你们就不怕,她终有一日将你们也一并赶走?那时,你们三人可只能流落街头,做那沿街乞讨的小乞丐了!” 顾山行紧紧拥着妹妹,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与不安。 稚嫩的面容上,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他心底明白,欺骗是不对的,更何况是向父亲撒谎。 “可这些包子并不是她制作的,这样欺骗父亲,是不对的。” 他的声音细微却坚定,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坚持。 小丽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大道理!这点小手段,哪里称得上骗!” 顾山行眉头紧锁,沉默下来,不再辩驳。 他转向哥哥,眼神中满是对安稳生活的渴望。 那位陌生却美丽的阿姨,给予妹妹的关怀,甚至超过了时常冷言冷语的小丽阿姨,让人心生温暖。 顾山亭抿着唇,眼中掠过一抹寒意,话语如冰刀般锐利:“你是不是对那些包子动手脚了?” 小丽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不悦:“要想戏演得逼真,自然要面面俱到。不过是让你们肠胃不适一阵子,又不会真要了命。” “有肉吃就该偷笑了,还想挑三拣四?若不想被后母像驱赶乞丐一样赶出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进屋去取容器装包子,全然不担心顾山亭和顾山行会反抗。 毕竟,她早已习惯了对他们的欺压,聪明如她,怎会愚蠢到连自己的食物也下药? 包子打包完毕,提起布袋正欲离去,她还不忘转身再威胁一次:“如果那个女人问起来,就说我已经做好饭回家了。谁敢多嘴,别怪我手下无情!” 言辞间,狠厉之气毕露无遗,与先前对顾淮川展现出的柔情似水判若两人。 她消失在门后,顾山行搂着妹妹,脸上写满了恐慌与无助:“哥哥,这该怎么办呀?我们要听她的吗?新妈妈,不像是坏人。” 顾山亭面色铁青,内心同样充满了矛盾。 小丽对他们虽然谈不上友善,但这位刚从城里来的女子,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难以断定其真心。 好坏难辨,选择面前,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丽阿姨攥着爸爸辛苦挣来的钱,却没有尽心尽力地照顾我们,反而时常对我们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甚至偷偷往妹妹的奶粉里掺了东西,她都已经这样了,我们难道还要逆来顺受吗?” “我们去告诉爸爸好不好?到时候,再让他把小丽阿姨赶出去,永远也别回来!” 提到过往的责罚和虐待,顾山行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恐惧,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顾山亭眉头紧锁,神情凝重,“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怎么说的?她要是走了,谁来照看年幼的妹妹?而且,你又怎能断定下一个来的人就会是好人?” “小丽阿姨初来乍到时虽严厉,但我们不是也挺过来了吗?如今换了个心肠狠毒的女人,未来会怎样对待我们,谁又能预料呢?” 顾山亭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无奈,却也掩藏不住对未来的担忧。 顾山行闻言,心中虽有千般不愿,却也知无力反抗。 在这个家里,父亲是他最为敬畏的存在,其次便是这位哥哥。 “事已至此,我们先想法子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支开。之后的事,等爸爸今晚回来再做打算。先去吃饭吧,按照小丽阿姨的吩咐去做。” 顾山亭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决,仿佛已有了周全的计划。 “等到妹妹再长大一些,我们再想方设法让小丽阿姨离开。现在,先进屋吃饭。” 顾山亭牙关紧咬,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顾山行没有反驳,小心翼翼地抱着妹妹,跟随着兄长步入厨房。 锅盖揭开的一瞬,腾腾热气携带着肉包的诱人香气扑面而来,两人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渴望,对于食物是否被做过手脚的顾虑早已被这股香味冲散。 顾山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轻柔地将妹妹放在婴儿车里。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起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就往嘴边送。 在这香气四溢的包子面前,即便是天大的牺牲他也愿意承受。 一口咬下,满嘴肉香四溢,顾山行感动得眼眶微湿。 他们不知有多久没能这样尽情享受过一顿热乎乎的食物了。 起初,小丽阿姨的到来的确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抹亮色,每日有肉可食,言谈间也颇为和善。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父亲因工作繁忙归家的次数愈发减少,小丽阿姨的态度也随之急转直下。 他们餐桌上的菜肴逐渐变成了单调乏味的野菜、萝卜和土豆等,而哥哥坚持不让把这些情况告知忙碌的父亲。 每个夜晚,饥饿成了枕边的常客。 直到此刻,那久违的肉香才让他们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顾山行如同久旱逢甘霖,转瞬间,两个肉包子便消失无踪。 只见平时一贯冷静淡定的顾山亭张大嘴巴,几口之后,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嘴角边一抹不经意的满足微笑。 江薇踏进家门,客厅内的宁静与空旷让她微微一怔,轻步移至厨房,眼前的画面让她心头一暖。 宋家兄弟俩正围着餐桌,沉浸在简单的食物带来的幸福之中。 “小老二,小丽阿姨怎么不在呢?” 第十章 出事了 这突来的询问让正沉浸在美食世界中的顾山行猛地一惊,喉咙间不由自主地一阵紧缩,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才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抬头望向江薇,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只见顾山行脸颊微红,低下头,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小丽阿姨,她……她做完早餐就先回去了。” 江薇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她没有深究。 她轻手拿起一个包子,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胃口,或许是心中那点点未能完全散去的忧虑作祟。 餐后,本欲主动承担起清洗碗碟和打扫房间的责任,毕竟作为这个家的新成员,她想多融入一下。 然而,转身却发现,顾山亭已默默拿起扫帚,细心地清理着每一个角落,而顾山行则趴在地上,手中抹布滑过地板,每一寸都被擦拭得光洁如新。 孩子们虽然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在行动上展现出了超乎年龄的成熟与体贴。 午后时光,江薇陪伴着小清眠在客厅嬉戏,笑声轻快,如同春风拂面。 而此时,两兄弟也完成了清洁工作,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山亭的眼神不时掠过江薇,那是一种警惕中又带有几分期待的复杂情绪。 “今天是周末,你们不用上学。可以出去找朋友玩玩,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别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 她深知,想要避免这两个孩子未来走上歧途,调整他们内心的封闭与防备,引导他们拥有更健康的心态,是当务之急。 在这场无声的“教育”里,她决心不做那个无意识中为自己铺设障碍的人。 顾山行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身体几乎是在瞬间从椅子上弹起。 “真的吗?我们可以去外面玩?” 他的话音里满载着不敢置信与渴望,小小的身躯因期待而微微颤抖。 往日,家中的空气总是凝固着严格的规则,母亲的命令如同枷锁,将他和哥哥牢牢束缚在无尽的家务之中。 所以去玩,是和美味食物一样不可奢求的东西。 江薇望着顾山行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心情复杂,她顿了顿回答:“当然是真的,但是有一点。那就是黄昏前必须回家,安全第一。” 顾山行几乎是欢呼着冲出门槛。 一个简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只要家里足够干净,自己就可以出去玩。 然而,当顾山行满怀激动地找到大壮,计划中的冒险却被炽热的阳光和大壮妈的担心所阻拦。 尽管如此,他们在院子里与猫咪的追逐嬉戏,依旧让这个下午充满了欢声笑语。 对顾山行而言,这样已足够让他感到幸福了。 与此同时,顾山亭安静地坐在屋内,他的眼神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你怎么不出去和弟弟一起玩?” 江薇的好奇询问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柔软,他抿了抿嘴唇,坚定地说:“我想留下照顾妹妹。” “你是怕我趁着你们不在虐待妹妹吧。”江薇挑眉道。 面对江薇那略带玩笑的调侃,顾山亭一愣,急忙用未完成的作业作为借口,试图掩饰自己的内心:“不是,我刚好还有作业要写而已。” 然而,当他的身影隐没在木桌旁,手中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游走,思绪却早已飘远。 在这份静谧的午后,一切都那么美好。 江薇轻柔地抱着宋清眠,步伐稳健地穿过客厅。 小清眠那双懵懂的眼睛虽然还未能完全理解周围的世界,但每当她感受到他人温柔的目光,就会忍不住咧开嘴,发出一串串清脆悦耳的笑声。 江薇细心地将她安置在婴儿车内,确保她既舒适又安全。 随后,她递给顾山亭一个色彩斑斓的布偶,“小老大,拜托你帮我看一下眠眠哦,她好像午饭没吃够,我打算给她做个蒸蛋。” 顾山亭闻此言,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来不及做出回应,江薇已轻巧地转身步入厨房。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涌动着难以置信。 这个平日里看似严厉的女子,竟会如此细腻入微地顾虑到妹妹的需求,主动下厨为妹妹烹制食物? 在他的记忆中,之前的那个“母亲”总是将所有好东西独自享用,从不曾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但转瞬之间,顾山亭的神色又复归沉郁。 他提醒自己,不可轻易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情,那些表面的好,或许只是短暂的伪装。 就像曾经的小丽阿姨,一开始也是如此周到,可不久之后就原形毕露。 他的心湖因此泛起了涟漪,添了几分阴霾。 对于前世身为美食制作博主的江薇来说,制作一道简单的蒸蛋简直是信手拈来。 只见江薇手法娴熟地在瓷碗中打入两枚新鲜鸡蛋,轻轻地撒入少许盐粒,再倒入量为蛋液两倍的温水,仔细搅拌后细心撇去浮沫,用精致的瓷盘覆盖其上,稳稳地置于蒸锅之中。 经过精准的十分钟蒸煮与三分钟的静置,一碟嫩滑如玉、香气扑鼻的蒸蛋便大功告成。 最后,江薇细致地浇上几滴生抽与香油,撒上翠绿的葱花作为点缀,蒸蛋就这样做好了。 当她捧着这碗色香味俱全的蒸蛋走出厨房,小清眠已经迫不及待地舔舐着嘴唇,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里发出稚嫩却充满渴望的声音:“香!嚎香!” 江薇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轻轻点了点小清眠粉嫩的鼻尖,眸中满是宠溺,“小馋猫,耐心等一等,蒸蛋刚出锅,太烫了,我先帮你吹吹凉。” 随后,她细心地舀起一勺嫩滑的蒸蛋,在唇边缓缓吹气。 直到感受到温度适中,方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小清眠唇边。 小清眠张开樱桃小口,将蒸蛋吃了下去。 她的眼眸瞬间亮若星辰,与之前小心翼翼吸吮奶粉时的羞涩模样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满脸幸福,大口品尝着这份美味,稚嫩的脸颊上漾起了满足的红晕。 江薇注视着她享受美食的样子,心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暖流。 正当他欲再次为她舀取蒸蛋时,一阵急切而杂乱的呼唤声蓦然划破了这份宁静。 “淮川家的!淮川家的!你在家不?” 第十一章 高烧不断 大壮妈的声音伴随着两个孩子的踉跄脚步声由远及近,焦急万分地喊道。 江薇心中一紧,还未等他回过神,大壮妈已携着两个小孩闯入了屋内,气喘吁吁。 “哎呀,嫂子,可算找到你了,有急事求你帮忙呢!” 大壮妈一脸急色,语速飞快地说,“你家老二刚才在我家玩耍,不知怎的突然开始呕吐,腹泻,还一个劲儿喊头晕。这情况不对头,你赶紧带他去卫生所检查一下吧!” 江薇闻言,心头顿时如被重锤击中,眉头紧锁。 只见顾山行站在那里,面色如纸,唇瓣干裂,几乎失去了血色,在大壮和他妈妈的搀扶下,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这种时候麻烦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清眠?我这就上去拿些钱,马上带老二去看医生!” 话音未落,江薇的身影已迅疾地向屋里奔去。 江薇急忙间将温热的蒸蛋轻轻塞入大壮妈颤抖的手中。 她转瞬即逝的背影,透着一股焦急,欲寻顾山亭询问详情,却愕然发现,他的身影已悄然消失于房间的角落。 匆匆攀上嘎吱作响的木梯,江薇的手指熟练地摸向贴身的布袋,那里藏着她微薄却宝贵的积蓄。 正当她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行动,一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响再次刺破了宁静,引导着她的步伐。 经过一番曲折探寻,最终,在最末房间昏暗的卫生间里,她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顾山亭。 灯光微弱,映照出顾山亭那张原本健康红润的脸庞此刻褪去了色彩,显得异常脆弱。 江薇见到这幅景象,不禁心悸,太阳穴似有鼓点敲击,急切中带着几分坚定,“你现在还能走吗?能的话,立刻跟我去卫生站” 话音未落,见他摇摇欲坠。 江薇毫不犹豫,屈膝欲背,“若真一步也挪不动,我背你去,千万不能拖下去了!” 顾山亭虽面色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倔强,微弱地摆手拒绝,“不必……我还能行,你去找山行。” 江薇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搀扶着他,缓缓下楼。 大壮妈见状,也赶紧搭手,两人合力将顾山行小心地安置在她背上。 江薇负重前行,一手还得牵引着虚弱的顾山亭,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及至门外,她才恍然意识到,对这村里的路径竟是如此陌生,“小老大,我不太清楚卫生站怎么走,你知道路吗?” 顾山亭虚弱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游丝,“跟着我……” 他的步伐踉跄,却依然努力伸出小手,紧紧拽住江薇,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好在卫生站近在咫尺,江薇咬紧牙关,几乎是拖拽着将顾山亭带到了那个救命的地方。 “大夫!大夫!快来看看这2个孩子!” 江薇满头大汗,人未至声先到,急切的呼唤穿透空气。 范大夫与两名护士闻声赶来,迅速协助安置两个脸色苍白、痛苦呻吟的孩子于病床上。 范大夫眉头紧锁,仔细审视着这两张相似而又饱受折磨的小脸,其中一个孩子因痛苦而含糊不清地发出哼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2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范大夫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江薇的声音微弱,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无助,“我不知道原因,他们先是恶心呕吐,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头痛,转瞬间就虚弱成了这幅样子!” 她的话仿佛还在空中回旋,腹部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适,迫使她猛地捂住嘴,踉跄地向卫生站内简陋的厕所奔去。 范大夫闻言,眉头紧锁,凭借多年的经验,心中已有了定数。 他果断判断:“食物中毒。” 随后大夫迅速指派一名护士密切留意江薇的情况,自己则迅速调配起解毒所需的药物,准备为那两个小家伙进行紧急输液治疗。 江薇的呕吐来得更加猛烈,由于之前进食不多,这一番折腾让她脸色苍白,最终无力地昏厥过去。 护士惊慌失措,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到仅剩的一张空病床上。 范大夫也随即为她展开救治。 这间面积很小的卫生站,此刻三张病床无一空闲,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另一边,顾淮川原计划午饭后即返回家中,却不料工作缠身,直到夕阳西斜才恍然记起归期。 回忆起早晨江薇对某种异味敏感躲避的情景,他特意在工厂完成了简单的洗漱更衣。 顾淮川提着精心挑选的猪肉跨入家门,却发现大壮妈正照料着小清眠,他不由得一怔。 “大壮妈,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大壮妈见他归来,急切地道:“哎呀,淮川啊,你总算回来了!你快去卫生站瞅瞅吧,山亭和山行不知道吃了啥不对劲的东西,又拉又吐的,小脸儿煞白。你媳妇儿已经带他们去附近的卫生站了。我在这里看着清眠呢,你们不用担心。” 顾淮川一听,顾不得手中的猪肉,急忙搁置在桌上,心急火燎地冲向卫生站。 刚踏入卫生站门槛,便撞见范大夫轻轻摇头,他心头一紧,焦急万分地追问:“大夫,我家孩子怎么样了?” 话语间,顾淮川难以抑制的焦虑溢于言表,未曾想家里竟会发生如此变故。 范大夫安慰道:“别担心,已经控制住了,正在接受治疗。我领你去看看他们。” 听到这话,顾淮川心中的巨石稍许落地,紧跟范大夫步入内室。 正要开口询问江薇的位置,眼前一幕让他瞬间呆立——只见病床上,妻子与两个孩子并排躺着,细小的输液管连接着他们,药液一滴滴渗入,那画面异常揪心。 他转头望向范大夫,声音微颤:“大夫,他们究竟怎么了?这究竟是什么病?” 范大夫的眉头皱得更深,手法熟练地调整着输液管的速度,眼中流露出几分严肃,“你先别急,我们会尽力照顾好她。” “你俩孩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你媳妇高烧不断,现在还没降下来。没事,再等等看吧。”范大夫又道。 顾淮川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住院手续我马上去办,需要我准备什么?” “带上她的身份证明和基本生活用品就好,其他的医院都会提供。” 范大夫简短交代后,又细心地为江薇擦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 第十二章 我们错了 安排妥当后,顾淮川在医院的走廊上疾步穿梭,办理各种手续的同时,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江薇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却毅然背负两个孩子求医的女人,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直到此刻,面对她无助的病容,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与心疼如潮水般涌来。 夜幕降临,医院的灯光显得格外柔和,顾淮川坐在江薇病房外的长椅上,目光透过半掩的门缝,默默守候着。 房间里,江薇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但她紧闭的眼睑偶尔微微颤动。 “淮川,”范大夫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的体温稍微降了一些,但仍需密切观察。你也别太累了,这里有我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顾淮川感激地点点头,却并未离开。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江薇身上,心中暗誓,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成为她和孩子们坚实的依靠。 夜,似乎也因此而变得不再漫长与孤寂。 范大夫的声音略显苍老,气喘吁吁间夹杂着几分严厉与关怀,“孩子啊,要记得对人心存善念,尤其是这个姑娘,心地善良得紧,见不得孩子受半点委屈,比自己受苦还着急。” 一旁先一步醒来的顾山亭,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悔意,神色复杂。 顾淮川轻轻点头,算是应下了范大夫的叮嘱。 待范大夫缓缓离开,他缓步踱至两张并排的小床旁,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深思。 未及他开口,床上的顾山行悠悠转醒,一对眼便见到了父亲,顿时眼眶泛红,泪水似乎随时会决堤而出,“爸!我这是在哪?刚才,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不行了,呜呜呜!” 顾淮川听着儿子的哭诉,额头不禁皱起,语气中难掩无奈。 他开口:“别哭了,是江阿姨发现了情况不对,及时把你们送来诊所的。” 顾山亭听闻此言,喉咙一阵发紧,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是江阿姨送我们来卫生站的?那,她人呢?” “她也中了同样的毒,还有严重的高烧,情况比你们更加危急。” 顾淮川的话语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他目光微沉,逐一扫视两个儿子,最后停留在了顾山亭身上,“你们俩,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山亭抿紧嘴唇,欲言又止,几番挣扎后终是低头,选择了沉默。 顾淮川转而将目光转向了顾山行,“老二,江薇自己病重还背着你来找医生,如今她自己还躺在病床上。你告诉我,你们三个怎么会同时中毒?” 他心中暗自盘算,此事绝非偶然。 若说是江薇下的毒,为何她会连自己也不幸免,更何况还费尽力气将他们送医? 顾山行勉强撑起身子,目光触及旁边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的江薇,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爸!她不会...不会真的......是小丽阿姨,往包子里面下了药,骗我们说只会拉肚子,不会有别的事情,还指使我们说是那位妈妈做的,说这样你就会让她离开,呜呜呜!” “爸,我......我不希望这位妈妈有事。” 顾山行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与后悔。 顾淮川闻言,脸色顿时铁青,声线冷冽地追问:“说清楚,小丽还做了什么?”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对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怒不可遏。 顾山行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伴随着阵阵抽泣。 他哽咽着说:“爸爸不在的日子里,小丽阿姨总是让我们餐餐吃野菜与红薯,那些本该属于我们的菜和肉,都被她拿走了。” 他的眼睛红肿,满是委屈与不解。 “她不光不帮妹妹洗澡洗头,就连眠眠的奶粉都要动些手脚。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山行的声音颤抖,满是稚嫩的懊悔。 顾淮川听到这里,太阳穴处的血管似乎在鼓动,他竭力克制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意,沉声问道:“为什么要逼她离开?她对你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 “小丽阿姨告诉我们,后妈都是凶狠的角色,会把我们逐出这个家。” 小男孩的话语中夹杂着外界灌输的恐惧与偏见。 “可我总感觉,江薇妈妈与众不同,她帮妹妹洗澡穿衣,甚至不顾一切地送我们去医院。爸爸,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害了她!” 顾山行一想到江薇所承受的苦难,还有她独自默默来到诊所的那一幕,心中悔恨交加,泪如泉涌。 顾山亭挺直了瘦弱的脊梁,脸色苍白却带着坚决,他说:“爸爸,是我错了,不要责怪弟弟。我没有预见到小丽阿姨会撒谎,更没想到她会在药物上做手脚,更未曾料到江薇妈妈不单救了我们,还险些因此丧命。” 顾淮川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那眼神中的冷冽让人不寒而栗,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的双眸中迸发出来。 “江薇没死,不过一直高烧不退。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告诉我小丽所做的这些事情?” 顾山亭面色苍白,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硬:“我担心爸爸如果知道后会赶走小丽阿姨,那样就没有人照顾眠眠了……” 相比之下,顾山行则是一脸的惊喜与释然:“你说的是真的?这位妈妈还活着!太好了呜呜呜,以后我一定听话,再也不会和她唱反调了!” 孩子们的话语,让顾淮川心中愤怒之余,更多是心疼与自责。 他们在自己无法触及的角落,究竟背负了多少重担,才能在这样的年纪便显得如此早熟而善解人意。 小丽利用妹妹作为威胁,还对孩子的饮食动了手脚,顾淮川一想到这里,胸中怒火难平。 他每月给予小丽一百元作为孩子的伙食费用,工资另计,连清眠的奶粉钱都是另外单独支付的,而她竟然让孩子们以野菜红薯果腹! 回想起小丽曾经在他面前炫耀与孩子们的关系如何亲近,如今只让他感到深深的厌恶与讽刺。 “你们等等打完点滴就回去休息,我在这边看着江阿姨。” 第十三章 知人之面不知心 “至于江薇那份药物,我会随后回去取,你们不必担心。”他补充道,话语中夹杂着温柔的关怀。 顾山亭轻轻点头,对这安排表示赞同。 两人依言安静地接受治疗。 待到点滴完毕,他们的气色虽仍有些许苍白,但较之前已大有好转。 得益于自幼在大自然中自由成长的经历,他们的体魄颇为强健,恢复能力也异常出色。 被哥哥搀扶着的顾山行,虽然脚步略有虚浮,嘴上却没闲着:“哥,我们之前错看了那位阿姨,她其实并不是坏人,非但没有伤害我们,反而还救了我俩。从今以后,我们可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好吗?” 每当回想起江薇背着自己急匆匆赶往卫生站的情景,顾山行便不由自主地咬紧牙关,心中暗誓:“只要她不危害我们,尤其是不伤害到小妹,我们就与她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而当他提及江薇时,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哥,她人长得那么好看,又对我们这么好,如果她能成为妈妈,那该多好。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嘲笑我们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这番话,天真中透着几分让人心疼的渴望。 顾山行闻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心底对这个纯真无邪的弟弟满是宠溺与无奈。 毕竟,是否能成为家人,还得看人家江薇的意愿。 回到熟悉的家中,迎接他们的是大壮妈怀中抱着的清眠,一脸焦急。“怎么就你们兄弟俩?小江呢?”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解与关切。 “婶子,江阿姨也食物中毒,还伴有发烧,医生让她在卫生站观察。我们已经打过点滴,感觉好多了,所以爸爸才让我们先回家的。” 顾山亭回答得有礼有节,多年的教养让他在面对长辈时总是恭敬有加。 略带歉意地,他又说道:“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婶子,还得劳烦您照顾一下我妹妹。如果有急事,您先去忙,不用顾虑我们。” 大壮妈闻言,眉头微蹙,却随即舒展开来,满是邻里的热络和不拘小节:“说的哪里话,邻里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你们俩怎会突然的食物中毒呢?” “难道是因为江薇做的饭菜?但这不可能啊,我看小江不像那样的人,她还特意为眠眠蒸过鸡蛋羹呢。” 大壮妈喃喃自语,显然对江薇的第一印象极好,觉得这样一个面目清秀、心地善良的女孩,不该与这次的意外有所关联。 “才不是呢,这一切都是小丽阿姨在那些看似普通的包子中动了手脚,悄悄告诉我们,吃下去顶多就是一阵肚子不舒服,还教唆我们要把这个过错栽赃给温柔的江阿姨!” 提到这个,顾山行的声音不由得激动起来。 “小丽阿姨跟我们说,只要这样,江阿姨就会离开我们家,她还悄声告诉我们,后妈都不是善茬,真正的坏人其实是她自己。她让我们餐餐只能啃野菜、吃红薯,甚至偷偷藏起爸爸好不容易买回来的肉,对我们非打即骂” 大壮妈听得心惊肉跳,小丽平日里看似温顺老实,没想到背地里竟有如此深的心机与城府。 “难怪你爸每天往家买猪肉,你们兄弟俩却瘦得像风中摇曳的黄豆芽,原来都进了她的口袋。” 她叹息道,语气中充满了同情与愤慨,“这分明是她在挑拨离间,说不定心里头还打着嫁给你爸的小算盘呢。” 顾山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连忙摇头拒绝:“不可以!我绝不同意小丽阿姨成为我爸的妻子!她贪婪又恶毒,哪及得上现在江阿姨对我们的好。” 他抿紧嘴唇,婶子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他未曾想过的层面。 望着身旁情绪波动不定的弟弟,顾山行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 他只能道:“好了,你照顾好妹妹,婶子回去准备晚饭,我去厨房熬点粥。” 说罢,他转身步入厨房,心中五味杂陈。 而在另一侧,小丽在午饭后自顾自地去午睡了,全然不顾她留下的波澜。 在这个家中,因为她的归来总能带来金钱和物资,使得无人敢于直面指责她,即便是平时意见不合的嫂子也只好沉默。 小丽暗自得意,筹划着一旦江薇被驱逐,她顺利进入顾家大门,必将享受到如同活菩萨般的尊敬与供奉。 午觉醒来,预料中的风波应该已经发酵,她正准备假装无事发生,走进厨房准备饭菜,以配合孩子们的‘表演’。 刚迈出房门,不期而遇撞上了大壮妈,心中顿时了然,必定是事情泄露了。 正值饭点,归家的人群络绎不绝,小丽刻意提高声音,故作惊讶:“哎呀,婶子,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大壮妈注视着她,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厌恶。 作为一个母亲,对于伤害孩童的人自然有着本能的反感与排斥。 明明是她自己在食物中下药,如今竟还能面不改色地前来询问,真正是人心难测。 小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神闪烁,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编织这场突如其来的戏码:“哎呀,您说的这事儿,真是天大的误会。顾家那两位小少爷突然食物中毒啊,我这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赶来瞧瞧,关心之情,天地可鉴呐。” “小丽啊,你平日里做事稳妥,怎么这回却让孩子们遭了这份罪?” 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小丽内心不禁一阵窃喜,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一副凝重的模样。 她悄悄地在手心掐了一下,强忍住即将溢出的笑意,心中暗笑这场闹剧正按着她的剧本上演。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小丽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楚楚可怜地申诉道:“嫂子,您真是错怪我了。我打理厨房这些年,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有半点差池?况且,今日午时的餐食,我可是连碰都没碰过。” “说来也是,川哥新娶的城里媳妇,一心想要展现一番,我琢磨着给人家个机会,这才放手让她去张罗。哪知道,她竟重蹈覆辙,跟之前的那位一样,在饭菜上动了手脚!” 小丽刻意提高音量,话语间满是无奈与惊讶。 这消息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引得村中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这话里带刺!江薇中午明明是跟我一同去了养猪场,哪里有空去做饭?两个孩子都说饭菜出自你手,你这分明是推卸责任!” 第十四章 看清真面目 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反驳,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淮川家的那位新媳妇也中招了,而且比孩子们严重多了,此刻还正在卫生站躺着呢。谁能傻到给自己也下毒?” 大壮妈毫不留情地揭露,声音响彻四周,使得小丽脸色微变,心慌意乱之下,话语间透露出几分焦急:“大壮妈,有些话可不能胡乱说啊!我怎么可能有害孩子们的心?在江薇没来之前,家中诸事平安,她一到,麻烦接踵而至,这其中的缘由不用我多说了吧!” 小丽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再说,后妈待非亲生子女,能够做到不苛责、不责骂,已是难能可贵了。” 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村民的反应,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加沸腾起来。 “是啊,这3个孩子全不是她亲生的,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会甘心做后娘?” 一位大婶摇头叹息。 “我看啊,八成是想把孩子们赶出去,好让自己进门后能生一个亲生的,所以啊看这几个孩子怎么都不顺眼,恨不得早点除掉眼中钉肉中刺。” 另一位村民添油加醋,使得原本简单的事情平添了几分复杂与猜测。 小丽站在舆论的漩涡中心,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内心深处却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看她那一身行头,光鲜亮丽的背后,谁知道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话一出,大壮妈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意,如同被点燃的干草,瞬间燎原。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乡村,流言蜚语往往比真相传播得更快,无端的指责和误解如同毒瘤,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人的名誉。 “你这话可不能乱讲!江薇对咱村的孩子哪点不尽心了?清眠那丫头,之前脏兮兮地,江薇来了之后,把她收拾的干净利落。新衣裳,热腾腾的鸡蛋羹,这些难道是你给的?” 她愤慨地反驳,声音高亢而坚定。 “还有,老大、老二发烧,大半夜的,是江薇一个人背的背、抱的抱,送去医院的。若真如你所说心狠手辣,她图个啥?” 大壮妈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你倒是好意思,拿着淮川的钱,让孩子吃些野菜红薯凑合,自己却中饱私囊。看你那侄子圆滚滚的模样,就知道你这当阿姨的是怎么照顾他们的了。” 她毫不留情地揭露,眼神中满是对小丽行为的鄙夷。 “淮川怎么就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的东西照顾孩子。不仅如此,还一个劲儿往孩子心里灌输那些恶毒的念头,想要他们排斥江薇。我看呐,你是自己想攀高枝儿,做那个后妈,可惜人家眼里根本没你!” 大壮妈的话锋犀利,直指小丽的心窝,周围的村民闻言,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小丽的脸色由红转白,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你这贱人,满嘴胡言!” 她指着大壮妈,手指颤抖。 大壮妈轻蔑地一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没证据我敢说?和你说也是浪费口舌,咱们走着瞧,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语毕,她转身离去,步伐坚定。 村民们的议论如同夏夜的蚊蝇,嗡嗡作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小丽气冲冲地奔回家,屋内顾山行正温柔地哄着妹妹,却被小丽一把拽起,狠狠摔在地上。 顾山行跌得鼻青脸肿,惊恐万分地望向小丽,眼中满是不解与恐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敢背叛我,难道是活腻歪了吗!快说,你们背着我对川哥透露了什么秘密?还有那个大壮妈,她又从中知道了什么!” 小丽的脸上扭曲成一团,狰狞中夹杂着愤怒,手指用力地掐进顾山行的胳膊里,仿佛要将满腔的恨意都倾泻在他身上。 顾山行疼得五官挤作一团,几乎是下意识的自保本能,他猛地一蹬腿,竟将小丽踢得踉跄后退。 一旁的婴儿车里,年幼的眠眠目睹这一幕,吓得放声大哭。 “滚开!你这恶毒的女人,是你对我们下药,是你企图置我们于死地!” 小丽猝不及防被踢得几乎跌倒,怒火烧红了双眼,扬起的手预示着即将落下的耳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山亭如同救星般从厨房冲出,手中紧握着菜刀,声音坚定而有力:“谁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跟她拼了命!” 他挥舞着菜刀,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将小丽逼退到门边。 小丽心中愤怒几乎要沸腾,往日里对她唯命是从的“小野种”,今日竟敢如此反抗,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令她措手不及。 “顾山亭你真的敢背叛我吗?你难道就不怕眠眠从此无人照料吗?”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顾山行紧张地看向兄长,眼里满是求助的神色:“哥,这下该怎么办啊?” 而此时,顾淮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丽背后,眉头轻轻皱起,深邃的双眸眯成一线,犹如幽暗深潭,透出摄人心魄的寒意。 他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冷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心底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 小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身形一僵,勉勉强强转过身来,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容:“川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被小头儿拿着刀子吓到了,才口不择言。” 顾山行急得大喊:“爸,别信她的,是她先动手要打我们的,哥哥拿出刀是为了保护我啊!” “小丽,每个月我给你的五十块工钱,只求你能做好饭,可你呢?私自克扣粮食,对眠眠的奶粉动手脚,甚至对孩子施以暴力和谩骂。” 顾淮川的声音低沉得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眼中怒火燃烧,“更过分的是,你教唆他们去诽谤江薇,今天还在我们的吃食里下药,导致孩子们和江薇中毒,不得不送进诊所。你的心肠究竟是有多狠毒?”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沉重的锤击,敲击着小丽的心头。 小丽不安地垂下头,逃避着他那愤怒冰冷的眼神。 她手掌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汗水濡湿了掌心,“川哥,我真没......真的没做过那些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第十五章 一起走吧 “我对她们三个,那可是掏心窝子的好。平时我都是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那些包子也绝非出自我的手。” “江薇姐该不会是去告状了吧?川哥,咱们同村共饮一井水,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怎能仅凭她片面之词?或许是因我那日拦着她不让她进来,所以她心中积怨,才编排出这些是非,意图驱我出去!” “这谣言一旦四起,我哪里还有脸面再见乡亲?” 小丽的话语夹杂着哽咽,她向来谨慎,训诫孩子都是避人耳目,食物也是现买现消,哪能轻易留下什么把柄? 那些被恶意下毒的食物,早已落入无辜者之口,哪里还找得到半点指向自己的铁证? 念头至此,小丽勉强稳住心神,目光中满是冤屈望向顾淮川,“川哥,是不是江薇姐看我不顺眼,故意这么说想要逼我离开?” 顾淮川目光如刃,先前的愤怒转为冷漠的鄙夷。 本欲顾念旧情,给小丽一个体面的退路,但江薇醒来后所述的,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甚至提前指出小丽私藏食物与奶粉的隐秘之处,显然对小丽的反咬一口早有防备。 他眼睑半敛,语带讥讽:“原还想留你几分颜面,既然你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就让我们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 话音刚落,他迈开大步走入屋内,一一翻出藏匿于柜角缸底的物什,又依循江薇的指引,将稀释的奶粉铺陈在桌面上。 “你自己藏的食粮,掺了其他东西的奶粉,再加上江薇中午来找我时,她哪儿有那么长的时间去做包子,你还想怎么狡辩?” 面对这番无可辩驳的揭露,小丽面色煞白如纸。 “川哥,我那只是……一念之差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妈重男轻女,如果我带点东西回去,家里人才能对我稍微和善些,我发誓再不会有下次了!” “川哥,求你别让我走,我若是回了家,免不了遭受责骂,我真的好害怕……” 小丽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试图去拉住顾淮川的衣袖,但那衣角却怎么也抓不住。 顾淮川的表情中透露出明显的嫌恶,毫不掩饰他对她的不满。 “你以为我对你那些小动作一无所知吗?不过是念在孩子的份上,我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不伤害到他们,我都可以忍。可你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从偷偷摸摸发展到只给孩子吃些野菜和红薯。”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失望与愤怒,“竟然还在孩子的食物中动手脚,往奶粉里掺杂不明物质,多亏了江薇及时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这样心狠手辣,我家绝不容你再留。你现在,立刻离开。” 顾淮川的脸色如同乌云密布,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几乎溢于言表。 小丽的面容瞬间凝固,虚假的泪水还残留在脸颊上,显得格外讽刺。 “顾淮川,你以为江薇就是什么纯洁无瑕的人吗?她长得那么水灵,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嫁到这种穷地方来?无非是因为外面没人愿意接纳她罢了!” 她的话语尖酸刻薄,充满了嫉妒与怨恨,“说不定她早已是别人玩腻的残花败柳,你倒好,宁愿接受一个二手货,也不肯给我一丝丝怜悯的眼光!” 这些恶毒的言辞,居然在孩子的面前肆无忌惮地说出,让顾淮川的脸色更加铁青。 他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其拽出门外,一路拖到了街口,然后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一句侮辱江薇的话。她是我的妻子,我所珍视的人。而你,对孩子们都能下此毒手,如此心肠歹毒,就算我这辈子孤独终老,也绝不会给你一丝同情的目光。” 顾淮川的声音带着不可违抗的坚决,吸引了周围邻居的好奇与关注。 既然她已不顾一切撕破脸皮,他也无须再顾及什么情面。 说罢,他毅然转身,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现场,留下小丽独自一人在冷风中。 小丽颓然倒坐在尘土之中,呆呆地注视着顾淮川决绝离开的背影。 四周邻里们的窃窃私语与不加掩饰的嗤笑声,如同针扎一般,一点点刺破她脆弱的自尊,迫使她黯然神伤地爬起身,头也不回地匆匆逃离,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与此同时,顾家小院内,顾山行目睹父亲毅然决然地送走小丽阿姨,心底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当顾淮川跨进家门,看到三个稚嫩的小脸庞,心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无奈的叹息。 “都过去了,她不会再来了。以后你们要是再受委屈,一定要告诉爸爸。” 顾山行连忙用力点头。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江薇醒了,还没吃东西,所以我回来给她带点吃的,粥熬好了吗?” 顾淮川的询问中带着一丝温柔的关怀。 顾山亭边安抚着妹妹,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顾淮川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妹妹身上那条精致的粉色小裙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江薇仅仅用两天时间,就让眠眠焕然一新。 原本凌乱的发丝被仔细清洗并编织成整齐的小辫子,那张曾因污垢而显得暗淡无光的小脸蛋,如今焕发着健康的红晕,显得格外可爱。 他这才意识到,眠眠并非天生肤色黝黑,而是长久未经妥善照顾的后果。 或许,小丽从未真正用心照料过眠眠,任由她衣衫褴褛,满身尘埃,日复一日穿着那几件灰蒙蒙的旧衣服。 顾淮川端起热腾腾的粥,逐一盛好后走出厨房,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山亭、山行,你们看好妹妹,粥也要记得喝完。” 顾山亭正欲应答,顾山行已迫不及待地奔至父亲身旁,“爸爸,我想跟您一起去看江阿姨,还想……想向她道歉。” 孩童的声音里,满是真诚与期盼。 望着儿子顾山行那双略显胆怯而又充满期盼的小脸,顾淮川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柔软,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拒绝。 “好吧,一起走吧。” 第十六章 既往不咎 说罢,他不再等待儿子的回答,大步流星地跨出了家门。 顾山行见状,连忙加快脚步,几乎小跑着跟上了父亲高大的背影。 随着父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宽敞的家中再次被宁静笼罩,只留下顾山亭一人静默地坐在客厅中。 他心中不禁涌上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 弟弟顾山行至少还有勇气与父亲亲近,而他自己,却连多一句问候都不敢轻易吐露。 与此同时,在镇上的卫生站内,江薇的点滴治疗已经完成,温柔的护士为她递上一杯刚刚好的温水,并轻手轻脚地扶她坐起,协助她服下药物。 江薇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干燥的唇瓣透着几分脆弱,即便没有丝毫妆容修饰,她清丽的面容仍旧难以遮掩,但这清秀之中却夹杂着深深的疲惫与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就在这时,顾淮川提着保温桶踏进了病房,正好遇见江薇艰难地咽下了药丸,她用微弱的声音询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顾淮川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嗯,都处理妥当了。正如你所料,起初她还想狡辩,直到我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才不得不承认。” “我已经让她离开了。江薇,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山亭和山行恐怕还要受更多的苦。” 江薇苦笑,心中满是自责与无奈。 关键时候自己偏偏发烧病倒,这副身子骨确实太过娇弱,“别这样说,我既然答应了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们,就该承担起这个责任。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如果我当时不是躺在这里,我真想狠狠给她两个耳光,教训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未能亲自出手阻止不公的愤慨。 在一旁默默听着这一切的顾山行,吓得更加不敢出声,悄悄躲到了父亲的背后。然而,顾淮川却轻轻拉开了他,示意他勇敢面对。 江薇疑惑地望向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发生什么事了?” 顾淮川轻轻摸了摸鼻子,表情略显尴尬,他走过去将手中的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是小老二想要向你道歉。” “小丽怂恿他们坚称那个有问题的包子是你做的,意图让我误会你,好让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样的真相,江薇震惊之余,身体轻轻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们俩明明知道包子有问题,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顾山行紧攥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他的头低垂,声音细如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那食物真的很香,我们太久没有吃过肉了,舍不得浪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语调越发不稳定,最终化作抽泣。 江薇心头一惊,难以置信地在心中嘀咕,这真的是那个未来会扭曲成冷血连环罪犯的顾家次子吗? 她神色复杂,眼底闪过一抹柔和,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们不想让我留在家里?” 顾山行满脸的泪痕,闻言小脸上写满了错愕,小小的脑袋似是而非地摇摆不定,仿佛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是来害我们的,所以才……不想你待在这里。” 他哽咽着,接着急切地解释,“但现在我们明白了,你是好人。我们再也不会跟你唱反调了,请你别再生我们的气了。” 江薇对小丽利用孩童,丝毫不顾及他们身体的行为感到愤慨,但听见顾山行提及他们对肉食的渴望已经到了明知危险也要尝试的地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这些孩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还时常遭受欺凌,成长的环境恶劣至此,未来的命运似乎早在最初就被无情地预定。 她怜惜地凝视着顾山行,心中暗叹,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太多呢? 缺乏正确的引导,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容易误入歧途。 更何况他们二人如此缺乏关爱,在小丽的强压与诱惑之下,除了屈服又能如何? “好了,既然这场病是因你们而起的,那么照顾我的责任,不就自然落在你们肩上了吗?” 顾山行闻言,连忙擦拭眼泪,用力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定。 “那,那我喂你喝粥?” 江薇看出他内心的愧疚,便给予他一次补偿的机会。 他迅速应允,小跑至床边坐下,双手接过顾淮川递来的粥碗,细致而谨慎地揭开盖子。 一手紧握碗沿保持稳定,另一手舀起一勺温热的粥,轻轻吹散热气。 那双乌黑的小眼眸中闪烁着专注与紧张,确保粥已适宜入口,才缓缓送到江薇唇边。 江薇没有拒绝,坦然接受了这份关怀,不大的粥碗很快便空了。 顾山行放下碗,小脸紧绷,眼中满是忐忑与期盼,细声问道:“我可以……喊你妈妈吗?”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江薇在听闻这话后,眼底不禁闪过一抹讶异与温柔。 她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小小人儿,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怜爱。 “那还用说,从今以后,我既是你的父亲娶进家门的人,自然也是你们的母亲。”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着几个孩子的心田。 顾山行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双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灿烂无比。 视线悄然转向一旁的顾淮川,昏黄灯光下,他深沉的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柔和的雾气,少了往日不羁的野性气息。 此刻的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露出的强健臂膀上青筋隐约可见,增加了几分成熟男人独有的稳重与魅力。 江薇不由得看得有些失神,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悄悄蔓延。 察觉到她的注视,顾淮川轻咳两声,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尴尬,“夜已深,江薇,药已经备齐,让我背你回家吧,毕竟家里只有2个孩子,我确实放心不下。” 江薇没有拒绝,顺从地等他俯下身子,轻轻依偎在他的背上。 第十七章 上交存折 他的背脊宽广坚实,仿佛能够承载所有。 一时兴起,她伸出手指,轻触那坚实的肌肤,动作里带着一丝顽皮。 顾淮川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调整姿势,将她紧紧搂住,“别淘气,小心摔了。” “小老二,把东西拿好,我们回家啰。” 顾山行乖巧地点点头,一手提着药碗,紧随其后。 路途中,顾淮川虽然保持着沉默,但背上的温软和那轻轻环抱在他颈项的手,无一不透露着江薇对他的信任。 偶尔与顾山行的交谈中,江薇的气息轻轻拂过顾淮川的耳畔,带来一阵阵微温,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情愫。 那些不经意间的肢体接触,如同细微的电流触动着他的心弦。 顾淮川的心跳莫名加速,他很少如此近距离地与异性接触,这种几乎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贴近,让他的脸颊逐渐升温,耳根悄悄染上了羞赧的红晕。 幸运的是,乡村的夜晚没有刺眼的灯光,浓厚的夜色悄然掩藏了这份不同寻常的亲密。 他小心翼翼地背着江薇穿过幽暗的楼梯,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 终于,他们回到了她的房间,顾淮川缓缓地将她放下,动作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房间的变化让顾淮川眼前一亮,原先朴素的床品已被换成了清新芬芳的小花图案,床头多了几个憨态可掬的布偶。 梳妆台上排列着整齐化妆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却又淡雅宜人的花香,似乎是玫瑰与茉莉的巧妙融合。 顾淮川虽说不出具体是哪种花香,却莫名感到一阵舒适与安心。 江薇身上的气息似乎也融入了这股芬芳之中。 顾淮川微微侧头,目光闪躲,语气中略带几分尴尬:“那个,小丽我已经解雇了,新的人选还在物色,这几天我会抽空回来给孩子们准备饭菜,等找到合适的人,我会立刻通知你。” 江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其实,你真的不必特地为找人照料我们,我可以很好地照料孩子,买菜和做饭这些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孩子们也很懂事。” 他低头凝视着躺在床上的江薇,她的身材纤细,肌肤白皙得如同初雪。 乌黑亮丽的长发自然垂落于双肩,她的双手透露出一种未曾经历过多重体力劳动的优雅。 尽管顾淮川最初的婚娶动机是为了确保孩子们有人照顾。 但此刻,一种莫名的情感让他不愿让江薇承担过多的辛劳,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她应该过着无忧无虑、无需亲力亲为的生活。 面对顾淮川的疑惑,江薇心中升起一股不服输的情绪。 “我会做饭!而且做的还很好吃,不信的话,等我的身体完全康复了,一定做一顿饭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决心。 江薇以前可是在网络上拥有数万拥趸的美食达人,厨艺什么的自然也是极好的。 “等我身体彻底恢复,定要让你见识一番我真正的手艺。”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坚定。 见她沉浸在思绪中,顾淮川轻触鼻尖,一抹不易察觉的局促掠过他深邃的眼眸,“你好了再说吧。还有一件事,那个我们的婚礼已筹备就绪,任何特殊需求或想邀请的亲朋好友,只管告诉我。”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限关怀,却也藏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似乎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突如其来的婚姻关系。 此时的江薇呆滞住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嫁给我,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只做表面夫妻,然后私底下分房睡,我不会占你的便宜的,你放心。” 江薇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澄清:“不是!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想邀请我的好朋友们一同庆祝这个重要的时刻。” 要知道自己之前可是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人,如今能拥有这样一位外表英俊、气质非凡的伴侣,还无需承担生育之苦。 这种好事,她怎会轻易放过? “我还想拍摄一组婚纱照,当作纪念。我们可以找一天进城挑选服装,到时候我也会联系我的朋友们。” 她的提议中蕴含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 顾淮川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外,却也快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的接纳。 “好的,你提前告诉我日期,我会调整行程。” 他的话语简单却充满诚意。 谈话间,江薇忽然想起了什么。 “眠眠呢?让我来照顾她吧,我们一起睡。” 顾淮川眉头微蹙,“她年纪尚小,夜里怕是会吵到你,还是算了。话说回来,听说你还亲自为眠眠缝制了新衣?” 江薇轻笑道:“是的,眠眠之前的衣物都已破旧不堪,有的甚至还生了霉斑。孩子长得快,许多衣服都不合身了。” 她的语气轻松愉快,仿佛这些只是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小事。 顾淮川凝视着她,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位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女子,随后缓缓说道:“稍等我片刻。” 说完,他起身离开。 江薇倚靠在床边,脑海中开始规划起未来的蓝图。 小家伙们逐渐接纳了她,特别是眠眠,一见如故,乖巧得让人心疼。 每当她回想起小说中顾清眠那令人心痛的终局,便如同被针扎般难受,恨不得穿越时空与那位执笔的作者面对面,争论一番。 眠眠因为原身家庭不好,误入歧途,被坏男人坑骗,最后因为难产而死。 就连死后都没有好好安息。 如今,她不仅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为了这些孩子的母亲,肩上自然而然地扛起了改写命运、引导他们远离歧途的重任。 江薇深知,这份责任既沉重又充满希望,她必须小心翼翼地行走于这段既定的剧情之外,为他们铺就一条光明大道。 “我一定会守护好教导好你们的。”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顾淮川步入屋内,手中拎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饼干盒和一个小巧的布袋。 门扉轻轻合拢。 他缓缓从布袋中取出了一件让江薇震惊之物。 “请收好这个,这里面装着我的退伍补偿金,以及这两年来,辛苦经营养猪场所得的每一分积蓄。” 他的话语平静。 第十八章 全部家当 一、二、三、四,整整四位数! 这是一笔在这个80年代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财富。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万元户已然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简陋闭塞的乡村里,顾淮川竟能默默积累如此可观的资产,简直是奇迹! 未等江薇从震撼中完全恢复,他又递上了那个饼干盒,轻启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面值不一的钞票,从十元、二十元到零散的一元、两元,甚至是那些已经少见的一角、两角硬币。 虽是零星琐碎,累积起来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足足数百元。 对于江薇而言,这笔六百元的钱财几乎堪比天赐横财,而顾淮川竟将这样一笔“巨款”以饼干盒为储钱罐,随性放置。 望着顾淮川那衣着朴素,却眼神坚定的模样,江薇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你如此坦诚,将全部家当托付给我,就不怕我带着这些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语气中却藏不住对这份信任的珍视。 顾淮川淡淡一笑,那份淡然之中似乎包含了万千情绪,“我知道你不会。如果你是那样的人,就不会愿意代替莫菲菲走进这个家,也不会不辞辛劳地照顾孩子们,特别是送老大老二去治病了。” 他的话语既像是玩笑,又似深沉的承诺,让人难以捉摸,却又倍感温暖。 江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应:“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孩子们的未来,我会尽我所能去守护,你的努力在外工作,家里的一切就交给我。” 顾淮川轻轻点头,他之所以毫无保留地托付这一切,正是因为相信江薇的人格魅力与处事智慧。 这份信任,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薄雾,不仅照亮了她的心房,更是对她能力的一种深深期许。 “好的,你放心,这笔钱我会保管好。天色已晚,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自己也别太操劳,早点休息。“ 江薇语气中满是体贴,目送他离开。 随后,她谨慎地将沉甸甸的存折安放于梳妆台下那隐秘的锁柜深处,仿佛藏匿了一个即将绽放的秘密。 饼干盒则巧妙地隐身于床铺背后,那不易察觉的小格子里,仅抽出几张薄薄的纸币,这是她为即将到来的小城之行准备的第一步棋。 家中孩子们的衣物破旧不堪,她暗下决心,必须要让这些小脸蛋重新焕发光彩,穿上体面的新衣。 此外,注意到浴室角落里缺失的洗发水与沐浴露,虽知这个时代条件有限,肥皂成为日常的替代品。 但她依然决定,要为孩子们带回一丝奢侈,用清洁与香气驱散他们身上的尘埃与疲惫。 一切计划妥帖后,江薇将那几张承载着希望的钞票轻轻放入手提包,这才安心躺下,任由夜色拥抱自己,沉入梦乡。 晨光破晓,当她再次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一夜的好眠让她精神抖擞。 她缓缓走下楼梯。 楼下,顾山亭正埋头苦干,大扫帚与地面的摩擦声在清晨格外清晰。 他抬头的一瞬,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旋即被轻松的笑容所取代,那偷偷投来的目光中藏着些许不好意思。 江薇心中暗笑,装作未察觉,优雅地步入厨房,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 厨房内,顾清眠坐在婴儿椅上,见江薇的身影便如花朵般绽开笑颜,两个小酒窝在脸颊上跳跃,天真无邪。 “美丽姐姐,抱抱我嘛!“ 那稚嫩声音中的撒娇,让人心生怜爱。江薇笑意盈盈,将小家伙温柔揽入怀中,而一旁添柴的顾山行,脸上虽沾染了灰烬,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顾山行的惊喜溢于言表,满是孩童的率真。 “我睡得很充足了。倒是你们,昨天那么辛苦,今天怎么不多躺会儿?“ 江薇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转而,她看向系着围裙的顾淮川,眼神中充满新奇与温馨,这还是她来到这里后,头一次在早晨看到他忙碌的身影在家中穿梭。 “上学去了,但他们昨天身体不适,所以我帮他们请了假,明天再回学校。“ 顾淮川一边忙碌,一边简短回答,语气中尽显大哥的责任感。 “这样啊,眠眠,我们去瞧瞧爸爸准备了什么美味佳肴吧。“ 江薇抱着顾清眠,好奇地往炊烟袅袅的炉灶边探头。 只见顾淮川手握锅铲,动作虽稍显笨拙,却透露出一股子执着。 江薇原以为接下来会目睹一场父子间的烹饪艺术展示,岂料,当视线聚焦于锅中景象,她不由得怔住。 番茄被碾压得面目全非,化作了红艳艳的糊状物,鸡蛋则与之缠绵不清,不仅打得过于破碎,还意外夹杂着细碎的蛋壳碎片,边缘处更添了几分焦褐色的不和谐。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番茄炒蛋吗?” 一旁的顾山行,纯真的脸上满是期待与自豪,“对啊,妈妈,这是爸爸特制的番茄炒蛋,超级美味的,等下你尝了就知道啦!” 显然,他并未觉察到江薇微妙的情绪变化,在他看来,只要爸爸能在家中相伴,便是莫大的幸福。 顾淮川将那盘外观并不诱人的菜肴倒入盘中,汤汁肆意流淌,丝毫没有大厨作品的精致感,紧随其后的是一碗色泽淡雅的鸡汤。 他神色微赧,目光温柔而歉疚地望向江薇,“我厨艺实在拿不出手,你就将就一下,真是委屈你了。” 江薇闻言,心中暖流涌动,嘴上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这样已经很好了。那你平时都是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呢?” 顾淮川一边给顾山行盛饭,一边回忆起往昔,“在部队时都是吃食堂,到了猪场也有人专门负责做饭。” 江薇听后,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与小小的懊恼,“好吧好吧,小家伙,你赶紧去叫你哥哥来吃饭吧!真是没想到,猪场里居然还有专门的厨师。” 她心中暗自腹诽,真想和这位看似粗枝大叶实则心思细腻的“资本家”好好探讨一番生活哲学。 顾山行乖巧点头,摆放好最后一碗饭,便如小箭般窜向客厅,兴奋地喊道:“哥,妈咪叫我们吃饭了,今天是爸比亲自下厨的哦!” 第十九章 要进城 客厅内,顾山亭正忙于清理,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叮嘱弟弟:“记得,别当着她的面叫她妈咪,她可能会觉得不舒服。” 顾山行却不以为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反驳道:“不会的,我昨天问过她,她说愿意当我的妈妈!哥哥,我们现在有了妈妈,以后再也没人能笑话我们没有完整的家了!” 他的言语间,满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与喜悦。顾山亭的眼神温柔地落在弟弟纯真无邪的脸蛋上,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柔情与不忍。 那是一种深怕现实的残酷将弟弟对世界美好愿景的稚嫩泡沫轻易戳破的情感纠葛。 尽管江薇与之前那位总是苛责他们的继母截然不同,她给予他们的是温暖与平等,但顾山亭心里却清楚。 当江薇与父亲迎来属于他们的新生命时,那份目前看似平等的关爱恐怕难以维系现状,毕竟血浓于水,那是自然界无法违背的法则。 而一旁的顾山行,浑然不觉哥哥心中的波澜,他紧紧拉着顾山亭的手,那份迫不及待的热情几乎要溢出来,带动着两人的步伐飞快地朝着餐桌奔去,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餐桌上,摆满了虽然卖相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的食物,但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每一口都是难以言喻的美味。 两兄弟吃得如风卷残云,顾山行的小脸因满足而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对他来说,那碗香甜松软、仿佛带着阳光味道的白米饭,简直是天赐的珍馐,尤其是在配上父亲亲手烹调西红柿炒蛋。 没几下子,碗就空了。 相比之下,顾山亭虽然吃得没有弟弟那般张扬,但速度之快、态度之认真,也是毫不逊色。 碗中不留一粒米,每一口都包含着对这份难得温饱的珍惜与感恩。 江薇则显得食不知味,她的碗里饭菜只动了一小部分,为了让餐桌上的气氛不至于过于沉重,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夹了几筷子蛋拌饭,但终究只吃下去不到一碗的量。 她的身体看起来是如此单薄,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顾山行注意到母亲放下了碗筷,大眼睛里满是着急:“妈妈,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点?小鸟都比你吃得多呢!这米饭多香,再多吃点嘛!” 他的关心纯真且直接,对母亲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江薇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笑道:“没事的,妈妈就是不太饿,你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顾淮川望着她,嘴角挂着一抹复杂难辨的笑意,似调侃又似心疼:“是我的手艺退步了?不合你的胃口?” “要不我去请二狗家的婶婶来帮我们重新做一顿?”顾山行天真的话语里充满了想帮忙的急切。 顾淮川的目光落在江薇瘦削的背影上,心中不禁赞同儿子的担心。 江薇轻巧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刚刚那碗顾淮川特意为她盛的鸡汤,因为盐巴放得太多,让她不得不连灌好几口水来缓解喉咙的干渴。 “不用了,我等等要带着眠眠进城。” 提及进城,顾山亭的兴趣立刻被激发,他的耳朵竖了起来,目光中充满好奇,他想知道母亲的计划,以及为何要带上妹妹。 “突然想去城里做什么?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吗?” 顾淮川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与关切。 江薇微微一笑,回答说:“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我需要去城里买些生活用品,而且眠眠的奶粉也该换一种了。初来乍到,我对这里的路还不太熟悉。家里有自行车或者其他的交通工具可以用吗?” 顾淮川轻轻摇头,眉宇间流眠出一丝遗憾:“自行车倒是没有,但村子中恰好有一辆老旧却可靠的拖拉机,它每天都会在乡间小路与城市之间往返三次,我们可以借助它前往。” “需要我陪你一同前往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江薇微笑着摆了摆手,再次轻啜了口水,似乎是要将这份干渴与不安一并咽下:“不必了,你若是养猪场那边事务繁忙,就专心去忙吧。” 顾淮川听后,点了点头,不再勉强。 而这时,一旁的顾山亭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主动提出:“我愿意陪你们去,若是妈妈累了,我还可以帮忙抱着妹妹呢!” 他的目光深邃而炽热,看向江薇时,透眠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锐利。 这孩子的心思,江薇怎能不明白,他不过是担心自己带着妹妹离开,所以坚持要跟在身边守护。 尽管年幼,顾山亭却心思细腻,江薇不由得笑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好吧,那就让大哥陪我一起去,正好帮我提些东西。” 这时,顾山行一听哥哥和妹妹都要去城里,立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跑过来,紧紧扯住江薇的衣角,眼巴巴地恳求:“妈妈!我也想去!我也要去!我也很想去城里玩啊!” 江薇望着他那满脸的亲昵与渴望,心中顿时软化,正欲应允,毕竟多带一个孩子出门也不算太麻烦。 可就在这时,顾山亭猛地瞪了顾山行一眼,语气严肃而不容反驳:“整天就知道去玩,你的作业完成了吗?就想往外跑?” 他的责备中带着几分兄长的严厉与爱护。 “明天就要上学了,要是作业不做完,老师又得罚你抄书!” 顾山行嘟起了嘴,满肚子的委屈无处申诉,想要争辩,却在父亲和哥哥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缩回了话头。 最终,他妥协了,声音里带着不甘与无奈:“那……那我还是留在家里写作业吧。” 心中五味杂陈,他暗自懊悔没有提前完成作业,这样就能与妈妈一同进城了。 听到这里,父子二人的注意力回到了各自的餐盘上,继续默默地享用午餐。 餐毕,顾淮川开始默默收拾碗碟,动作熟练而沉默。江薇则轻柔地抱起眠眠,缓缓上楼。 在温馨的卧室里,江薇耐心地为眠眠洗脸,细致地编起了小辫子,还特地将自己的小熊靠垫送给她,希望能给这趟旅程增添一份乐趣。 第二十章 肉呢 将小姑娘轻轻拥入怀中,江薇的步伐轻柔而稳健。 初见时的她,安静得让人误以为她是天生的寡言。 然而,近来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言辞间多了几分活泼。 对于普通家庭而言,这般年岁的孩子,身上早已添了几分稚嫩的肉感,少说也有二三十斤的重量。 但顾清眠轻若无物,即便是江薇那并不健壮的身躯,也能轻易抱起起她,估计她的体重还不到二十斤。 望着怀中的瘦弱孩童,江薇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江薇暗暗发誓,她要让这几个孩子茁壮成长,受应有的关爱与健康。 顾淮川那般的俊朗,他的外甥女自是不会逊色,只可惜现下孩子们瘦骨嶙峋,皮肤黝黑,与那些流浪街头的小乞丐无异。 此时的顾淮川已经利落地收拾完厨房,静静地在客厅等候,准备送他们到村口。 临别之际,顾山行被迫坐回到堆满书籍的书桌旁,眼睛里满载着不舍。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多言一句。 门被关上,几人来到了约定好的榕树底下。 拖拉机慢慢驶近,顾淮川与司机简短地寒暄后,江薇紧紧抱住顾清眠,小心翼翼地登上车,而顾山亭则站立在拖拉机旁的踏板上。 随着拖拉机渐渐远离,他们的身影在视线中慢慢模糊。 此时,正值午后,村民们从短暂的休息中醒来,纷纷前往田间继续辛勤的劳作,路上偶遇顾淮川的人,都难免投来好奇的目光。 “淮川啊,今儿个怎么没去忙养猪场的事儿?” 一位中年村民停下脚步,满脸疑惑地问道。 顾淮川微笑着回应:“刘叔,今天特意请假了,想多陪陪孩子们和新婚的妻子。” “哎,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听说你家那俩孩子和新娶的媳妇食物中毒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尽管顾淮川对消息传播的速度感到些许意外,但在这样一个紧密相连的小村落里,这样的情况实属常见。 特别是那些热心肠的大婶们,她们的好奇心与天生的传播力,总能让任何风吹草动迅速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没什么事了,好在及时赶到卫生站,挂了点滴,服了药物。” “那你忙你的,我先回了!”中年村民笑笑。 简单告别后,顾淮川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 至于小丽,被那突来的工作问题驱逐回家后,她的心情就如同沾满了尘埃的脸庞一样。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那个称不上温暖的家中,却不料刚踏入门槛,迎面便撞上了正坐在小凳子上的嫂子——李林芳。 李林芳那庞大的身躯仿佛快要将小板凳压垮,圆润的身形挤在板凳上显得格格不入,手中不停地摘着蔬菜,这幅画面既有些诙谐,又带着几分生活的辛酸。 见到小丽提前归来,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朵花般的笑容,嗓音里带着几分谄媚:“哎呀,妹妹今天怎么早就回了,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吧?家里人一直等着你呢!” 然而,小丽的回应却冷如寒冰,她的面色铁青,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这位肥胖的嫂子,体型早已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却依然对食物保持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每一次从顾家带回来的补给,总是有大半落入了这位胖嫂子的胃囊,小丽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摩,自己的哥哥到底是被这位女子的何种魅力所吸引,以至于愿意忍受这一切? “没有。” 小丽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冷冽而简短,说完便欲转身进入屋内,不愿再多作纠缠。 李林芳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肥胖的身体迅速从板凳上弹起,如同一道不可忽视的墙,挡在了门口。 “什么?没有?你吃白饭的啊?我不是早告诉你别管那几个小杂种,多带点好肉回来吗?”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满与指责。 “顾淮川开着那么大的养猪场,别的不敢说,猪肉总该有的吧?连一块猪肉都搞不来,你还能干什么?” 她继续咄咄逼人。 “光宗还等着吃猪肉喝汤呢,妈可说了,今晚你无论如何得带肉回来的!肉呢?” 李林芳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迫切与不满交织其中。 小丽被这连珠炮般的质问扰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李林芳。 “没有就是没有,你是听不懂话吗?就知道肉肉肉,你儿子要是想吃肉,你就自己去买啊,一直找我做什么!”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搞得好像光宗是我儿子似的!” 小丽留下这句话,不顾一切地冲进屋内,反手将门用力一甩,锁上了门扉,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争。 门外,李林芳被这一推,身体失衡,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待她勉强站稳,胸中涌动的怒火已如火山即将喷发。 她冲到门前,愤怒地拍打起来,声音里夹杂着哭腔与怨恨:“刘小丽,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推我!” 她气急败坏之下,用尽全身力气一次次地用肥胖的身躯撞击着那扇门,平时在家,丈夫与婆婆总是顺着她的意,而一个小姑子,竟敢如此大胆地顶撞她,甚至动手推搡自己。 在她的认知里,哪家未出阁的小姑子不是在家帮忙家务、照顾孩子,如果不是她在顾家照顾那些所谓的“野孩子”能够得到些许额外的好处,这个家的日子又怎能维持得如此光鲜? 而现在,仅仅是因为让她带点肉回来这点小事,小丽就闹出这么大的脾气,这简直是反了天,完全无法接受! 李林芳带着满腹的怒气,双手紧攥,猛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木门。 砰砰的声响,在宁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穿透了老旧院落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惊扰了正在轻摇蒲扇、哼着小曲哄着怀中孙子入睡的刘老太。 “哎哟喂,芳芳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大白天的怎么跟妹子的门较上劲了?” 刘老太心头一紧,生怕出了什么乱子,忙不迭地搂紧了孙子,小碎步匆匆向声响处赶去。 第二十一章 争吵 门内的争吵声已隐隐可闻,刘老太赶到时,只见李林芳脸涨得通红,指节泛白地指着紧闭的房门,满眼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 “娘,您终于回来了,您说说,刘小丽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小姑子活得像她这么悠闲自在的?” 刘老太眉头紧锁,听着李林芳连珠炮似的抱怨,“别人家的闺女嫁出去,回娘家哪个不是帮衬着做家务,照顾孩子,她倒好,光宗打出生到现在,她手指头都没碰过几回!” 说到激动处,李林芳的语气更显愤慨,“今天我就想跟她讨一块肉给孩子改善下伙食,还是娘您亲口应承下来的,结果呢?她不仅说肉没了,还推了我一把!” 言毕,李林芳怒气冲冲地抬腿便欲踢门,却未料小丽恰在此刻猛然拉开门扉,那动作之快,让李林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门内,小丽面色冷峻,眼中闪烁的不仅仅是不屑,似乎还有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无奈与痛楚。 “光宗又不是我生的,凭啥要求我供着他吃香喝辣?难道我是为这个家产肉的牲口不成?” 小丽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字字句句透着不满,“我在顾家做的那些活计,不过是份工,凭什么还得受这些闲气?家里人想要好东西的时候,个个和颜悦色,一旦没有满足,立马换上一副嘴脸。” “娘,您这偏袒也得有个度啊!” 小丽的话语中夹杂着些许控诉,刘老太心中虽是窝火,但想到每月那赖以维持家用的三十块钱,终究还是将即将爆发的情绪强压下去。 怀里孙子的哭声让她的心火更旺了几分,若非为了这点贴补,她真想甩手不管了。 “小丽啊,你嫂子的心情你也该理解,她一切都是为了光宗好。光宗是你亲侄子啊,当姑姑的多少该疼爱一些吧?” 刘老太语重心长,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提及旧事,“还有,之前说的光宗奶粉的事儿,你还没上心吗?” 小丽神色黯然,显然对此事记忆犹新:“娘,我心里有数。可上次因为给光宗找奶粉,我在顾家出了岔子。我往顾清眠那丫头的奶粉里兑了点米糊,事情败露后,被峰哥新婚的妻子发现,直接把我轰了出来。现在我已经被顾家赶出来了,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林芳正欲发作,听到婆婆提起奶粉的事情,也只好勉强按捺住怒火。 奶粉的珍贵,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无异于奢侈品,自家媳妇的奶水不足,小丽在顾家的“工作”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然而此刻,希望似乎也破灭了。 小丽的脸上交织着愤怒与无助:“娘,我真的没办法了。就是因为这奶粉,我得罪了人,现在连顾家的门都进不去了。您让我怎么办?” 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似乎凝固了,每个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愁绪中,无声的对峙持续着,直至远处传来的一声鸡鸣,才打破了这沉重的静默。 肉的香气仿佛还在鼻尖萦绕,那一包包珍贵的奶粉,还有那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以及用汗水换来的每一分钱,全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只因自己偷偷给孩子寻了些许口粮,想让家人能有口热乎饭吃,却不料这一幕偏偏被峰哥撞了个正着。 小丽的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密布的天,被当众驱逐的耻辱感让她心头如针扎般难受。 回到家中,等待她的不是温暖的慰藉,而是与那身材臃肿、嘴不饶人的胖婆娘无休止的争吵。 母亲不仅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反而火上浇油,责令她再去搞奶粉。 小丽怒火中烧,那双圆睁的眸子里几乎能喷出火来,满心的不忿和怨恨如同烈焰焚烧。 这一切的不公平,全拜李林芳母子所赐,他们好吃懒做,贪得无厌,迫使自己不得不从顾家那里想办法,才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你说什么?被赶出去了?这怎么可能!那刚来的丫头片子,才几天的功夫,就敢把你往外撵?” 邻居们的惊讶与不解交织在一起,声音里带着几分同情。 “顾淮川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帮着他照顾孩子这么久,就算没有大功劳,也该有点人情味吧?拿点东西算什么?竟然就这样把你赶出门?” 另一个声音高亢,显然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极为不满。 “哎,男人一娶了老婆就变样了,肯定是那个城里的狐狸精在他耳边吹风,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一位年长的妇人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对世态炎凉的感慨。 “那丫头片子,我去跟她理论一番!还有顾淮川,你个大闺女,日日夜夜帮他照料孩子,他若要娶妻,第一个就该考虑你才是!结果倒好,找了个城里的回来!” 一位热血的大婶义愤填膺,拍着胸脯表示要为自己出头。 刘母一脸无奈,又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绪。 “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呀,真是没办法!都快成了顾家的半个女主人了,还搞不定顾淮川!” 一想到那每月仅有的30块钱家用就这么没了,刘母心如刀割。 那些肉和奶粉,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啊! 她抱起孙子就要往顾家讨个说法。 小丽迅速拉住了她,眼底冰凉,语气异常坚决。 “娘,那个狐狸精现在就在卫生站呢。她和那两个野孩子中毒了。我原来计划借此机会除去她,可没想到那俩个小子倒戈相向。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她,毁了她在村里的名声!” 刘母闻言,连连点头,“对,还是我女儿机灵!芳芳,吃过饭,咱们就带着光宗去村里各家转转,好好说说这件事!” 李林芳虽然心里憋屈得厉害,但也知道此时不宜过分发作,毕竟咱们还得指望小丽能再次进入顾家。可如果小丽真的回不去,她倒要看看,如何整治那个新来的“妖精”。 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再不多言。 午后,两人在村落间穿梭,将江薇在孩子食物中下药的流言四散播开,添油加醋,甚至编造江薇故意陷害小丽导致其失去工作的谎言。 这些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村庄里引发了轩然大波。 第二十二章 偶然遇见 她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上精心挑选了一罐奶粉,那是一种包装朴素却口碑良好的品牌。 记得上次小丽图便宜买回来的奶粉,不仅品质低劣,还掺杂了不明物质,害得小眠眠日渐消瘦,脸色苍白。 她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随后,她的目光流转至旁边的麦乳精,心中闪过一丝犹疑。 但想到顾山亭兄弟俩瘦弱的身影,她毅然决定再多拿两罐。 当顾山亭注意到她手中的购物袋比预期中沉重许多时,有些难以置信,但他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接过袋子。 尽管提在手中显得略有些吃力,但他依旧忍耐。 江薇从口袋里掏出几粒色泽诱人的奶糖,她自己先轻巧地剥开一颗放入嘴中,随即弯下腰,细心地为眠眠剥开另一颗。 小姑娘穿着一件淡雅芬芳色调的棉质裙装,发间绑着两条俏皮的辫子,上面还装饰着彩色的小蝴蝶结,显得格外活泼可爱。 “谢谢,妈妈!” 眠眠的笑容如同初春的暖阳,纯净而真挚。 江薇的心瞬间被融化,她温柔地揉了揉眠眠柔软的小脑袋,满是宠溺。 趁人不备,她将剩余的糖悄悄塞入顾山亭的衣兜里,低声道:“小老大,留着等会儿回家和老二一同吃吧。” 顾山亭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和抗拒,“我才不吃这些,你还是拿回去吧。别以为用点吃的就能收买我,如果你对她们两个不好,我照样会保护他们,让你离开。” 他的话语虽然坚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说完便侧过脸,刻意避开江薇的目光。 江薇语气平和,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谁说是为了收买你呢?我只是想公平对待你们每一个人,既然买了,就都有份。不想吃就拿给老二吧。” 话毕,她怀抱眠眠,步伐坚定地继续向前走。 经历了这些日子,她渐渐懂得,面对顾家这对缺乏安全感、心存戒备的兄弟,过分的热情只会引发不必要的猜忌,还不如以平常心相待。 顾山亭完全没预料到江薇会有这样的反应,本以为会遭遇斥责或是冷漠,没想到她竟直接快速抱着妹妹转身离开。 他连忙跟上,生怕跟丢了,心里疑惑不已:她带眠眠进城,真的仅仅是为了买生活东西这般简单吗?会不会是想寻找机会逃回自己原来的家? 顾山亭越想越感觉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他脚下不禁加快了速度,紧紧尾随着江薇。 江薇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由旧识雪姨经营的成衣铺,这里除了售卖成品衣物,也提供裁缝服务。 她与雪姨之间有着不错的交情。 然而,刚推开门,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映入眼帘——身穿粉红色连衣裙的莫菲菲,正站在店中。 而在她身旁,是江薇记忆中那个曾经差点成为她小姑子的薛晚晚,一个心胸不算宽广,没有太多恶意,却总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人。 薛晚晚一见江薇,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之色,嘴角牵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缓缓启唇道:“哟,江薇,还真是去替嫁了啊?我本以为你至少会有些骨气,没想到竟然甘愿踏入这样的火坑。”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眼神扫过江薇身旁,仿佛是在搜寻那个所谓的“老头”。 “你可真够傻的,看看这个小家伙,这不是那老头的孩子么?啧啧,大院里谁人不知,你是出了名的美人儿,结果却沦落到嫁给了一个乡下的养猪老头,还要去给人家当后妈,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真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薛晚晚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要是我,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这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我听说你嫁过去后,心里那个震惊啊,你以前不是自视甚高,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那些傲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江薇闻言,轻轻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挑衅:“你怎么就知道我嫁的是个老头?谣言止于智者,你难道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吗?” “再说了,如果我没嫁给你秦哥哥,你岂不是正中心怀?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是百般看不顺眼,巴不得我离你们沈家远远的。如今我走了,你该是最高兴的那个吧。” 在书中,薛晚晚和江薇从小一同在大院长大,两人时常被拿来相互比较,而薛晚晚每次总是在对比中黯然失色,这让好胜心强的她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气。 再加上江薇曾对她的哥哥心生好感,频繁拜访薛家,这让薛晚晚感到不悦,两人每次相遇,空气中总是弥漫着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薛晚晚万万没想到江薇会如此反问,顿时脸色一沉,怒意涌上心头:“你还好意思问我?当然是你那位江姨到处宣扬的,现在整个大院谁不知晓你嫁给了一个年迈的养猪老头!” “我一直认为你对哥至少是真心的,原来也只是一场笑话,连为了爱情以死明志的勇气都不具备……”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旁正在精心挑选衣物的莫菲菲,故作关切地踱步至薛晚晚身旁,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别这么说姐姐嘛,这都是我的错,是我突然回来,打乱了她和彦文哥哥之间的平静,让她不得不代我承受这一切。” “也是怪莫家的父母太过草率,才安排了这门亲事。既然我们已经互换了身份,也只能接受现实,姐姐也是出于无奈。” 莫菲菲转而将目光投向江薇,心中暗自揣测,以为江薇嫁入顾家后,一定会被那几个顽劣的小孩子折腾得筋疲力尽,不仅要忙于繁重的家务琐事,说不定还得亲自下猪圈喂养,生活定将她折磨得面容憔悴,衣衫破旧。 据她私下打听,顾家的几个孩子对继母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江薇的到来无疑为他们的敌意找到了宣泄口。 莫菲菲几乎可以想象,江薇将会如何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定是满脸倦容,身上沾染着猪圈的异味,跪在江家门前,低声下气地祈求同情,向她求助。 然而,当她真正见到江薇时,所有的预设都烟消云散。 第二十三章 久违的衣店 江薇身穿一袭白色波点女式衬衫,搭配着紧致的黑色背带长裙,侧边的麻花辫上巧妙地点缀了一根细巧的发带,显得既灵动又俏皮。 她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光芒,似乎生活的艰辛并未能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幕让莫菲菲心中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酸涩。 “哎呀,是姐姐!你这,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还能如此精神,真是让人佩服。可是,你那位‘丈夫’怎么不来帮帮忙呢?他是不是一点也不心疼你啊?” “姐姐,如果你在那里过得真的不开心,不妨考虑回娘家来。爸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我敢肯定他们内心一定非常挂念你。只要你开口,他们必定会为你做主,让你重新回到原本属于你的生活中。” 言罢,莫菲菲的眼角余光偷偷扫向江薇,心中却暗暗希望对方能够露出一丝疲惫或是屈服的神色,好满足自己那份阴暗的期待。 薛晚晚闻言,眉眼微抬,视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身边那两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身上。 江薇怀中那个稚嫩的小女孩懵懂无知地向她展露出一个灿烂笑容,那份单纯美好,仿佛能瞬间融化冬日的严寒。 而在一侧,那个手里提着重物的小男孩,眼眸深处藏着不符合年纪的深邃,眉头轻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紧紧锁定了她。 “江薇,你真的决定要成为这些来自乡下的孩子的继母吗?看看那小男孩的眼神,连我都觉得心底发憷,难道你不担心有一天他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吗?” 这一言,瞬间点燃了江薇心中的怒火。 原本只以为薛晚晚是言语间尖酸刻薄,喜欢与自己唱反调,未曾想,她的锋芒竟能刺人至此。 “薛晚晚,说话请注意分寸,孩子是无辜的,怎可随意妄言伤害他们的心?” 江薇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我既然嫁给了顾淮川,自然而然便成了他们的母亲,别总把‘后妈’这个词挂在嘴边,显得轻蔑且不负责任。我的孩子们性情纯良,只是对于那些无端挑衅者,难免会有所防备。” 薛晚晚闻言,脸色骤变,几乎要跳起来反驳:“什么?江薇,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这时,一旁的莫菲菲连忙介入,试图平息这场即将升级的争执:“依依,别和姐姐怄气了,她在乡下生活本就不易,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冲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别怪依依了,若真要责怪,就怪我吧,是我让姐姐承受了太多,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然而,薛晚晚并不领情,厌烦地甩开莫菲菲企图安抚的手,神色中充满了不屑:“说话就好好说,别总是动手动脚,这些不好的习惯还是改改为好,毕竟我们江家不兴这些乡下的作风。” “别以为嫁进我们家门就能高枕无忧,小心别给你哥哥丢脸。说实在的,江薇的言行举止,比你更像是我们江家的千金大小姐。” “你心里有数便好,若非你姓江,这辈子恐怕都无法与我哥哥扯上半点关系。还想糊弄我妈,让她同意你陪我逛街。” “还有,你的肤色确实偏暗一些,像这样鲜艳的粉色并不适合你,穿上它,倒更像是刚从田间归来的乡村丫头,透着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 对于薛晚晚的冷嘲热讽,江薇早已习以为常,从小到大,两人之间的交锋从未停歇,而江薇总是处于下风。 此刻,薛晚晚将满腔的不满与愤怒全部倾泻到了无辜的莫菲菲身上。 言毕,拎起自己的手袋,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莫菲菲呆愣在当地,满脸的错愕与尴尬。 原本满心欢喜地想带着薛晚晚享受购物的乐趣,却未曾料到会在江薇面前遭遇如此难堪的一幕,被批评得体无完肤,既土又黑的评价让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内心五味杂陈。 在一旁默默观察的顾山亭,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故作天真地开口问向江薇:“江阿姨,这位是您的亲妹妹吗?她的脸如同变色龙般瞬息万变。” 这一问,更是在这微妙的气氛中添了几分微妙的讽刺意味。 江薇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轻扬。 全然不顾一旁莫菲菲那几乎能射出箭来的愤恨目光,缓缓道来:“哦,那是因为她自幼学习了变脸的技艺。刚才那位姐姐无意中提到她的肤色偏暗,而这位变脸大师只需轻轻一抹,换换色彩,就如同变魔术一般,黑肤色便可以消失了。” “可是,你看她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似乎依旧遮掩不住那健康的黝黑色。刚刚那位阿姨或许真的有所见解,皮肤偏黑的人穿上粉色确实难以凸显其美感。” 顾山亭心细如发,记性亦是极好。 对于之前莫菲菲的言辞刻薄,提及他的父亲年迈以及他们三兄弟调皮捣蛋之事,此刻自然是不会放过反击的机会,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讽刺,让人听了不禁咬牙切齿。 莫菲菲心中的怒火几近喷涌而出,恨不能立刻将这碍眼的存在拎起好好教训一番。 然而理智告诉她,此刻不宜撕破脸皮,只能勉强按下怒气,语带冷意地说道:“姐姐,我这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就先走了。如果那老男人待你不好,记得回到父母身边寻求庇护。” “我已经强调过了,除非是家中举办白事,我绝不再踏入江家大门半步。若有一天,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先走一步,还请你费心转告一声,养育之情,至少在那个时刻,我是应当出席,表达最后的敬意与感激。” 江薇目送着莫菲菲远去的背影,嘴角仍旧挂着温柔的笑意,那话语虽是平静,却透着坚决。 莫菲菲没有回头,只急匆匆地追赶薛晚晚的身影而去。 随着讨厌的人物离开,江薇心情瞬间舒畅不少,这才有了闲情逸致来浏览这久违的衣店。店内陈设焕然一新,各式各样的新款服饰琳琅满目,似乎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时尚的气息。 在店铺深处,一盏略显昏黄的灯光下,一台承载着岁月痕迹的老式缝纫机安静地守在那里。 周围散落着各式布料,五彩斑斓;长短不一的针线与形状各异的纽扣随意堆放,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气息。 一位年纪稍长的妇人静静地坐在先进缝纫机前,专注地在布料上穿梭,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与她无关。 第二十四章 还彩礼钱 林秋雪闻言,手上动作未停,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边整理着手上的最后几针,边抬头看向江薇:“你这丫头,自己从来不愿意受半点委屈,一有机会就躲得远远的。我今日不出门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图个耳根清净,免得应付莫菲菲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她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双手轻轻拍打衣襟,目光深深地看着江薇,语重心长地说:“你啊,真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意外。你的性格倔强得像头牛,原以为你会坚守原则,绝不妥协,结果呢?” 江薇抱着怀里的孩童,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温暖人心的笑容,轻松地说:“莫菲菲毕竟是江家的亲生女儿,我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我觉得挺好的,不用承担太大的压力,就能轻轻松松地扮演母亲的角色,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三个可爱的小宝贝,何乐而不为呢?“ “倒是雪姨,你为什么也避着不见莫菲菲呢?” “最近,莫菲菲和薛家的那位小姐频繁来这里挑选衣物,言语间总离不开谈论你,听着她们的碎碎念,我实在是心烦意乱,索性就找个理由避开,不愿搭理她们。” 林秋雪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与淡漠,似乎对这些家长里短已失去了兴趣。 林秋雪语毕,目光温柔地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似乎想从每一个细微之处寻找时间在她身上的痕迹。 见到她依旧保持着那份独有的韵味与从容,林秋雪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嘴角勾勒出一抹宽慰的微笑。 “瞧你现在这样,皮肤光洁,笑容中透露着自在,看来这段时日确实没有虚度。” “那还用说,最近的生活简直是太舒服了,告别了在江家那些需要时刻警惕的日子,不用再为了迎合薛晋文那冷漠的态度而委屈自己。现在,我的日常简化到了极致,‘吃’与‘睡’成了生活的两大主题,简单却满是幸福感。” “雪姨,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莫菲菲背后嚼舌根的事,随她去吧。不论是嫉妒的女人,还是不如意的男人,我都不屑于去计较那些无谓的言语。下次她再来,您可别手软,狠狠地给她开个高价,算是给她点教训。” 话题一转,她指向身旁的两个孩子,一脸宠溺。 “这是我家老大和小女儿。今天特意带他们来选些新衣服,雪姨,您看有没有适合小孩子穿的款式?” 顾山亭一听,小脸蛋顿时鼓成了包子,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双手慌忙摆动着拒绝,“不要,不要!我的衣服还很新,再穿穿也没问题,别浪费那个钱!” 江薇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顾山亭身上那几件早已洗得发白、颜色淡去的旧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什么呢,看这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颜色都没了。你和老二,还有妹妹的衣服本就不多。不买点怎么行?” 见顾山亭还想反驳,她故意板起面孔威胁道:“你若再挑剔,我就让你爸把这些衣服拿去猪场给狗穿,看你怎么办!” 顾山亭闻言,气得小脸涨红,结结巴巴地抗议,“你!你怎么能这样,给狗穿?那不是浪费布料吗?” 林秋雪在一旁目睹这场小风波,忍不住掩嘴轻笑,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好了好了,山亭是吧?你开心就好,我不再多嘴。我这就去为你那小公主挑几件衣服来。” 说着,她轻巧地穿梭于衣架间,精心挑选。 顾山亭则赌气地扭过头,假装不理会江薇,一副倔强的模样。 江薇对此视若无睹,不久,林秋雪便推来了一堆色彩斑斓、质地优良的童装供她挑选。 江薇细心地从中挑选出一条纯黑色的连衣裙、一条亮黄色小短裙和一条剪裁合体的灰色小裤子和一件纯真可爱的娃娃领白色小上衣。 思考片刻,她又在店内挑选了一双舒适柔软的黑色布鞋。 面对这一大堆精心挑选的衣物,林秋雪不由得打趣起来,“你呀,对孩子真是疼爱有加,选起衣服来毫不犹豫。要知道,在我这里,每一件衣物都是精工细作,价格可不便宜哦。” 随着门扉轻启,一阵欢笑声先于人影踏入店内。 是徐青青带着满心的喜悦而来,本欲上前拥抱江薇,却不料被她怀中熟睡的婴儿所吸引,笑容刹那间凝固,如同春风中突遇寒冰。 “薇薇,难不成你真的因为莫菲菲那档子事,嫁给了……还搬去了乡下?” 话语间,满是不敢置信与心疼。 “他们怎么忍心如此对你,你正值青春年华,怎能屈就于一个乡下的养猪大叔呢!莫菲菲提起那人,说他又老又土,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异味,孩子们也脏兮兮的,活脱脱像是小流浪汉,脾气更是糟糕透顶。” 徐青青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甘。 “你从小就体弱多病,这样的身体,如何能承受那样家庭的重负,那样的生活环境。如今外出还要拖家带口,连无辜的孩子都要跟着受累。” “他们只会拖你的后腿,薇薇,你听我说,虽然我现在被限制在家,帮不上忙,但这些年我积攒了一些钱,足足一千块,都是节日里攒下的红包。拿着这些钱,赶紧离开吧!” 此时,顾山亭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小巧的面容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格外生动:“呵,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原来带我们进城是为了逃跑!”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超乎年龄的早熟与戒备。 “你要走我不拦你,反正我也不想有这样一个心思不纯的母亲。但是,我家给的彩礼必须退还!” 言毕,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直直射向她们二人。 徐青青自幼生活在富贵之中,何曾经历过这样的针锋相对,一时间竟是被震慑住了,反应不过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钱是莫菲菲拿的,你找她要去,找江薇做什么?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难缠,想必是遗传了你父亲吧。” 第二十五章 邀请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说来,莫菲菲的话怕是有七八分是真的。你父亲又老又没有品位,还打女人,真是劣迹斑斑。你们这些孩子也是让人头疼,挑剔至极,出口就是伤人之言!” “还说江薇是坏人,照我啊!你们才是十足的捣蛋鬼,坏小子!” 徐青青怒火中烧,却又碍于对方是个孩子,无法出手教训,只能通过言语发泄内心的不满与愤慨。 听见周围人毫不留情地数落着自己的爸爸,顾山亭的心中犹如被猛然掷入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是丛林中被触怒的小兽,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不容侵犯的坚决。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爸哪里老,哪里丑?倒是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很丑!” “居然背地里诋毁我爸,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坏心肠,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你们这些人都一样,满口的尖酸刻薄!” 徐青青被这一连串的反驳气得浑身发抖,她叉着腰,几乎是用尽全力低吼回去。 “你,你竟敢说我丑陋?还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若是没有教养,就该学会闭嘴!” 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真是气死我了!那个老家伙是怎么教育你的?薇薇,你万万不可踏入他们家门,做这样的后妈,肯定会减寿十年不止!” 徐青青一边说,一边愤愤地跺脚。 “减寿十年?哼,你才减寿呢,恶毒的女人!我祝你出门步步踩狗屎!” 顾山亭的愤怒让他的脸颊绯红,小小年纪却已能感知到对方言语背后的恶意。 他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球,死死盯着徐青青,那目光锐利,企图看透对方所有的伪装。 他的小拳头紧握,关节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呈现出一种几乎透明的白色。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你爸明明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而你们,就是一群调皮捣蛋、欺负薇薇的淘气包!” 徐青青再次挑衅道。 “你敢再说一次?” 顾山亭的声音十分低沉,还带有轻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汹涌澎湃。 “胆敢再提我爸一句不是,我就让你知道厉害!” 徐青青虽然被他的突兀爆发吓了一跳,但迅速找回了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说不过就开始动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吗?如此年幼就如此暴力!长大以后肯定更了不起了!” “薇薇你看清楚了吧,这家人就是这样,上行下效,还想动手打人。以后长大了岂不是更无法无天!” 顾山亭被这一席话彻底激怒,理智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毫不犹豫地挥舞起小拳头向徐青青冲去。 而徐青青虽然对他的攻击感到意外,但身手敏捷,轻巧地闪避开了。 “你这个小子,竟然敢动手?” 徐青青尖声叫道,“你等着,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让我爸报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薇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明白徐青青性格直率,爱恨分明,但过于轻易相信他人的话。 “青青,你别听莫菲菲的一面之词。顾淮川待我不薄,他并非你口中所谓的‘老头子’,只是年龄稍长我几岁,而且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也很自立,会主动帮忙做家务。” 江薇的话语平和,试图安抚这场不必要的争执。 “你刚刚的话语确实逾越了界限,对山亭表达一下歉意吧。他平日里并非如此,家中的杂务他也总是乐意分担。” 徐青青一脸诧异,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直直盯着江薇:“你竟是让我向那个小子低头认错?他刚才那架势,分明是想要对我动手啊!” 江薇轻叹一口气,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怀中的顾清眠,年幼无知,还在无忧无虑地吮吸着手指,对周遭紧张的气氛浑然不觉。 “这事不单是你,山亭,你也必须道歉。青青阿姨言辞上的确过分了些,但暴力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学会道歉,也是一种成长。” “她这么做并非本意,是被旁人的流言蜚语所误导,对你父亲产生了误解。说到底,她是出于对我的关心,才会提出那样的建议。” 江薇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的解释。 顾山亭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头颅垂得很低,似乎连呼吸都变得细微,默不作声。 徐青青也保持着沉默,两人之间仿佛筑起了一堵无形的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息。 江薇缓缓走到徐青青身边,轻轻摇了摇她的手,压低声音,语带调侃又不失温情地说:“你呀,还真是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别忘了,最初是在人家面前议论人家父亲的是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有人在我面前非议徐叔叔,我能不急眼吗?” 徐青青抿紧了嘴唇,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表情显得既尴尬又懊悔,好不容易挤出一句道歉:“抱歉,是我错怪了你爸爸。” 顾山亭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道歉,所以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局促地交织在一起:“我……我也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动手是我不对。” 徐青青凝视着顾山亭那双诚挚的眼睛,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渐渐消散:“好吧,我接受。” 见到这一幕,江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了解徐青青,尽管性格急躁,但她心地纯净善良,那些尖锐的话语只是因为一时的担心过头。 而顾山亭,小小年纪却已经懂得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知错即改,实属难得。 “好了,既然彼此都道了歉,我们就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一谈吧。” 江薇嘴角勾起温暖的笑意,“青青,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因为上次离开得太匆忙,没能面对面说。关于莫菲菲,她的为人,你心里自有评判,我无需多言。” “因此,她的话切莫轻信。还有,正式邀请你三天之后来参加我的婚礼。” 第二十六章 插足者? 江薇微微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调驱散空气中残余的沉重。 徐青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她快速转身,小跑到精致的梳妆台旁,手指轻轻掠过那些闪耀的饰品,最终取下一个扁长而精致的礼盒。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塞进江薇的手提袋中,动作里满载着不舍与坚定:“这个是我早就为你和薛晋文准备的结婚礼物,虽然现在情况变了,但我的心意不变。” 话语间,徐青青的眼神异常坚决,仿佛在宣告,无论是何种风浪,都不会撼动她们之间的情谊。 “不论你来自何方,是不是莫菲菲那样的人,我都不在乎,我的朋友,我会守护到底!”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江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徐青青的这份信任与支持,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坚定。 “真的谢谢你,青青。” 江薇目光中闪烁着真挚的感激,这份姐妹情深,是任何风雨都难以侵蚀的坚固堡垒。 徐青青故作潇洒地挥挥手,嘴角勾起一抹豪迈的笑容:“哎,说这些客套话干啥,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吗?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真生气了!拿着你的礼物,快回去吧。还有,那个乡下的汉子,要是敢对你有半点不好,你尽管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语中带着几分顽皮,却掩不住深深的关切。 江薇捧起礼盒,手指摩挲过那光滑的表面,心中隐隐期待。 当她轻轻掀开盒盖,一对璀璨夺目的金耳环跃入眼帘,那耀眼的光芒仿佛点亮了整个房间。 她惊讶地看向徐青青,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这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下呢?” 徐青青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与真诚:“别想太多,这是我早就开始为你存钱买的,就为了那天能给你一个惊喜。你若不收,那才是看轻了我们的友情呢。” 面对徐青青的热情,江薇无奈又感动,只能笑着收下这份沉甸甸的心意。 她知道,这样一份深情厚谊,比任何珠宝都要珍贵。 “好了,时候不早,我得带孩子们走了。三天后的婚礼,你可别忘了。” 江薇轻声提醒,心中已有了丝丝不舍。 徐青青重重点头,眼底满是坚定:“放心,就算有天大的事,我也会去的。” 夜色渐浓,江薇带着孩子们,踏上了通往拖拉机站点的小路,幸运的是,他们刚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车厢内,顾山亭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显然,他对于今日所听闻的一切充满了疑惑和期待,渴望着江薇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对城里人的看法复杂,总觉得她们物质、心思细腻且易变,却不料江薇不仅没有逃离,反而大方地将他和妹妹介绍给了那些城里的女士,这让他感到既惊讶又困惑。 归途中,江薇并没有急于解开顾山亭心中的谜团,而是全身心投入到与眠眠的嬉戏之中,偶尔递给她一颗甜蜜的糖果,温馨的气氛渐渐化解了一路的尴尬。 终于到家,江薇提着嫁妆,预备往村子更深处走去。 顾山亭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疑问,紧闭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即将吐露心声... 他喉咙上下滚动,嗓音因情绪波动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说明的吗?刚才那个人,薛晋文,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瞒着我爸,私下里还与其他男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薇听了这话,秀眉微蹙,随即轻轻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反问道:“我为何需要为已成过往的事情做出解释呢?薛晋文,他确实是我的前任未婚夫,如果要严格说的话,是我选择了‘背弃’他,转而与你父亲共结连理。” “如果说有什么难堪的话,那责任也应归咎于你父亲。好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就留在这里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可不是闲逛的好地方。” 语毕,她轻巧地抱起怀中熟睡的孩子,脚步坚定地迈向村庄深处 顾山亭被这突然的的坦白打得措手不及,愣了片刻,旋即慌忙拾起散落一地的物件,快步追赶上去,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那个“插足者”,尽管现实复杂多变,但在他心中,父亲的形象始终是那么高大、正直。 更何况,那位风姿绰约的母亲与父亲站在一起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心底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父亲绝非那种会掠夺他人幸福之人。 撇开一切不说,单凭母亲那倾城之貌与父亲站在一起时所展现的和谐画面,就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顾山亭坚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能够超越他的父亲. 江薇这么说,一定是故意刺激他,想要看他的笑话。 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言语左右的孩子,绝不允许自己轻易被这样一位女人的话语所迷惑! 江薇引领着他们,沿着记忆中的蜿蜒小径前行。 沿途的村民们纷纷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交头接耳,那些窃窃私语之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揣测。 顾山亭低头加快了步伐,尽量避开那些直勾勾的眼神,心头沉甸甸的。 他和弟弟的成长路上,总是免不了成为村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些刺耳的议论,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眼神,对他而言,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母亲,就拿这个来取笑我们吗?又或者是嫉妒父亲有能力,能够让我们的生活过得比他们好?” 他在心中暗自嘲讽道。 那些村里的孩童,也常常无故找他和弟弟的麻烦,仿佛以此为乐。 但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坚强,不再那么容易被外界的冷言冷语所击垮。 江薇心中虽泛起层层疑惑的波澜,却也异常清晰地意识到,一旦成为众人的聚焦点,往往不会有好事降临。 因此她并不愿多费口舌,只轻轻搂紧怀中稚嫩的孩子,打算默不作声快速回家。 然而,事与愿违。 一个体型如同巨墙般矗立眼前的存在,硬生生地堵住了归途的小径。 她那庞大的身躯几乎侵占了道路的一半,身旁站着她的婆婆,同样怀抱着一个孩子,祖孙俩的目光与周围的村民一道,交织成一张网,密布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第二十七章 评评理 “你,可不就是那个江薇么?听说是顾淮川新娶回来的那个城里女人?” 李林芳双手掐腰,腰间的赘肉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抖。 话语间,唾液星点四散飞溅,如同一场不请自来的雨,令人避之不及。 江薇本能地往后挪动两步,仿佛是想要逃离那污秽的侵袭,好不容易才稳住嗓音,勉强维持着一份不卑不亢的回应:“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吗?” “哎哟,你还有脸问!就凭你那副狐狸精的妖娆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进了顾家门还没几天,就弄得家里鸡飞狗跳!” 李林芳的谩骂如同连珠炮般毫不留情,句句带着刺,直戳人心。 “瞧你穿成这样还在村子里招摇过市,走起路来腰肢乱扭,臀部乱摆,这不是明摆着勾引人么?是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了,心里就发痒啊?” 言语间,李林芳的刻薄尽显无疑,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试图切割江薇的尊严。 “你这个骚狐狸,床上的本事不小吧?不然怎么能把我们家顾淮川迷得神魂颠倒,给孩子下药,还栽赃嫁祸给我那无辜的小姑子!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也敢在这里嚣张!” 李林芳的话如同一阵狂风暴雨,势不可挡。 四周农田里的村民们闻讯而来,好奇心驱使他们迅速聚拢,围成一圈。 顾山亭一见到李林芳,小脸顿时吓得煞白,急忙躲在江薇的背后。 他知道李林芳的凶名,更害怕她那说动手就动手的脾性,紧紧拽着江薇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对逃离的渴望。 江薇表面上虽保持着一抹难得的平静,但眼中却燃烧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在这个是非颠倒的世界里,难道连最基本的理智和公正也要被剥夺吗? 她直视李林芳,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这肥胖无状的婆娘,脑子有问题就该去看医生,嘴巴臭得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跑到这里撒野之前,不妨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如果你实在寂寞难耐,大可以回家拿拖鞋拍打两下来消遣,别在这里碍眼。就凭你那身材,即便我是男人,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也懒得多看一眼!” “说我穿着紧身?你懂什么叫做时尚么!这是城里最流行的装束,只怕是你自己穿不上,心生嫉妒罢了。” 江薇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嘲讽,直击对方的痛处。 “至于你提起的小丽,诬陷她?要不要现在就当面对质?分明是她在包子中下了毒,害得我们母子三人食物中毒,差点在卫生站丢了性命,医生护士都是见证,不信你尽管去问个明白!” 话至此,江薇的神色忽然间变得黯淡,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她抬头望向周围围观的人群,用一种近乎悲鸣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在那个阳光斑驳的午后,村头的大槐树下聚拢了一圈又一圈的乡亲们,他们的脸上交织着诧异与不满,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公道的说法。 江薇站在人群中央,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乡亲们,你们可得给我评评这个理儿。淮川,每个月给小丽那丫头五十块的工钱。不仅如此,他还额外补贴饭钱,就盼着能让那些娃儿们餐餐有肉,长得健健康康。哪成想,小丽她竟不知感恩,手脚不干净,悄无声息地往自己家里顺东西。” 江薇顿了顿,喉咙里仿佛卡着一口怨气,接着控诉道:“淮川大哥心肠软,顾念着咱们同村的情谊,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深究。可这倒好,小丽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将厨房里精心准备的好肉好菜偷偷打包回家,留给孩子们的,只剩下寡淡无味的土豆和红薯。你们看看,那些娃儿现在一个个面黄肌瘦,哪里还有点儿孩子的活泼劲儿?” 说到这里,江薇的眼眶泛红,音调更添了几分愤慨:“最可恶的,是她因为一点小事心生怨怼,竟然丧尽天良地在给孩子们吃的包子中动手脚,然后栽赃嫁祸于我,说是我教唆的,意图让我在这个家无处容身!更甚者,露露的奶粉,也被她偷走了大半!” 江薇的目光忽然转向一旁玩耍的小男孩,那孩子圆滚滚的,一脸无辜地啃着手里的饼,她心下一凛,继续说道:“今儿一早,我看见她侄子手里拿着的正是从我家失踪的肉干!老天爷啊,这些没了娘疼的孩子们,已经够可怜了,还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她话锋一转,语气坚定而悲壮:“现在,她嫂子还想把这脏水全泼我身上,哎,当后娘的难处,谁能懂?往后还有谁敢来接这个苦差事?我对着大伙儿的面,对着青天白日发誓,我江薇若有一丝害孩子们的念头,就让老天爷罚我天打雷劈!你们当中,谁敢这么斩钉截铁地说?” 说完,江薇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落,看起来可怜不已。 虽是满脸泪痕,但那双含泪的眼眸却锐利异常,直直盯着人群中的李林芳和刘母。 这些话,几乎是江薇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 见此情景,一直躲在人群后的顾山亭也被江薇的真诚所触动。 他鼓足了勇气,挤出人群,挺着小小的胸膛说道:“小丽婶婶不光不给我们吃好的,还整天让我们干重活,一不高兴就对我们拳打脚踢,骂声不绝!” 这话一出,原先还在窃窃私语的村民们顿时哗然。 原先对江薇的话抱有半信半疑态度的人,此刻也不由得动摇起来。 舆论的风向,在顾山亭证实的瞬间,彻底扭转。 “刘小丽这孩子,也太贪心不足了,一个月五十块工钱还不够?非得连吃带拿!” 一位年长的村民摇头叹道。 “可不是嘛,连奶粉都要偷回去给自家侄子喝,可怜那些娃儿的口粮都被克扣了,还被迫做苦力,小孩子哪里会说谎呢?” 另一位妇女接话,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愤慨。 “就是就是!看三个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真是太可怜了!” 第二十八章 谁对谁错 阳光斜洒在村头的老槐树下,张三家的媳妇倚着树干,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说道:“我看不一定吧,小丽在顾家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才被发现?搞不好是这城里来的丫头片子心里有鬼呢?” 她的眼神闪烁,在人群中激起一阵窃窃私语,话语中透露出对城里人的偏见与猜疑。 周围人群里,有人轻轻摇头,显然对这不讲道理的妇人习以为常,他们自行聚成小堆,继续各自的讨论,完全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一位年长的村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慢条斯理地接话:“我看就是这么回事,顾家那小子性子可不咋地,不是真有其事,他会替后妈说话?江薇若是真对孩子们不好,那两个小家伙还能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形影不离?”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让旁听者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事情有了新的考量。 李林芳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听见众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她疼爱的小姑子,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她手指颤巍巍地指向站在不远处、看起来柔弱无害的江薇,几乎是嘶吼道:“你血口喷人,小丽在顾家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每个月都是明明白白的三十块工钱,哪里来的五十?你这小狐狸精,还在这里颠倒是非!” 她话音未落,便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想要动手!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及江薇的时候,对方只是轻轻一侧身,李林芳便重心不稳,猛地向前摔倒,嘴边沾满了尘土。 江薇则是一脸错愕,眼眸里满是无辜:“哎呀婶子,您怎么不小心绊着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我新来的,对村里的情况还不熟悉,哪里会故意得罪大家呢。” 她的话语轻柔,仿佛春风拂面,却让在场的一些人心生疑窦,不知这究竟是真的不懂世故,还是另有图谋。 此时,江薇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可淮川确实给的是每月五十啊,小丽会不会私藏了那二十,没有告诉你们呢?我本不想多言,但若真是这样,这也太冤枉我们了!” 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与担忧。 “婶子,小丽这样做可是误导孩子,我原本是想直接报警处理的,是淮川考虑到乡亲的情谊,这才网开一面,只解雇了小丽。如果你们坚持要跟我这个刚来不久的弱女子过不去,那我只能请警察介入,让法律来说话了。” 江薇的言辞温和却坚定,字字句句都落在了村民们的心坎上。 周围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不少人点头附和:“报警好啊,快把刘小丽的事情查清楚,这心肠也太黑了!至于那李林芳,平时就喜欢多管闲事,一块儿查一查才好,免得以后再闹腾。” 更有甚者直接喊道:“刘小丽拿回去的那些好处,李林芳那胖婆娘指定也没少吃,两人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得查查清楚!”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事件的走向愈发扑朔迷离,而隐藏在平静村庄下的暗流,正悄然涌动。 “对头,对头,你瞧瞧,刘小丽那丁点儿积蓄八成是填了她嫂子家的无底洞了,说不定还是李林芳在背后推波助澜,引导她这么做的。这一家子啊,唉,真是一言难尽!” 说话的人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无奈。 江薇轻轻点头,语气平和却坚定:“的确如此,只要报警一调查,刘小丽有没有私下挪用财物便昭然若揭。别的我不敢断定,但那些给孩子买的奶粉,怎么说也应该剩下些痕迹吧。” 闻言,旁边一人冷嘲热讽:“待到证据确凿,你们就和刘小丽一起准备享用牢狱里的‘佳肴’吧。我看,你正好多减减肥,反正平日在家也是个闲吃白食的角色。” 此言一出,李林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急忙摆手辩解:“报警?报警做什么?我可不知道这些事情,要追究也该找刘小丽,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满嘴跑火车呢!与我何干?我才不愿去蹲大狱!” “妈,您快说句话呀!刘小丽那个丫头片子,一个月赚的五十块,硬是要拿三十块补贴家里,心肠怎么就这么黑呢!” “现在居然还想把我往监狱里送,我若进去了,光宗就没妈了,他以后读书、成家立业怎么办?” 李林芳焦急万分,双手紧紧抓住刘母的衣袖,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李林芳一向在村里横行无忌,哪里料到,这个外来的小姑娘竟动辄言报警,还扬言要送她们进监狱。 她虽识字不多,却深知监狱意味着人生的终结。 记忆中,她那位被警察带走后再未归来的三舅,总让她在听到“警察”二字时,心中便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刘母一听说孙子将面临失去母亲的风险,哪里还能安坐,心头如被重锤击打,小光宗更是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哇——我要妈妈,妈妈——” 孩子的哭声嘶哑而绝望,李林芳赶忙将孩子搂入怀中,同时厉声责骂: “光宗乖,这一切都是你那坏心眼的姑姑造成的,别哭了,奶奶会为我们做主,对不对,妈?” 说着,李林芳挑了挑眉,意图将所有罪名都推卸给刘小丽,刘母的脸上则交织着尴尬与无奈。 转瞬间,面对江薇时,李林芳又换上了一副近乎谄媚的表情:“哎呀,顾淮川家的,是我们错了,不该听信小丽的一面之词就来胡搅蛮缠。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咱们同村邻里,真要报警把事情闹大,那得多丢人哪,你就大人有大量,给我们个台阶下,咱们这事就算了结了,好不好?” 江薇对于她们的无耻与狡辩既觉得愤怒又好笑,她轻蔑地回应:“大婶,我和顾家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要我给你们留情面?你的好女儿差点让孩子和我都陷入危险境地,顾淮川已经顾及情面没直接报警抓人,她却不思悔改,反倒回去挑唆是非,让你们来为难我。如果我就这样算了,不明真相的村民们怕是要误会我是个恶毒的后妈了。” 第二十九章 首场胜利 被当众驳了面子,刘母脸颊微红,尴尬之余,不由自主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静默不语的儿媳。 儿媳低头,长睫轻垂,仿佛周遭的喧嚣与她无关,这份淡然让刘母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安。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牙齿轻磕了片刻,终是挤出一抹近乎讨好的笑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你有什么打算呢?小丽这孩子还没定亲,万一报警了,她这辈子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呀。” “顾淮川家的,我们知道你是大城市里出来的千金小姐,心胸开阔,能不能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丽这一次?让她亲自向你赔不是,只要不惊动警察,不带走她,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刘母心底暗自盘算,只要能避免报警这一劫,自家脸上这点过不去的坎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早有预谋,计划着用小丽的婚事为家里换取一笔可观的彩礼,那个邻村的老光棍愿意出六百块钱,这笔钱足以解决孙子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所需。 江薇闻言,眼神微黯,仿佛有一层薄雾掠过,遮掩了她眸中流转的情绪。 她舌尖轻轻抵住腮帮,喉间逸出一丝低沉而意味深长的笑声,似乎在品味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讽刺:“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叫她过来吧,还有,李林芳必须当面向我道歉。” “刚才,她不仅辱骂了我,还说我种种不是,只因嫉妒,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要她承认自己说了那些话,并且承认是因为自己的身材问题,出于嫉妒之心才那么做的。” 李林芳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她本能地搂紧怀中的孩子,企图悄悄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周围的村民们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举动,纷纷上前一步,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阻止了她的去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先道歉,听到没有?每次都仗着家里的势欺负人,一出了事就想开溜,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说话的大壮妈刚从田里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担心江薇吃亏,特意赶来的。见江薇几句话就镇住了场面,她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李林芳羞愤交加,怒意在胸口沸腾,但她还是勉强克制着,对着江薇大声抗议:“江薇,你别欺人太甚!你这是在侮辱我!” “侮辱你又如何?难道你刚才的言行就不算侮辱人了?换位思考一下,你懂不懂?如果你坚持不道歉,那只好请你陪你的小姑子一起品尝监狱的‘盛宴’了。” 江薇嘴角挂着一丝冷峭的笑,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尖锐的讽刺,却让在场的人找不出反驳的余地。 刘母见状,心慌意乱,连忙扯了扯李林芳的衣服,用眼神暗示她服软。 李林芳的脸涨得通红,嗓音因不甘而显得格外尖厉,但终究还是不甘不愿地嘟囔了一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自己胖,羡慕江薇才在大家面前胡言乱语的!” 说完,她猛地抱起孩子,愤恨地跺了跺脚,快步逃离了这个令她颜面扫地的现场。 刘母见江薇似乎接受了道歉,唯恐夜长梦多,连忙说道:“你在这儿稍等,我马上回去把小丽那丫头带来给你认错。” 说完,也紧随李林芳的脚步匆匆而去。 人群渐渐散去,江薇在附近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石板,缓缓坐下,轻轻调整了怀里女儿眠眠的位置。 而一旁的顾山亭仍是半信半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似乎对她能如此轻易让李林芳低头感到不可思议。 “你刚才那么一顿数落,李林芳居然跟你道歉了,要知道,她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江薇轻揉着刚才因抱孩子而有些酸痛的手臂,侧目瞥了顾山亭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会仗势欺人,却不明白事理可不行。法律这东西,就像一把锋利的武器,对付这种欺软怕硬之人,易如反掌。” 言罢,她的眼神坚定而清澈。 顾山亭闻言,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解,眉毛微微上挑,仿佛对方的话语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你咋懂这么多?” 他喃喃重复,眼中的困惑犹如迷雾笼罩。 记忆中,奶奶总是摇着头,皱纹间藏着深深的成见,用那沧桑的声音告诫他:“长得好看的女人都是花瓶,狐狸精,只知道缠着男人过日子。” 这话像是一道咒语,让他难以反驳,此刻却被江薇轻易地击碎。 江薇轻轻舒展了一下双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是在对这个世界无声的挑战。 “还不是书念得多,眼睛自然就亮了。” “要是你也能沉下心来好好念书,将来就不会只看到表面,更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所迷惑。” “再说了,美丽并非原罪,漂亮的皮囊下也可能藏着有趣的灵魂。你奶的话,听听就好,关键还得自己用心去看世界,不是吗?” 江薇的话语轻柔却坚定,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风,吹散了顾山亭心中的偏见阴霾。 这时,大壮妈匆匆走来,江薇立刻站起身,态度温和而急切,“嫂子,麻烦你一下,天色已晚,我担心老二在家着急,能不能先帮我把眠眠送回去?” 大壮妈一听,立即拍了拍江薇的手,眼中满是理解与支持,“放心,这事交给我。你不知道,她们私下里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慨,但随即又转为欣慰,“我虽然一直在帮你说话,可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相信那些闲言碎语。 还好,你自己有能耐,让那些嚼舌根的人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出声了。” “特别是李林芳,连她都跟你道歉了,村子里的人自然不会再信她那一套。” 大壮妈的话语里透着几分自豪,仿佛亲眼见证了一场正义的小胜仗。 “小丽那个丫头片子,居然敢颠倒黑白,在村里败坏你的名声,真是出乎意料。但你放心,嫂子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第三十章 承担后果 大壮妈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抱起眠眠往回走。 途中,只要听到有人提起顾家的闲话,她便毫不犹豫地上前,不仅为江薇辩解,还特意提及小丽和李林芳道歉的事实。 邻里们都知道,作为顾家的邻居,大壮妈的话分量十足。 消息不胫而走,那些爱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迫不及待地向水田那边聚集,一场风波似乎即将掀起。 另一边,李林芳气急败坏地回到家中,将孩子随意扔在床上,愤怒如火山爆发,她随手抓起一把锄头,气势汹汹地冲向刘小丽的房间。 每一步都踩得地板“咚咚”作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战鼓。 “刘小丽,你这个狡猾的东西,竟敢算计我!” 她边用力劈砍门板,边大声咆哮,每一句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吃里扒外,私自吞了我的工钱,还把我当作枪使,让我在村里丢尽了脸面!” “躲在屋里算什么本事?今天我非要劈开门,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随着锄头的落下,门上顿时出现了几个狰狞的大洞,木屑纷飞。 被嘈杂声惊醒的刘小丽,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望着那残破不堪的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猛地站起,对着门外的李林芳厉声斥责:“你是不是疯了,死胖子!力气没地方使就拿我的门出气?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能赔得起吗?” 李林芳闻言,脸颊气得泛起了紫色,圆瞪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直视着刘小丽,一字一顿地说:“你这个卑鄙小人,敢这么叫我,今天我若不教训教训你,我就随你改姓!” 话音未落,她再次高高举起锄头,势如破竹。 刘小丽见状,吓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嚷着:“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 她的声音颤抖,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决,像是在绝望中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李林芳闻得此言,身体猛地一顿,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未曾预料到平日里看似温顺的刘小丽竟真的有勇气报警求助。 她停下脚步,胸口急剧起伏,喘息声重如锤击,一字一顿地说:“报警?尽管报吧,反正顾家的人也正愁找不到理由将你送进局子里关上几天,让你尝尝那铁窗后的冷饭粗粮!” “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江薇都已经揭露了真相,顾家每个月明明给你五十块大洋,可你带回家的却只有三十,剩下的那些,究竟被你私下里挥霍到哪里去了?快说!” 刘小丽听得这话,心头猛然一紧,李林芳的强硬态度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她瞪圆了双眼,目光如炬,紧紧锁在李林芳身上,脑中快速思索着对策,却找不出任何退路。 而李林芳哪里会给对方思考的时间,她愤然甩下手中的锄头,几步并作一步,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了刘小丽的发丝,双手如同暴风骤雨,连续几记响亮的耳光,顿时让刘小丽的脸颊肿胀,红痕交错。 “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今日定要好好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长长记性!” “你这好吃懒做,不懂尊敬长辈的小姑子,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咎由自取!” 刘小丽痛呼连连,奋力挣扎,却因体力渐渐耗尽,只能无助地承受着。 正当绝望之际,她忽见母亲推门而入,心中升起一线生机。 “妈!快来救救我,她突然发疯,没头没脑地对我动手,连门都被她砸坏了!” 刘母面沉如水,缓步逼近,李林芳也在此刻停下了手。 刘小丽正欲申诉,谁料刘母竟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她脸颊一侧,脑袋偏转。 “你这个只会赔钱的货色,居然还敢欺骗我们,说!每月五十,为何只上交三十,那消失的二十块呢?半年下来,私藏了一百二十,你这小滑头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 “现在江薇那丫头已经要报警抓你和你嫂子了,赶紧把钱交出来,跟我们一起回去赔罪道歉,否则今天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刘小丽闻言,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之色,“妈,你要教训我?” “少跟我废话!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教训你又何妨?你以为你在外惹了祸会有人替你擦屁股?聪明的话就赶快把钱吐出来。” 李林芳嘴角勾起一抹鄙夷,随手一推,刘小丽便踉跄着摔倒在地。 在这户人家中,这个小姑子自打进门那天起就没让李林芳顺心过,若不是看在她偶尔能带回些有用东西的份上,早就想法子让她另觅归宿了。 刘小丽惊恐万分,颤抖着从床底的破布之下摸出了一叠皱巴巴的纸币,“只剩下八十了,其他的...我已经花了,用来买了几件衣服。” “你这个败家女,还有心思去买衣服装饰自己!” 刘母一把夺过钱,迅速递给了李林芳,后者则揣着钱,冷哼一声,转身步入内室清点数目。 与此同时,刘母拽着刘小丽的耳朵,用力将她往外拖拽,言语间满是刺耳的讥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妄想打扮?长得丑的人,穿什么都掩盖不住那份土气。” 刘小丽的声音颤抖着,每吐露一个字都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对这一连串卑劣行为的揭露感到震惊与不齿。 刘母闻言,脸色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故作镇定,她紧紧抓着刘小丽的衣袖,企图用眼神制止女儿继续说下去,但为时已晚。 刘父则在一旁沉默不语,神色复杂,夹杂着愤怒与失望。 “小丽啊小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母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既有痛心也有责备,“你这不是让我和你爹的脸往哪儿搁!” 江薇静静地听完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她看到了刘小丽背后的辛酸与无奈,也感受到了她作为家族中不受重视成员的悲哀。 然而,同情并不能成为逃避责任的理由,江薇深谙此理。 “刘小丽,承认错误是第一步,但接下来你需要承担后果。” 第三十一章 按你说的做 江薇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必须赔偿我们因此遭受的损失,并且亲自向顾家和我道歉,确保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周围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对即将来临的惩罚既期待又同情。 刘小丽抬起头,泪痕斑驳的脸上第一次显露出坚定的神情。 “我会的,我会尽力弥补我的过错。” 刘小丽哽咽着承诺,目光中透露出一种重生前的决绝。 江薇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哼声中带着几分不屑,“那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听听,我与你素昧平生,你究竟为何要置我于这般田地?还有,你是否能解释,为何你嫂子与你母亲,要满村散布流言,将所有过错归咎于我一人之身?” 刘小丽颤抖着嗓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倔强,“因为我,我嫉妒你赢得了川哥的心,嫉妒你能够成为顾家的一分子,我害怕你的存在会让我失去一切,所以才想预先一步,将你排除在外。” 她的话语随着最后一丝勇气的消散,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脸庞上交错着羞愧与不甘的复杂情绪。 在她的内心深处,虽然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其苦衷,但现实的重压和即将到来的后果,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颅。 她深知,如果不服软,家中的长辈恐怕真的会采取极端措施。 尤其是江薇那毫不留情的威胁——报警,这二字如同悬在头顶的剑,一旦落下,她的人生将永远笼罩在铁窗的阴影之下。 江薇微微挑眉,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可曾想过,即便没有我,顾淮川又怎会轻易改变心意,向你敞开大门?这么多年,他若对你有意,早在你我还未相逢之前,就应有所作为,何至于等待至今?” 话锋一转,她目光凌厉地投向一旁的刘母与嫂子,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身为家中长辈,本当以身作则,教诲晚辈明辨是非,你们不仅未能尽到责任,反而煽风点火,任由事态恶化。今天的事,算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若有下次,休怪我直接报警,依法行事,不再留情。” 刘母闻此言,脸色忽青忽白。 江薇本无意纠缠,初衷只是希望给予刘小丽一次深刻的教训,却未料到对方家人反应如此强烈,使得她不得不亲自介入,采取更为直接的手段。 她紧紧锁住刘小丽的视线,言语间透露出不容辩驳的坚决,“刘小丽,顾淮川念及你对孩子的付出,虽不与你计较,但你肆意诽谤,损我名誉,这笔账,你必须自行清算。” “去村委会的广播站,公开道歉,澄清一切,此事方能作罢。” 刘小丽闻言,身形一颤,几近失控,“凭什么!江薇,你这是得理不饶人!我已然认错,你还想怎么样?” 想到要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公开道歉,那将是何等的耻辱,今后如何面对邻里乡亲的目光?之前的私下道歉,尚且可以祈求秘密保存,但如今江薇提出的条件,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深深的羞辱。 见此情景,江薇决定直接与刘母对峙,以图快速解决问题。 “如果刘小丽不同意公开广播道歉,那么我只能选择报警。请准备好,迎接你的女儿与儿媳同入监狱的那一天吧。” 这句话虽说得轻巧,但在刘母耳中,却如炸雷般震耳欲聋。 怒气冲顶之下,不待任何犹豫,一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掌,伴随着破空之声,狠狠地甩在了小丽脸上。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让你道歉你就乖乖照做,啰嗦些什么!难道你想害你嫂子一同受罪吗?要是她因此有任何闪失,看我不先拿你是问!” 刘母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这一记响亮的巴掌,如同晴天霹雳,让刘小丽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仿佛凝固在了那里。 她无助地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混杂着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深深的委屈,缓缓滑落。 眼睛圆睁,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如同被抽离了魂魄,呆滞地盯着面前这个曾给予她无限温暖,此刻却异常陌生的身影。 “妈……你怎么能……只心疼嫂子呢?” 话语断断续续,哽咽中带着难以平息的痛苦与困惑。 她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每一下抽噎,都是内心挣扎的呼喊。 刘母的怒容几乎要溢出,眉宇间凝聚的不仅是愤怒,还有对孩子不成器的失望。 “你还好意思问!我这是为你好,让你快点道歉有错吗?在这里磨磨蹭蹭,你难道真想害你嫂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每一字一句,都如重锤般落在刘小丽心头,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几近崩溃。 恐惧如同阴影一般笼罩了刘小丽,她意识到此刻唯有屈服,才能避免未知的风暴。 她低垂着头,默默承受着母亲连珠炮般的责备,内心深处,一种名为仇恨的种子开始悄悄萌芽。 “都是因为你,江薇……” 她在心底反复低语,每一遍都伴随着咬牙切齿。 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何至于陷入如此不堪,成为全村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复仇的火焰在胸腔内熊熊燃烧,她恨不得立刻就能找到反击的机会,让江薇也尝尝屈辱的滋味。 但理智终究占了上风,刘小丽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波澜。 她眼神坚定地锁定江薇:“好,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去广播站公开道歉,把一切都说清楚。” 江薇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无意再与这家人纠缠不清。 而当着刘母与嫂子的面,江薇再次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既然小丽已经同意,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要她能在广播中坦诚以待,此事就算了结。但如果道歉中有任何不实之处,别怪我不讲情面,直接送他们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刘母闻言连忙连连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焦虑。 为了孙子,她不得不低头,完全按照江薇的指示行事。 第三十二章 扬眉吐气 而对于刘小丽,她则是毫不留情地警告,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抗拒的严厉,警告她一旦违背,迎接她的将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最终,在村民们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刘小丽在刘母的强制带领下,一步步走向了广播站,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尖刀之上。 站在那陈旧的麦克风前,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随着广播开关的启动,她的声音颤抖着,但又异常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村落:“乡亲们,我是刘小丽。今天,我要勇敢地站出来,承认我所犯下的错误,这些错误给江薇一家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在这里,用最真诚的心向他们道歉,恳请你们能够原谅我……” 她一一列举着自己的罪行,从往食物中动手脚,到私自更换奶粉,再到诬陷江薇,毁坏她的名声,每一项罪名的吐露,都让她的嗓音更加颤抖。 然而,这份颤抖透过广播放大,竟奇迹般地传递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诚恳,引得村中的议论四起。 人们或疑惑,或不信,更多的是对江薇如何能让这样顽固的一家人低头认错的好奇与猜测。 江薇静静地听完这一切,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在她心里,至少这场风波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她深知,对于刘小丽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而言,这样的公开道歉,其精神上的打击远超过任何肉体的痛苦,或许,这也是一种对她最深刻的教训。 “好了,既然道过歉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江薇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却也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这段不必要的纷争画上句号。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在他转身的瞬间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份决绝添上一抹柔和。 “我没空在这里耗着,带刘小丽回去吧,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再去计较。” 言毕,他迈开了步伐,长影随之拉长,一步步远离这纠葛之地。 刘母闻言,连声应诺,神情中既有解脱也有忧虑。 她匆忙拽起一旁低头不语的刘小丽,脚步略显慌乱,几乎是拖拽着女儿,急匆匆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仿佛是要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 而江薇并未立即离开,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顾山亭,只见对方手中提满了杂物,显得有些吃力。 江薇不言而喻地接过了其中的一部分。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默契在无声中传递。 随后,他们肩并肩,踏上了归家的路,沿途是夕阳映照下的宁静村落,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在这个宁静的午后,大壮妈怀抱着熟睡的婴儿,缓缓步入村庄。 她的归来恰好撞见了正沉浸在书海中的顾山行,他眉头紧锁,笔尖在纸上疾走,显然是在努力攻克那些练习题。 顾山行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一口气完成所有的练习册任务,以便为自己赢得更多自由的时间,尤其是能与母亲和哥哥一同进城的日子。 然而,当大壮妈与孩子的身影映入眼帘时,顾山行手中的笔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婶子!我妹妹怎么和您在一起,我妈和大哥呢?” 话语中透露出的不仅是疑惑,更有隐隐的不安。 面对顾山行的紧张,大壮妈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傻小子,你妈是因为他们临时有事耽搁了,所以托我暂时照顾一下你妹妹。” 她的解释像是一剂安心剂,让顾山行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虽然心中的石头落地,但新的疑问又浮现在顾山行心头。 “原来如此,那我妈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期待与担心。 大壮妈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几分不确定,“他们说可能会晚一些,具体时间还没定。你别太着急,先把作业完成吧,别的事情就交给大人处理。” 顾山行重重点头,那份成熟与责任感超越了他的年龄。 他回到了书桌前,再次沉浸在知识的海洋,笔尖与纸面的每一次触碰,都是对未来的一份期许。 偶尔,他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口,那份对家人的挂念如同一根细线,牵动着他的心弦。 大壮妈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顾山行专注的背影让她心中泛起了欣慰的涟漪。 自从江薇的到来,这个本就懂事的孩子更加坚韧与自律了。 待到作业最终完成,顾山行第一时间来到了妹妹身边,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稚嫩的小脸,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爱。 尽管内心的担忧依旧盘旋,但每当看到妹妹安睡的模样,总能让他寻到一丝安宁。 门外偶尔传来的动静,都让他心生希冀,希望那是母亲和大哥归来的信号。 就在这时,村里的广播忽然响起,传来刘小丽带着歉意的道歉声,让顾山行猛然一怔,眉头紧皱。 “婶子,这是怎么回事?刘小丽为何要在广播里道歉?” 他的疑惑如同迷雾,亟待解开。 大壮妈撇了撇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还能是什么,刘小丽因为自己的错误被顾淮川学校开除了,心里不服气,便在村里四处散播谣言,妄图把自己的过错嫁祸给江薇。”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不齿。 “还有,刘小丽的嫂子李林芳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分青红皂白地堵着你妈,不停谩骂。原本以为会是一场难以平息的风波,结果你妈妈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据理力争,最后竟然赢得了这场口舌之争。小丽的道歉,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顾山行听得目瞪口呆,“我妈居然能说服李林芳,那个在村里出了名的难缠妇人?真是难以置信!” 他的语气里既有惊喜也有好奇,“婶子,您知道具体的经过吗?我真想知道我妈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对母亲无尽的骄傲与渴望了解的光芒。 第三十三章 别信 大壮妈一边细心地给怀中的顾清眠喂着温热的牛奶,一边面带愁容地回应着,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 “我真的不清楚啊,我不是跟你提过了吗?我是为了送你妹妹过来的。” “不过说起来,你妈妈还真是贴心,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和食物回来,我猜想着肯定是给你们准备的,看来今晚你们兄妹几个有的享口福了。” 顾山行并没有在此多费心思,此时此刻,在他心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江薇愿意接纳他们这一家人,至于是否能尝到额外的美食,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够免于流离失所,远离责骂与暴力,能够和妹妹一起在这个新家里健康成长,他的心里便充满了感激和满足。 当夕阳温柔地洒落在归途上,江薇与顾山亭提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包裹步入家门时,恰好碰上了大壮妈为顾清眠喂完最后一口奶,小家伙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顾山行一瞥见他们的身影,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飞奔过去,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盼。 “大哥!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等得好辛苦啊!” “妈妈,广播里说的是真的吗?小丽阿姨真的公开道歉了?还有,您真的打败了那个总是对我们不友好的李林芳阿姨?”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一丝丝的小骄傲。 江薇闻言,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 “是的,妈妈的确赢了那场比赛,但是山行,为什么你说李林芳阿姨是个坏阿姨呢?” 她心里很清楚,这两个孩子如果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是不会随便给他人贴上标签的。 顾山行垂下了眼帘,细声细语地说着,声音几不可闻,“因为她之前见到我和哥哥,就骂我们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说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我...我真的很不喜欢她那样说。” 说完,他的小肩膀微微颤抖着。 江薇听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心疼,竟然有人会对无辜的孩子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实属过分。 虽然今天已经给了刘小丽一个教训,但对于像李林芳这样出口伤人的恶劣行径,江薇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给予她一次深刻且难忘的教训,让她明白言语的重量。 深吸一口气,江薇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作为一个母亲,她的责任是给孩子构建一个充满爱、支持和安全感的港湾,将外界的恶意与伤害远远隔绝。 于是,她弯下腰,让自己与顾山行的目光平视,语气既温柔又充满力量:“山行,你要记得,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在我们心中是最宝贵宝贝的事实。我们永远都会爱护你。李林芳说的话,只是她个人的偏见和恶意,并不是真实的。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那些不好的话语伤害到你们自己” 转向顾山亭,她的语调里多了几分期许与鼓励:“老大,对你也是一样。我既然成了你的继母,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全力以赴地守护着这个家,保护你们。但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变得更加坚强,不被外界的闲言碎语轻易打败。” 江薇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拂过顾山行小小的心田,让他初次体会到了母爱的温暖以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和意义。 顾山亭则从江薇果断处理刘小丽和李林芳的事件中,看到了她的能力和担当,尽管如此,长期独自承担保护弟弟妹妹责任的他,仍旧有些难以放下心中的防备。 “看,我给你们买了最爱的奶糖。老大,你负责把它们放到厨房的柜子里,记得哦,每天只能吃两颗,多吃对牙齿可不好,会痛的,知道了吗?” 奶糖的消息如同一股甜蜜的风,瞬间吹散了顾山行心中的犹豫,他哪里还顾得上询问数量,连忙点头如捣蒜,脸上绽放出孩子气的喜悦,眼中闪烁着光芒:“妈妈,放奶糖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和大哥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也该休息一下了。” 他的眼神中跳跃着期待的火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妈妈,下次你进城的时候,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真的很想看看城里是什么样子的。” 江薇望着他满是渴望的小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点头应允:“当然可以,小山。只要你乖乖完成作业,以后进城的机会妈妈都会带着你。但是记得,作业要用心完成,学习也不能落下哦!” 顾山行闻言,脸上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纯真。 他郑重其事地接过那包奶糖,每一颗都似乎承载着幸福的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奶糖放置在厨房最干净的抽屉中,心中盘算着如何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甜蜜,让这份快乐能在平凡的日子里延续得更长一些。 随后,江薇从包中拿出一小袋奶糖,轻轻递给大壮妈,眼里满是真诚与感激:“嫂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这点奶糖带给大壮尝尝吧,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这些甜甜的东西。” 大壮妈连忙推辞,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不安:“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不过是顺手帮忙,这点小事不值一提,奶糖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 江薇见状,轻轻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嫂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大壮能不嫌弃山行他们,还和他们成为朋友,这都是你教育得好,大壮的懂事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再说,邻里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助,给孩子的东西你就收下吧,以后咱们还有很多机会相互照应呢。” 大壮妈听罢,神色略微放松,终于还是接过了奶糖,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江薇目送大壮妈离开,心中感到一阵满足。 而大壮妈边走边想,江薇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今后定要多多帮衬。 只是,来自城里的她出手如此大方,这一趟进城买的东西可真不少,相比之下,自己平时对钱的精打细算显得太过寒酸了。 第三十四章 新衣服 江薇回到家中,整理好购置的物品,随后召集了两个儿子,一脸兴奋地展示了今天的战利果——几件崭新的衣物:“看,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新衣服,每人两套,穿上它们时可要爱惜,别弄得太过脏污。那些旧的、补丁累累的衣裳,就别再穿了,可以用来做抹布,也算物尽其用了。” 顾山行接过那柔软的新衣,眼睛亮得如同发现了宝藏:“妈妈,我有新衣服了,两套!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这些新衣、奶糖,在父亲外出的日子里,不仅是物质的补充,更是母爱温暖的证明。 在这个许多人连过年都穿不起新衣的年代,江薇却能一次性为两个儿子各买两套,加上妹妹的那一份,总计六套新衣,这无疑是一笔大花销。 “妈妈,你真的太了不起了,对我们这么好。小丽阿姨之前说的话,我现在才明白是错的。她说爸爸要是娶了你,我们就会失去一切,连饭都吃不上,衣也穿不暖,只能去乞讨为生。那时候,我害怕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顾山行的话里,既有对过去误解的释怀,也有对眼前这份幸福生活的无限感慨。 江薇闻言,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无奈却温柔的笑意,故意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眉眼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暖意:“那你看我,是不是真有几分像故事书里描写的那位严厉而狡黠的坏后妈,将来会用种种手段欺负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呢?” 小男孩闻言,连忙摇头,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会的,妈妈你最好了,小丽阿姨那些话,全是虚构的、胡说八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随意说的话了。爸爸告诉我,那次我食物中毒,若不是妈妈你不顾自己的辛劳,忍着疲惫和不适,匆匆抱着我赶去诊所,我可能早就已经……” 小男孩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泛起了感激的泪光。 “妈妈是我的大恩人,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所以你就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小男孩的话音刚落,一股浓厚的家庭温情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顾淮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尴尬而复杂的神色。 江薇的目光与他对视,心中微讶,没想到顾淮川会这样对孩子描述那次事件,其实在她看来,那只是一次普通的食物中毒处理,如果不及时就医或许会导致身体脱水,并没有他说得那样生死攸关。 显然,顾淮川是想通过夸大事实来凸显她的付出与重要性。 江薇故作轻松地抬眸看向顾淮川,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反而带着一丝调侃:“哎呀,这是哪阵风把你吹回来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在养猪场忙活到夜深人静吗?” 顾淮川心里一阵盘旋,琢磨着如何解释自己的提前归来。 邻里们的善意劝告仍在耳畔萦绕——新婚不久,理应多多陪伴妻子,别总是往外跑。 更不用提,他还因无意中听到了刘小丽在广播中的道歉,顺势决定提前回家,心中既有歉意,也有几分对家庭温暖的渴望。 “广播嘛,自然是听到了。而且,村里人还跟我提了你和李林芳的那点小摩擦,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顾淮川的声音里满载着关切与柔情,眼神中闪烁着心疼与不安。 江薇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问得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时,顾山行在一旁兴奋地插嘴道:“没事啦!李林芳根本没占到半点便宜,全被妈妈教训得灰溜溜地走了,小丽婶婶后来还专门来向妈妈道歉呢!” “妈可威风了,就连平时那么厉害的李林芳,见到妈妈也只能乖乖服软!” 顾山行讲得神采飞扬,仿佛亲身经历一般,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顾山亭则轻嗤一声,给了弟弟一个戏谑的眼神:“你就吹吧,好像你亲眼看到一样。” “哥,你要是也在场,肯定也会觉得妈妈超级厉害的,是不是妈妈一句话就把李林芳给说跑了?” 顾山亭本想反驳,可转念一想,的确是江薇的沉稳与智慧让局势逆转,只好不甘地低应了一声“嗯”。 江薇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虽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被这份纯真的赞美逗乐了。 她心想,这小子夸起人来还真是毫不保留,照这么下去,顾淮川恐怕会认为她比传说中的李林芳还要强悍几分。 为了纠正这一“误解”,江薇赶忙补充说明:“其实也没有很激烈的争吵,主要是他们对法律不太了解,我一提报警,他们就开始心虚了。再加上小丽婶婶偷东西的事情证据确凿,心里自然虚,我稍微施加点压力,他们就都不敢再争辩了。” 说着,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家人,有时候,智慧比强硬更有效。 顾淮川轻轻点了点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江薇身旁,眼神温柔地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道:“以后啊,咱们不必再称呼小丽为阿姨了。” 顾山行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困惑,眉头微蹙,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爸爸,您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对人有礼貌,尊称长辈吗?” 在一旁的顾山亭则是一副略显无奈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斜睨了自家憨态可掬的弟弟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教育意味:“嘿,你这家伙,是不是缺了点心眼?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何必对她假客气呢?” 随着话音落下,顾淮川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个孩子的面庞,最终停驻在江薇身上,那眼神中蕴含着细腻的关怀与询问:“你给他们买了新衣服吗?” 江薇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份淡淡的温柔与满足:“他们之前的衣服要么不合身,要么就旧得褪了色,今天进城刚好路过,就想着给他们添几件合身的新衣。” 第三十五章 一起做饭 “山行,山亭,快去试试新衣服,如果不合身的话,明天我们还可以再去换。” 话音刚落,顾山行便像只兴奋的小兔子,欢呼雀跃着抓起衣服,风一般地冲进了卫生间,而顾山亭则不急不缓,保持着那份独有的沉稳,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小眠眠已沉浸在甜美的梦乡,蜷缩在她的小床上,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如同夜空中最柔和的风,让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安宁。 不一会儿,顾山行穿戴整齐,一脸得意地跑到江薇跟前,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妈妈,妈妈,你看我这样子怎么样?” 那件新衣是从秋姨那间温馨的裁缝铺精心挑选的,布满了童趣的图案,黑色的上衣上跳跃着一个大大、阳光灿烂的笑脸,搭配下身淡雅的杏色棉麻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有朝气。 江薇细细端详,满意的笑容在她的唇边绽放,眼里满是宠溺:“这一打扮,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以后谁也不会说你是小乞丐了,只不过这头发得修剪一下,太凌乱也太长了。明天放学回来,妈妈亲自给你修剪修剪。” 顾山行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声音虽小却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喜悦:“真……真的吗,妈妈?我会很小心照顾这些新衣服的,保证不会弄脏它!” 正当此时,顾山亭缓缓走出,脸上挂着些许不自然的神色,身体在父亲面前挺得笔直,显得有些拘谨。 他身上的那件淡蓝色上衣,简洁中透着一股清新,上面仅有一个简约而不失格调的图案,与之相配的黑色短裤,更凸显了他的稳重。 他在镜子前端详了好一会儿,心中颇为喜爱,但看到弟弟如此亲近江薇,自己心中却有着莫名的矜持和犹豫,毕竟,对于江薇那次进城的“逃离”,他心底仍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江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微妙的情绪变化,轻轻地用手指触了触顾淮川的手臂,声音细若蚊蚋,却饱含暖意:“你看,老大这身装扮也很帅气,你不这么认为吗?” 顾淮川会意地微笑,眼神里流露出赞许:“确实,老大穿这件非常合适,你挑选衣服的眼光真好。” 顾山亭听闻此言,脸颊上悄然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他抿了抿嘴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自然又充满感激:“是的,妈妈,这衣服真的很酷,我很喜欢。” 江薇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深知顾山亭性格内向,不擅长表达情感。 但从他穿上新衣时那由衷绽放的微笑中,她可以感受到,他其实非常开心,那份纯粹的快乐,无需言语,已然溢于言表。 于是,她笑眯眯地催促道,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期待,“行了,你们俩小淘气快去把新衣服换上,洗得香喷喷的,明天就可以穿新衣服啦!” 两个孩子闻言,眼睛一亮,像是得了什么宝贝般欢喜,蹦蹦跳跳地跑进屋内。 不一会儿,洗手间便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哗哗水声,夹杂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江薇转头瞅向顾淮川,嘴角含笑,轻声细语却充满诱惑地说:“我今儿个特地起了个大早,去镇上买了最新鲜的菜,你这个大忙人可得来搭把手,我来掌勺,咱们一起做顿美味的晚餐怎么样?” “这些东西,都挪进厨房去吧。” 顾淮川微微点头,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掩不住的宠溺,挑了挑眉毛,显然对江薇这毫不客气的指挥模样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几分享受这份家常的温馨。 提溜着一袋子食材进了厨房,江薇手脚麻利地安置好白糖红糖,那些瓶瓶罐罐在她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一一归位。 随后,厨房的台面上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了鲜艳欲滴的西红柿、圆滚滚的鸡蛋、脆生生的生菜,以及顾淮川今天特意从市场上带回的优质猪肉,每一样都透着生活的鲜活动感。 他带来的猪肉分作两部分,五花肉肥瘦相间,一块精瘦肉红白分明。 江薇眼波一转,指派任务,“你负责洗菜、削土豆皮、切丝,我来处理这些肉。” 顾淮川虽然动作稍显笨拙,但也一丝不苟地开始了他的准备工作,显得格外认真。 江薇处理肉类的手法娴熟又麻利,刀工精准,显然是烹饪方面的好手。 她将五花肉切成均匀的块状,投入热气腾腾的锅中,添入冷水,大火煮沸,水面上立刻浮起一层细细的泡沫,她细心地用漏勺撇去,然后将肉块捞出洗净,准备下一步的烹饪。 接下来,她在锅中仅加少许油,小心翼翼地丢入几颗冰糖,小火慢熬,耐心等待那冰糖逐渐融化,化作一汪诱人的琥珀色糖液。 这时,焯好的五花肉被重新请回锅中,随着铲子的翻动,肉块均匀裹上了糖色,空气中弥漫开来的甜香味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加入适量的料酒、生抽调色,老抽增香。 江薇的手法既快又稳,锅中的五花肉在她的指挥下逐渐呈现出诱人的酱红色。 随后,她注入足量的热水,丢入几片姜、葱段、几颗八角、一小块桂皮,火候由大转小,慢炖约莫一个小时,直至五花肉变得酥软入味。 再开大火收汁,直至汤汁浓稠,香气扑鼻,这才意犹未尽地熄了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内五花肉的香气愈发浓郁,引得人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另一边,顾淮川虽然在厨艺上略显生疏,但在江薇的指导下,也还算顺利地完成了土豆去皮切丝的任务,那些细如发丝的土豆条静静地躺在炉旁,等待着自己的舞台。 接着,他转身对付起西红柿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初学者的谨慎和认真。 江薇将事先浸过清水的土豆丝轻轻沥干,待锅中的油温刚好五分熟时,快速下入腌制好的瘦肉丝,锅铲翻飞间,肉丝迅速变色,直至全熟,便迅速起锅备用。 随后,土豆丝接力进入热油的怀抱,只需短短几分钟的快速翻炒,撒上适量的味精和盐调味,最后加入之前炒好的瘦肉丝,两者在锅中欢快地舞蹈。 最终一同出锅,金黄的土豆丝与肉丝交织出诱人的色泽与香气。 第三十六章 太好吃了 江薇仔细端详着眼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土豆肉丝,深深吸了一口那混合着家常温情与满足感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这是她的最爱,每次去市场,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些材料,只因它们能编织出家的味道。 最后,一盘色艳味美的西红柿炒蛋完成了晚餐的完美落幕。 尽管顾淮川在厨艺上并不擅长,但他那份参与的热情与勤劳的双手,无疑给这顿饭增添了更多的温馨与甜蜜。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盘盘佳肴端至餐厅,细心地为每个人盛好了饭,这才轻轻唤来两个刚晾完新衣、兴奋不已的孩子。 他们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如同欢快的乐章,预示着一个充满爱与欢笑的家庭晚宴即将开始。 一推开门扉,浓郁的香气瞬间席卷而来,宛如暖阳下的轻风,温柔地拂过鼻尖,让人心神一震。 顾山行不禁深吸一口这诱人的空气,眼眸中闪烁着惊喜之色:“肉,那绝对是肉的香气!大哥,是爸爸在做肉,天哪!好香好香!” 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楼梯飞奔而下,心急如焚地想要尽快揭开这美味的秘密。 抵达楼下,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驻足,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摆放得错落有致,色彩斑斓,仿佛一幅生动的美食画卷。 顾山行凝视着这些佳肴,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吞咽的声音,那份期待与渴望,几乎是呼之欲出。 “哇塞!看看这一桌子菜,爸爸,你怎么突然变成大厨了?居然有西红柿炒蛋,我记得中午我们才刚刚吃过啊!” 言语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顾淮川见状,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但随即嘴角挂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解释道:“这些其实都是江薇的杰作,我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哪里有这等手艺。” 话音未落,厨房门轻轻开启,江薇的身影缓缓步入厅堂,顾山行的目光在触及她的刹那,仿佛点亮了无数星辰,满是崇拜和喜爱。 “妈妈,你真是太棒了!感觉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现在连做菜都做得这么好,这些都是些什么神仙美食啊?” 江薇对这番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但她依旧掩不住心中的欢喜,笑容如同春风般温柔:“这个红亮诱人的叫做红烧五花肉,旁边那个金黄搭配的则是土豆炒肉,至于剩下的嘛,自然就是你熟悉而又百吃不厌的西红柿炒蛋了。” “红烧五花肉?在学校里,刘光宗老是吹嘘说他们只有过年才能吃到,把同学们都馋得不行!” 顾山行一脸惊讶,“可今天又不是过年,为什么咱们家里也能享受这样的美味呢?” 江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这小糊涂虫,你爸经营着养猪场,猪肉还能缺得了?妈妈既然会做红烧五花肉,又何必非得等到过年才吃?以后想吃,尽管告诉妈妈,妈妈随时都能做给你解馋!” “快来,傻孩子,坐下趁热吃,冷了可就影响口感了。” 江薇催促着,语气中满是宠溺。 两个孩子乖顺地围坐在桌旁,每品尝一道菜肴。 顾山行的眼中便绽放出绚烂的光芒,那是一种纯粹而直接的幸福感。 待三种菜肴皆入口,他对着江薇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赞叹:“妈妈,你的手艺太绝了,我从没尝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尤其是西红柿炒蛋,和爸爸做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爸爸做的总是有硬硬的东西,嚼起来咔嚓咔嚓响,味道还特别咸,而妈妈做的,带着一丝丝甜意,更加入味,更好吃!” 顾山行的话语天真无邪,却也让江薇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这傻小子,哪知道你爸炒菜时不小心留下的蛋壳碎片,自然是嘎吱作响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略显尴尬的顾淮川,心底涌动着小小的得意,却也不忘温柔地回应:“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妈妈喜欢看你吃得开心的样子。” 餐桌上,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气氛温馨而和谐。 江薇望着家人享受美食的模样,心间溢满了幸福与满足。 对一个热爱烹饪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亲手制作的美食被心爱的人一扫而空更令人自豪和感动的了。 晚餐结束后,正当江薇准备起身收拾碗碟时,顾山亭已经抢先一步动手帮忙整理。 而顾淮川,这个平日在厨房几乎无所作为的大男人,也主动请缨负责洗碗,这份难得的主动,让江薇心中生出一股久违的轻松与欣慰。 在这个家中,她不仅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还收获了两个体贴入微的小帮手,他们无需多言,总能在关键时刻给予她最贴心的支持。 饭后,江薇感受着胃里温暖的满足感,却发现自己在这宁静的午后无事可做。 于是,她轻轻抱起蜷缩在怀里、正酣睡着的眠眠,那小家伙似乎感知到了母亲的温暖,睡梦中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江薇步入卧室,小心翼翼地将眠眠放在床中央,细心地拉起被角,一圈圈地绕过那娇小的身躯,确保小家伙不会受凉。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转身,走向衣柜,打算挑选一套舒适的衣裳,为接下来的沐浴时光做准备。 她的目光再次温柔地落在床上那睡得正香的小团子身上。 眠眠的呼吸平稳而柔和,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江薇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而楼下,顾淮川默默注视着江薇缓缓上楼的背影,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未曾预料,这个看似柔弱、在繁华都市中成长起来的女子,竟藏匿着一手令人称奇的烹饪技艺。 晚餐时分,当那些看似平常的食材在她的巧手下幻化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那份意外的惊喜犹如晨曦初照,照亮了他的味蕾。 不仅如此,江薇还那般细致入微地照顾着眠眠,又不辞辛劳地为家中两个孩子置备行头,顾淮川的心湖悄然荡起一阵温暖的涟漪。 这份感觉,难以用言语精准描绘。 每当江薇的目光与他对视,他总能从那清澈的眼眸中读出一丝亲近与温柔,这种微妙而深切的联系,让他心中情绪微妙。 第三十七章 愿意 夜幕悄然降临,顾淮川完成洗漱后来到楼上,恰巧遇见江薇沐浴后带着清新香气走出浴室。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屋内的宁静。 江薇轻启门扉,手中握着一块柔软的毛巾,正轻柔地擦拭着还在滴水的秀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示意顾淮川保持安静,以免打扰到沉睡的眠眠。 随即,她悄无声息地关上门,两人一同步出了房间。 “眠眠睡得很沉,我不想吵醒她,有什么事情吗?” 江薇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夜风中轻拂的羽毛。 顾淮川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了她那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顺着那线条优美的曲线直至她光洁的颈部,那白皙的皮肤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诱人,沐浴后的江薇脸颊泛起了健康的红晕,如同枝头熟透的水蜜桃,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淮川猛地收回了目光,喉咙里微微发干,他迅速调整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做菜很好吃,我在想,你是否愿意以后继续为孩子们做饭。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另请帮手,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希望你能接管厨房,为了让你采买食材更便捷,我可以安排人去买一辆自行车。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决定。” 江薇听罢,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行,这样一来就能亲自动手为他们准备食物,避免了不少麻烦。” “还有一个小问题,我其实不太擅长骑自行车。” 江薇忽地想起,现下的自行车多是款式传统的二八大杠,她对此并不熟悉。 顾淮川轻轻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学,我可以亲自教你。至于日常生活开销,你可以直接从我给你的存折中提取,一切都由你来安排管理,我完全信任你。” 江薇听着这句贴心的安排,眼眸中闪过一丝感动的微光,连忙点头应和,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那麻烦你,明天记得帮我带上新鲜的猪大肠和猪耳朵。我知道这些东西在乡下或许不太受欢迎,但在我手里,可都是变废为宝的宝贝呢。” 顾淮川闻言,眉头轻轻蹙起,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困惑与好奇,仿佛在试图窥探江薇心中的小秘密。 “你要这些食材做什么特别的料理吗?在我的印象里,这些内脏部分在乡村常常是被舍弃的部分,没想到在城市里竟然有人愿意品尝这样的食物。” 他的话语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怀,以及对于江薇不同寻常需求的好奇。 江薇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语气坚定而不失俏皮地说:“你不用管那么多,总之,你带回来就是了。我自有一套方法能让它们成为餐桌上令人赞不绝口的美味。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的坚持中透着一份自信,让顾淮川不得不信服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 即将离开时,江薇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了他:“哎,淮川,还有一件事。这两天找个空闲时间,陪我进城一趟吧。我们得去拍结婚照,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为自己添置一套合身的西装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坚持,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顾淮川闻言,眉头轻锁,似乎对于自己的外表并不在意:“我?我觉得不用了,还是你按照自己喜欢的来吧。我这个人,向来不讲究穿着,随意就好。” 他的语气里满是随性,却也流露出几分不自信与逃避。 江薇却不肯就此罢休,轻轻挑了挑眉,态度坚决:“不行,结婚是两个人的大事,我希望我们的结婚照能够完美无瑕。我已经准备了中西两式的婚服。” 言罢,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显然是对此事抱有极高的期待。 最终,顾淮川拗不过江薇,只得妥协:“好吧,那就听你的,后天去,我到时候调整一下工作时间。” 话语中虽有无奈,却也藏不住对江薇的宠溺。 江薇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转身回房,继续她未完成的晚间护理。 顾淮川望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生活空间,不知不觉间已被江薇的气息彻底占据。 次日,当第一缕晨光悄悄爬过窗棂,江薇睁开眼,发现身边已不见顾淮川的身影,就连两个孩子顾山亭和顾山行也不知所踪。 她怀抱中熟睡的眠眠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馨而宁静。 下楼时,江薇意外地发现了顾山行留下的字条,那歪歪扭扭却充满童真的笔迹,瞬间暖化了她的心:“妈,我们上学去了,家里已经打扫干净,厨房有哥哥做的瘦肉粥,醒来热一热就能吃哦。” 简短的话语,承载着满满的体贴与责任,让江薇不禁心头一暖,眼眶微湿。 她先把眠眠轻轻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取那新购的奶粉。 这奶粉不同于往常,包装精致,质地纯正,打开盖子,一股浓郁而纯净的奶香立刻扑鼻而来。 江薇小心翼翼地冲调好,递给了正眨着好奇大眼睛的眠眠。 小家伙一尝到这熟悉而香甜的味道,眼睛顿时像星星一样亮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奶瓶,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江薇把眠眠安置在顾淮川特意准备的婴儿高脚椅上,确保她安全舒适,然后才转身去厨房加热那锅满载兄长关爱的瘦肉粥。 期间,她总是忍不住回头张望,生怕活泼的眠眠一个不小心被食物噎到。 只见眠眠坐在那儿,两条圆滚滚的小腿随着愉悦的心情在空中欢快地踢踏着,经过这几天的悉心呵护,原本因干燥而显得粗糙的皮肤变得如同初绽的花瓣般细腻,整个人就像一个软绵绵、白嫩嫩的糯米团子,惹人无限疼爱。 握着温热奶瓶的江薇,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心中忽地跃入一个稚嫩而又俏皮的念头——“美味到踢腿腿”,这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令她险些噗嗤笑出声,眸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辉。 身旁,眠眠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紧紧攥着奶瓶,奶嘴还噙在唇边,一脸困惑地抬头望向母亲,细软的发丝贴在额前,显得格外无辜:“妈妈,你为什么笑呀?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 看戏 纯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好奇。 江薇连忙敛起笑意,眼波中流转着温暖的光,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回答:“没有哦,宝贝,妈妈只是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你专心喝奶,等会儿妈妈讲给你听。” 言毕,她将视线转向厨房里正咕嘟嘟冒热气的粥,决定先让其自然冷却,以免烫伤了宝贝娇嫩的口腔。 正当这温馨一幕上演时,屋外的宁静被两道不属于这里的身影悄然打破。 她们悄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晚晚,确认无误,就是这地方。我上次悄悄观察过,外表虽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空空如也。”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听说那个顾淮川酗酒、赌博,甚至还有家暴行为,也难怪他的前任妻子会选择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另一人接口道,眉宇间流露出对某人的同情与无奈:“我姐姐嫁入那样的家庭,不仅要面对那个男人,还得照顾几个并非亲生的孩子,生活定是苦不堪言。但她总是那么固执,宁可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愿向爸妈开口求助。” 薛晚晚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鄙视与冷意,对于莫菲菲这种肤浅且愚昧的女子,即便穿着再体面,那份出自内心的卑微与小家子气也难以掩饰。 她此次答应莫菲菲来到这个偏远乡村,无非是出于一种扭曲的好奇心,想要亲眼见证那个昔日光芒万丈、常被拿来与自己比较的江薇,究竟如何一步步走向落魄与困顿。 如果不是因为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期待,她又怎会轻易被莫菲菲的几句甜言蜜语所诱,千里迢迢跑到这荒僻之地? 在她看来,莫菲菲那种没有头脑的人,也就只有江家才会误将其与江薇混淆。 薛晚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中闪烁着狡黠:“那么说,你父母派你前来,是希望你能带些钱财接济江薇?” 莫菲菲闻言,神色显得有些不自在,支吾着辩解:“哪有的事,爸妈只是关心姐姐的现状,让我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并劝说她别再那么倔强,早日与家人和解。” 其实,莫菲菲内心深处对江薇这个“假公主”并无半分怜悯,她暗自行动,还拉拢了薛晚晚,纯粹是出于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江薇本应是农妇之女,却因命运的捉弄成为了江家的宠儿,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 而自诩为真千金的莫菲菲,却在这穷乡僻壤受尽苦难,每日除了繁重的劳动便是承受无端的苛责,美好的青春在汗水与泪水中消磨。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江薇不仅占有了原本属于她的地位,还拥有着她梦寐以求的绝美容颜,相比之下,自己似乎永远是个黯然失色的角色。 即便江母心中有愧,努力以物质补偿,也无法填补她心中的沟壑。 薛晚晚闻言,嘴角那一抹讥笑更深了几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江家为了补偿江薇多年所受的不公,自然不可能允许莫菲菲携带援手而来,这场戏码,她早猜到了结局。 “真可笑。” 薛晚晚嘴角挂着一抹冷嘲热讽的笑意,仿佛寒风中摇曳的冰凌,字字透着刺骨的寒意,“江薇如今不过是乡下一个被人轻视的拖油瓶后妈,日复一日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你觉得她还能享受什么好日子?” 莫菲菲脸色微变,如同被春风吹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但她那股子倔强和不甘心,却在眉宇间凝结成了坚冰,非要亲眼去见证江薇是否真的沦落到那种境地不可。 “不,我要亲眼见到,才能相信。” “晚晚,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莫菲菲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婉,却又不失坚持,试图解释,“我跟我姐之间,血浓于水,我怎么会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落魄呢?我只是想来劝劝她,看能否为她带来一丝改变。既然已经来了,我们就进去吧,面对面总是比隔着千山万水要来得直接。” 言毕,她轻提裙摆,朝那略显斑驳的旧房子缓缓走去,每一步都很坚定。 薛晚晚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莫菲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曾经在言辞交锋中屡屡令她无言以对的女子,竟会败给像莫菲菲这样看似温柔实则心机深沉的角色,实在是命运弄人。 她暗自思量,江薇从前的伶牙俐齿与机智,现在又去了哪里? 而在那栋简朴的房子里,江薇对此一无所知。 此刻,她正悠然自得地品尝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瘦肉粥,粥中每一粒米似乎都吸饱了肉香与时光的温柔,让人不禁感叹,即便是这简单的乡间生活,顾山亭的厨艺也足以让食物绽放出超越平凡的魅力。 用膳完毕,她怀抱中稚嫩的眠眠,那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江薇的心房。 母女俩步入客厅,却意外与刚欲出门的薛晚晚和莫菲菲正面相遇,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 江薇看到门口的莫菲菲,眉头轻轻一皱,尚未及开口询问,薛晚晚已自顾自地迈进门槛,那双锐利的眼睛快速扫视了一圈室内,随后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 江薇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薛晚晚,你这是什么意思?未经邀请就擅自闯入我的家,你难道以为这里也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薛晚晚故作无辜地摊手,眼神里闪烁着狡黠:“哎呀,江薇,我这不是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嘛。毕竟咱们认识这么久了,难道连朋友之间的探望都要事先预约吗?” 她的眼神掠过江薇怀中的小眠眠,嘴上啧啧有声,言语间虽含讥诮,但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复杂情感,却似乎包含了更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竟然会成为一名家庭主妇,每天围着锅碗瓢盆、孩子转。你竟甘心放下一切,留在这里,替别人照顾孩子。” 薛晚晚的话语里既有惋惜,又似乎藏着某种微妙的挑衅。 第三十九章 带我去看看 江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中既有自嘲也有坦然:“你这是在企图说服我离开?以你和莫菲菲一起来看我的方式,怕是专程来观赏我所谓的‘落魄’吧?” “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没什么好感。” 薛晚晚耸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现在我嫁到了这里,你不用再担心我会成为你的嫂子,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这一番话让莫菲菲脸色变得极其尴尬,时而青白交替,仿佛内心被一阵又一阵的风暴席卷。 “晚晚,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我……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这么不满意?” 她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与受伤,语气也很是充满了难过失落。 薛晚晚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她打心底里厌倦莫菲菲的做作与虚伪,但此时此刻,她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 “算了,菲菲,你别往心里去,爸妈确实是我此行的动因。如果江薇你真的在这里过得不好,不妨考虑回家,向爸妈道个歉,他们始终是你的港湾,会帮助你重新开始的。” 薛晚晚的语气突然柔和了一些,但那份柔软背后,是否还藏着更深的含义,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姐,你心里明镜似的,这宅子里的每一砖一瓦虽装饰得光鲜亮丽,可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啊,哪里掌握在你细腻的指尖下?还不是尽数落进了那个年长男士的囊中,让你的日子过得像是被绳索勒紧了喉咙,分毫不敢浪费。” 莫菲菲目光如炬,犀利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那是江薇常穿着的一件上衣,如今却被修改成了小女孩的裙装。 江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将目光从莫菲菲身上掠过:“莫菲菲,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我可不是那种会被你三言两语哄骗的人。你们若是要继续这出闹剧,还是请回吧。” “在这里上演的这出苦情戏,可换不来半点真心的眼泪和同情的票根。你不必为我忧心忡忡,猫哭耗子假慈悲。” 凝视着江薇那容光焕发、从容不迫的脸庞,一股混合着嫉妒与怨恨的情绪在莫菲菲心中悄然滋生,仿佛野草在春风中疯长。 她终于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冷笑道:“如果你非要这般针锋相对,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江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路,嫁给一个足以当你父亲的男人,成为一群孩子的后母,这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归宿。” “你出身贫寒,本来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命运。这些年来,你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而现在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莫菲菲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五官似乎在一瞬间变得陌生。 然而,江薇并未因此动怒,她的声音平静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莫菲菲,你的说的全都错了。这是我们无法自主选择的命运。” “若说亏欠,那也是我对你的父母有所亏欠,而非直接对你。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我愿意跨入这个家门,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无底线地容忍你的无礼。” “所以,请你收起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所知的远超乎你的想象,包括关于青云村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莫菲菲闻言,先是惊愕,随后被恐惧彻底淹没,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往昔的阴影与眼前的江薇那平静而坚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让她陡然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与挫败。 她仓皇逃离现场,心中五味杂陈,忐忑不安。 她不清楚江薇是如何洞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但她清楚,一旦那些秘密曝光,她与薛家的婚约将会摇摇欲坠。 而江薇只是冷眼旁观着。 这时,薛晚晚咽了咽口水,内心愈发渴望。 原本吃过早饭后并未感到饥饿,但此刻被这弥漫的香气挑逗,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噜作响起来。 她开始极度怀念起江薇亲手熬制的汤羹,每当哥哥放假归家,江薇必定会精心准备各种滋补佳肴,亲自送上门来。 哥哥对于江薇的态度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冷淡中带有一丝不屑,认为她轻佻肤浅,对她送来的汤品更是从不正眼相看,最终却成了薛晚晚口中的美味。 因此,薛晚晚心底对江薇谈不上喜欢,但不得不承认,江薇在烹饪汤品上确有独到之处。 正当她在门口徘徊不定,思考是否应该进去探寻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顾山行双眼泛着淤青,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妈妈!妈妈,快去救哥哥,林小胖又在欺负他!” 顾山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还混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这使得江薇心中猛然一紧,仿佛有一股寒气直冲喉咙,令她呼吸都为之一滞。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合上还在冒着蒸汽的锅盖。 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狭窄而又充满油烟味的厨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 “别急,老二,慢慢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小胖为什么会对老大动手?” 江薇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尽力保持着镇定,一边快速整理着顾山行散乱的话语,一边在心中为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做着预判。 顾山行抽泣着,每吐出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妈妈,小胖他…他看中了哥哥新衣服,硬是要哥哥脱下来给他,还说我们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穿上好衣服是浪费。”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哽咽了,“哥哥气不过,就和他争执起来,但是小胖块头那么大,又胖,一下就把哥哥按在地上打,我跑去拉架,他还......他还打伤了我的眼睛......” 顾山行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在呜咽中挤出来的,泪水和话语一起模糊了脸庞。 江薇听着儿子断断续续的叙述,眼眸深处的焦急与心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愤怒交织在心头,对顾山亭此刻的安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忧虑。 “快,带我去看看!” 第四十章 告状 话音未落,顾山行已经用力点头,二人随即像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学校方向飞奔而去。 江薇的脚步之快,仿若脚底生风。 薛晚晚平时最爱看热闹的小女孩,见到此情此景自然不会错过,好奇心驱使着她紧跟其后。 当江薇和薛晚晚赶到现场时,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人心痛不已:顾山亭孤零零地躺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脸上布满了血痕,显得格外凄惨。 而另一边,林小胖正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棍,满脸狰狞地不断朝他挥击,每一棍下去都伴随着沉闷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暴戾气息。 周围的几个孩童不仅不阻止,反而冷言冷语,那些刺耳的嘲笑和谩骂,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子,狠狠割在江薇的心上。 “住手!” 江薇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炸雷,穿透嘈杂直击人心。 她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林小胖面前,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这一举动让林小胖猝不及防,他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转瞬之间,他那因愤怒而瞪大的双眼就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锁定了江薇,仿佛要将她的身影焚烧殆尽。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臭婆娘!” 林小胖的嗓音低沉而带着威胁,手中的木棍再度举起,企图通过暴力让这个“不识趣”的女人退却。 “欺负我的孩子,我岂能坐视不管!” 江薇神色坚定,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场景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正当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性格直率的薛晚晚忽然开口,她的言辞尖锐,毫不留情地戳中了林小胖的痛处。 “就你这死胖子,又丑又坏,除了欺负人还会什么?有谁愿意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长大会变成什么好东西?打了人还想找爸妈帮忙,我看你迟早得进监狱吃牢饭!” 薛晚晚的话如连珠炮般,每一句都正中靶心,让林小胖的脸色更加难堪。 被薛晚晚的话语激怒,林小胖如同一头失控的蛮牛,扬起手中的木棍便要向她袭去,嘴里还不停地咒骂:“敢骂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薛晚晚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转身便逃。 但她临危不乱,边跑边大声反驳:“你这个肥猪,打了人还想追?今天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信不信我叫我叔——警察局局长来抓你全家!” 面对薛晚晚的威胁,林小胖置若罔闻,只顾着挥舞木棍追击。 而此时的江薇,眼疾手快地从地上拾起一根粗壮的树枝,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林小胖的面前。 她的攻击虽然克制,但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林小胖的腿上,有效地削弱了他的攻势,并巧妙地利用一次敲击让林小胖失手丢弃了木棍。 突然的反击让林小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但怒火很快就让他再次失去了理智,他咆哮着向江薇扑去。 然而,江薇早已料到这一举动,她迅速抓住林小胖的衣领,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中,一场闹剧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阳光斜洒在古老的村道上,尘土被过往的脚步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林小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小霸王,此刻却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哇哇大哭。 昔日的嚣张气焰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彻底浇灭,不再有一丝逞强的余地。 “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对本大爷动手?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帮那个没娘养的家伙!” 林小胖的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颤抖,脸颊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气质沉稳、眼神坚定的妇人,江薇。 她身着朴素布衣,手中紧握一根从路边随手拾起的树枝,直指林小胖的唇边,寒光闪烁间,让这位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孩子王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记住,我是顾山亭和顾山行的母亲。如果你再口出不逊,侮辱我的孩子们,我保证会让你后悔!” 江薇的话语冷冽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割裂着空气。 这时,顾山行急匆匆地奔来,看见江薇帮忙出头,心下巨石终得落地,脸上紧张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 他靠近受伤的顾山亭,动作轻柔而关切,仿佛害怕触痛了哥哥的每一寸伤口,“哥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很疼?” 顾山亭微微摇头,尽管脸颊上的血痕与泥土交织成一幅令人心疼的画面,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对江薇深深的感激与敬意。 他轻启双唇,用近乎虔诚的声音低语:“谢谢您,妈妈。” 这声“妈妈”在空气中缓缓回荡,不仅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弦,也让江薇的心湖泛起了温柔的涟漪,几乎让她泪光闪闪。 顾山亭第一次公开叫江薇“妈妈”,这份认同感如同一股暖流,穿透了长久以来单薄的家庭防线。 作为兄长,他总是独自面对欺凌,用自己的肩膀为弟弟遮风挡雨,而今天,江薇的到来,以及她毫无保留的爱护,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依靠与安全感,仿佛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且坚定。 江薇望向这对抗争中相依为命的兄弟,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她深知,这对孩子所经历的辛酸远比表面展现出来的要深重许多。 于是,她温柔地提议:“来,我们回家吧。” 说着,她轻轻扶起顾山亭,准备踏上归途。 薛晚晚担心林小胖报复,也紧随其后,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另一边,林小胖一败涂地,昔日的小跟班们见状纷纷作鸟兽散,留他一人踉跄着返回家中,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几乎将他淹没。 在家中,林桂花正忙于家务,看到大孙子狼狈进门,原本洋溢着慈爱的笑容瞬间冻结。 她快步上前,却在看清孙子身上的伤痕时,心头涌上了难以言喻的痛楚。 “哎哟,我的大孙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桂花焦急地询问,话语中满是心疼。 第四十一章 应有的惩罚 林小胖委屈至极,咬牙切齿地控诉:“是顾山行和顾山亭他们干的!奶奶,他们还有大人帮忙,好像是他们的妈妈!他们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 说完,他一头扑进奶奶怀里,委屈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林桂花听闻此言,怒火中烧,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欺负到我们老林家头上了!别怕,奶奶这就带你去找他们讨个公道。什么野丫头,装什么好人!城里人就喜欢摆架子,不就是个后妈吗,能对两个流浪儿有多少真情实意?” 边说边拉着大孙子,怒气冲冲地朝着顾家的方向迈进,一场风波似乎又将掀起。 此刻江薇轻柔地用棉签蘸取着消毒药水,细致地涂抹在顾山亭手臂上那道泛红的划痕周围。 在一旁,薛晚晚与顾山亭两人静默相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尴尬与微妙。 顾山亭眨动着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好奇与纯真,抬头望向薛晚晚,他的声音稚嫩中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妈,这位长得好像天仙的姐姐,她是谁呀?” 江薇冷淡的声音响起:“过去的老邻居。” 薛晚晚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正待发作,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叫骂声从门外拽回了现实。 林桂花拽着鼻青脸肿的林小胖,站在顾家门外,那声音尖锐而愤怒:“江薇,你这狠心的女人,给我滚出来!竟敢打我们林家的独苗,你赔得起他一根汗毛吗?”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威胁,震得门口的尘埃似乎都颤了颤。 江薇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坚定,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迈向门口,身后是顾山行与顾山亭两兄弟紧紧跟随。 他们的小脸上写满了对母亲的支持与担忧,因为在他们眼中,林桂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难缠与强势。 林桂花首次面对面见到江薇,那温婉中透着坚韧的气质令她始料未及,这反而激起了她更深的敌意。 “打扮得如此妖艳,难怪会欺负小孩子。” 她的言辞间充满了鄙夷,“我家小胖那么小,你却纵容那两个野小子对他动手,甚至还亲自下场,真是不知羞耻!” 围观的村民们被林桂花的高声喊叫吸引,逐渐聚拢,议论纷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氛围。 江薇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心中怒火中烧,她牵过顾山亭的手,展示着他手臂上的伤痕。 “你自己看看,是谁在欺凌谁?林小胖把我家老大打成这样,还伤害了我家老二的眼睛,这公道何在?” “我还在想,为何一个小孩子会出口伤人,原来是家庭教育的缺失,真是什么样的大人带出什么样的孩子!” 江薇的话语里夹杂着不满与责备。 “我还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反倒是你倒打一耙!林小胖抢东西在先,我的儿子不过是自卫罢了。” “再者,看看他们俩的伤势,医药费用必须由你们承担,这难道不应该吗?” 江薇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林桂花嗤之以鼻,满不在乎地吐了一口痰,“哼!医药费?你也配提?两个没爹疼的孩子,你这个后妈还想出头?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记得你半分好,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小胖想要就拿,那是他们不够大方,穿得这么光鲜亮丽,不是引人犯罪吗?” 林桂花的话锋尖酸刻薄,满是挑衅。 “两个打不过一个,只能怨他们自己没用,细胳膊细腿的,活像没长全的小鸡崽子!” 她的言辞愈发过分,激得周围村民窃窃私语,议论声四起。 江薇被这一连串侮辱性的言辞激得满脸通红,怒意在胸中翻涌,“你这张嘴,污秽不堪,恶臭无比!”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每一个字都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我如何对待我的孩子,与你何干?如果你继续无理取闹,别怪我不客气,我会直接报警,请警察来评判是非曲直,看看到底是谁应该为这场冲突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决,仿佛一柄利剑,斩断了所有的虚伪与狡辩。 江薇话音刚落,眼眸微转,锐利的目光穿透嘈杂的人群,定格在薛晚晚身上。 “对,就是这个小胖子,手持木棍打人,甚至还打算对我动手。” 薛晚晚字字铿锵,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掷地有声。 “他若真敢以暴力相向,自当让他品味监狱中的粗茶淡饭,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言毕,薛晚晚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绝,那是不容侵犯的尊严与坚决。 林桂花闻此,心中焦急如焚,目光快速扫过薛晚晚一身名牌,再配以她那份不容质疑的态度,不由得内心一阵动摇。 “哎哟,姑娘,宽宏大度应是你的风范,与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较劲,岂不有失身份?孩子天真烂漫,哪里懂得什么法律界限啊?” 林桂花脸上挤出的笑容显得格外勉强,满是讨好的意味,试图以此缓和紧张的气氛。 然而,薛晚晚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声音冷若寒冰,字字如针:“不管其动机是什么,他企图暴力解决问题,还狡辩推诿,这样的孩子就应该送他体验一番铁窗生涯,或许才能让他知晓何为敬畏。” 薛晚晚的眼神锐利,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小胖闻言,立刻慌了手脚,泪眼婆娑,哀嚎连连:“奶奶,我不要被抓,我只是……只是想吓唬她,真的没想打人啊!” 他的声音颤抖,夹杂着恐惧与绝望,却也难以掩饰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我只是想给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家伙一点颜色瞧瞧,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禁吓。” 林小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又迅速被恐惧所替代。 江薇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内心的寒意油然而生——儿童的恶意,赤裸而纯粹,未被世故掩盖的原罪,令人不寒而栗。 “你自己也听见了,你的心肝宝贝不但承认了自己的行为,还企图逃脱责任。报警,让他接受应有的教训!” 第四十二章 道歉吧 “以他如今的品行,遭难的远不止我们两家,此举也算是为民除害。医药赔偿我不再追究,只愿法律给他应得的惩罚。” 江薇的话语平静而坚决,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正义感。 四周村民闻言,不少家中孩子曾遭林小胖欺凌,上门理论却屡遭林桂花敷衍阻拦的,此刻皆群情激愤,纷纷表示支持。 “没错,早就该如此!林小胖横行乡里,上次我家小子也是无辜被打,林桂花却倒打一耙,说是自家孩子招惹是非!” 一位中年汉子愤怒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甘与痛心。 “父母不明事理,孩子自然有样学样。林小胖有这样的家庭教育,变成今天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小小年纪就如此霸道,将来还得了?” 旁边的一位妇人摇头叹息,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照这样下去,将来不是成为祸害社会的小偷就是欺侮女性的恶霸,不如早早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免得将来更多家庭受害。” 另一位村民附和,言语间尽是无奈与愤慨。 林桂花听罢,面如死灰,双目怒睁,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敌意,仿佛要将江薇及所有指责之人吞噬殆尽。 她奋力挣开试图安抚她的村民,指着周围人群怒吼:“一派胡言!全都给我闭嘴!我的孙子乖巧懂事,你们这是嫉妒我们家的好!谁敢诋毁我的孙子,就是跟我过不去!” 她的声音嘶哑而愤怒,但在这片正义之声中,显得格外孤独无助。 转而,他的目光如炽热的怒火般聚焦在江薇身上,语气中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慨:“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婆娘,居然胆敢动念头报警来捉拿我心肝宝贝的孙子!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妄图随意践踏我们林家的尊严与威望?” 江薇站在那里,面容平静,毫无惧色,仿佛面前的风暴根本无法动摇她的意志。 她以一种异常冷静的语气回应:“你恐怕有所误解,我并无半点欺侮林家的心思。但同样的,我也绝不会坐视任何人对我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与不公。请记住,我并不是那随风摇摆、任人摆布的软弱之辈。” “事实在此,不容狡辩——你孙子动手打了人,不仅如此,还紧追不舍地纠缠着薛晚晚,这些行为都是铁证。看看我的儿子,被打成了这副模样,如果对方不愿意承担相应的医药费用,那么我们只好求助于法律来解决问题。这区区钱财,我们固然有能力承担,但法律的制裁,林小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避的。” 林桂花闻言,一时语塞,手指颤抖地指着江薇,愤怒与惊慌交织在她的脸上,令她显得有些狼狈。 她的孙子在一旁哭泣不已,显然,她内心并不愿真正让自己的孙子面临牢狱之灾。 紧咬牙关,她的脸色忽明忽暗,进行着剧烈的心理斗争。 最终,她调整了态度,面对众人,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呀,江薇啊,你也是明白人,小孩子嘛,总是不懂事,他们之间的打闹不过就是玩过头了,哪至于真的报警处理呢?” “再者,你也已经给了我们小胖教训,我们林家人向来豁达,不会同你斤斤计较的。小胖身体健壮,些许擦伤根本不值一提,医药费自然不必你来操心。你们城里人,有权有势,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敢招惹?” “说到底,小胖也只是想给孩子们一个小小的惊吓,你一个成年人,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较真呢?他毕竟没有真正伤到你,作为他的长辈,我替这个不懂事的孙子向你诚挚道歉,真的很抱歉,请你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饶了小胖这一遭吧!” 说着,林桂花还故作姿态地拭去并不存在的眼泪。 周围的村民受到她情绪的感染,渐渐又开始偏向她这边,纷纷议论起来,矛头直指薛晚晚。 “林小胖打的是顾家的孩子,这城里的丫头片子瞎掺和什么?自讨苦吃被打也是活该!” “就是,没事找事,还以为自己有点背景就能欺负人了。林小胖虽然调皮,但毕竟是个孩子,长大了自然就知道错了,何必这么较真?” “为了一点小事就要报警抓小孩,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听说顾淮川娶的这位媳妇平时就嚣张跋扈,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还顶撞长辈,开口闭口就是报警,怪不得会招来这样不讲理的场面!” 这些恶言恶语如同烈火烹油,激起了薛晚晚满腔的愤怒:“听着,你这老糊涂,别以为用些小聪明就能糊弄过去。林小胖分明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我机灵躲闪,恐怕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 “江薇那是正当防卫,为了保护孩子,何来赔偿一说?真正应该赔偿并接受法律制裁的,是动手打人还抢东西的林小胖!” 江薇也加入了战局,冷笑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刚才还说不用赔偿医药费,听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是,你们需要赔偿我家两个孩子的医药费,外加薛晚晚因此遭受的精神损失费,否则,我立刻就拨打报警电话!” “莫非因为孩子不懂事,大人就可以任意妄为,随意使用暴力?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我是不是也可以借着‘不懂事’的名义为所欲为?” 这一番质问,让林桂花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林小胖眼见形势不妙,连忙扯住林桂花的衣角,哭哭啼啼地哀求起来:“奶奶,奶奶,你赶快赔钱吧,我真的不想去坐牢啊,我还想将来光耀门楣,为我们林家传宗接代呢,我是咱们家唯一的希望,要是我没了,谁来继承这份香火呢?” 林桂花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但随即又变得坚决:“孩子,忍一时风平浪静,你现在低头,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抬头做人。那句话不过是口头上的气话,别往心里去。”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林小胖的肩,试图安抚这个正值自尊心强盛年纪的少年。 周围的空气似乎因这场对峙凝固,路人的窃窃私语如同蜜蜂振翅,嗡嗡作响,更添了几分紧张氛围。 薛晚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番挣扎。 “哟,还知道自己胖呢,有点自知之明也是好的。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体型的时候,道歉吧,小胖子,别让你奶奶为难了。” 第四十三章 拿到赔偿 林桂花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镇定,她知道这时不能在气势上输了阵脚。 “江薇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小胖道歉,你呢,也别提什么精神损失费了,乡里乡亲的,和和气气最重要。” 说罢,她转向林小胖,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温柔:“小胖,听奶奶的,男子汉能屈能伸,今天这事儿就算是个教训,以后遇到事情要学会冷静处理,别再鲁莽行事了。” 林小胖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声音虽小却清晰:“对不住,薛姐姐,我错了,不应该冲动追你,希望你能原谅。” 薛晚晚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点了点头,虽然眼中仍有几分不悦,但她还是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下次注意点,别再做这种蠢事。” 周遭人群中那些原本赞同报警严惩的人群情激奋,纷纷附和起来:“对,再给一次机会,下次绝对零容忍,直接送他进监狱,为民除害!“ “没错没错,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平日里尽是欺凌弱小,这回踢到了铁板,看他日后再如何横行霸道,一副猪猡般吃相,整天就知仗势欺压同学!“ 林小胖听着这些冷嘲热讽,脸上血色时隐时现,不经意间与顾山亭兄弟对视,眼中闪过一抹凶狠,回瞪过去,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然而,他猛然转身,拔腿欲逃,本计划借由奶奶出面调解,结果反倒是自讨苦吃,尊严碎了一地。 林桂花望着孙子仓皇逃离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刚要追赶,却被江薇一脸严肃地喝止:“还想往哪儿逃?医药费都还没付清就想一走了之?要不要我立刻报警处理?“ 闻此言,林桂花连忙收住脚步,转过身来,堆起一脸讨好的笑容,急切地向江薇求饶:“别报警,别报警,医药费我现在就给,你说多少是多少,五块怎么样?“ 江薇听闻,不禁冷笑:“五块钱?您这是在说笑话吧!我两个孩子被打成这样,五十块都是最少的赔偿了。“ 林桂花闻言,眼睛几乎要瞪出眶外:“什么?五十块?你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吗!我儿子辛苦一个月也就赚那么五十块,孩子们玩耍间的冲突,你居然要我掏出五十块赔偿!“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这分明是乘人之危,欺我老人家好说话!“ 话音未落,林桂花便欲上演一出假摔的戏码,妄图逃避责任。 江薇对这类老套的把戏不屑一顾,冷冷抛下一句:“那你就好好等着警察来处理吧,我没空跟你纠缠。“说罢,便打算带着孩子进门。 林桂花见状,连忙拦阻,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愤恨:“别别别,我不报警,赔,我现在就赔!你这个黑心肠的女人,既贪婪又狠毒!不就是五十块嘛,拿去拿去!“ 她愤怒至极,从口袋里一把抓出五十块钱,随意扔在江薇脚边。 江薇俯视着地上的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弯腰拾起钞票,直视林桂花,语带警告:“这五十块,算是你孙子的一堂人生课。往后,若是再敢对我家孩子有任何不敬之举,休怪我无情。“ 林桂花听着江薇的话语,脸色变幻莫测。 此刻,她彻底意识到,江薇绝非她原以为的柔弱的女人。 她狠狠地瞪了江薇一眼,那眼神中仿佛要冒出火星,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转身愤愤离去,裙摆随着步伐摇曳,似乎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 江薇注视着林桂花逐渐远去的背影,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心中泛起一阵畅快的涟漪,如同春日里微风轻拂过湖面,掀起一圈圈温柔的波纹。 林小胖那种器量狭小,记仇报复的性格,对于老大和老二来说无疑是隐藏的阴云,他们心中的怨恨与不满,江薇怎能不知? 此时,顾山行仍然沉浸在方才那震撼的一幕中——母亲不仅勇敢地教训了横行霸道的林小胖,还迫使林家赔偿了损失。 “妈妈,你真是太厉害了,连林小胖那个嚣张的奶奶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还有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居然能让林小胖低头认错,自嘲为猪呢!” 少年的话语中充满了崇拜与惊喜,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薛晚晚闻言,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得意,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那当然,小家伙,你这话我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要知道,我叔叔可是警察局局长,下次那胖小子要是再敢动你们一根汗毛,就直接报上叔叔的大名,保管吓得他屁滚尿流!” 顾山行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不用,有妈妈在,林小胖哪里还敢靠近我们半步!妈妈就是我们最坚实的盾牌。” 江薇望着他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心中涌动着温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动作温柔而又充满力量:“你们俩以后要更聪明些,林小胖这次吃了大亏,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找麻烦。我不能总是陪在你们身边,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老大受了重伤,这三十块钱给他治疗;老二机敏,懂得求助,二十块是你的奖励。” 江薇边说边将刚刚收到的赔偿金分给两个孩子,那动作里蕴含着细腻的关怀与期望。 顾山亭接过钱,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这钱真的是给我们的?” “当然,这是你们应得的。” 顾山亭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脸颊微微泛红,羞涩而又真诚地说:“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们。” “只要你保证今后不再给我们添麻烦,好好照顾妈妈,我们就会像对待亲生母亲那样对待你。将来长大了,赚到钱,我们一定加倍孝顺你。” 江薇望着眼前这个过早成熟的小男子汉,心底升起一丝怜惜,轻轻叹了口气:“放心吧,小老大,我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承诺了要视你们如己出,就绝不会食言。” “好了,你们俩赶紧进屋,饭菜我已经准备了一半。以后在学校要多加小心,若林小胖再敢胡来,记住,先保护好自己,能逃就逃,别硬碰硬,回家告诉我们,听见了吗?” 第四十四章 英勇 顾山亭重重点头,神情认真而坚决:“知道了,妈妈。” 那一声“妈妈”轻轻落下,却如同重锤击打在江薇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酸楚与暖流交织,让她鼻尖微微发酸。 这两个孩子平日里备受欺凌,却从没有人为他们挺身而出,就连最善解人意的顾山亭,也是独自默默承受。 而薛晚晚一直对江薇抱有戒备的女孩,在这次事件后,终于卸下了心防,露出了最真实的情感,跟随他们一同踏入了屋内。 江薇在厨房里忙碌着,而薛晚晚则忍不住好奇心,悄悄凑近顾山行,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喂,刚刚听江薇喊你,你应该是老二吧?你觉得江薇做你妈妈怎么样?” 语气中带着一丝八卦与期待。 “喜欢!妈妈不仅好看,还很能干,无论是家里的大事小情,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妈妈总是用无尽的温柔包围着我们,给予我们满满的爱意,我超级喜欢妈妈!” 顾山行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小脑袋瓜儿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份真挚的情感仿佛要从胸口溢出。 “那你们的爸爸呢?外界传闻他对江薇好吗?有流言说他时常对妻子施以暴力,年纪又大性格又暴躁,外貌更是老态龙钟,这些都是真的吗?” 提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信,试图在这对兄弟中寻找答案。 顾山行一听,稚嫩的小脸瞬间挤成了一个可爱的包子状,眼睛里满是不服气的火花,“才不是呢!我爸哪里老了,他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强壮又温和,从来都不会对妈妈或者我们动手!”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抗议,小小的拳头紧握,似乎想要为父亲正名。 他还想继续为父亲辩解,一旁的顾山亭却已眉头轻蹙,眼神中流露出超越年龄的成熟:“跟她说这些没用,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你还是赶紧去做作业,别让他看到你偷懒。” 话语中透露出对弟弟的爱护,同时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顾山行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小嘴嘟得老高,但还是乖乖地挪动身子,找了个角落认真地埋头于作业之中。 薛晚晚企图在顾山亭那里获得更多内幕,不料他却闭口不谈,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进一步的对话,留下她一人在原地猜测。 厨房里,江薇熟练地转身,再次站在灶台前,开始了她的拿手好戏——制作凉拌猪耳。 她细致地将猪耳洗净,放入一口咕嘟嘟冒泡的大锅中,注入清亮的水,再精心投放几片姜以去腥,少许料酒增添香气,还有几段葱白,让整个厨房充满了家的温馨。 猪耳在这样的汤汁中慢炖至软糯,然后静置于一旁,等待时间赋予它更加细腻的口感。 接下来,是调味的魔法时刻。 蒜末、姜末、辣椒碎,这些看似简单的配料,在江薇的手中汇聚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与酱油的醇厚、醋的清新、糖的甜蜜完美融合,搅拌均匀成为了一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调味汁。 猪耳经过精心切割,变成了细长的丝,均匀地吸收了调味汁的精华,每一条都透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鲜美。 完成这道美味的同时,江薇又马不停蹄地忙碌起加热猪肠,那独特的卤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不仅让薛晚晚食指大动,连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被这香气唤醒,渴望着一顿丰盛的晚餐。 客厅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偷偷咽下口水,气氛因为即将来临的美食而变得微妙。 这时,顾淮川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家门,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这个男人的出现,如同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腰线紧致,一身简洁的黑色衣物更显其挺拔身姿,短发干净利落,棱角分明的面庞透出坚毅,小麦色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那双锐利的眼神一扫而过,立刻捕捉到了薛晚晚那毫不掩饰的打量。 顾山行见到父亲,顿时眼睛一亮,兴奋地奔向前:“爸!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妈妈做的饭菜超级香的!” 孩子的欢喜溢于言表,让人忍不住跟着微笑。 然而,顾淮川的注意力很快被两个儿子身上的伤痕吸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虑:“你们俩在学校打架了?” 语气中既有严厉也有关心。 顾山行低下了头,委屈与不甘在眼中交织:“是林小胖欺负我们,他说我们是小杂种,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还要我们脱下来给他。哥哥不愿意,就反抗了。结果,林小胖就和哥哥扭打在一起。他体型那么壮,哥哥根本不是对手,我见状想帮忙,结果却被他误伤了眼睛。” “要不是我及时跑回家找妈妈,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说到这里,顾山行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自责和不安。 这话一落,顾淮川的脸色更加沉重,眉头紧紧皱起,内心翻涌着怒火和疼惜。 自己的孩子在校竟遭此欺凌,作为父亲的他,怎能不怒火中烧,又怎能不心疼不已。 这时,顾山亭站了出来,用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承担着:“爸,是我先站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反抗,事情也许就不会闹大,也不会连累弟弟受伤。责任在我,请您责怪我吧!”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自我责备,仿佛认为自己未能守护好弟弟,是一个不可原谅的失误。 顾淮川深深地看着自己的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深知,山亭敢于担当,能够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家人,这份勇敢和责任感,正是他最为骄傲的地方。 顾淮川面色如同静谧的深潭,凝重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目光中没有怒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并未有心责备你们,遭遇欺凌自当奋起反抗。但江薇呢?那林小胖一家,素来蛮横无理,她是否安然无恙?” “放心放心,妈真是英勇极了。对了,听说林小胖那家人得知江薇的叔叔是警察局局长后,吓得腿都软了,不仅逼着林小胖当面道歉,还赔付了我们五十块钱作为赔偿呢!” 第四十五章 手艺高超 顾山行咧嘴一笑,透着几分憨态可掬,从鼓鼓囊囊的裤兜里摸索出几枚被体温微微暖热的硬币与纸钞,逐一清点后分成了两份。 “妈给了我二十,哥哥那儿三十,爸,这是你的那份。” 薛晚晚此时方从短暂的愕然中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说什么不相干,我和江薇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怎么也该叫声姐姐吧!” “你就是……江薇口中的那个‘经济适用’老公?怎么瞧着一点也不老,还挺有几分英气的?” 薛晚晚目光闪烁,满脸诧异,心中暗自讶异于眼前人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更让她意外的是他对江薇那份真切的关心。 江薇曾言生活美满,原来那不仅仅是表面的敷衍,顾淮川确乎给了她一个温馨的港湾? 顾淮川眉头轻轻一蹙,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沉稳,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调低声道:“初次见面,我是顾淮川,江薇的丈夫。”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深沉中透露着一股不紧不慢的从容和源自内心的坚定。 薛晚晚虽然骨子里有着城里人的优越感,但良好的家教使她懂得基本的礼貌,于是勉强挤出一句生硬的自我介绍:“薛晚晚。” 顾淮川轻轻点头,未再多言。 他清楚薛晚晚对自己的态度,却并不介怀。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的是江薇的感受,以及他们夫妻间的那份默契与深情。 恰在此时,江薇从房内悠然而出,目睹薛晚晚与顾淮川并肩而立的情景,不由露出一抹意外之色:“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晚晚侧目扫视江薇,语带酸意:“真没想到,你嫁的这人,竟然不是什么老头子,怪不得你这么快就能放下我哥了。” 江薇初闻此言,略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薛晚晚话中的意味。 她轻巧地走向顾淮川,亲密地挽住了他的臂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啊,我的日子很美满,顾淮川待我极好,比你哥强上百倍。你和莫菲菲大可安心,再也不会有人去和你哥争风吃醋了。” 顾淮川的眼眸温柔如水,满是对江薇的宠溺。 他知道江薇故意言语上挑逗薛晚晚,但他愿意成为她玩笑中的伙伴,报以微笑,未发一言。 薛晚晚凝视着那和谐的画面,内心五味杂陈。 原本预想中江薇不幸的婚姻似乎远非如此表面所能描述,其中蕴含的情感复杂而深邃。 “好了,我们进屋吧,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快来享用。薛晚晚,鉴于你今天帮忙教训了那小子,就赏脸留下来一起吃顿家常便饭吧。” 江薇热情邀请道。 薛晚晚则故作姿态,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别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看不惯那胖小子嚣张跋扈。” “我倒是好奇,你能拿出什么样的美食来款待,能否与城里相提并论。” 言罢,她跟随着那两个满怀期待的孩子步入屋内。 孩童们已将饭菜摆好,只等江薇揭开那一道道菜肴的锅盖,让满室香气四溢,为这个普通的午后添上了几分不寻常的温馨与和睦。 薛晚晚眉眼微蹙,语气里满是不屑与讶异,“哎哟,江薇,难不成你真的已经拮据到如此地步了吗?竟然开始品尝起猪下水这样的食物,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可是脏兮兮、直接弃之不顾的废弃物啊。”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投向那位憨厚的乡下大哥,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再说了,这位大哥身为肉贩,未免也太过小气了些,给你的竟是这些无人问津的边角废料,全是些看似无用的零碎玩意儿!” 此时的江薇,视线轻轻掠过薛晚晚,落在了一旁的顾淮川身上。 只见他神色泰然,从容不迫地咀嚼着碗中的米饭,仿佛外界的一切嘈杂与他无关,这份淡然让江薇在心底暗暗佩服他的定力与沉稳。 而不仅仅是江薇,在场的顾山行和顾山亭兄弟俩也面露疑惑地望着薛晚晚,顾山行以为母亲是因为在城市里未曾见识,不了解猪下水其实是可食用的。 小男孩略显紧张地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声解释说:“妈妈,姐姐说的是猪肠,确实挺脏的,我们一般都不吃这个。” 江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耐心地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当然知道这是猪肠,但它并非完全不能食用,只是大家不懂如何处理而已。相信我的手艺,我已经将它们清洗得非常干净,并且精心卤煮至香软入味。”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自信,鼓励众人,“来,不妨试试看吧!” 顾淮川对江薇的手艺向来有信心,于是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猪肠品尝。 入口的瞬间,那独特的风味超越了他的所有预想,他惊讶地发现猪肠竟可以如此美味,不禁翘起拇指,由衷赞叹:“真是太好吃了!” 江薇听见顾淮川的赞美,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满怀希冀地望向其他几位。 目睹父亲享受美食的模样,连同赞不绝口的表现,顾山行和顾山亭两小只为了不让江薇失望,也像是勇士上阵般,鼓足勇气各夹了一片。 薛晚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一品尝,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这与平日里他们嗤之以鼻的食物有何区别?她在心里反复思量,这猪肠怎么可能会是美味佳肴? 顾山行则是一脸惊喜地喊道:“哇,妈妈,原来猪肠这样烹调之后如此美味,完全不会有恶心的感觉,反而香气扑鼻,特别下饭呢!” 相较于哥哥,顾山亭显得含蓄一些,他低头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骄傲:“妈妈,江薇姐姐真是既聪明又手艺高超,她知道如何变废为宝,做出别人想不到的美味。” 听到这两个孩子的由衷夸奖,江薇的心里暖洋洋的。 她故意瞥了一眼依旧一脸嫌弃的薛晚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薛晚晚,你不会是害怕吃这个吧?连孩子们都敢尝试,如果你不敢的话,岂不是显得比孩子们还不如吗?” 第四十六章 有点可爱 深知薛晚晚这类娇生惯养的人对这类食物有所抗拒,江薇故意采用了激将法。 果然,薛晚晚立刻中了计,反驳声里透着不服气,“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敢吃?吃就吃,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她赌气似的夹起一块猪肠,像英勇赴战场一般将其放入口中,刹那间,表情凝固,只因那猪肠的味道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绵软而不失韧性,鲜美异常,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脏污和不堪。 她再次看向江薇,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随即接连尝了几口,毫不掩饰地大声赞美起来,“哇,真是太香了,太美味了!江薇,如果将来你经济紧张,一定要告诉我,我愿意聘请你做家里的大厨,你熬的汤也必定是极好的。” 薛晚晚连连夸赞,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嫌弃猪肠的不堪,此刻却转而对其美味赞不绝口。 江薇眉头轻轻锁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缓缓说道:“我实在没这种想法,如果你想品尝美食,不妨让莫菲菲为你做。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你哥哥的妻子,精湛的厨艺可是必备的。” 薛晚晚听罢,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反问道:“哎,这规矩难道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吗?” 江薇嘴角勾起一抹刻意为之的笑意,她的目的就是要激一激薛晚晚,让她对莫菲菲产生醋意。 眼见薛晚晚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迟疑,江薇决定再添一把柴,火上浇油。 “莫非,你认为莫菲菲在厨艺上超越了你。” 江薇的语调里夹杂着丝丝戏谑,却也不乏一丝挑衅。 薛晚晚闻此言,不禁眉头紧蹙,一股难以名状的不满油然而生。 “简直荒谬,莫菲菲怎能与我相提并论?” “嗯,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我还是得催促她精进厨艺,否则,未来她若真成了家中一份子,我岂不是要日日面对粗茶淡饭?” 薛晚晚故作思索后,看似随口说道。 接着,她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玩味:“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其实你更适合担此重任。遗憾的是,你已经委身于这位来自乡村的屠户,尽管他外貌出众,可终究是个以宰猪为生的。想想也是,颇为可悲。” “但我终究还是有些同情你,毕竟咱们斗了这么久,没了你这个对手,生活似乎也少了点乐趣。万一哪天他对你不好,记得来找我,我可以收留你,让你在我家做个保姆也不是不行。” 薛晚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是在施以莫大的恩惠。 江薇静静注视着她,心中涌起一阵隐秘的愉悦。 她清楚薛晚晚的好意背后是真诚的,只是她不再需要这种被定义的帮助。 她的心早已找到了归属,不愿意再让过去的阴影笼罩自己的世界。 于是,江薇以一种轻松却又坚定的语气说道:“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需要。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十分圆满,顾淮川对我呵护备至。我们的幸福无需他人同情或援助来成全。” “对于你哥哥,我早就彻底释怀,更不会考虑去你家中做保姆。若真有那么一日,你想念我的手艺,欢迎你来,只不过买菜的钱要你自己出。我的生活很好,我很满意。” 薛晚晚听到这里,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江薇坚毅的目光,内心不由得涌起了敬佩之情。 或许,在薛晚晚的想象之外,江薇的生活远比她预想的要美好,既不凄苦,也不依赖任何人。 原以为江薇离开江家后,会陷入无尽的困境,每日生活在屈辱与孩子们的排斥中,见到她时总是卑微乞怜,只为寻求一丝帮助。 但现实却是,江薇不仅没有陷入绝境,反而似乎过得比以前更好,她依旧保留着那份属于自己的骄傲。 薛晚晚不禁浅笑,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你现在的生活确实比我预期的要好太多。 但是,如果将来有任何困难,记住,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江薇微笑着点头致谢,两人虽曾有过争执与隔阂,但在这一刻,薛晚晚的关怀显得尤为真挚。 餐毕,两个活泼的孩子自觉地开始清洗碗碟,而江薇与顾淮川则坚持要送薛晚晚至村口。 她一再推托,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犹豫与不安。 江薇顺势抬眸望向那已沉入幽深宁静的天际。 她心底不禁涌起书中对薛晚晚那生动形象的刻画——她看似行事爽朗大方,实则藏着一颗敏感而倔强的心,总在人前故作坚强,绝不肯轻易展露丝毫脆弱。 回想起她先前对顾淮川那不屑一顾的言辞,江薇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调皮的微笑,心中悄然生出一计。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江薇故意放缓语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说道,“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指不定会在哪条偏僻小径上遇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万一有个什么不测......” 江薇此言一出,薛晚晚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幅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童年的那些关于鬼魅魍魉、僵尸吸血鬼的故事如同潮水般涌回心头,让她脸色苍白,双唇失去了血色,整个身体开始不可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不,我……我不能一个人走!你们送我回家吧!” 薛晚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恳求,她的眼中闪烁着无助与恐惧。 江薇与顾淮川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的眼中都映出了对方那丝狡黠的笑意,显然,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两人爽快地点了点头,决定护送薛晚晚安全回家。 在归途上,薛晚晚总是忍不住紧张地四处张望,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异样的声响,生怕有什么不祥之物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们。 江薇注意到她的紧张,嘴角不禁漾起了笑意。 “你在笑什么?” 薛晚晚不满地质问道,眼中带着几分嗔怒。 江薇轻松地回答:“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有点可爱罢了。” 第四十七章 那又怎样 薛晚晚闻言,怒意更甚,却也知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便不再多言,只一心期盼着能尽快离开这片令她心神不宁的地方。 终于,当车子缓缓停靠在村口,目送着薛晚晚安全上车,二人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直至那车影逐渐消失在通往军队大院的道路上,薛晚晚心中的石头才彻底落地。 然而,刚踏入家门,薛晚晚却意外地迎面撞上了久未归家的哥哥薛晋文,他身穿舒适的居家服,神情却异常严肃,而一旁的莫菲菲则显得关切又忧虑。 “哥,你怎么这时候在家?” 薛晚晚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薛晋文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一个女孩子,出门也不知道看时间吗?这么晚才回家,难道不觉得危险吗?” 对于哥哥的指责,薛晚晚并未低头,反而倔强地侧过脸,避开他严厉的目光:“我又不是去胡闹,只是去找江薇,她在乡下。” 薛晋文闻言,目光锐利地盯住妹妹,虽然早已得知江薇与莫菲菲身份互换的秘密,但对于江薇居然愿意嫁给一个年长许多的男人,选择在乡间度过余生,他仍旧难以置信,不得不再次确认:“江薇,她真的心甘情愿放弃一切,选择和那个男人一起,生活在远离尘嚣的乡村里吗?” 薛晋文心里五味杂陈,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在情感的竞赛中败给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卖肉老汉,要知道,江薇曾经对他无比依赖,几乎是形影不离。 薛晋文的声音微微颤抖,质询中交织着难以掩饰的愤懑与不甘。 而一旁的薛晚晚,似乎对此并无太多感触,她淡然地坐下,轻抿一口清茶,眉宇间流露出一抹超然的释怀:“又能怎样呢?他们即将举行婚礼了。” “她真的愿意和那种男人结婚!真是可笑!” 薛晋文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字字句句透露出对江薇选择的轻蔑,刺痛了薛晚晚的心。 她刚欲张口反驳,却被莫菲菲抢先一步,用她特有的温柔嗓音化解了紧张气氛:“晋文哥,别怪姐姐,都是因为我那安排的养父母和老者的婚约,姐姐是为了保护我,才毅然决然地交换了婚姻。” “妈妈也曾提过,姐姐是心甘情愿的,而且她带走了家里给予的所有财物和聘礼,应该不会过得太艰辛。” 莫菲菲继续补充,但随即又不禁担忧起来,“不过,我听闻那男人相貌不佳,性情粗暴,真让人担心姐姐那细皮嫩肉能否承受得起。” 薛晋文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隐藏起心中的波澜,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舌尖轻轻触碰脸颊,低沉的笑声中满是无奈与叹息:“真是缺乏远见,嫁入薛家又怎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罢了,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那男人待她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途,若不好,也只能说是自食其果。” “谁让她不愿多等待片刻,等我归来再议婚事,偏要在婚礼前偷偷逃离,全无分寸,自降身份。” 薛晋文的话语显得格外刺耳,与薛晚晚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兄长大相径庭,她不解为何哥哥的言辞如此尖锐,心中甚至生出一丝侥幸,庆幸江薇未能成为自己的嫂子。 莫菲菲见状,连忙撒娇调和:“晚晚,别怪晋文哥,只能说姐姐与这份幸福无缘,与晋文哥的情分未到罢了。” 她接着说道,“再说,晋文哥的工作那样繁忙,怎么可能说回来就回来呢?他这么辛苦,我们就别再责备他了。” 薛晋文因莫菲菲的理解与体贴而稍感慰藉,对于与莫菲菲的婚约的抵触情绪也有所缓解。 尽管她容貌不如江薇那般出众,但她细腻的心思与讨人喜爱的性格无疑为她加分不少。 “菲菲,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确实,我的工作不允许我随心所欲,但现在既然我们订了婚,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待你好。” 薛晋文承诺道,随后转向薛晚晚,眼中闪过一丝责备,“至于你,薛晚晚,别一天到晚只知道往外跑,身为女孩子,该学习菲菲的温婉,少几分鲁莽冲动。” 薛晚晚对这番教训翻了个白眼,正欲反驳,莫菲菲却又故作姿态地维护她:“晋文哥,晚晚还小,活泼好动是她的天性,不必苛责,等她长大自然会懂事的。” 薛晚晚听着那做作的语调,看着那故作无辜的表情,不由冷笑,心中对这种虚伪的逢迎愈发反感。 “那自然,怎么能责怪哥哥呢?问题的根源明明在于你啊。在偏远乡村度过了十几个寒暑,为何偏偏这个时候选择归来,明明了解这里已无你的位置,却还要狠心推江薇去代替你,远赴乡村成婚。“ “我真是愈发好奇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确定无误吗?因为你身上丝毫没有城里人的影子,那股质朴的气息,还有那一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实在让人感到索然无味。“ “不过,既然你即将成为我哥哥的妻子,只要他感到满意,一切也就无所谓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扫向薛晋文,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哥哥,你现在的审美还真是独特,不再像以往那般挑剔了呢。“ 言毕,她猛地提起手中的提包,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往楼上走去,留给众人一片愕然,连反驳的机会也未留分毫。 薛晋文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妹妹这番话显然满含讥讽。 他望向眼眶微红,显得颇为委屈的莫菲菲,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温柔地安抚道:“菲菲,晚晚年纪还小,很多事不懂,她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 “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的,毕竟,将来你要成为我们家的一员,良好的家庭氛围会影响财运的。“ “你在乡村成长,烹饪技艺一定很出色吧?从前江薇常为我父母炖制滋补的汤品,今后,这份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记得别忘了哦。“ “这可是你赢得爸妈好感的大好机会,晚晚虽是小孩子脾性,但只要你真心相待,她自然会慢慢接受你,不再针锋相对。“ 第四十八章 迁 莫菲菲聆听薛晋文的这番劝慰,内心涌动起复杂的情绪。 她明白,作为一个乡村出身的女孩,自己在许多方面难以与城市人相比,但她从未放弃过努力,试图通过不断学习来融入这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同时,她也意识到,薛晋文的话是在暗示她,要想在这家庭中赢得一席之地,就必须展现出自身的价值,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 否则,作为一个来自乡下的姑娘,恐怕只会继续遭受旁人的轻视和忽视。 至于薛晚晚,那个刁蛮的小姑娘,将来有的是时间慢慢让她改变态度。 “好的,晋文哥,我会加油的。“ 莫菲菲的声音虽然轻柔,但透着坚定,“无论是烹饪还是煲汤,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做,我知道江薇姐姐过去对你们很好,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得同样出色。“ 薛晋文看着莫菲菲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怜惜与赞赏。 他明白,莫菲菲内心深处多么渴望能够真正融入这个家庭,而他也愿意为她提供这样一个平台。 毕竟,古人云“娶妻求贤”,相较于江薇那种需要呵护的小公主形象,莫菲菲显得更为淳朴,更有家的温馨感。 谈及江薇,薛晋文内心充满不确定。 那位娇生惯养的小姐,能在那粗犷的乡村环境中坚持多久呢? 那里的生活条件与城里简直是天壤之别,尘土飞扬,条件恶劣,更何况还要面对一个年龄悬殊的伴侣。 一想到江薇那精致如瓷的容颜可能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逐渐失去光泽,他的心中便不禁泛起一丝痛楚。 若是早些预料到这一切,也许他会更加努力地去挽留江薇,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毕竟,自己有着俊朗的外貌和不错的身材,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薇去承受那些不应属于她的艰辛,被迫与一个与她格格不入的人结合。 原本只想借助江家父母的压力,给江薇一些教训,削减她的傲气,谁知道她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远嫁他乡,这一切超乎了他的预料。 那段风起云涌的情感纠葛,说到底,不过是场令人唏嘘的闹剧。 江薇若是真的对他爱得刻骨铭心,甘愿为他守身如玉,又怎么会在这微不足道的试炼面前轻易动摇了心志? 薛晋文沉默片刻,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好吧,菲菲,我相信你。如果有什么疑惑,不妨去找晚晚聊聊。” 莫菲菲轻柔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以一个细微的动作回应了薛晋文的信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和解的暖流,但薛晚晚那些尖锐的话语,依旧如芒在背,深深地刺痛着莫菲菲的心房,令她难以释怀。 等到薛晋文礼貌地将她送到门口,转身步入屋内,莫菲菲的面容瞬间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一股难以压抑的愤怒从心底涌出,化作几句低咒脱口而出。 “究竟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我为何不能回来?我是江家血脉相连的亲女儿,是正儿八经在这繁华都市中长大的人。至于江薇,她只配回到那个艰苦的乡村去承受应得的一切!” “薛晚晚这丫头,和江薇一样,都是心头的一块病,自以为在大院长大就高人一等,不可一世?江薇纵然姿色出众又怎样,最终还不是黯然离去?薛晚晚也不会例外,等我成为薛家的一员,首要之事便是将她逐出家门!” 心中暗自发誓,莫菲菲踏上归途,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坚定。 薛家父母因公务繁忙,长嫂如母,到时候她自会为薛晚晚“悉心”挑选一个伴侣,外表文质彬彬,实则不堪,好让她也尝一尝被误解与背叛的滋味。 思绪纷飞间,莫菲菲回到了江家,二老一见女儿归来,眸中立即闪烁起喜悦之光:“菲菲,怎么样了?见到晋文了吗?” 莫菲菲微微颔首,刻意展现出一副难过的模样,坐在沙发上轻轻擦拭着眼角,这番景象立刻让二老焦急万分:“菲菲,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晋文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是他对你不理不睬了?” “妈妈,你听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莫菲菲故作抽泣,摇头否认:“不是的,晋文哥哥对我很好,只是晚晚,她说我不应该回来……她说姐姐嫁去乡下全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回来,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还说我样样都不如姐姐,妈妈,我真的做错了吗?不该回来吗?” 她的话语带着哽咽,满是委屈,江母听得心疼,急忙拥抱着她安慰:“菲菲,别胡思乱想了,你可是妈妈的宝贝女儿,哪里来的‘不该回来’之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找寻归属呢?” “薛晚晚她性子就是这样,说话尖酸刻薄,你别太放在心上。以前薇薇也经常被她的言语伤到。” 江父也紧随着安慰道:“没错,晚晚性情急躁,这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应该在这里,与我们一起成长。” “可、可是户口本上,只有姐姐的名字姓江,即便姐姐离开了,户口也没有迁移,而我的名字也没有改回来……” 莫菲菲泣不成声。 “每次看到那本户口本,我都觉得自己的存在像是个多余的符号。没想到我的回来竟然让这么多人感到不快,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宁愿把这份思念藏在心底,独自承受,至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爸妈幸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莫菲菲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份令人心疼的牺牲与成全。 心疼得眼眶泛红,每一滴泪水都似乎在诉说着悔恨与自责,他搂紧了她,那怀抱如同多年未有的温暖港湾,温柔却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是妈妈不对,没有在风雨飘摇中为你撑起一片天,害你独自面对世界的冷漠,离我们这么远,这么久。” “你说得对,江薇既然选择了回到她本应属于的地方,就应该把户口迁回去。明天,就让你爸放下手头的一切,陪你去把这一切都改回来。在这里,什么是外人?你,我们的骨肉,才是这个家永远的宝贝;而江薇,她才是那个从外面世界闯入的过客。” 第四十九章 探口风 “再提江薇那个没心没肺的,只要一提到帮家里分担,她就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养育她长大的家从未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她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这些逐渐老去的亲人,还毫不客气地要走了那么多钱,仿佛多年的养育只是一场交易。” “唉,终究是没有血缘的牵绊,半点亲情的滋味都不懂啊!” 江母的叹息沉重,像是压在心头多年的一块巨石。 莫菲菲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尽力安慰着:“妈妈,别这么说,也许姐姐在外头过得并不容易,心里藏着我们看不见的伤痛,不敢回来,生怕您和爸爸为她担心。” “况且,姐姐索要那些钱,或许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依靠,一个在风雨中可以遮蔽的小屋。这是我的错,是我没能理解她的难处。不过,妈妈,姐姐她会愿意迁户口回来吗?” 江母眼中闪过决绝之色,语气强硬:“迁也得迁,不迁也得迁,这件事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多亏你提醒,我们都差点忘记了这个重要的环节。” “要是不迁,我们辛苦打下的家业岂不是还得分给她江薇一份?凭什么?明天,就明天,老江,你赶紧动用你的关系网,我们要给菲菲改回原本的姓氏。” “至于江薇那里,恐怕我们得亲自上门去解决,不能再拖了。” 莫菲菲连忙接口,眼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老成:“我去找姐姐吧,妈妈。我怕她和您见面又会争吵起来,让我去好好劝劝她。” 心底,她暗自祈祷妈妈千万不要发现江薇如今的生活其实过得不错,否则,妈妈那变化莫测的态度,很可能瞬间就会从指责转为讨好,说什么“虽非血亲,也能姐妹相称”。 这段时间,她已深深体会到了这对亲生父母的本性——只有在不影响他们家族利益的时候,他们才会站在自己这边。 一旦感受到丝毫威胁或变故,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倒戈相向。 否则,当初怎么会那么决绝地将江薇非亲生的秘密作为筹码,强逼她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江薇那没良心的,越来越不知分寸,白养了这么大,还是自家的孩子知道心疼人。菲菲,你可不能学她,将来不管你飞得多高多远,都不能丢下我和你爸不管啊。” 江母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一边念叨着。 “你得牢牢抓住薛家这棵大树,嫁入豪门,那才是你的好日子。薛晚晚要是对你使小性子,你就要学会忍耐,对薛晋文的话更要上心,女孩子嘛,温柔体贴更能赢得人心。” 莫菲菲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感受。 她清楚,母亲的话语既是在试探她对这段安排的态度,也在不遗余力地提醒她要如何在薛家立足。 “妈,或许姐姐有她的无奈和苦衷呢。” 莫菲菲尝试着缓解这沉重的氛围,“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照顾您和爸爸,我明白您的心思,我一定会努力让晋文哥看到我的好。” 江母闻言,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现在算什么一份子?等户口迁出去了,她还有什么资格算作这家里的人?你别以为我不清楚,她就是巴不得早点甩开我们,去过她自由自在的日子。” “你能明白妈妈的用心最好,等你嫁给了薛晋文,江薇也就死心了。不然,我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他们会因为旧情而再起波澜……” 莫菲菲轻轻摇了摇头,心里明白母亲的观念已如磐石般坚固,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纷扰,毕竟,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她决定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免得引发无谓的争执,空气中的紧张氛围仿佛也随之柔和下来,化作一缕不易察觉的轻风,悄悄溜出了房间。 “妈,您最近身体可好?我给您熬个粥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关切,轻轻转了话题,试图用家常的温暖驱散刚才的阴霾。 她的目光落在母亲日渐瘦削的肩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江妈妈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选择不再揪着江薇的事不放,轻轻点了点头,一抹欣慰的微笑攀上了嘴角:“好,辛苦你了,菲菲。” 话语间,岁月在她脸庞刻画的纹路似乎都柔和了几分,那是对女儿孝心的欣然接纳。 莫菲菲回报以微笑,那笑容背后却藏着不易为人察觉的无奈。 进了厨房,她背对着门口,眉头悄然蹙起,心中五味杂陈。 每次向家里提出些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总得摆出一副低姿态,仿佛在进行一场微妙的心理拉锯战,真是让人心累。 这两位老人啊,总是要等到她这般示弱,才肯松口帮忙。 特别是最近,他们一个劲地催促她去讨好薛家的人。 薛晋文刚从国外回来,性情如何无人知晓,像是一团迷雾;而薛晚晚,那个让全家人都头疼不已的女孩,脾气臭得像是随时会爆炸的火山,言辞间总爱夹带几分尖酸刻薄,让人避之不及。 莫菲菲在心中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无论怎样谦卑讨好,薛晚晚依然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眼眸里闪烁的永远是对自己的不屑与冷漠,这让她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翻涌,却又不得不深埋心底,独自咽下这份委屈。 更让她忧心忡忡的是,薛晚晚这段时间在乡下与江薇朝夕相处,两人之间是否已经建立起了某种她难以插足的联系? 万一江薇不慎将那件秘事透露给了薛晚晚,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旦秘密曝光,她精心布局的一切,包括进入薛家大门的幻想,都将瞬间灰飞烟灭。 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得先发制人,探一探薛晚晚的口风,绝不能让那个看似天真实则可能坏事的丫头坏了她多年的心血与筹划。 万一真让薛晚晚知道了,莫菲菲心中迅速盘算着应急之策,从冰箱中取出了排骨,打算煲一锅香气四溢的汤,以此作为借口,接近薛晚晚,顺便探探她的态度与口风。 第五十章 继续努力 几个小时后,莫菲菲精心煲好的排骨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此同时,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也被端到了江妈妈面前。 她笑意盈盈,话语温柔如春风:“妈妈,您尝尝这碗白粥,清淡养胃,对您的身体好。” 接着,她又提及:“我去给晋文哥和晚晚送汤,听说以前姐姐也常做这样的事情。” 江妈妈点头应允,本想给予几句称赞,但目光落在那碗看似平凡,实则略显粗糙的汤上——几片零星的葱花漂浮其上,排骨也因火候掌握不当显得有些老硬。 她的话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挑剔:“平时有空还是要多练习厨艺,心意固然重要,但技艺也要跟上。在乡下条件受限,自然比不上城里的精细,不过努力总是会有进步的。” 莫菲菲的瞳孔微微一缩,面对母亲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过去生活的不满与挑剔,她的心情难免蒙上一层阴影。 然而,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笑容依旧,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会加倍努力学习,提升自己。我相信,这样一来,晋文哥也会更加认可我。” 江妈妈望着女儿,眼神复杂,心中交织着怜爱与无奈。 在她看来,莫菲菲本质上是个善良、乖巧的好孩子,只是缺乏了城市生活的磨练与经验。 可叹命运弄人,让她在乡间度过了那么多年艰苦的时光,若是在城里,定会被呵护成千金大小姐的模样。 于是,她又不厌其烦地叮嘱道:“晋文和晚晚,你一定要用心亲近,未来进了薛家,你的日子才能好过。他们不仅是你的家人,更是你未来生活中的依靠。” “记住,千万不能像江薇那个没良心的孩子一样,和晚晚闹矛盾,懂了吗?” 莫菲菲强压下心头的不忿,尽管她心里有万般不甘与反驳的话语想要倾泻而出,但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决心:“谢谢妈妈,我会尽力做到最好的。” “那妈妈,我先过去给他们送汤了,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言毕,她细心地盖好盖子,拎起汤罐,步伐坚定地走出厨房,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既定的人生轨道上,不容许半点偏差。 她特地将精心熬制的汤分成了均等的两份,轻轻晃动着瓷碗中泛着温润光泽的液体,仿佛每一份都承载着她的心意与企图。 她来到了薛晚晚房间门口。 敲门的手指在半空中略作停留,随即果断落下,敲出一串急促却有序的节奏。 门内随即传来薛晚晚带着明显不悦的回应:“敲什么敲,我都说了我要休息!” 莫菲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烦躁,心中虽有疑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 她调整呼吸,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耐心说道:“晚晚,是我,莫菲菲。我刚煲了一些汤,想邀请你品尝一下,看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屋内的薛晚晚本打算一口回绝,但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过去,回忆起江薇手作的汤品那份难以忘怀的温馨与美味。 同样的江家食材,或许这份汤也能带来相似的慰藉。 “好吧,进来吧。” 她的声音透过门缝,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莫菲菲轻手轻脚地步入室内,手里托着的瓷碗散发出丝丝温暖的雾气,与室内薛晚晚慵懒的身姿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薛晚晚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漠,丝毫没有起身帮忙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莫菲菲的动作。 “晚晚,这一碗是我亲手煲的汤,希望你能喜欢。晋文哥曾提起,以前姐姐常为你们准备这些,我想尝试做做。” 薛晚晚懒散地抬眸,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怀念与不屑:“江薇那时候几乎每日都会煲汤,如今你作为哥哥的未婚妻,这样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你肩上了。” “哦,对了,我个人偏爱养颜的汤品,如果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就按照我的口味来准备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预设,似乎已将莫菲菲的角色定位得清清楚楚。 莫菲菲心中虽如翻涌的江海,怒气几欲喷薄而出,但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没问题,下次我会注意的,一定按照你的喜好来准备。” 薛晚晚微微点头表示满意,正当她欲揭开汤碗盖子一探究竟时,却察觉到莫菲菲还静立一旁,不禁皱眉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莫菲菲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脸上挂着故作轻松的笑容:“晚晚,我离开后,你和我姐姐还聊了些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她叹了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小烦恼:“哎,我爸妈真是操碎了心,一回家就对我问东问西的。我走得匆忙,都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突然的变化。” 对于外界的误解,薛晚晚毫不客气地嗤之以鼻:“江薇嫁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老头子,你这个糊涂虫。订婚之前你又没见过,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相信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 “他本人年轻且仪表堂堂,孩子们也都很喜欢江薇,伯父伯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至少,现在的生活比在江家的时候好太多了。” 薛晚晚直言不讳,显然对江家那种只求利益不顾亲情的态度颇为不满。 而莫菲菲则是苦笑一声,无奈地说:“哪有这么简单,听说对方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还真想象不出他年轻的样子。这桩婚事都是我那对尖酸刻薄的养父母一手包办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新鲜事儿吗?” 莫菲菲试图转换话题,却不知触动了薛晚晚的哪根敏感神经。 薛晚晚提及此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还有一个胖小子,和他的弟弟争执中,竟还想对我动手动脚!” 莫菲菲闻此言,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过去的阴影如同潮水般涌来,她在乡下遭受的欺凌与嘲笑,以及被养父母无情压榨的恐惧,让她的内心再次战栗不已。 她紧握双拳,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那股汹涌的惊慌显露。 “你没事吧?” 第五十二章 唯一出路 言罢,她悄悄观察着薛晋文的反应,心中五味杂陈。 薛晋文的目光微微一顿,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接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你没去找我吗?我记得我在后院...” “没,阿姨说你在忙,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莫菲菲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提出了转移话题的提议,“晋文哥,我新熬的汤,想不想尝尝?” 薛晋文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放松,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他欣然接受了邀请,或许是对刚才通话的些许歉疚,也可能是出于一种莫名的安慰欲,他决定接受这份好意。 随着薛晋文品尝过汤后赞许的声音响起,莫菲菲的笑容越发显得力不从心。 这笑容背后,是她对晚晚不满的回忆以及薛晋文那番言辞对她自尊心的伤害。 薛晋文的夸赞,听在她耳中,更像是对即将破裂关系的一种无力弥补。 餐桌上温馨的气氛下,莫菲菲内心的重负却如同巨石压顶,她强颜欢笑,脑海中反复播放着那些刺耳的对话,每一次回响都是对自尊的一次践踏。 终于,晚餐结束,莫菲菲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宣布她的离开,“晋文哥,我该回去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背后却是千斤重的无奈与心酸。 薛晋文的回应简短而公式化,没有温度,没有挽留,就如同他们之间日益疏远的关系。 看着莫菲菲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里某个角落隐隐生疼,却很快被对江薇的幻想与现实的不满所替代。 门边,他静静站着,目送着莫菲菲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里不是不舍,而是复杂难解的情绪。 对江家这桩婚姻安排的不满,对莫菲菲本人的诸多挑剔,都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复杂的情感网。 当莫菲菲消失在视线尽头,薛晋文转身走向厨房,胃里因压抑而产生的不适让他无法忍受。 最终,他将晚餐全部倾泻而出,那鄙夷的眼神仿佛是在责备自己,为何会置身于如此境地。 对与江薇婚约的不满,如今转移到了莫菲菲身上,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未来,对他而言,只剩下一片混沌不明的灰暗。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埃味,显得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岁月的痕迹。 莫菲菲站在门边,身影投在地上,语气坚决而冷静,每一个字都似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企图穿透莫顶立那惯常的轻蔑态度:“我今日上门,是因为遇上了难题,亟需你的帮助。”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仿佛是在告诉对方,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莫顶立斜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闪烁。 他缓缓抬起手,带着一丝戏谑之意轻轻触碰她的指尖,语气中充满了挑逗:“帮忙嘛,自然是要有点报酬的,带钱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嗯,其它形式的‘报偿’我也是乐意接受的。” 那轻佻的手势,以及眼中难以掩饰的轻视,让人不由心生厌恶。 面对这般的侮辱,莫菲菲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击一般迅速抽回了手,眼中满是鄙夷与愤怒的火花。 “你这家伙!别忘了,我曾经可是你名义上的妹妹!”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话语中带着不可抑制的谴责,“我自然会付钱,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别再对我动手动脚,休想从我这里占半点便宜!” 对于莫菲菲的怒火,莫顶立似乎只是感到有趣,他朗声大笑,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傲慢。 “你自己也说了,那都是过往云烟。现在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我又没有强迫你什么,你可真是无情无义,进了城做了大小姐,竟然还回来求那种玩意儿。离开了男人,你是不是连一天都过不下去啊?” 言辞间,尽是嘲讽与轻蔑。 莫菲菲紧咬牙关,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的倔强却分毫未减。 她知道,在这个人面前示弱只会让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于是,她缓缓从口袋中抽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现金,沉甸甸地落在了桌上,发出了细微而清脆的声音。 “这是我所能拿出的所有,我知道你手里有我要的东西。不论我是用来做什么,你都无需过问,只管交给我就好。”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更多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那是一种即使尊严受损也要达成目的的决心。 莫顶立的目光瞬间被那信封所吸引,他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手指灵活地打开信封,目光在接触到那一叠钞票的瞬间,闪过了一丝贪婪与惊喜。 “这么多钱?你到底要我为你做什么?就只是为了那一点点药?” 话语里交织着疑惑与期待,似乎在揣测这笔钱背后隐藏的真正意图。 趁着这个间隙,莫菲菲提出了额外的要求:“还有,我希望你能和家人一起保守一个秘密,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绝对不能让它们泄漏出去,特别是不能让薛晋文那边知道。” 她的话语平静却坚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莫顶立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笔意外之财足以让他享受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更不用提他还可以借此对莫菲菲施加无形的压力,迫使她在未来继续为自己提供经济支持,否则便以秘密作为威胁。 如此一来,无论是沉迷于赌博,还是想要另娶他人,他都不必再有任何顾虑,因为在他眼中,莫菲菲那个软弱的灵魂总是会屈服于压力之下。 “好,我答应你。” 他点头同意,但那双眼睛中却透露出狡猾的光芒,“不过你记住,这钱可买不来永恒的秘密。等我哪天又囊中羞涩了,我可不会放过用这个秘密做点文章的机会。” 莫菲菲的内心虽然泛起一阵不安,但她还是勉强压下了那份恐惧,轻轻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这条路虽不光明,却已是她所能选择的唯一出路。 第五十三章 发生了什么 当她从莫顶立手中接过那个小小的药瓶,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解脱的轻松,又有沉重的疲惫。 她知道,至少这一刻,那个可能摧毁她现有生活的秘密得到了暂时的保护。 但未来的路,漫长且充满未知,每一步都需要她小心翼翼,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导致那个她最害怕的真相浮出水面。 就在这个当口,一个新的疑问像乌云般笼罩了心头。 如果真如莫顶立所说,从来没有人泄露过那些秘密,那么江薇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难道那个人一直在暗中窥探她的生活? 为何他没有向父母告密,也没有告诉薛晚晚?种种猜测如同冰冷的指尖划过脊背,令莫菲菲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和恐惧。 为了避免事情有所变化,莫菲菲没有多做逗留,而是快速的回了大院。 第二天,她特意炖了鸡汤。还不忘加入那些药,莫菲菲仔细的搅拌融化,然后打包好前往薛家。 只要自己的计划成功,那么婚约就一定作数。 事不宜迟,莫菲菲即刻出发。 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换鞋的薛晚晚。 “你来这里做什么?”薛晚晚语气里全是不屑,眼神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闻言的莫菲菲没有因为对方的冷脸而生气,相反很有耐心的道:“我特意学了教程炖了正宗的土鸡汤,想着晋文哥最近辛苦,特意给他补补。” 薛晚晚冷笑一声,带上墨镜:“去吧,别毒死我哥了。” 语毕,她就转身离开了。 面对她的阴阳怪气,莫菲菲阴沉了脸。 只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情往里走去。 因为一向烦人碍事的薛晚晚今天刚好出去,这不是正好的机会? “我得把握住了!” 莫菲菲暗自窃喜的来到了薛晋文的卧室。 此时的薛晋文正在床边看书。 “晋文哥,我特意给你炖了鸡汤来,你尝尝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鸡汤,吹了吹热气,动作里满是细心与关怀。 那鸡汤色泽金黄透亮,香气扑鼻而来,隐约中还能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草药香。 薛晋文目光微闪,最终没有拒绝,接过了那勺饱含心意的汤。 他先是浅尝辄止,但那独特的药香瞬间唤醒了他的味蕾,让他不由自主地又多喝了两口。 莫菲菲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知道,那精心准备的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上,给这间屋子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薛晋文的神色逐渐变得松弛,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放松感,整个人都慵懒地靠在了床头。 “这汤,味道真不错……” 薛晋文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常有的柔和。 莫菲菲听见,心中窃喜,表面却保持着温柔体贴的样子,继续劝他多喝几口,说是对身体好,尤其是对于像他这样日夜操劳的人来说更是大补。 房间里的气氛随着薛晋文的渐渐沉醉而变得微妙起来,莫菲菲看似不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她的指尖偶尔掠过薛晋文的手背,每一次接触都似乎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悄然影响着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每一秒都充满了紧张而又期待的氛围。 莫菲菲心中默默计算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而薛晋文的眼眸则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正当薛晋文即将彻底陷入沉睡之时,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打断了这一室的微妙平衡。 莫菲菲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迅速收拾好所有可能泄露她秘密的痕迹,静待门外的变化,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 终于,薛晋文难以自持,借口不适试图逃离这股汹涌的情感漩涡。 “菲菲,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语气中透露着难以名状的疲惫与挣扎。 莫菲菲却故作不解,用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孔掩藏住内心深处的计谋:“晋文哥,你哪里不舒服呢?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你,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扶你去休息。” 边说着,边温柔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 指尖相接的瞬间,薛晋文只觉一股热浪从手臂蔓延至全身,而莫菲菲则故作惊讶,关切地询问是否发烧。 薛晋文恍惚间点头答应,任由她引领着走向卧室,浑然不觉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莫菲菲以帮忙倒水为由,跪坐在床头,动作间有意无意地露出了领口内的春光,薛晋文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而当水意外倾洒,湿润了她的衣襟,她那慌乱擦拭的举止更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让薛晋文眼中的火焰愈燃愈烈。 理智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薛晋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猛地将莫菲菲拉入怀中,两人的唇紧紧相贴,激吻如同风暴,席卷了一切理智。 莫菲菲在内心暗笑,表面却佯装出惊恐与无助:“晋文哥,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我们不能这样,要保持距离啊!” 声音虽细弱无力,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你放开我!” 薛晋文的动作在急切与呵护之间摇摆,这让莫菲菲一面喘息,一面挣扎,既是逃离的本能,也是沉沦的渴望。 “晋文哥,求你,停下...我好怕...”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泪意,让人难以分辨是真是假,却也进一步撩拨着薛晋文的情愫,让这场情感的风暴更加猛烈而不可遏制。 薛晋文的身体在药物的强力驱使下,理智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动作里没有丝毫温柔的预兆,彻底忽视了身边莫菲菲那微弱却真切的情感波动,此时的他,只感到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肆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加剧着他的煎熬,亟需一个出口,来缓解这份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焦躁与痛苦。 时间仿佛失去了流动,直到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悄悄爬上了床沿,薛晋文的意识才缓缓恢复。 当清醒的视线聚焦于眼前的莫菲菲,他的心绪瞬间如乱麻。 莫菲菲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留下一片凌乱与寂静。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正好撞上 薛晋文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混乱与不可置信,他难以接受自己与莫菲菲之间竟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 这与他原本计划的退婚、寻找更适合自己的伴侣的人生轨迹背道而驰。 而莫菲菲眼含泪水,泣不成声地诉说着:“呜呜……晋文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你生病了,出于关心才把你扶来这里休息的……” “谁知道,你突然……我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晋文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我们还没成婚啊,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要报警!” 她边哭边尝试着起身,寻找散落的衣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薛晋文闻此,心中大骇,晋升之路近在咫尺,万一莫菲菲真的报警,他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在这风气严苛的社会背景下,即便是家中长辈恐怕也难以庇护他全身而退。 于是,他急切地抓住了莫菲菲的手腕。 “菲菲,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们两家联姻,你早晚都是我的妻子,今天的事,就当作是我们提前适应彼此吧。” 薛晋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会负起责任的,我们现在就告诉父母,安排婚礼,一切都会按照正常的程序来的。” 他凝视着莫菲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坚决,仿佛是在用全部的诚意向她保证,他们的未来,将会被妥善安排。 莫菲菲的眼中满是惊慌之色,泪水在眼角徘徊,声音细微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可是,薛晋文,你我心里都清楚,这样的行为违背了道德的准绳,一旦风声走漏,我们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些期待与评判的眼光?我又怎么能确信,你今日的承诺不会成为明日的空头支票?” 她的话语伴随着抽泣,断断续续,如同初春的细雨,虽柔弱却直击人心。 这番情景,让薛晋文内心升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本是行事严谨、自我约束之人,何曾料到自己也会有失控的一天,而且对象还是那个并未在他心湖激起半点涟漪的莫菲菲。 这种失控感让他既难以接受又觉得羞愧不已,一种想要逃离此地,让这份情缘不再牵绊他未来的冲动油然而生。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莫菲菲脸庞时,心中的纷扰如潮水般涌动。 过往的种种约定与共度的美好时光如同旧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过,与当下这尴尬且充斥着无形障碍的局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薛晋文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力,他摇了摇脑袋,企图将这些扰乱心智的情感甩出脑外。 深吸一口气后,他强迫自己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菲菲,我明白你此刻的害怕与不安,但我们需要冷静下来,面对面地谈一谈。” 他尽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显得真挚而可靠,“你放心,我薛晋文既然说了会好好待你,并承诺与你成婚,就绝不会食言。待我父母归来,我们会立即筹备婚礼,毕竟,婚约在先,我自当遵守。” 莫菲菲听着这番话,心中的恐慌似乎稍微得到了缓解,泪眼婆娑中,她抬起头,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质疑:“晋文,我现在真的好迷茫,不明白你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对我……” 声音细弱,颤抖不已。 薛晋文凝视着她那满是痛楚的面容,心弦被深深触动,一股无法抑制的歉意与自我责备涌上心头。 他深知,是自己近期的冷漠与无情,为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阴影,增添了几分无以名状的苦涩。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调尽量平缓而诚恳:“菲菲,我深知我过去犯下的错误给你带来了太多的伤痛。但我恳求你,从我们的未来考虑,你也了解,晋升的机遇就在眼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将来。” 话音刚落,莫菲菲的眼眶再次被泪水浸湿,她轻轻摇头,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东西,发出微弱而哽咽的声音:“晋文,我们还能找回从前的我们吗?我对自己是否能够再次全心全意信任你,真的没有把握了。” 薛晋文见她犹豫不决,内心的焦虑如野火燎原般蔓延。 他明白,言语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只有行动方能证明一切。 于是,他毅然握紧了莫菲菲的手,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真诚:“菲菲,请给我时间,让我证明我的诚意。我恳求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重新赢取你的信任。这一次,我会用尽全力,不会让你失望。” 莫菲菲注视着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话语间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期待:“晋文,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必须真心实意地对待我,不要再让我受伤。” 薛晋文见她终是点头同意,心中顿时涌起了复杂的情绪,喜悦与决心交织。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许下承诺:“我保证,菲菲。你放心,我会尽快说服父母,让我们的婚期提前。” 莫菲菲微微点头,随即站起身,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正欲离去,薛晋文担忧她的安全,坚持要送她一段路。 未料,两人刚步出楼门,便迎面遇上了匆匆归家的薛晚晚,这一幕,无疑为他们尚未明朗的关系,又添上了一抹未知的色彩。 薛晚晚眉宇间尽是难以置信,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直视着莫菲菲那略显慌乱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质问道:“莫菲菲,你究竟干了什么!竟在我哥哥的卧房之中,而且……还!” 她的眼神在莫菲菲身上来回扫视,捕捉到了对方脸颊上的绯红,发丝间的零乱,以及那未及整理妥帖的衣襟边缘,甚至于颈部那不易察觉、却引人遐想的微妙痕迹。 薛晚晚的语气愈发严厉,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责问道:“你们二人连最基本的分寸感都没有吗!孤男寡女,不顾礼义廉耻!哥哥,你与江薇解除婚约还没多久,怎么转眼间就跟莫菲菲纠缠不清起来了?” 第五十五章 大喜事 这一声厉喝,即便是薛晋文匆忙上前试图捂住妹妹的唇瓣,却也未能阻止江母的脚步,那脚步声急促而坚定,循声而来。 江母几乎是一路小跑冲进了房间,一见室内景象,顿时怒火中烧,音调高扬:“晋文,你怎能如此对待菲菲?我还在纳闷,为何菲菲送个汤去了这么久?原来竟是……” “我原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这才放心让菲菲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单独前来,怎知你会做出这种事!” “虽说你们订有婚约,但婚礼未举行,名不正言不顺,万一此事泄露,叫我们两家颜面何存?菲菲一个女孩儿家,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薛晋文面对如连珠炮般的责问,眉头紧锁,显露出一丝不耐烦。他沉声答道:“江姨,实话相告,菲菲与我已经决定提前完婚。等明日父母归来,我便安排双方家长详谈此事。” “再闹下去,只会让更多人听见风声,菲菲的名誉也会受损,到那时候,我可就不再承担任何责任了。对我而言,另寻佳偶并非难事,而菲菲恐怕就难以承受这舆论的压力了。” 此时的薛晋文脑中盘算的,是如何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江家上下对他满心期待,生怕他食言而肥。 一旦丑闻传扬,莫菲菲将会声名狼藉,江家的希望亦将化为泡影。 他们家族无子,全依赖女婿的荣耀支撑门楣。 江母闻言,神色间迅速转换,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颜:“哎呀,原来是这样,晋文,菲菲没跟我说婚期提前的事,是我太过担心了,乱了方寸。” “做母亲的心总是向着孩子的,你别怪江姨多虑,以后我们可就是亲家了。” 薛晚晚在一旁目睹了江母情绪的瞬息万变,不禁暗暗咂舌,嘴角挂着一抹讽刺:“如果早知江姨变脸技术如此高超,当初就该催促江薇早日入门,看看这屋里还能唱出什么新戏码。” 薛晋文见状,及时打断了妹妹的冷嘲热讽,面容凝重:“薛晚晚,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没你的事,回自己房间去。” 薛晚晚不满地哼了一声,嘴里低声嘀咕着:“我才懒得理会这些腌臜事,真是家门不幸。” 说罢,转身气冲冲地上了楼。 江母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尴尬,喃喃自语:“晚晚这孩子,越大越不懂规矩了,晋文啊,你得好好管教管教她,别让她将来欺负了菲菲。” 薛晋文未待江母说完,声音沉稳而坚定地说道:“江姨,你放心,我对菲菲的责任心不会改变,也会竭力护她周全。但晚晚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容许任何人对她有所指摘,无论是父母还是外人,都不能例外。另外,请你尊重我与菲菲之间的决定,我们自己的事情,自有我们的处理方式,无需他人插手。” ‘’我同样不愿意见到一个热衷干涉私事的丈母娘介入,我和江薇早已有过共识,难道她没有向您提及半句?” 江母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青一阵白一阵,情绪的波澜难以平息,最终化作一句尖锐的反驳:“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怎么会告诉我?她事事都护着你,对你言听计从!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无奈答应她的远嫁请求。” 莫菲菲连忙出声调解,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与急切:“妈,别跟晋文哥争执了,婚礼提前是我们俩共同的决定,家里还有许多别的事务等着处理呢!” 边说边轻轻向母亲使着眼色,江妈妈这才恍然醒悟,脸上堆起一抹和蔼的笑容:“对对,你们的感情问题,我就不该横加干涉。” “等老薛和小依回来,我们再一起商量宴请宾客的具体事宜吧。” “那我先带菲菲回家准备了。” 江妈妈话音刚落,便紧紧拉着莫菲菲的手,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薛晋文保持着沉默,仅以点头作为回应,目光跟随她们的身影直至消失,深邃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掠过一抹阴云。 他的心中不禁生疑,昨晚关于解除婚约的通话,难道不慎被莫菲菲偷听了? 毕竟就在透露这一想法后的第二天,莫菲菲便亲自送汤上门,并且两人还发生了意外的纠葛。 他自认在情感上有足够的自制力,即使面对如江薇那般风情万种,主动示好的女子,也能保持冷静自持,仿佛柳下惠再生。 那么,为何偏偏莫菲菲能对他产生这般不同寻常的吸引力?江母的无心之言,让他心中的猜疑如野草般疯长。 一切太过巧合,加上清晨的那次失态,他不得不怀疑,那碗看似平常的汤里是否藏有猫腻。 罢了,不过是失去了一次利用机会。 尽管莫菲菲行为卑鄙,但在紧要关头或许仍能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 然而,她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方法试图束缚自己,就像吸血的水蛭,一旦粘上便难以甩脱。 这样低劣的人品,难怪最终会被他人取代,远赴乡村承受苦楚。 薛晋文越想越觉不忿,心头好似吞下一只苍蝇,难以忍受。 他匆匆上楼,反复冲洗身体,近乎狂热地喷洒香水,最后重重摔门而去,留下满室困惑的薛晚晚,只当他是突然发了神经。 与此同时,江母带着满脸喜色的莫菲菲踏上归途,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对正在读报的江父喊道:“老江,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喜事啊,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都饿坏了。” 江父显得有些不耐烦。 “就知道吃!这是大喜事!菲菲和薛晋文打算提前举行婚礼!” “他们要是结了婚,咱们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提前?真的?薛家那边不是说要等到明年吗?” 江父将信将疑,眼中却闪动着一丝希冀。 “千真万确!菲菲真是机灵,比江薇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强太多。以前想让江薇多接触薛晋文,早点促成婚姻,结果拖了这么久都没结果。” “菲菲这才第三次见到薛晋文,他就主动提出提前结婚。果然,还是菲菲有本事,是咱们江家真正的福星,哪像江薇那个虚有其表的丫头片子!” 第五十六章 隐隐作痛 “是啊,菲菲比薇薇能干多了,一出手就抓住了薛晋文的心。这样一来,我们家也算是有了坚实的依靠,否则没有儿子在身边,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江母感慨万千,话语中既有得意也有对未来满满的期待。 阳光斜洒进客厅,江母的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尤为得意,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门庭若市、荣耀加身的景象。 “怕什么,薛家又没嫌咱家官职低微,这桩婚事可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必定是对咱家那淳朴厚道的家风青睐有加啊!” 她的话语里满是自豪,全然不顾起初薛家夫人实际上是被江薇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所吸引。 一旁的莫菲菲,身穿一件素雅的连衣裙,静静地聆听着这一连串对她的赞美以及对江薇不甚友好的评论,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的虚荣心如同被温柔的手轻轻抚过,激起了阵阵愉悦的涟漪,但她表面依旧保持着那份少女特有的纯真,努力抑制住嘴角即将绽放的笑容,用略带疑惑的声线说道:“我也不太明白,晋文哥哥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姐姐那么美丽动人,真是让人费解,为什么晋文哥哥没有早点决定娶她进门呢?” 莫菲菲看似无意,实则巧妙地在话语间嵌入了对江薇的轻视,同时又表现出了对自己未来的姐夫选择的不解。 “爸妈,别责怪姐姐,男人的心思向来难以捉摸,说不定姐姐已经尽全力争取过了。” 她的话语温婉中带着几分体贴,既维护了姐姐的形象,又不动声色地彰显了自己的懂事与善解人意。 江妈妈闻言,鼻腔中哼出一声不屑:“她啊,只不过是摆在那里好看的花瓶罢了,空有美貌,却不懂得如何利用这份资本去俘获男人的心。” 随即,她的目光转向了莫菲菲,眼神中满是赞许与期待:“倒是菲菲你,既有智慧又有手段,一旦你和薛晋文结成连理,我们江家就能真正与薛家比肩了。” 莫菲菲看似犹豫,实则心中已有计较:“可是,姐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晋文哥哥,我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呢?” 江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硬,语气坚定而尖锐:“有什么过分的?薛晋文本就与我们江家有婚约在先,你才是我们真正的骨肉,你们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江薇,说到底,不过是我辛苦抚养长大的一个替身罢了。” 话语中透露出的鄙夷与嘲讽,犹如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 莫菲菲听在耳中,表面故作同情,内心却因这一席话而暗自庆幸。 她深知,在这个家庭中,唯有能够带来实际利益的人,才能够赢得更多的关注与财富。 察觉到江母言语中的不妥,她机智地转移话题: “妈,我们什么时候去处理改名换户籍的事情呢?毕竟,万一将来我和晋文哥顺利结婚,那些手续如果还没办妥,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江母闻言,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件事确实刻不容缓。你爸爸昨晚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老江,你跟江薇说了见面的事吗?” 江父叹了口气,眉宇间透露出无奈:“我并不知道她现在住在哪儿,只能吩咐司机去找她,约定的是下午两点在民政局见面。” 莫菲菲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悄然接近了一点三十分,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脸上却是一副关切的模样:“爸、妈,已经一点多钟了,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万一姐姐没来,或者是不愿意来,我们也能有充裕的时间去她可能在的地方找她。” 江母闻言,顿时感到一阵紧张,急忙应和:“对,菲菲说得对,我们得赶紧动身。” 于是,她匆匆返回房间取来所需的各种证件。 一家人随即驱车直奔民政局,莫菲菲的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仿佛能够预见到自己即将夺回所有失去的东西——无论是父母的偏爱、那场梦寐以求的婚礼,还是那原本不属于她的江姓,而江薇,终将一无所有! 抵达民政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约定的两点钟早已过去,江薇却仍未出现。 江母的焦虑逐渐浮上面容:“菲菲,你说那丫头会不会真的不来了?难道她还痴心妄想能回来?拿了我们那么多钱,她还有脸回来吗?” 莫菲菲偷偷观察着母亲焦躁不安的样子,心中窃喜,她故作忧虑,又不失时机地火上浇油:“妈,或许姐姐不是因为舍不得我们,而是担心将来您二老百年之后,她在遗产分配上会吃亏呢。” 这话一出,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微妙的紧张气氛。 “又或者,她心底深处仍旧藏着对晋文哥的那份眷恋,渴望保留着江家这个姓氏,沉浸在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与那位年长的丈夫脱离关系,从而重新寻回与薛晋文那份曾经纯洁无瑕的情感。” “哼!简直是个笑话!薛晋文家族根基稳固,权势显赫,他怎么会去接纳一个情感破败、经历过婚姻的女人?” 江母言辞激烈,全然不顾自己的话语已如锋利匕首,深深刺进了莫菲菲的心房,使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江薇怀抱着幼小的生命,静默地站立在房间的一隅,她的到来似乎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刚刚踏入门槛的她,耳畔便萦绕起这样一番刺耳的对话,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凉意。 这对母女,她们的愚昧与狠毒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扎眼。 但在这冰冷的情绪之中,江薇却意外地察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这是原主残留的情感吗? 她对此感到一丝诧异,换位思考,若自己是那位饱受折磨的原主,恐怕也会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转眼间,自己的身份仿佛被剥夺,所有的宠爱都转移到了一个各方面都不及自己的替身身上。仅仅为了血脉的延续,这对名义上的父母,竟可以如此绝情,将她推进贫瘠荒凉的婚姻,甚至间接促使原主走向了绝路。 而即便如此,原主在听到这些冷漠刻薄的话语时,心依旧会隐隐作痛。 第五十七章 死了这条心 江薇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原主萌生了几分同情,但她本人并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对于这对只顾私利的双亲,她并无半点情感的羁绊。 “二位,是不是在做着春秋大梦呢?以为我会对江家那些微不足道的财产有所觊觎?我从未有过这样的非分之想。” “反倒是你,莫菲菲,你这番言论,莫非是早就对家中财物垂涎已久?” 江薇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婴儿,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的突然出现让正在抽烟的江父吓了一跳,而江母则完全不认为自己背后的闲言碎语有何不妥之处。 江母的目光锁定在江薇怀里的孩子上,神色中充满了鄙夷:“你怎么就这么不知检点,一嫁出去就帮别人带孩子,还不如早点儿生一个自己的要紧!” “替别人抚养孩子有什么用,终究不是亲生骨肉。你不过是个后母,将来老了,又有谁会来照顾你?” 江薇听罢,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您说得对,不然我又怎么会因为菲菲的回归,就成了这里多余的存在。”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您这般自私冷酷。至少,我未来的孩子,他们会懂得感恩与善良。” 江母被这番暗含讽刺的话激怒,脸上顿时布满了阴霾:“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才离开家几天,就敢这样对我说话!” “还有,明明约好了两点见面,你为何迟到了?是没有时间观念吗?这才短短几天,就沾染上了乡下的土气,果然是改不了的农民本性!” 面对这连珠炮般的指责,江薇不为所动,反而不屑地反击道:“别轻易看不起农民,他们的淳朴与高尚远胜过你们的虚伪。况且,你们通知我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从偏僻的村庄赶到城里,难道不需要时间?” “如果不是急于和你们划清界限,我才懒得匆忙赶来受这份气。” 江薇的语气中满是对眼前二人的厌恶与不屑,那表情仿佛是在宣告,自己与这个家庭的联系已经脆弱到了极点。 江父闻言,脸色微微泛红,尴尬与羞愧交织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他原以为,江薇会一如既往地选择沉默,忍耐那些生活加诸于她的不公,却未曾预见,这个向来温顺的女儿竟会迸发出如此坚决而有力的反驳。 江薇那双眸子,仿佛深邃的潭水,倒映着不可动摇的决心,让在场每个人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慌乱。 莫菲菲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满,她的目光锐利地投向江薇:“姐姐,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妈妈说话呢?妈妈让你迁户口,并非是要将你拒之门外,而是为了避免你在和姐夫办理结婚手续时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说,结了婚,户口自然要迁到男方家中,这是人之常情,妈妈这么做,完全是为你考虑,你怎能如此误解她的心意呢?” 莫菲菲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姿态,演技十足。 江母见到自己的女儿挺身而出,似乎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支持,腰板也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没错,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头来连一点基本的尊重都换不来。如果你这么急于摆脱我们,那这次的户籍迁移正好给了你一个台阶下。” 江母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甘与愤怒,“我可提前警告你,今天你不依赖我们,将来若是村里的那些个老头欺负你,可别哭哭啼啼地回来找我们求救!” 她话锋一转,又道出一件“喜讯”:“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菲菲和晋文准备结婚了,你和晋文之间算是彻底没可能了,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好歹菲菲还算有良心,还叫你一声姐。” 江母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愈发明显:“还有,如果你胆敢背着我们和晋文私下有什么不轨行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面对这一连串的言语攻击,江薇只是轻轻撇了撇嘴角,眼神温柔地落在怀中玩耍的小眠眠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却又淡然的笑:“哦,是吗?那还真是恭喜二位了。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我之前就说过,等到你们百年之后,为了答谢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会为你们养老送终。除此之外,我的人生,谁也无法指手画脚。” 江父见状,连忙尝试缓和气氛:“薇薇,先别急着生气。你妈妈也是担心你受到伤害,你心里明白,她总是嘴上不饶人,心底里却是疼你的。菲菲平时也很关心你,我们大家都是怕你受了委屈。” 江母赶忙接话,企图粉饰太平:“就是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感情!” 然而,江薇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笑出声:“放心吧,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态度。而且,我并不是那种随便就能被人欺侮的人。” “如果不是你们,谁又能真正伤得了我?这种表面上的和谐,竟是建立在强迫我嫁给乡下的陌生人之上,我又何必继续维系这样的假象呢?” 江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讽刺,继续说道:“别再演戏了,如果真是正事,那就麻利些处理,看见你们我就感到一阵恶心,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江母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在江薇的每一句话中寻找破绽。 但她很快发现,无论她如何审视,江薇始终保持着那份难以撼动的从容,这让江母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在她心中,江薇怎么可能真的如此轻易地放下江家的身份,没有半点犹豫? 江母原本期待的,是江薇会如同过去那般,泪眼婆娑地恳求她的宽容。 然而,这一次,江薇的表现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江母不死心,再次开口尝试说服:“江薇,你是不是因为逼迫你嫁人的事情在跟我们赌气?我这里给你一个台阶下,只要你开口求我,或许我还能改变主意,帮你一把。” “当然,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去打扰菲菲和晋文的感情,对于你,我还能勉强容忍。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即便是家中的猫狗,也不会随意丢弃。” 第五十八章 等妈妈回家 江母的话语中虽透露出些许妥协,却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嫁给老汉,那是你的命,怨不得别人。” 江母的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决绝,仿佛这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剧本,让人无力反抗。 “你原本就是从那个偏远乡村里来的,是好运让你和菲菲的身份发生了奇妙的交换,让你得以享受到这一切本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这么久的时间,也算是一种恩赐了。” 江父沉重地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眠眠,你嫁与那位年长之人的安排,似乎是命运的车轮碾过的痕迹,难以逆转。作为父亲,我心中何尝不痛心,可是面对这冥冥中的定数,我也是束手无策。” 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份深深的无力感,目光温和地望着面前这个虽非亲生却养育多年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你母亲迁移户口,初衷只是为了生活的便捷,并非有意将你拒之门外。只要你愿意低头,承认些许不是,我们这个家的大门,仍旧会为你敞开,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江父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过往时光的怀念,即便江薇在他眼里不及莫菲菲那般能为家庭带来实利,但那份养育之情,是时间与岁月难以磨灭的痕迹。 然而,江薇的回应却是冷静而坚决。“你们还是多关注自己的事情吧。我与你们之间,缘分已尽,彼此不再是家人,我的人生道路,无需你们来指指点点。我会遵循自己的内心,过我想要的生活。” 她的语调平静,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于仇恨,我没有,也无需有。因为你们并不配,不配被称作父母,更不值得我去浪费情感去恨。” 江薇的话语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现在我就去办手续,再拖延下去,我也不会回头。到时候,即便你们苦苦哀求,也是无济于事。” 莫菲菲闻言,急忙插话,企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爸妈,别说了,姐姐真的生气了。如果她不同意,我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我若不能改姓,薛晋文的父母又怎能成为我的养父母呢?这关乎我的未来啊!” 江母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言,只是一挥手,示意二人随她前往办理手续。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只是结果出乎意料——江薇并没有将自己的户口迁入顾家,而是选择独立门户。 莫菲菲因此心愿达成,正式更名为江菲菲。 当江薇手握新户口本,怀抱着顾清眠毅然转身的那一刻,她彻底切断了与过去家庭的纠葛,不再理会江父江母的任何表情或言语。 对于莫菲菲能够如此迅速促成与薛晋文的婚姻,江薇暗自思量,其中必然有着不少的算计与手段。 而对于即将开始的婚后生活,江薇预见了一片鸡飞狗跳的景象,心中反而升起一丝旁观者的淡然。 她想看看,这场由谎言与算计编织的婚姻,最终会如何收场。 当她带着所有文件回到村庄,太阳已经西斜,时间指向下午四点。 顾山亭与顾山行两兄弟已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到了家。 见她迟迟未归,两人已没有了初时的焦虑与不安,生活似乎教会了他们适应与等待。 屋内,顾山亭忙着生火做饭,锅中金黄的鸡蛋与翠绿的青菜在油香中翻滚。 而顾山行,则专注地清理着每一个角落。 待江薇带着笑容与顾清眠走进这个焕然一新的小屋时,一股温馨与宁静迎面扑来。 顾山亭见到母亲的身影,略显羞涩地呼喊:“妈妈,你回来了,饭都做好了,快来一起吃吧。” 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渴望得到肯定。 江薇笑容温柔,应道:“好啊,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确实热,不如我们在门外的露台上吃饭,凉爽些。” 顾山行闻声,立刻丢下手中的扫帚,欢快地去布置户外的用餐环境。 江薇将眠眠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小家伙手里抓着玩具,好奇地摆弄。 而她则走进厨房,细心地为眠眠准备牛奶,确保孩子餐前能先解渴填腹。 当顾山亭也将饭菜一一搬至室外,江薇这才抱起吃饱喝足、显得格外满足的眠眠,一同走向那个简单却充满温馨的小餐桌。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江薇一边品尝着家常便饭,一边耐心地喂着三岁大的眠眠,小家伙已经能尝试更多食物,那份逐渐独立的小小身影让江薇心里既欣慰又感慨。 她开始思考,或许是时候让眠眠逐渐摆脱对奶粉的依赖,尝试更多营养均衡的食物了。 “妈,你觉得我做的晚餐怎么样?” 顾山亭满眼期待,小心翼翼地询问,他那认真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母亲认可的渴望。 江薇轻轻一笑,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很不错,这大热天的,喝点清淡的粥确实舒服。但记住,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家务事不用太操心,有我在呢,知道了吗?” 这份话语中,蕴含着一位母亲对子女无尽的爱与期望。 顾山亭轻轻地点头,他的黑眸中闪烁着细微却难掩的喜悦之光,仿佛春天里细雨滋润下的嫩芽,悄悄地透露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而一旁的顾山行,则是一脸的不甘与懊恼,眉宇间挤成一团,嘴角微微下撇,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为什么好事总是轮不到我? “妈,我也扫了地,还擦得一尘不染呢,怎么您就只夸奖哥哥,不看看我的努力呢!” 顾山行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稚气未脱的埋怨,以及一丝渴望被认可的纯真愿望。 他的心里,像被小小的石头压着,隐隐有种说不清的酸涩感,期盼着母亲也能给予他同样的赞美和鼓励。 江薇望着这对性格迥异的兄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交织的温柔。 “老二也是妈妈的好帮手,勤劳得很,妈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试图驱散顾山行心中的那一片小小阴霾。 第五十九章 明天的宴席 顾山行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黑夜中的星辰,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真的吗?那以后家里的活儿我全包了,每天都让妈妈夸我!”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坚定和天真,仿佛立下了什么伟大的誓言。 江薇闻言,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好笑,这两个孩子,从前让她操碎了心,如今这份过度的积极性又让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刚尝了几口清粥,门外便传来小胖妈爽朗的呼唤声,打断了餐桌上的温馨气氛。 “哎呀,江薇,正吃饭呢?怎么跑到门口来了,这大热天的?” 小胖妈的出现,伴随着一股邻里的亲切感,和外面略微带着凉意的微风一同涌入小院。 江薇抬头,微笑回应:“天太热了,想着让孩子们在门口吹吹风,凉快些。 嫂子,您这是从哪儿回来?” 小胖妈得意地举起手中的饭盒,炫耀般地说:“给咱家那位送午饭去了,你没给淮川也准备一份吗?” 江薇显得有些诧异,眉头轻轻皱起:“还需要送饭?猪场那边没有食堂吗?” “哪有啊,就一个小厨房,凑合着用。 以前小丽不去送,淮川就自己随便对付,他没和你说过?” 小胖妈的话语里满是熟稔与随意,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江薇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恢复了笑容:“可能是提过,我没注意听,谢谢嫂子提醒,明天我就给他送去。” 她轻巧地转移话题,不愿让人察觉到自己对丈夫生活细节的忽视。 待小胖妈进屋,江薇的目光转向两个儿子,眼里闪过一抹严厉却又柔和的光芒。 “你们俩,是不是早就知道要给爸爸送饭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呢?” 顾山亭抿紧嘴唇,没有开口,反倒是顾山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憨态可掬:“爸说别告诉妈,猪场那儿脏,怕妈去了太辛苦。” 江薇听到这里,心头不禁涌上一股暖流,两兄弟的体贴和细心让她感动。 她深知,他们的担忧和考虑,全是为了自己着想,不想让她因为猪场的脏乱环境而劳心劳力。 但同时,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江薇也深深明白自己的角色与责任。 “别担心。”她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作为妻子和母亲,我有义务为这个家付出。尽管猪场条件艰苦,但只要能帮到淮川,我就愿意去尝试。” 顾山亭和顾山行交换了一个眼神。 顾山行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山亭轻轻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夜深人静时,顾山行躺在床上,仍旧困惑不解:“哥,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妈别去猪场呢?” 顾山亭拥着被子,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理解:“妈那么爱干净,猪场那种环境,对她来说并不合适。而且爸也说他自己能解决吃的。”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对家庭成员之间情感细腻的洞察:“爸每天早出晚归,和妈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完全建立起来,如果妈能送饭过去,不正好给他们一个增进了解、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你是不是担心妈以后会因为感情不够深厚而离开爸?” 顾山亭的眼神温柔而深远,仿佛已经看穿了弟弟的心思。 “这样啊……”顾山行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强调:“但是,爸不能因为我妈对他好,就把我妈抢走!我要和妈最亲,我们是母子同盟哦!” 说完,兄弟俩相视一笑,那份纯真的笑声,如同夏夜的微风,拂过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了无尽的温馨与希望。 顾山亭心中明了,弟弟的眼神中还藏着未解的迷雾,但他决定不再深究,只轻拍了拍他的肩,柔声催促他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江薇便被屋外细微却连续的嘈杂声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循日常的节奏,简单洗漱之后,身着一身清爽的白衬衫与黑色长裤,缓缓走下楼梯。 及至客厅,眼前的一幕令她不由一怔:一辆庞大的货车正安静地泊在家门口,而顾淮川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格外挺拔。 察觉到江薇满脸的讶异,顾淮川迈开步子,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向她走近。 “这些都是为明天宴席特别预备的桌椅,想着早些送来布置,能更从容些。” 他一边解释,一边指向门口那堆整齐排列的物件,眼神里满是对细节的周全考量。 紧接着,顾淮川从怀中取出了一叠色彩鲜艳、图案喜庆的窗花和贴纸,轻轻放在江薇手中。 那些细腻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幸福的微光,似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喜悦。 “还有这些,听闻城里人办喜事时常用,我就专门找人购置了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这场婚礼的用心。 话音未落,他又从旁侧抽出一个精心包裹的小袋,略显羞赧地递过去,“战友特地寄来的结婚贺礼,说是女子装扮所用的鸭蛋粉与口红,我不清楚你是否需要……若是不喜欢,就处理掉吧。” 说罢,他微微侧头,不敢直视江薇那双清澈的眼眸,生怕从中读出一丝不满或失望。 然而,江薇的形象虽简约,不施粉黛,发丝也只是随手挽在耳后,却散发出一种超乎寻常的纯净与温婉,仿佛周身围绕着一层无形的光环,让人心生敬意又难以自持。 她望着顾淮川递过来的一件件物品,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那鸭蛋粉与口红的精致包装,显然不是普通战友所能想到或赠送的,江薇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顾淮川费尽心思为她准备的。 在物资并不充裕的那个年代,能获得如此珍贵的礼物,可见顾淮川确实有过人之处,或许这就是他日后成功的原因之一。 “当然用得上,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来自你的礼物。” 江薇笑靥如花,眼波流转,透着几分狡黠与感激。 “你今天不急着去猪场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温柔的关切。 第六十章 不必了 顾淮川轻轻摇头,语气温和地说:“下午再去也不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江薇举起手里的贴纸,眼中闪过一丝顽皮的光。 “一起来贴这些喜庆的玩意儿吧,你个子高,正好能贴得既快又好。明天就是我们的大日子了,我怕时间不够。其他的都准备齐全了吗?” “放心,全都安排好了。” 顾淮川的声音沉稳有力,似乎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过,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关于你的亲生父母,是否邀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想,那我们就请。” 江薇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心里清楚,原着中并未提及莫菲菲与乡下亲人的关系,恐怕是因为原主嫁入顾家后,双方的联系几近于无。 顾淮川自然不会主动谈及此事,但江薇内心却莫名升起一丝好奇,想要亲眼看看这位赋予她“新生”的原主的血亲。 如果对方和善可亲,或许能为她提供帮助,权当作是对原主的一种感恩;若是不然,那便让一切随风,不留半点遗憾。 “我没见过他们,既然你愿意,那不妨请他们来吧。毕竟我们成婚,没有一位长辈在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也太过冷清。” 江薇的回答中带着一份淡然。 顾淮川默默点了点头,眉宇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那你的城市里的父母呢?是否也需要邀请?” 他小心翼翼地问。 江薇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语气却异常坚定:“不必了,他们不配参与我的幸福时刻,我也没有任何兴趣再见他们。” 话语中,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顾淮川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过往的伤痛,便不再多言,只是轻声回应:“好的,我明白。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装饰?” 江薇点点头,首先把眠眠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放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布娃娃供它玩弄。 安置好一切后,她与顾淮川携手走向大门,开始了一天中最为甜蜜的忙碌——贴上象征幸福的喜字,为即将到来的盛宴增添一抹亮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喜悦与期待,两人的心,在这简单而温馨的仪式中,悄然靠得更近。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细致入微地指挥着,手指轻轻点划着空气中的虚线,指引着顾淮川将那两枚鲜艳夺目的大红“囍”字,精准无误地贴在了门楣的正中央。 随后,一串串小巧玲珑,宛如门帘般悬挂的迷你“囍”字,在她细腻的安排下,错落有致地挂满了门框两侧,为即将到来的喜庆日子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喜悦。 顾淮川凭借着高挑的身材优势,不费吹灰之力便完成了任务,每个“囍”字都如量身定做般贴得恰到好处,位置之准确,让人忍不住赞叹。 完成之际,他忽然玩心大起,一本正经中夹杂着一丝狡黠,弯下腰,脸庞贴近她,温热的气息在两人间轻轻交缠,低声询问:“还有什么需要我贴的地方吗?” 那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仿佛能直击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江薇猝不及防,脸颊腾地染上了两朵绯云,她慌忙退后一步,试图拉开这段令她心跳加速的距离。 她的眼神闪烁,故作镇定地建议道:“你看看,哪里太空了,就贴上大的‘囍’字吧。我先去准备晚饭,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快步进入厨房,背影透着一丝少女般的羞涩与逃离的急切,让人不禁莞尔。 顾淮川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心中却对自己的这份突如其来的戏谑之意感到不解。 他未曾预料,一贯爽朗大方的江薇,居然有着这样容易害羞的一面。 为了避免晚餐时可能遭遇的“秋后算账”,顾淮川决定还是安分守己地完成剩下的装饰任务。 他手持剩余的“囍”字,认真地填补了屋内每一块空白墙面,直至只剩下最后一个饱满圆润的双“囍”。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它,踏上楼梯,步入他们即将共度人生的主卧室。 自从江薇的到来,这间屋子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推开门,淡雅的香气迎面扑来,满室温馨。 他轻手轻脚地移步床边,屈膝跪在床上,将这象征着幸福团圆的“囍”字,稳稳地贴在了床头的墙面之上,似乎也在他心里刻下了一份承诺。 之后,他悄然无声地将一个精巧的小礼盒,藏进了江薇梳妆台上最不起眼的抽屉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恶作剧后的窃喜,悄悄下楼去了。 对于为何总想给予江薇更多的关爱,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或许是因为孩子们对她的喜爱之情感染了他。 也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份不愿失去她的渴望。 厨房之内,江薇站在镜子前,轻轻地拍打着自己仍旧微烫的脸颊,自嘲地摇了摇头,心底暗自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顾淮川穿上那件简单合身的黑色上衣,健硕的身躯在衣物下若隐若现,每一寸肌肉都彰显着力量与美感,引得她不由得心神荡漾。 冷水拂面,让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尽管明天的婚礼将正式宣告他们成为夫妻,江薇的内心却依然藏着一丝未完的期待与紧张。 每当想象未来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她的脸庞就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抹羞赧与激动的红晕。 谁又能料到,曾经自嘲为“母胎单身”的她,就这样戏剧性地“晋级”成了别人的妻子,这一切美好得仿佛梦境一般。 思绪纷飞间,江薇的脸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她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为明日的喜宴亲手制作一些糕点。 昨晚,她就已经细心地将绿豆洗净,浸在清水中,晨光中审视,那些绿豆果然膨胀得刚刚好,颗颗晶莹饱满。 随着她将绿豆倾入锅中,加水煮沸,随后调至小火,耐心地炖煮,直至每一粒绿豆化为软糯,水分几乎全数蒸发。 接着,她加入细腻的砂糖,不断地搅拌翻炒,直至绿豆泥完全吸收了糖分,变得浓稠诱人。 第六十一章 应该会的 一个平滑的瓷盘被轻轻涂抹上一薄层面粉,防黏的同时也预示着即将成型的美味。 她将炒好的绿豆泥倒入盘中,用刮刀细细压实,表面被抚平,光滑如镜。 因缺少专业的模具,她计划待绿豆糕完全冷却后再进行切割。 完成绿豆糕的制作后,江薇又投入到了红糖糍粑的制作中,因为那是她心头所好,软糯香甜,而这样的传统美食在城市的喧嚣中显得尤为稀缺,她相信,孩子们也一定会被这份来自妈妈的甜蜜所打动。 她轻柔地将糯米粉倒入瓷碗中,犹如雪花般细腻的粉末渐渐与清泉般的水相遇,二者在她细致的搅拌下缓缓融合,化为了一团温暖的怀抱,柔软而有韧性。 她手法娴熟地揉搓着,直到那面团光滑如婴儿肌肤,透出米香。 随后,她将这份自然的馈赠分割成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块状,每一块都好似初升太阳旁的温润鸡蛋,圆润而充满生机。 她耐心地将这些小面团一一搓圆,再温柔地按压成扁平的糍粑,仿佛是在塑造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水在锅中欢快地沸腾,升腾的蒸汽带着一丝丝期待,她小心翼翼地将糍粑摆入蒸笼,宛若安置入梦的孩子。 随后盖上笼盖,让大火倾注热情,蒸腾十分钟,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炉火上,红糖与清水在锅中缠绵,慢慢熬煮成浓稠而透亮的糖浆,散发出诱人的甜蜜气息,预示着即将完成的美味佳肴。 当糍粑蒸熟,她轻轻地将它们浸入红糖浆中,每一个糍粑都仿佛穿上了一袭金色的外衣,散发着令人垂涎的光泽。 最后,均匀撒上的芝麻和花生碎,如同繁星点缀夜空,增添了几分酥脆与香浓,一道香甜软糯的红糖糍粑就此诞生。 而晚餐的餐桌不仅限于此,红烧茄子的鲜亮酱色与苦瓜排骨汤的清雅滋味,让这一餐显得更为丰盛,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温馨而满足。 原计划中简单的午餐,因为对眠眠瘦弱身影的不舍,眠眠妈妈改了主意。 她决定做一道肉末蒸蛋,为女儿添一份营养。 她选了两枚新鲜的鸡蛋,轻轻敲击在碗边,蛋壳微裂,金黄色的液体顺滑地滑入碗中,与盐粒和白胡椒粉相逢,交织出朴素的香气。 筷子在蛋液中快速而有力地划动,每一次搅拌都是对爱的细腻诠释,直至蛋液变得均匀且泛着微光。 为确保口感,她细心地将蛋液过滤,去除所有瑕疵,使其变得更加纯净、丝滑。 接着,她将温热的水缓缓倒入蛋液中,再次搅拌,使得水与蛋液完美交融,没有丝毫气泡,只留下细腻柔和。 蛋液被缓缓倒入蒸碗,仿佛是安置了一份细腻的情感,然后覆盖上一层薄纱,以防蒸汽打扰这份细腻的成型过程。 随着灶台上的水滚沸,蒸碗被轻轻置于蒸屉之上。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厨房里,猪肉末在碗中与葱花、生抽、料酒、盐、白胡椒粉以及适量淀粉和水。 热油锅中香气四溢,肉末下锅,随着翻炒色泽逐渐变化,每一粒肉末都包裹着油香与烟火的气息。 最后,几滴香油轻轻落入蒸蛋之上。 客厅里,顾清眠独自玩耍,抱着布娃娃的她乖巧懂事,似乎能理解父母的辛劳。 眠眠妈妈望着女儿的身影,眼神中满是慈祥与疼爱,她轻声呼唤:“眠眠,妈妈为你做了特别的蒸蛋,要不要尝尝看?” 眠眠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那碗蒸蛋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她的小嘴微微张开,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想!看起来就好好吃,妈妈快给我尝尝。” “你这个小馋猫。” 眠眠妈妈笑着,坐在她旁边,先将蒸蛋放在桌上,才摘下烹饪时戴的手套。 她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蒸蛋,细致地吹凉,生怕热气烫到心爱的女儿。 然而,眠眠已经迫不及待,小手迅速抓住勺子,自己送入口中,那份急切与喜悦,是对妈妈厨艺最好的赞美。 小女孩吃得津津有味,嘴角边沾着星星点点的饭粒,腮帮子鼓鼓的。 顾山行在一旁看着,眼里闪烁着既羡慕又忍耐的光芒,跟着她一步步踏入家门。 江薇注意到了兄妹二人这幅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们这对小馋猫,去厨房解解馋吧,我刚做好的红糖年糕和绿豆糕。” “记住哦,只能吃一点点,晚餐还得正式开动呢,去之前先帮我把碗筷摆好吧。” 顾山行一听见有绿豆糕,眼睛瞬间亮如繁星,“太棒了!” 而顾山亭则乖巧许多,虽心同样向往,但仍记得回应母亲的话。 “好的,妈妈,我这就去摆碗筷。爸爸今晚也会回家吃饭吗?” 江薇轻轻一点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今天他没有去猪场忙。” 顾山亭闻言,心中默默记下,不多问,转身步入厨房。 刚进门,便见顾山行已经迫不及待地抓着绿豆糕大快朵颐,满嘴都是幸福的绿意与甜蜜。 他苦笑摇头,缓步接近,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弟弟的脑袋,语带责备却满含疼爱,“你这小家伙,不是说了快吃饭了吗?” “还有,你刚刚有没有留意到门外摆放的桌椅?别忘了,那可不是随便放的。” 顾山行手捂着被轻敲的地方,小脸上写满了天真无邪的懵懂,“可是妈妈的绿豆糕真的太诱人了,我没有想到外面的桌椅是为了明天准备的。” “那是为了明天的宴席,妈妈那边的亲戚可能会来拜访我们。” 顾山亭一听,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妈妈的家人会喜欢我们吗?妈妈这么温柔善良,她的家人也一定非常亲切!” “肯定和妈妈一样,既好看又让人感觉温暖。” 话音刚落,手中的碗筷微微一顿,顾山亭的眼神不自觉暗淡了几分。 他对妈妈的家人知之甚少,更何况他们并非血亲,妈妈的家人接受他们,或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看到弟弟充满希冀的眼神,终究不忍心说出这份现实的凉薄。 “我不知道,但我想,只要我们表现得好,应该会的。” 第六十二章 随他去吧 顾山行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犹豫,“大哥,那...奶奶会来参加吗?我怕她会对妈妈不好。” “以前,奶奶老是让我们调皮捣蛋,不让爸爸结婚,说那样我们就会被赶出去,还说我们走了,家里才会安宁。” “现在我们和新妈妈相处得这么融洽,奶奶会不会不高兴,又想方设法找麻烦呢?” 提到这个话题,两兄弟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应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沉重。 顾山亭的脸色越发凝重, “别理她就好,我明白了,奶奶偏袒大伯,所以当初爸爸妈妈离开后,她才会那么急着将我们扫地出门,那时候妹妹才刚学会蹒跚学步,她都不闻不问。” “你记得吧,在爸爸找回我们之前,我们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奶奶只怕有了新妈妈,爸爸就不会再给大伯家钱了。” 这份回忆,让厨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重,但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出无声的坚韧与相依为命的温暖。 听着大哥如此沉稳地说出这段往事,顾山行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霾,那些痛苦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父母的身影在突如其来的车祸中永远消失,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泪水和无助。 悲痛尚未在心头生根,便被大伯母那刺耳的责骂声硬生生撕扯,他们被视为灾星,被迫踏上了流浪的道路,在那个曾经称为“家”的地方,再无立足之地。 那段时光,大哥顾山亭几乎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两人身影瘦削,在城市的角落里翻找着别人遗弃的残羹冷炙,每一次微弱的希望之火,都是大哥用稚嫩的肩膀扛起。 尤其是那次,大哥冒着极大的风险带回的那罐奶粉,成了妹妹生命中的甘霖,让虚弱的她奇迹般地恢复了生气,也让绝望中的顾山行感到了一丝温暖。 大哥的话语仿佛打开了回忆的闸门,顾山行内心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过往的苦难、奶奶那冷若冰霜的眼神以及大伯母的尖酸刻薄,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再次穿透了他的心房。 “大哥,我真的好害怕,怕奶奶的到来会再次掀起风波,怕她会像以前那样对待妈妈。” 他的声音细微而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顾山亭见状,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头,那动作虽轻却饱含力量,传递着坚定与安慰:“放心,爸爸是我们的坚强后盾,他一定会保护妈妈和妹妹,奶奶在他面前,是不敢放肆的。” 但这份安慰还没完全落下,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顾山亭迅速给顾山行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此刻不宜多言。 江薇推门而入,见到兄弟俩神色紧张,不由得笑道:“看你们俩这神秘兮兮的样子,是不是在合计怎么‘对付’妈妈我呢?” 语气虽玩笑,眼神中却是满满的疼爱。 顾山行听闻,连忙澄清:“妈妈,不是的,我们没有想对付你,我们在担心奶奶的事。”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生怕妈妈误会了他们的意图。 江薇秀眉微蹙,她的记忆中,书中对于孩子们与那位奶奶之间的关系描述并不详尽,但可以肯定的是,正是这位长辈的偏心与冷酷,使得小儿子离世后,孤儿寡母被无情驱逐,家族的财富被大儿子一人独吞。 而当顾淮川想要回孩子的抚养权时,又遭遇了种种无理要求和盘剥,即便如此,贪婪的手仍旧时不时地伸向这个新组建的家庭。 望着两个孩子担忧的表情,江薇心下五味杂陈,她温柔地说:“如果想要邀请奶奶,或许爸爸已经有了打算,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顾山行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委屈,急切地解释:“妈妈,你别误会,我和大哥真没想伤害你。” 江薇笑了,眼神满是理解:“我明白,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说起来,绿豆糕味道怎么样?” 顾山行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的愁云瞬间被喜悦所取代:“太好吃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尝到绿豆糕,正如老师形容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那股淡淡的香气。” “看来真的很美味呢,我的小家伙,妈妈很高兴你喜欢。以后妈妈还会做很多好吃的给你。” 江薇的话语中充满了母爱的温暖。 顾山行的反应敏捷,刚刚还沉浸在对过往的忧虑中,转瞬间就被美食带来的快乐所取代,这让江薇不由感慨,孩子的世界总是如此单纯,情绪的转换比书页翻动还要快。 “喜欢就多带点走,别忘了给大壮也带上两块,好朋友之间就应该分享美好,知道吗?” 江薇的教导温和而充满智慧。 “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大壮现在肯定馋得不行呢!” 顾山行一边应答,一边迫不及待地抓起几块绿豆糕,几乎是跑出了门。 过去,每当生活陷入困境,是大壮偷偷从自己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中省下馒头给他。 现在有了妈妈,他们的餐桌不再匮乏,每顿饭都有肉,甚至还能和哥哥共享甜蜜的糖果。 上回把糖果分给大壮,周围的小伙伴那羡慕的眼光,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那些曾经欺凌他们的人,顾山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们已不再是过去那对无依无靠的孩子,有了母亲的庇护,有了对抗风雨的力量,过去的阴影已不能轻易侵扰他们的世界。 “慢点儿,老二,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大壮这会儿应该还在吃饭呢。” 顾山亭在身后喊道,语气中满是对弟弟的关心与爱护。 顾山行的身形如同林间轻捷的鹿,瞬间消失在转角,只留下一抹难以捕捉的残影。 江薇望着那欢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那份因明日宴席而生的紧张情绪,似乎也被这简单的一幕悄然化解。 晚风轻拂,带着一丝即将入夜的凉意,却也夹杂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温馨。 她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穿过顾山亭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充满怜爱,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了一股母性的温柔。 “算了,随他去吧。” 第六十三章 十指不沾阳春水 江薇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细腻的雨丝,轻轻地洒落在顾山亭的心田,“我先去唤你父亲来用晚餐。” 语毕,她优雅地转身,步履轻盈地迈向屋内,留下顾山亭一人呆立原地,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母亲抚摸的余温。 这一刻,顾山行仿佛被一种全新的情感所包围——那是属于“妈妈”的温暖与安心,它驱散了过往那些因缺失母爱而生的寒冷与寂寞,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竟可以如此温柔而美好。 在他的记忆中,童年总伴随着对母爱的渴望与幻想。 每当看到同龄孩子依偎在母亲怀中,他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羡慕、渴望、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楚。 而现在,这曾经遥不可及的温暖触手可及,母爱如同一汪温泉,缓缓浸润着他心底的每一寸角落。 顾山行的目光紧紧追随江薇的背影,心中激荡起千层浪花,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他想要奔上前去,将所有的心事与感激一股脑儿地倾诉而出。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太过珍贵,他害怕自己鲁莽的行为会惊扰到这份宁静,让江薇脸上失去那抹温柔的笑容。 于是,他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默默许下愿望:愿江薇能够永远留在他们身边,成为那个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母亲。 他暗暗发誓,将来长大成人,必定要努力工作,用自己辛勤挣来的每一枚铜板,为妈妈购置最华美的衣裳,最精致的首饰,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弥补那些年错过的宠爱。 从今以后,无论春夏秋冬,他都要比往日更早地醒来,料理好家中的一切事务,让母亲醒来便能看到井然有序的家,感受不到半点生活的辛劳。 他清楚地知道,江薇出身名门,自小养尊处优,就连最简单的洗手,都听说有人侍奉。 虽然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那么遥远而陌生,但他决心用自己的方式,尽力还原那份属于她的高贵与舒适。 为了这份心愿,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一块亲手缝制的小手帕,用自己珍视的几颗奶糖换来的。 粉色的手帕,代表了他的心意与憧憬,只是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交给她,那是一种既期待又害羞的心情,让他难以启齿。 晚餐时分,江薇如往常一般去净手,正四处寻找擦拭之物,顾山行犹豫再三,终于鼓足勇气,羞涩地递上了那条精心准备的粉手帕。 “妈妈,这是给您的,擦手用。”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中交织着紧张与期待。 江薇诧异地望向他,平日里小家伙总是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今天这一举动无疑让她颇感意外。 她接过了手帕,细细打量,嘴角勾勒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哟,怎么想起给妈妈送手帕了?还是粉色的,难道是哪个女孩子送给你的吗?” 言语之间,充满了戏谑与好奇。 闻言,顾山行的脸颊刹那间染上了一抹绯红,尤其是在父亲也投来询问目光的情况下,他更是急于澄清:“不,不是那样的,谁会无缘无故送我东西呢?我……我们这样的,哪有人看得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自卑与自嘲,长时间的贫困与孤立让他们兄弟俩在这个小镇上显得格外不起眼,衣衫破旧,常常遭受同龄人的嘲笑与排挤,这份来自外界的冷漠,让他更加珍惜江薇给予的每一份温暖。 在那个宁静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破旧却温馨的小院里,唯有家中的大壮,那个忠诚的黄毛土狗,愿意绕着弟弟顾山亭欢快地跳跃,用它的方式陪伴着小小的人儿。 时间缓缓流淌,直到那天,妈妈用辛苦积攒的钱为兄弟俩添置了新衣,还特地买了块肥皂,细心地洗净了他们因长期劳作而脏兮兮的小脸和手脚,仿佛也洗净了他们与同龄人的隔阂,渐渐地,开始有同学愿意停下脚步,与他们搭上几句话。 江薇见状蹲下身来,乌黑的发丝轻垂,她的眼中闪烁着认真与温柔,与顾山亭平视,语气温和而坚定:“山亭,不可以这么说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无需自卑。还有,这手帕是从哪里来的?记得,不可以随意接受或者拿别人的东西哦。” 山亭抬头,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委屈,解释道:“妈妈,我真的没有乱拿。我是用自己舍不得吃的奶糖,和那位城里来的小姑娘交换的。大壮的妈妈说过,城里人都很幸福,不用自己动手做家务。我希望妈妈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不用那么劳累。所以我用糖换来这块新手帕,它是新做的,粉色的,特别漂亮,我觉得妈妈看了一定会喜欢。” 说到这里,顾山亭的头渐渐低下,心底漾起一阵失落。 他以为,这份出自真心的礼物会让妈妈展颜一笑,可妈妈的反应似乎并不如他所期待的那般高兴。 如果这是由弟弟送的,妈妈的笑容会不会更加灿烂呢? 江薇听着孩子天真的误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如泉水叮咚,温暖了这个简朴的小院。 “哈哈,原来你们是这么理解‘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句话的啊。山亭,你的意思是,你换这手帕,是为了能随时帮我擦手吗?” 她笑得更加灿烂,言语间满是疼爱。 小山亭轻轻点头,江薇的笑容越发明媚,边笑边耐心解释:“‘十指不沾阳春水’是指一个人生活条件很好,不需要自己动手做家务,是一种安逸享受的意思,懂了吗?” 随后,她的眼神柔和下来,温柔地询问:“以后记得哦,这样的误会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免得让人笑话。不过,这手帕可以送给我吗?即便我不需要你给我擦手,但这手帕真的很合我的心意,你的挑选眼光真好。” 顾山亭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羞涩的光亮,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本来就是想给妈妈的,只要妈妈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第六十四章 镇上 晚餐时分,顾山亭低头默默地吃着饭,江薇则拿着那条手帕,爱不释手。 手帕上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乖巧可爱,似乎也感染了江薇的好心情。 她不由自主地多次往顾山亭的碗里夹菜,母性的温柔在她的动作间流露无遗。 一旁的顾淮川见此情景,眼眸微眯,心底涌起一股不易察觉的自豪感,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心中暗道,这女子的心思如此单纯,区区一块手帕就能让她如此快乐,待会儿看到自己为她准备的大金项链,岂不是要喜出望外? 饭后,顾淮川终于开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江薇,你先整理一下,碗我来洗。之后我们带着眠眠去镇上,拍婚纱照。” 江薇闻言,脸上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喜:“拍婚纱照?可是我们这样……” 她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和顾山亭身上简单甚至有些褪色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顾淮川却轻松地摆了摆手,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别担心,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镇上,我们会去买几套新衣服,然后拍摄些美美的照片,作为我们的纪念。” 江薇的心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浪漫与周到深深触动,她知道,尽管平时顾淮川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他心细如发,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带来温暖。 她轻轻点头,随即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楼上走去,准备换上一身与这特殊日子相称的衣物。 在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的不仅仅是饭菜的余香,还有家人间无声的爱与期待。 顾山亭凝视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激荡情绪。 这场婚礼,对他来说,承载的意义非比寻常;它不仅仅标志着父亲生命中迎来了新的陪伴,更是宣告着他们这个小家庭终于得以圆满,不再有缺憾。 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坚决不容许任何人或事破坏这份历经艰辛才换来的温馨与幸福,尤其是那位曾经以冷漠与无情姿态对待他们的奶奶。 在他的认知里,但凡存有半点念头想要伤害母亲,或是试图拆散他们家庭的人,都不可能是个心怀善意的角色。 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蜷缩在沙发上,薄毯轻轻覆盖下的妹妹。 仅仅十数天的光阴,妹妹的脸庞已经洋溢着健康的红润,原本因营养不足而显得稀疏暗淡的发丝,也奇迹般地变得乌黑发亮,浓密柔软。 她的小手臂和小腿如同初生嫩藕般,肉嘟嘟的,充满生命力,圆滚滚的小身躯天真无邪,那双稚嫩的小手仿佛般柔软,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握住。 在顾山亭心里,唯有母亲,这位温柔而坚韧的女性,能够给予他们如此无微不至的关怀,将妹妹照顾得如此周到。 江薇步入自己的房间,目光掠过大床上方墙壁上悬挂的鲜红囍字,脸颊不禁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虽然心头涌上一丝羞涩,但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挑选了一袭纯净无暇的白色长裙换上。 她将一头长发细致地编织成一侧的麻花辫,简约而不失雅致。 打开衣柜门的瞬间,一个不起眼的盒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好奇之下,她轻轻揭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条设计略显陈旧的心形金链子。这 链子的款式在江薇看来有些过时,不禁让她微微蹙眉,但随即意识到这正是这个时代流行的风格,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出自顾淮川之手。 她把玩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佩戴,仅带着一只朴素的布质手提包,缓缓步下楼梯。 顾淮川闻声抬头,目光随着楼梯下方缓缓下行的江薇而移动。 她身着纯白长裙,裙摆随步伐轻轻摇曳,宛如静夜中最为圣洁的月光,静静地洒落人间。 江薇的一头长发被巧妙地编织在一侧,几缕发丝随微风轻轻飘扬,为她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灵性。 阳光下,她耳畔闪烁的珍珠耳钉与她白皙的肌肤以及简洁的装扮相映成趣,更凸显出她那脱俗的气质。 她的面庞精致而深刻,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打扮,也无法遮掩她犹如夜空中繁星般璀璨的美丽,让人为之倾倒。 顾淮川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江薇身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无法轻易移开。 他注视着她优雅的举止、从容的微笑,内心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波澜。 起初,他或许只是为她的外表所震撼,但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共度的日子里,他渐渐发现江薇的魅力远远超乎外表,更源自于她内心的那份纯真、善良与坚强。 她就像是磁场一般,时刻吸引着他,他暗自发誓,只要江薇愿意,他愿用一生去爱护她,给她所有的温暖与爱。 正当他沉醉于思绪之中,江薇已悄然来到他面前,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问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顾淮川一时语塞,只能发出疑惑的“啊?”声。 “你啊什么啊,我刚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去镇上拍照了,结果你倒好,在这里发起呆来了。” 江薇脸上满是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这时,一旁走进门的顾山行嬉皮笑脸地插嘴进来:“爸肯定也是和我一样,被妈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对不对!” 顾淮川瞪了调皮的儿子一眼,无奈又带着几分宠爱地呵斥道:“去去去,小孩子别在这里瞎捣乱。” 话语间,一家人的温馨与和谐溢于言表。 江薇被顾山行的话逗得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与宠溺,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你们父子俩呀,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好了,别再耽搁了,我们赶快启程吧。” 语毕,她眉眼弯弯,转身引领前行。 两人步伐轻盈,刚迈出古朴门槛。 一缕晨光中,一辆样式简约却保养得宜的自行车静静倚靠在门外,车身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顾淮川身形一展,动作流畅至极,一侧身便已稳稳当当地坐上了车座。 第六十五章 来拍照? 他的目光柔和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又略带几分玩味地落在江薇身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又神秘莫测的微笑,嗓音低沉而略显慵懒:“来吧,上车。” 江薇依言而上,裙摆轻轻晃动,待坐定后,心中疑窦初生,不由好奇问道:“这自行车是从哪儿来的?我记得之前询问过周围的邻居,他们都说没有多余的自行车可供借用呢。” 闻言,顾淮川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更深的微笑,他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认真:“不,这不是借来的。考虑到你说进城路途不便,又未曾学会骑摩托车,于是我特意为你挑选了这辆自行车,希望它能成为你便捷的代步工具。” 话音刚落,他双脚轻轻一蹬,车轮便开始欢快地旋转起来,速度之快让江薇不由得下意识收紧手臂,紧紧环抱住了他坚实的腰肢。 那份温暖而可靠的感觉,让她的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感受到腰间那柔软如同春日柳絮般的手臂,顾淮川的身体微微一僵,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自在,但很快便化为淡淡的暖意。 江薇则轻轻扣紧了他的手掌声音温软而真挚:“谢谢你。” 她的言语中蕴含着深情,仿佛能触及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面对江薇的感激,顾淮川身形微顿,旋即回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又不失温柔:“无须言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对你已经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够与你携手共度此生,用我的全部去守护你,专心一意地爱你一个人。”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眼神却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探寻着对方的心意。 这份直白与真诚,让人无法轻易拒绝。 江薇听着顾淮川这番肺腑之言,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感动,思绪不禁飘回到两人相遇至今的点点滴滴。 她不得不承认,从第一次遇见他时,就被他独有的魅力深深吸引。 然而,江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真心喜欢我,并且考虑和我组建一个认真的家庭,对吗?” 虽然她感觉这样的问题由自己提出有些唐突。 但转念一想,作为男性,主动表白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顾淮川的眼中闪烁着坚定:“正是如此,我对你的感情悄然滋长,虽然说不出具体何时,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喜欢你。不论前路如何,只要你点头,我将倾尽全力让你幸福美满。我知道你过去的生活十分美好,无需为此做出任何牺牲。我会更加努力,确保我们的生活品质不减丝毫。即便你此刻心中尚存犹豫,我也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相互了解。若最终你仍感到不妥,我保证不再强求,因为,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顾淮川这一番欲擒故纵,不仅没有让江薇感到被逼迫,反而触动了她内心深处。 她虽然爱美,但并不肤浅,怎会不被这样一位兼具责任感与深情的男子所吸引? 心底默默感叹,前任主人真是暴殄天物,竟未能珍惜拥有如此极品伴侣的机会。 顾淮川其体魄如同雕塑般完美,肌肉纹理分明,错落有致。 他那傲人的身高几乎触及两米之界,迫使娇小的江薇不得不仰起她那柔美的颈项,才能将他那宽阔如山峦的肩膀与沉稳厚实的胸膛尽收眼底,那里蕴藏着可靠与安全的气息。 原本,江薇的愿望仅限于扭转原身的命运,为几个无辜孩童铺设一条更加光明的道路,却不曾料想,这样一位内外兼修的理想伴侣会如此偶然地走进她的世界。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江薇决定欣然拥抱,一抹狡黠而又满足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唇边:“好吧,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至今为止,你的表现还算合我心意。不过,我得事先声明,我可不喜欢那些三心二意的男人。” “我要求的很简单,就是你不能与其他女性有任何暧昧不明的关系,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一旦我发现,我希望你能自觉地离我远一点。” 听到这话,顾淮川蓦然刹车,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锁定在江薇的脸上:“你当真这么认为?请相信我,我从不是那种会私下与异性纠缠不清的人。”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迫切,那双眸子里闪烁的不仅仅是坚决,更有急于被理解与认可的渴望。 江薇注视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温柔的波澜。这个看起来粗犷不羁的男人,内心深处竟然藏着一份如此纯粹与真挚的情感。 她微微颔首,脸上绽放出一朵温婉的笑靥:“我当然相信你。既然选择了彼此,我们就应该建立起基于信任和支持的关系。我对轻浮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好感,同样,我也欣赏有追求、有上进心的伴侣。希望我们能够手牵手,共同奋斗,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幸福明天。” 顾淮川的心中顿时被一股暖流充盈,他再次紧紧握住江薇的手,目光深情而专注:“江薇,感谢你的信任。我会将我们之间的感情视作最宝贵的财富,誓不让你感到失望。” “好了,现在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意了,别再耽搁时间了。快开车吧,怎么能在路上停下不走呢!” 江薇脸颊微红,带着几分羞涩催促道。 顾淮川恍然失笑,轻轻松开她的手,而后重新踩下自行车的踏板。 两人踏入繁华的城中,江薇引领着顾淮川直接来到了一家古朴典雅的照相馆。 门扉轻启,他们并肩走入。 那一刹那,店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了这对俊男美女的身上,连忙碌的店主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投来好奇而又羡慕的眼神。 阳光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棂,斑驳地洒在这家复古风格的摄影店内。 二人并肩站立,男的身形挺拔,眉眼间透着温润的书卷气;女的容颜清丽,气质脱俗,如同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人物,让人不自觉地驻足欣赏。 “二位,是来拍照的吗?” 第六十六章 美 店主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眼神中闪烁着发现至宝般的光芒。 顾淮川微微点头,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拍婚纱照,这儿有提供服装吗?” 店主连忙应承,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溢出来,心中的盘算则是更为热切——这样的璧人,若能由他亲自操刀拍摄,不仅是一次艺术的享受,更将是店铺最好的活广告。 “有,有,跟我上楼吧,摄影棚和精选的各式服装都在楼上!” 在征得了江薇温柔的点头后,顾淮川牵起她的手,两人缓缓踏上楼梯。 店主引路,转瞬即至一处装潢雅致、挂满了各式精美服饰的选衣区,与之相邻的,则是布置得宛如梦境的摄影棚。 江薇的指尖轻轻滑过一排排精致的西装,最终停留在一套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上,她看向顾淮川的眼神充满了信任与欣赏,示意店主引领他去试穿。 而她自己,则步入了一片梦幻般的白色世界,那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婚纱,每一件都似在诉说着不同的浪漫故事。 正当江薇沉醉于挑选时,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带着一丝责问的意味:“江薇,你怎么会在这儿?” 随之而来的,是一位身披华美婚纱的女子,目光故作惊讶,言辞间不乏挑衅之意。 女子身旁的薛晋文,高大身材颇为醒目,却偏偏面容平凡,难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江薇在心中轻轻叹息,原主和这位莫菲菲为了这样一位男子争风吃醋,实在是难以理解。 她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尤其在看向莫菲菲时,那浓妆艳抹、刻意做作的装扮,只让她觉得分外可笑而不屑。 那俗气过头的缎面婚纱,即使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莫菲菲苍白的面色,刻意的卷发与夸张的红花装饰,更像是对品位的一种讽刺。 莫菲菲被江薇那毫不掩饰的轻蔑所激怒,故意挽紧了薛晋文的手臂,仿佛在炫耀胜利:“姐姐,我和彦文哥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婚礼就在近几日,你确定不来祝福我们吗?” 言语之中,既有挑衅也有几分虚伪的关切。 江薇的回答简洁而冷淡,似乎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唇舌,她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挑选那件能够与顾淮川完美搭配的婚纱上。 而这一切,在薛晋文眼中,却成了江薇对旧情难以割舍的证据,让他愈发坚信江薇心中仍有一席之地属于自己。 他解开领带,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语气中满是自负:“江薇,我知道你从小便对我有所好感,遗憾的是命运弄人,我们还是没缘分了。” “不过,念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我会视你如亲妹。未来若有困难,特别是如果那个乡下小子待你不周,你随时可以回来。” 面对薛晋文这番既自大又夹杂着几分怜悯的话语,江薇的神色未变,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坚韧与自尊。 她明白,真正的幸福并非来自旁人的施舍或同情,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与顾淮川共赴的未来,才是她真正向往的旅程。 薛晋文的话语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落下,自认为已经布下温柔陷阱,静候江薇如往常般主动靠近,带着温顺与讨好。 在他的记忆织锦里,几句糖衣包裹的话语总是能轻易融化江薇的防线,让她甘愿沉溺于关怀与服从的甜蜜。 然而,未曾料想,江薇此行乡村归来,不仅未显丝毫挫败之色,反倒是添了几分难言的风姿,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倔犟与独立,犹如初春破冰的溪流,清冽而撩人心弦。 江薇对薛晋文那略带父权意味的说辞感到一阵腻烦,更难以忍受他脸上挂着的那抹看似亲切实则轻浮的笑容,那笑仿佛在嘲笑世间的纯真与真情。 压下心中的不悦,江薇语气冷静而坚决地说:“你的想法太过自我,我如今对你已无丝毫兴趣,更不愿成为你口中所谓的‘妹妹’。薛晚晚才是你的亲妹妹,这样的亲戚关系,请你尊重,勿再随意妄言。” 正欲优雅转身离开,却不料被薛晋文的手轻轻拦住,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与轻蔑:“江薇,你是说,你现在倾心于那个来自乡下的养猪人?他哪里比我优秀?他身旁还带着三个孩子,你居然愿意放下身段,与他共度生活?” “我曾给予你机会,你不但不感激涕零,反而……” 江薇冷峻的目光轻轻掠过一旁神色复杂的莫菲菲:“或许,你该教导一下你的晋文哥哥,什么是真正的尊重与界限。” “我的情感归属,与你无涉。他之所以吸引我,是因为他的真诚、质朴,还有那份不骄不躁的谦逊,这是你所没有的。” “至于莫菲菲,既然选择了接受并非出于真心的馈赠,便应懂得珍惜与收敛。” 话音刚落,江薇提起了那件精心挑选的婚纱,步伐坚定,径直走进了更衣室,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在更衣室内,江薇缓缓穿戴整齐,细致入微地调整着每一处细节。 她挑选的是一款典雅非凡的法式一字肩婚纱,巧妙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展现出一种古典与现代交融的美。 裙摆设计更是匠心独运,层层叠叠的薄纱与精致衬里交相辉映。 走动间,仿佛有无数光影精灵在其间跳跃舞蹈。 而那些点缀其上的细微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每一颗都在讲述着关于爱与梦想的故事。 当江薇自试衣间缓缓步出,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那袭法式婚纱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线,如同月光下绽放的白莲,既纯洁又不失力量感。 蕾丝轻拂着她的肌肤,每一次轻微摆动都散发出不可抗拒的魅力,钻石的光芒则赋予了她一种超越现实的梦幻感。 顾淮川静静立于门外,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礼服更显他英挺不凡,他的目光温暖而深邃,仿佛能洞察江薇心中最细微的情感波动。 当江薇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与震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迈步向前,轻柔地握住江薇的手,眼神中满是诚挚与温柔:“江薇,你美。” 第六十七章 托付一生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唯有那份无需言表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悄然流淌。 江薇闻言,面颊悄然泛起两朵绯红,仿佛春日晨曦中含羞绽放的桃花,她未曾预料到,顾淮川会以如此直率且充满诚意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使得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丝甜而不腻的温馨。 在一旁,店老板正忙碌而专注地筹备着各类摄影器材,细致地检查每一项设备,确保它们能够完美捕捉即将展现的浪漫瞬间。 他的目光偶尔掠过两位顾客,心中暗自期待他们换装完毕的那一刻。 当江薇身着纯白婚纱缓缓步入众人视野时,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静止。 顾淮川则身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挺拔英俊,与江薇并肩而立,两人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双,美得如同古典油画中的情景,令人移不开眼。 目睹此景,老板不自觉地击掌赞叹,内心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这场宣传照拍摄定会成为店内的一段佳话,引人瞩目。 “二位,马上就要开始拍摄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江薇以一个温婉的点头作为回应,随后在顾淮川细腻体贴地帮助下整理好婚纱的裙摆,两人默契地并肩走向摄影区。 与此同时,刚刚完成拍摄的莫菲菲注意到了他们,特别是当她的目光与江薇身边的男子交汇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夸张与挑逗:“姐姐,你怎么穿上婚纱了呀!哎呀,这位是谁呢?姐姐,你该不会瞒着姐夫,和别的男人拍这种照片吧?若是让乡下的姐夫知道了,那还得了,怕是要大发雷霆的哦!” 一旁,薛晋文也投来了审视的目光,摄影师和老板同样是一脸愕然,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江薇和顾淮川。 老板心头不禁一紧,脸上浮现些许尴尬与紧张,“这……你们之间,真的认识吗?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他心中盘算,若此事当真,那么这样的拍摄无疑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个重视名誉的社会,万一卷入不道德的情感纠葛,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影响店铺的声誉。 面对质疑,江薇轻轻一笑,眼神中却透着冷意,直接反驳莫菲菲的无稽之谈:“老板,别理她,她有些糊涂了。这位就是我的合法丈夫,顾淮川。明天,我们就要举办婚礼。” “老板,她在瞎说,这是我亲姐姐,她丈夫是个在乡下务农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位先生?晋文,我们得阻止姐姐!” 薛晋文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薛晋文眉宇间也聚拢了深深的忧虑,“江薇,我知道你对那桩婚姻有所不甘,但是这样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实在是有失妥当。” 然而,顾淮川只是低沉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隐含着对这一切荒谬指控的讽刺与不屑。 他的眼神深邃,平静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确实是顾淮川,江薇的丈夫。有什么疑问吗?”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允许我们继续拍摄我们的婚纱照。” “你……你自称顾淮川?这怎么可能,你肯定在撒谎!我听说的顾淮川明明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怎么会是你这样年轻英俊的!” 莫菲菲的语气中充满了慌乱与不可置信。 面对莫菲菲的质疑,顾淮川的形象显得更加鲜明:他身形高大,轮廓分明,西装笔挺之下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质,哪有一丝传说中“养猪老头”的影子? 养猪的那个,听说早已儿孙满堂,又怎会是他这般青春焕发,风采卓绝? “荒唐,顾淮川明明是个养着猪群的老头,你肯定是个骗子!” 莫菲菲气急败坏,面颊因愤怒而染上两团红霞。 江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没见过顾淮川,就敢断言他是老人?难不成我们还得掏出身份证,来向你证明我们的身份不成?” 她的语气中满是不屑,显然对这种无端的揣测和质疑感到厌烦。 对老板轻轻扬起下巴,坚定地说道:“这位,就是我丈夫。我们的计划是在拍照之后,随即前往民政局领取结婚证。你们如果不拍,我们只好换地方了,毕竟时间还是挺珍贵的。” 老板听闻此言,眼眸微转,思绪飞快转动。 一念及这对新人即将步入婚姻的神圣殿堂,他连忙赔笑道:“拍,当然要拍。” 江薇微微颔首,眼角含笑,轻柔而坚决地拉着顾淮川的臂膀,优雅地转身,不再给那二人留下任何争论的空间,决意远离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而立于一隅的莫菲菲,面色苍白如纸,指尖用力攥紧了薛晋文的衣袖,嗓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姐姐会不会误会了我的好意?我只是因为从未见过姐夫,误以为姐姐的世界里有着复杂的情感纠葛,生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薛晋文的目光轻轻掠过身旁紧张不安的莫菲菲,随即犹如被磁石吸引一般,再次深深凝视着江薇。 在这狭窄却又充满故事的照相馆中,江薇宛若一幅动人的画卷,美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江薇,你应该理解,菲菲是一片好心。请别对她太过苛责。” 薛晋文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曾经的承诺依然有效,如果你有朝一日决定放弃那份婚约,我这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一直视你如亲妹妹般珍视。” 此言一出,莫菲菲慌忙拽紧薛晋文的手臂,声音带着恳求:“晋文哥这怎么可以呢?我们已经接受了江家的彩礼,这样反悔不仅不妥,而且我们的婚礼也在筹备之中,姐姐此时的回归,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无比。” 江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怎么,你现在又想和我维系这段婚姻了吗?薛晋文,我可不再是那个轻易被你话语左右的女子了。” “他,才是我愿意托付一生的人。” 顾淮川紧了紧搂住江薇腰间的手,目光如炬,与薛晋文对峙,其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第六十八章 格外灿烂 虽然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竞争者知之甚少,但他可以确定,对方对江薇抱有非同寻常的情愫。 薛晋文完全未曾料想到江薇会有如此坚决且毫不留情的回应,一时间语塞,唇边泛起苦涩:“江薇,你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难道真是被这个来自乡村的男子影响?” “我们曾几何时,相处得那么融洽,你不是常说,除了我,你谁都不嫁吗?为何今天却用这样的态度对我?难道,你真的被这个乡下来的男子迷住了心窍?诚然,他外表尚且过得去,但人品岂是外表所能评判。” “他生长的环境与我们大院的生活天差地别,你能想象在那里,忍受艰苦,居住在简陋的房屋中,这样的生活难道你还未清醒过来?” 面对江薇的彻底转变,薛晋文的心如同被寒冰覆盖,接连遭受拒绝,脸色愈发难堪。 顾淮川刚欲开口反驳,却被江薇轻轻按住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你如何知晓我所经历的幸福与挑战?薛晚晚来过我家,难道她没有告诉你真相?再者,我们过去只是订婚,私下里交往并不多,你无权在此信口开河,试图在我的丈夫面前玷污我的名誉。” “更何况,我对你的感情早已随风而逝。现在,我将正式成为他人的妻子,请你尊重这一事实,别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顾淮川也以同样坚定的语气补充道:“同志,请你自尊自爱,你的未婚妻此刻就在旁观,你的言行举止是否也该有所考量?” 莫菲菲的脸色彻底暗沉,原以为薛晋文对江薇毫无感情,却未曾想他会在此情此景下纠缠不休,让她颜面扫地。 一旁的店主也不禁蹙眉,礼貌却坚决地提醒道:“各位同志,既然拍照已毕,请不要在店内喧哗,以免影响其他顾客的体验。” 在这番略带尴尬的言论落下后,薛晋文脸色微红,一股难以名状的羞愧涌上心头。 他匆忙之间抓起手边的包,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被情绪波动打乱的发型,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摄影店的大门,那决绝的步伐中,似乎每一个脚印都在诉说着与过去告别的决心,完全不顾身后愕然伫立的莫菲菲。 而莫菲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快步跟了上去,心中满是焦急与不解。 随着薛晋文那带着几分烦躁的身影逐渐远去,摄影店内似乎迎来了一阵清新的宁静,江薇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这难得的平静气息。 她转头望向顾淮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和感激,随即拉着他继续投入到拍摄之中。在店主热情而细致的指导下,两人尝试了多种不同的站姿与表情,首先完成了结婚证书所必需的正式合影。 接着,为了纪念这一特别的时刻,他们还额外拍摄了五张风格各异的合照。 江薇在镜头前自然流畅,仿佛天生便是属于这光与影的世界,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回眸都恰到好处,使得拍摄过程异常顺利。 摄影师抓住了许多精彩的瞬间,一口气拍下了十多张,为这对新人提供了充足的选择空间。 当江薇仔细审视着电脑屏幕上那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时,她看到了两个身影并肩而立,男的温文尔雅,女的秀美绝伦,确实如同古书中描绘的才子佳人。 她的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暖流,迅速从这十多张照片中挑出了最为满意的六张,趁着等待照片冲印的短暂间隙,两人默契地回到了更衣室,换回了日常的衣物。 再次走出更衣室,江薇意外地发现顾淮川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轻抚着胸口,残留的惊吓尚未完全散去。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呢,站在这里突然出现,差点没把我吓坏。” 她半带玩笑半是责备地说着,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顾淮川凝望着眼前的江薇,那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声音低沉,略带迟疑地问:“刚才那位男士,是你从前的未婚夫吗?” 江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答得云淡风轻:“是啊,以前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算是青梅竹马吧。提到薛晚晚你应该有印象,她就是他的妹妹。现在他要和莫菲菲步入婚姻殿堂了。” 顾淮川听罢,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如果你心里还有他,我不会强迫你跟我一起登记的。我希望你是因为真心喜欢我才选择我。” 江薇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轻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那种自大又庸俗的人。” 说罢,她轻轻绕过顾淮川,朝外走去。 顾淮川的眼神在她转身的刹那变得暗淡了几分,他努力掩藏内心的波澜,轻顶了一下脸颊,用一声低沉却充满笑意的轻笑,目送着江薇离去的背影。 不多时,当江薇重新回到摄影区时,店主已经将选好的照片冲洗完毕,热情洋溢地迎了上来,手中拿着一叠刚出炉的照片,满面笑容地说:“二位真是天作之合,快来看看这些照片吧,每一张都捕捉到了你们最动人的瞬间。” 江薇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滑过那些定格的幸福画面,特别是看到其中一张顾淮川深情款款低头注视着她的照片时,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这些照片无一不精美,她满意地将照片递给身旁的顾淮川,“你也看看,选一张你最喜欢的,我们放大了挂在家里。” 顾淮川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提议,他疑惑地望着江薇,眼神中却渐渐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嗯,那就这张吧,这张你笑得格外灿烂。” 顾淮川边说边递给她一张照片,眼中满是柔情。 江薇笑着摇摇头,并没有接过照片,“还是听你的决定吧,老板,麻烦您帮忙把我们选的那张洗印成大的。” 第六十九章 不收费 店主见状,脸上堆满了更为灿烂的笑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讨好地看向江薇,“那个,二位同志,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这些照片,我想免费送给你们。” “不收任何费用?这怎么行?” 顾淮川一听,立即警觉起来,一边护住江薇,以防对方过于靠近,一边直接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店主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嘿嘿,是这样的,我在想,如果二位同意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些照片作为店里的展示,用来做宣传。您二位的形象实在太好了,尤其是这位女同志,我开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标志的人物,照片上的风采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期待,让整个摄影店的氛围都随之活跃了起来。 他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确定,望向面前的两位年轻人,语气中夹带着一丝焦虑与期盼,“我这家小店刚开张没多久,宣传用的照片寥寥无几,真担心这样能否吸引到顾客的目光?” 他双手轻轻摩挲着柜台上摆放的几样商品,满心期待地看向江薇与顾淮川,仿佛他们的回答能成为小店未来的曙光。 顾淮川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目光在简陋的店铺内游走一圈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只放在店里展示,这样的宣传方式可行吗?” “绝对可行!” 老板斩钉截铁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果实在效果不佳,那我就留下两张自己珍藏,也算是个纪念。” 江薇闻言,心底暗自思量,原主人的容颜放到这个时代,定能在娱乐圈内引起轰动。 于是她轻笑道:“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这既可以帮助老板增加店铺的知名度,我们又能免费记录下这段时光,算是个双赢的局面。” 她继续补充道:“我们可以明确标注这些照片是我们作为普通顾客在此拍照留念的,这样一来,既保持了事情的真实性,也能有效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误解或纠纷。” 江薇调皮地眨了眨眼,又补充道:“况且,我这颜值可不低,老板想借我的形象吸引顾客,也是人之常情嘛。 倒是你,整天一副严肃的模样,旁人看了都得绕道走。” 顾淮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眉头舒展开来,带着几分自嘲地说:“言之有理,你的美丽确实是最宝贵的资本,让我也跟着沾沾光,荣幸之至。” 话音未落,江薇佯装生气,举起手来,却不想被顾淮川轻轻捉住手腕,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哎呀,还没正式过门就开始管起夫君来了,这可不利于家庭和谐啊。” 顾淮川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眼中的光芒让江薇心头一暖。 随着他的话语,江薇不自觉地跌入了他宽厚的怀抱中,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为之静止。 此时,老板已快速冲洗好了照片,回到店内,见到两人情深意浓的情景,心中暗自感慨:“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愿他们的生活像这照片一样温馨美好。” 当然,更实际的是希望这对佳人的照片能为小店引来更多的顾客,毕竟,盈利才是生意的根本。 接过照片,两人再次向老板表达了谢意,随后并肩离开了摄影馆,步入了热闹的商业街区。 如今,街道两侧皆是国营店铺,充满了时代的特色。 江薇引领着顾淮川走向负一层,那里宛如穿越到了现代社会的地摊市场,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两人最终在众多商品中挑选了两个款式复古的书包,都是绿色布面,上面赫然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 为了区分彼此,江薇别出心裁地挑选了两个小徽章,一个是活泼的兔子,另一个则是威严的老虎,递到顾淮川面前时,他显得有些困惑。 “买书包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和你需要的东西吗?”顾淮川不解地问道。 江薇一边仔细挑选其他物品,一边投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当然是给老大和老二用的,难道我还背着书包去上学不成?” “你这个当爸爸的,平时多留意一下孩子们的需求。你看老大和老二的书包都用了多久了,灰布的,早就磨得破旧不堪,如果不是我昨天帮忙整理房间,恐怕你还不知道这事呢。” 江薇的话语中既有责备也有心疼,显然对家人的关怀溢于言表。 顾淮川听了这番话,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内疚感。 过去的这两年里,由于猪场工作的繁重与无休止,他确实忽略了家中孩子们的成长与需求,那些本该充满温馨陪伴的时光,都被无尽的工作所替代。 每天沉浸在猪场的嘈杂与忙碌之中,顾淮川渐渐发现自己竟不知该如何与孩子们进行心灵上的沟通。 孩子们的书包,还是那次匆忙间接他们放学时买的,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磨损的边角仿佛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与自己的缺席。 “是爸爸不好,之前太过专注于工作,忽略了你们的成长点滴。从今往后,爸爸会努力平衡,更多地参与到你们的生活里。你看看,还有什么是需要添置的,我们一起把它们办妥。” 江薇欣然接受了顾淮川的提议,没有丝毫客气,她的直接让顾淮川觉得分外踏实。 “那就这样定了,结账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接下来我们再到供销社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走进供销社,柜员正沉浸在自己无聊的小世界里打发时间,见到有顾客上门,顿时眼睛一亮,精神振奋起来。 “同志,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采购些什么商品呢?” 江薇迅速报出了一串长长的购物清单,一口气说完:“我想要一瓶高效灭害灵来对付家里那些烦人的蚊虫,另外再要两个结实耐用的三层铅笔盒给孩子们学习用,两支质量好的富强牙膏,生活必需的两斤大豆油和猪油,还有三斤新鲜鸡蛋供日常食用。” 第七十章 减轻负担 柜员听得眼睛一亮,这样大批量的购物请求在这偏僻的乡村可不多见,尤其是近段时间顾客稀少,这样的大单子无疑是难得的好生意。 江薇内心暗自感叹,乡下的生活环境虽然质朴宁静,但夏季蚊虫的肆虐实在让人头疼。 特别是她自身似乎是蚊子特别钟爱的对象,这些日子手臂上已是布满了蚊子留下的红色印记,连小眠眠也未能幸免。 原本尝试用艾草熏蚊,结果艾草的烟雾不仅没能驱赶走顽强的蚊子,反而把自己呛得咳嗽连连。 随着柜员将所有物品逐一准备好,江薇又补充了几样,包括两块清香的香皂用于日常清洁,两斤精选的面粉为家里储备,以及一瓶甘甜的大梨膏作为润喉之用。 一切打点完毕,顾淮川爽快地付了账,满脸笑容地提着大包小包紧随江薇走出供销社大门。 他细心地将物品固定在自行车的手把上,还不忘关切地询问:“有没有想要添置新衣物的想法?我陪你去定做几套合身的新衣怎么样?” 江薇温柔地拒绝了,轻声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带回来的衣物已经很充足,就连嫁衣都准备好了,你就不必再费心了。而且,天色已晚,孩子们独自在家,我不放心,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 说罢,江薇轻轻跃上那辆见证了无数风霜岁月的老旧自行车后座,自然而然地环抱住了顾淮川坚实的腰肢。 指尖无意间划过他腹部清晰可见的肌肉纹理,这让男人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也变得深邃而柔和。 此时,夕阳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画家,将温暖的余晖均匀地洒满了这条乡间小路。 顾淮川脚踏着自行车,车轮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迹。 江薇依偎在顾淮川宽阔的背脊上,感受着那份透过衣物传递而来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内心的幸福感满溢而出。 抬头望向天边,夕阳犹如一枚巨大的火球,缓缓下沉。 在这绚烂的夕阳下,顾淮川的背影显得更加伟岸坚毅,他双手稳稳地掌握着车把。 江薇缓缓阖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轻轻覆盖在细腻的脸颊上。 在这样的静谧中,过往的记忆犹如一卷被精心剪辑的电影,一帧帧在她脑海中清晰回放,那些或甜或苦的瞬间,都化作了此刻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心怀感激,对于命运那双无形之手的巧妙安排感到由衷的庆幸。 “江薇,真心要谢谢你,选择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顾淮川的声音低沉而诚挚,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起初听你说会爱护孩子们,我还以为那不过是客气话,没想到,你竟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江薇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轻轻伸手,指尖在他的腰侧轻轻一捏,带着些许玩味说道:“我何必说谎呢,言不由衷的事,本就与我格格不入。” “那么,最初你对我的印象是怎样的呢?” 顾淮川微微蹙眉,似乎是在回忆,又似在自我反思,最终,他低声开口,声音里满是歉意:“我曾误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受不了乡村生活的艰辛与简朴。” “尤其是孩子们,我原以为他们的吵闹会让你厌烦,甚至萌生逃离的念头。” 他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未曾表露的担忧。 “记得那次,两个小家伙食物中毒,紧急关头,你竟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毅然决然地背着他们奔向卫生所,那一幕,至今让我震撼不已。” 顾淮川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钦佩,也有深深的自责。 江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坦诚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深思:“其实,最初我对你的看法也有偏颇。我想象中的你,或许是个严苛且难以接近的人,同时,我也害怕自己不能适应这样截然不同的生活环境。” “至于孩子们,他们开始时确实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但渐渐地,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转变,我想,那是因为我们都学会了理解和接纳。” 听到这里,顾淮川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严厉柔和了许多:“以前的我,确实过于严厉,对孩子缺乏必要的耐心与理解。是你的出现,你给予孩子们那份无私的爱,让我开始反思,驱使我尝试去成为一个更好的父亲。” 江薇握紧了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每个人都拥有改变的可能,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的不足,并勇敢迈出改变的步伐。” 顾淮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涌动的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悔意,更多的是对江薇由衷的敬佩和感激。 脑海中回荡着她背负病弱孩童冲向诊所的那一幕,那份坚强与母性的光辉,让他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江薇的目光温婉却坚毅,仿佛一盏明灯,照亮了顾淮川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依靠。在这样的目光交流中,两颗心的距离悄然拉近,过去的误会与隔阂,仿佛都被这股温暖的氛围消融,只留下彼此的理解和支持。 夜幕悄然降临,夕阳的余晖被天边的墨色一点点吞噬。 当他们回到温馨的小屋,顾山行活泼的身影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稚嫩的脸庞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爸爸,妈妈,你们终于回来了!” “妈妈,你们去哪里了这么久?我和哥哥放学回来,家里都没有人呢!” 小家伙的语气里满是孩子的天真与依赖,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与重要。 江薇轻柔地揉了揉顾山行那乱糟糟的小脑袋,眼底满是温柔,“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就带着相机出去走走了,沿途还逛了逛市场,买了些日常所需的杂物回来。你那总是忙碌的哥哥呢?是在忙活着什么新鲜事儿吗?” 顾山行的眼睛一亮,像是急于表现的小勇士,他兴奋地回答:“哥哥正在厨房里变魔术呢,给咱们准备晚餐!这么多东西,我得赶紧去帮爸爸减轻负担!” 第七十一章 乡下男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小跑上前,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睛紧紧盯着父亲手中沉甸甸的袋子,等父亲刚一放下,他便迅速凑上前,用稚嫩却坚定的力量提起了他所能负担的那一份。 迈进家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 眠眠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中央,圆溜溜的大眼睛如同两颗黑曜石,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直勾勾地望向进来的每一个人。 江薇轻盈地走向眠眠,弯下腰,动作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轻声细语地询问:“我们家眠眠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奶奶的话呀?如果表现得好,妈妈这里有甜甜的奖励哦。” 眠眠闻言,嘴角瞬间扬起,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房间:“好~” 她的笑容纯净无暇,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一缕阳光。 江薇嘴角勾勒出一抹慈爱的笑容,从口袋的深处魔术般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奶糖,轻轻撕开糖纸,将这份甜蜜递到眠眠的樱桃小口前。 看着眠眠满脸的幸福与满足,江薇的心也被这份简单的快乐填满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老二,去把你哥哥叫来吧,看看妈妈给你们准备了什么惊喜——新学期的新书包哦,快来挑选属于你们的那份。” 顾山行一听,小脸蛋上立即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几乎是喊着答应:“真的吗?妈,我现在就去叫哥哥!” 说罢,他像只脱兔般冲进了厨房,也不管顾山亭正手忙脚乱地端着热腾腾的菜肴,一把拉住了哥哥的衣角,力气之大使顾山亭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呢,小捣蛋鬼,差点让我把菜都撒了!” 顾山亭故作生气地抗议着,但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宠溺。 他努力稳住身形,佯装严厉地敲了敲顾山行的额头,假装责备道:“还不是妈让你来喊我的。” 此时,江薇已从一旁拎出了两个设计新颖的书包,缓缓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那明亮的色彩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这两个书包是我特意为你们选的。这个,带着威风凛凛老虎徽章的是给老大的,适合你这勇敢的探险家;而这个,拥有可爱兔子图案的,自然是属于我们的小机灵鬼老二了。” 两个书包质地坚韧,军绿色的布面上,鲜红的徽章在灯光下闪耀,上面绣着“劳动最光荣”的金色字样,既实用又富含深意。 顾山亭轻轻抚过书包的每一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欣喜。 他们从没想过,母亲竟会注意到他们那已破旧不堪的旧书包,更没想到她会默默地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为他们准备了这样精致的礼物。 记得上次妈妈看见他们笨拙地修补着书包时,还笑他们针线手艺不精,原来那时她就已经暗暗计划着要给他们惊喜。 江薇望着两个孩子惊喜交加的模样,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者想法,都要告诉爸爸妈妈,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头。” 顾山行和顾山亭对视一眼,两双眼睛里闪烁着相同的光芒——喜悦、感激,还有那份被深深珍视的感动。 他们未曾奢望,这位后来加入他们生活的妈妈,会如此细腻地洞察他们的需求,更没想到她能以如此美丽的方式表达对他们的爱。 班上不少同学还在使用家中自制的布袋,相比之下,妈妈为他们准备的这些书包显得格外体面且珍贵,无疑是出自专业店铺,价值不菲。 小心翼翼地抱着属于自己的书包,两兄弟的心中满是珍惜。 这一刻,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他们拥有了一位全心全意爱护他们、视他们如己出的母亲,一个无论大事小事都能考虑周全、给予细腻关怀的母亲。 江薇心中清楚,自从决定接纳这两个孩子作为自己的骨肉,她就不允许他们受到半点亏待。 在这个与大反派命运交织的故事中,她更要确保他们能够拥有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成长环境,不让自己的余生留下任何遗憾。 另一边,薛晋文脚步沉重,满腔怒火地踏入家门,一路上,莫菲菲温柔的劝慰仿佛被狂风卷走,丝毫不入心扉。 他脸颊上的灼痛感依旧鲜明,好似那无形的巴掌不仅抽打在他的脸上,更深深烙印于心,疼痛难忍。 顾淮川,区区一个养猪的农家汉,无论是家世、学识还是品味,哪里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家中恐怕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乡土气息,而江薇,那个他曾以为清纯如水的女子,竟如此轻易地与之倾心相爱,这让他怎能不愤慨? “下贱!水性杨花的女人,转瞬间便变了心肠!” 薛晋文的指责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伤痛与不甘。 恰在此刻,薛晚晚手捧水杯,从楼梯轻盈走下,听见兄长的谩骂,不由蹙起眉头,迈步至其身旁,关切而略带好奇地询问:“哥,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和莫菲菲去挑选婚纱摄影吗?照片呢?怎么一脸怒容?” “别提了。” 薛晋文心绪纷乱,对于精心策划的婚纱照全无半点兴趣,更不曾追问莫菲菲拍摄的结果如何,那份失落与愤怒交织的心情让他几近窒息。 “咦?和莫菲菲闹别扭了?还连带骂人?” 薛晚晚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笑意,似是对哥哥的遭遇带有几分幸灾乐祸。 薛晋文胡乱揉搓着头发,显得焦躁不安,“不,是因为江薇,我们今天在照相馆意外撞见了她,她和那个……那个乡下男人在一起。” “那个男子虽出身乡间,却异常年轻且相貌不俗。” “她竟然当众让我难堪,难道在她眼里,那个养猪的家伙比我更有魅力,比我更适合她?” 薛晋文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与挫败。 薛晚晚满脸疑惑地望向哥哥,“为何你们会在那样的场合相遇?况且,既然江薇选择了与他共度余生,自然认为他是最好的选择。除了他,她还能认为谁好呢?” “你上次不也说觉得那人不错吗?就因为这个理由而责怪江薇,似乎有些过分。人家都已经结为夫妇,难不成你还对江薇抱有感情?” 第七十二章 婚礼现场 “之前你自己不是说对她毫无兴趣,不愿搭理她吗?如今她已婚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薛晚晚步步紧逼。 薛晋文面色微变,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骄傲与不甘,“他们跑去拍婚纱照,还要大张旗鼓地宴请亲朋,我对她没有感情,但毕竟从小一块儿长大,婚约维系多年,看到她与一个在各方面都不及我的人相守,心里总有些难以接受,感到恶心。” “再者,她曾是我的未婚妻,如今嫁给这样的男人,传出去我都觉得颜面扫地。” “你以前不是总说不喜欢江薇吗?怎么现在反而为她说话?以我的条件,即便我对江薇无意,以她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对我无动于衷?她自小便对我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愫,怎可能因一个务农之人的出现便轻易舍弃对我的情感?” 薛晋文的辩解中透着一股自欺的坚持。 “我只是实事求是,江薇举办婚礼却不通知我,明显是害怕我在场会让事情尴尬,我倒是要亲自去见证一下,她所谓的幸福!” 薛晚晚气鼓鼓地宣言,内心满是不平与不服。 回想上次在江薇家中那温馨的聚餐,她分明感受到江薇对未来的憧憬,而今一切尘埃落定,却连一声告知都没有,这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心中愈发憋闷,跺了跺脚,决然转身,愤愤地上楼而去。 与此同时,江薇在一顿温馨的晚餐后,缓缓步入闺房,轻柔地解开发髻,步入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疲惫,她细致地清洗着每一寸肌肤,随后细心涂抹上雪花膏,淡淡的香气随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牵着同样沐浴完毕的小狗眠眠,步入卧室,准备就寝。 临睡前,她不经意间望向悬挂在房间一角的嫁衣——那件原为主人公为迎娶薛晋文所准备的礼服,如今却成了她与顾淮川婚礼上的华服,这命运的转折不禁令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抚摸着嫁衣上那细腻而精美的刺绣,江薇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与惊叹,指尖轻轻划过每一寸精心缝制的布料,仿佛能感受到绣娘们倾注其中的心血与时间。 这嫁衣,无疑是原主对薛晋文深情厚谊的具象化体现,其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讲述着一段渴望被珍惜却被无情辜负的故事。 原主显然在这华服上投入了大量的财富与期待,只为博得那个男人的一丝回眸,却不知,薛晋文的心,早已被冰冷的利益所占据,对感情的温度视而不见。 知晓了书中的结局,江薇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感激原主给予的重生机会,却无法对薛晋文那薄情之人伪装出半分好感,哪怕是表面上的和睦相处也无法忍受。 每当忆及原主因薛晋文和莫菲菲的联手背叛而遭受的凄惨命运,江薇的心就如同被怒火灼烧,复仇的意志愈发坚定。 次日破晓,天边刚露出第一缕晨光,江薇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为小眠眠细心地梳理洗漱,轻柔地编织了两条俏皮的小辫子,并为她换上了一袭喜庆的红色小裙,孩子瞬间变得像极了年画上憨态可掬的福娃娃,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之后,江薇在镜前端坐,以细致的手法为自己描画了一个清新脱俗的妆容,长发被巧妙地盘起,再点缀上一对温润的珍珠耳钉,增添了几分温婉之气。 穿上那件令人叹为观止的嫁衣后,江薇仿若脱胎换骨,鲜红的绸缎映衬得她的肤色更显雪白无瑕,发髻高挽,仅一朵火红的花朵作为头饰,嘴唇点染了一抹烈焰般的红,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既冷艳又尊贵的气质。 深思熟虑后,江薇取出了顾淮川赠送的细巧金项链,虽然略显华丽,但在嫁衣的掩映下却并不突兀。 一切准备就绪,正当她准备抱起眠眠下楼时,楼下已传来阵阵热闹的声响,那是顾淮川特意请来的厨师们开始为婚礼忙碌起来,炊烟与笑声交织在一起,透出一股浓厚的生活气息。 当她怀抱眠眠缓步走下楼梯,发现已有不少乡亲邻里聚集在家中,多数是养猪场的工人,他们面容和煦,没有丝毫异样的目光,对这场简朴的婚礼表示了真挚的祝福。 原来,为了遵循江薇的愿望,婚礼一切从简,仅邀请了最亲近的人共襄盛举。 与此同时,远处一辆满载货物的车子缓缓驶来,那是好友徐青青和雪姨的到来,得益于司机娴熟的驾驶技术,即便是在雨后泥泞的乡村小道上,也能平稳前行。 二人下车,望着眼前矗立的小洋房,不禁同时愣住,徐青青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这真的是那位长辈的家吗?” 雪姨也露出了几分讶异,但看到门廊上的布置与门上醒目的囍字,微笑地点了点头:“看来确实没错,进去看看吧。” 迈进门槛的那一刻,徐青青手中的包裹几乎滑落,只见江薇穿着华丽的嫁衣,周围围满了热情的大婶们,她的眼睛瞬间睁得滚圆。 “眠眠,这真的是你的婚礼现场?我还以为我们走错了路!” 徐青青的话语中满是惊喜。 江薇见状,心中一阵暖流,忙迎了上去,拉住好友的手笑道:“是呀,我一直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们总是半信半疑,现在亲眼看到了,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雪姨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眉眼间透露出几分惊讶与赞叹,缓缓道:“你这住处,哪是一般乡下小屋所能比拟的,简直就像是城里精致的雅居!你看这些家具,每一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样式新颖又不失雅致,比起江家那边的老物件,可是新潮多了,也讲究多了!” 之前,雪姨亲手将衣物送到江薇手中,对江家简朴的生活环境记忆犹新。 因此,当她走进江薇如今的住处,不禁让一同前来的徐青青面露几分羞赧。 她轻轻将手里的包裹放到地上,选择了一个柔软舒适的沙发角落坐下,似乎是在缓解这一路而来的疲惫。 “哎呀,真是累坏我了。我一直以为你在这儿的日子会过得异常艰难,担心你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这才大包小包地带了不少东西来。” 第七十三章 来者不善 徐青青边说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对自己的小小责备。 “差点把整个杂货店的东西都打包带上,就怕你过得不好。” 江薇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一边为她们俩递上两杯清澈的水,一边轻声道:“你总是这样,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明明告诉你什么都不缺,你还是不放心。” “现在反过来怪我多虑了,不过,你的心意我全收下了。 你们先歇会儿,我先把东西归置好,等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两位好友点头应允,正欲继续寒暄几句,却见搬椅子的顾淮川已经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身着江薇精心挑选的西装,那西装仿佛为他量身定做,将他衬托得分外挺拔英俊。 察觉到江薇欲起身搬运物品,顾淮川连忙上前一步,温声说道:“我来搬吧,你就好好休息,和朋友多聊聊。” “那就辛苦你了,这些东西放我房间楼上就行,都是我好友送的,我晚些时候再慢慢打开。” 顾淮川微微一笑,利索地一手提起了所有包裹,步伐稳健地上了楼,留下客厅里饮水的两人,望着他的背影,一脸难以置信。 尤其是徐青青,她猛地握住江薇的手,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顾淮川?那个所谓的‘老男人’?” 江薇被她逗乐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耐心解释道:“他是顾淮川没错,但真的不是什么老男人,他是我即将共度一生的人。” “这就奇怪了,莫菲菲是怎么回事?说他既老又丑,生活环境差,可你看这里,哪里有半点破旧的样子?莫菲菲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江薇苦笑了一声,“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或许莫菲菲压根就没见过顾淮川。 昨天在照相馆碰到她时,她还误以为我和别的什么人有什么瓜葛呢。” 对于江薇居住环境的改观,徐青青原本只感到欣慰,想着就算主人年纪稍大,只要对江薇好就行。 殊不知,亲眼见到顾淮川,竟是个与江薇年龄相仿,最多大上几岁的青年,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 要知道,她最近为了江薇的事情,和父亲争执不断,希望父亲能伸出援手。 “真是太好了,至少他不是什么老男人。看到你现在幸福,我就放心了。老实说,顾淮川的相貌确实出众,要是没有孩子就更完美了。” 提到孩子,徐青青的表情变得复杂,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只可惜,他这么年轻就有了孩子,几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肯定是早婚无疑。” 其实,那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并非顾淮川亲生,而是他去世的姐姐遗留下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他亲爱的姐姐和姐夫,留下了无助的幼子,于是他便毅然决然地承担起了抚养的责任。 “真的吗?这倒是件挺温暖的事情,从他平时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个人脚踏实地,又没有半点架子,比薛晋文那种自命不凡的家伙强多了。” 徐青青一想到薛晋文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雪姨的面容显得尤为宁静,仿佛深秋湖面泛起的微波,自打江薇上次与她倾心交谈,细数那些生活琐碎而真挚的情愫后,她的眉宇间那份疑虑已如轻烟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的信念——这份婚姻,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既然如此,便好好珍惜眼前人,将日子过得温馨和睦,那比什么都强。” 雪姨的声音温和,宛如春风拂过心田,带着几分沧桑后的睿智与淡然。 江薇轻轻点头,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耐心等待顾淮川下楼。 不多时,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渐近,江薇忙招手示意,将他引入这个温馨的小圈子中。 “这位是顾淮川,我的丈夫;而这边,是雪姨,。” 江薇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与幸福,每个字眼都仿佛被情感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泽。 顾淮川温文尔雅地点点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坚定与温暖。 “大家好,我是顾淮川,很荣幸能成为江薇的丈夫,也很高兴认识在座的每一位。” 他的声音沉稳而不失力度,如同春日里最坚实的枝干,给予人信赖与依靠的感觉。 徐青青的目光在顾淮川身上流转,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她未曾料到,江薇的另一半竟拥有如此摄人心魄的魅力。 雪姨则以更加慈祥的笑容回应,心中默默为这对年轻夫妇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目睹这一切,江薇心中的喜悦如泉涌般溢出,她坚信自己所选择的路,正是通往幸福的方向。 她轻轻牵起顾淮川的手,语气中充满家庭的温馨:“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还有这些可爱的孩子们,青青,你可别再像以前那样和老大斗嘴了。” 徐青青略显羞涩地摸了摸头,之前因误会而产生的小小不满早已随风消散。 得知孩子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是顾淮川姐姐留下的孤儿,她的心瞬间被柔情所填满,满是怜爱与疼惜。 “放心吧,我怎么会和这些小孩子过不去呢。” 徐青青轻声应道,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亮。 “那就好,来,趁饭菜正热,我先带你们去主桌就座。” 江薇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两人穿行于宾客之间,向主桌走去。 主桌上,除了村长夫妇和几位重要人物,便是徐青青与雪姨,还有空出的位置,那是为顾淮川的双亲与兄嫂预留的。 虽然他们还未到场,却足以彰显这家人对亲情的重视。 旁边的一桌上,孩子们的奶奶和婶婶们围坐一旁,她们的眼中满是对孩子们的喜爱与骄傲。 几个孩子,尤其是顾山亭和顾山行,穿着新衣,显得格外精神,他们主动承担起了迎接客人的责任,在门口忙前忙后。 村民们陆续到来,有的提着篮子里的新鲜鸡蛋,有的递上装有礼金的红色信封,每一份礼物,顾淮川都吩咐仔细记录。 这不仅仅是礼尚往来,更是对这份邻里之情的珍视。 就在这个和谐温馨的氛围中,荣丽霞那臃肿的身影伴随着一阵不和谐的嘈杂声闯入。 第七十四章 长辈? 她拖着步子,直愣愣地走向门口的三个孩子,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 “哼,你们这几个不懂事的小东西,我早说了,要拦住那个狐狸精,可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她进门了,你们倒在这里给她站岗,活该受冻!” 顾山行听到这话,脸颊涨得通红,愤怒与委屈让他几乎喊了出来:“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呸,你妈早就没了,要不是她命硬,克死了我儿子,你怎么可能对着这个小妖精叫妈?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 荣丽霞的话语尖酸刻薄,字字如刀,刺入人心。 一旁,小儿媳王梦的目光在孩子们的新衣上游移,眼神中交织着嫉妒与不甘:“妈,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女人多会讨好人,看看孩子们穿的,还以为是亲妈似的。” 她的语气里藏着对顾淮川一家其乐融融景象的羡慕与不满,仿佛那些精心准备的新衣,成了她心头一道难以抹去的刺。 在那略显破旧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院中,阳光斜洒而下,为这紧张的气氛添上一抹温暖却略带讽刺的光辉。 荣丽霞站在院子中央,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眼中闪烁的是对这几个孩子的毫不掩饰的嫌恶与轻蔑。 “哪里见过后母对非亲生骨肉如此慷慨大方,背后必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与图谋。” 身旁几个孩子低头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的衣着虽经过几次修补,但仍难掩岁月的痕迹。 老大抿紧嘴唇,脸色因愤怒而显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努力克制;老二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最小的眠眠,年幼无知的面庞上写满了不解与惊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出了荣丽霞那张因刻薄而扭曲的脸庞。 突然间,她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恶意,稚嫩的喉咙里发出“哇”的一声,哭得梨花带雨,那哭声穿透了院子,惊扰了屋内正欲小憩的江薇。 江薇匆匆赶来,只见眠眠委屈的小脸挂着泪痕,心中不由一阵抽痛。 荣丽霞的冷言冷语如针一般扎入耳中,“哭哭啼啼的,赔钱货一个,小女孩穿这么讲究做什么?等那狐狸精原形毕露,看你们怎么哭去,一群不知好歹的傻孩子!” 江薇怒火中烧,眉头紧蹙,这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女子,此刻却如同护犊的母狮,不容他人欺侮她的宝贝半分。 “你算老几,凭什么对我女儿的穿着品头论足?你自己身为女性,怎么不反省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对孩童口出恶言,这算哪门子的长辈?” 江薇直视着荣丽霞,语气坚定而有力,不给她一丝反驳的空间。 荣丽霞不屑地打量着江薇,那眼神中充满了高傲与鄙夷,“我是他们的亲奶奶,自然有资格过问。你就是那个让顾淮川神魂颠倒的新媳妇吧?看你这副狐媚样子,难怪能迷惑他。” “说得好似你有多高尚,对我家孙女指手画脚的。记住,你不过是个后妈,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荣丽霞的话像是一把无形的刀,试图划开江薇的尊严。 江薇轻轻搂紧了怀中的眠眠,转向两个大些的孩子,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温柔,仿佛在寻求确认。 得到他们的肯定答复后,江薇的语气更加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石碑,沉稳而有力。 “按照你的逻辑,那你也不过是个价值低廉、地位卑微的女人,彼此彼此,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我虽然是后妈,但我待他们如同己出,我的心中没有你那份偏执与狭隘。” 江薇的眼神锐利,直接戳破荣丽霞的虚伪面具,“你莫非希望我虐待这些孩子?你的心肠怎会如此歹毒?他们可是你的亲血脉,你不期望他们幸福,反倒是盼着他们受苦受难吗?” 荣丽霞一听,手指猛地一伸,直指江薇鼻尖,声音尖锐,“你这小蹄子,满嘴胡言乱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一个后妈,怎么可能真心诚意地善待这几个小崽子?” 她的语气里尽是轻蔑与不屑,仿佛认定江薇的一切好意都是伪装。 “别再这里表演你的假仁假义了,你们几个蠢货听好,将来若真有个风吹草动,被扫地出门,可别哭着鼻子来找我哭诉求情!” 荣丽霞的话如同冰霜,企图冻结一切温情。 然而,江薇只是轻轻拍掉那指在自己面前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坚定,“讲不讲道理?你这样颐指气使,像什么话?我无须你来教我怎么做人。后妈又如何,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这几个孩子。” 言罢,江薇的眼神更加坚毅。 “我凭什么不能说你,我可是长辈,数落你几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这丫头,翅膀硬了还敢顶嘴,反了天不成!” 荣丽霞手指颤抖,音量不自觉拔高,眼中的怒火仿佛要跳出眼眶,烧灼着周围的空气。 王梦也急忙插话,企图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是啊,妹子,消消气,毕竟家和万事兴嘛。你的脾气也太冲了些,和长辈争论这些,外人看了成何体统。我妈这不全是为了你们想嘛,她当上了奶奶,我这小婶自然也是跟着操心,哪个不想家里的小辈能好好的,快快乐乐成长呢。” 荣丽霞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顾淮川新娶的这位性格刚烈的媳妇给气得不轻。 而江薇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万千锋芒,她温柔地搂紧怀里的小眠眠,语调平缓却字字如针:“长辈?真是可笑,论哪一门哪一派的长辈?你作为孩子的奶奶,自然是名正言顺,可于我而言,不过是个未曾照拂过他们一日一夜的陌生人罢了。” “记得孩子们最需要有人给予温暖怀抱、细心照料的时候,你这奶奶,还有你这所谓的小婶,又是在哪里?” 江薇的话语锐利,直戳人心,荣丽霞一时竟被噎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第七十五章 好女婿 王梦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几分玩味:“哎呀,妹子,这话可就说岔了,我们家可没这样的事情,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都是些无所事事的人嚼舌头,你可别往心里去。” “孩子们送到这里,那是因为淮川他心疼两个侄子,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咱们血浓于水,亲舅舅自然不会让孩子们受半点委屈。” “至于孩子们父母遗留下来的,自然该是妈来接管,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妹子,咱们今天可是来庆祝的,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别当真嘛。” 江薇听着这番言不由衷的话,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正欲开口反驳,却听见屋内传来顾淮川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他快步走出,看到眼前紧张的气氛,眉头微蹙,轻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荣丽霞见状,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出口,立即大声抱怨起来:“怎么了?顾淮川,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被她教训得跟什么似的。家里有这样尖酸刻薄的后妈,谁还敢让孩子在这儿待下去?” 未等顾淮川开口,顾山行拽了拽父亲的衣角,稚嫩的声音透出一丝委屈:“爸爸,不是妈妈的错,是奶奶在骂我们,还说明妈妈会欺负我们……还说我们穿得好是浪费,妈妈听见了才生气的。” 顾山行的话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落入荣丽霞耳中,她怒火更盛,猛地向前一步,意图抓住顾山行的胳膊:“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东西,难道忘了我是你奶奶?以为向着那个女人就能得到好处?她不过是表面功夫做得好!顾淮川,你睁开眼睛看看,就因为这个女人,孩子们现在对长辈都是这副态度了!” 顾淮川深谙荣丽霞的为人,对于她的刻薄言辞并不意外,他挺身挡在江薇与孩子们前面,语气坚定:“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江薇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们也能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荣丽霞听了这话,怒气更甚,音量陡然提升:“什么话!这是不尊重我们的意思吗?还想把我们当作不速之客赶出门不成?” 荣丽霞挺直腰板,嘴角挂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缓缓抽出她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过往的日子里,但凡她轻轻吐露想要夺回孩子们抚养权的想法,顾淮川总是会不自觉地软化,让步于她的坚持。 这一次,她坚信也不会有例外。 然而,预料之外的是,顾淮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而坚决:“确实,如果不能给予我的妻子应有的尊重,你们就走吧。” 他紧接着的话语如寒风过境,清晰而冰冷:“关于孩子们,他们的户籍已经正式转移至我们的名下,所有的领养程序也均依法完成。孩子不是你们想要带回去就带回去的!” 荣丽霞闻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这怎么可能!是谁帮你办理的?王梦,是不是你擅自做主了!” 她的质问如同利箭,直指自己最信赖的人。 王梦面色尴尬,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与无奈:“妈,我怎么敢呢?况且,就算我有心,单凭我签字也是无济于事的。是王贵,他私下处理好一切后才通知的我。” 她连忙上前,试图安抚荣丽霞的情绪:“妈,别生气了,王贵哥他心思简单,我们的确做得不对,让淮川为难了。若您有气,就冲我来吧。” 江薇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对这一切纷扰的不屑,却没有再多言。 而顾淮川,则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口吻说道:“若无恶意,便无需再纠缠。宴席即将开始,请大家伙往里边走。” 他的话语中透着淡淡的疏离,显然并不希望婚礼的美好氛围被无谓的争执破坏。 王梦闻声,急忙拉着还在挣扎的荣丽霞向内走去,一边低声劝慰:“妈,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至少享受一下这宴席。” 荣丽霞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迈进了门槛,心底却已暗自盘算,失去了抚养权这一筹码,该如何重新找回对顾淮川的控制权。 随着人群逐渐散入,顾淮川压低嗓音,对江薇耳语:“不必在意他们的举动,从前因孩子被他们拿捏,我们不得不处处受制,但现在,她们已经没办法了。” “我看不惯的,是他们那伪善的面孔,明明对孩子们毫无真情实感,却偏要摆出一副无私奉献的模样,实在令人反感。” “特别是那些刺耳的言论,简直让人恶心。你看这几个孩子,每次见到他们就胆战心惊,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善类。眠眠那么乖巧懂事,他们居然还对眠眠心怀叵测,甚至无端指责我会对孩子们无情无义。” 江薇想到这些,心中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涌动起来。 眠眠在她心中是最柔软的存在,一个既听话又温柔的小姑妈,从不添麻烦,日渐伶俐的谈吐更是让她骄傲。 而老大和老二,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分担家务,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些可爱无辜的孩子,竟被那些人如此诋毁,江薇只觉愤怒如同火焰在胸腔中燃烧。 “别生气了,我们的生活与她们无关,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顾淮川温柔地安慰道,试图抚平江薇内心的波澜。 顾山亭与顾山行轻轻点头,眼神中满是对母亲的信任与理解,异口同声地道:“妈妈,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才不会轻易就被奶奶那些话所动摇的。” 江薇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正欲迈步进屋,却不料,空气中突兀地划破一道刺耳且尖锐的嗓音。 “哎呀,好女婿,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呢?宴席还没开张嘛!” 一位体态丰满的妇人,双手叉腰,大步流星地走出,双目灵动狡黠,一见江薇,便上上下下,细细打量,那目光仿佛要穿透衣物,探入人心。 第七十六章 不许说我妈妈 “你该不会就是江薇吧?那个多年前和咱们菲菲错换的孩子?” 妇人的问话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江薇心中警铃大作,目光警惕地在她与一旁显得有些尴尬的顾淮川之间来回游移。 顾淮川轻叹一声,简短介绍道:“这位是李家的,你应该叫李伯母。” “李伯母?笑话!我可是她的亲妈。你们小两口都成家了,我自然就是你们的母亲!” 李爱莲闻言,面色微愠,语气中透着不满。 “还有你这丫头,回了村子,竟然连李家村都不来看看我们,懂不懂得尊敬长辈?我刚才过来,也没见你个人影。你们这些城里的千金小姐啊!” “我可提前跟你说清楚,那些城里娇小姐的懒散习气必须改改。将来淮川要是有半点不满,可别指望我们会袒护你。” “尤其是你这张狐媚子的脸蛋,回了老家,怕是要让妯娌们议论纷纷了。” 李爱莲言辞犀利,全然没有一个母亲久别重逢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嫌恶与嫉妒。 在她看来,一个普通的农妇怎能生出这样标志的女儿,还穿着这么体面的衣裳。 想当年,她自己年轻时,就连一件像样的新衣裳都没有,婚礼上仅仅穿着一件朴素的蓝布衣衫。 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就能如此光彩照人,佩戴着隐约闪烁在颈间的金项链,那份藏不住的羡慕与嫉恨,如藤蔓般悄然蔓延。 江薇被这一连串的指责弄得措手不及,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头望向顾淮川,只见他脸色沉郁,显然对李爱莲的言语十分不满。 “妈,别这么说江薇,她刚来不久,有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顾淮川努力缓和紧张的氛围,却遭到李爱莲的一记严厉瞪视。 “不习惯?嫁到了乡下,就得赶快适应!再说,她天生就是乡下的命,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才找回,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李爱莲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最后警告你,江薇既已嫁进来,你就别再挑三拣四。如果你后悔了,想拿回当初作为嫁妆的东西,我可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若是让她受了半点委屈被赶出门,我们家也绝不接受!” 李爱莲的话语掷地有声。 江薇深深吸进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试图将胸腔中沸腾的情绪压下,眼眸紧闭的瞬间,似乎能听到心脏在胸膛中鼓动的声音,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在对方再一次言语挑衅下瞬息瓦解。 “你,真的觉得有资格干涉我的生活吗?难道我吃了你家的米了?还是穿你的衣物了?你凭什么肆无忌惮地对我指手画脚?” “血缘上的母亲又能如何,看看你那满身肥腻的模样。说实话,我并不稀罕有这样一个妈亲。每次开口,除了刺耳的苛责,就没有其他了。听好了,就算我真的被迫离开,我的脚步也绝不会迈向你们那所谓的‘家’半步!” “别在这里自我陶醉了,你以为那里真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吗?莫菲菲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也是毫不犹豫地逃离了吗?这些年,你们未曾为我付出过一日的抚养,如今却站出来对我指指点点,是谁赋予了你这样的权力?”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箭,句句直击要害,字字诛心。 “你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一脸横肉却还想在这教训人。好心邀请你来参加宴会已是极限,不愿意就请自便,回家去吧,等到哪日你不在了,我或许会考虑出席你的丧礼!” 最后一句话,江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语气中的愤怒和不屑溢于言表。 李爱莲听着这番激烈的反驳,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站在面前的女儿。 她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怒意如野火燎原,燃烧着每一寸理智。 “你!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丫头,居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出言不逊,还要赶我走?记住,我是你的妈,你的长辈,即使没有亲手将你拉扯大,但我生下了你,这份恩情你永远都还不起!” “你以为说几句狠话就能抹杀一切?只怕将来有一天,你会哭着鼻子回来求我。早早看清现实吧!” 江薇的面色在她的话语攻击下变得愈发苍白,但她仍旧倔强地挺直腰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呵,我骂你又如何,这与你我之间的关系何干?一个只生不养,还有颜面在此谈什么恩情?” 她内心对这份莫名其妙的血缘关系没有半点依恋,更不必提什么道德上的束缚。 况且,书中的主角原本就遭遇了亲情的冷漠,亲生父母与手足从未给予过温暖和关怀。 “啧,你们家人是不是专供解暑药,句句带刺,凉人心脾?又或者兼职水管批发,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 江薇讽刺地说道。 “顾淮川对此毫不在意,你何必在这里喋喋不休。若闲不住,不如去寺庙念念佛经,净化一下心灵,也好过在这里给我添堵!” 面对江薇的连番反击,李爱莲怒火中烧,几乎要伸手教训眼前这个“不孝女”,却不料顾淮川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牢牢拦住。 “你虽然是江薇的生母,但在法律与情感上,江薇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 顾淮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中的不悦清晰可见,显然对李爱莲的举止极为不满。 李爱莲震惊之余,指着江薇,脸色因愤怒而扭曲,却又突然发出一阵冷笑。 “好,好一个狐狸精,真是勾引男人的行家里手,这么快就让顾淮川为你神魂颠倒了!”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终有一日,你会被扫地出门,看你还如何嚣张!” 顾山亭望着母亲委屈的面容,心中的愤怒如同被烈火点燃,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猛地站定,鼓足了勇气挡在了母亲身前。 那双稚嫩却坚毅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大声宣告:“谁也不准说我的妈妈,不可以侮辱她!我妈妈就是最好的人!” 第七十七章 可笑的一家人 “我清清楚楚看到,明明宴席还没开始,你就偷偷摸摸地拿东西吃。你才是坏人呢,不知羞耻!” 他的语气里满是愤慨,小脸憋得通红。 一旁的顾山行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支持自己的兄长:“没错,爸爸,我和哥哥都亲眼看见了,她在厨房里私自品尝菜肴,被发现后,竟然狡辩说是作为妈妈的亲人,吃一点有什么关系!” 江薇听到这一连串无理取闹的言论,脸色愈发阴沉,冷峻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原来竟是来蹭吃蹭喝,居然还有颜面在这里指手画脚,真可谓不知廉耻。” “呸!你这叫血口喷人,我何时白吃过你的?若不是我们一家人的到来给你的婚礼增添了门面,你哪里会有这么多娘家人撑腰显摆?” 李爱莲的脸因愤怒而涨红,语气尖锐。 “我们完全是出于善意,考虑到你被城里人排斥,婚礼举办得如此寒碜,这才不计前嫌地来帮忙,不然谁稀罕来凑这个热闹!” 她的言辞中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 李爱莲更是仰着下巴,用一种高傲的眼神俯视江薇:“如果不是顾淮川亲自登门邀请,你以为我们会愿意踏进这个门槛吗?”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们心疼他这个难得的好女婿,你看看你教育出来的孩子,连最基本的‘外婆’都不懂得称呼!” “对长辈如此无礼,真是没有教养,不分场合!” 江薇心中怒火中烧,这些所谓的“家人”怎么就跟那些让人头疼的小孩一样难以对付。 “我如何教育我的孩子,不需要你来多嘴多舌。顾淮川请你们来,是基于礼节和尊重,而不是没有你们就办不了这场婚宴。” “你以为你们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自认为少了你们这一家,我们的婚礼就会垮掉?现在就带着你们一家老小吃饱喝足滚蛋,看看宴席是否还能照常进行!还真把自己当作人物了!” 江薇的话像连珠炮一般,字字掷地有声。 李爱莲被江薇这一番激烈的反驳激得面如土色,正想发飙,却碍于顾淮川在场,只好强压下怒火。 就在这时,她的儿子郑顶立和儿媳黄晓燕闻声而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故作亲昵地走向众人。 “妹夫,这是在干什么呀,怎么闹成这样,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 郑顶立虚伪地笑着,拉扯着黄晓燕,两人的笑容显得极其勉强,一见到江薇,眼中竟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哟,这位就是江薇吧,真是标志极了。我是你哥哥郑顶立,这位是我的老婆黄晓燕。” 李爱莲见到儿子儿媳的到来,腰杆瞬间挺得笔直,仿佛找到了靠山。 “顶立,别理会那个小贱人,你不知道她刚刚有多过分,背地里就欺负你老妈!” “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就这么对待你的亲妈!” 黄晓燕一听,连忙插嘴,试图和稀泥:“妹子,这样做可不对,不论妈平时怎么不好,毕竟生育养育了你。我们乡下人说话直接,不太中听,但做儿女的也不能太较真啊!”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向妈道个歉,这件事也就算了。” 郑顶立色眯眯地打量着江薇,甚至试图伸手去触碰她,但被江薇灵巧地避开了,那双眼中满是不容侵犯的坚定。 江薇站立于纷扰之中,其身影纤细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坚韧。 郑顶立这个看似普通的名字背后,掩藏着一个厚颜无耻、令人瞠目结舌的灵魂。 谁能想到,他竟会对亲生妹妹心怀不轨。 江薇的脸上浮现一抹明显的厌恶,她往后退了一步:“道歉?我有何理由向她屈服?你们最好别痴心妄想。记住,这里是顾家的地界,若无要事,请勿在此编织你们的白日梦。” 她的言辞犀利,如利剑出鞘,直指人心:“先是她指责我母亲举止不当,口沫横飞;转瞬之间,你们又改口说是兄嫂所言,各执一词,叫我如何辨真伪?” “别当我懵懂无知,莫菲菲与江家的亲子鉴定之事,我并非不知。而我,虽非江家血脉,但这绝非意味着我就要顺理成章地成为你们家的一份子!” 第七十八章 走不走 “一家人何必去验证血缘,这不是伤了彼此的感情吗?既是一家人,就应该和睦相处,你看你和妈妈多么相似,和你哥哥也有几分神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 江薇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哀与讽刺,再次冷笑:“你是真的看不见,还是故意装作糊涂?我和他们,从外貌到内在,哪有一丝相似之处?你不必在这里假装亲昵,这种虚情假意只会让人更加厌恶。” 江薇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决,她的话语缓慢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箭矢,直击人心:“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通过鉴定来揭开那些藏匿已久的误会呢?若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我自然会遵循孝道,倾尽所有去尊敬和爱护,难道不是这样吗?” 面对江薇的质问,对方的抗拒如同一堵厚重的墙壁,让人窒息。 江薇的心中,疑虑的迷雾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郁,犹如夜色中的迷雾,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扉。 李爱莲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逃避什么,她的话语带着几分勉强与急促:“你本就是李家的骨肉,哪里来的这么多疑虑?鉴定?世上哪有这种处理家务事的方式?” 她接着用一种略带讽刺的语气提及:“看看莫菲菲吧,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风声,擅自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还真让她歪打正着了。你以为,你也能像她一样,找到一个光鲜亮丽的新家逃离这一切吗?” “我们离开吧,她这是看不起我们贫穷,才在这里编排出这些荒谬的猜疑。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她,直接……” “可惜啊,时光不能倒流,那时候没有狠下心,现在,你们已经无法左右我的命运。” 江薇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笑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坚韧,“你们对鉴定如此恐惧,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我只是你们手中的棋子,根本不是真正的血亲,生怕一旦真相大白,就失去了攀附顾淮川这棵大树,捞取利益的机会?” 江薇的话语,不经意间透露出她对周遭蜚短流长的敏锐感知。 那些关于李爱莲和郑顶立常以各种借口接近养猪场,试图从顾淮川那里谋取好处的议论,即便顾淮川本人未曾言及,也早已在乡邻间传得沸沸扬扬,最终还是飘进了江薇的耳中。 李爱莲与郑顶立的脸色瞬间变得如乌云蔽日,他们从未料到,一向被视为柔顺的女儿,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刻。 他们的想象中,江薇或是如同寻常女子般温顺可欺,或是容易哄骗如莫菲菲,却没想到她心中藏有这样一份不可折弯的傲骨。 见他们面露尴尬,江薇深知自己触及了他们最为敏感的神经,这番话语如同利剑,精准地插入了要害,让三人都哑口无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凝重的沉默。 尽管顾淮川对于前因后果并未完全明了,但他见到三人团团围住江薇,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默默走到一旁,紧绷着脸,静候江薇说完,随即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今天是我与江薇的喜庆之日,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相比之下,郑顶立不仅在外表上矮了一截,在气势上更是矮人一头。 郑顶立夫妇在顾淮川的强大气场之下,不由得收敛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不再敢轻举妄动。 李爱莲则偷偷窥视着江薇的反应,企图从她微妙的表情变化中捕捉一丝情绪,以寻找反击的契机。 江薇心中一片澄明,她清晰地认识到,这一刻,主动权已被自己牢牢握在手心。 接下来,她只需冷眼旁观,等待他们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内心深处,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顾淮川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好了,既然不愿验证,那我们之间也就无需多言,多余的纠缠,就此结束吧。” 江薇的声音平静而决绝,说完便牵着孩子的手,毅然转身,步入屋内。 李爱莲还欲争辩,伸出的手却在半空被顾淮川坚定地拦截下来。 “妈,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留下用餐我无异议,但请别再有伤害江薇的念头。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的生活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顾淮川的言辞果断,说完便跟随江薇进入屋内,只留下李爱莲一人,满腔愤怒无处宣泄。 待人影消失,她才狠狠啐了一口,咒骂道:“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居然敢质疑我!我说的话她不信也就算了……” 话语间,透出一股掩不住的不甘与愤恨。 李爱莲身着华服,举手投足间竟透出一种高人一等的错觉,仿佛是他们顾家有幸攀上了这门亲,完全忘却了这全是顾淮川主动邀请的成果。 她的言语中虽然强硬,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难以掩饰其内心深处那点虚张声势的傲慢,让人一听便知其中的不自信与空洞。 郑顶立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拳紧握,显然是被这股莫名的怒火激起了波澜。 “她凭什么如此趾高气扬?妈,你何不去做个亲子鉴定,把证据甩到她面前,看她如何继续在这里耀武扬威!”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恨不得即刻将对方的气势打压下去。 李爱莲的眼眸快速闪动,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不必大费周章了,我自己的女儿,难道还会认错?即便我承认了,她又能奈我何?” 话虽如此,她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犹豫,显然心中也并不是那么有把握。 黄晓燕在一旁随声应和,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讥讽:“谁没事会去搞那种东西,除非是像莫菲菲那种没了良心的,连养育自己的父母都能无情抛弃。”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那位“莫菲菲”的深深不屑。 “我们只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她还能拿我们怎么样?可现在,我们到底走不走?” 郑顶立显得有些不耐烦,急于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第七十九章 亲一个 李爱莲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走什么走,来都来了,不吃饱喝足怎么行!顶立,你看着办,有机会就把能带走的都带上点,也让那丫头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让她心疼心疼,看看我们的厉害!” 话语间,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妈,您就放心吧,我早有准备。” 黄晓燕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几个硕大的塑料袋,一脸志在必得的神情。 宴席开始后,三人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刚上桌的菜肴转瞬之间便在他们狼吞虎咽中减少大半。 黄晓燕更是手脚麻利,一边大口朵颐,一边还不忘将海鲜、肉类等美味佳肴尽数打包,塑料袋被塞得鼓鼓囊囊。 原本以为这顿饭顶多能顺些鱼肉之类的寻常菜品,未曾想顾淮川的宴席之丰盛超乎想象,龙虾、烤鹅、精选猪肉等高档食材一应俱全,这让黄晓燕的打包行动更加疯狂,两个大袋子很快就装得满满当当。 周围的宾客见此情景,纷纷投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 尽管村里的生活条件相对艰苦,但村民们的心底还是保留着一份质朴,对于这种贪得无厌的行为自然是嗤之以鼻,只是碍于江薇的身份,不好当面发作。 顾淮川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一阵无奈。 为了不让场面太过尴尬,他私下吩咐厨房为那桌加了几道菜,特别强调不要再放到他们面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薇目睹这一系列行为,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反感,她决定不再给任何人留情面。 当看到黄晓燕仍旧肆无忌惮地打包时,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中的不悦几乎要溢出来。 “大婶,您这是家里闹饥荒了吗?吃喝拿一样不落,别人还吃什么?” 江薇的话语中带着冷峻的讽刺,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寒意。 黄晓燕闻言,先是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受到这样的指责。 “我只是想打包回去当晚餐……” 她小声辩解着,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心虚。 “够了,适可而止吧,剩下的是给乡亲们的,别做得太过了。” 江薇的话语简洁而坚定,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黄晓燕一人手足无措,面对周围人的鄙视,她羞愧难当,连忙试图将装满食物的袋子藏匿于身后。 郑顶立深感尴尬,咂了咂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五味杂李。 顾淮川望着江薇坚决的背影,心中满是钦佩。 他深知,江薇从不为外界的舆论所束缚,也不为所谓的道德枷锁所累,更不会因威胁而动摇。 场面尴尬不已,最后是以他们的落荒而逃为结束。 随着宴席的圆满落幕,他们携手送别宾客。 好友徐青青被江薇热情地挽留,约定一同度过愉快的两天时光。 而雪姨则在徐家司机的护送下安然返家。 江薇领着兴奋的徐青青步入精心布置的住所,这里的每一处设计都兼顾了美观与舒适,让客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温馨的避风港。 徐青青跟随着江薇,每一步都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她赞不绝口:“真不敢相信,即便成了家,我们仍能如此亲近。” 江薇见好友如此欢喜,心中自是欢喜加倍,她拉起徐青青的手,眼中闪烁着笑意与期待:“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房间,来,我带你去看看!” 她们沿着优雅的楼梯缓缓上行,推开一扇门扉,迎来的是一室温馨——浅粉色的墙壁搭配纯白的家具,营造出一种既梦幻又宁静的氛围。 房间中央,一张铺着高级柔软被褥的大床静待着访客;一旁,一座宽敞的衣柜与一台镶嵌着细腻雕花的梳妆台,彰显着主人的细心与品味。 “哇” 徐青青惊叹不已,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比我一直梦想中还要完美!” 江薇看着徐青青脸上洋溢的喜悦,心中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她轻轻拉开衣柜的门,展示里面的手工衣物:“这些都是我亲手为你缝制的,两套哦,随你心意挑选,哪一件合你眼缘就穿哪一件。” 徐青青闻言,兴奋地冲到衣柜前,逐一轻抚那些精美的衣物,每一件都透露着江薇的心血与情谊。 “你亲自一针一线缝制的?”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感动。 江薇望着徐青青兴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满是为朋友考虑的甜蜜。 她希望这个家不仅能成为徐青青偶尔逗留的驿站,更是一个能让她感受到归属感的第二家园。 夜色如织,室内的灯光变得柔和,两位好友在房间里聊得不亦乐乎,直至江薇终于劝服徐青青先歇息,相约明天去逛逛乡村。 徐青青躺在床上,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仰望那遥远而神秘的星空,心中充满了对明日的憧憬与欢愉。 与此同时,江薇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卧室,一天的忙碌加上之前对婚姻生活的紧张与忧虑。 此刻的她几乎是一沾枕头便进入了梦乡,连洗漱后的顾淮川静静地坐在床边,为她细心盖好被子的情景也未能察觉。 顾淮川望着她沉睡的面容,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守护。 第二天。 江薇悠悠转醒,发现顾淮川已经先行一步,投入到日常的忙碌之中——他已经前往村里的养猪场,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两个孩子也已经背上书包,踏上了通往学校的路途。 江薇洗漱完毕后,细心地为小眠眠梳理了头发,小女孩儿在妈妈的巧手下变得更加可爱。 然后,江薇怀抱中熟睡的眠眠,轻轻推开徐青青的房门。 徐青青正沉浸在朦胧的睡意中,被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唤醒,她揉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一脸疑惑地询问道:“哎呀,薇薇,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与不解。 “阿姨,早上好呀~” 眠眠眨着那双宛如清晨露珠般清澈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望着徐青青,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徐青青的心瞬间就被这软糯的声音融化了,她笑着回应:“眠眠宝贝,让阿姨亲一个!” 第八十章 清醒了 说着就要俯身去亲吻那粉嫩的脸颊,却不料被江薇巧妙地挡住了。 “你呀,先去洗漱吧,牙都没刷就想亲我们眠眠,小心她笑你呢!” 江薇打趣道。 被提醒后,徐青青恍然大悟,立刻羞赧地跑向洗漱间。 江薇与眠眠则在楼下耐心等待。 不久,三人便围坐在餐桌旁,享受着简单却充满温馨的早餐时光。 用过早饭,江薇提议带着徐青青探索村庄的美丽,她们的首站是那一片广阔无垠的金黄麦田。 阳光慷慨地洒在这片大地之上,麦穗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金色光泽,仿佛每一粒麦子都在欢快地舞蹈。 轻风掠过,麦浪滚滚,就像是大海中翻腾的金色波涛,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手挽手,沿着蜿蜒的田间小径徐徐前行,四周除了风与麦浪的低语,再无其他杂音,她们仿佛走进了一幅生动的田园画卷。 “这麦田真是太美了。” 徐青青不禁赞叹,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惊喜,“我以前从未亲眼见到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城市里的喧嚣与这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江薇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分享了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没错,这是我们村庄引以为豪的麦田,每次站在这里,我都会觉得身心舒畅,这样的景色在城里确实是无法看到的。” 她们带着孩子在麦田间漫步,一边欣赏着自然的壮丽景色,一边谈论着彼此生活中那些平凡却又充满乐趣的小事。 江薇讲述着村庄里那些有趣的人和事,徐青青也分享了她在大院里的种种经历,两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与珍惜。 回家的路上,江薇特意搜集了一些制作手工皂所需的天然材料。 回到家,妥善安排好眠眠并请徐青青帮忙照看后,她便着手开始准备制作肥皂的工序。 这次行动的灵感来源于顾淮川之前洗手时的不易,他那略显吃力的搓揉动作触动了她的心。 江薇特地收集了纯净的草木灰,还特意选购了高质量的橄榄油作为主要原料,她想亲手创造出一块既天然又温和的肥皂。 江薇在阳光斑驳的午后,开始了制作。 她首先面对的是草木灰的精挑细选,江薇用一柄竹编小筛,轻柔而仔细地滤去那些粗犷的砂石,只留下细腻如尘的粉末,宛若初雪般纯净。 她精准地以一比十的黄金分割,将草木灰与清澈的山泉水缓缓结合,两者在透明的瓷盆中相遇。 随着江薇手中的木勺轻轻搅动,细腻的粉末渐渐融入水中,化为一抹淡雅的灰色,水面微澜。 她耐心等待,直至浑浊的溶液慢慢沉淀,上层水体澄清如镜,她才小心翼翼地倾斜容器,收集那层透亮的碱液,为下一步的创作铺垫道路。 接着,江薇转向炉火旁,橄榄油在铜锅中微微泛起温暖的光泽,温度恰到好处。她的眼神专注而虔诚,开始将那精心制备的碱液缓缓注入这油的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油与碱的混合体渐渐变得醇厚,色彩也由透明渐变为乳白。 江薇轻巧地滴入几滴从远道而来的植物精油,空气瞬间弥漫开来香气,让人心神向往。 没有专业的模具,并不妨碍江薇的创意。 她随手拾起几个朴素的纸盒,通过简单的改造,它们便摇身一变,成了承载肥皂梦的临时摇篮。 那细腻的肥皂液被小心翼翼地倾注其中,江薇用指尖轻叩模具的边沿。 肥皂雏形被置于通风的角落,静待时间施展它无形的魔法,从流动到固态。 厨房再次被温馨的气息环绕,芋头在她的手中完成了从朴实无华到精致诱人的转变。 经过仔细的去皮与切割,它们变身成了一颗颗立方体,跳入沸腾的清水中,随着火力的微妙调整,从激烈的跳跃转为温婉的旋转。 最终,当一根筷子轻而易举地穿透芋头的柔软身躯。 被烹煮至完美的芋头,随即进入搅拌的旅程,或是在勺子的轻抚下,或是在料理机的低吟中,幻化成顺滑如丝的芋泥。 另一侧,清水与冰糖在小火的温柔包围下,缓缓交织,直到那一抹透明彻底拥抱了甘甜,转化成一杯色泽如琥珀的甜蜜之水。 这液体黄金与芋泥紧紧相拥,彼此渗透,甘甜交织,每一口都是层次分明的享受。 当温热的芋泥糖水在静置中慢慢冷却,仿佛是在与周围环境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另一边,山药也在悄悄经历自己的华丽转身。 去除粗糙的外皮后,它以洁白如玉的姿态,接受了蒸汽的洗礼,变得绵软而糯,与芋头遥相呼应,共谱一曲食材间的和弦。 山药泥与糯米粉的邂逅,是江薇又一次巧妙的手工艺术展示。 两者在搅拌下逐渐融为一体,直至分不清彼此。 揉好的面团被分割成一颗颗圆润的丸子,再次迎接蒸汽的拥抱。 随着蒸锅的盖子被缓缓揭开,一股清甜中带着丝丝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山药糕与桂花的完美融合。 而旁边,为小眠眠特别准备的嫩滑蒸蛋出锅了。 当江薇携带着这些满载心意的手作佳肴步入客厅,映入眼帘的是徐青青与眠眠沉浸于电视节目的温馨画面。 徐青青的目光在看到糕点的那一刻,瞬间亮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惊喜的光芒,“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真是太好了,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你的手艺了。你以前经常给薛晋文做,却很少有我的份。” 徐青青的声音里藏着的艳羡。 江薇感受到了这份情绪背后的重量,她的心湖泛起一阵微妙的波澜。 对自己的前尘往事,尤其是对原主那份盲目执着的爱,有了一抹淡淡的自责与反思。 那些手工艺品和精心筹备的礼物,像是一帧帧褪色的照片,在江薇的心中重新上了色。 而这次,它们不再是为薛晋文而闪耀,而是提醒着自己要更加珍视眼前的人。 察觉到徐青青心中的微妙变化,江薇的眼眸微垂,睫毛轻轻颤抖,仿佛是内心歉意的外露。 “以前我满心满眼都是薛晋文,现在我终于清醒了,看到了更多值得我关心和珍惜的事物。” 第八十一章 第一次请求 当徐青青尝试着那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时,她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孩童遇见了最心爱的玩具,惊喜之中又带有几分不可思议。 “太好吃了!你的手艺一点也没退步!”徐青青赞不绝口。 江薇听后心中美滋滋的,她转身走向厨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轻快。 饭盒在她手中仿佛承载的不仅是食物的香气。 锅中热气腾腾,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江薇细致地将温热的饭菜装入饭盒,动作中透露出的是对家人的细心与关怀。 江薇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位于村边的养猪场。 太阳懒洋洋地洒下金黄,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她的心情如这午后的阳光一般,明媚且充满期待。 养猪场内。 顾淮川独自坐在一块被岁月磨得光滑的青石上,身旁是一堆堆零散的账本和资料。 他低着头,眉头微蹙,专注地在一页页纸上勾勒着数字与文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江薇的出现,如同一阵春风拂过静谧的湖面,打破了这份宁静。 “嘿,这么聚精会神的?” 她的声音里藏着笑意,轻柔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淮川猛地抬头,那几乎要脱手而出的笔在空中划出一个微妙的弧线,最终被他稳稳地握回掌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浅浅的尴尬微笑。 “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记录一下今日出栏猪的数量,财务嘛,总得细心些。” 顾淮川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嘲,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厚重的账本,试图掩盖自己的小失态。 江薇闻言,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哦?原来你也有这么细致的一面,我还以为你只会和这些猪打交道,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她的言语间带着调皮,轻松的氛围如同夏日的微风,吹散了顾淮川的紧张情绪。 顾淮川故作不满地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却不由得扬起,“我不过是不爱多话,心思细腻着呢。” 他的反驳中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对江薇亲近的包容。 江薇被他这副模样逗乐了,笑声清脆如铃,“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来,我给你带来了午餐,热腾腾的。” 她边说边揭开饭盒的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精致摆放的菜肴在阳光下更显得色泽诱人。 看着这满目的美食,顾淮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感动,“这么多菜,你不累吗?” 他的询问中透露出丝丝关怀。 “累?这算什么,为你做这些,我很乐意。” 江薇的语气坚定而温暖,她的笑容中藏着对顾淮川深深的关怀。 顾淮川在江薇的鼓励下,接过筷子,开始享用这一顿爱心午餐。 每一口食物都似乎蕴含着家的温馨与爱的味道,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暖流。 江薇则在一旁静静坐着,偶尔递上一杯清凉的水,或替他擦去嘴角不经意间留下的酱汁。 路过的乡亲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善意的笑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 “淮川,你家那位真是贤惠,这样的手艺,谁还敢说你娶了个不会做饭的娇小姐?” “是啊,以前那些闲话现在看来,全是误会。淮川,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众人的调侃中带着真诚的祝福,气氛变得热闹而温馨。 面对乡亲们的玩笑,顾淮川脸颊泛起了微红,他轻咳一声,用带着笑意的口吻回应:“你们啊,就知道拿我打趣。其实,是我自己没跟她说要送饭的事。”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两人相对而坐。 江薇这才好奇地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说需要送饭呢?” 顾淮川沉默片刻,然后轻轻地说:“我是怕你嫌这里环境不好,气味又重,不想你为了我受累。我自己简单对付一口就行了,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江薇心中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的体贴。 “是大壮妈无意中提了一句,我才想到的。她人真好,你应该多和她聊聊天。” 她的声音温柔,眼神中流露出对顾淮川的理解与疼惜。 夕阳西下,养猪场内的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橘黄色的温暖。 江薇与顾淮川之间的这份简单而真挚的情感,在这个平凡的午后,悄悄地生长着,温暖了彼此的心田。 “知道了。那你说,饭好吃不?” 江薇嘟起她那樱桃般的小嘴,期盼的眸子如同闪烁的星辰,定定地看着他,满心期待着他的回答。 “嗯,好吃。” 顾淮川边点头边加快了咀嚼的速度,食物在他的口中发出细碎而满足的声响,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江薇见状,忍俊不禁,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慢点吃,别急,小心噎着。这世上再美味的食物,也经不起这般囫囵吞枣啊。” “还有件事,我想去城里摆摊,能不能帮我弄辆三轮车?” 江薇压低了声音,话语间透着几分神秘与决心,她的眼神闪烁,显然是不想让周遭的闲言碎语干扰了她心中的计划。 顾淮川闻言,眉头紧锁成一团,忧虑如同乌云般在他脸上聚拢。 他缓缓开口:“摆摊?卖啥?弄车没问题,但我担心的是,你那柔弱的身子骨受得了吗?眠眠还那么小,时刻需要人照顾,我这边工作繁忙,老大老二的学业也不能耽误。”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买的,我给你的钱尽管花,别太辛苦自己了。” 顾淮川的话语中满是心疼与关怀,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江薇的心头。 江薇轻轻起身,眼神中闪烁着坚定:“我不愿意这样,我要自食其力,我不是只能依靠别人的人。你放心,我能同时照顾好眠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定,帮我搞辆车就好。” 城里的摊位如同战场,每个角落都充满了激烈的竞争,好做的生意早被抢占了先机。 但看着江薇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顾淮川最终没有说出泼冷水的话,而是默默点了点头,应承下来了这个请求。 第八十二章 大白 饭毕,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江薇细心地收拾好一切,带着眠眠回到了家中。 午餐时分,她与徐青青他们围坐一桌,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倍感温馨。 由于天气炎热,一行人索性在宽敞的客厅铺开凉席,享受着午后的悠闲时光。 江薇颈间的项链轻轻摇曳,那是她从江家带来的,虽然她并不清楚它蕴含的秘密,但一个能够上锁的饰品总能勾起人无限的好奇。 即使只是作为装饰品,那独特的设计也足以吸引目光。 然而,在厨房里忙碌的她,不慎在削土豆时划伤了手,鲜红的血液无声地滴落,在项链上留下了一抹异样的色彩,但她却浑然未觉。 就在这一瞬,项链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微微闪烁了一下光芒,隐匿于日光之下。 午后,随着光线渐渐柔和,江薇打理完所有的事务,拥着熟睡的眠眠进入了梦乡。 然而,就在她阖上双眼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瞬间翻转,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青翠欲滴的草地上,而前方不远处,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犬赫然矗立,宛如一位守护神。 当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才发现那只威武的犬竟是拉布拉多犬,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亲近之情。 她向来喜爱狗狗,尤其是这种外表威猛、忠诚可靠的品种,于是缓缓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 正当这时,一阵清晰的狗吠声在她耳畔响起:“汪汪汪!主人,你总算来了,大白等你好苦啊。” 江薇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一屁股跌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难以置信地指着那条大白狗,声音颤抖:“你,你,你能说话?!” “汪汪汪!是主人能听懂大白的话哦,大白是从一块神奇的玉佩中孕育出的小精灵,可不是一般的小狗狗。我还有个特别的空间,里面藏着无数宝贝呢!” 江薇望着眼前这只端庄坐着的大狗,心中虽有万般惊讶。 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已经穿越到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这一切的不可思议或许就是她命运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许这正是上天赋予她的金手指。想 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将大白紧紧搂入怀中,心中满是温暖和喜悦。 她再次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好奇之光:“你就叫大白吧?那块神奇的玉佩,还有你提到的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汪汪!没错,因为我全身雪白,所以主人都叫我大白。至于这个空间,它就藏在那块玉佩之中,那里有一汪神奇的灵泉,更有数不尽的好东西。大白这就带主人进去看看,保证让你惊喜连连,汪汪!” 随着大白话音刚落,它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猛地撒开四蹄向前奔去,江薇紧跟其后,一人一狗组成了一道奇特而和谐的风景线,最终停在了一座融合了现代与奇幻元素的小屋前。 推开那扇半掩的木门,江薇的视线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眼前的一切超乎她的想象,让她瞬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屋内的装潢不仅布局开阔,如同前世那些灯火辉煌的大型超市一般,各类物资摆放得井然有序,从精致瓷器到日常杂货,乃至各类罕见的草药与珍贵矿石,皆是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一楼的设计尤为贴心,中央区域设有一间设备齐全的现代化厨房,旁边则是温馨舒适的客厅,沙发柔软,茶几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营造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而大白,那条忠诚的白色大狗,此刻正兴高采烈地引领着江薇来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小股潺潺流动的灵泉,泉水清澈见底,周围绿意盎然。 一股股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气自泉眼中缓缓溢出,使得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下,显得格外神秘而神圣。 大白咧嘴笑着,嘴里发出的“汪汪汪”声似乎也多了几分得意与欢愉:“主人,你瞧瞧,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应有尽有,且永远不会枯竭。而这灵泉,更是神奇之物,它不仅能净化身体,还能疗愈伤病!” 江薇听着大白的介绍,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书中提及的莫菲菲一家转运的秘密,竟是这条项链中隐藏的空间所赐。 她不禁庆幸自己穿越而来时的机缘巧合,第一时间便将这串项链戴在身上。 在这个物质稀缺的时代,拥有这样一个随身携带、资源无穷的空间,无疑是天赐的福祉,足以让她在这异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她轻轻抚摸着大白那柔软而又浓密的黑毛,心中满是温柔与好奇:“那你告诉我,我要如何进出这空间呢?还有,你是不是也想跟我一起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大白闻言,圆滚滚的身子在草地上欢快地打着滚,黑亮的眼睛闪烁着期待:“主人真是可爱,只要闭上眼睛,心中默想进入或是离开,就可以了哦,汪汪汪!主人,大白好想跟你一起出去玩,空间里虽然好,可是一个狗儿待久了也寂寞呢!” 江薇哪里抵挡得住大白这般可爱的请求,她微笑着进屋,精心挑选了一个宽敞舒适的大狗窝,又打包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准备带着大白体验一番现实世界的乐趣。 随着双眼轻合,再睁开时,她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的卧室,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一旁大白的存在提醒她,那一切都不是梦境。 见到徐青青和眠眠还在沉睡,大白作为初来乍到的新成员,难掩激动之情,它在屋内欢腾地跑来跑去,探索着这个全新的环境。 当它的目光落在专门为它布置在柴房旁的狗窝时,那份喜悦简直难以言表,兴奋地绕着狗窝转圈。 江薇见状,只好笑着拖动狗窝,寻找一个既不妨碍生活又能给予大白足够安全感的地方放置。 正忙碌间,徐青青被突然的动静惊醒,一眼看见与江薇相伴的大白,不禁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江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了一跳,连忙稳住大白,生怕它因受到惊吓而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第八十三章 接纳新成员 大白则是一脸懵懂,抬头望着江薇,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不解:“主人,她们看起来好可怕,大白会被咬吗?” 面对这尴尬的局面,江薇不禁苦笑,随即温柔地安抚徐青青:“青青,别怕,这是我新收养的朋友,它非常温顺,绝不会伤害人。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徐青青仍旧半信半疑,面露惧色:“你怎能带这么大的狗狗回来,它看起来又大又白,还这么壮实,多吓人啊!” 江薇理解徐青青的担忧,却也深知大白的灵宠身份,耐心地解释道:“青青,大白虽然外表看似凶猛,实际上性情温驯,而且它聪明忠诚,能够保护我们。 你试着和它相处一下,相信你会喜欢上它的。” 最终,尽管徐青青心中依旧有着丝丝顾虑,但在江薇坚定而温柔的眼神中,她选择了相信。 毕竟,江薇的判断向来可靠,这份友谊与信任足以让她们共同面对未来的种种未知与挑战。 而大白,也在这样的小小波折后,正式成为了江家的一员。 于是,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缓缓开口道:“好吧·,既然这是你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我尊重并支持你。但家里还有孩子在,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江薇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她温柔地将怀中的眠眠抱紧,那小手还好奇地探索着,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掠过大白那光滑如缎的头颅,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信任。 大白感受到了这份温暖的触摸,却似乎对之前的话语耿耿于怀,它不满地摇晃着身体,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冲着徐青青发出一连串的抗议声:“汪汪汪,你才胖乎乎的,我这叫丰满匀称!” 然而,这份据理力争却因语言的隔阂而无法被徐青青所理解。 徐青青则俏皮地躲到了柔软的沙发背后,小嘴嘟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娇憨:“不准对我凶,你这个淘气的小家伙,不对,是大胖狗才对!” 面对“指控”,大白更加急切地辩解起来:“汪汪汪,你才坏心眼呢,我不是坏狗狗,我可是有着高贵血统的灵宠,你这个误会我的人,汪汪汪,主人,你看她欺负我!” 它眨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中满是委屈,那严肃的小脸上流露出的无辜表情,令人忍俊不禁,滑稽之中又带了几分逗趣。 江薇回想起曾经听闻拉布拉多犬外刚内柔的特质,如今亲眼见证,果真不假。 这大白虽然体型威猛,眼神中却不乏温柔与忠诚。 “哦对了,吃完晚饭我就该回去了,我爸安排了司机来接我。” “这么急?家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江薇脸上写满了不解。 徐青青轻叹一声:“哎,还不是因为我爸休假,又开始张罗着要为我安排工作的事情,真是头疼。” 江薇闻言,报以安慰的微笑:“有徐叔叔为你操心,那份工作肯定错不了。那我这就动手准备晚饭了。” 话落,江薇小心翼翼地将眠眠放在了沙发上,让她自由玩耍。 而大白仿佛得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自动自发地在旁守护,成了名副其实的守护神。 厨房里,江薇忙碌的身影穿梭在炊烟之间,以至于连家中另外两个孩子放学归来都没有察觉。 顾山亭和顾山行一踏进家门,便急匆匆地想要帮忙做家务,却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而中断了脚步。 顾山行跑在前头,门刚推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妹妹身边那只高大威猛的狼犬,霎时间,他的双脚仿佛失去了支撑力,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哥!这...这只狗怎么这么大!妈妈呢?妈妈在哪儿?” 他的声音里满是惊慌。 顾山亭被弟弟的惊呼声搞得一头雾水,待迈进门槛看见大白那庞大的身躯,也不由得愣住了。 但出于哥哥的本能,他迅速把顾山行护在了身后,生怕他的惊慌失措会惊扰到看似平静实则敏感的大白,毕竟眠眠还毫无戒心地依偎在大白的旁边呢。 看到温婉可人的徐青青静静地站在一旁,顾山亭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连忙问道:“青青阿姨,这只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最好离它远一点,我妈呢?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目光在寻找着母亲的身影,生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顾山行年纪尚小,眼中满是恐惧,他紧紧抓着哥哥的手臂,眉头紧锁成一团,声音里带着颤抖:“妈……妈妈不会已经被……被那只狗吃掉了吧,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无助,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嘘,别喊,别喊,眠眠还在那边呢,别吓着她!” 顾山亭急忙用一只手捂住了弟弟的嘴,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心中暗自祈祷大白不要因为惊吓而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伤害到无辜的妹妹。 徐青青见到两兄弟的紧张模样,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初见大白时也有过类似的情绪,不禁莞尔一笑,轻松的氛围瞬间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紧张什么呀,这只是眠眠在外面玩耍时捡回来的小家伙,没什么可怕的。” “吃人?哈哈!” 顾山亭听闻此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是妈妈捡的狗?这么大的狗,如果真是咱们村里的,大家不可能不认识的啊。” 徐青青见他满脸狐疑,不由得笑出了声,试图让他安心:“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亲眼看见你妈妈带回来的,可能是从外面来的流浪狗。” “再说了,你们看它虽然外表吓人,但实际上眠眠靠近它都不害怕,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顾山亭和顾山行交换了一个满是疑惑和不安的眼神,虽然内心里对徐青青的说法半信半疑,但在没有更好的解释出现之前,他们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说法。 更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江薇与那只名为大白的狗相处得异常和谐,妹妹不仅没有哭闹,反而与它玩得不亦乐乎,大白也只是静静地守护在一旁,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攻击性。 第八十四章 包饺子 徐青青望着两个孩子紧张兮兮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觉得既有趣又心疼,轻柔地拍了拍顾山行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了,薇薇现在在厨房忙活呢,你们去找她吧,一切都会清楚的。” 两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并肩走向厨房,身后的大白似乎能读懂他们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虽然眼神依旧威严,但已经没有了先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厨房里,江薇正全神贯注地剁着饺子馅,为晚上的猪肉大葱馅饺子做准备,刀起刀落间散发出阵阵香气。 听见孩子们的声音,她抬起头,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放学啦?正好,先去把手洗干净,一会儿过来帮妈妈一起包饺子。” 顾山行瞅准时机,迫不及待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妈妈,这真的是你捡的大白狗吗?我们真的要把它养在家里?” 他的语气中既有好奇也有几分担忧。 江薇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大白那么可怜,无家可归,我想给它一个家。” 顾山行望着大白那看似凶猛的外表,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样的大家伙也能让人感到同情吗?怎么看都有点像童话里的大灰狼角色。 这时,大白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讨论,竟发出一连串委屈的吠叫声,像是在辩解:“汪汪汪,主人,他们说我要吃你,汪汪,他们冤枉我,是坏小孩!” 江薇一边无奈地抚摸着大白的头,试图平息它的不满,一边向孩子们解释道:“你们看,它只是外表吓人,其实内心很温柔的。等你们跟它熟悉了,就会发现它的好了。” 顾山亭观察着大白与母亲之间的亲密互动,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妈妈,如果你真想留下它,那就这样吧。不过,大白体型这么大,为了安全,我们得准备一根结实的绳子,带它出门时要随时牵着,以防万一。” 他的心中依旧存有一丝顾虑,毕竟家里除了父亲,谁也不是这只巨型犬的对手。 但看到母亲如此有信心,他也愿意相信,大白会成为他们家庭的忠实伙伴。 “放心吧,儿子,妈妈知道该怎么做的,大白只是看起来吓人,等你们成了朋友,一切就都好了。” 江薇的话语中充满了信心与慈爱。 “好了,大白,你带青青出去陪眠眠玩吧,老大老二帮妈妈一起包饺子。” 大白似乎完全理解了主人的吩咐,喉间发出两声欢快的低鸣,轻轻用鼻子顶了顶徐青青的小腿,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友善与期待。 徐青青被这股温暖的力量推动,咯咯笑着,两人一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明媚的阳光下。 顾山亭和顾山行几乎在同一刻默契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言语,转身走向水槽边。 顾山行洗完手,蹦跳着回到桌旁,眼眸里闪烁着未脱稚气的依赖,奶声奶气地向江薇撒娇:“妈妈,刚刚没见到你,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以为大白它……好在你平安无事。”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后怕,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 江薇听闻此言,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纹,眼神里满是对孩子们无尽的爱意:“傻孩子,别乱想,它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部分了。哪有家人伤害家人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薇引领着顾山亭和顾山行,一同参与制作饺子皮的过程。 孩子们围坐在母亲身旁,小脸蛋上写满了新奇与兴奋,眼珠子随着江薇的动作转个不停。 “妈妈,为什么我们要揉这个面呢?” 顾山行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 江薇微笑地解释道:“因为饺子皮就是这样变出来的呀,我们需要把面团揉得软硬适中,才能做出又薄又韧的饺子皮。你们以前没见过吧?”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耐心与引导,让孩子们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 顾山亭羞涩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吃过,但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小丽阿姨家也没做过这个。” 江薇闻言,心底微微一酸,那些关于成长中缺失的部分,让她不禁对这两个孩子生出了更多疼惜。 她想起自己的过去,虽物质贫乏,但精神上的滋养从未缺少。 如今,她希望能将这份爱传递下去,弥补孩子们生活中的那些小小遗憾。 她轻柔地摸了摸顾山亭的头,眼中满是坚定:“以后我们就经常包饺子,妈妈不仅要让你们吃到美味的饺子,还要教会你们亲手去做。” 顾山亭听了,眼里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混合着惊喜与憧憬的光芒:“真的吗?太好了!” 而一旁的顾山行也不甘示弱,小手举得高高的:“我也要学,我要做最好吃的饺子!” 江薇被孩子们的热情感染,笑容愈发温暖,她取了一小块面团递给顾山行,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正确揉面。 顾山行学得认真,小脸蛋因用力而泛起了红晕,那股子执着和专注,让人看了忍不住心头一暖。 顾山亭见状也拿起一块面团,开始模仿哥哥和妈妈的样子。 虽动作略显笨拙,但那份努力却分外动人。 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饺子的香气尚未弥漫,但幸福的味道已经溢满了整个空间。 面团经过一番细致的揉搓,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仿佛初雪般洁白细腻。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团充满生机的面团分割成均匀的小剂子,每一块都像是经过精确测量,大小适中。 接着,他们拿出清洗干净的酒瓶底,这独特的工具在面团上轻轻一压,再灵巧地旋转擀开。 瞬间,一块块饺子皮变成了圆润而薄透的玉盘,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案板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案板上的饺子皮越积越多。 江薇捧来了精心调配的馅料,香气四溢,瞬间唤醒了所有人的味蕾。 她温柔地开始教学,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从容不迫的优雅,指尖轻巧地舀起一勺馅放在饺子皮中央,对折,捏紧边缘,一气呵成。 两个孩子模仿着江薇的动作,从最初的生疏到逐渐熟练。 顾山亭的额头微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项新学会的技能中。 第八十五章 制作美食 他的第一个饺子显得有些笨拙,但随着练习的深入,饺子的形态愈发美观,速度快得几乎要与江薇比肩。 相比之下,顾山行的饺子显得更为随性,有的歪歪扭扭,甚至有一个不慎破了皮,他却毫不介意,直接采用了包裹的方式,自创出一种“山行特制”饺子,带着孩童的率真与创意。 忙碌的午后时光悄然流逝,他们合力完成了三大盘饺子,成就感满满。 送走两个孩子后,她手法熟练地将饺子分批处理:一部分饺子缓缓滑入沸水中,她用木勺轻柔地推动,直至它们浮上水面,被一一捞出;另一部分则被安置于蒸笼之中,蒸汽袅袅上升。 随着蒸笼盖揭开的那一刻,热气腾腾,带着饺子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三碟饺子如同艺术品一般呈现于眼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与此同时,家中的两个小家伙正沉浸于学业。 顾淮川缓缓骑着三轮车,在夕阳的余晖中穿街过巷,最终拐进了自家温馨的小院。 车轮碾过碎石子路,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然而,当他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妻子熟悉的身影,而是大白——那只新加入家庭的大型犬,正与两个活泼的孩子顾在门口嬉戏。 孩子们笑声清脆,与大白庞大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它们正围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用小树枝拨弄着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蚂蚁窝,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顾淮川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将三轮车停稳,声音温和却不乏一丝父亲的威严,询问起关于大白的来历。 听到顾山行的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想象着江薇与这只威风凛凛的大狗相处的画面,不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白听到顾淮川的评价,先是愣怔,随后竟好似听懂了一般,脸上浮现出一种被冤枉的表情,口中发出一连串似是抗议的呜咽声,那滑稽的模样引得孩子们一阵大笑。 它那滚圆的身体不甘示弱地摆动,灵活地穿门而入。 江薇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旧书,目光温柔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见到大白委屈巴巴地跑来,还伴着那夸张的哭诉,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心中暗叹这狗真是通人性。 她拍了拍大白的头,以母亲般的温柔安抚着它那颗看似受伤的心,言语间充满了包容与爱护。 顾淮川缓缓开口:“自行车在院子里,要不要去看看?” 江薇听闻,眼中立刻闪烁起了激动的光芒。 走出门,那辆粉色的三轮车静静停在阳光下。 江薇绕着三轮车细细打量,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顾淮川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洋溢着宠溺。 “我好喜欢!”江薇毫不吝啬的表达着喜欢, 他眼神温柔地询问:“你觉得还需不需要添些什么?” 江薇说道:“不用了,这样已经很完美,坚固耐用比什么都强。” 顾淮川闻言,侧过头去,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探寻的目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嗯,我猜你会喜欢这种特别。要不来试试,看合不合手?” 话语间,他轻巧地将眠眠接了过来,顾家的两个小子也被这新奇玩意吸引,围拢过来。 他们的目光瞬间被那辆粉色三轮车牢牢锁住。 顾山亭激动地嚷道,紧接着转头看向江薇,一脸期待地说:“妈妈,快来试试看,这颜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江薇笑着接过顾山亭递上的小喇叭,轻盈地坐上了三轮车。 顾淮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驾驶的背影。 江薇驾驭着三轮车穿梭在小镇宁静的街道上,微风拂面,带来阵阵凉爽。 此刻的江薇,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当江薇骑车一圈返回,目睹顾山行抱着眠眠,一副“我也想出去玩”的幽怨表情,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妈妈,你骑得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妈妈不擅长这些呢!” 顾山亭由衷的赞叹声中。 在他的印象中,妈妈似乎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静女子,没想到,她不仅厨艺了得,能言善教,还能自如地驾驭三轮车! “妈妈,进城的时候记得慢慢骑,别忘了带上大白哦,它能给你壮胆。” 顾山亭认真补充,眼里满是期盼,“如果放假,我和弟弟也要一起去保护妈妈!” 江薇宠溺地揉了揉顾山亭的头发,笑道:“知道了,妈妈记住了。” 随后,她转向顾淮川,目光坚定,“放心吧,大白也会一直陪着我。” ....... 次日晨曦初现,江薇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打扰到眠眠。 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时钟指向六点,顾淮川也悄悄起身,两人默契地完成早晨的仪式,尽量不发出声响。 顾淮川前往猪场简单解决早餐,而江薇则利用这个空隙,闭上双眼,踏入她的神秘空间。 那里,藏着她的秘密武器——三个保温箱。 这个神奇的空间,让食材供给变得不再受限,正如莫菲菲书中的奇迹,拥有这样的神器,何愁不能白手起家? 在那个异空间里,江薇手法娴熟地准备起原料,开始了新一天的烹饪。 蛋挞皮的酥脆与内馅的嫩滑完美结合,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香甜诱惑;而那松软可口、散发诱人麦香的面包。 她轻轻旋动烤箱的温控钮,将温度精准地设定数值。 随后,她轻巧地拿起鸡蛋,在碗沿轻磕,蛋壳裂开,金黄色的液体滑入碗中,与细砂糖相遇,温柔而细腻地搅拌,直至糖粒渐渐消失。 牛奶如丝般倾注,她以一种不急不躁的节奏,缓缓将其融入,偶尔几滴珍贵的香草精。 蛋奶液经过细致的过滤,滤去了所有瑕疵,倒入那金黄酥脆的挞皮中,七八分满,恰到好处。 烤箱门轻轻合上,仅仅十几二十分钟,一股难以抗拒的金黄诱惑便从烤箱缝隙中逃逸,蛋挞出炉,稍作冷却,一盘盘五十个,热气袅袅,散发着新鲜出炉的香气。 接下来制作的是面包。 高筋面粉与低筋面粉与精选的酵母、盐、糖倒入碗中,加入鸡蛋和水,搅拌机嗡嗡作响。 随后加入黄油进行揉搓。 发酵,排气,塑形,再发酵。 第八十六章 售出 最终,那些一个个圆团被送入预热已久的烤箱,三十分钟的等待换来了满室的麦香。 至于砵仔糕的制作,江薇则采取了一种更为传统的方式。 糯米粉与粘米粉的比例,经过无数次试验达到最佳平衡,搅拌间,粉与水交融。 椰浆与糖融为一体,一勺接一勺,面糊被小心翼翼地倾倒入小巧的砵仔之中,其间藏着红豆沙的甜蜜与花生碎的香脆,顶层再次覆盖面糊,一切准备就绪。 只待蒸锅中蒸汽腾腾升起。 制作糖水的环节,江薇同样一丝不苟。 她亲手把芋头与番薯去皮,切割成均匀的块状,分别置于锅中。 大火沸腾,随即转换为文火慢炖,时间在咕嘟声中流逝,芋头与番薯在水中渐渐变得柔软,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甜。 适量的冰糖加入,不仅是为了调和甜度,更是为了让这份糖水带上一份晶莹剔透的质感。 小火慢煮,直至冰糖彻底溶解,糖水逐渐呈现出一种温柔的黏稠。 最后,江薇将这一切美味精心打包,从宽敞的空间中逐一取出,细心排列在车上。 转身回到楼上,轻手轻脚唤醒了仍在梦乡中的眠眠,细致地帮她洗漱完毕,用背带将她安全固定在胸前,确保旅途的舒适与安全。 至于还在迷糊中的大白,被她半开玩笑半提溜着上了车,大白一脸不满,口中发出抗议的吠声,虽带着几分恼怒,却也透着家人间的亲昵与玩笑。 江薇笑而不语,一边骑着三轮车,一边安抚着大白。 大白欢快地摇着尾巴,用它特有的方式表达了对主人的感激与崇拜。 在这清晨的微风与欢声笑语中,她们踏上了一天的旅程。 进入城区,江薇目标明确地向那个旧日工厂区行进,依赖于前任记忆的指引,她在罐头厂和饲料厂之间那条热闹非凡的街道边驻足。 这里是工人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商机无限。 她迅速摆放好小凳,让眠眠舒舒服服地坐下,递上一根色彩斑斓的棒棒糖,并轻声嘱咐:“眠眠宝贝,乖乖坐这里,不要乱跑哦,大白会陪你玩耍,妈妈要去工作了。” 眠眠懂事地点了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形,她轻声要求:“妈妈,你靠近我一点。” 江薇虽然对女儿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疑惑,但仍旧温柔地弯腰凑近,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眠眠突然间在妈妈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清脆的吻,稚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自豪:“妈妈加油哦,我会在家里乖乖等你回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甜蜜举动让江薇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暖流,她轻轻揉了揉眠眠那柔软的发顶:“妈妈去赚钱养家啦。” 转而面向大白,她认真叮嘱:“大白,你一定要好好看着眠眠,保护好她哦!” 大白刚睡醒的身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享用着江薇为它准备的早餐——蛋挞和面包,它那欢快的汪汪声似乎在承诺:“汪汪!大白保证完成任务!” 紧接着,大白乖巧地蜷缩在眠眠小凳旁,担任起了守护者的角色。 江薇见状,心中踏实许多,毕竟大白平日里那副呆萌的模样,很少有人会想到它其实是个忠诚可靠的小伙伴。 为了吸引顾客,江薇将保温箱中的各式面包蛋挞整齐排列,色彩丰富的砵仔糕放置一旁,另外,那两桶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糖水也被揭开了保鲜膜。 她还特意制作了一块手工价格牌,上面清晰地标明:面包每只三角,蛋挞每只两角,砵仔糕一角一只,糖水一碗一角五分。 这张价格牌被摆放在摊位最显眼的位置,吸引着过往行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工厂的预备铃如约而至,预示着忙碌的一天即将开始。 小巷中人流逐渐密集,形形色色的人们穿梭其间,江薇的小小摊位很快便吸引了诸多好奇的目光。 一位面带和煦笑容的大姐被摊前的美食所吸引,快步上前,眼神中充满了新奇。“小姑妈,这番薯糖水、芋头糖水我倒是常喝,但这些是什么新鲜小吃?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大姐好奇地询问。 江薇面带微笑,耐心地介绍起来:“面包是由面粉烘焙而成的,不同于蒸制的包子,它经过高温烤制,口感更为香脆。大姐,不如试试看?” 她继续推销道,“既能填饱肚子又兼具美味,我们的糖水也是极力推荐哦。” 大姐思考片刻,推了推身旁的自行车,“好吧,给我来一个面包,一个蛋挞,再来一份芋头糖水。” 江薇爽朗地应答:“好的,这就为您打包。” 她动作利索地将面包装入复古的牛皮纸袋中,递给了大姐,“总共是六角五分。” 大姐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零钱,嘴里虽有几分疑虑:“你这价格可不便宜,如果不好吃我可不会再来了。一个肉包子才两角,这面包就卖三角,得看看是不是真的物有所值。” 江薇接过钱,眼神中透出坚定的光芒,声音也变得更加洪亮且自信:“放心吧,大姐,我保证您吃完之后还想再来买。明天我还在这里,有任何不满意尽管来找我!” 她的这份自信,不仅源自对自家手艺的骄傲,更是对顾客的一份诚挚承诺。 她心里明镜似的,了解自己设定的价格或许比周围略高一筹,但考虑到那些精心挑选的优质面粉、新鲜酵母以及天然无添加的馅料,面包的成本本就高昂。 加之,那些日复一日在工厂中辛勤耕耘的工人们,虽然收入稳定却也实属不易,他们的汗水换来的报酬,偶尔换取一顿美味的慰藉,似乎是生活给予的一丝甘甜。 大姐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代表,面对稍显昂贵的价格,眉头轻轻一皱,但随即释然一笑。 在这片区域,小贩并不多见,而厂里提供的餐食又是出了名的单调乏味,权衡之下,大姐宁愿慷慨解囊,换取这短暂而实在的满足感。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 大姐心中的秤砣落地,手中的食物似乎也变得更加诱人,转身离开时,步履轻快了几分。 第八十七章 尝尝我的手艺 这一幕,如同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周围的旁观者见状,好奇心驱使下,纷纷围拢过来,想要一探究竟。 人群之中,一位身穿罐头厂制服的男子挤到了前排,他目光锐利,快速扫视了一遍价目表,声音平和而坚定:“两个面包,外加一个蛋挞。” 言毕,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从口袋中掏出钱币,准确无误地递了过来,简短有力地说了声:“八角。” 没有多余的讨价还价,干脆而利索。 江薇的手指在包装纸和食物间穿梭,不到片刻,那份简单的早餐就被稳妥地包好。 收下钱后,她无意间瞥见那位男子大步流星,边走边享受着手中的早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成就感。 然而,这小小的温馨瞬间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人潮所淹没。 “一个面包,我要一个!” “蛋挞两个,还有砵仔糕不要忘了!” “老板,能听见吗?我要这个那个还有这个!” 叫卖声此起彼伏,江薇顿感压力山大,只好提高嗓门,试图在喧闹中维持一丝秩序:“请大家耐心排队,一个个来,不要急!” 万幸的是,尽管人声鼎沸,工人们却展现出难得的默契与理解,自行排成了长龙,江薇内心的焦虑随之缓解了不少。 从早高峰开始,直到八点整。 工厂的上班铃声悠悠响起,人群才缓缓散开,留给江薇一片暂时的宁静。 利用这片刻的空隙,江薇仔细清点起今天的收获,将一张张钞票仔细折叠,小心翼翼地存入饼干盒中。 盘算一番后,不禁微微蹙眉:蛋挞早已告罄,面包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砵仔糕也仅剩五枚,倒是糖水剩下了不少,每样都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她暗自决定,明日不如换成更受欢迎的便捷食品——经典蜂蜜脆底烤面包和鸡蛋糕,既能充饥又便于携带。 在心中默默筹划的同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了她的沉思。 “江薇!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摆摊呢?” 薛晚晚坐在一辆豪华轿车内,缓缓摇下车窗,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惊异与不满。 一眼瞥见江薇手中的招牌,她的眼神瞬间凝固,随即猛地推开厚重的车门,踏着高跟鞋,带着不可置信的怒意逼近:“你居然在这里摆摊!这成何体统!” 江薇扬了扬眉梢,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对于眼前这位富家小姐的想法,她早已习惯性地报以无奈。 “咦?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摆摊呢?难不成我违反了哪条法律?” 她故意反问道。 “哎呀,这还用问!你这么做,太没身份了!我之前不是提议过,如果你手头紧,可以来我家当私人厨师或者管家嘛,以你的手艺,绝对没问题的!” 薛晚晚几乎要被愤怒点燃,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江薇甘愿在这里“自贬身价”,也不愿接受她的帮助。 “我早就说过,那种生活不适合我。如果你想念我做的菜,随时欢迎来家里坐坐,我会亲自为你下厨。但是除此之外,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江薇语气温和却坚定,继续说道:“再说,我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这有什么可羞耻的?劳动是光荣的,这句话我想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她巧妙地运用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念,让薛晚晚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雇佣他人从事家务,那不正是资本家的行为方式吗? 而薛晚晚曾多次表达对此的鄙夷。 江薇的话语,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堵住了对方所有可能的退路,也迫使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根深蒂固的偏见。 薛晚晚心头一阵慌乱,声音不禁微微颤抖,“你,你的情况确实与我有别,我让你帮忙的,仅仅是日常烹饪之琐事,并没有、也没有意图让你担当起管家般的重任。”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仿佛是为自己提出如此简单要求而感到些许羞赧。 顿了顿,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与不解,继续说道:“再者,你婚礼......为什么没有邀请我参与?” 言至此处,薛晚晚的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隐隐透露出被忽略的伤感。 她傲娇地侧过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这样就能掩藏住眼底的失落。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为这份质问添了几分倔强之美。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每一天对她而言都像是一种煎熬。 她心中那股想要直接找上门去问个明白的冲动,被自尊心硬生生压制下来。 薛晚晚不愿让人觉得自己过于在意,更害怕面对可能得到的冷漠回答。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她决定外出散心,试图以此缓解心中的郁结之时,竟然在这不经意间,与江薇不期而遇。 这一刻,所有的计划与犹豫仿佛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相遇所打乱,让薛晚晚措手不及,既惊喜又紧张。 “哎呀,我结婚你出席不太好吧,毕竟咱们差点成了亲戚,你心里不是一向不待见我,不乐意我嫁进你们家么?现在你心愿达成,咋还跟我较上劲了呢?” “我可没说要跟你较劲,不来就不来嘛,又不是我非要去不可似的。” “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后天,我哥就要和莫菲菲举行婚礼了。”薛晚晚双手环抱,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想捕捉到一丝波澜。 她心底难以相信江薇能这么快就放下她哥哥,毕竟江薇对哥哥的执着,可是从小就坚定不移的。 江薇一听,眼神猛地一亮,握住她的肩头,满脸的惊喜溢于言表:“真的?那你这是不是出来为他们的婚礼置办东西的?” 薛晚晚被她的兴奋反应搞得一头雾水,像看外星人似的打量着江薇,难不成受刺激过度了? “太棒啦!薛晚晚,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新做的面包和砵仔糕,蛋挞刚才卖光了,不然你也能尝尝。” 第八十八章 一点不害臊 江薇边说边忙着往盘里装点心,见她满脸疑惑,还补了一句:“随便坐吧,和眠眠一起,大白是我养的,不怕它就行。” 薛晚晚虽不明其意,但还是乖乖跟着过去,只是瞥见那张矮凳和简陋的小桌,嘴角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 “你就让我坐这儿?这也太脏了吧,哎哟喂,江薇你啥时候对狗感兴趣了,而且还这么大一只,记得你小时候最怕狗了。” 薛晚晚自小在大院里长大,对那些威风凛凛的军犬早已见怪不怪,大白虽然体型大,眼神却不凶,甚至显得有些呆萌。 反观江薇,小时候常被狗吓得哭鼻子,长大后见到狗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现在竟自己养起了狗。 薛晚晚暗自嘀咕,江薇自从嫁给了那位年长的男士后,行为举止就变得古怪,别是中邪了吧,得找个高人来看看才行。 “不脏,我擦干净了的。” 江薇摆放好面包,又给她盛了碗糖水,自己则大喇喇地坐下。 抬头看着薛晚晚,故意说道:“怎么,大小姐连凳子都嫌弃不敢坐吗?” “谁说的,坐就坐,有什么不敢的。你无缘无故请我吃东西,这么好心,该不会是昨天剩的吧。” 虽然现在薛晚晚对江薇不再反感,但她害怕江薇对她产生恶意,万一被坑了咋整。 “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我这店今儿刚开张,这些都是新鲜出炉的,你竟然怀疑我,太让人心寒了!” “你这是干啥,我可没那个意思,我开玩笑的,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说着,她拿起面前一块方形吐司,撕下一角放进嘴里。 本没抱太大期望,却意外地被这味道惊艳到了,“真好吃,怎么还有淡淡的牛奶香,和包子完全不一样呢。” “这么细腻的口感,真是太美味了!” 薛晚晚本只想浅尝辄止,结果不知不觉整块都下肚了。 发现自己吃得有点多时,略显尴尬,而江薇则笑眯眯地看着她,又推过来一盘,“来,尝尝这个,砵仔糕。” 除了颜色随机还有什么不同? 薛晚晚虽半信半疑,但看到盘中晶莹剔透的砵仔糕,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取了一块品尝。 冰凉中带着弹性,红豆的甜蜜更是加分,薛晚晚一发不可收拾,接连吃了两块。 她心想,江薇肯定是知道自己结婚没邀请她,心虚之下才用美食来弥补,于是心安理得地消灭了第三块。 等她吃完,江薇这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不错吧?可惜蛋挞已经卖完了,那个更好吃,你没口福了。” “真的很好吃,这些我都没尝过,你怎么会做这些的?那你明天还来吗?我明天再来找你。” 薛晚晚作为吃货,瞬间被俘虏了。 “当然来,你哥结婚你不正好负责买东西嘛,婚宴上的点心定了没?” 江薇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还没呢,怎么了?” 薛晚晚一脸困惑。 “找我订啊,你看这个吐司既扛饿又能让人少吃席,多划算;这个砵仔糕又好看又有面子。” “还有,我还会做蛋挞,再给你准备些绿豆糕,怎么样,给你个朋友价,你还能小赚一笔呢。” “哎呀,要不我跟你这儿买吧?可我哥嘱咐过,得在南街那糕点店订呢。” 薛晚晚显得有些为难。 “那你得想想,是我做的合你口味,还是那边的好?而且我这儿还能给个友情价呢。” 江薇的话让薛晚晚陷入了思考。 她回味起江薇的手艺,不得不承认,江薇的点心不仅味道鲜美,种类繁多,还总有新花样. 相比之下,南街那些虽也不错,但总缺了些新意。 见薛晚晚还在犹豫,江薇决定趁热打铁,不让这笔生意溜走。 她深呼吸一口,诚恳地说:“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我真希望咱们能合作。我保证,我一定尽全力做最棒的点心,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还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再给点儿优惠如何?” 薛晚晚的眼中闪烁着迟疑,望向江薇坚定的眼神,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她猜江薇这么做,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甚至不惜打折也要合作,况且江薇的点心确实美味。 最终,薛晚晚点头同意:“好吧,我相信你。那我就在你这儿定了,不过明天的点心得先给我留一份尝尝鲜哦。” “还有,我哥婚礼需要的数量不少,你可得备足了。” 江薇一听,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紧握薛晚晚的手感激道:“太谢谢你了,我保证一切妥当,你尽管放心。” 这单生意不小,薛家讲排场,订单必定丰厚,薛晚晚又不小气,这笔买卖比做其他任何事情都划算。 收摊后反正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 二人相视而笑,之前的隔阂似乎瞬间消失。 江薇心中涌动着暖意,她明白,表面任性的薛晚晚其实心地并不坏。 她决定,要帮助薛晚晚,改写她书中悲剧的命运。 待薛晚晚离开,江薇重新背起眠眠,拍了拍大白的头:“咱们回家,今晚给你加餐,想吃啥?” “汪汪汪!自古多情空余恨,唯有火锅最得宠,主人,大白想吃火锅!” 大白边说边舔嘴唇,上次吃火锅还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还是上一个主人带着它。 “火锅啊,没问题!上车,回家准备去。” 大白一听,兴奋地跳上了车。 江薇蹬着三轮车先去了菜市场,买了金针菇、生菜,土豆和胡萝卜家里都有,其他的打算用空间里的东西换。 采买完毕,她又骑车到了供销社,让大白守着车,自己进去花了几块钱买了大罐奶糖、红糖、一罐曲奇、两包桃酥和一斤瓜子,满载而归。 刚出门却碰到了烦心的人,莫菲菲挽着江母正要进门,一见她便故作亲昵地说:“哟,是姐姐啊,刚才还没认出来呢。” “姐姐今天怎有空进城了,不用回去喂猪吗?” 江母闻言轻蔑一笑,“原来你还得喂猪啊,听说青青去参加了你的宴席,真是,宴席办得那么寒碜,也敢请青青去。” “你住的地方又臭又破,男人又老,还好意思让青青看到,真是一点儿也不害臊。” 第八十九章 回家 江薇冷眼一扫,“关你什么事?我和青青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以为你是谁?” “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吗?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和青青一起长大,现在混成这样,让她看到了,你不丢人,我们都跟着丢脸!” 莫菲菲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她,“姐,你怎么能这样跟妈说话,妈也是为了你好,我们知道你嫁去乡下心里有怨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记仇呢?做人不能这么小气的,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江薇翻了个白眼,冷笑:“怎么,你听不懂人话吗?人类进化的时候是不是把你漏了?放屁都能找出乐子,真要较劲你还差得远。” “我早说过,我和你们没关系了,我不是那什么草船,你们别再往我身上贴,有多远滚多远吧。” 江薇猛地推开挡路的人群,提着大包小包径直往外走,把东西安置好便驱车离去,那只叫大白的狗还在后头对着众人吠个不停。 莫菲菲目送着江薇骑车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嫉妒。 这丫头凭啥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嫁到乡下不但住房比城里还好,人也没半点沧桑,反而活得愈发水灵。 瞧着江薇那副样子,莫菲菲心里就直痒痒,巴不得能亲手毁了她的幸福。 凭什么江薇轻轻松松就得了所有,无论是男人的宠爱还是钱财的富足,凭什么呢? 江薇的母亲差点没被气晕过去,从前江薇虽不至于言听计从,但至少还算听话,谁能想到如今竟敢这般顶撞。 “这不知感恩的江薇,真是反了天了!我之前说她几句你还拦着,你看她现在这副德行,阴阳怪气的。” 莫菲菲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两句:“还不是因为姐姐日子过得滋润,这才有了这样的底气。” “滋润?哄谁呢?嫁到乡下,又是个带着孩子的所谓‘老男人’,哪里好得起来?” 江母心中明镜似的,刚看到江薇出门还得带上孩子,就觉得不可思议。 “妈,上次我和晋文去拍婚纱照时偶遇江薇姐和姐夫,姐夫可不像传说中那样年迈,反而挺有风度的。” “再说,薛晚晚上次不也在姐姐家吃过饭嘛,说姐姐住的地方比咱们家还讲究。姐夫开的那个养猪场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光鲜,但收入可观,也许正因为这样,姐姐才敢这样有恃无恐吧。” “可能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家里帮衬了,不然以前哪敢这样,对不对?” 莫菲菲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剖析着,心底却盘算着如何让母亲去给江薇捣乱。 眼见江薇的日子过得太舒坦,她就浑身不自在。 “真的假的,你不是说是个又老又抠门的男人,还说他爱打老婆,不让老婆花钱吗?早知如此,不如你嫁过去,这样一来钱不都进咱们家了。” 江母一脸贪婪,说的话连莫菲菲听了都觉得倒胃口。 她心里清楚,江家二老哪里有什么真爱,不过是想靠嫁女儿捞好处,过上好日子罢了。 “妈,我都快要和晋文结婚了,这种话可别说,让人听了不好。而且您看姐姐,姐夫连三轮车都舍得给她买,肯定是真心待她好的。” 莫菲菲边说边拉着母亲进了商店,江母一眼扫过,选了不少东西,但似乎并不满足。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值钱玩意儿呢,原来就一辆破三轮啊。咱们家还有小汽车呢,你怎么不提?一辆旧三轮值几个钱。” 莫菲菲笑眯眯地说:“妈,您刚才没细看,姐姐脖子上还戴着条金项链呢,虽然不大,但也说明姐夫舍得啊。” “姐姐也是,自己有那么多好东西,也不想着给妈用用。要是我有的话,一定先让妈戴着,等妈戴够了再轮到我。” “好孩子,妈就知道菲菲最孝顺了。看上什么,妈都给你买。” 江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薛晚晚家家底丰厚,结婚时肯定会给菲菲准备不少首饰,到时候她都能先过把瘾。 想到这里,莫菲菲喜不自禁,选了布料、食物、日用品,什么头油、肥皂、雪花膏,恨不得从头到脚打扮一番。 江母望着那堆东西,脸色一沉,“这么多,婚前要买这么多东西吗?” 莫菲菲握着母亲的手,轻声说:“妈,薛晚晚家人本就不太认可我,更偏爱姐姐。我要是不多备些东西,岂不是更会被忽视?他们又怎会高看我呢?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再说,妈妈,这些东西最终都是用在我身上的,自家的钱不给自家花,难道妈妈不舍得吗?” 江母被她这么一劝,也只好笑呵呵地答应:“怎么会呢,我只是嫌东西不好拿。你说得对,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就都买了,麻烦包起来,谢谢。”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立刻换上了笑脸,麻利地打包好了东西。“一共五十。” “这么多!” 江母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以前给江薇花钱,哪怕是护肤品也常常是几十上百,她从没觉得心疼。 怎么到了菲菲这儿,就心痛得厉害。 望着莫菲菲充满期待的眼神,江母一咬牙,还是付了账。 两人离开时,江母脸色铁青,看着身旁依旧打扮朴素的莫菲菲,心里五味杂陈。 “你呀,别整天往外跑,得想想怎么保养皮肤,回家这么久,也不见你白回来,怎么回事嘛这么晒黑了。” “听我的,去买点柠檬擦擦身,再搞瓶白醋兑水洗洗脸洗洗澡,听见没?” “知道了,妈。” 莫菲菲拎着大包小包,懒得反驳,干脆顺着话头答应,照着妈妈的吩咐去买了回来。 另一边。 江薇骑车到家,已近十一点。 她一头汗,胡乱抹了抹,就搬出家里大澡盆开始放水。 早晨装杂物的大铁盘也一股脑儿扔进去,打算一会儿和碗一块儿洗。 她把眠眠安置在沙发上,给它播放《孙悟空》,又唤门外玩水的大白进屋。 大白浑身湿漉漉的,听到江薇召唤,在原地猛甩身子,水珠飞溅,没等甩干,又窜到江薇面前,给她来了个“洗礼”。 第九十章 飘香 江薇拍了它两下屁股:“别闹了,我去给你们做火锅,你给我看紧眠眠,别让她从沙发上摔下来,听见没?” “汪汪汪,得嘞主人,包在我身上!汪汪汪!” “行行行,你这个调皮鬼,在空间里别的不学,就学会了耍宝,你们玩吧,我去忙活晚饭。” 江薇没想到大白这么会“演”,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进了厨房,她特意进入空间,取了块牛肉和火锅底料。 回到现实,打开冰箱,见顾淮川让人送回的是猪五花肉,正好适合涮火锅。 条件有限,只能简单煮熟享用,毕竟火锅的魅力在于边涮边吃。 江薇处理好空间带出的牛肉,洗净后切成薄片,方便涮煮。 她挑的是牛柳和牛腱,这些部分的肉质细嫩,最适合火锅。 接着,从冰箱取出白菜、胡萝卜、土豆,还有哥哥买的金针菇和莴笋,一一洗净切好。 她往锅里加水,煮沸后投入火锅底料,用勺子搅匀至完全溶解。尝了尝味道,又添了些盐和酱油,调出了汤底的醇厚。 汤底再次煮沸后,改用小火慢炖,让香气更浓郁。香气扑鼻,江薇瞥了眼时钟,估摸着他俩快回来了,便转身回厨房调配蘸料。 火锅的美味,除了汤底和食材,蘸料也是关键。 蘸料不够味,一切白搭。 她取一大碗,舀入芝麻酱,加上蒜泥,随后倒入生抽、蚝油,点了几滴香油增香,又加入了少许辣椒酱。 因不确定他们能否吃辣,她还加了一点醋和糖,平衡酸甜。 最后撒上葱花和香菜,提色增味,用筷子拌匀,蘸料就此完成。 江薇试了下味,满意地发现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先将蔬菜下锅,缓缓涮煮,继而细致地涮起了肉片。 忙活了二十多分钟,蔬菜涮毕捞出。 不久,牛肉片也逐一上岸,分装在碗里,为他们各自配了一小碟蘸料。 刚摆好,俩人就进门了。顾山行直奔厨房:“妈!妈我回来了,我拿奖状了!” “哇,好香!妈,你做了啥好吃的,这么香!?” 顾山行一脸兴奋地拿着奖状求夸奖,却被香气引得直咽口水。 江薇接过奖状,一看,笑道:“三好学生啊!真厉害,小老大你呢?” 她转向微笑的顾山亭,他羞涩地递上了自己的奖状,同样是三好学生的荣誉。 “好,太棒了,你们俩要继续努力,知道吗?等你爸今晚回来,让他弄点浆糊,把奖状贴墙上。” “来,瞧瞧,妈做的火锅,香吧!你们快去洗手,准备开饭啦!” 顾山亭轻轻点头:“真的很香,连门外都能闻到。” 顾山行已经迫不及待跑去洗手:“妈妈做的肯定好吃,我现在就想吃!” 江薇瞅着他那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心里也是乐滋滋的,这两个小家伙总能给她满满当当的幸福感。 她盛好了米饭,又特地为大白准备了一份火锅配米饭,随后才打开给顾淮川准备的饭盒,添上饭又夹了许多肉进去。 “小老大,锅里正给你妹妹眠眠蒸着肉末煎蛋呢,等你吃完饭,应该就刚刚好。到时候你负责喂妹妹,我再去给顾淮川送饭。” 顾山亭一听,立马站起身来,“妈,要不我去送吧?太阳这么大,我怕您一会儿中暑了。” “不用,妈妈有遮阳伞呢。你们俩刚放学,赶紧趁热吃饭。吃完了,我回来再给你们找些没尝过的好东西。” 顾山亭脸颊微红地点点头,目送妈妈出门,心里默默感激,其实妈妈每次准备的食物,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体验。 他走进屋,轻轻将妹妹抱到婴儿车里坐着,又拿了个奶糖剥给她,“眠眠,乖乖的哦,妈妈给你做了蒸蛋,待会儿好了哥哥来喂你。” “哥哥先吃饭,好不好?” “好,哥哥先吃饭。眠眠最乖了,今天陪妈妈出去,一点也没淘气。” 眠眠眨着明亮的眼睛,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拉住哥哥的手指。 顾山亭看妹妹这么懂事,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疼,揉揉她的头,“哥哥知道你最乖了,不像二哥,就知道吃。” 被提及的顾山行正埋头大吃,江薇给他夹的一大碗火锅里,肉啊菜啊应有尽有,他每夹一筷子都要蘸满调料,吃得那叫一个香辣带劲。 “哥,快来吃饭啊!你知道大壮子天天念叨咱们家的饭菜吗?还问我咱们每天吃什么,怎么那么香!” 顾山亭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知道吃,你跟大壮关系那么好,也不知道给人送点吃的。” “哪有不送,之前都送的,这次...这次实在是...我都快吃成球了。” 顾山行看了看自己几乎见底的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与此同时,隔壁的大壮正对着餐桌上的饭菜发脾气,“妈,我也要吃肉!江阿姨每天都给老二他们做肉,香得很!” “我不想吃煎蛋,我要吃肉!江阿姨还给他们卤猪肠,可香了!妈,我也要吃肉,卤猪肠,妈!” 大壮闻着隔壁飘来的香味,差点馋哭了,无论做什么都那么诱人。 顾山亭和顾山行的新妈妈不仅人长得好看,做的饭还香,还给他们买新衣服穿。 大壮心里那个羡慕啊,要不是老二偶尔会分他一些吃的,他都想去蹭饭了。 “吃什么吃,哪有那么多肉给你?你淮川叔叔开养猪场,当然肉多。咱们家哪有那条件,有鸡蛋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大壮妈有些无奈,自己做饭时也被那香气馋得不行,但家里情况摆在那里,没法比。 “那,那爹不是在叔叔那做工吗?肉不多,猪肠总能分点吧,妈?你给我做卤猪肠,好吗?老二他们都夸好香呢!” 大壮妈被他缠得没法,只好答应。 可这年头谁还吃猪肠啊,怎么做她也不清楚,看来只能等明天弄到猪肠,硬着头皮去找江薇请教了。 “好吧好吧,你先把这饭吃了,我晚上和你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搞点猪肠。要是有了,明儿就给你做,但你得知道,妈的手艺也就那样,别抱太大希望。” 第九十一章 好主意 大壮妈边说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他们的午餐简单极了,只有一碟青菜和两个煎蛋。 大壮见状,这才安分地吃起来。而江薇带着饭盒来到养猪场,正好看到顾淮川在剁猪肉。 他穿着满是血渍的围裙,面沉如水,周身似乎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 手中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随着他有力的动作,猪肉被精准地分割,发出低沉的响声。 江薇望着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她从没见过顾淮川如此严肃,整个人仿佛只剩下了机械而冷酷的动作。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小心翼翼地问:“顾淮川,我来给你送饭了。” 顾淮川回过神,抬头见她一脸惊慌,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模样吓到了她,“你先去屋里等着,我把这些猪肉处理完。” 江薇抿嘴一笑,手里继续忙活着,一边点头示意,提着食盒步入她那简朴至极的小房间。里头仅有一张窄床、数把旧椅,简单得近乎寒碜。 她咂了咂舌,头微晃,眼里尽是无奈。 顾淮川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享受。 换成是她手头宽裕,肯定要把一切置办得漂漂亮亮,哪里会甘心住得如此将就。 待顾淮川劈柴归来,洗净双手跨进门坎,只见江薇正盯着他的账簿出神。 他笑中带黠,打趣道:“哟,这才刚成婚就想查我账本啦?” 江薇连忙摆手否认,“哪儿的事,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干随便翻翻嘛。快来吃饭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顾淮川应声点头,在她身旁落座。 目光一落到盒中饭菜上,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这啥玩意儿?” “火锅啊,没尝过吧?我今天新做的,你试试,快趁热吃。” 江薇满怀期待地望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一定要喜欢”。 顾淮川迎上她的目光,乖乖地执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品味过后,他对着江薇竖起了大拇指,“真香!江薇做的这些都是我没听过、没尝过的美食。” 江薇脸颊泛起了红晕,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谁会像他这样一本正经地夸人呢? “那你就多吃点,吃完了我好回去。” 顾淮川望向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今儿个第一次摆摊,怎么样?我本想早点收工过去瞅瞅的,结果临时有活儿。” “没事儿,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再说,我那也就是个小本买卖。你还是顾好养猪场吧,今天不错,除了糖水别的都卖光了。” 提到糖水,江薇犯了愁,那么多糖水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我就不做糖水了。原以为天热会有人爱喝,结果买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家里还剩一半呢!” “这天气,怕是明儿就坏了,多可惜。” 顾淮川边吃边听,看她烦恼的样子,便提议道:“要不拿到养猪场,分给大家喝如何?” “哎,我怎么没想到!” 江薇恍然大悟,眼眸闪烁着惊喜。 将来回到现代,不就有下午茶这一说吗? 干脆把这些糖水当福利分给乡亲们,既不浪费又能博得好感。 顾淮川这脑袋瓜子,转得还真是快。 “行,那你赶紧吃。吃完了咱们一块回家搬,分给工人们。” 顾淮川听罢,脸色稍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知道了。正好,我也给你介绍我的铁哥们,好战友,这养猪场是我们俩合伙的。结婚那时他刚好回老家了,幸好今天赶了回来。” 话音未落,一人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川哥,搞啥呢,大白天的吃饭还关门?” 虞轩大大咧咧闯了进来,目光一接触到屋内的女子,瞬间瞪大了眼。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蕾丝边装饰其上,肌肤细腻如雪,秀发浓密,五官立体,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顾淮川面色一沉,“说过多少遍了,进门要敲!每次都这样。来,这位是你嫂子,江薇。” 转头又对江薇说:“这是我的死党,虞轩。自小一块长大,后来又一同参军,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如今退伍,我们就合伙开了这家养猪场。” “啊?” 江薇望着虞轩那惊诧的模样,心底不禁觉得好笑。 她起身,微笑着向虞轩致意:“你好,我是江薇,顾淮川的妻子。” 虞轩紧紧握住江薇的手,用力摇了几下,“嫂子好!您的大名我可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传说中的大美人,没想到竟然这么标致,刚刚我差点看傻了眼!” “川哥能娶到你这么貌美的妻子,真是好福气!” 江薇听着虞轩的赞美,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她望向顾淮川,眼神里满是柔情与自豪。 顾淮川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便与虞轩一道返回,他们将精心准备的糖水倒入大桶中,随后驱车送往村边的养猪场。 虞轩手持扩音器,高声召唤工人们带上碗具来分享这份甘甜。 酷暑之下,众人汗水淋漓,一听有糖水解渴,纷纷围拢而来。 顾淮川和虞轩手握大勺,慷慨地为每个人盛上一碗,工人们心满意足地散去。 分配完毕,江薇这才转身回家用餐。刚到家门口,便见顾山亭正用丝瓜络搓洗早餐所用的盘子,那是她上午售卖面包时遗留的活计。 原计划饭后再行清洗,却不料他已主动承担起来。 “你怎么自己跑来洗碗了?不是让你照看妹妹吃饭吗?”江薇问道。 “天太热了,妈你快进屋歇着,这些我来就好。” 顾山亭固执地回应,眼神坚定,“妈,我可以的,我看你快回来了,提前热了饭菜,妹妹也喂饱了,有老二陪着呢。” “妈,你快去吃饭吧,忙了一早晨了。” 话音未落,他又投入到了洗涤工作中,尽管如此卖力,盆中的油渍仍旧漂浮。 见状,江薇提议:“好吧,那你就稍等会儿,我给你找点洗洁精来,否则这油可不好洗。” 说罢,江薇闪身入屋,躲进卫生间,闭目集中精神,瞬间移动至空间内部,一番搜索,终于找到了透明的分装瓶,灌满洗洁精带回现实。 第九十二章 找麻烦 她将瓶子递给顾山亭,指导道:“加一点到水里,搅拌起泡就能洗了。第一次加入即可,后续用清水冲洗两遍就行。” 顾山亭接过洗洁精,点头应允,并催促母亲:“妈,你快去吃饭,这里交给我,保证洗得干干净净。” 江薇轻抚他的发顶,温柔地道谢:“乖孩子,那我先去吃饭了。” 望着顾山亭那专注而认真的小脸,江薇心中暖意融融。 她深知,这些孩子自接纳她以后,非但不再添麻烦,反而处处想着为她分忧减负。 午后,江薇收拾完碗碟,目送着顾山亭和顾山行在她的坚持下撑着大雨伞走向学校。 门缓缓合上,江薇领着小眠眠步入午睡时光。 夏日炎炎,即使她手中的扇子挥动如飞,汗水依旧不断滑落。 幸亏事先为眠眠涂了爽身粉,否则定会生出痱子。 而她自己,则在短暂的休憩后,于三点余又起身忙碌其他。 之前制好的肥皂,尚未来得及脱模。 江薇轻轻取出模具盒,轻敲边缘,助其松动。而后小心反转模具,让成型的肥皂平稳落在铺好的纸面上。 她从顾山亭的书桌抽屉中翻出尺子,仔细测量,标示切割线。 随即,她拿起刀具,开始了手工皂的分割工作。 以往,她习惯于线切,如今条件有限,只能借助刀片。 她小心翼翼地沿线切割,力求每一片的完整。 完成切割后,那些边缘略显粗糙的皂块被再次修整,然后被放置在一个通风良好的篮子中,避光等待自然风干。 接着,江薇搜集家中艾草,并从空间中取得薄荷、金银花及菊花。 所有材料洗净后,一同投入大锅熬煮,水量需足够没过草药,炖煮半个时辰,熄火冷却。 通过细密的筛网,她滤去渣滓,保留清澈的液体。 再从空间中取得氨基酸起泡剂、甘油及防腐剂,待沐浴液冷却,依次加入氨基酸起泡剂并充分搅拌,随后混入甘油,适量加水稀释,最后滴入薄荷精油及防腐剂,一款艾草薄荷沐浴露便制成了。 她用空间内的瓶子分装,一大锅材料恰好装满了三瓶,每瓶皆为500毫升。 贴上标签,清晰标注,置于浴室之中。 乡村蚊虫颇多,江薇小时,母亲常以花露水兑水为她沐浴。 如今,自制成的薄荷沐浴露,既解决了实际需求,又无需多余解释。 是夜,孩子们洗浴后,浑身散发出清新宜人的薄荷香,为这个夏夜平添了几分凉爽与惬意。 顾淮川正准备洗澡,江薇特意提醒说:“别忘了拿我放在卫生间的那个,用来洗澡的哦。” “那是我自己新配的沐浴液,专治蚊子叮咬的。这不,蚊子实在太多,我就琢磨着做了薄荷艾草味的,自然又驱蚊。” 江薇一脸得意。 顾淮川眼神里满是诧异,“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对付蚊子确实挺费神的,要不我还是去买点驱蚊的东西回来吧。” 瞧见江薇不停扇动手中的扇子,顾淮川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天气太闷热,家里还没添置风扇。 这事,他默默记下了。 听见顾淮川体贴的话语,江薇脸上绽开了笑容。 她轻摆头,道:“不用了,这沐浴液刚好就是驱蚊的。” 随后,她踱步至窗前,拉开窗帘,清新的空气瞬间充盈房间。 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薄荷艾草的气息已沁人心脾,令她浑身舒坦。 顾淮川望着江薇忙碌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温情。 他悄悄贴近,从背后环抱她,柔声道:“为了这个家,你真的辛苦了。我会珍惜你的每一分努力,也会努力让我们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好。” 江薇闻言,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依偎在顾淮川的怀抱里,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温度与坚定,所有的疲倦仿佛都被温柔化解。 抬头,她眼中闪烁着爱意与感激,“我们要一起加油。” 两人相视微笑,紧紧相拥。 次日清晨,江薇照例早起,忙碌于厨房之中。 今天除了面包、蛋挞,她还打算做些山药枣泥糕、冰凉绿豆糕以及玫瑰山药红豆糕,这些精致的小点心,不仅美观还适合作为庆典之用。 尽管江薇对薛晚晚和薛晋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每当原身想起薛晋文即将与他人结为连理,心中总是忍不住一阵酸楚。 每当这时,她都会用力拍打胸口,仿佛这样就能让情绪平复。 为了避免进入空间后家中无人,她先把面团处理好,再一一将食材搬出来,在厨房里忙碌开来。 她先是仔细清洗山药并去皮,切成小丁;红枣也同样洗净去核,切成小块。山药丁下锅加水煮至软糯,捣成泥状。接着,将红枣块和适量糖一同熬煮至烂熟。 取一部分山药泥拌入蝶豆花粉,揉成淡蓝,分块备用。 将白色山药泥与蓝色的混合成球,按扁,包裹入温软的枣泥,用模具压成花朵造型,一连做了二十个,撒上熟糯米防沾,摆盘待用。之后,她又着手制作玫瑰山药红豆糕。 红豆提前一夜泡发,煮熟备用。 山药处理后蒸熟,捣为泥。玫瑰花瓣经热水洗礼后,静置一旁。 红豆与部分花瓣搅打成糊,再入锅与糖水同煮,至浓稠。 随后,将红豆糊与山药泥融合,调入淀粉浆煮至粘稠,注入玫瑰模具中,一款款栩栩如生的粉色糕点就这样诞生了。 待糕点冷却,江薇将它们悉数收入盒中,转身又开始了冰凉绿豆糕的制作。 绿豆事先清洗并浸泡,直至充分吸胀。沸水煮至绿豆酥软,捣碎成细腻的泥,过程中适量加水辅助。随后,绿豆泥回锅加糖慢炒,水分蒸发,最终得到干燥抱团的豆沙。 江薇这回挑选了樱花形状的模具,还特意将一部分绿豆泥与抹茶粉混合,染成了清新的绿色,压模时绿白相间,煞是好看。底部则细心撒上了熟糯米粉,以便之后轻松脱模。 一切准备就绪,江薇这才唤起眠眠,带上大白,一家三口骑上三轮车出发了。 刚到巷口,就见一群工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议论些什么,江薇心里猛地一紧,莫非是自己卖的面包出了岔子,引得工人们上门来找麻烦了? 第九十三章 上门请教 尽管面对的是几个壮汉,但有大白在旁,江薇并不胆怯。 毕竟,谁若真敢找茬,她自有办法让对方“沾光”——虽是个玩笑,但也显露出她的几分狠劲和幽默。 秉持着遇事不怕事的心态,江薇大胆地骑上前去,众人一见她,便有人大声嚷嚷:“哎,她来了!” 江薇刚停稳车,人群便迅速围拢过来,她连忙安抚道:“大家别急,一个个来,有啥事咱们好好说嘛。” 昨日那位爽朗的大姐又出现了,笑着对江薇说:“小姑娘,给我来两个面包,外加两个蛋挞!昨天吃了,味道真不错,难怪敢标这个价钱。” “我也一样,来三个面包!”“我五个,多来点儿!” 江薇颇感意外,原以为是来挑事的,没想到竟是回头客,顿时笑容满面。 “大家别急,排好队哈,今天除了面包,还有新鲜出炉的山药红枣糕、绿豆糕,还有玫瑰红枣糕,我这就写上价格。” 江薇说着,取出小黑板,擦去昨日的信息,重新写上了今日各色糕点的售价,每份仅需一角钱。 工人们一听,自觉排起了队,江薇提前预留了些糕点,打算等薛晚晚到了,让她也尝个鲜。 那大姐再次排到了前面,笑眯眯地说:“小姑娘,你做的面包既美味又扛饿,昨儿吃了,今儿特地提早过来,没想到还是差点儿没赶上你。” 江薇略带歉意地解释:“今儿多做了些,所以来晚了点。” “不妨事,正好我们还没开始上班呢。” 望着眼前的大姐,江薇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深知这份来自真心的喜欢有多珍贵,这认可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她倍感自豪。 大姐笑道:“那我得多买点糕点了,每样都要一个,再加上两面包两蛋挞!” “好嘞,只要好吃,不怕没人买,哪怕下了班也一样。”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更加努力,做出更美味的面包。” 江薇笑盈盈地回应。 随着队伍的延长,糕点越来越少,直到上班铃声响起,江薇的小摊几近售罄,薛晚晚这才匆匆来到。 见到大客户驾到,江薇满面春风地迎接,并递上了特意为她保留的糕点。 “晚晚,你尝尝,这是我新做的山药红枣糕。” 江薇满怀期待地看着薛晚晚品尝。 薛晚晚轻轻咬下一口,立刻眼睛一亮:“哇,这个太好吃了!山药的软糯和红枣的甜蜜完美融合,香甜而不腻。” 江薇听后心花怒放,又拿出另外两款糕点,“还有这两款,特地为你准备的,喜庆又精致,很适合你哥哥婚礼上用哦。” “你再尝尝这俩的味道,如果觉得好,我就给你准备面包、蛋挞和这三种糕点的组合,这在城里可是独一份。” “这样的新颖点心,你家人一定喜欢,到时候都得夸你能干。” 江薇信心满满地说着。 薛晚晚望着这些小巧玲珑的糕点,喉头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她本就偏好甜食,而城里卖的糕点总是干巴巴的。 像江薇这种既香又糯的,对她来说绝对是首次尝试。 她接连尝了其余两种,即便是平时傲娇的她,也忍不住赞美:“确实很棒,我都不知道该咋夸你了。” 江薇和薛晚晚,两人打小就较着劲,比学习、比才艺,样样不落。 唯独这烹饪一事,江薇心甘情愿认输,因为她知晓,厨艺这东西,不是努力就有结果,自己的饭菜,总是缺那么几分味道。 “你瞧瞧,我也试了无数次下厨,可每次都差强人意。” 江薇面前,她轻轻笑开,眼神温柔却带几分戏谑,“如此说来,你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呢?” “满意自然满意,只是不尝尝,怎知真假?” 薛晚晚嘴硬否认,心里却暗暗期待那美味。 江薇也不急,悠悠说道:“那便试试,若合心意,赶紧预定哦,否则我可不保证随时有空。” 薛晚晚神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要预定金?多少合适?” 江薇早料到薛晚晚的小心思,书中描写她可是精明得很,办事总爱捞点好处。 “全凭你心意,多订自然优惠,预定金就一半吧,万一你反悔,钱可不退。” 江薇事先讲明,免得到时生变。 薛晚晚嘴角微翘,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何时赖过账?这样吧,每样来二十,面包要三十,蛋挞也来二十个。” 江薇听闻数目,眼中闪过惊喜,“看来你家宴客不少,这单生意可不小。” “那当然,亲戚朋友一群,你不嫁给我哥,便宜了莫菲菲那丫头片子。” 薛晚晚故作可惜状,暗自盘算,若是江薇成了自家嫂子,这口福不就常有了? “我可不后悔,莫菲菲才该后悔呢。废话少说,面包三角一个,十个三块,三十个九块;蛋挞两角一个,二十个四块;糕点一角,六十个六块。” “总共十九,给你个友情价,十五,预定金收五块好了。” 薛晚晚翻了翻白眼,从钱包里抽出张钞票,“不用,跟姐交易,绝不亏待你,二十块全款,预定金十块。” “我还以为至少要五十,原来才二十。” 江薇笑纳了钞票,打趣道,“如此一来,薛晚晚大小姐你还赚了十块呢。” “这事你可别说,往后有这好事,我还照顾你生意。记得明儿把点心送来,后天哥哥婚礼要用。” “成交,不过量大我可送不动,让你家司机来取吧。” 薛晚晚瞥了眼江薇的小三轮,付完钱便离开了。 江薇又摆摊一阵,卖光剩余的货品才收摊回家。 刚进门,便遇上了大壮妈,对方满脸笑意,“薇薇啊,正找你呢。” “婶子,有事吗?”江薇笑着回应,安顿好眠眠后,客气问道,“啥事儿,进屋说吧。” 大壮妈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薇薇,大壮念叨你做的卤大肠,我想着自己动手,可这手艺不灵光。” “嗨,小事一桩,拿来我帮你做,反正我正要做饭。”江薇爽快应承。 大壮妈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自己学,你教教我怎么做就行。” “行,那我跟你回家演示一遍,以后大壮馋了,婶子你就能自己做了。” 第九十四章 失踪? 江薇想着,把眠眠交给大白照看,跟着大壮妈前往。 望着大壮妈期盼的眼神,江薇心头一暖。 大壮妈平日对她关怀备至,此次更是为孩子操心。 江薇决定亲自传授技巧,让大壮妈也能做出让孩子满意的佳肴。 到了家中,江薇一步步演示清洗猪大肠的过程,细致入微,不仅指出了关键所在,还分享了不少窍门。 大壮妈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心里佩服江薇的手艺。 江薇耐心地教大壮妈如何打理猪肠子的里里外外,怎样轻柔又彻底地去掉那些腻人的油脂和脏东西。 她提醒大壮妈动作要温柔且均匀,免得弄破了肠子的天然纹理。 大壮妈在江薇的细心教授下,慢慢摸清了清理猪肠的门道。手里的猪肠变得白白净净,心里那个成就感别提多美了。 接下来,江薇传授给大壮妈腌制猪肠的秘诀,怎么让味道渗进肠子里头。 她强调要按照自家人口味来调味,还透露了一些独门腌制秘籍。 到了烹饪这一环节,江薇更是细说了火候的掌握,保证猪肠煮得软烂又滋味十足。 在这一系列实操教学后,大壮妈也渐渐成了烹饪猪肠的行家里手。 瞧着大壮妈满脸的满意,江薇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她意识到,帮大壮妈这一把手,不只是教会了她一门厨艺,更让邻里间的那份情谊悄悄加深了。 临别时,大壮妈满眼感激地说:“江薇,真得谢谢你,你心眼儿太好了。以后我得多攒点私房钱,就为了跟你学做饭。每次你做的饭菜一上桌,我们大壮馋得直淌口水。” “说啥呢,你这是夸我手艺好呢!” 江薇笑着摆摆手,说道:“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着。有空了咱们一起张罗饭局,反正都是自个儿带娃过日子,多个伴儿热闹。” 大壮妈一听,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江薇,你得常来串门儿啊。” “那你可别嫌我烦啊!” 江薇笑得眼睛弯弯,大壮妈也乐呵呵的,显然很享受这份亲近。 “哪能呢,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不过说起来,你家那俩宝回去了吗?这都啥时候了,咋还不见人影?” 大壮妈看看时间,心里犯起了嘀咕。 江薇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没呢,我回去也没瞧见。不会是留在学校写作业了吧?这才一小会儿,再等等看。” 话虽这么说,心里的担忧却是止不住地冒头。 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历来都是准时回家的主儿。 今儿这么晚还没回来,的确让人放心不下,脸上的焦躁藏都藏不住。 大壮妈看出了端倪,连忙安慰:“别急,那几个小捣蛋鬼,准是路上贪玩耽误了。” 江薇点点头,饭做好了却还是没等回孩子,心里愈发着急,便把眠眠托付给大白照看,自己出门去找了。 正值日头最毒的时候,大壮妈听到门响也跟了出来,神色里透着几分焦虑。 “江薇,你家那两个回来了没?都快下午一点了,我们大壮也没影儿呢!” 江薇也是心急如焚,摇了摇头说:“没呢,我家那俩也没回。我正准备去学校找找。” “我家老大懂事,要是有事儿不回家肯定提前打招呼的。这都这么久,我心里慌得很。” 大壮妈一听,立刻关门跟上,“我也跟你一块儿,家里我是坐不住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学校就挨着居委会,不一会儿就到了。 学校设施简陋,一个光秃秃的大操场,跑道还是泥土的,中间立着个主席台,旁边是一栋旧得不像样的教学楼。 连门卫室都没有,江薇和大壮妈直接一间教室接一间教室地找,结果都是空荡荡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教师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年轻男老师,付庆。 江薇焦急万分,“付老师,我家老大老二还在学校吗?他们中午都没回家!” 大壮妈也急匆匆地凑上前,“我们家大壮也没回来,付老师,孩子们是不是留在教室或者被留下做作业了?” 付庆打量着面前这位女士,她的五官立体精致,如同工笔细描,穿一身淡绿长裙,裙摆在风中轻轻摇摆,与周遭格格不入,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您,您是哪位学生的家长?” 付庆一脸茫然,这还是他头一回见着她。 江薇身子一僵,旋即恍然大悟般说道:“我就是顾山亭和顾山行的妈,他俩这会儿还在学校不?” 话语间,她的眼里闪烁着急切,似乎想从付庆杨那里捕捉到一丝安心的信号。 付庆杨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讶异:“哎?他俩啊,不在了,放学就和大壮一块儿走了,我亲眼见的,没在学校待着。”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困惑,显然没料到江薇会这么问。 江薇听完这话,脸唰地白了,紧抓着大壮妈的手,声音发颤:“这咋整?别是出啥事了吧?” 眼神里满满的恐慌与不安,好似已预感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波。 付庆杨见状,连忙宽慰道:“别急,咱们一块儿找,你先稳稳神儿,想想平时他们爱去哪儿玩儿?” 他语气温和却坚定,尽力给江薇送去几分安心的力量。 江薇努力平复心情,脑海中回想起了顾山亭和顾山行的爱好:“老二提过,他们喜欢摸鱼、爬树,捉蝉什么的,但没具体说在哪儿。” 大壮妈接口道:“我知道些,他们常去村西头的小溪摸鱼,或者往后山爬树。” 付庆杨心里不禁也跟着焦急起来。 在这个偏远乡村,孩子的安全总是让人揪心。他决定立即行动,找回孩子们,确保他们的平安。 “那这样,咱们分头找。我往小溪那边去,再顺着回家的路找;你们上后山脚看看,到时候电话联系。”他对江薇说完,便起身出发。 江薇和大壮妈连忙点头同意,三人分头行事。 付庆沿途向遇到的乡亲打听,江薇和大壮妈则向后山进发。 后山道路崎岖,两人费了好大劲才到山脚。 望着辽阔的后山,江薇心里泛起一阵无力,但仍拽着大壮妈大声呼唤起来: “大壮,你在不?大壮,你在哪儿啊!” “大壮,回家吃饭啰!” 大壮妈嗓门大,吼得江薇耳膜嗡嗡响。 第九十五章 对不起 江薇也跟着喊:“大宝,二宝,你们在哪儿呢?快出来!” 二人在密林间穿行,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却如石沉大海,无半点回音。 江薇虽心灰意冷,却不肯轻易放弃,因为这可能是找到孩子们的唯一希望。 她们相互扶持,蹒跚于崎岖山路。 江薇的腿被荆棘划破,鲜血渗出;大壮妈的额头满是汗水和尘埃。 即便如此,她们仍旧坚持呼喊,一声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 而在另一侧的后山,顾山亭他们正因大壮提议摘杨梅而流连忘返。 大壮想着城里人或许稀罕这玩意,便执意要摘一些。 顾山行一听便想到江薇肯定喜欢,非要一同前往。 顾山亭不放心单独留他们,只好同行。到了大壮所说的地方,只见满树红艳艳的杨梅。 顾山行一兴奋,和大壮立刻攀上树,吩咐顾山亭在下面撑开袋子接杨梅。 此刻的他们,沉浸在采摘的快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天色已晚,错过晚饭不说,下午的课程也早就开始了。 山中的江薇和大壮妈依旧坚持不懈地寻找。 正当她们几近绝望时,远处隐约传来了声响。 循声而去,竟发现了如猴儿般挂在树上的顾山亭、顾山行和大壮。 江薇和大壮妈喜极而泣,终于,找到了! “你们可真能吓人,知道吗?” 江薇话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 她留意到两人紧绷的神经,眉头微蹙:“三颗心不往家跑,偏来这儿爬树玩,说说,这是图个啥?” 言辞间虽有一丝严厉,却满载着关怀的暖流和隐隐的忧虑。 顾山行脸颊微红,头垂得低低的,细若蚊蚋的声音透着愧意:“妈,大壮说杨梅熟透了,想您或许会喜欢,我就跟着来了。” 那稚嫩的声音里,自责与懊恼交织,显然已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给妈妈平添了烦恼。 大壮呢,更是头都不敢抬,目光躲闪,生怕触碰江薇或是自家妈亲的眼神。 这时,顾山行指了指顾山亭脚旁的背包,压低了嗓音,试探地问:“都在哥的包里了,妈,要不要检查一下我们的‘成果’?” 话里藏着一丝希冀,似乎想用这满满的杨梅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江薇望着这对小淘气,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她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做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那样我心里也能踏实些。” 虽然口吻里仍带着训诫,但她的眼底却盈满了柔情与疼爱。 顾山行和顾山亭听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表明此番教训已铭记在心。 顾山亭拎起背包递给江薇查看,“妈,看,这些杨梅,晚上您看电视时正好解馋。” 江薇凝视着眼前的孩子们,心头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 记忆中的自己,也曾如此顽皮,是母亲用无限的耐心教诲,让她学会了区分是非黑白。 她神色渐缓,温和地说:“行了,快收拾收拾,咱们回家吃饭吧,再磨蹭我可就要向你们爸告状喽。” 顾山行一听,急得直跳脚:“这就回,妈,您千万别告诉爸。” 父亲那严肃的表情,光是想想就让他胆颤。 “好好,不提了,走吧。” 江薇忙活了一早上,肚子早唱起了空城计。 大壮妈倒是个干脆利落的,直接赏了大壮一个脑瓜崩儿,“你这个小滑头,记住了,下不为例!自个儿闹腾也就罢了,还拉上大哥二哥。” “幸好这次没出事,要有个万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妈,我知错了,别生气嘛,我只是想摘点杨梅给您尝尝。” 大壮捂着脑袋,满脸的无辜与委屈。 江薇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摆摆手轻声道:“行了行了,别气了。大壮还小,孩子嘛,总归是好奇心重。” 大壮妈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但仍不忘瞪儿子一眼:“再有下次,你就等着瞧吧!” 大壮连连点头,像捣蒜一般:“是是是,妈,再也不敢了。” 江薇望着这母子俩,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转过身,她对着二人说:“好啦,咱们也该回家了,饭菜都凉了在桌上等着呢。” “还有,我和婶子刚去学校找你们,付老师也帮忙四处寻了,咱们得回学校告诉他一声,人都找着了。” “别让人家白白担心一场。” 大壮妈也附和:“对,你们几个调皮鬼,得给付老师认个错。这么热的天,让大伙儿大中午的满世界找。” 顾山行和顾山亭听了,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给大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忧心。 于是,他们采纳了江薇的建议,打算前往学校向付老师道歉。 收拾停当后,四人一同朝学校进发。 抵达学校时,付老师已在办公室。 江薇轻敲门板,付老师一见是他们,脸上掠过一抹歉意:“哎呀,真抱歉,我还以为孩子们还没找着呢。” “要不再仔细想想,他们常去哪些地方?咱们分头再找找,真不行就让居委会广播寻人吧!” 江薇连忙摆手:“付老师,不用麻烦了,孩子们已经找到了。太感谢您了,这些小家伙放学后竟偷偷溜到后山爬树去了。” “一贪玩就忘了时间,没及时回家,确实是我们不对,还劳烦老师跟着一起找,真过意不去。” “付老师,实在不好意思,让您操心了。” 大壮妈脸上挂着歉意,生怕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付老师轻松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孩子们平安回来最重要。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嘛,家长们别责罚孩子,讲清楚道理就行了。” 大壮妈挤出笑容,紧咬牙关保证道:“那是自然,我们也就是口头教育,绝不会动手的,付老师放心。” “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来这边。” 顾山行、顾山亭和大壮并排站着,低头不语,显得有些羞愧。 他们明白自己的行为给老师添了麻烦,却不知如何开口,被大壮妈这一叫,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三人彼此望了望,都不知该如何启齿,顾山亭作为大哥,觉得自己应当主动承担责任。 “付老师,对不起,我们三个因为贪玩去爬树,让家人和老师担心了,以后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第九十六章 见面 顾山行跟着说:“付老师,我们知道今天做错了,给您添了麻烦,还让我妈担心,真的很抱歉。” 大壮则绞着手指,鼓起勇气道:“付老师,这主意是我出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听到这话,大壮妈神色缓和了不少,孩子能认错并且勇于承担责任,这才是关键。 付老师点头微笑,“没事没事,你们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认识到错误很重要,记得,安全第一,别再让家人和老师担心了。” “特别是你们的母亲,这么热的天在外面找你们,可能连饭都没吃,知错要改,记住了吗?” 付庆杨虽然嘴上在训斥,但目光始终偷偷瞥向江薇,几乎没有离开过。 “我们记住了,付老师,会谨记在心的。”顾山亭诚恳地回应。 江薇见孩子们真诚地道歉,怒气也消散了徐多。她深知,这次经历对孩子们而言既是教训,也是成长的机会。 她站起来对付庆说:“付老师,真是麻烦您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带孩子回去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没帮上多少忙。” 江薇轻声笑道:“不管怎样,都得谢谢付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说罢,没等他回应,便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办公室。 付庆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背影上,连大壮妈的话语都未入耳。 望着江薇与孩子们远去的身影,心中竟升起一股淡淡的落寞。 如此美丽又独具魅力的女子,怎会嫁到此地,与一个抚养三个孩子的男子共度? 付庆莫名同情江薇,觉得她如此优秀美丽,不应如此平凡地生活。 哪怕是找个像他这样的读书人、教师,也比顾淮川那样务农的更适合,况且他还没有孩子负担。 然而,江薇全然不知他的想法,只感觉这位老师有些奇怪,总是盯着她,令她感到不自在。 回到家后,她安排孩子们吃饭,并将他们摘的杨梅汇总在一起,差不多装满了一小桶。 江薇计划饭后用这些杨梅做成果酱。 大壮见到妈妈做的卤大肠,馋得直流口水,“妈!你真的做了卤大肠,好香!你太棒了!” “这还是你江阿姨教我的,可香了。如果不是凉了味道就更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得忘了时间。” “不敢了不敢了,我快饿死了,现在就要吃饭!”大壮随手放下杨梅,一屁股坐下开始狼吞虎咽。 午餐过后,顾山行主动提出去洗碗,顾山亭带着妹妹去午睡,江薇则着手处理杨梅。 尽管如今不喷农药,但她担心有虫,于是先用筛网冲洗杨梅,去除杂质。 随后,她将杨梅倒回盆中,用淡盐水泡了半个多小时,再用清水洗净。 接着,她坐到小凳子上,仔细地给每个杨梅去核去蒂,用小刀小心翼翼操作,确保杨梅肉完整无损。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在锅里加适量水,按比例加入糖,搅拌均匀后煮沸,转小火慢炖。 江薇又在其中滴了几滴柠檬汁,既增色又提味。 接着,江薇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已经细心处理过的杨梅,一颗颗晶莹剔透,宛如宝石,缓缓沉入沸腾的糖水之中。 糖水在中火的催动下欢快地跳跃,翻滚出细腻的气泡,紧紧包裹住每颗杨梅,。 五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却足以让杨梅们充分吸吮这浓郁的甘甜,变得饱满而又诱人。 随后,江薇拿出一只精致的漏斗,它就像是守护甜品的使者,引导着这红宝石般的杨梅与粘稠的糖水缓缓滑入那早已洗净消毒、静待填充的透明罐头瓶内。 她耐心调整,确保每一颗杨梅都能在瓶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相互依偎却又不失秩序,呈现出一幅幅静谧的艺术画卷。 在填充的过程中,江薇特意留出了约一厘米的空隙于瓶口,那是为了避免在密封加热过程中产生过多压力。 随后,她慎重地将罐头瓶盖旋紧,用那份细致和专注,保证每一个瓶子都密封得严丝合缝。 当所有罐头瓶都准备好后,江薇再次将它们轻轻置入一口装满清水的大锅中,确保水面能覆盖住每个罐头瓶的头顶,形成一层保护的屏障。 随着大火的催动,水迅速沸腾,整个厨房弥漫起了一股温暖的蒸汽,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甜蜜。 之后,江薇将火候调至温柔的小火,让时间在这缓慢的炖煮中缓缓流逝,确保高温能够深入每一道缝隙。 煮毕,江薇耐心地等待着大锅中的热水慢慢退去热情,让罐头瓶在自然的温度变化中逐渐回归室温。 最终,这批杨梅罐头被整齐排列在了厨房的架子上,静待明日成为众人味蕾上的惊喜。 而江薇,在完成这一系列繁琐工作后,没有立即投入下一项任务,而是决定先给自己一段休息时光。 她伸展着因劳作而略显酸痛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满足与成就感,尽管疲惫不堪,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明天朋友间分享美食的欢笑与幸福。 另一边。 徐青青回家后,不期然地被父亲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一位名叫韩振宇的青年军官,有着令人称道的背景与品质。 面对这样的安排,徐青青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记挂着江薇的提醒,一方面又不忍违逆父亲的意愿。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外界的压力,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决定去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韩”姓青年。 约定的相亲地点选在了一家充满古韵的茶楼,徐青青一身简约却不失雅致的藕粉色连衣裙,配以微光闪烁的碎钻耳钉。 在那包间里,她手持茶杯,目光深邃,透露出既期待又戒备的情绪,准备以最直接的方式去验证江薇的预言,揭开那位“韩”姓军官的真实面貌,看是否真如江薇所言,是个虚伪又贪慕虚荣之人,抑或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包间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轻轻地摇晃了几下,随后缓缓静止,仿佛是某种仪式的开端。 伴随着门的开启,一抹挺拔而健硕的身姿映入眼帘,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他身着一套裁剪得体、线条流畅的军装,将他宽阔的肩膀和坚实的胸膛勾勒得更为醒目。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跨过门槛,每一步都透露出军人特有的决绝与自信。 第九十七章 金色大道 他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不失分寸。 然而,在这温和的背后,他的双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坚毅和深度。 这位,便是被誉为既有上进心又愿意承担家庭责任,被徐青青父亲高度评价的军官——韩振宇。 坐在包间内的徐青青,听到声响,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目光交汇的一刹那,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审慎的光芒。 根据好友江薇的描述,韩振宇应是个充满虚伪与浮夸之人。 但此刻,她在他的眼神里找寻不到丝毫虚伪的痕迹。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让她不禁心生疑惑,江薇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韩振宇? “你好,我是韩振宇。” 他边说边伸出一只强健而温暖的手,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夜色中的低吟,既带着男子汉的沉稳,又不乏几分磁性的魅力。 徐青青略微迟疑,随即决定给予回应,将自己的手轻轻搭上,两人的手指相触,仿佛有股暖流自掌心传递开来,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请坐。” 徐青青用指尖轻轻一点,指向了自己对面的位置,语调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韩振宇微微颔首,动作绅士而从容,坐定后,两人开始了交谈。 他的话题涉及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其间夹杂着对徐青青细致入微的关怀和真诚的尊重,这份细腻与周到,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感到既意外又温馨。 随着对话的不断深入,原本设下的心理防线在不知不觉中瓦解,徐青青渐渐发现,韩振宇不仅具备军人钢铁般的意志与果断,还兼备文人般的儒雅与内敛。 他对于未来的蓝图规划清晰明确,对组建家庭怀揣着一份深深的责任感,这一切都悄然在徐青青心中种下了好感的种子。 不过,心中的疑虑仍未完全消除,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你真的未曾娶妻?在乡下也没有任何子嗣吗?” 她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探询与谨慎,毕竟,她深知江薇的为人,若非事出有因,不会无端生事。 面对这样直白的问题,韩振宇显得毫不意外,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是的,我可以保证,我至今未婚,也未曾有过孩子。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部队的事业,直到近期才有机会休假回家。现在,我渴望寻觅一位心灵相契的伴侣,共同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他接着补充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作为徐司令的女儿,你有着诸多的选择,我自觉是高攀不起的。但徐司令待我不薄,他的提议我不能不重视,所以即便你并不中意于我,我也会尊重并接受,不会给你的生活带来困扰,至于司令那边,我会妥善处理,不让你为难。” 听完这一番话,徐青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的心湖仿佛被投进了一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随后,她以细不可闻的声音回应:“我并未言说不喜欢你,只是感觉一切似乎过于平淡。相亲前,我本想更深入了解,可惜无人相助。” 韩振宇轻轻摇头,他的语气中满是理解和包容,“每个人都有权利和时间去认识彼此,不是吗?假如在相处的过程中,你发现并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悄然离开,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宁静,关于司令那里的问题,我自己会找到解决的方法。” 徐青青默默点头,那一刻,她心中积聚的乌云似乎被一束阳光穿透,消散无形。 她再次仔细打量着韩振宇,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他那份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她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信赖感。 她注视着这位外表刚毅,内心细腻的军官,发现他与自己和江薇先前的想象截然不同。 那些基于表面印象的误解和偏见,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如此浅薄与不公。 “谢谢你的理解。” 徐青青的声音细若蚊蚋,却饱含真诚。 她的眼中闪烁着勇气,仿佛是在这一刻决定抛开成见,勇敢地迈出了解彼此的第一步,“事实上,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更多的是一种无端的忧虑与恐惧。我真心希望,我们能够给予彼此一个深入了解的机会,像朋友那般。” 韩振宇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人心的微笑。 他庄重地点了点头,言语中充满了诚意,“我非常赞同你的提议,从朋友做起,逐步探索彼此的世界。了解一个人的性格与爱好,这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当我们准备好时,自然会知道是否应该更进一步。” 于是,两人并肩而行,踏上了一段回家的路。 夜色温柔,街灯昏黄,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 原本停在徐家门口的豪华轿车被她婉拒了,只为能与韩振宇有更多交流的时间。 “韩大哥,你这次休假有多长时间呢?是不是和我爸一样,也有一个长长的假期?” 徐青青的声音中带着些徐期待。 韩振宇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丝自嘲,“哪里能和您父亲相比,我只是个小人物。这次休息六天,很快,三天后我就要回归部队了。” “原来这样,那韩大哥你平时住在哪里呢?我听爸爸说,你并不是我们A市本地人。” 徐青青的话语中夹杂着好奇与关心,她的眼神清澈,不含丝毫杂质。 韩振宇闻言,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随后故作惊讶,“徐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心中盘算着,这或徐是个探知徐家态度的好机会。 面对他的疑问,徐青青坦诚相告,话语间满是对韩振宇的正面评价,“是我爸爸提起的。他说虽然你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勤奋上进,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韩振宇听闻,心中暗喜。 他故意透露自己的家庭状况,未婚、家境贫寒、有个需要照顾的大哥,以及母亲希望他能入赘富贵人家的想法,这些都是为了接近徐家这棵大树。 娶了徐青青,等于为自己的仕途铺上了一条金色大道。 第九十八章 莫名不安 “徐小姐过奖了,我的确出身平凡,但外来的身份并未让我感到低人一等。如今家人也已随我迁至此地,找个时间,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韩振宇的话语谦逊而又不失自信。 然而,徐青青连忙摆手拒绝,神情略显尴尬,“不不不,真的不用了,我现在还没准备好。” 抵达徐家大门口,徐青青停下脚步,简单告别后便转身步入宅院。 留给韩振宇的,只有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眉头微蹙,对徐青青的反应感到困惑,目光紧紧追随,似乎想要从那道背影中解读出更多含义。 在此之前,韩振宇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即便面前的徐青青并非理想中的伴侣,他也会出于现实考虑,咬牙接受。 毕竟,这是一次晋升的绝佳机遇。 但现在,当他近距离接触徐青青,发现她不仅拥有曼妙的身姿,更有出众的容貌,与家中那位因生活琐碎而逐渐失去光泽的妻子形成鲜明对比。 男性往往更加注重视觉感受,对于美好的事物天生就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韩振宇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内心五味杂陈。 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抵御住新鲜与美好的诱惑,而他的选择,不过是在现实的洪流中,顺势而为罢了。 徐青青踏进家门,脚步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心情如同被晚风轻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复杂难辨的涟漪。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应付家人的例行公事,一种对传统习俗的浅尝辄止,却未曾料到,在那杯咖啡的氤氲热气与低沉灯光下,会邂逅韩振宇这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物。 韩振宇的眼神深邃而幽远,偶尔闪烁的光芒里似乎藏着未明的意图,让人难以忽视。 坐在柔软的沙发一角,她试图梳理着刚刚的对话片段,每一个细节都被反复咀嚼。 韩振宇的热情确实温暖人心,可是在这热情之下,似乎暗流涌动,藏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精明与算计。 他的言语间对自己家庭背景和个人生活的了解之深,超乎寻常,而他却巧妙地将自己描述为一位家境平凡、单身未娶的奋斗者,这种刻意的透露让徐青青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警觉。 回想起父亲对韩振宇的赞许,强调他是如何的积极进取,徐青青内心却有着自己的衡量尺度。 她深知,上进心固然重要,但在人际交往中,真诚与善良才是最珍贵的。 江薇之前的忠告此时如同夜半钟声,回响在耳边,让徐青青心有余悸。 一番思量后,她决定拿起电话,向这位挚友倾诉心声。 而电话另一头,江薇正从浴室走出,湿漉漉的长发被随意裹在柔软的毛巾中,顾淮川的呼喊打断了她的宁静。 “是谁这么晚打来?” 话语间带有一丝不悦。 “是徐青青。” 江薇的回答简短而急促,来不及多做解释,便匆匆下楼,一把接过顾淮川手中的电话,“青青,是我,江薇,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徐青青的声音略显迟疑,夹杂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忧虑,“薇薇,我...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聊聊。今天,我跟韩振宇见面了。” 江薇闻言,眉头轻轻蹙起,心中已有了些不祥的预感,“韩振宇?就是你那个相亲对象吧?我提醒过你,最好还是别去的。” “是爸爸坚持让我去的。他的外表确实比我想的好,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徐青青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分享心中的疑虑,“他的表现虽热忱,但我总是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算计在里面。” “他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父亲的介绍和他的自述。再结合你之前的提醒,我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江薇听后,心中忧虑更甚,“青青,你一定要谨慎。我之前就说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更何况,他在老家似乎已经有家庭了。” “他若是真的抛弃了妻子孩子来追求你,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极不负责。之前让你告知你父亲,你没有说吗?” “没...爸爸这段时间一直忙,直到最近才有空闲,一回家就安排了我们见面。我看他的外表,听他的谈吐,感觉他不应该会是那样的人。” 徐青青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无奈,也有一份对真相的渴望与不确定。 但是,每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一抹意味,总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 那并非单纯的不悦或是疑虑,而是一种混合着微妙与不安的情绪,如同薄雾中隐藏的锋芒,不易察觉却让人心生警觉。 “既然你的直觉告诉你有些不对劲,那么最好的做法是先拉开些距离,静观其变。注意观察他的举止言行,保护好自己的私人信息,切莫轻信他人。” 另一人语重心长地建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并且,我们可以联手调查此事,找出真相。” “这样做自然没错,可关键是要有确凿的证据。不然,单凭我们的猜测,徐叔怕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正好这几日我手头没什么要紧事,不如我们就准备一番,直接去他的老家探个明白如何?” 徐青青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毅,“我明白了,我会谨慎行事的。好吧,那我们就定在明天中午出发。” 江薇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着言语,随后缓缓开口:“青青,你的直觉往往很准,若是那三人让你感到莫名的不适,务必保持警惕。正如当初我对莫菲菲的感觉一样,那种隐约的不安,最终证明并非空穴来风。” 回忆起原主经历的种种异常,江薇的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楚。 徐青青听后,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好,明天我们就结伴前往,查明真相。薇薇,谢谢你。” 江薇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笑道:“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只需要记住,无论未来路途多么坎坷,我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徐青青重重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嗯,我记住了。” 通话结束后,江薇的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第九十九章 无感 她清楚,书中将徐青青推向深渊的那个男人,终于登场了。 此人是书中的大反派——出身贫寒,心思细密,不惜一切代价往上爬,利用徐青青在团队中站稳脚跟的同时,又夺去了薛晋文的晋升之机。 退役后,他在服装界如鱼得水,财富滚滚而来。 他的外表英俊非凡,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扭曲与黑暗。 书中揭露,他是一个有严重心理问题的家庭暴力者,花心且对孩子极不负责,更可怕的是,他还有暴力倾向,这源于家族遗传的阴影。 在书中的故事线里,徐青青与他婚后的生活充斥着无尽的争吵与暴力,两人之间的冲突甚至引来战友们的频繁介入调解。 徐青青默默忍受,生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因智力障碍遭遇不幸,另一个则不慎走失,这些打击接踵而至,几乎让她崩溃。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徐青青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面对这样的困境,她决定亲自去验证真相,而非在无端的猜测中徘徊。 次日清晨,当薛晚晚家的轿车与徐青青的座驾一同出现在大北村的入口处时,一场未曾预料的交集悄然上演。 薛晚晚携同数人下车搬运糕点,而徐青青在意外遇见她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薛晚晚!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想找薇薇的麻烦吗?” 徐青青的声音中夹杂着惊讶与戒备。 薛晚晚缓缓回过头,动作里带着几分慵懒与不屑,她轻轻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眸光流转间瞥向徐青青,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哟,徐青青,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是谁在找江薇的麻烦?现在,我可是江薇店里的尊贵顾客,专程来取那份订制的糕点。” 徐青青听闻此言,脸色不禁涨得通红,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与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不也总说和江薇是最好的朋友吗?那当初江薇决定结婚时,你怎么不站出来劝阻?今天来探望也不见你带点像样的礼物,未免太过小气了吧。” 薛晚晚双手环抱胸前,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挑衅,“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去做无聊的事。话说回来,我哥哥明天的大婚,不是连你父亲也在受邀之列吗?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行了,别再耽搁我的时间了。要是糕点拿晚了,影响了明天的婚礼,那可怎么办?” 薛晚晚语毕,不待徐青青回应,便径自转身,带领随行的人离开,姿态里满是高傲与不屑。 “等等,你说什么?你哥哥和莫菲菲婚礼上的糕点是江薇亲手制作的?你怎么能这样利用薇薇,太过分了!给我站住!” 徐青青气喘吁吁,一边喊着一边急促地跟上薛晚晚的脚步。 这一刻,徐青青的心情仿佛坐上了云霄飞车,从愤怒迅速转化为震惊。 她紧咬牙关,步步紧跟薛晚晚,试图从她口中获得更多真相。 “薛晚晚,你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吗?江薇真的同意为你哥哥的婚礼准备糕点了?” 徐青青的声音微微颤抖,显而易见,这消息对她来说如同晴天霹雳,难以接受。 薛晚晚故作轻松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徐青青,嘴角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自然是真的,你觉得我有理由骗你吗?” 面对徐青青的质问,薛晚晚显得毫不在意,“这个问题,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事实就是,明天婚礼上的糕点出自江薇之手。如果你实在不信,不妨直接去问她本人好了。” 徐青青被薛晚晚的轻描淡写激得几近失控,她深知对方此举意在挑拨,激发她的嫉妒与不安。 然而,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让薛晚晚轻易得逞。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勉强按下胸中的怒火。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些,我自己会去找江薇确认的。” 徐青青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不要一再利用江薇的善良和对你的信任。一旦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 “更何况,薇薇早就对我哥哥没有感情了,你最好别在她面前提及你哥哥,她现在的眼里只有顾淮川,一个比薛晚晚晋文强上万倍的男人。” 徐青青的话语中充满了维护与决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薛晚晚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你这话可真是荒谬至极,顾淮川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哥?我哥身为最年轻的队长,那可是众人仰望的存在,而顾淮川不过是个养猪场的,两者之间何谈比较?” 她的声音里满是扞卫与骄傲。 “你以为你真的懂得江薇的心思吗?” 薛晚晚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说不定她为我做糕点,根本不是图什么钱财,而是心底还对我哥念念不忘。”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笃定,“我劝你早点面对现实,江薇的心,哪能那么容易就从我哥身上移开。” 徐青青面色沉稳,目光坚毅,毫不退缩地反驳道:“薛晚晚,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样理解江薇。江薇亲口对我说,她对薛晋文无感。” 她的话语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守护她,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薇薇一分一毫。” 言毕,徐青青毅然决然地迈步绕过薛晚晚,向着顾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举动立即使薛晚晚急得直跳脚,她在背后大声呼喊,那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村庄宁静的空气,“徐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诋毁我哥,你这恶毒的女人,分明就是在嫉妒我们薛家!” “我当然知道你直性子,你说话能不能别如此粗俗不堪,你的嫉妒又能从我们家得到什么呢?” 徐青青丢下这句话,转身步入屋内,寻找江薇的身影,决心为真相寻求答案。 而被留在原地的薛晚晚,望着徐青青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困惑。 难道江薇真的向徐青青透露了什么?否则,徐青青怎会如此自信满满? 薛晚晚深吸一口气,重振精神,驱车跟进了屋子。 第一百章 前往 她决定亲眼验证,那些明日婚礼所需的糕点是否真如所说准备妥当。若是确有其事,她誓要找机会挫败徐青青的锐气。 屋内,江薇正忙着将精心制作的糕点逐一搬入客厅,见到两人一同出现,显得有些意外和不解。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薛晚晚,这些都是按你的要求准备的,你现在就让人搬走吧。” 江薇转向徐青青时,脸上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青青,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徐青青望着江薇疲惫的面容,心疼之情油然而生。 “我特地来接你去我们昨天说好的地方。听说你要为薛晋文的婚礼制作糕点,这是真的吗?” 江薇轻轻点头,语气平静而坦诚:“嗯,她向我订购了这些糕点。” 徐青青闻此言,眉头紧锁,怒意隐隐浮现在眼中。“你怎么能和薛晚晚做交易?她一定是想借机羞辱你,利用你!以往她就没少给你添堵!” 江薇闻言,淡然一笑,耐心解释:“青青,你误会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被动,我只是想增加收入,于是主动向薛晚晚推荐的。” 她的话语简单直接。 听见她的话,薛晚晚那本就活泼灵动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趾高气扬之色,一头俏皮短发仿佛也在得意地摇曳生姿,双眼闪烁着满满的傲气与自信。 “听见了吧,可不是我自作多情,江薇主动找上门来的呢!我说了无数次了,江薇心里分明还藏着对我哥的一丝情意,你偏不信!” 她洋洋得意地对旁边的人强调。 江薇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光芒。 “哎呀呀,打住打住,咱们还是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卖糕点纯粹是为了营生,赚取些银两糊口,与你哥哥半点干系也没有。你就别再提你哥了,赶紧让人把东西搬走吧。” 薛晚晚闻言,脸上错愕之情溢于言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江薇,你真的……不再喜欢我哥了吗?只是为了钱才接的这个单?” 话语间,她的情绪从震惊转为失落,声音也不由自主地低沉下来。 江薇轻松一笑,眉宇间透露出一丝豁达。 “那当然,毕竟按照辈分,他还算是我未来的妹夫呢。好啦,加上这一盘,订单就齐全了。结清尾款,你就可以把这些美味带走喽。” 薛晚晚气鼓鼓地将钱拍到江薇手上,一边嘴里还不忘抱怨:“江薇,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坏女人!我敢保证,我哥心里一定还有你的位置。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她愤愤地转身,带领着人们匆匆忙忙地将糕点一箱箱搬离。 望着薛晚晚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江薇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深知,薛晚晚本质上并不坏,只是嘴巴不饶人,而且深受对原主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总觉得她仍对薛晋文抱有旧情。 薛晋文,那个仿佛自带光环的男主角,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众人的目光,薛晚晚无疑也深陷其中,对她哥哥那份主角般的魅力过分执着。 “薇薇,你是不是手头紧张啊?若是真的需要钱,可别瞒着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顾淮川会把财务大权交给你,是真的吗?还是说他在开玩笑?” 一旁的徐青青关切地询问,眉头轻轻蹙起,眼神里满是担忧。 江薇微微摇头,笑容中透露着坚定与自信。 “真的,我不缺钱。顾淮川确实把所有财务事务都交给了我,家里家外的事我都是一手包揽,你不用担心。” 徐青青仍是眉头紧锁:“那你为何还要接受薛晚晚的订单?你明知道,从小到大,你们俩就没少斗过嘴,这次说不定就是她故意来找你麻烦的。” “特别是,她明知道你不喜欢莫菲菲,还故意提起她来刺激你。” 徐青青补充道,言语间满是对好友的维护。 江薇却笑得云淡风轻:“你想多了,其实最近我觉得薛晚晚也没那么糟糕。我觉得啊,她是个直性子。” “薛晚晚对莫菲菲的反感也不难理解,那孩子性子单纯,有些孩子气,不必跟她斤斤计较。你注意到没,每次我们拌嘴,她都是当面锣对面鼓,从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对我来说,这只是桩生意,犯不着多虑。你吃过饭没?要不一起垫垫肚子?” 徐青青摆摆手,眼中带着几分为难:“不了,我已经饱了。况且我的司机还在外头等着。等你吃完,我们就动身去隔壁市吧,只是眠眠怎么办?带她同行不太方便,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又放心不下。” 江薇沉吟片刻,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我稍后去询问一下,或许隔壁的婶婶能够帮忙照看一下眠眠,我们此行争取速去速回,免得小家伙久等。” 言毕,她轻柔地抱起怀中酣睡的眠眠,迈向饭桌。 而徐青青则手持一台颇具年代感的老式照相机,独自坐在沙发的一隅,眼神迷离,仿佛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 事实上,韩振宇的外貌与气质完全符合徐青青的审美标准。 若非江薇事先透露其背景,她或许早已为之倾心。 韩振宇不仅举止得体,谈吐间流露出的教养,以及他那不同于一般贫苦出身的气度,都令人难以忽视。 此行前往他的故乡,如若除了确认他未曾娶妻之外别无所获,她也能稍稍安心。 餐毕,江薇将眠眠委托给大壮妈照料,随后携带着大白,与徐青青一同踏上旅程。见到徐青青颈间挂着的照相机,江薇眉头微蹙,“你是打算用它来记录证据吧?” “那当然,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我必须得拍照留存。想想我爸那刚直不阿的性子,没有实证就凭空这么一说,怕不是要我跑上几十圈以示惩罚。” 徐青青与江薇不同,自幼在父亲严格要求下长大,每逢假期,或是犯错,跑步便成了常态,练就了一身坚韧不拔的性情,而江薇则如同温室花朵,在江家长辈的呵护下,养成了娇柔细腻的性格。 第一百零一章 抛妻弃子 “的确,留下证据很重要。还有,你跟你爸提这件事时,最好说是我们偶然听说的,强调他是如何欺骗了你爸,抛弃家庭,品质恶劣。” “更别说他还是队伍中的一员,对于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你爸一定会深恶痛绝,绝不会允徐他继续留在队伍里。” 江薇补充道,语气坚定。 徐青青点头表示强烈赞同,眼中满是对这种不道德行为的鄙夷,“这样的败类,绝对不能让他在我们手下有任何立足之地。” 二人一路上笑语连连,直至司机驱车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江薇依稀凭借着阅读小说时留下的记忆,记得韩振宇的家乡便是这片村庄。 到达后,她们带着大白踏入村落,映入眼帘的是连片残旧的土屋,显得颇为荒凉。 徐青青试图寻找村民询问情况,却意外地连个人影也未见。 四周静得出奇,这让徐青青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她紧紧拽着江薇的手,声音略显颤抖:“薇薇,这大中午的,村庄为何如此静寂,真是让人心里发毛。这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 “别担心,有大白在呢,我们再往前走走,找人问问看。” 江薇安慰着徐青青,边说边牵着她继续深入村落。 又走了一段距离,她们终于看到了几位老者在田间播种的身影。 “老伯,老伯,请问一下!” 江薇礼貌地上前打招呼。在这个鲜有外人来访的小村庄里,老伯显得颇为好奇,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向她们走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哎呀,两位小姑娘,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我们这偏僻之地来的呀?” “老伯,我们是特意来访寻一位故人的,这村子为何如此静谧啊?自进入村口以来,我们试图向路人打听方向,却未遇半个人影。” 江薇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好奇,轻轻问道。 老伯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无奈。“唉,这儿早就近乎废弃,只剩下我们寥寥几户人家守着,大多都是像我这样的孤寡老人,年轻人不是迁徙到外村,就是追求更好的生活在别处安家落户了。” 说罢,老伯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两位女孩身上,她们皆身着质地优良的裙装,其中一位还携带着一部精致的照相机,显然不属于此地,生活应是无忧无虑。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位小姐问路嘛,总得表示表示,我这可是在耽误做工的时辰呢!” 老伯半开玩笑地提出了条件。 徐青青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正欲拒绝这看似无理的要求——难道问个路也要收费不成?钱难道是那么轻易就能赚到的吗? “没关系,其实我们不只是想问路,或徐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了解。” 江薇边说边从容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一角纸币递给老伯,态度温和而坚定。 老伯倒也爽快,笑眯眯地接过那一角钱,拍了拍胸膛,承诺道:“二位小姐尽管问,只要是我这老头子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们正在寻找韩振宇,老伯您可知道他的住处?”江薇直奔主题。 老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这个名字触动了他的神经。 “韩振宇?那个孽障!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老伯,您别误会,我们并非为了钱而来。关于韩振宇,我们确实有事相询。但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们也有所耳闻。” 江薇试图安抚老伯的情绪。 “那小子的确不是东西,至于他家,我倒是知道在哪里,只不过他们一家早就搬离了。至于搬到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伯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 徐青青焦急地追问:“老伯,您是否知晓他们一家迁往何处?或者,他们在这里还有亲戚留着?” “迁徙的地方我不清楚,但他们家的老宅子还在,据说他媳妇和儿子还在那里生活。” 老伯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叹息。 “什么!他居然有妻子和孩子!” 徐青青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虽然之前江薇曾提及,但她内心一直存疑,以为不过是揣测,未曾想竟是真的。 “是的,你们可能不了解,那韩振宇是个十足的恶棍。他的妻子是四五年前下放到这里的知识青年,貌美如花,韩家一贫如洗,本无力娶妻。” 韩振宇利用欺骗的手段让这位知识女青年与自己有了孩子,之后才勉强结为夫妻。 如果之后日子能平静过下去,倒也罢了,偏偏这家伙嗜酒如命,醉后便对妻儿施暴。 “他妻子性情温顺,常常被打得浑身是伤。只因有了孩子,后来知青有机会回城,她也没法一同离开。” 说到这里,老伯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我还听说,她妈家条件相当不错,就因为嫁给了韩振宇,感到羞愧,不好意思再面对父母。韩振宇自己没能混出个样子,就愈发嫌弃自己的妻子。” “不是打就是骂,日复一日,那个韩家的老太太像是要把天翻过来似的闹腾,家里没一天安宁。特别是韩振宇参军离去后,她更是变本加厉,每日想尽法子折腾自己的儿媳。” “后来,不知怎的,韩振宇竟然把他的老母亲、小姨子还有幼弟接走了,独留下媳妇和年幼的孩子守着这座冷清的院子。听说,自从他走后,连一封家书、一分生活费都不曾寄回,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咱们村长心善,看不下去,好几次亲自上门劝说,希望那女人能回妈家暂避风雨,可她却异常固执,坚持要等到韩振宇本人回来,给她一个交代。唉,这一等,便是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已是一年多的光景了。” “怎么可能有如此无情之人!老伯,您能带我们去韩家看看吗?” 徐青青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愤怒与不平。 韩振宇那般仪表堂堂,身躯挺拔,谁能料到背后竟是这般薄情,玩弄情感,虐待家人。 如今更是抛妻弃子,连带着欺骗她父亲的信任,只为了那场所谓的相亲,想着未来能被培养为上门女婿。 第一百零二章 坚强 想到这层关系,徐青青心中如同吞下了苍蝇,恶心难忍。 “这事儿嘛,可是要额外算费用的哦。” 老伯咧嘴笑道,一脸的市侩。 徐青青脸色一沉,她何尝不知自己的身份背景——作为司令的女儿,这样的话语怎会随便被人提及。 这老伯,还真是个油滑的家伙。 无奈之下,她只好又从包里摸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老伯笑眯眯地收下,这才领着二人朝韩家行去。 在老伯的引领下,江薇和徐青青来到了韩振宇家的老宅前。 那座房屋虽已斑驳破败,但仍依稀可见当年的气派,透露着昔时主人的些徐辉煌。 “这就是韩家吗?”江薇轻声问。 徐青青轻轻点头,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好奇,又夹杂着丝丝的紧张与担忧。 二人推开了吱嘎作响的老旧木门,踏入院内。 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使得人心底生寒。 “有人在家吗?” 徐青青提高声音询问,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和沉寂。 她们步步谨慎,探索着这座荒凉的宅邸。 忽然,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静谧,紧接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飞奔出来,警惕地盯着她们。 “你们是谁?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小男孩语气中满是防备。 江薇和徐青青相互对视一眼,望向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眼中满是戒备的小男孩,正欲开口解释,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们是谁?” 一个细弱游丝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她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双手环抱膝盖,泪水在脸颊上无声地滑落。 “我们来找韩振宇。请问,你是……?” 徐青青轻声问道,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脆弱的灵魂。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脸上布满了疲惫与哀伤。 “我是他的妻子。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她的眼神中交织着困惑与期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又缓缓地将那个眼神阴沉的男孩拉回到自己身旁,男孩那幽暗深邃的目光,如同寒夜中的利刃,直直刺入江薇的心房,让她不禁一阵战栗。 江薇与徐青青交换了一个满载复杂情绪的眼神,彼此的眼中闪烁着同情与痛心。 她们心底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为韩振宇的妻子感到不公,也为她所承受的苦难感到愤慨。 她们从未料到,平日里看似正直的韩振宇会对家人如此无情,更未曾想象到,这个背后的家庭竟隐藏着如此深重的悲哀。 “我……我是韩振宇在相亲会上认识的,目前,他在我父亲的部队服役。” 徐青青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千钧重量。 “我明白,这样的真相听起来异常残酷,但是韩振宇亲口对我父亲说,他是单身,没有家庭负担,愿意作为上门女婿加入我们家。” 徐青青停顿了片刻,仿佛在积攒勇气继续说出接下来的话。 “他还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将家人都安置到了A市,并且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他不打算再回去。” 徐青青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狠下心,决定将这层遮羞布彻底揭开。 徐青青的声音轻微地颤抖着,却依然坚定地吐露真相,“他在外人面前隐瞒有妻儿的事实,恐怕是早有打算遗弃你们。” 听到这里,女子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仿佛这番话是如此地遥不可及,以至于她根本无法接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青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透出几分坚毅,“我理解这对你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我们不能任由他继续欺骗,让更多无辜者受到伤害。” “若非我朋友偶然间发现了真相,只怕我父亲早已被他蒙蔽。他参军时填写的资料上,婚姻状况明确写着未婚。我不禁要问,难道你们没有领取结婚证吗?” “否则,在如此严格的军队审查下,他结过婚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徐青青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与不解。 女子的身躯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用双手紧紧捂住了嘴,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滑落,宛如断线的珍珠。“他……他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女子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我……我们的确没有正式领证,只是在家乡简单办了酒席,因为我的户口在A市城区,我……我没有勇气回去面对父母,去办理那些手续。” “我害怕见到他们失望的眼神,韩振宇曾向我保证,会善待我和孩子,即使他去当兵,也会定期给我们寄生活费,说等他在那边稳定下来,就接我们一起去新生活。”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婚前他对我呵护备至,婚后却又时常对我们施以拳脚相加。” 女子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紧紧抱住瘦弱的儿子,母子二人哭成一团,瘦削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而那个小男孩,却没有哭泣,他抬头看着母亲,眼中闪烁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静,“妈,事已至此,我们不如离开这里,寻找属于我们的新生活吧。” “他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等了。” 江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在试图打破眼前这个脆弱世界的最后一丝幻想。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脸上泪水纵横,如同雨水冲刷过的绯红花瓣,悲痛使得她的声音颤抖,“可,可我们还能去哪里啊,我们一贫如洗,粮袋空空,一旦离开了这片土地,失去了这赖以生存的几块薄田,我们就真的变得一无所有,连生存的根基都将化为乌有!” 江薇与徐青青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对方能够读懂的同情与愤慨。 韩振宇的决绝与冷漠,让这两个年轻的女子难以置信,他怎能如此残忍地抛弃自己的至亲,特别是那柔弱的妻子和无辜的孩子。 江薇缓缓上前,她伸出的手温柔而有力,轻轻拍打着女子颤抖的肩膀,仿佛要将一丝温暖透过皮肤传入她的心田,“我们明白,这一切对于你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难以接受。但请你务必坚强起来,只有你坚强,你和你的孩子才有机会在这风雨飘摇的世界中找到一片避风的港湾。” 第一百零三章 感激 江薇的话语温柔而坚决,“你并非孤立无援,你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伴你左右,带你返回a市。” 徐青青紧跟着表态,眼神里闪烁着坚决,“没错,而且我们不会坐视不理,让那个人逍遥自在。至少,我会把这一切告诉我的父亲,让他在任何团队中都无法立足,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 女子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像是雾中的晨星,既脆弱又坚强,“谢谢你们,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样走……我没有勇气,没有脸面去见我的双亲,我的失败与不堪让他们如何承受!” “我,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如今还要拖着年幼的孩子回到娘家,我害怕,害怕父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女子的声音逐渐低落,满是绝望。 江薇和徐青青望着她,心中那份同情与怒火愈发强烈,这个世界的不公与残忍,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不得不背负起所有的重压与屈辱。 江薇的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你无需感到羞耻,你是无辜的,你有权利寻找援助。” 徐青青紧接着说,“你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一辈子。你的父母,他们骨肉相连,定会理解你现在的处境,用爱包容你的一切。” “你说你没回去过,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拒你于千里之外呢?徐青青在此承诺,”徐青青语气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只要你点头,我们会护送你回家,而且我们不会就此离去。如果情况不妙,我亲自出面,为你安排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让你有个避风的角落。” “我们同属a市,那里日新月异,比起这个闭塞的小村落,有着太多的机会和希望。回到那里,你总能找到方法,为你的孩子撑起一片天。” 江薇微笑着补充,“没错,你身为知青,有文化,有知识,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刻,也能凭借双手创造生活。哪怕是最简单的办法,比如跟我一起摆摊经营,我们总能携手共渡难关。” “而且,你们没有结婚证,这意味着孩子连最基本的户口登记都无法完成,更不用提迈进学校的大门。你是受过教育的人,你能忍心目睹自己的骨肉,不读书上学呢?” 她的话,字字如针,锋利而直接,穿透了女子内心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女子听着,眼里泛起了泪花,仿佛是长久压抑的情绪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重新审视自己与孩子所处的环境,心中权衡着外来者的建议,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心房。 江薇与徐青青保持着沉默,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理解与耐心。 她们深知,这一刻的抉择对这位母亲而言,无异于重山压肩。 于是,她们以无声的陪伴,传递着最坚定的支持。 终于,女子抬起了头,泪光中带着坚定。“谢谢你们,你们说得对。为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再自我放弃。”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坚强。 “这几年,我逃避家庭,内心的煎熬与日俱增。” 她的视线转向身旁那个稚嫩却坚韧的小身影,“韩振宇既然已经选择遗弃我们,我再愚钝,也不能让孩子跟着我继续受苦。你们说的没错,他应该有个合法的身份。” 江薇和徐青青见状,不约而同地靠近,用言语编织成了最温柔的安慰:“放心吧,明天总会更好。” 她们的话语,宛如春日里的暖阳,缓缓渗透进了女子的心间,为她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定。 在这份力量的鼓舞下,女子的背影似乎变得更加挺拔,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她下定决心,要带着孩子重返故土,面对可能的一切挑战,为两人的将来拼尽全力。 她明白,前方等待的可能是蜿蜒曲折的道路。 但她更深信,只要坚持不懈,幸福与光明终将触手可及。 整理行囊时,简单的衣物便是她们所有的家当,生活的艰辛不言而喻。而那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善意,警惕之色慢慢消散,露出了属于孩童的纯真笑容。 待一切就绪,女子站起身,轻声道:“我叫刘嘉敏,曾是一名下乡的知识青年,这是我亲爱的儿子,韩与珺。” 她的眼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感谢你们愿意伸出援手,也感谢你们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告诉我真相。若非你们,我可能还沉浸在自欺欺人的幻梦之中。” 徐青青连忙摆手,真诚地回应:“别这么说,追寻真相也是我此行的目的。韩振宇也曾试图蒙蔽我,幸好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她微笑着介绍,“我是徐青青,这位是江薇。如果将来在A市,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们。” 刘嘉敏听完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如同初冬的晨雾,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 她的眼眸低垂,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过往都化作了一场无声的雨,静静地淋湿了她的回忆。 沉默像是一层薄薄的冰,暂时封存了房间内的空气,只留下时钟滴答作响,记录着这一份静谧而沉重的时光。 片刻之后,她轻启朱唇,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明白,那时的我,确实被那些糖衣炮弹般的誓言所迷惑,以为那就是爱情应有的模样。但现在,我的世界只剩下最简单、最纯粹的愿望——带着我的孩子,远离喧嚣,平凡而踏实地生活。” 江薇和徐青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一个无需言语便能深刻理解的默契。 二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刘嘉敏无言的支持和鼓励。 刘嘉敏眼眶微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很感谢你们,这份理解和支持,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韩与珺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朝众人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谢谢阿姨们,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希望能有一天报答你们的帮助。” 第一百零三章 说件事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江薇和徐青青以温柔的笑容回应,眼中流露出的是对未来满满的期待。 “我们相信你,小珺,未来定有无限可能。” 随后,一行人离开了那个充满故事的老宅,车子缓缓启动,驶向刘嘉敏的新居。 路上,一排条件尚可的房屋映入眼帘,它们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馨,却也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寂寥。 车中的徐青青望着那对略显惶恐的母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轻轻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江薇似乎洞察到了她的心思,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在一番简短却客气的告别之后,她们再次启程,这次的目的地是江薇的村庄。 途中,徐青青的心情五味杂陈。 “真是没想到,他竟会有家庭,还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实在太可恨了。” 她的话语里满是愤怒与不平。 “居然敢欺骗父亲,还暴力相向,对婚姻不忠,外表文质彬彬,内心却如此丑陋。” 江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更多的是对人性复杂的叹息。 “这样的人,连自己至亲都能漠视不顾,他的城府恐怕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江薇的话如同冷水浇灭了任何一丝对他人的幻想。 徐青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的光。 “我知道了,这样的男人绝不是良配,我绝对不会同意的,简直是人渣中的极品。” 她转头望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出那对瘦弱无助的母子。 “他们真是太可怜了,瘦弱得让人心疼,就连回到自己家的勇气都没有。我刚才还想陪他们进去,你怎么拉住我不让我去呢?” 江薇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理智与温柔。 “你没经历过,不明白其中的复杂。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宜轻易插手。况且,她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她自身的性格软弱也有很大的责任。” “如果她自己不坚强起来,任何人都救不了她。如果连迈进自家门槛都需要人陪伴壮胆,那她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带孩子本就不易,更何况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这无疑会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那些背后的指指点点,恐怕早已跨越了几条街道。” “没有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别说追求好的生活,就连维持基本的生活状态都是挑战。” 徐青青沉默徐久,最终缓缓点头,眼中多了几分沉稳与思考。 “你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看到他们那么无助,我就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但我明白了,同情和帮助也需要适度。” 江薇欣慰地笑了,眼里满是赞徐之色。 “同情心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但在不同的情况下需要适当控制。我们可以伸出援手,但不能代替他们去生活。” 徐青青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这些话深深烙印在心里。 “嗯,我记住了。以后我会更加理智,同时也会更加珍惜每一次帮助他人的机会。” 江薇凝视着身旁这位善良而坚韧的女孩,眼中满是欣赏和鼓励。 “好了,我到了,你也赶快动身回家吧,夜色已深。” 江薇拉开车门,手握门把的瞬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使她动作一顿。 她转过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决:“记得,无论是给徐叔打个电话,还是提笔书写一封信,都务必告诉他韩振宇的真实面貌,揭露他的虚伪与欺诈。” 徐青青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书信和电话,双管齐下,我要将今天的原原本本地告知父亲。” “刘嘉敏母子如今都在A市,若父亲心存疑虑,她们便是最直接的见证者,能为我们的言辞作证。” “没错,我们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那些蒙蔽的双眼得以睁开,不容许韩振宇这样的人继续玷污队伍的荣誉。” 徐青青再次点头,神色凝重,“我们不能放任他继续逍遥法外。正义需要被伸张,真相需要被昭示。” 江薇望着徐青青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内心涌起一阵欣慰。 她深知,眼前的女孩聪慧且通情达理,必然能够妥善处置这一切。 分别之后,江薇只身行走在归途,夜风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面颊,带走了白日的喧嚣,却也添了几分清冷。 她的思绪在风中飘扬,回想着这一天的种种,心潮起伏,五味杂陈。 愤怒与失望交织,对于韩振宇的欺骗与背叛,她感到了深深的厌恶。 同时,一股忧虑与不安也悄悄爬上心头,担心这事件是否会波及到纯真的徐青青。 但生活中的风雨与挑战,何尝不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江薇深谙此理,唯有勇往直前,方能破浪前行。 她深吸一口夜晚的空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要相信徐青青的力量,更要相信她们之间那份坚不可摧的友情与信任。任何风雨,只要肩并肩,便能共同抵御。 踏进家门,江薇躺在床上,万千思绪如潮水般袭来。 她回忆起与徐青青共度的每一个温馨瞬间,又不禁联想起前世徐青青的不幸遭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虽然她不确定是否能彻底扭转徐青青的命运轨迹,但她确信,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坐视不理。 另一边,徐青青一到家,便迫不及待地铺纸提笔,向父亲倾诉韩振宇隐瞒婚姻家庭的真相,以及他以往的种种恶行——好吃懒做,酗酒家暴,如今为了攀附徐家,更狠心抛弃妻儿,独自享受都市的繁华,而无辜的家庭却被他遗弃在偏远的山村承受无尽的苦难。 她在信中详细叙述了韩振宇如何欺骗他妻子的感情,以及后来带妻子儿子到A市的经过,一字一句,满载着愤慨与不平。 信件寄出后,心中的石头并未完全落地,徐青青决定再加一道保险,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彼时,徐正玉正在忙着,听到女儿的声音,难得地放缓了语气。 “喂,青青,有什么事情吗?”话语间透露出关切与柔和。 徐青青急忙回应:“爸,我有要紧事和你说,找个没人的地方听。” 第一百零四章 狡辩 声音中透出急切与紧张,预示着接下来的话语,将会是一场风暴的前奏。 徐正玉轻轻搁下手中的钢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与好奇,声音温和而带有一丝慵懒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在办公室,就我一个人,你尽管说,没问题的。”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徐青青略显焦急而坚定的声音:“爸爸,关于你之前帮我安排的那位相亲对象韩振宇,我得告诉你,他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我已经将他已婚的真相,以及所有相关的细节,毫无保留地写成一封信,寄往你的办公室了。” 闻言,徐正玉的眉宇间猛地一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什么!他竟然已经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在电话里直接说,反而要写信呢?这样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电话另一端,徐青青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爸爸,这件事电话里几句话真的说不清楚,等你看到信自然就明白了。我之所以先给你打电话,是想提前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对他多加提防。”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自己也小心。” 徐青青匆忙结束通话,她实在没勇气在电话里向父亲坦白自己是如何跨越千山万水,深入调查韩振宇的过往,甚至连同他遗弃的妻儿都找回了。 她能想象到,一旦父亲得知这一切,定会严厉责备她的鲁莽行事。 挂断电话,徐正玉的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如乌云密布。 婚姻在他看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承诺,而欺骗与背叛则是不可容忍的背叛。 韩振宇的行为,无疑触碰了他的底线,激起了他强烈的愤慨与失望。 他本想立即拿起电话,吩咐同事帮忙核查韩振宇的真实情况,但转念一想,又缓缓放下。这些关乎家庭名誉和个人道德的问题,他觉得自己亲自动手解决更为恰当。 毕竟,女儿既然说信里已经描述得一清二楚,那就应该先看完信再作打算。 数日之后,那封承载着惊人秘密的信件终于抵达。 徐正玉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急不可耐地拆开了信封。 信纸在手中微微颤动,每读一行字,他内心的震惊便加剧一分。 原本,他对韩振宇的印象极好,认为他仪表堂堂,即使家境普通也无妨。 更让他欣赏的是韩振宇的勤奋、能干,以及那份质朴善良的品质。 然而,如果女儿所言不虚,韩振宇竟是那种抛家弃子、品行低劣之人,这让他无法接受,甚至感到厌恶。 这样的人,别说成为家族的一员,就连作为自己的下属都是莫大的侮辱。 徐正玉强忍着心中的波澜,一口气读完了信,又不敢置信地反复阅读了第二遍。 女儿不仅在信中清晰记录了调查的每一个环节,还亲自前往韩振宇的家乡,与他的前妻及孩子见面,确凿无疑地证实了韩振宇隐瞒婚史、育有子女的事实。 这一发现如一道惊雷,让徐正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铁青一片。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把信纸攥碎,内心涌动的怒火与失望如同被重重一击,震得他心口生疼。 这一刻,他对人性的复杂有了更深的体悟,同时,对女儿的细心与勇敢也多了一份敬意与疼惜。 他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以来寄予厚望,视为家庭未来栋梁的女婿人选,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隐瞒了复杂婚史、甚至残忍到抛弃自己家庭的渣滓男人。 回想起往日在女儿面前对韩振宇那不遗余力的赞美与期待,他的内心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愧疚与自责如同沉重的石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站起身,脚步沉重地移到窗边,企图借助窗外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来平息胸中即将沸腾的怒意。 但那愤怒与失望如同夜幕下的野火,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熊熊燃烧在他心间,炽热难耐,令他难以找回一丝往日的平静。 时间仿佛静止,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将思绪拽回现实,重新坐回到那堆满书籍与文件的书桌前。他缓缓抓起话筒,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当电话另一端传来徐青青那熟悉而略带忧虑的声音时,他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以一种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力度,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青青,我…我看到了你的来信。” 电话那头,徐青青感受到了父亲语气中的异样,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她用近乎耳语般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询问:“爸,您觉得呢?” 徐正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抑制住情绪的波动,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无波:“爸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隐瞒婚史、背弃家庭,这种行径,我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他成为你的伴侣。” 徐青青在电话另一头默默听着,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回答:“爸,我理解您的感受,我对这种人也感到深深的厌恶,一点都不想再见他。” 徐正玉听闻女儿的回应,心头又是一阵刺痛,他低声承诺:“青青,你放心,爸不会轻易饶恕他,绝对要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彻查,然后会找他当面对质。” 言毕,他果断地结束了通话,随即着手安排人手展开调查。 待一切水落石出,韩振宇被召至面前,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徐正玉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发问:“韩振宇,我问你,你是不是有过婚史?有没有孩子?” 韩振宇先是怔了怔,随后迅速调整状态,坚决地否认道:“没有,我从未结过婚,更没有孩子。” 尽管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仍试图用坚定不移的口吻来掩盖真相。 然而,徐正玉冷哼一声,从桌旁的抽屉里抽出一叠厚厚的文件,重重地摔在韩振宇眼前,冷冽地反问:“看看这些,你的出生证明,还有与前妻的相关记录。你还要继续狡辩吗?” 第一百零五章 道歉 韩振宇目光触及那一纸证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所有的侥幸心理瞬间土崩瓦解。

他知道,真相已无法掩盖,只能勉强挤出一句话:“我…我确实曾经有段婚姻,但我们没有正式登记。我从没想过要欺骗青青。”

“那你为何要隐瞒这一切?你是否明白,这些行为背后的意义与后果?”

徐正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韩振宇低下头,良久的沉默后,终于喃喃而出:“我承认我的错误,我不应该对青青有所欺瞒。但请您相信,我是真心爱着青青,我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

“记得第一次遇见青青,那份心动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我彻底沉沦,无法自拔。”

韩振宇的声音虽小,却饱含深情。

徐正玉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锋利,“爱?你口中所谓的爱,竟是这般自私与肤浅?你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罔顾责任,背弃了家人,这种行径,何其卑劣,又怎配将‘爱’字挂在嘴边?”

言毕,他的眼神如同寒冰,直刺韩振宇的灵魂深处。

韩振宇缓缓抬起沉重的头颅,目光与徐正玉那冰冷的视线交汇。

他努力想在眼中凝聚起一丝愧疚与痛改前非的决心,但那微弱的光亮很快就被对方冷漠的眼神吞噬。

他的声音颤抖着,“我……我承认我的过错,是我迷失了方向。但请相信,我愿意付出一切来弥补我所犯下的错。”

然而,徐正玉的回应犹如冬日里的一阵刺骨寒风,将韩振宇心中刚萌芽的希望之火瞬间扑灭。

“弥补?你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都能简单地用一句‘弥补’就草草了事吗?”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的锤子,一下下敲打在韩振宇的心上。

这话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不带任何预兆地撕裂了韩振宇心中最后的防线。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世界都黯淡了下去,只剩下徐正玉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在他眼前不断放大。

他凝视着徐正玉,那张以往总是温和可亲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冷漠与失望。

耳边回响的是徐正玉最后的逐客令,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切割着他仅存的尊严。

韩振宇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意识到,自己不仅失去了徐青青纯真的信任,更失去了徐正玉这个如同父亲般人物的尊重与认同。

韩振宇的脸色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他的唇角细微地抖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声地震颤,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慌与无措。

徐正玉的目光温柔却复杂地落在韩振宇那痛苦又无助的面容上,内心翻涌起五味杂陈的情感波涛。

终于,他冷冷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冰霜,掷地有声:“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东西,真以为摆出一副可怜相,我就会心软原谅你吗?我在这里清楚地告诉你,我对你的信任,从这一刻起,已经荡然无存!”

“像你这样道德败坏之人,根本不配和我一起!你的存在只会让我感到恶心与耻辱。”

徐正玉的决定已在胸中成形,他打算将韩振宇发配至边远地区,让他在艰苦的环境中饱尝辛酸,体验一番底层的苦难。

韩振宇在听到徐正玉的决绝之词后,身体微微一震,仿佛又被无情的雷电击中,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中闪烁的不仅是震惊,还有深深的绝望。

他无力地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我知道我错了,真的知道……请您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对于韩振宇的哀求,徐正玉只是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想得倒是挺美,不过还是醒醒吧,别做梦了。”

这一番话,对于韩振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双手掩面,泪水无声地滑落,“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然而,徐正玉并未理会他的苦苦哀求,只是转身决绝地离去。

他心中那份因被骗而生的怨怒与失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平息,对韩振宇的虚伪与背叛,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

想到自己险些让这样一个伪君子成为家庭的一员,他就觉得像吞下了苍蝇一般恶心。

回到办公室,徐正玉迅速行动,立即召集部下,开始着手安排韩振宇的调动事宜。

当韩振宇收到调动通知的那一刻,握着薄薄的几张纸,他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

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偏远之地的种种未知与挑战,那里条件恶劣,生活艰苦,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未来日子里的孤独与绝望。

徐正玉特意请了几天假,暂时放下了公司里繁重的工作,驱车数小时穿越城市的喧嚣,只为回家看看他视若珍宝的女儿,生怕最近家中提起的那位不速之客之事,让女儿那颗敏感的心灵蒙上阴影。

推开熟悉的门扉,一股家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

他轻步走到客厅中央,身体自然而然地陷进了沙发中。

目光所及,是女儿徐青青正无忧无虑地躺在懒人沙发上,手边散落着各种色彩斑斓的零食包装袋,她嘴里不停地咀嚼,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的满足和快乐。

以往,这样的场景或徐会引发徐正玉关于健康饮食的一番说教,但今天,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心里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愧疚与自责。

调整了一下呼吸,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开口道:“青青,爸爸有些话想跟你说。关于之前逼你去相亲的事情,是我太过武断,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特别是没有深入调查韩振宇的背景就轻易地让你去接触,这是我的失职。幸好你自己够聪明,及时发现了问题,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话让正在享受零食的徐青青猛地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很少见到父亲如此柔情的一面,以往总是严厉而直接,今日这份突如其来的歉意让她心头一暖,对韩振宇的愤怒也不自觉地减弱了几分。

第一百零七章 婚礼 她抬头,迎上父亲那双充满歉意的双眼,缓缓回应道:“爸爸,我理解您是出于对我未来的考虑。但是,相亲这种方式真的太过草率。我们的家庭背景,您的社会地位,很容易吸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多亏了薇薇的提醒,让我意识到需要深入了解一个人,否则我可能还被蒙蔽在幸福的假象之中。” 听着女儿成熟的见解,徐正玉心中涌起一股欣慰。 虽然这次经历对女儿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它也让女儿快速成长,学会了独立思考。 他轻轻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力度恰到好处,传递着坚定的支持:“青青,爸爸明白了,你的幸福由你自己做主。我的女儿,自然能找到属于她的美好归宿。” 感受到父亲的真诚与理解,徐青青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随之消散。 这次事件虽然给了她一次打击,但同时也成为了一个转折点,让她与父亲之间建立起新的沟通桥梁,未来,再也不用担心被强迫去参加那些毫无意义的相亲了。 这次教训深刻,促使徐正玉在对待女儿的婚恋问题上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决定,今后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要更多地倾听女儿的声音,尊重她的意愿和选择,不再一厢情愿地安排。 莫菲菲这段时间如同被旋风卷入,每一天都沉浸在婚礼筹备的无尽琐事之中,她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甚至夜深人静时,脑海中仍是绕不开的礼服与宾客名单。 这一切,皆因薛晋文深陷于工作,难以抽身分担半分。 薛家名义上派遣了家中明珠薛晚晚来协助莫菲菲,实则是一石二鸟之计,将婚礼预算的控制权悄然赋予给了她。 薛晚晚的介入,仿佛在莫菲菲精心绘制的婚礼蓝图上横添了几笔不和谐的色彩。 她挑选的婚纱,在薛晚晚的一句“过于传统”之下,被轻易替换;而婚礼现场本应生机勃勃的鲜花,也被冰冷的仿真花取而代之,只因薛晚晚振振有词地提到了节约成本。莫菲菲内心的失落与愤怒交织,却又不得不隐忍,毕竟在这个大家族中,得罪了薛晚晚无异于自掘坟墓。 更为过分的是,薛晚晚的霸凌行径竟延伸到了莫菲菲的私人领域,她擅自将化妆师调至己方,优先为自己装扮。 这一消息由急切寻找化妆师的江母揭露,顿时让莫菲菲怒火中烧,她冲动地欲外出理论,却被江母稳重的手牢牢拉住,那一瞬的阻止,仿佛也暂时稳住了她动荡不安的情绪。 江母语重心长,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提醒着莫菲菲今日身份的特殊与场合的重要。 在这场婚姻的庆典上,任何冲突都是不被允许的,而未来的日子里,总有机会处理这些家庭内部的纷争。 莫菲菲听着这番话,内心涌动的情感逐渐平复,但她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不甘与困惑,对薛晚晚行为的不解和对自我权益的扞卫。 最终,在江母的耐心劝导和实际安排下,迟到的化妆师匆忙间为莫菲菲勾勒出了婚礼日应有的美丽。 虽然准备匆忙,莫菲菲坐在床沿,面容平静而坚决,思考着如何在不失尊严的前提下回应薛晚晚可能的进一步挑战。 她知道,这一天,她必须是众人目光中的焦点,任何干扰都不能削弱她的光彩。 而门外的喧嚣预示着薛晋文的到来,他携伴郎团,带着几分焦急却也尽力维持着婚礼的喜庆氛围。 莫菲菲望着略显疲惫的薛晋文,她的心里五味杂薛,她清楚这段婚姻背后的复杂,却也对未来充满了未知的憧憬。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手挽手穿过走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新的起点上。 内心的忐忑与期待并存,她们向着婚礼殿堂前行,各自怀揣着心事,。 莫菲菲心中那份微妙的不安与对未来的决心相互交织。 薛晋文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至少在众人面前,他必须对莫菲菲展现出温柔与关怀,绝不能让任何举止有损薛家的颜面。 即使他对莫菲菲出身乡村的事实难以释怀,但在这场婚礼的辉煌时刻,他决定将这份不悦深埋心底,不让丝毫情绪泄露。 婚礼的现场布置得如梦似幻,花团锦簇,彩带飘扬,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汇聚成欢乐的海洋。 莫菲菲身着雪白的婚纱,轻挽着父亲温暖有力的手臂,步履轻盈地踏上铺满玫瑰花瓣的红毯。 正当她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时,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了坐在薛父薛母旁的薛晚晚。 薛晚晚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发丝被高高地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上面点缀着几朵精巧的白花,妆容细腻入微,宛如春日初绽的花朵,颈间与耳畔的珍珠饰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其光彩竟不逊色于新娘本身。 这一幕如同一根尖刺,轻轻扎进了莫菲菲的心房——薛晚晚不仅在婚礼前夜占用了她预约的顶级化妆师,还在婚礼当天如此大放异彩,让莫菲菲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握着父亲宽厚的手掌。 “菲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父亲感受到了女儿的异样,温柔地询问。 莫菲菲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的,爸爸,只是有点紧张。” 话虽如此,她心里清楚,这股翻腾的情感并非紧张那么简单,而是愤怒、嫉妒与不甘的复杂交织。 薛晚晚如此刻意打扮,其意图昭然若揭,是要在众人面前盖过自己的光芒,或者暗中让自己尴尬难堪。 记忆中薛晚晚那些轻蔑的眼神和有意无意的挑衅,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此刻在心头划开了一道道口子,激发起莫菲菲的斗志。 莫菲菲故意加快了步伐,渴望尽快完成仪式,以便之后能与薛晚晚好好算账。 站在圣坛前的薛晋文,望见莫菲菲缓缓走来,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莫菲菲以微笑回应,然而在那笑容背后,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五味杂薛。 (11396629/38383732) 第一百零八章 动手 婚礼仪式庄重而又温馨,亲朋好友们的祝福如同温暖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在神父庄严的见证下,他们许下了携手共度一生的誓言。 虽然整个仪式似乎一闪即逝,但莫菲菲始终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和外表的平静,内心深处却始终被薛晚晚的身影所困扰,对方的行为如同一团迷雾,让她难以释怀。 终于,仪式结束的那一刻,莫菲菲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走向薛晚晚,声音冰冷:“薛晚晚,你今天的这番打扮,不就是为了在我大喜之日抢尽风头吗?” 薛晚晚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嫂子多虑了,我只是希望在哥哥的重要日子里,自己也能美丽一些,怎么敢和你争艳呢?” “况且,新娘的风采,又有谁能真正掩盖得住呢?” 薛晚晚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如果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为何装扮得比我还像新娘?” 莫菲菲步步紧逼,眼神锐利。 “嫂子,我不过是真的喜欢这套衣服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那么无聊,跟你争这些风头?” 薛晚晚的笑容依旧挂着,但那双眼睛却显得无辜而纯净,“我只是觉得这衣裳漂亮,真的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更没有必要。” “就因为喜欢?你知道你这样做,让我显得多么逊色?” 莫菲菲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容忽视的严厉。 “够了!”莫菲菲打断了薛晚晚的话,“我并不想听你的辩解,你现在就去换掉这身衣服。” 薛晚晚本以为,在哥哥的婚礼上给莫菲菲一点面子就好,未曾想对方竟然不依不饶。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我就不换,我偏不换,穿什么是我的自由,我做主。” “穿着不得体,还能怪别人看不顺眼?再说,身为新娘还怕被别人抢了风头,你是对自己的魅力多没信心啊。” 薛晚晚的这句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让莫菲菲的面色变得铁青,双眼仿佛燃烧着怒火,直视着薛晚晚。 “你再说一遍试试!” 莫菲菲几乎是咆哮着质问,周围的空气因她的愤怒而凝固。 薛晚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空气因为她的言语而变得沉重,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全然不顾莫菲菲脸上渐渐凝聚的愠怒,步步进逼,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的箭矢,直击人心:“就说你不够吸引人的眼球吧,我穿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莫菲菲的心中如同被旧日里的种种不快猛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往昔的嫌隙与嫉妒瞬间决堤,愤怒如火山爆发,再也无法抑制。 她身体里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仿若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猛地朝薛晚晚扑去,两人的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拉开了这场毫无预兆的厮杀序幕。 薛晚晚虽看似娇弱,但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反抗力,双手灵敏地抓住莫菲菲的发丝作为反击,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周围的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纷纷离席,神色各异,有人试图上前劝架,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不解:“都冷静一下!” 劝说之声此起彼伏,却似石沉大海,无法平息这场风暴。 薛晚晚与莫菲菲的眼中只有彼此,理智被愤怒的洪流彻底冲垮,只余下无尽的攻击与挣扎。 薛家的双亲在人群中显得尤为醒目,他们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内心交织着震惊与愤怒,眼看着自己家的婚礼变成了一场闹剧,心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痛楚与失望,未曾想象过自家女儿竟会如此失控于如此庄重的场合。 “住手!你们两个立刻给我停下来!” 薛父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严厉,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然而,此时的薛晚晚与莫菲菲对于外界的制止充耳不闻,直到数位有力的宾客合力才将她们强行分开。 “够了!你们的举止实在是太过分了!” 薛父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挫败感,婚礼的喜庆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彻底蒙上了阴影,超乎他的预料,令其颜面扫地。 莫菲菲呼吸急促,怒瞪着薛晚晚,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而薛晚晚,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却依旧不肯低头,冷笑着回击,语气里带着嘲讽与挑衅:“呵,以为这样就能赢?你的举动已经让这场婚礼变成了一场笑话,你满意了?” 这话无疑火上浇油,使得莫菲菲怒意更甚,正欲再次冲上前,幸好被及时赶来的薛晋文制止。 薛晋文的脸色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强拉着莫菲菲远离纷争之地,声音里透着不可置疑:“菲菲,你这是在干什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怎么能对我妹妹动手呢?” 面对薛晋文的责问,莫菲菲内心的委屈与怒火交织,言辞间充满了无奈与愤懑:“打她怎么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从婚礼筹备开始,她就处处针对我,言辞刻薄,连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也不放过,居然还抢走了我的化妆师,刻意打扮得那么夺目,分明就是想要在今天抢我的风头,毁了我的婚礼!这样不知廉耻的行为,我怎么可能继续容忍?” 薛晋文的眉头紧锁,他试图平息莫菲菲的情绪:“菲菲,你先冷静下来。” 莫菲菲奋力挣扎,语气中满是不满与倔强:“你放手,你根本不懂!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我出丑,她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做!” 薛晋文没有松手,而是更加坚定地稳住了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晚晚年纪还小,很多事考虑不周全,你应该多给她一些宽容。” 莫菲菲听罢,怒意更甚:“宽容?只因你是她哥哥,自然偏帮她。她的错,我绝不会坐视不理,让她继续嚣张得意!” 婚礼现场,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变得凌乱不堪,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刀刃,切割着薛家二老的心。 (11396629/38383731) 第一百零九章 如何看待 薛父无奈之下,只能吩咐薛晋文带她们先行离开,自己则与薛母留下来收拾这尴尬且破碎的场面。 薛晚晚的任性和不妥协,在今天给莫菲菲留下了一个深刻且难以磨灭的印象,也让这个本应美好的场合充满了遗憾与不谐。 众宾客的态度各异,有的同情莫菲菲所遭遇的,也有人觉得她在婚礼上的失控显得过分,不应该让私人恩怨影响到如此重要的场合。 薛家二老静默站立,凝视着眼前的混乱与嘈杂,心里五味杂薛。 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到那个江薇尚在家中的温柔时光,那时的家庭氛围充满了和谐与温暖的光辉。 薛爸薛妈在心中悄然盘旋着疑问,他们不禁反思,当初点头应允莫菲菲与薛晋文的联姻,是否过于仓促与轻率? 倘若他们能够坚持立场,极力促成江薇与薛晋文的美好姻缘,现在的家庭图景或许会是另一番温馨而和谐的景象。 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一旁沉默的江爸江妈,心底隐隐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遗憾与责怪,若非当年江家的坚决,让江薇无奈离去,也许眼前的困境早有转机。 悔恨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然而时间的长河不会逆流,一切已成既定事实,不可逆转。 宾客散尽,夜色渐浓,却发现新妇莫菲菲独自一人将自己锁在房内,拒绝参加晚间的家宴。 薛妈望着女儿薛晚晚脸颊上那显眼而不忍直视的伤痕,胸中的怒火犹如即将喷涌的火山:“不吃算了,饿的是她自己,又不是我们受罪。” 话语间,带着几分赌气与无奈。 “还以为她至少能有江薇一半的温柔与大度,现在看来,是我们把她想得太好了,各方面都及不上江薇。” 薛妈的语气里满是对莫菲菲的失望。 “新婚第一天就对小姑子动粗,真是没有家教的表现!” 薛妈的批评毫不留情,身旁的薛晚晚在母亲的支持下,语气也变得更为坚定:“没错,妈,我们就该自己吃,管她呢,不吃是她不懂珍惜。” 薛妈听闻此言,内心的不满与愤怒愈加强烈,她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那份对美好儿媳的幻想逐渐破灭,代之以深深的失望。 “你看看,这算什么新媳妇的态度?” 薛妈指着那扇紧闭的门,对刚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薛晋文抱怨不已。 “结婚第一天就对妹妹动手,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我们薛家合格的媳妇?晋文,你当时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薛晚晚也随即应和,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是啊,妈,您的批评一点也没错,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这个家,只想着自己。” 两人的不满情绪在空气中累积,最终选择不再理会莫菲菲,自顾自开始了晚餐。 餐桌上,食物的味道似乎都被覆盖上了一层不满与埋怨,每一道菜肴都成了他们数落莫菲菲不是的契机。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莫菲菲,耳朵贴着门板,外面的每一句批评与不满都如针扎般刺入她的心田。 她承认,自己那天的行为确实失态,但在她看来,那全是因为薛晚晚步步紧逼,挑衅不止,才使得自己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她在内心深处期待着,希望薛晋文能在此刻为她说上一句公道话,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安慰,也能稍微缓解她心中的委屈与苦楚。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薛晋文与父母共坐餐桌旁,享用着晚餐,却没有踏进房间一步来呼唤她。 她不解,为何薛家人会对她如此冷漠与疏远,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油然而生,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几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正当怒火即将冲破理智的束缚,她几乎要冲动地推开门再次与薛晚晚理论时,一抹冷静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提醒着她不可意气用事。 毕竟,进入薛家的大门得来不易,怎能轻易放弃? 不管怎样,她都要证明自己能够比江薇过得更加出色,更加精彩。 江薇,那个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得到薛晋文与薛家认可的女子,她所重视的一切,莫菲菲誓要逐一夺取过来,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 深思熟虑之后,莫菲菲缓缓换下身上的婚纱,将长发轻轻挽起,刻意妆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步履轻盈地下了楼。 薛晋文与薛父见到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虽感意外,但并未开口询问。 薛晚晚则是一脸的不屑与质疑:“怎么,嫂子在婚礼上跟我闹还不够,现在还要在家里面继续演戏吗?” 莫菲菲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随即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歉意:“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是我一时冲动,误会了你的意思。”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已经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你说得对,长期生活在乡村的我,可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自卑与敏感,这是我需要改进的地方。” 言毕,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试图捕捉到一丝来自薛家人的谅解与接纳。 莫菲菲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的泪光如同晨曦中的露珠,透着几分委屈与无奈。“看见你在婚礼上那么耀眼夺目,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想让我成为笑柄。原来,都是我过于敏感,多虑了。这样一来,倒真是让我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失了颜面。” 薛晚晚愣在那里,平日里与人争执甚至动手她都能应对自如,可面对这样的真情流露与指责,她显得手足无措。 她的嘴角微动,却没能说出半个字。 薛妈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但那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 “菲菲,说到底你已是家中的嫂子,晚晚还小不懂事,你作为长辈,多包容她一些又何妨呢?” “从小她就是这样,爱漂亮,喜欢打扮,你薛叔和我也从未舍得责骂,更不用说动手了。可今天,偏偏是你,新进门的嫂子,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与她发生了冲突。” 薛妈的话语中藏着一份深深的忧虑,“你让晚晚如何看待这位新嫂子?我们作为家人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他们又会怎样议论我们家的家风?” (11396629/38383730) 第一百一十章 唱哪出 莫菲菲完全没预料到薛妈妈会如此直接,本来就心存不甘地踏入这段婚姻,此刻被说得泪如泉涌,几乎难以自制。 “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晚晚,嫂子不该误解你,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不对。嫂子在这里向你赔罪,真心诚意地说一声,对不起。” 她语气中带着恳求:“嫂子我不该无端猜疑你,所有的不对都是我的责任。今天的婚礼风波,也是因为我才横生枝节。” 薛晋文面对这场家庭纠纷,进退维谷,只能尽力调解:“妈,菲菲已经认错了,咱们就别再追究了。况且,晚晚也还手了,事情就算是两清了,菲菲都已经道歉了。” 薛晚晚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更甚,仿佛能听见心中怒潮的咆哮:“她道歉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在众人面前挨的这一巴掌,外头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哥,你说这话轻松,可我呢?” 莫菲菲泪眼迷蒙,近乎哀求:“晚晚,就原谅嫂子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嫂子愿意给你下跪赔罪,只求你能接受,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哥哥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和家里人疏远了。” 说罢,她身体前倾,似要下跪,却被薛晋文连忙拦住。 “这绝对不行,你是嫂子,哪里有嫂子向小姑子下跪的道理?” 薛晋文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而一直沉默的薛爸爸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好了,都别再吵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好日子,这样哭哭啼啼的,只会把好运气都哭走。” “身为嫂子,竟然因为小姑子打扮得漂亮一点就动起手来,传出去我们家的脸面何在?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薛爸爸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现在还想下跪求饶恕,这岂不是让晚晚更难做人?” “这件事,我来做主,就此结束,你们两个都不准再生是非。晚晚,如果你再闹,就先回外婆家住几天,好好冷静一下。” 薛爸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寒冰所覆盖,空气凝固。 莫菲菲与薛晚晚皆低头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莫菲菲虽知自己确有过失,但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与无助,偷偷望向薛爸爸,只见他铁青着脸,眉宇紧锁,显然是对今日之事极其不满。 她明白,如果再固执己见,后果不堪设想。 薛晚晚同样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她深知父亲的严厉,一旦惹怒他,后果往往会超出想象的严重。 薛妈目睹两人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疼痛。 她深知丈夫与女儿的性情,虽然表面上看似严厉,实则内心柔软。 见到女儿被打还要受到责备,她心疼得犹如刀割。 “好啦,好啦,都别哭了。” 薛妈柔声安慰道,“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这些小插曲别影响了心情。” 接着,她继续说道:“菲菲,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晚晚年纪还小,不太懂得体谅他人,你作为嫂子,也应该多一些宽容。” “晚晚是我们最小的孩子,从小就被宠着长大,你作为她的嫂子,就再多给她一些理解与包容吧。” 薛妈妈的话语温暖而又充满希望。 薛爸爸的眉头微微舒展,虽然仍旧沉默不语,但他心里已明白妻子的用心,也意识到了不能对孩子过于苛刻。 “妈,我知道错了。” 莫菲菲终于开口,声音中带有一丝颤抖,“我不应该对着晚晚发脾气,更不应该动手。” “菲菲,你能认识到错误就是好的开始。” 薛妈妈点头表示赞许,“以后咱们要和睦相处,别再让这种误会重演了。” “嗯,我会记住的。”莫菲菲轻声回应,声音中带着坚定的决心。 “晚晚,你也得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薛爸爸适时插话,“不能总是任着性子来,要学会尊重他人,尤其是你的嫂子。” 他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更多的是期望与教导。 薛晚晚凝视着父亲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眸,眼眶不禁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愿落下。 她轻声细语地回应道:“爸,我知道了。” 薛妈妈见状用温柔却坚定的语气劝慰:“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言罢,她轻轻拉着莫菲菲与薛晚晚的手,引领她们并肩坐到了装饰温馨的餐桌边。 这一简单的动作,仿佛无声地传达了对和谐家庭氛围的渴望。 薛晚晚内心深处,对于莫菲菲那刻意摆出的温柔形象有着难以言喻的反感,但她深知在这个场合下不宜表露,以免破坏了家庭的和睦,只能将这份情绪默默藏匿于心。 次日破晓,晨光初现,她特意挑选了一袭优雅而不失俏皮的装束,踏上了前往江薇小摊的路途。 相较于家中那份微妙的紧张气氛,薛晚晚更向往江薇那里简单而纯粹的宁静——那里有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有软糯甜蜜的砵仔糕。 当江薇递给她选好的食物,注意到薛晚晚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急于离开,而是缓缓坐在摊边的凳子上,江薇的眉宇间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你哥哥的大喜之日刚过,薛叔叔和薛阿姨应该都回家了吧?”江薇试探性地问道。 薛晚晚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的,他们都回来了,家里很热闹。”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江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薛晚晚的情绪波动,继续追问:“那你为何不在家陪伴家人呢?不怕薛叔叔会担心你吗?” 薛晚晚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眼底却藏着一丝不屑。 “担心?我才不怕呢。我只是,只是不想面对她。” 说到“她”,薛晚晚的语气中明显夹杂了几分难以抑制的烦躁,“每一次遇见她,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莫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江薇闻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想:这丫头,对任何接近她哥哥的人都这么警惕,先是我,现在又是莫菲菲。 “你呀,这唱的是哪一出啊?我怎么觉得,只要是对你哥哥有意思的,你都会本能地产生抵触呢?起初是我,现在换成了莫菲菲。” (11396629/38383729)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干涉了 薛晚晚闻言,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笑容,眉头轻轻蹙起。 “还说呢,明明不喜欢,却还要帮忙筹办他们的婚礼。你呀,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她轻叹一口气,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自嘲,“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赚点零花钱。江薇,你不知道,莫菲菲的高傲和跋扈远超乎你的想象。” 江薇见她一脸苦恼,不由得打趣道:“你倒是指责起别人来了,咱们院子里谁不知道你才是最高傲的?” 薛晚晚被她这么一逗,心中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几乎要夺眶而出。 “就因为昨天婚礼上,她觉得我打扮得太出色,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竟对我动手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 江薇听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在她记忆中,书中描绘的莫菲菲对这位小姑子总是百般讨好,两人相处得如亲姐妹一般融洽。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就对你动手?” 江薇的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薛晚晚被江薇的反应激起了一丝怒意,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不信?简直莫名其妙!就因为我打扮得比她耀眼,她就跟我发脾气。哼,我可不吃她那一套,直接跟她理论,最后甚至动了手。” 提到这里,薛晚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快意。 她话锋一转,目光中闪烁着遗憾与后悔的光芒,“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我倒宁愿当初促成我和你哥哥,至少比莫菲菲那个心思细腻而又狭隘的女人强。如果能和你成为一家人,那该多好。” 江薇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带着几分顽皮与自嘲,“你呀,真是想得美。我可不会再去动你哥哥的心思了,更不愿意卷入与莫菲菲的纠葛之中。” 薛晚晚被江薇的笑声感染,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江薇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不过说真的,莫菲菲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以前她的那些手段我也略有耳闻。你得小心,别让她有机可乘,再次欺负到你头上。” 这句话,满载着江薇对薛晚晚的关心与提醒。 薛晚晚侧耳倾听,眼神逐渐凝聚起一抹严肃与深沉,“我明白了,这份谨慎,我会铭记于心。” “好啦,别过于挂怀。” 江薇柔声细语,宛如春风化雨,试图拂去薛晚晚心头的阴霾,“你现在不正是安然无恙吗?再者说,她既然未能从你这里占得半点便宜。” 薛晚晚闻此言,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自信且略带几分调皮的微笑,“那自然,我身为薛家的千金,才不会被人随便欺负。” 江薇见状,心中暗道,莫菲菲这次算是踢到了铁板。 毕竟,薛晚晚可不是什么好摆布的人。 “晚晚,我知道你心中的不开心,但你也得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你父母之所以会同意这门婚事,定然有他们的深远考虑。更何况,你的哥哥已是个成熟的个体,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伴侣。” 薛晚晚静默片刻,思绪仿佛随着窗外的微风飘摇。 最后,她轻轻颔首,“你说得对,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我有时候难以自控,每次见到她,就忍不住的反感。” “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她那份做作确实让人生厌。但现在,有薛叔他们在,我们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薛晚晚聆听着好友的话语,心头的波澜被一阵阵理解与支持所抚平,脸庞上满是赞同的神色,目光温婉,充满感激地投向江薇,“嗯嗯!我会尽力调整的。” 江薇回报以一抹鼓励的笑靥,“不必客气。” 在内心深处,江薇默默期许薛晚晚能够适度给予莫菲菲一些教训,让她不再那么肆无忌惮,以免再生是非 。对于无底线的宽容,她并不赞同;莫菲菲昔日对江薇自身所造成的伤痛,江薇认为,合理的反击与教训是必不可少的。 一番肺腑之谈后,薛晚晚的心境犹如拨云见日,彻底松弛下来。 她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待心海完全平静后再归家。 她心知肚明,前方不仅有莫菲菲这一难关,更有家族内部错综复杂的局势等待着她。 然而,她坚信,只要自己以积极的心态去应对,所有的问题终将成为过往云烟。 为显得此行自然,薛晚晚特意向江薇购买了一大包手工糕点。 此外,江薇熬制的香浓八宝粥,她也未曾忘记,为每位家庭成员都细心打包了一份。 薛晚晚提携着沉甸甸的甜品,面上洋溢着愉悦与满足的笑容。 她特意多购了一些,计划回家后分赠予家人,让他们也能品尝到江薇的手艺。 在她看来,这小小的举动,或许能微妙地缓和家中的紧绷气氛,哪怕只是一时,也能让家人心中暂时忘却那些不快。 归家后,薛晚晚将糕点与八宝粥一一摆放在光洁的餐桌上,随后邀请家人共享美食,即使莫菲菲不在现场,她也未予在意,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薛父眉头微蹙,语气略显不满,“以后少在外面买吃食,不够卫生,家里的饭菜才是最干净的。” 薛晚晚嘟起了嘴,一副俏皮模样,“爸爸放心吧,这些都是江薇亲手制作的,她在城里摆的小摊,我去支持一下老朋友的生意,您也知道,她的厨艺一向备受赞誉。” 薛母闻言,不禁心生疼爱,“唉,江薇嫁去乡下,生活想必不易,否则也不会外出摆摊维生,幸好她的手艺了得,还能补贴家用。” “晚晚,你能这样想着帮衬江薇,妈妈真的非常欣慰,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母亲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薛晚晚笑道,“妈妈,您放心吧,江薇虽然现在很辛苦,但她依旧乐观向上,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她的。” 父亲听到女儿这番话,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好吧,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们就不干涉你帮助她的事了。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尽量少吃外面的食物。” (11396629/38383728) 第一百一十二章 提前打招呼 “知道了,爸爸。”薛晚晚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注重饮食健康的。” “爸妈,快来尝尝,这个面包特别香,我觉得你们一定会喜欢。” 薛晚晚眼含期盼,满心欢喜地望着父母,渴望他们能分享这份甜蜜与温馨。 薛父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面包,细细咀嚼之后,眉宇之间不禁微微皱起,“这甜味有点过了,甜得有些抢了麦香的风头。”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遗憾,轻轻放下手中的半块面包。 薛母闻言,也细细品了口自己那份,随即轻轻点头附和道:“嗯,我也觉得甜了些,可能是糖的比例没有掌握好。” 她的声音温和,却也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在一旁听着的薛晚晚,脸色不禁掠过一抹黯然。 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了片刻的失落,随即强颜欢笑道:“哎,不至于吧,我觉得挺好的呀,甜滋滋的,早上吃心情都会好起来。”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坚持,显然是对这份自己精心挑选的早餐寄予了厚望。 “你呀,从小就喜欢吃甜食,口味自然就重了。” 薛父的话语里夹杂着宠溺与理解,他摇头微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女儿身上,“不过没关系,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尽相同,我们换其他的试试,总会找到大家都喜欢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包容,仿佛在告诉薛晚晚,不同并不意味着不好,尝试与接纳才是家庭相处的真谛。 薛晚晚注视着父母的表情变化,心底不由生出一丝不是滋味的酸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父母偏爱的是那些能够凸显食材原味的清淡食物,但她还是满怀期待地希望他们能喜欢自己用心准备的一切。 于是,在心中暗暗种下了一个决定:下次见到江薇时,一定要询问能否调制出口味更为清淡、更适合父母的美食。 “好,下次我会更加注意,争取做到既满足我的小嗜好,也能让爸爸妈妈满意。” 薛晚晚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驱散空气中的那一丝尴尬,“来,试试这碗我特地从老街那边带回来的八宝粥,应该会更加合大家的胃口。” 她小心翼翼地用木勺舀起稠密而色泽丰富的粥,一勺一勺细心地分盛入父母面前的瓷碗里。 薛父薛母舀起一勺放入口中,随即,两张脸上同时绽放出了满意而温暖的笑容。 “嗯,这八宝粥确实不错,香甜而不腻,谷物的醇香与豆类的软糯完美融合。” 薛父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赞许,“看来江薇在烹饪上还真有两手,不只是面包,粥也做得这般出色。” 薛母接着说道:“对,江薇做的八宝粥我也很喜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由衷的赞叹。 感受到父母的夸赞,薛晚晚心中的那片阴云瞬间消散了不少。 虽然今日的面包未能完全得到他们的喜爱,但至少八宝粥收获了满堂彩,这让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宽慰。 她暗暗下定决心,未来的日子里,无论是采买食材还是选择美食,都要更加用心,力求每一次的家庭聚餐都能成为一场味觉与情感的双重盛宴。 而此时,厨房里,莫菲菲正忙得不可开交。 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她匆匆擦了擦手,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走出厨房,却发现餐桌旁已是一派其乐融融,唯独少了薛晋文的身影。 一股不受控制的恼怒瞬间涌上心头,她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爸、妈,晚晚,你们怎么不等我?我自己动手做的饭菜都快好了,难道吃饭也不叫我一声?” 莫菲菲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满与委屈,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受伤的光芒。 薛晚晚心里微微一怔,旋即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早已洞悉了莫菲菲的心思,只是不动声色地应对着:“嫂子,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在,我刚刚只喊了爸妈下来,四处没看见你和哥哥的身影,还以为你们外出了。” 她顿了顿,继续以一种柔和而又不失理性的语气补充道:“而且,嫂子你也没有事先告诉我们今天会亲自下厨,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从外面买了些吃的回来,没想到会这样,真是不好意思。” 薛母也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目光移向莫菲菲,言语中略带责备:“是啊,晋文出门前也没提你今天要做饭的事情,你要是早说了,我们就一起等着了,多好。” 莫菲菲被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时哑口无言,显然,她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薛晚晚和母亲的话,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原以为借着亲自下厨的机会能在家人面前展示一番,赢得更多的认同与赞赏,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 “我……我只是想给大家做一顿美味的饭菜。” 莫菲菲努力想要挽回些什么,声音里却透出了一丝无力感,“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是继续把剩下的饭做好吧,总不能浪费了。” 说罢,她转身回到厨房,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薛晚晚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她明白,莫菲菲这一次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而她的这一系列行为,也让家人感到了些许不快。 为了防止类似的误会再次发生,薛晚晚凑近母亲,压低声音提议道:“妈,不如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嫂子说说,以后有什么事提前打个招呼,这样大家做事也能更有默契,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和矛盾。” 薛母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赞同:“嗯,你说得对,家庭之间的沟通的确很重要,我记下了,会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的。” 望着父母脸上那温暖而又理解的笑容,薛晚晚的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 薛父的声音突然穿透了家常的宁静,温和中带着一丝关切:“晚晚,明天还去买点心吗?你要是不愿意出门,爸爸很乐意替你跑一趟。” (11396629/38383727)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了断 薛晚晚轻轻地摇了摇头,乌黑的发丝在肩头轻柔地晃动。 “不用了,爸。”她的声音清脆悦耳,透着坚定,“我已决定明天亲自去找江薇谈一谈。” “好,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薛父的眼神满是对女儿的疼爱与担忧。 “放心吧,爸爸。” 薛晚晚报以一个灿烂的微笑,“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饭后的谈话逐渐回归到日常的温馨与琐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家的温暖与和谐。 薛晚晚环视着四周洋溢着笑容的家人,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她深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风雨如何变换,家始终是她最坚固的避风港。 餐毕,薛晚晚细致地收拾着餐桌,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习惯性的细腻。 她准备上楼休憩。 夜色即将降临,而她的心中已勾勒出明日待办事项的轮廓,知道充足的休息是她迎接挑战的前提。 沿着楼梯缓缓上升,薛晚晚意外与莫菲菲相遇。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却未有只言片语的交流。 薛晚晚的内心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明白,尽管表面平静,但彼此间那微妙的紧张与疏离并未消失。 她选择了沉默,转身继续向上,留下莫菲菲孤独的身影在楼梯口,这无声的举动仿佛是在宣告,她无意在今晚挑起更多的纷争。 回到房间,薛晚晚深知,面对家庭中的不和谐,理性的分析与寻找解决之道才是关键。 她的心中藏着一份坚定的信念: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总有办法能够缓和矛盾,让这个家恢复往日的温馨与和睦。 夜深人静,薛晚晚躺在柔软的床上,脑海中回放着一天的经历,不禁微微一笑。 想到莫菲菲在厨房里的手忙脚乱,还有她刻意营造的完美形象,薛晚晚觉得既有些滑稽又带点无奈。 虽然莫菲菲心思细腻,但在薛晚晚眼中,总显得那么笨拙且不自然。 “哼,只懂得在外表上下功夫,想在爸妈面前赢得好感,哪有这么容易。” 她在黑暗中低语,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弧度,“只要我在这里,她的那些小算盘就不会轻易得逞。” 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薛晚晚心中充满了斗志。 她深知,只需这一周内让父母对莫菲菲的好感稍减,未来的局面就将大大不同,莫菲菲想要在家中挑起波澜将变得更加困难。 而另一边,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悄悄潜入房间,莫菲菲已从梦中醒来,心中满载着对未来的筹划。 她清楚,因为婚礼筹备的琐事,薛晋文对她的态度已不如从前,就连夫妻之间的亲密都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隔阂所阻隔。 面对薛晚晚持续的对立态度,莫菲菲更是意识到,要想在薛家站稳脚跟,就必须在薛家父母面前树立起良好的形象。 于是,她选择在黎明破晓之前就开始行动,手捧一本泛黄的菜谱,决定从小处着手,以一顿精心准备的早餐作为新的起点。 她逐一清洗准备着所需的食材,每一步都异常仔细,从糯米的挑选到红枣去核,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 昨晚提前泡好的糯米静静地躺在碗中,预示着今晨的粥将会格外绵软香糯。 随着红豆在锅中跳跃翻滚,释放出醇厚的香气,莫菲菲的双手在厨房中忙碌而有序。 她耐心地将一颗颗红豆煮至恰到好处的软糯,再与早已准备好的糯米混合,两者在锅中相互缠绕,渐渐融为一体。 在添加糖分时,面对“适量”这个模糊的指导,莫菲菲略显犹豫,最后索性决定按照自己的口味行事,慷慨地将糖罐里的糖倾倒了一半。 尝过味道后,她微调了几次,直至满意,然后轻轻盖上锅盖,让那份甜蜜在时间的酝酿下慢慢渗透,期待着这份努力能为新的一天带来不一样的开始。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爬进厨房,莫菲菲迎来了她的肉包子挑战。 刀与砧板间的每一次亲密接触,发出阵阵略显刺耳的剁肉声,她不禁蹙眉,生怕这不和谐的音符惊扰了家人的清梦。 小心翼翼地在厨房中探寻,她的手指轻轻掠过每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角落,直至那份惊喜如宝藏般显现——一台手动榨汁机,记忆中某次无意间瞥见的广告画面此刻变得鲜活。 她仿佛获得了秘籍的侠客,满怀信心地投入战斗,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那块顽固的肉终被驯化为细腻的肉馅,尽管汗水已悄悄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但她心中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按照说明书的指引,和面的仪式正式开启。温水轻柔地拥抱了酵母粉,如同春日细雨滋润干涸的土地,静默五分钟化。 随后,这融合了生命气息的液体缓缓倾泻入面粉的怀抱,在,面粉逐渐转变成一片片柔软的絮状物,最终汇聚成一个光滑、富有弹性的面团。 覆上湿润的布巾,她将这份期待藏于温暖的角落,静待其魔术般地膨胀。 当面团如约膨胀至两倍体积,她的指尖再次忙碌起来,调制好的肉馅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预示着美好的开始。 每一次分割、擀皮、包馅、捏褶,都倾注了她的心血与细致,尽管成品略显稚嫩,不似专业师傅那般精致,但每一个肉包子都承载着她的用心与希冀。 整齐排列在案板上的包子们,期待着二次发酵的奇迹。 然而,蒸锅中上演的却是一场令人心碎的反转剧。 当她满心欢喜地掀开锅盖,期待与成功的拥抱,那股突如其来的热气却残忍地将包子的梦想一一戳破,它们如泄气的皮球,瘪下去的不只是形状,更是她心中的希望。 莫菲菲瞪大的双眸中映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转战煎蛋,她原以为是逃离失败的避风港,却未料等待她的依旧是挫折的深渊。 蛋黄破碎的那一瞬,仿佛也击碎了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看着那锅中破相的荷包蛋,她的心沉入了谷底,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对自己的无奈也是不甘。 再次站起,她决定与命运较量到底。 每敲开一枚鸡蛋,都是对失败的一次宣战。小心翼翼地操作,汲取了失败的教训,她学会了等待与耐心,但似乎今日幸运之神并未站在她这边,即便是最简单的翻动,也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 每一次尝试,都以破碎告终,六枚鸡蛋的“壮烈牺牲”,换来的只是盘中那令人不忍目睹的景象。 (11396629/38383726)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复诊 莫菲菲内心五味杂薛,强忍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在时间的催促下,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将那锅熬至恰到好处的八宝粥分装,至少这是今日早餐中唯一的安慰。 正当她忙活着,薛爸爸与薛妈妈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两人脸上带着诧异,对她的早起表示不解。 面对母亲的询问,莫菲菲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应:“我想着给大家做顿早饭。” 薛爸爸投以鼓励的目光,言语中满是对她的理解与疼爱:“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我们更希望你能好好休息。” 薛妈妈则笑着补充,决定叫醒家中的“小懒虫”,享受这份特别的早晨。 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早餐的不如意似乎被淡忘。 “哎呀,您二位先请坐,别忙活了,我再去厨房添些好东西来。” 她说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巧地转过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她步入厨房,细致地用筷子将那些胖乎乎、热腾腾的包子逐一夹出蒸笼,它们表面透着诱人的光泽,仿佛刚从云朵中摘下的柔软。 这些包子被她摆放在两只精心挑选的青花瓷盘中,排列得整整齐齐,宛如等待检阅的小士兵。 当她再次踏入餐厅时,薛晚晚和薛晋文已经落座,一家人的气氛随着晨光一同温暖起来。 莫菲菲轻轻放下那锅香气四溢的八宝粥,将包子移到众人面前,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爸、妈,我这手艺确实生疏,包子一开盖就有些塌陷了,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坚定,“不过我保证会多多练习,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做得像样,甚至更好。” 薛妈妈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地宽慰着:“我们都知道你是初学者,小失误在所难免。你这份愿意尝试和努力的心,比什么都重要。外表虽非完美,但只要味道好,就是最好的。” 薛爸爸亦是深表赞同,轻轻点头,“没错,多练习,多学习,自然会有进步。我们都相信你。” 家人的鼓励仿佛一股暖流涌入心田,莫菲菲低下头,目光掠过桌面,心中默默盘算着未来的早餐菜单,那份坚持与决心在心中悄然萌芽。 一旁,薛晚晚闻此言,心中不由自主升起一股酸涩,正待开口讽刺几句,却见莫菲菲又端出了一盘看似有些狼狈的煎蛋。 家人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莫菲菲的脸庞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解释:“这盘是想做荷包蛋的,可惜蛋黄总是不听话破了,还有几个煎得稍微过了火候。” 她抿了抿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是我想,食物不应被浪费,所以还是决定端上来给大家。” 薛爸爸慈爱地点头,“不浪费食物是对的,下次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做法,避免再煎荷包蛋就好。” 薛晚晚一听是荷包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语带讥讽:“这哪里是荷包蛋,简直就是大笑话蛋!煎成这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嫂子,说真的,你就别煎了,这才叫不浪费食物呢。这蛋经你一煎,简直是英勇就义了。” 薛晚晚的话语像针一般,刺痛了莫菲菲的心。 手中的荷包蛋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 面对薛晚晚如此不留情面的嘲讽,莫菲菲心中的愤懑难以抑制,她暗自磨牙,恨不得能给予对方一个教训。 但她清楚,在这个家里,薛家人总是护短。 若想让薛晚晚受到责备,唯有展现自己的无辜与委屈,触动他们的同情心。 “晚晚,别再取笑你嫂子了。”薛爸爸适时介入,试图缓和氛围,“每个人学做饭都是一个过程,菲菲已经非常努力了。你什么时候起个大早为我们准备早餐了?” “你还笑你嫂子,自己连荷包蛋都不会煎,占了便宜还卖乖,快吃你的吧。” 薛爸爸的话语让薛晚晚顿时语塞,她诧异地发现父亲竟站在莫菲菲一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目光在莫菲菲与父亲之间游移不定。 “爸,我……” 薛晚晚还想说什么,却被父亲温和地打断了。 “好了,别再多说了。” 父亲轻轻摆手,脸上的笑容温暖而包容,“我们家里最珍贵的是和睦相处,不要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伤了和气。来,让我们一起品尝品尝你嫂子的手艺。” 父亲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莫菲菲煮的鸡蛋,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味道还真不错,菲菲。虽然外观不算出众,但味道的确还可以接受。” 薛晚晚不情愿地咬了一口,沉默不语;薛妈妈则勉强给出了几句赞美,但内心实则感到味道平平,没有太多惊喜。 随后,全家人轮流品尝了那碗八宝粥,莫菲菲的眼眸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父亲舀起一勺,那过分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眉头不禁微微蹙起,透露出一丝不满。 望着莫菲菲那双盈满期待的明眸,他抿了抿嘴唇,干涩地回答道:“味道还算过得去,只是甜度略显过分,下次减少些糖分就完美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什么。 母亲则向来直接,坦率得近乎于锐利,这一点,薛晚晚仿佛是她的翻版,遗传了那份不加掩饰的真诚。 “这哪里是粥,简直是直接从糖罐子里舀出来的,甜得我喉咙都发紧了。老薛,你的血糖本来就偏高,这种甜食可不适合你。” 母亲搁下手中的勺子,目光停留在那碗色彩斑斓却甜腻过度的八宝粥上,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决定不再触碰它。 “菲菲,你看,我和你爸年岁已高,饮食习惯更倾向于清淡,以后咱们家的餐桌上,还是多准备些素雅清淡的食物吧。” 听到这话,莫菲菲的脸上掠过一抹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自信被轻轻撼动的微妙表情。 在调制这碗八宝粥时,她自认为已拿捏得恰到好处,未料到竟会收获这样的反馈。她并不知道,当时试味时,糖分尚未彻底溶解,才导致了这番误会。 (11396629/38383725) 第一百一十五章 独处 正欲开口解释,她刚吐出“妈,我……”,就被母亲温和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父亲适时地插入,试图缓和气氛,“但人与人的口味千差万别,慢慢调整,总能找到大家都满意的味道。” 莫菲菲虽然点头表示理解,然而内心的挫败感却如潮水般涌来,她深知自己在厨艺上的局限。 这时,薛晚晚嘴角挂着一抹看似友善却藏着深意的微笑,说道:“嫂子,我看下次你就别那么辛苦了,花这么多时间在厨房里,还不如多休息休息。”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就像今早这包子,外皮硬得跟石头似的,既不经济实惠,又浪费了大好的时光。而江薇做的就不一样,那香味,啧啧,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话锋一转,薛晚晚继续说道:“嫂子,你真的该多照顾自己,早餐我出去买江薇做的就好了,既省心又美味。” 母亲也跟着附和,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晚晚说得对,江薇的手艺真是一绝,我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心灵手巧,心细如发。” “而且这样一来,还能支持下她的生意嘛。” 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江薇的赞赏和疼爱。 薛晋文心中五味杂薛,比较之下,莫菲菲与江薇之间的差距显得尤为明显。 江薇不仅处事周全,更懂得何时进退,这份智慧和从容让他心生敬佩。 而莫菲菲身上那份小家子气,很显然,是农村生活中某些不良习惯的遗留,就连在婚礼上,都能因小事而失态,出手伤人。 原本他对这些并未太过在意,但在昨晚的朋友聚会上,他们拿此事作为笑柄,调侃他娶了个“母老虎”。 更有甚者,质疑他为何放着内外兼修的江薇不顾,非要选择莫菲菲。 那一晚,他因愤怒而一言不发,冷落了莫菲菲。 此刻,听着母亲和妹妹不断夸赞江薇,对莫菲菲的不满几乎要溢出言辞之间,他的心更添了几分沉重。 莫菲菲听着这些话语,心里满是苦涩,薛晚晚哪里是在提建议,分明是在借机暗示自己处处不如江薇。 “原来姐姐在城里经营着自己的事业,难怪上次见到她时,她那样忙碌,姐姐真是既有头脑又能吃苦,我们应该多支持她的。如果她真的和家里有什么不愉快,在乡下生活也确实不容易。” 顿了顿,她又鼓足勇气说:“不过妈,您放心,我会加倍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能达到姐姐那种程度。” 话音未落,薛晋文又一次打断了她。 “够了,别说了。” 薛晋文的手不耐烦地挥了挥,脸上的表情冰冷且生硬,“我们知道你尽力了,但这结果并不如意。你还是多顾着自己,别再在这上面耗费力气了。” 莫菲菲的心,仿佛被冷水浇过,一阵阵地泛着凉意。 她抬头望向薛晋文那张漠然的脸庞,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和冷淡感让她心中生疑——从昨天回家开始,他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 “好的,我明白了。” 莫菲菲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哽咽,“我会注意的。” 她低下头,默默地继续吃着早餐,心中却暗暗发誓,绝不能因此而放弃。 她必须更加努力,不断提升自我,直到成为那个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人。 至于江薇,那个如影随形、让她头疼的存在……莫 菲菲暗自发誓,下次回娘家时,定要给江薇一个“惊喜”,通过江母来给她制造些麻烦。 而薛母听到女儿的话,心中却不禁为江薇担忧起来,她转向薛晚晚,轻声提议:“晚晚,晚饭后我们去江薇那里看看吧,我真的很想念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薛晚晚安慰母亲道:“妈,您别太担心,江薇一向机智灵敏,不会有事的。再说,听说她现在的生意蒸蒸日上呢。”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是个女人,一个人出来闯荡,困难肯定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薛母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叹一口气。 薛晚晚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愧疚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她回忆起自己以往对待江薇时的淡漠与疏远,那份冷若冰霜的态度,如今回想起来,仿佛针扎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而在江薇这边,夕阳余晖下,她提前归家,家中充满了温馨的欢声笑语。 孩子们围坐在桌旁,小手沾满了面粉,却乐此不疲地包着形态各异的饺子,空气中弥漫着家的温馨与幸福。 恰逢这时,顾淮川归来,一家人的晚餐时光更添了几分甜蜜与满足。 餐桌上,笑声与谈话声交织,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家庭画卷。 饭后,江薇笑靥如花,巧妙地“指派”顾淮川负责给家中那只名叫大白的狗洗澡。 大白被轻轻地抱进装满温水的盆中,初时惊慌失措,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那滑稽的模样让江薇忍俊不禁,欢笑声盈满了整个小院。 一番洗刷之后,大白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水疗”并不满意,趁顾淮川不备,猛地抖动身子,水珠四溅。 顾淮川猝不及防,脸上、衣服上都是水珠,一副狼狈的样子,惹得江薇笑得直不起腰。 笑声稍歇,江薇趁机溜进房间,悄悄开启了那个只属于她的神秘空间。 空间里,她手法熟练地准备起了明日售卖的美食。 先调配好蛋挞液,细致地倒入一个个挞皮中,然后将这些金黄色的希望送入预热好的烤箱。 接着,依照记忆中的秘方,她开始制作柔软香浓的奶酪面包,面团在她的手中逐渐成型。 烘焙的香气慢慢渗透每一个角落。 随着烤箱清脆的铃声响起,江薇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些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面包,一一放置于保温箱中,预备着第二天早晨再取出售卖。 顾淮川沐浴完毕,体贴地为她准备好了热水,轻轻推开房门,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向她。 江薇在那深邃的目光下感到一阵害羞,慌忙收拾衣物,逃也似地躲进了浴室。 (11396629/38383724)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排队 沐浴后的江薇,脸颊微红,带着少女的羞涩走入了卧室。 今天晚上眠眠被哥哥们带出去玩了。 正因如此,江薇与顾淮川第一次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刻。 顾淮川坐在床边,眼中映着江薇因温暖蒸汽而更加娇艳的脸庞。 他伸出强有力的手,轻轻一拉,江薇便落入了他的怀抱,两人间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且亲密无间。 顾淮川呼吸渐渐急促,温暖的大手轻抚过江薇的肩头,随后低下头,给了她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 江薇在这亲密接触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她看到了顾淮川眼中的那份既危险又迷人的光芒,让她的内心涌动着不安与激动。 时间仿佛静止,直到顾淮川缓缓松开了拥抱,江薇依然沉浸在那股奇异而又甜蜜的感觉中,全身都变得软绵无力,室内的温度仿佛也在悄然上升。 即便是在顾淮川温暖的怀抱中,她的心跳依旧难以平息。 次日。 江薇朦胧中睁开眼,身边已不见顾淮川的身影。 “这么早就出门了,每天都忙得像个陀螺转个不停。”她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顾淮川低沉的笑声,原来他并未离开。 “今日倒是难得的悠闲,特意请了假。” 他笑着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江薇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睁大眼睛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又早早地去忙活了呢。” 顾淮川坐到床边,轻轻揽过她的腰肢,温柔地说:“等会儿我陪你去看看你的摊子。” 说罢,他轻松抱起江薇走向浴室,放下她时不忘嘱咐:“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餐,时间还早,吃过后再去正好。” 江薇点点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若是顾淮川做好了早餐,自己该如何拿出那批“意外”的面包和蛋挞? 难道要说这些都是昨晚在梦游状态下完成的吗? 显然不现实。思虑片刻,她决定到时候随意找个理由敷衍过去。 梳洗一番后,她将自己的长发仔细编织成辫子,步入厨房时,只见顾淮川已经在餐桌旁静静等待。 江薇借故先行进入厨房,心中默念咒语,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空间,将昨晚烤好的面包和蛋挞取出,细心装入两个精致的竹篮中,再覆盖上一块干净的布巾,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这就是她清晨忙碌的成果。 顾淮川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肩上提携的沉甸甸篮筐,眼中闪烁着不解之色。 “江薇,这篮筐你放哪了?我怎么没看见?” 江薇脸颊微红,眼神略带狡黠地闪避,含糊其辞地回答:“哦,就那么随意地置于炉灶与橱柜间的狭缝里了,还特地覆上了一块旧布保温呢。” 言毕,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观察到她略带羞涩的表情,顾淮川嘴角轻轻上扬,心中明镜似的知晓她还有许多未袒露的秘密,但他并未急于一时,愿意耐心等候。 对于能获得江薇的信任与接纳,他已心满意足,至于那些生活中的点滴谜团,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好吧,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后一起去镇上。” 话音刚落,他的手已轻柔地托起那只跃跃欲试想要跳上餐桌的大白狗,温柔地把它抱回地面,眼中满是宠溺。 察觉到他的不追问,江薇暗暗舒了一口气,安心坐下。 她从篮中精选了几枚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挞,以及几片外皮酥脆、内里松软的面包,轻轻递到顾淮川面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你试试,看看合不合口味。之前做出来的都被买走了,你还没机会尝一口呢。” 顾淮川微微点头,接过了蛋挞,轻轻咬下一口,眼中瞬间闪烁起了惊异的光芒。 他没想到,江薇的手艺竟如此精湛,而且这种美食他前所未见,新奇而美味。 随后,他又尝试了那片面包,柔软细腻的口感让他赞不绝口,不禁低语询问:“确实非常好吃,但这些是什么?怎么做的?” 江薇微笑着,手指轻点那些食物,一一介绍道:“这个叫做蛋挞,那个是面包,都是我根据书上的步骤学着做的,原料主要是鸡蛋、面粉,还加了少许牛奶。” 听了她的解释,顾淮川默默点头,埋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家庭温馨。 江薇一边笑着轻抚着大白的头,一边将蛋挞和面包碎片放入大白专属的小碗中。 “汪汪汪,主人对我最好啦!男主人只会给我白粥,真是个不懂情趣的家伙,该罚该罚!” 大白兴奋地吠叫,言语中充满了对江薇的感激与对顾淮川的小小不满。 顾淮川一个严厉的眼神投射过去,大白立刻收敛起顽皮,乖乖地享用起自己的早饭。 江薇望着这一幕,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尽管顾淮川外表时常不苟言笑,但对大白那份深藏不露的爱护,却也表露无疑。 他一边轻轻拍打着大白的背,一边说道:“快吃吧,吃饱了等会儿进城摆摊可有的忙了。” 大白欢快地应和了两声,迅速解决了碗中的食物,生怕自己慢了半步,错过任何一次冒险的机会。 饭后,顾淮川麻利地收拾好碗碟送去清洗,而江薇则有条不紊地将货物打包,稳稳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她还不忘取来一个布袋,装入零钱,并小心翼翼地将露露抱进布袋中安顿好,大白则迫不及待地自行跳上了车座。 随着顾淮川稳健地蹬动自行车。 两人向着镇上进发,而大白从布袋小口中探出好奇的脑袋,对沿途的景致发出兴奋的吠声。 抵达小镇,他们在熟悉的位置支起摊位,各式各样的商品迅速吸引来络绎不绝的人群,没多久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老板,今天怎么来晚了?” 人群中有人好奇提问。 江薇以她特有的甜美笑容回应:“今早贪睡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这是您的蛋挞,请慢用。” 顾淮川在一旁,目睹她生意兴隆的场景,心中既惊讶又欣慰。 (11396629/38383723)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享 长长的队伍似乎在述说着她的成功,他连忙上前帮忙打包,心中暗自盘算,若是为了照顾眠眠影响了生意,或许真该请个帮手。 此时,又有人好奇地打听:“老板,这是你丈夫吗?” 江薇笑着肯定道:“对啊,今天特别抽空来帮忙的。” 这句充满骄傲与幸福的话语飘进顾淮川的耳朵,他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江薇在外人面前亦能大方承认他的存在,这让他感到异常满足与感激。 这个时候,江薇与一位妇人相视着。 “薛阿姨。”江薇礼貌喊道。 顾淮川站在一旁,双手轻轻环在胸前,目光在江薇与薛母之间游走。 他能够感受到江薇与这位长辈之间的深厚情感。 “薛阿姨,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想吃点什么特别的,尽管告诉我。我虽然不在城里住,但每次来,都会给您带上一份心意。” 江薇的话语温暖如春日阳光,让人听了心头暖洋洋的。 薛晚晚在一旁也插话进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是啊,妈,你看眠眠姐多贴心,以后咱们家可不愁没好吃的了。” 薛母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的怜爱更甚。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看到你过得这么好,阿姨也就放心了。你们夫妻俩要互相扶持,好好经营你们的小家。” 此时,晨光已经完全洒满市场。 江薇与顾淮川对视一眼。 “谢谢阿姨,我们会的。” 江薇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她的手自然地滑入顾淮川的掌心,两人紧紧相握进。 薛母看着这对年轻夫妇紧握的双手,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下次再见。” 告别之后,薛母在薛晚晚的搀扶下一步步离去,而江薇和顾淮川也开始收拾起摊位。 他们合力将最后的物品整理好,大白摇着尾巴跟在后面,时不时抬头望向主人,眼中充满了忠诚与满足。 江薇走向停在一旁的三轮车,大白犬则懒洋洋地伏在地上。 江薇注意到大白那副假装疲惫、从顾淮川背后偷偷挤眉弄眼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戏谑:“大白,今天生意这么好,咱们早点收工,待会儿去集市给你买些漂亮的布料,做件合身的衣裳,看你以后还怎么偷懒。” 大白似乎听懂了,兴奋地摇起了尾巴,嘴里发出欢快的吠声,仿佛是在回应主人的承诺。 一旁的顾淮川闻言,目光温柔地转向她们,心中虽觉给宠物狗做衣裳在这个物质紧缺的年代显得颇为新奇,但他深知江薇的快乐比任何东西都来得重要。 他默默许下心愿,只要能博得她一笑,即便是最昂贵的布料,也比不上这份纯真的笑容。“好主意,我们这就去供销社选些布料。我这还有些布票,别忘了,以后出门记得多带些钱,你的交际圈广,如果遇到多余的票证,不妨换些回来。” 顾淮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供销社,江薇在五彩斑斓的布料间穿梭,最终选定了一块清新雅致的绿底小白花布料,计划为自己缝制一条轻盈的夏日裙装。 接着,她又精心挑选了一段质地优良的黑色的确良布料,心中盘算着为顾淮川量身定制一件衬衫,剩余的布料自然是要留给大白,准备做一件特大号的t恤。 门外,顾淮川静静地等待,目光不离正在精心挑选布料的江薇。 当江薇提着布料走出门,一眼就捕捉到了顾淮川那出神的表情,她调皮地走到他跟前,轻轻晃了晃手,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嘿,你在想什么呢?东西我都选好了,我们回家吧。” 顾淮川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竟然盯着她出了神,脸颊微微泛红,略显尴尬地笑道:“好的,上车吧。” 江薇敏捷地跳上车,随着顾淮川有力的蹬踏,三轮车缓缓启动。 然而,没过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车,伸手挠了挠头,眼神里满是对江薇的关心:“薇薇记得再买点红糖,大壮婶说过那东西对女人身体特别好,闲时泡水喝。” 江薇听了,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没想到这个外表粗犷的男人心思竟如此细腻,心头暖意融融,“放心吧,家里的红糖我都备足了。” 得到江薇的回答,顾淮川重重点头,再次踩动车子。 事实上,江薇之所以拉着顾淮川一起去供销社,不仅仅是为了选购布料,更重要的是为了回家后能名正言顺地从那个神奇的空间中取出储备的物资。 一回到村庄,顾淮川在半途下了车,借口要去查看猪场的情况,让江薇带着大白先回家。 这恰好给了江薇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将空间里的物资一点点搬运出来,并思考如何利用这些资源创造出更多价值。 家门一开,江薇迫不及待地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罐晶莹剔透的大白兔奶糖,那是她童年的甜蜜回忆,外面的世界几乎难以寻觅。 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袋奶粉、一袋白糖、一袋红糖,以及两包香脆可口的饼干。 最后,还不忘带上几根排骨和几颗圆滚滚的土豆,这些都是准备午餐的食材。 将零食细心地收入柜中,江薇随即忙碌起来,她先用沸水将排骨快速焯过,去除血沫,接着土豆被她灵巧的手削皮切丝。 不多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酸辣土豆丝和糖醋排骨便呈现在眼前。 考虑到顾淮川辛勤劳作,她还特意熬了一碗营养丰富的蛋花汤,希望能为他补充一天的体力。 思及此,江薇心中又生一计,返回空间内取出一块上好的奶酪。 她将土豆煮熟后捣成泥,与糯米粉细细揉合成球,中心包裹着融化的马苏里拉奶酪,然后两面煎至金黄酥脆,一份外酥里嫩、满口留香的拉丝土豆饼便大功告成。想象着老大老二回家时那惊喜而又贪婪的眼神,江薇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特意多做了几份,打算分享给大壮妈妈尝尝,让这份家的味道也能温暖他人的心房。 (11396629/38383722) 第一百一十八章 捉鱼归来 大壮妈一见到江薇轻巧跨过门槛的身影,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声音中带着几分亲昵与欢喜:“哎呀,江薇,真是稀客啊,今天这么早收摊回家了?生意可还顺利?”她一边说着,一边忙不迭地搬来小木凳,示意江薇坐下歇息。 大壮躲在母亲身后,小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江薇这位勤劳邻居的熟悉和敬佩。每天目睹江薇为了生活忙碌的身影,他已经对江薇摆摊的那份不易有着超越年龄的理解。 江薇的笑靥如花,眉眼弯弯,回答时语气轻松而愉快:“今天生意特别好,做的土豆饼早早卖光了,自然就提前收摊。我还顺手给家里的小馋猫们准备了吃的,想着大壮也应该会喜欢,就多带了一份来。” 言罢,她轻轻从布袋中取出几个外皮金黄、内里拉丝的土豆饼,那饼子仿佛还散发着刚出炉的温热与诱人的香气。 大壮妈接过,先是惊讶于这不起眼的土豆竟能变出如此美味,随即展颜笑道:“哎哟,你这个丫头,心肠真好,可我们哪能总是白吃你的手艺啊。” 江薇摆摆手,笑意盈盈:“哪里的话,嫂子。我做这些,本就是为了家里人能吃得开心,孩子们吃得欢喜,分给邻里的这点心意,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邻里之间,不就是该相互照应嘛。再说了,平时嫂子您也没少帮我。” 江薇的话语温暖而诚恳,让大壮妈心头不禁一热,深知眼前的女子不仅心地善良,更是懂得感恩。 她紧紧握住江薇的手,认真地说:“妹子,你的好意我们一家都记在心上了,有机会我一定也做点什么回赠你们。” “嫂子,您太客气了,咱们之间就别提那些了。” 江薇笑道,目光温柔地转向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大壮,“大壮也是我们家山亭和山行的好朋友,我喜欢这孩子,给他带点吃的不算什么。” 大壮妈被逗得笑声连连,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温馨与快乐的气氛:“哈哈,你这丫头,嘴是越来越甜了。行,那下次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一定给你们送过去。” 江薇笑着应承下来,告别之际,心中满是暖意。 对于她来说,大壮妈这样朴实无华、乐于助人的好心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回到家中不久,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急促却欢快的脚步声,顾山亭和顾山行两个小家伙如同两只活泼的小鹿,蹦跳着进了门,清脆的童声喊着:“妈妈,我们放学了!” 小老二顾山行一头扎进江薇怀中,她稳稳接住这个小小的身躯,手指轻柔地穿过他柔软的发丝,眼中尽是宠溺:“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还回来得比往常晚了些?” 顾山行满脸藏不住的兴奋,叽叽喳喳地说开了:“妈妈,今天我和哥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爸爸,他还带我们去河边捉鱼了!爸爸和哥哥抓到了一条超级大的鱼,还有好几条小鱼,爸爸真是厉害极了!” 江薇听着儿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来上次自己提醒顾淮川要多抽时间陪陪孩子的话,他是放在了心上。 想到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的顾淮川,此刻正陪着孩子们捉鱼,那画面竟让江薇忍不住想笑,心里也多了几分欣慰。 没等她多想,顾淮川与顾山亭已推门而入。 顾淮川手上提着几条还在蹦跶的鱼,而顾山亭则是迫不及待地奔向厨房,寻找盛放战利品的大桶,连向妈妈问好都差点忘了。 “妈妈,今晚我们可以吃烤鱼了!爸爸说的!” 顾山亭回头,咧嘴笑着,眼睛里满是对晚餐的期待。 江薇心间涌起一股暖流,顾淮川虽平日里沉默寡言,但他对孩子们的爱却是深沉而真挚的。 “好主意,今晚我们就来个家庭烤鱼宴。” 江薇应声道,转而又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先把鱼安置好,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鱼我们留到晚上再享用,快来厨房吃午饭吧。” 随着江薇踏入厨房,两个小身影亦步亦趋跟上,一进门就被饭菜的香气深深吸引。 “哇,妈妈,好香啊!今天我们中午吃什么?” 顾山行的小脸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江薇从锅中轻轻铲起几片外皮金黄、内里拉丝、香气四溢的土豆饼,笑容满面地回答:“做了你们最爱吃的拉丝土豆饼,快去洗洗手,来尝尝妈妈特意为你们做的!” 随后,她又指了指桌上摆好的几道佳肴,“还有酸辣土豆丝、糖醋排骨,以及清淡解腻的蛋花汤,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妈妈做的都喜欢!” 顾山亭的眼里闪烁着光芒,语气中满是肯定。 顾山行也用力地点着头,声音中难掩兴奋:“妈妈,我最喜欢你的糖醋排骨和酸辣土豆丝了,每次吃都觉得超级好吃!” 江薇听在耳里,甜在心上,孩子们的喜好和满意,对她而言是无价的褒奖与幸福。 “那还等什么,快去把手洗干净吃午饭。” 江薇笑得像窗外的阳光一般明媚,“今天你们也累了,吃完要好好休息哦。” 两个小家伙乖巧地跑去洗手,很快便重新围坐在餐桌旁,只待开饭。 江薇转身又去唤顾淮川,只见他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沐浴后的清爽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顾淮川,来吃饭吧。” 江薇望着丈夫,笑容中带着满足与温馨,似乎一切劳累都在这一家人的欢聚中消散了。 顾淮川眉宇间带着一丝迷惑,目光温和地凝视着她,嘴角勾勒出一个询问的弧度,“怎么了,笑什么呢?”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她轻轻摇了摇头,笑声如同清泉般悦耳,“没什么特别的,我只是觉得你带孩子们去捉鱼,有点意外。”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眼神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回味那个温馨的场景。 他显得有些茫然,眉头微微蹙起,“不是你之前提到他们胆子小,建议我多陪他们做一些户外活动,让他们勇敢一些吗?” (11396629/38383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