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铅华尽)》 2. 中毒毒傻了吧。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被这道如幽兰气息撩拨了一下,他赶忙站起身,故作镇定背过去,可是红胀的耳朵和发紧的声音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窘迫,“姑,姑娘,此处不是安稳的落脚点,咱们还是寻一处妥当的地方休整一下吧。” 符浅昭点了点头,她虽是个跳脱性子的,却也知大事当前应已稳当为重。 二人脚程快,不过傍晚时候便寻觅了一所破败的寺庙,正殿里的佛像金漆早已剥落,四处墙壁破损,早已没有人祭拜的样子。 “便在此处吧,地处偏僻又能遮风挡雨。”谢景策与符浅昭相视一眼,便寻来枯枝树叶生起火。 二人望着火堆跳跃,神思逐渐放松,不由小憩了过去。 一夜无眠,直到天光隐隐冒头,符浅昭被噩梦惊醒,她心有余悸地望向身侧,但见男子还好好的,只是面色通红呼吸急促,细密的虚汗布满额头,薄薄的嘴唇都咬发了白。 符浅昭心头一提,他可是梁夏十三皇子,若是不明不白地死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醒醒!醒醒!谢景策!”她忙扶起男子,微凉的手心被他滚烫的皮肤灼到,“发烧了?不应该啊……” 符浅昭低声自语,情急之下,她忽然摸到一手粗糙,她急忙将谢景策翻过身—— 他腹部被割开了口子,乌色的血渍早已结痂…… 他这样子定是中毒了。 符浅昭眉头紧蹙,她蓦地想起昨日那把飞刃…… “舍命救我?”符浅昭轻笑一声,“殿下当真是有趣,那我还真是要报着救命之恩了。” 说罢,她摘下身上的香囊,伸手就要去解谢景策的衣裳。 “你,你要做什么……”谢景策模糊间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醒来便见着符浅昭在扒自己的衣裳。 他本就烧红的脸,竟添了丝羞愤。 自己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胆不知羞的姑娘! 符浅昭不以为意,拍开谢景策的手:“自然是救你啊,不然呢?以身相许么?” 看着谢景策的越来越红,她趁其虚软无力,忙从袖里出身子,将他的双手绑缚住。 “忘了告诉你,本姑娘志向高远,以身相许你是别想了,所以你救我一命,我也便还你一命。” 符浅昭麻利地解开谢景策的腰带,去脱他的上衣,看着狰狞的伤口,不由得心里一颤:“你是哑巴吗?受伤了也不吭一声。” 符浅昭迅速脱完他的衣服,她本想速战速决,可不留神便撇见了谢景策劲瘦的腰肢…… 她难免多看了两眼。 谢景策见状白了她一眼,挣扎想把衣服盖回去,符浅昭轻哼摇头,“小气,又不白看。” 她把染血的里衣脱下来扔到一旁,看向伤口处还发着黑,联想起昨日那人的刀上应该抹了毒,符浅昭把香囊里的粉末倒在手上,“你忍一下,可能有点疼。” 她把粉末按在伤口上,中毒的谢景策疼得冷汗淋淋,他抓住符浅昭的手,她被谢景策抓疼了,想甩又甩不开,吼道:“谢景策,松开啊!” “你要掐死我吗!疼,疼!疼!松手,松手,松手啊!”符浅昭用尽全力想甩开他的手,但不尽人意中毒的人力气极大,使命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符浅昭被抓的实在受不了,一脚就踹在他的大腿上,见谢景策捂着腹部疼痛难忍,她上前查看,好像扯到伤口了。 她赶紧撕下衣服上的布料,给谢景策包扎了伤口。 符浅昭把他扶起,谢景策靠在墙上,“好…热。” 符浅昭平静的说:“正常,说明解药有效果。” 话闭,符浅昭就被谢景策大力的拉进怀里,她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连心跳声都听的很清楚。 符浅昭面色微红,她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嘟囔着骂了两句,“中毒毒傻了吧。” 可是昏迷的人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再次醒来,谢景策发现自己躺在铺满稻草的地上,身旁却没有女孩的身影,身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好。 谢景策环顾四周,他只记得昏迷前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此时,屋外却有了响动,谢景策警惕地做出防备的姿势,进来的人却是全身湿透的符浅昭。 符浅昭放下采来的草药和柴火,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才注意到醒来的谢景策。 “你醒了?” 符浅昭拿着手中的草药就往谢景策身上凑,就见谢景策咳嗽两声瞬间往后退了十几步。 “咳咳…咳咳…咳,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谢景策猛咳了十几下,才断断续续说出这句话。 符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想逗逗他:“是谁昨晚把我摁在他怀里说好热?说没有我不行?” 谢景策被符浅昭说的有些人手足无措,昨晚他意识模糊,只记得确实拉过符浅昭的手:“符姑娘说的是,我的错,昨晚…我轻浮了,还望姑娘见谅。” 符姑娘这时撸起袖子,把昨晚被谢景策抓狠的手腕露出,白皙的皮肤如今已经青紫了,看的着实有些骇人,“可我这手腕可着实受苦了,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抓着我不放呢。” 符浅昭把手中的草药往谢景策身旁一扔,啧啧舌,“我可是救了你性命,胡、少、侠,当真是无情啊!” 符浅昭着重在“胡少侠”这三个字加了重音。 见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符浅昭也逗够了谢景策,把刚采回来草药拿过来,又坐回谢景策身旁,“我再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昨日那人的暗器上淬了毒。”符浅昭告诉谢景策,“若不是我及时发现,你恐怕就要死了。” “你可知昨日那人是谁?”符浅昭问道,她拿着草药我想去查看谢景策身上的伤,被谢景策拦下。 “我自己来便好。”谢景策从她手中拿过草药。 符浅昭没有阻拦他,谢景策背对着符浅昭查看伤口,“昨日在客栈里抓你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关颖。” 符浅昭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嘴唇紧抿着,反复琢磨着关颖的名字。 “符姑娘和关颖相识?”谢景策看符浅昭嘴里一直嘀咕着这两个字问道。 符浅昭摇头否认道:“只觉得眼熟罢了。”符浅昭轻哼,耸眉调笑着,“相识还是算了吧,若不是“胡少侠”昨日相救,那一刀正中我腹部,今日死的就会是我。” 谢景策整理好衣服,顺手将篝火用土扑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救下符姑娘是在下临时之举。” 言下之意就是顺手而为。 “若当时不救下符姑娘,我也会暴露。”谢景策看着符浅昭面色如常的说。 谢景策向寺庙外走去,符浅昭跟在后面小跑的跟上谢景策。 她气喘吁吁的跟上谢景策,“你去干嘛?” “我救了你一命,姑娘也救了我一命 也算是相抵了,符姑娘要去做什么我不便过问,所以我要去做何事符姑娘也莫要跟来。”谢景策没有等符浅昭回话,大步离开了这里,只独留下符浅昭一人在此。 符浅昭看着人远去的背影,她独自站在冷风中,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这么着急的甩开我啊? ** 谢景策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混入集市中。 他绕进无人的小院中,不远处符浅昭一路跟踪着谢景策来到这处,看见他往僻静的院落中走去,也悄摸摸的跟上去。 符浅昭躲在暗处,探头观察发现在院中的人突然消失不见,正在她纳闷的时候,谢景策从身后出现,反手将符浅昭按在墙上。 冰冷的刀刃贴在她的皮肤上,符浅昭被他用匕首抵在了墙上,符浅昭没有想到谢景策这人防备心如此强。 由于力气悬殊,符浅昭根本反抗不了。 “我竟不知符姑娘还有跟踪人的癖好。”他眼中闪过杀意,匕首紧贴符浅昭的脖颈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刺破她的皮肤,谢景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符浅昭后背紧贴着墙壁,额头冒出层层冷汗,她努力扬起脖颈避开锐利的刀刃,但只是徒劳罢了,谢景策又把刀刃更逼近一分。 这一刻,她感觉谢景策真的是要杀了她! 符浅昭被谢景策摁在墙上只有脚尘接能勉强够到地面,就在她快要脱力时谢景策放开了她。 脱力的符浅昭直接跌落到泥地里,捂着胸口猛惊魂未定,浑身颤抖个不停,她强装镇定。 “昨晚,你口中喊的名字的人是谁。”谢景策居高临下的看着符浅昭。 “什么是谁?我根本不知道“胡少侠”说的是什么?”符浅昭声音沙哑的缓缓说道。 谢景策又从腰间抽出匕首,再次抵在符浅昭脖颈处,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皮肤,血珠挂在匕首的刀刃上,“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符浅昭感受到脖颈的刺痛,身体往后缩了缩,食指抵着匕首往前推说:“冷静“胡少侠”,不,殿下,杀我这笔买卖可不划算啊! 3. 温室里的娇花做不了天下的君主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回头看向符浅昭,他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诶?谢景策走这么快干什么?。”谢景策朝着院外走去,她紧随其后。 符浅昭跟着谢景策走到一户人家的后院,她看谢景策从怀中掏出一个骨哨在围墙外吹了三声,里面出来一名小厮推开了后院的小门。 来人引他们两个人进入内院,两人站在颇有些奢侈的堂中,一位两鬓微白的老者,连忙迎上前。 “殿下万安。”老者作揖,恭敬的说道。 符浅昭看着谢景策坐在上首,颇有上位者的威仪,“无妨,于大人不必行礼,是我多有叨扰。” 符浅昭这时才注意到看向自己于鉴湖,向他略微颔首。 于鉴湖和善的向符浅昭一笑,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符浅昭总觉得此人对他笑的不善,正要回答问题,谢景策就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于大人,自己人但说无妨。” 于鉴湖眼神幽深的看向符浅昭,随后笑道:“只觉得这位姑娘眼熟的很,不知是否从哪见过。” 符浅昭心下一颤,思索片刻开口说:“于大人恐怕识错了人,我不曾与大人见过。” 于鉴湖打心底觉得这人面熟的很,但又想不起来从哪见过,只能用笑声掩饰尴尬,“许是我老眼昏花,记错人罢了,姑娘莫见怪。” 之后二人互相寒暄几句,于鉴湖皱眉沉声道:“殿下,此次以身涉险,故意让掉入裴知谨的陷阱,虽是为了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可下次此招万万不可,裴知谨此人阴险狡诈定会不择手段的对您下手。” 谢景策赞同的点头,回道:“此次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动,恐怕我们之中有叛徒。” 听到此话,于鉴湖站起身,惊讶的瞪大眼睛,跪在地上,“殿下!”谢景策快速扶起于鉴湖。 “臣已是半截入土的人,虽势单力薄,但也是有骨气的,万万是不可能向阉党臣服。”于鉴湖为表忠心跪在地上,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谢景策着实有些头疼,扶起于鉴湖,“于大人对父皇忠心耿耿,一生都在为国效忠,我并非怀疑您,只怕…有人口上所说并非心中所想。” 于鉴湖气愤的将袖子甩在身后,冷声开口道:“定是有人贪生怕死,投靠了裴知谨,才将殿下之于险地。” 谢景策坐下,摩挲的手指说道:“揪除内奸之事还需考量,万不能打草惊蛇。” 老者点头道,“如今朝堂之中,裴知谨一人只手遮天,多少同僚苦不堪言,裴贼把控朝政,以权谋私,霍乱朝纲!更是胆大妄为,谋害皇室!陛下又体弱更是无力反抗,朝中众人早已人心不稳。” 穿着官服的老者,气的狠了,捶胸顿足,恨不得把他口中活吃了泄愤。 坐在上首的谢景策,默不作声的听着老者说完,“我知晓了,还请于大人帮我多多留意,如今朝堂上的裴知谨独揽大权,我们不急在一时动手,且在等候时机。” “扑通”站在堂中的老者又跪倒在地,情绪抗奋的说:“还请殿下救天下百姓与水火,救国家于危难,万万不能那裴知谨得逞,毁了这谢氏江山。” 符浅昭看这情景,谢景策早已布局甚至在更早之前他就开始谋划,而裴知谨这些年独揽大全,杀的皇室血脉所剩无几,如今连这手无实权的十三皇子都要赶尽杀绝,当真是心狠手辣。 符浅昭边想边啧啧摇头。 谢景策扶起跪在地上的于鉴湖,宽慰的说:“我自然知晓于大人心中焦急,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万不可轻举妄动。” 于鉴湖拱手道:“是,臣定当鞠躬尽瘁,为殿下效力。” 老者缓缓起身,抚手扫平官袍上的灰尘,“殿下近日连日奔波操劳,不如在微臣这里稍作歇脚。” “前日,陛下在宫中遇刺,昏迷不醒,现在宫中还乱作一团,裴丞相还在宫内主持大局,断不会查到臣这里来。” 符浅昭在这里没有立场开口,他看向谢景策,“既然于大人开口,我也不好婉拒您的好意。” ** 符浅昭坐在谢景策身侧。 此时谢景策开口说:“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符浅昭侧目,嘴角擒着笑意,压低声音道:“殿下,心可真大,就不怕这位于大人是裴知谨的人吗?”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谢景策明了口茶,淡淡的道。 符浅昭对谢景策的话显然感到不解,疑惑的问道:“此话又怎讲?” 符浅昭看了一眼谢景策,又看向杯中的茶,见他不疾不徐的开口说:“你我现如今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现在可跑不了了。” 符浅昭秀眉微皱,不满谢景策满是威胁的话,不动声色敛下神色,轻笑道:“殿下可是要拉我一起死?” 谢景策嘴角微翘,随后摇头道:“昭昭,我可从未想过要死。” “哦?那你要谋权篡位?还是手刃了裴知谨这个仇人?”她没有管谢景策看向自己的眼神,而是继续反问。 符浅昭被谢景策揉了一把头,他敛下眼中的阴狠,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出生时,就被送出了皇宫,所以玉碟上并没有来得及记上我的名字。” 谢景策沉思了一会儿,再开口道:“那时先帝崩世,裴知谨发动宫变,而我被人藏起来送出皇宫后才侥幸活了下来。” 符浅昭手指轻敲桌面,垂首作沉思状,“你能用动先帝的人?” “昭昭,认为呢。”谢景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调笑的口吻说:“我可以这么叫符姑娘吗?” 符浅昭摸上茶盏的手顿了顿,听到谢景策的话难免有些意外,“殿下这般会不会太轻浮?” “总‘符姑娘’这样称呼难免生分了。”谢景策轻轻勾唇,笑道。 符浅昭闻言,不免想笑,她与谢景策何时这般熟络。 “殿下,随意。” 符浅昭被谢景策看的有点发毛,“你干什么这般看我,是我脸上有花吗?”说着符浅昭往旁边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 “裴知谨为何追杀你。”刹那时冷意纷飞,谢景策一刻不移地盯着符浅昭似乎要把她看穿。 符浅昭嗤笑一声,“我又怎知他为何来追杀我,来问我不如去问他。” 说完喝了一口桌上的酒,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灼烧着胸膛。 “哦?”谢景策见她故意避开话题,并没有正面回答,于是直接问,“你到底是谁?卷轴?裴知谨要你身上的卷轴做什么。”他句句紧逼着符浅昭。 符浅昭喝着茶,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景策,摇摇头。 “什么卷轴?殿下可真会说笑,我可从未听过。”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符浅昭捏着茶杯的指尖略微发白,谢景策神色不明,轻笑一声说:“昭昭,你嘴里真的没有一句实话。” 符浅昭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殿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谢景策不再打算继续问下去,而是喝起了茶,符浅昭手指轻捏杯沿,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澈的液体在杯中晃荡,符浅昭轻启朱唇,“这于大人虽是先帝的旧臣,但是庆帝已经死了,这位于大人当真愿意帮你?” 谢景策沉思良久,坦白道,“昨日之事,有人泄露了我的 4. 落子无悔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你到底在计划什么?”关颖将二人关到一间屋子里就再也没出现过。 符浅昭着实看不透他的行为,既然他当初选择逃走,就不会这么简单又被抓回。 谢景策倒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就凭你我二人现如今也逃不了,裴知谨想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起码现在不负隅顽抗,还有一线生机。” 符浅昭盯着谢景策,琢磨他话中的意思,她可不信谢景策这番说辞。 正欲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大笑,来人穿着黑色玄衣,金色封边的腰带扣着劲瘦的腰身,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威严。 裴知谨看向谢景策又把目光转向符浅昭,符浅昭被他那双墨绿色的眸子盯着有些发毛,就犹如黑暗中像吞噬人心的野兽。 符浅昭心想,此人应该就是裴知谨了。 男人站在二人不远处微微向谢景策欠身行礼,然后绕过谢景策对符浅昭说:“符姑娘远道而来,不曾迎接远客,饶是本官多有怠慢,还望姑娘海涵。” “还请姑娘给裴某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府中已备好宴席。” 裴知谨说着往符浅昭跟前过去,却被谢景策拦住了脚步,这突然的动作使两人僵持不下。 男人丝毫不在意,就站在符浅昭身前两步,一眼都未施舍给谢景策,全然把他当无物跟没瞧见一下,自顾自绕开了。 符浅昭感受到紧张的气氛,扯着假笑说道,“裴大人,小女子不曾与大人相识,自然也是担当不起裴大人如此盛情款待。” 符浅昭不知他的用意,试探性的回答裴知谨。 裴知谨听到符浅昭的话,浅浅一笑,“不认识我也无妨,我认识姑娘便好。” 此时,符浅昭再次被谢景策拦护在身后一点,谢景策抬眸与裴知谨对峙:“裴丞相,这是何意?。” 裴知谨嘴角含笑的看向谢景策,面上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今日请二位前来,也并无他意,只是…有样东西不知姑娘能否割舍其爱。” 裴知谨挥手个,两名侍卫压着谢景策直接将二人隔开。 “原不知裴大人夺人喜爱是这样的拿法。” 裴知谨当然知道符浅昭说的缉捕她的事情。 裴知谨走向符浅昭,符浅昭看向被困住的谢景策,“如今…裴大人这又是何意?” “难道拿不到就硬抢?” 裴知谨闻言大笑起来,饶有兴趣的看向符浅昭,“提议不错,也可以试试,裴某也并非君子,姑娘这话可要当心。” 裴知谨直接坐在椅子上,侧着头就这么看着符浅昭。 符浅昭垂下眼眸,略微思索一番,带着笑说道:“大人说笑了,可我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东西是大人想从我这里得到的。” 下人倒上茶,裴知谨倒是悠闲的抿了口茶,然后开口:“姑娘还要同我装傻,我耐心有限,可没有这般好脾气。” 周遭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符浅昭沉默片刻,现在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时候。 “大人,东西可以有,也可以没有,但是总要有平等交换的物件吧。” “你在跟我谈条件?”裴知谨冷冷道。 “平等交易罢了,如今我也要靠它活命,若是全盘托出,我这条小命可难保。” 此时,下属俯在裴知谨耳旁说了些什么,裴知谨眉头紧蹙,挥手让他先下去。 符浅昭瞧着裴知谨刚才神色不对,此时他站起身,走到符浅昭身旁,“符姑娘是识时务的人,裴某也一定言而有信。”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符浅昭暗自啧了一声,裴知谨这厮怎么如此难缠。 裴知谨走后,谢景策就被放开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符浅昭,我们也谈笔交易如何?” 厢房内,符浅昭与谢景策站在房中。 符浅昭倒是诧异的看向谢景策,“不如何,与殿下交易实在是…很难有胜算。” 谢景策食指扣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桌,“结局还未定,谁又知道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呢。” 符浅昭走到窗前,看着屋外的景色,淅淅沥沥的春雨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不由感叹道:“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这雨下的还真是应景。” 符浅昭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等再反应过来谢景策已经来到她身旁,男人比她高一个头,“何苦念这诗。” 她将手伸出窗外,春雨打在她的指尖,“谢景策,如你所说的还未定的结局谁都有可能是赢家。” 这盘局,落子无悔。 符浅昭望着窗外,他将手收回来,谢景策倒是先皱起眉头,从怀中拿出手帕,“春寒料峭,昭昭还是莫要把手伸出去。” 符浅昭的手确实被着春雨淋的有些红,她不屑一笑,心想又不是什么娇贵的人,淋几滴雨罢了。 她把手从谢景策手中抽回来,“多谢殿下关心。” 她忽然想到,然后开口说:“谢景策,你之前的模样是装的吧。″符浅昭回想起那天他害羞的神情于此时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能握住他的手简直判若两人。 “是又不是。”谢景策意味深重的说。 “你演的太像,若不是今日,我当真是信了。” 谢景策侧过脸轻笑出声,“我明日就进宫了。” 符浅昭满脸不解的看向谢景策,谢景策又说:“如今这身份肯定是瞒不住。” “昭昭,他们可都说命由天定,可我从来不信命。”他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神情像是变了一个人。 符浅昭双眼微眯,她不信裴知谨也从不信谢景策,事到如今自己已经被卷入纷争,那便再没有作壁上观的道理。 “殿下可有把握?” “自古以来争权夺位,败家从来没有好下场 昭昭,我不做赌徒。” 谢景策双手背后,抬眸看向院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符浅昭往门外一瞟,轻敲了两下桌面,谢景策看了一下符浅昭要看向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殿下可知这些话可是犯杀头大罪的。” 谢景策也察觉到配合着符浅昭的话往下说,“那昭昭可愿意帮我隐瞒?” 二人说着说着来到门边,符浅昭拖长尾音说道:“谢景策,不怕隔墙有耳吗?” 他小心斟酌措辞,悠悠开口:“隔墙有耳,也得有命听吧。” 说着二人就踢开了门,穿着一身仆从衣服 5. 我会恨你的。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她惊恐的回头,模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直到师父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眼前。 符浅昭浑身颤抖跪在师父身旁,师父苍老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符浅昭已经哭的不能自已,她想给师父止血,可是周围全都是尸体。 “师父,师父,我去找大夫,很快的,很快,师父你先别睡。” 符浅昭快速抹去眼泪,她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就要去找大夫。 可是师父只抓的她,一直在叫她的名字,符浅昭看着遍地的尸体,画面越来越清晰,这些人的样貌她都认识,是她的师兄师姐。 符浅昭不敢置信的摇头,她想问师父是怎么回事,可是再次回头,只有她一个人跪在原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她好痛好痛,发现胸口处刺进一把刀,她叫着师父可再没有人给她回应。 符浅昭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她心有余悸的望向窗外,天还没有亮。 她披着外衣,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此时已经天光拂晓,枝头的鸟叽叽喳喳叫唤着。 刚才的梦依旧记忆犹新,符浅昭不住回忆着梦中的细节,她抿唇思索,记忆飞絮。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巳时,符浅昭推开房门,门外一边站着一位侍卫,符浅昭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请”了回去。 不久,房门再次被推开,符浅昭瞟了一眼,丫鬟将吃食放下,符浅昭立马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这位姑娘,昨日同我一起来的那位男子在何处?” 丫鬟惊恐的看了她一眼,只是把头埋在胸口,一直摇头。 符浅昭心中疑惑,还是放开了那名丫鬟的手,她若猜的没错眼前的这位丫鬟应该是不会说话。 符浅昭坐在一旁,搅动着碗里的粥,裴知谨是打算将她软禁起来。 ** 少年站在海棠花树下,身穿明黄色的长袍,墨玉的长发只用一直朴素的木簪子固定,少年低下的眉眼露出哀伤的神情,眼角的一颗泪痣,趁着人我见犹怜。 裴知谨走上前,将披风披在谢辛楼肩上,“陛下,风寒可好了?” “亚父。”谢辛楼声音清冷,但是还是有点的沙哑。 裴知谨将人搂在怀里,“病没好就站在风口,不长记性,还想喝药不成。” “屋子里闷得慌。” 谢辛楼咳嗽两声,“今早我见过他了。” “旨意我已经拟好了,取一个“贤”字可好?” 裴知谨将头埋在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砚初选的自然是好的。” “昨日晚间,臣可是在御书房忙活了半宿,到现在陛下也不曾关心过臣。”裴知谨做出沮丧的神情,手指绕着谢辛楼的发丝缠了一圈又一圈。 谢辛楼转过身,裴知谨这才从他的颈间离开,“亚父为国操劳,砚初心中自然是清楚,只是砚初体弱不能为亚父分忧。” 裴知谨手指抚上谢辛楼紧皱着眉头,“砚初就应该娇养着,不要老是皱着眉,臣看着着实心疼。” “咳咳,好似我是女娇娘,朕也未曾赢落到风吹就倒的地步。”谢辛楼从裴知谨怀中抽出手,转身走到亭中,待从上完茶之后就退下了。 裴知谨看着远去的背影,低低笑出声,大步跟了上去,“是臣的错,陛下万金之躯怎能和他人作对比。” 谢辛楼还是自顾自喝着茶,没有理会他,裴知谨也不恼,自顾自的说着话,“这皇宫着实烦闷,臣从外头带了一样物件儿,给陛下解闷如何?” 听到这话,谢辛楼才勉为其难的施舍一个眼神给他,裴知谨抬手叫人抬了一个笼子上。 小小的身体上覆满白色的绒毛,两只长长的耳朵垂下来耷拉在脸旁,小小的爪子抓着草料往嘴里塞,谢辛楼走上前隔着笼子抚摸它。 “这是兔子?” 谢辛楼好奇的又摸了他的耳朵,他从来没见过耳朵这么长的兔子。 谢辛楼把兔子从笼子里抱了出来,“它的耳朵好长啊。” 裴知谨一直看着少年好奇的眼神,“这是波斯进贡的垂耳兔,臣觉得陛下一定喜欢就留下了。” “垂耳兔,朕还从未听说过呢。”谢辛楼抱着兔子仔仔细细的观察起。 谢辛楼突然问道:“它有名字吗?” “并未,只等陛下赐名。” “那就叫它只只,只只,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谢辛楼欣惊的抱着兔子在它耳边问话,兔子也很听话的“吱吱”两声。 这时裴知谨绕道谢辛楼身后,大手轻轻抚着他的后颈,“知知?” 谢辛楼感到身后一冷,自然的解释道:“怎敢冒犯亚父名讳,是一只的只。” 谢辛楼抱着兔子坐回亭中,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嘴角的笑意从刚才就没有消失过,裴知谨看着逐渐失神,“陛下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裴知谨走到谢辛楼跟前,他将谢辛楼怀里的兔子拎起来放到石桌上,谢辛楼视线跟着兔子走,裴知谨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他对视,谢辛楼刚想询问,嘴唇就被堵住,侵略性的吻占满整个口腔,唇舌交织,周遭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周围的侍从和宫女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毕竟这种皇家秘辛,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谢辛楼满脸涨红,眼尾都染上绯红的颜色,眼眶蓄满泪花,他拍打着裴知谨胸膛。 “唔,唔…唔裴…裴…” 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就在谢辛楼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裴知谨放开了他的嘴唇。 “怎么这么久还不会换气?”裴知谨离谢辛楼很近,两人刚接吻完,炙热的气息交织在两人之间。 谢辛楼不适应的往后退,被裴知谨重新揽回怀里,“我又不像你。”谢辛楼喘着粗气回答道。 “无妨,砚初不会我们慢慢学。”裴知谨风轻云淡的说。 谢辛楼瞪了他一眼,“无耻!流氓!” 裴知谨大笑起,掐住他的下颚,“陛下当真是单纯的很,连骂人就只会几个词。” 裴知谨牵着谢辛楼的手往下引,谢辛楼瞬间感到不对劲,想抽回手,但是男人的力气太大。 “裴知谨,你!混蛋!” “臣还有更混蛋的事情,想对陛下做, 6. 这么多年冰块也该捂化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裴丞相,何必与我计较。”符浅昭浅浅地向他行礼。 裴知谨手指摩擦着杯沿,回忆那一抹软玉,心情颇好的说:“符姑娘,既然是交易,那就有筹码。” “自然,裴丞相只要守信,我一定会为裴丞相马首是瞻。”裴知谨,擒着一抹笑,“事成之后,您要的东西我定双手奉上。” 符浅昭对上裴知谨眼睛,裴知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符浅昭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 “温纪教出来的徒弟。”裴知谨啧舌,“你和温纪当真一点都不一样。”符浅昭听到师父的名字神色一暗。 随后敛下眼中不自然的神色,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徒弟怎么能和师父比,裴丞相真会说笑。” 裴知谨话锋一转说道:“沧州水患,我要你交出一份赈灾之策。” 符浅昭皱眉,倒不是意外裴知谨会让她如此之快参与政事,这也算是种考验,但是朝中已无人可用了吗?满朝文武想不出一个赈灾之策还真是稀奇。 “明日我会派人给你送一份沧州官员呈上来的灾区详情。”裴知谨又说:“只限你三日。” 符浅昭沉思片刻说道:“裴大人,三日时间未免也太仓促,可否再宽限我两日?” “不行,说定了三日就是三日。”裴知谨丝毫不予理会符浅昭委婉提出的建议。 符浅昭不免在心中翻白眼,三日连灾情情报都未必能看完,还想交出一份赈灾策略,赶鸭子上架都没这么急。 “裴大人,可是朝中文官都提不起笔了?” “一群饭桶罢了。” 符浅昭嘴角抽了抽,裴知谨这话是丝毫不给文官们留颜面。 裴知谨走后,符浅昭手指揉着眉心,卸下一口气。 门口的守卫已经不在了,裴知谨放宽了监视,她才能走出房间。 皓月当空,符浅昭坐在院中,她知道这里并不是裴知谨的府邸,看来是将她关在另外一处隐蔽的院落。 符浅昭坐在院中良久,院中只有她一人,院外却是换岗的守卫。 符浅昭听见交班的声音,不由得冷笑。 她如今靠着裴知谨的庇护才能生存,但毕竟与虎谋皮并长久之计。 “风景倒是雅致。”符浅昭站在池塘边,明月倒映在水面上,水面荡起涟漪,她心中泛泛却只能压下情绪。 转身回了房间。 “大人,此人真能为我们所用吗?”关颖将一封信件恭敬的递上去说道。 裴知谨打开信封,轻笑道:“怎么不能,这明刀暗箭的她只能寻求我的庇护。” 裴知谨将信件放到烛火上,明暗交杂,火光打在他脸上。 烛火一点点将信件吞噬殆尽,“这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久就是先皇的忌辰,誉王和燕王会回京祭拜,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裴知谨双手背在身后,关颖跟在裴知谨身后低着头。 关颖回禀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翌日清晨,符浅昭撑着脑袋坐在案桌前,高高垒起的奏折完全挡住了符浅昭。 符浅昭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她大清早的被人叫起,坐在桌前时完全是强撑的意志。 细雨柔声说道:“姑娘,这就是全部关于沧州灾情的奏折。” 符浅昭头痛不已,裴知谨这厮剥削人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时符浅昭才抬眼看向身旁的女子,“奴婢名唤细雨。” 她观察过身旁的女子,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一早上就能把院中的事情安排妥当。 “细雨,裴大人可还有什么嘱咐的话吗?” “回姑娘,大人说让姑娘安心住在此处,现在外头不安生说姑娘若是不必要的事情,还是少外出。”细雨这话说的委婉,符浅昭当然知道话中的意思。 “若无其他事,你先下去吧。”符浅昭随手拿了一份折子看。 “是。”细雨带上门出去了。 符浅昭连看了十几份折子,里面事无巨详细写了灾情情况,但她觉得还不够,若是无法深入灾区就很难“对症下药”。 毕竟这些文字也可当做表面功夫,若是有知情不报,或是隐瞒实际情况,政策一旦实施灾区一定暴动。 她连续翻着后面的折子,后一把将奏折关上,气的有些头疼,这些官员只会开仓放粮吗?! 还真如裴知谨所说一群饭桶,这么多天,这么多人,连个应对之策都没有,这俸禄拿着手里当真是问心无愧? 符浅昭将上午看完的奏折在纸上一一做出了总结,还有一大半折子她大概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符浅昭正在纸上总结灾情情况,此时细雨站在门外说:“姑娘,该用午膳了。” 符浅昭这才注意到,已经午时,“进来吧。” 符浅昭放下笔,轻轻揉揉手腕,她坐了一上午,又看了一上午的折,难免有些疲惫。 “姑娘可要午睡。”细雨看符浅昭揉着眉心,关心道。 符浅昭嗯了一声,细雨说:“那奴婢下午做些小食送来。” 符浅昭手搭在椅子的搭脑上,轻轻摩梭,如今裴知谨不肯放她出去,这事恐怕难办啊。 ** 谢景策手指敲着杯壁,他坐在书房中,闭目养神。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 “哦?还真是出乎意料。”谢景策把手撑在扶手上,斜着头看向闵竹。 突然想到了有趣的画面,他拿起笔在纸上作起画来,“主子,要我去把符姑娘劫出来吗?” “不急,她呆在裴知谨那比在我这边里可要安全的多。”谢景策继续画着画,丝毫没有停笔的意思。 等他收起笔,拿起画,欣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然有的是人做着墙头草,静观其变就好。” 画卷上是一个没有正脸的背影,身穿粉色罗裙背对着夕阳,青丝披散在腰间,手中还握着短剑。 “下去吧。”谢景策将画收了起来,走出书房,外头阳光正明媚,他坐在了亭中。 看着远处池子里的荷花,这时候的荷花还是花苞形状,粉色渐变的花苞正欲含苞待放。 符浅昭睡眼惺忪的坐在案前,日头正晒着,她也没心思去外头坐坐,于是又百无聊赖的翻开折子看。 许是中午 7. 臣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辛楼蹙眉,不理解裴知谨到底想要做什么。 “陛下忧心于民,臣自然会为陛下分忧。” 谢辛楼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裴知谨看着谢辛楼出神的模样,轻笑道:“砚初,长大了也会有心事了。” “亚父,若是不喜大可以放我离开。”谢辛楼语气中带着怒气,冷冷的甩开裴知谨的手。 裴知谨闻言也不恼,示弱的说:“臣知错了,陛下别为了臣气着身子 陛下怎么罚臣,臣全都心甘情愿,好不好?” 谢辛楼转身,双手抵在他胸膛,“当真?” “当真。” 谢辛楼从裴知谨怀里挣脱出来,唤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五十。” 两名侍从呆愣在原地,屋里就两个人,陛下和裴丞相…… 不可能打皇上,但是裴丞相他们也没这个胆啊。 “扑通”,二人连声跪倒在地,“陛下…奴才…” 谢辛楼佯装愤怒的说:“连朕说的话都不管用?” “他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谢辛楼才不管背后人的脸色,可是底下的人却吓得哆嗦起来,“自…自然是陛下。” “那还不快拖下去。” 二人依旧不动,抬头看向裴知谨。 裴知谨这才缓缓起身,走到谢辛楼身后,拉过谢辛楼的手打在他脸上,“陛下息怒。” 两名侍从看见这情景,更是慌乱,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谢辛楼想甩开他的手,却是被男人牢牢的抓住根本甩不开,“陛下好狠的心,庭杖五十这不死也得残。” “那又如何,你不是说随我处置。” 裴知谨示意让侍从下去,此时书房里只有两人,“陛下亲自处置如何?” 裴知谨抓着他的手腕,巴掌一个一个落到自己的脸上,谢辛楼脸色不变的看着他的动作。 “可消气了?” 谢辛楼转身坐到椅子上,并不理会裴知谨。 “砚初在与我撒娇吗?” 谢辛楼翻了个白眼,他刚想开口说话,裴知谨就吻了上来。 谢辛楼想要把他给推开,挣扎的要从裴知谨怀里出来,裴知谨却一把将他搂回怀里,加深了吻。 “再动?”裴知谨声音沙哑的说。 谢辛楼也感受到不对劲,立马不动了,“无耻。” “臣已经很君子了,不然砚初也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裴知谨轻啄着他的耳垂说。 裴知谨把谢辛楼的脸掰过来与他对视,“臣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陛下莫要再闹,臣怕把持不住。” 谢辛楼眼角绯红,他想把头低下却被人掐住了脸被迫对视。 “砚初好美。”裴知谨撩开他的发丝,又把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谢辛楼他不是不懂床笫之间的事,当初裴知谨就是看上了他的脸。 他当然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好看,如今这副模样他是真怕裴知谨会在这里办了他。 “亚父,砚初不该任性的。”谢辛楼也知刚才过了,适当的向裴知谨示弱。 ** 今日是第三日,符浅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三天,也算了解完沧州水患实情。 傍晚,她放下笔,轻轻揉着手腕,外头天已经黑了。 她把写完的册子收拾好,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房门,她被困在院中几日,唯有的乐趣就是坐在池塘边喂喂鱼。 符浅昭把鱼食投入水中,看着鱼儿为了食物疯狂争抢,这时他拾起脚边的石子向暗处投去。 符浅昭转头看向石子抛向的位置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这几日符浅昭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她也好奇是何人能在裴知谨眼皮子底下盯梢。 裴知谨的仇人还是有人想对她动手了,若是真想对她动手,这几日都是机会,可依旧选择了暗中观察。 符浅昭捻着手里的鱼食,:“到底是谁呢。” 细雨走上前,将手帕递上,“姑娘,裴大人传话让您过去。” 符浅昭放下手帕,点点头。 “裴大人。” “起来吧。”裴知谨坐在太师椅上,“如何了?” “回大人,已经写好了。”符浅昭将册子呈上前,“请裴大人过目。” 夏刈接过册子递上前,“不问我为何关着你。”裴知谨翻着册子问符浅昭。 符浅昭低着头说:“裴大人关着我,自然是有您的道理。” 裴知谨轻笑,“最近院中可有异常。” 符浅昭平静的说:“并无异常。” 裴知谨抬头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在分辨她脸上的神情,“哦,是吗?那还真是稀奇。” “你明日随我上朝。”裴知谨放下册子对符浅昭说道:“内容我都看了,既然是你写出来的,当然是由你亲自呈上去。” 符浅昭诧异了一瞬间,她没有想到裴知谨会这样做,“是。” “退下吧。” 符浅昭退出房间,望着天,今日的月亮不似往日的明亮,乌鸦在天空中盘旋,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要奏,启禀陛下沧州知府上了折子,说灾民数量庞多要求朝廷向下拨款。” “这已经是朝廷第三次拨款,才不过三日又要求户部拨款,如今各个地方都需要用银子,户部哪里掏得出这么多。”李尚书站出来没什么好气的说。 “沧州近日连连暴雨,牵连下辖几个县,灾民数量日益增加,田地房屋被损毁,百姓们食不果腹,连避难的地方都少之又少,理应朝廷拨款施救与灾区。” 众人开始争吵,裴知谨听得头疼,才缓缓出声:“三日前,户部拨了一万两下发灾区,如今不到三日又要向朝廷申请灾款。” “各位与其在这里耍嘴皮子,救灾之策倒是没有一个人提。” 朝中众人面面相觑,瞬间被裴知谨堵得哑口无言。 “一个个天天为了这点利争来争去,让你们想个法子又是推来推去,除了开仓放粮,就是开仓放粮,如今又是当上了哑巴,”裴知谨这话说的不给任何人留颜面。 “把人带上来。”裴知谨大手一挥朝中也无人在言。 “民女符浅昭,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符浅昭跪在地上,双手呈上她那三日写出的赈灾之策。 谢辛楼看向殿下的女子,小印子上前将册子拿给谢辛楼。 谢辛楼翻着册子,又看向符浅昭,将册子递给小印子:“递下去都给众爱卿看看。” 册子被一一传下去,看过册子的人有人嘲讽,有人自叹不如,朝中讨论声四起。 这时有人发问,“这赈灾之策似乎并不完全。” “是啊,有些地方提的好,一旦实施必定会掀起暴动。” 朝中众人看向符浅昭皆是鄙夷 8. 几曾着眼看侯王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杜御史颇为不屑的说:“呵,你所为何意。” “同是为人应男女之称,就分天与地吗?” 杜御史斜眼看向符浅昭,“牙尖嘴利只会卖弄。” “卖弄?为官者,更应体恤百姓体察民情,杜大人恐怕是身居高位不识黎民之苦,生存不易 所谓忠言逆耳,陛下!朝臣更应辅助陛下,谏表良言,杜大人尚不知为官之心,下不知黎民之苦,怎对得起父母官之称。”符浅昭气势丝毫不退让。 “你!老夫为官十二载,岂有你这等小辈说教!” 裴知谨这时才出声制止,“杜大人。”他冷眼看向向杜签,杜签适可而止闭上了嘴,他虽阅历久,却依旧不敢和裴知谨抗衡。 “此事往后再议,不必再争论 今日各位大人回去把这份赈灾之策看后写一篇观感,则日呈上来。”裴知谨在谢辛楼右侧,站起身拂了衣袖像下面的大臣缓缓道。 “是。” “皇帝也需写一份。”裴知谨勾起一抹笑容看向谢辛楼,语调上扬。 谢辛楼淡淡的应下了,“是,亚父。” 符浅昭走出大殿,就被一名小太监拦住了,“符姑娘,陛下传您过去。” 符浅昭瞧这面生的太监,犹豫片刻,还是点头跟他走了。 偏殿里,谢辛楼抱着兔子坐在上首,“陛下,符姑娘来了。” 谢辛楼抚摸着兔子的脊背,这才抬头看下符浅昭,“陛下圣安。” “起来吧。” “不知陛下传民女前来所谓何事?”符浅昭低头躬身道。 谢辛楼把兔子放在腿上,“今日朝会上,你可有怨言。” 符浅昭听到此话,谢辛楼为何要这么问她,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说:“民女不敢有怨言。” “不敢?”谢辛楼好笑的看向她,“我看你怨气颇深。” 符浅昭蹙眉,她又跪在了地上磕头,澄清道:“陛下圣裁,民女怎么敢有怨言。” 谢辛楼被这句话逗笑,他走到符浅昭身旁,“撒谎,这可是欺君之罪。” 符浅昭低头不语,“罢了,也不吓唬你的,把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倒是好模样,谢辛楼心中想着。 “你出此良策,解沧州水患燃眉之急,朕本也是要好好封赏你的。”谢辛楼坐在太师椅上。 “可想好要什么赏赐?” 符浅昭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民女不求任何封赏。” “这可不行,朕金口玉言,说赏就是要赏 朕虽不能封你官位,但是封个县主还是可以的。”谢辛楼搁了手中的茶盏。 符浅昭眼底扫过轻微的诧异,立刻磕头谢恩。 谢辛楼向符浅昭意味深长说:“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谢辛楼抿了口茶,冷然道:“如今,这朝堂上的局势符姑娘理应也看清楚了。” “陛下何出此言,输赢未定,言之尚早。”符浅昭眸光微冷,缓缓道。 谢辛楼听到符浅昭的话,回头看向她,“说的好听是皇帝,倒也不过是傀儡罢了。” “符浅昭,朕可要提醒你过早的站队并非好事。” 符浅昭抬起头,又再次把头磕下,“民女说句不中听的话,陛下可要恕民女无罪。” “恕你无罪。” “人人都认为陛下是‘傀儡’,可民女却认为裴丞相是您的‘傀儡’,陛下,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符浅昭呼吸一滞,指甲掐进了肉里,她冒死一言就是赌谢辛楼不甘一辈子为人傀儡,栖身于他人之下。 谢辛楼闻言厉声喝道:“放肆!” 符浅昭跪在下首不敢言,“你胆子倒是蛮大。” 听到谢辛楼这句话,符浅昭才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下了地。 “既然你如此说,那朕可要见见你的诚心,”谢辛楼手中举着茶盏轻轻摇晃,“我要你除掉燕王与誉王。”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符浅昭,露出一抹意为不明的笑。 “可以做到吗?”谢辛楼颇有些调笑的语气说。 符浅昭眉心轻蹙,这是要让她递“投名状”,谢辛楼让他除掉二位亲王,就是让裴知谨无人可替代他的位置。 “是,陛下。”符浅昭思索片刻后应了下来。 此时外头有人传话,“陛下,裴丞相来了。” 谢辛楼一改刚才的神情,抱起手边的兔子,“进来吧。” 裴知谨进来就看到符浅昭跪在地,谢辛楼抚摸着他心爱的兔子。 “臣见过陛下。”裴知谨浅浅行礼。 “亚父。”谢辛楼点头示意。 裴知谨来到谢辛楼然后将他圈住,“听外面的小太监说你们聊了很久,不妨与臣说说聊了些什么。” 谢辛楼皱眉,神情有些不耐烦,“亚父,连我说了什么话都要知晓吗?” “我也只不过是与这位符姑娘聊的投机便也多说了几句罢了。” 谢辛楼佯装生气的转过身,撇开男人的手,“你若是不喜,我便不说是了,何苦又在这里疑神疑鬼。” “你不妨问问她。”谢辛楼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符浅昭。 裴知谨一眼扫到符浅昭,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大人,民女只是与陛下商讨沧州灾区情况需要实时跟进,以便‘对症下药’,快速解决沧州水患问题。” “所以民女想象陛下讨一份恩典。”符浅昭依旧恭敬的低调掏空身说道。 裴知谨将安置在位置上,随后说:“你想去沧州。” “是,裴大人赈灾之策是我所处,我更了解实际用法,让我去灾区更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裴知谨冷漠的与她对视,眼底涌着意味不明的意味,“不准,本相自是会派人盯着,你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此事不必再提。” “你先下去吧。”裴知谨挥手道。 此时,谢辛楼拦住了裴知谨的动作,说道:“等等,亚父,既然这位符姑娘献策有功,应当奖赏才是,符姑娘如此谋略见识,而如今不能为入仕为官,但封个县主还是可以的。” 谢辛楼抱着兔子转身对着裴知谨,“亚父,觉得如何?” 男人神色不变,眼底却附上了了一丝冷意,“陛下圣载,自然是好。”裴知谨将视线从符浅昭身上收回。 符浅昭退出 9. 不,是我们会死的很惨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一语未落,远处就传来一阵笑声。 沈闻闲迈着轻快的步子踏进院中,“看来是我来晚了。” “王爷千秋。” 谢景策面色不改,浅浅抿了一口茶,脸上端着一副笑:“沈大人,不必拘礼。” 符浅昭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随后开口:“外头下人真不懂规矩,沈大人来了也不知通报一声。” “县主勿恼,不怪他们,是我没有叫他们通报的。”沈闻闲落座在一旁。 如今符浅昭被夹在二人中间,着实有些不自在,“沈大人,最近大理寺新接了一桩案子,怎么有空闲来我这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沈某今日特备一份礼物献给县主。”沈闻闲故意打哑迷,符浅昭垂眸思索说:“不知是何物,能让沈大人如此大费周章。” 闻言,沈闻闲轻拍手掌,就见两人抬了一张古琴上来。 “此琴名唤‘自呤’,是魏伏林,魏大师所做最后一张琴,后流落民间,近日被我在北齐商人手里寻得,特此来献给县主。”沈闻闲手指拨动了一根琴弦,琴声悦耳,透明如珠。 沈闻闲转身,折扇轻轻抚过着胸口,“多谢沈大人美意,只可惜这琴虽好,但人不对。” “县主说笑了,好琴自然是配有缘之人。” 几人面面相觑,谢景策也不打算开口就坐等着看戏,“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符浅昭没由来的,说了这句话。 “多谢沈大人好意。”符浅昭叫来细雨把这张琴收下。 符浅昭勾起一抹笑容,“那时朝堂之上,沈大人当真是不怕树敌, 大人还年轻,仕途还长,何必这般作。” 沈闻闲佯装叹了口气,愤愤地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县主莫怪。” “沈大人但说无妨。” “县主如此谋略见识,若是男子参加科举,定是一榜前三甲,如今梁夏就缺县主这般的人才,他们那些迂腐的老顽固就会遇事装鹌鹑 朝堂中人为官者世家居多,他们自是抱团,个个看不起寒门出身的人,沈某早就看不下去,他们如此作风。” 说罢,沈闻闲抚了衣袖,扇子拍在石桌上。 沈闻闲喝下一杯茶,又言道:“那时县主所言,正是沈某所想,天下知音难觅,像是县主这般敢于谏言的人少之又少。” 符浅昭神色从容,笑道:“沈大人,谬赞了” 谢景策玩着手上的扳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不由打量着眼前的沈闻闲。 “本王也听闻县主当日舌战群儒,好生风采,今日听闻沈大人一言,没有亲眼所见真是可惜。” 符浅昭又据了口茶,“哪有沈大人如此说的神乎其神,身为梁夏子民,自当为国效忠,为陛下分忧。” “县主真是自谦了。”沈闻闲又说。 清风抚在水面,吹过她的发丝,谢景策垂手而立,神色淡然。一身素段子穿在他身上道别有一番书生气。 “时候不早了,本王也不多叨扰。” 符浅昭和沈闻闲起身恭送。 “不必相送。”谢景策摆手,眼神扫过沈闻闲,眼底浮过一丝冷意。 等谢景策走后,二人又坐在庭院中,相顾无言。 “你还不走?” “县主,这是要赶客?” “沈闻闲,你来我这不光光是为了演这出戏吧。”符浅昭面色不悦,目光敏锐的打量着他。 沈闻闲打着哈哈说:“县主,这是何意?” “沈某人不过是来恭贺县主乔迁之喜罢了,并无他意。” 她神色不改,脸上却挂着若有似我的笑意:“细雨,关门放狗。” “是。” 沈闻闲脸上的笑容僵住,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等等,有事其实可以商量,何必呢。” “细雨,狗呢?” “我说我说,他要见你。”沈闻闲用扇子掩住自己的嘴,凑到符浅昭身旁轻声说道。 符浅昭抿唇沉思,目光巡视着眼前的人。 ** “陛下圣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起来吧。” 谢辛楼把手中的书放下,抬眼看下二人。 符浅昭被带到这里时,着实有为震惊,外头是密林,而里面却是一处院子。 她想这处院子一定有暗道,通往皇宫,不然皇帝怎么能在裴知谨眼皮子底下出现在这里。 “赐坐。” “谢陛下。”符浅昭与沈闻闲二人起身落坐。 “六月初八是先皇的祭辰,届时誉王和燕王特赦回京进行祭拜。” 小印子给符浅昭倒上茶,她注意到此人卓为眼熟,打量了几眼,符浅昭收回目光,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轻笑着并没有开口。 “陛下,可是要我在此期间,除掉燕王和誉王。” 谢辛楼眼眸微眯,从喉咙处溢出一声笑,“自然是看你的本事。” “帮手朕可是给你了,怎么用,如何用,就看你自己了。” 符浅昭看向沈闻闲,他还一副悠然自得的站在一旁。 帮手?她只觉得不添堵就不错,浑身上下一副不靠谱的感觉。 表面上还是恭敬的说:“多谢陛下,臣自当竭尽全力。” “你自然是要竭尽全力,不然朕可不会留你。”谢辛楼单手支的侧脸,视线落在她身上。 符浅昭只感觉一阵寒意,她跪在地上,“是,陛下。” “符姑娘如此聪慧,自然是知道朕的意思。”他朝着旁边瞥了一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沈闻闲是谢辛楼的人,和她预料的大差不差,谢辛楼果然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谁会甘心当傀儡,况且还是一朝帝王,她敛去眼底的神色。 “朕可以给你这位子,也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你… 符浅昭你最好别给我耍小心思。”谢辛楼俯身,手掌按在她的肩上,安抚的拍。 她额间冒出细密的冷汗,她攥紧手指,沉了声音说道:“臣自然会效忠陛下,不敢有二心。” 闻言,谢辛楼轻笑出声,“何必如此紧张,说笑罢了。” 二人出了院,符浅昭依旧有些心悸,谢辛楼绝对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符浅昭压下情绪,抬眼看向与她并肩而立的沈闻闲,“沈闻闲,你这样会死 10. 一曲千金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从屋顶上跳下来,“该叫你凌晏如还是凌子谦?” “若是子谦的话就是师兄与师妹的关系,若是凌晏如的话…那你就是我主子。” “先生他老人家最近身体可还好?”符浅昭到亭中坐下。 凌晏如双手抱胸,拿着佩剑,倚在柱子旁,“师父…他还好,他说挺想你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 符浅昭望向深空,她思索了一会儿开口,“待到来年花开的时吧。” 这话说的飘渺,符浅昭也不清楚自己心中不安的原因。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秀眉紧蹙,脸上血色尽失,凌晏如看见连忙上前扶住她,“你身体怎么了,我去找大夫。” 符浅昭拉住了凌晏如,她坐回石凳上,“无妨,凌晏如,我要你去查一件事。” 凌晏如俯身到符浅昭身旁,听清楚符浅昭的话,他心中也有甚多疑惑,还是领了命令。 翌日清晨 “细雨,拿一顶帷帽过来。”符浅昭坐在梳妆台前,换了平常的着装。 “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凌晏如在屋外低声说道。 符浅昭推开房门,帷帽将她的容貌掩去,只露出一双纤细的手,与平时的着装大相径庭,倒是有一副世家小姐的模样。 “走吧。”符浅昭声音淡淡的说。 小厮抬来轿凳,符浅昭伸出纤细如玉的手,凌晏如上前搀扶,“细雨,今日你且先留在府中。” 细雨垂眸,低声说了声是。 马车驶过巷子,停在了华赋楼前,眼前豁然开朗,奢华的门面,不过晌午就已经人满为患。 “小姐,里面请,有位公子已经等候许。”符浅昭看下笑眯眯的小二,“带路吧。” “县主啊,您可是让臣等的好苦。”沈闻闲一脸调侃的说。 符浅昭在帷帽下翻了个白眼,“这能等多久?” “两个时辰,我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 “沈大人,女人打扮的时候是不能摧。”符浅昭坐下,喝了一口茶。 沈闻闲抽了抽嘴角,抿了一口茶,将画册递给符浅昭,“这就是今日你要见的人。” 这时,沈闻闲注意到一旁站在的侍卫,不由打量起之人,从未见过符浅昭带过此人,眼生的很。 “哦?这位小友是…”沈闻闲疑惑的问道。 符浅昭将画册合上,“无妨,自己人。” 沈闻闲只是笑笑,也没多问了。 此时,时候还早,楼下却有人点了曲,戏子手指拈着兰花指指向一方,小脸上浓妆墨染的桃花眼望着台下的人,水袖一甩,便开了嗓唱起婉转悠扬的腔调。 梦回莺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警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 睛丝吹来闲庭院 摇漾春如线 停半整花钿 没菱花人半面 渔逗的彩云偏, 我步香闺怎便把全身现。 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艳晶晶花簪八宝钿 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 怡三春好处无人见 …… 符浅昭撂了帘子,看向戏台上抹了唱曲儿的戏子,回头看向沈闻闲,“这嗓音…”符浅昭浅笑道:“我听的心里都痒痒。” “沈闻闲不要告诉我,你和她不熟识。”符浅昭玉指撩开帷帽一角。 沈闻闲倒是一副自然的模样,“闲来无事,听听曲罢了。” 符浅昭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悦耳的声音,“沈闻闲,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刚才我撩开帘子,她可是往我这边看了,那眼神真是惹人怜爱 我若是男子,美人在怀,可做不到心不乱。”她朱唇亲启,梨涡浅浅,便说起不着调的话,今日又上了妆,面若桃花,眼神明亮的看向沈闻闲。 沈闻闲闻言,声音依旧冷淡,分辨不出情绪,“县主可听说过一句,戏子本无情。”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符浅昭诧异的看向他,话堵在嗓子眼里,憋出一串咳嗽。 她顺了一口茶下去,“你…,沈闻闲看不出来啊,没想到是人家看不上你。” 隔壁传来一阵男声,薛文钦拍手道:“早就听闻华赋楼的旦角儿,一曲值千金,这嗓音让人听了,便是着了瘾一般,今日这么一听,传闻果真不假。” 符浅昭将撩起的一角纱重新放下,撩开了珠帘,闻声走了出去,“这位姑娘与在下所见一般,知音难觅,可遇不可求也。” “公子过誉了,小女子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薛文钦用折扇挑开珠帘,向符浅昭作揖道:“姑娘自谦。” 符浅昭也像薛文钦回礼,“公子如此有兴趣,不妨与我浅淡一二 今日兄长也在厢房内。” 沈闻闲百无聊赖的喝着茶,听到此话,疑惑的抬头刚想出声,符浅昭一记眼刀扫过去,沈闻闲立刻闭了嘴,讪讪的抿了一口茶。 薛文钦浅笑,“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沈闻闲拽着符浅昭袖子把他拉回,低声说:“我爹可没给我生过妹妹。” “表的。”符浅昭整理了袖子,不咸不淡的说。 门外传来薛文钦敲门的声音,“原来是沈大人啊。” “薛公子不必多礼,这是我家表妹,小妹若有无礼之处,还请薛公子见谅。”沈闻闲站起身,缓缓的说道。 “沈大人,令堂令慈身体可还好?” “有劳薛公子挂念,家父家母身体康健。” “沈大人,今日怎的有空闲来这里?”薛文钦坐下说。 沈闻闲笑的颇为有深意,看着符浅昭,又向薛文钦说:“今日难得有空闲,我家小妹非要闹着出来玩,我这个做兄长的,当然是不能苦了妹妹。” 沈闻闲着重在“妹妹”二字加重了语气。 薛文钦摩梭着茶沿,他敏锐捕捉着字眼,依旧情着一副笑容,“沈大人,如此疼爱“沈小姐”,当真是为人兄表范。” “今日,薛某初次见“沈小姐”倒是颇有一种一见如故的…错觉。”薛文钦话说的颇有深意。 符浅昭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什么叫做一见如故的错觉。 她不免 11. 毒心又毒身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好琴配有缘之人,县主。” 符浅昭嫣然一笑,薛文钦收了折扇,“鉴于此琴,为表忠心。” 薛文钦将落在桌边的帕子捡凌晏如起来,递上前,“县主。” 帕子的一角绣着夹竹桃,白色的花朵坠着绿叶,“夹竹桃的汁液有剧毒,县主可要小心些。” 符浅昭手中拿的帕子,看向薛文钦低声笑了,话里多了几分玩味,“可我就喜欢有毒之花。” “若是人呢?” 她放下手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符浅昭起身来道薛文钦身旁,“若是人…毒心又毒身这可并非好事。” 薛文钦挑眉,毒心又毒身…… “二位还要打多久的哑迷?”沈闻闲手指靠着敲着桌子问道。 此时,符浅昭和薛文钦同时回头看向沈闻闲,符浅昭坐回位置上,“沈闻闲,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倒是演的出一手好戏,你和薛文钦早就认识了。”符浅昭笑眯眯看着沈闻闲,语气确实极其冷漠。 “沈闻闲,你怎么就确定我就一定会找他,难不成沈大人改行不判案,倒是当起了神算子。” 符浅昭手指轻轻点向薛文钦,茶盏往桌上一放,“略施小计,略施小计。” “在下也只不过稍稍引导一下,却没想到县主也正有此意。”沈闻闲脸上依旧挂着一抹笑,装似无辜的开口。 符浅昭闻言,浅笑道:“沈大人,可能是太过清闲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敲门声,三人闻声纷纷回头,“大人。”听到这声音沈闻闲不由得皱眉。 符浅昭却挑眉看向沈闻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把人放进来。”还未等沈闻闲开口,符浅昭就叫人开了门。 宿泱卸了妆发,却还是穿着那件戏服,显然是匆匆下了台过来的。 “沈大人,薛公子。”宿泱先见了礼。 符浅昭隐在帷帽下,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有何事就在这里说吧。”沈闻闲语气淡然而疏离。 宿泱见此情况也没有什么好扭捏的,“阿闲可还在生我的气。” “我有什么好气的,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宿泱皱了眉,再抬起头眼眶里已经充满泪花,“大人!” 卸了浓妆的宿泱,满眼泪花的模样真是可怜,沈闻闲站起身,他比宿泱高了半个头,沈闻闲低头凑近她,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哭什么?你这般就是后悔了,你这双眼又给多少人流过眼泪。” 符浅昭与薛文钦见此情景,知趣的退到屏风后。 “大人怎不知奴家心意,我与大人身份云泥之别,大人如此作莫非是要把宿泱往风口浪尖上推,当然大人也只不过被说两句,而宿泱呢?”宿泱推开薛文钦哭着说。 沈闻闲心疼不已的将宿泱搂回怀里,“你明知道你说两句,我就会心软,这些日子硬是不肯开口。” 他撩开宿泱衣袖,手臂上全都是伤痕,“他们早就知道我是大人的人,当然是见势得势…” “不过是被打几下罢了,以前也是这般过来的。”宿泱想从沈闻闲手中抽回手臂,“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沈闻闲轻轻捏着宿泱手指。 “大人对宿泱这般好,宿泱当然不会这么狠心伤大人的心。”宿泱靠在沈闻闲胸口软声道。 沈闻闲摸着宿泱发丝,眉头紧蹙,他一直很后悔当初为了面子在同僚面前讲的那些话,如今却得到了反噬。 他是真的放不下,他们闹了将近两个月,宿泱一次都没回头来找过他,他的宿泱怎么如此狠心…… 五年的时间,宿泱只不过把他当成她的“恩客”,而他却动了真心。 今日这般措辞他当然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可是当她站在面前的时候,怎么能不心软呢。 “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宿泱耐着哭腔,“大人,不要在生宿泱气好不好?”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沈闻闲帮她顺气。 此时,符浅昭手指轻轻敲了敲屏风,两人被声音吸引过去,符浅昭浅笑道:“二位误会可解除了?” “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 薛文钦站在符浅昭身旁,看着符浅昭唇角浮起一抹笑容。 “宿泱姑娘请坐。” 宿泱怯怯的看向符浅昭,“宿泱姑娘,不必害怕。” “奴家眼拙,不知这位小姐…” 宿泱看眼前的这位姑娘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觉得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来玩。 她想起刚才与沈闻闲那般亲密的行为,瞬间害羞起来。 “我是谁不重要。”符浅昭摆手说。 沈闻闲将披风系在宿泱肩上,“我先让人送你回宅子。” “嗯,好,我等大人回来,薛公子,小姐,奴家先退下了”。宿泱下楼时,一小二捧着一个匣子上了楼,她思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在多关注。 凌晏如进门,“主子,外头一个小二说是对面厢房的一位客人,特地送来一份礼物。” 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符浅昭摩梭着杯壁,“让他进来吧。” 小二双手端着匣子,“这位小姐,这是对面厢房的客人交待小的将这个匣子亲手交给您。” 小二将匣子放在桌上,符浅昭并没有碰匣子,而是开口问:“可带了什么话?” “那位客人说您打开了就知道了。”小二道。 符浅昭将匣子打开,一朵夹竹桃的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符浅昭神色不变,她拿过一旁的纸条。 此花赠予有缘之人。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符浅昭,“此花赠予有缘之人。”沈闻闲一字一顿的念出这句话。 “你先下去吧。”小二将门关上后退下了。 三人在房间里不由得猜测起来,沈闻闲先开口说:“这莫过于太巧合了。” 符浅昭用手帕拿起花朵,随后丢回了匣子里,“是啊,太巧合了。” “打听到对面的是什么人了?”符浅昭扔了手帕,看向凌晏如。 凌晏如摇摇头,“主子,是属下没用,对面的人刻意隐藏身份,恐怕不简单。” “哦?”符浅昭嘴角扬起弧度,语气散漫的说。 “薛文钦,这花你觉得好看吗?” 薛文钦一眼就知道便知 12. 指鹿为马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不是亚父给砚初的权利吗?”谢辛楼坐在龙椅上赤脚踩在裴知谨的肩头,“亚父难道后悔了?” 谢辛楼脚掌轻轻用力往后一推,裴知谨握住他的脚腕,“只要砚初乖乖的做皇帝,臣自然是您最忠诚的狗。” 裴知谨温热的大掌圈住他白皙的脚腕,“只是…此事陛下就不要再过问,臣会处理好的。” 他想把脚从裴知谨的手掌抽出来,“放手。”男人的力气极大,挣扎间,他的脚腕都浮现一圈红痕。 “陛下,何时封我做皇后?”裴知谨没由来的一句话让谢辛楼愣了一下。 他疑惑的看向裴知谨,实在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多少人想爬他的床,可偏偏这人就非得缠他。 “亚父,难不成糊涂了?” “臣清醒的很。” 他一巴掌打在裴知谨脸上,皱眉看向裴知谨,“我看亚父还是不够清醒。” 他赤脚站在地上,裴知谨摸着刚才被扇了一巴掌的脸,也不恼,就站在原地看着谢辛楼。 裴知谨一步步将谢辛楼逼近角落,“陛下,打够了?” “是不是该轮到臣了?” 谢辛楼想推开裴知谨,奈何,他与对方的力气太过悬殊,谢辛楼见实在摆脱不了,扯着嗓子直接喊:“来人啊!” “陛下!”小印子带了一群着急的闯进来,见此情景立刻把头低下。 “滚出去。”裴知谨厉声喝道。 小印子的左右为难看向谢辛楼,“听不懂?滚出去,我和陛下有要事要谈,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进来。” 两名侍卫将小印子直接架了出去,裴知谨抓着谢辛楼的手腕将人摁在了龙椅上,“你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陛下不知道,”裴知谨唇角勾起抹笑,“也是,陛下这般年岁也应该好好学学了。” “裴知谨,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我早就疯了,是砚初一直不肯放过我。”裴知谨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放开我!”谢辛楼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走,裴知谨抓住他的后颈,直接强吻上去。 谢辛楼捶着他的胸口,裴知谨皱眉将他的手捆起来,“滚…滚开…唔…唔。” 裴知谨掐着谢辛楼脸不让他逃走,又加重了吻,谢辛楼被吻的脸色绯红,差点喘不过来气。 白皙的小脸上因为缺氧脸颊染上红晕,谢辛楼喘着粗气靠在裴知谨胸口,裴知谨替他顺着气,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直接扛走。 谢辛楼不想被他这么抱着,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去,裴知谨皱眉,冷不丁的说:“陛下要是想让宫人们看到您这副样子,就继续闹。” 他将裹成粽子的谢辛楼拦腰抱起,走出大殿时小印子在外面急着跺脚,见二位祖宗终于出来,才松下一口气。 “裴大人,陛下,这是怎么了?”小印子着急的上前询问。 此时被裹成粽子的谢辛楼并没有出声,裴知谨看看怀里的人,随后说:“陛下身体抱恙,我亲自送陛下回去。” 裴知谨将谢辛楼放到床榻上,替他脱了鞋袜,起身轻轻的撩开额上的发丝,“陛下,不要让臣为难了。” 谢辛楼坐在床榻上,一手里攥着衣角,另一只手将被子往身上盖,“砚初何时为难亚父了。” “陛下何时不为难臣?”裴知谨似笑非笑着看着他。 谢辛楼被这么盯着着实不自在,低头想忽略掉视线,“亚父,我累了。” 裴知谨将被子给他盖好,柔声说道:“好,陛下好好休息,臣告退。” ** 沈闻闲前脚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嬉闹声,他用扇子掩着嘴笑了一声。 “哟,这是在做什么呢?”沈闻闲一手上的扇子笑道。 闻声,符浅昭与薛文钦纷纷回头,看来人是沈闻闲,“什么风把沈大人吹来了?”符浅昭拍了拍手上的灰。 “作为好盟友,当然有件喜事来告知与你。”沈闻闲颇有深意的说道 符浅昭双手抱胸,挑眉看向沈闻闲,“这件事情我只放心交给沈大人,如今看来,事情办得很圆满嘛。” 沈闻闲低声一笑,抬脚想要走进院子,符浅昭立刻出声制止,“等等,不要踩,跨过来。”沈闻闲脚不停留在半空,不解的看向她。 “有机关,你不想被射成筛子还是莫要往下踩。” “你在家里装机关?”沈闻闲一脚跨了过去。 符浅昭耸耸肩,“防人之心不可无,沈大人。” 沈闻闲才看到薛文钦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难怪,这么久了薛公子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啊。” “薛某还是很惜命的,也怕被射成筛子。”薛文钦手里拿着麻绳,一脸无奈的说。 符浅昭倒是一脸轻松,“无妨,只要不乱跑,就不会出事。” 沈闻闲呵呵一笑,走到符浅昭与薛文钦身前,他俯身下去,“你们这是在扎秋千?” “是啊。”符浅昭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她抬手就了擦汗。 薛文钦将手帕递过去,符浅昭顺势接过擦了擦汗,“感情我在外面不眠不休忙了几日,你们在这里…扎秋千?” 沈闻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还继续装作一副掩面哭泣的模样。 符浅昭在心中白了他一眼,面上却是笑道:“沈大人做事缜密,这件事情我也只放心交给您。” “为什么不叫下人扎?”沈闻闲问道。 符浅昭拿着麻绳说道:“自己做比较放心,而且这过程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符浅昭叫下人拿了一件围兜,递给沈闻闲,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既然来了,就一起干活。” 沈闻闲莫名其妙被套了件围兜。 夕阳倾斜,三人坐在院中,“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关系皇家。”符浅昭喝了一口茶。 “不行,这样太危险,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薛文钦面色不悦,语气也冷了几分。 符浅昭沉吟片刻,然后道:“无妨,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等等,你说誉王通敌卖国?”沈闻闲呛的不能说 13. 你太了解我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县主,何必这般说,坏,又如何定义,这世间权力富贵都是要争的,如若为生存而谋,又为何是坏?” 薛文钦坦然迎视,唇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 符浅昭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薛文钦,你真的很让我感到意外。” “是在下唐突了。”薛文钦恭敬的说道。 她不言,独自一人走到池边,鱼儿随着她的动作游行,薛文钦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她就独自一人站在月下。 “薛文钦,我有个法子除掉薛逸尘。”她回头看向薛文钦,眼神里的算计丝毫不掩饰。 此时,薛文钦已经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话说:“哦?是何办法?” “他们最在乎什么,就最怕失去什么。”符浅昭磨搓的手指,浅笑道。 “他筹谋十几年,能算计你于此,想必也没这么简单。” 薛文钦皱眉回想起多年前的记忆,那时母亲刚过世,尸骨未寒,他还不过五岁,父亲就将一个大他六岁的男孩领进了家门,还将那个女人抬成了平妻。 而他的兄长给他下了七年的毒药,使他只能缠绵病榻,若不是他有所察觉,恐怕今时今日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 而他所谓的父亲,更是薄情寡义之人,当年娶了母亲不过是想在家族之中立足,却早和外室有了孩子,霸占了母亲的嫁妆,活生生的将母亲气死。 啧,真是恶心的一家子。 薛文钦眼底尽是厌恶,指甲硬生生嵌进手掌。 “他虽然替你父亲管理薛家几年,但你父亲一直不为以众任,他又无娘家背景,薛文钦,他为何要给你下毒,因为只要你想,你就一定会得到,所以他才会后怕。” 符浅昭瞟见薛文钦的手掌,“薛文钦,别让自己乱了阵脚。” 薛文钦闻言,松开手掌,符浅昭随后又说:“他既然这么想杀你,就给他一个机会。” 月光倾泻而下,符浅昭伸出手在半空,她像是要抓住月光一般,又好像在享受月光的照抚。 女孩转过头,笑意盈盈看向薛文钦,“薛文钦,今天有星星。”符浅昭指向天空。 薛文钦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可是这里只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你不知道我以前看过比这更好看的……” 薛文钦看女孩烂漫的笑容逐渐暗淡,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他想留住这抹笑容,“你告诉我在何处?我带你去看。” 符浅昭看向薛文钦,只是苦涩的摇摇头,“薛文钦,不一样了。” “薛文钦,如果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还会是原来的我吗?”符浅昭与薛文钦对视,似乎在急切的寻求答案。 薛文钦将披风系在符浅昭看上,神色不变的说:“仇就是仇,恨就是恨,这是债,是要还的,这世间的万物都在变,人心也会变,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 晚风习习,吹起符浅昭的发丝,不知何时,眼眶中竟蒙了泪水,许是风沙眯了眼。 她转过身,收敛了情绪,“薛文钦,这条路九死一生,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从来没有回头的机会,有幸得县主相助是我的荣幸。” 符浅昭勾唇看向他,符浅昭倒是没想他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 翌日清晨 “父亲,兄长。”薛文钦恭敬见礼。 “钦儿长大了,能帮着兄长管理家业也是好事。”薛严弘抿了一口茶看向薛文钦,眼中的笑意不减。 薛逸尘按下神色,眯了眯眼,随后笑道:“二弟自幼聪明,如今,能帮着父亲打理家业,想必很快就能亲自上手。” “大哥这些年帮着父亲管理家业,父亲也看重大哥,我这个做弟弟自然是要向大哥多学习。”薛文钦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容。 薛严弘坐在上手,一手摸着胡子,一边乐呵呵的笑,“你们兄弟二人能有如此进心是好事,钦儿你要向逸尘多学习学习。” “是,父亲,钦儿一定虚心请教。”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先退下吧。”薛严弘摆摆手,管家搀扶起他,走向后院。 薛文钦与薛严弘踏出院落,“二弟,如今怎么对管理家业感兴趣?” “之前年少无知,不知父亲兄长如此操劳,如今已有二十自然知晓父亲与兄长的不易,也理应当帮衬兄长。”二人台脚共同跨过门槛,从远处看真是兄友弟恭的画面。 薛严弘转身,眼神晦暗不明的打量薛文钦,薛文钦依旧笑意盈盈,“弟弟长大了,也知道关心兄长和父亲,这也是一桩好事。” “当然,大哥从小对我如此好,弟弟也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薛严弘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眸看向薛文钦,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可他知道这个弟弟和从前不一样,“长兄如父,我身为大哥自然要照顾好小弟,弟弟有如今这样的心思大哥也甚感欣慰。” 薛文钦抿了一口茶,看向庭中的柳树,枝条随着风飘舞,“大哥,如今这般客气,真是把弟弟当外人。” “弟弟何出此言?” “我与大哥玩笑话罢了,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这杯茶,我以茶代酒,敬大哥,望大哥以后多多照佛。”薛文钦说完,便将此茶一饮而尽,倒扣在石桌上,转身便离去了。 薛逸尘掌心攥着茶盏,看着薛文钦离开的背影,他将茶盏摔在桌上,瓷片划破他的手掌。 下人连忙上前,“大少爷,您流血了!” 薛逸尘一声不吭,看着手掌流出的鲜血,他眯了眯眼,随后说道:“我这个好弟弟,真是好样的,如今翅膀硬了。” “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我辛苦筹划这么多年,把他“培养”成一事无成的纨绔公子哥,这些年,纸醉金迷的生活过惯了,又能翻出什么风浪,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薛文钦想跟我硬碰硬,是真的蠢还是有他人相助。 薛逸尘眼神晦暗不明的看向远方,按下眼中的波涛汹涌,转变成杀意。 既 14. 绞杀榕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符浅昭与薛文钦闻言同时回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玄衣,头顶玉冠,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本王不请自来,多有叨扰。” “王爷千秋。”符浅昭与薛文钦站起身行礼。 谢景策摆摆手,“县主,不必多礼。” “都坐下吧。” 谢景策坐下后,抬眸看向薛文钦,“想必这位就是薛二公子吧。” “果真是一表人才。”谢景策,浅笑道。 薛文钦恭敬的说:“王爷谬赞。” 下人斟上酒后就退了下去,此时屋内只有三人。 “王爷,今日请来所为何事?”符浅昭打破沉默先开口。 无事不登三宝殿,符浅昭可不信谢景策是来闲聊的。 “今日前来也并非要事,倒是多日不见县主,忧思甚繁。”谢景策抿了一口酒,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暗下神色,浅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哪有这等本事让王爷日日挂心。” 谢景策摇头,叹气道:“有,县主可是好本事,本王都自愧不如。” 这话说的模糊不清,但她知道肯定不是表面的意思。 “王爷真是会说笑,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先小把戏罢了。”符浅昭恭敬的说 谢景策摩梭着杯壁,神色不改,“县主不必谦虚,本王很看好县主。” 符浅昭敛下神色,她总觉得谢景策今日前来,另有目的。 “能入王爷青眼,是我的殊荣。” “都说华赋楼酒色生香,万花渐欲迷人眼,可我倒觉得这延青院风景雅致,颇有诗情画意。” 谢景策望向窗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口甜香醇厚,吾不可谓是好酒。 符浅昭皱眉,她与薛文钦同时看向窗外,倒不是说延清院景色不佳,只是窗外的天气并不是这么好,黑云低低压着,湖水却平静如一,到有一种……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爷说的是,华赋楼酒色生香,延清院清新雅致,两者各有不同,各有各的优点。”符浅昭拿起酒杯,敬谢景策。 谢景策并没有驳了她的面子,倒配合的喝下这杯酒,“这酒虽好,但不能多饮。 酒多误事,酒多伤身。” 谢景策搁了酒杯,“誉王和贤王不久后就会回京。” 谢景策这话说的颇有深意,像是特地说给符浅昭听的。 “王爷不曾与二位兄长见过面,如今能见一面血脉之情,也是件好事。”符浅昭试探性的说。 谢景策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勾唇笑道:“是好事,本王不曾与二位皇兄一起长大,还真是一种遗憾呢。” 谢景策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稍稍知道点内情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世特殊。 “本王也很期待,与兄长重逢的场景会是如何。”谢景策看似眉间带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随后又说,“也很期待县主的表现。” 符浅昭与薛文钦看向他,话中的含义自然很好理解,可是…… 符浅昭试探性的问道:“王爷这是…” “县主何必如此惊讶,届时皇家宴席自然也是要邀请了县主,毕竟县主献策有功。” 谢景策望着她,神色变的格外柔和。 “多谢王爷。” “本王与县主如此情份,县主何必这般客气,倒显得我与县主生分了不少。”谢景策想扶起符浅昭,却被她侧身躲开了。 谢景策手停在半空,“尊卑有别,王爷不必如此。” “也罢,随你了。”谢景策收了手,淡淡道。 谢景策站起身,抚了抚衣袖,“近日夜间降温,县主可要多添衣,也勿要一人独自站在风口 凉风浸骨,吹多了恐怕对身子不好。” 符浅昭忍不住蹙眉,抬起头却是含笑道:“多谢王爷关心。” “本王今日都有叨扰,我与县主改日再续,先行告辞。”言罢,谢景策挥了衣袖,留下一个背影。 “恭送王爷。” 房门被关上,符浅昭与薛文钦同时坐下,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 “贤王今日前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些吧。”薛文钦问道。 符浅昭摇头,“暂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这人绝对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她总觉得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好似有什么大事情要即将发生。 薛文钦赞同的点头,“贤王今日一来,话中颇有深意,像是……” “像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似的。”符浅昭神色凝重的说。 她思索片刻又说道:“不,他不知道,他是在试探我们,或许说它与我们有同样的打算。” 薛文钦说:“同样的打算,他这是要谋权篡位。” 薛文钦一语点破,“我们是要除掉誉王和燕王,所谓不谋而合,他要造反。” “即使开始的目的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他想借刀杀人,而这把刀就是我们,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隐藏其中。” 符浅昭倒是有些意外,薛文钦竟能应一句话就参破其中的意思,“是,他既想杀人不沾血,又想拉我们下水,替他铺路。 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一下子除掉这么多人,他可为明哲保身,我们就惨了。” 薛文钦闻言,“那如今该怎么办?” “按照原来的办,我们坐等翁中捉鳖,他既然想趟浑水,我们奉陪就好。”符浅昭喝下一口酒,心情颇好的说。 “但…贤王这举动不就是把他暴露到我面前吗?”薛文钦有些不解,又说道。 符浅昭手指摩梭着杯沿,抬头望向窗外,“他想做的不就是把水搅浑,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吗?” “那我们亦可如此,推他下水,浑水沾身,他又怎好脱身。” 符浅昭看着窗外,低低笑了一声,“至于他今日这异常的举动,我也很好奇,他会有什么有意思的动作。” 燕京平静了太久,这场雨恐怕波及众人。 “薛文钦,你会怕吗?”符浅昭回头看向薛文钦。 薛文钦走到她身侧,“不怕,这乱世本就要争一争,若是不争,又怎知最后赢家会是谁。” “薛文钦,有时候我真会觉得你太会演,”符浅昭笑道:“但你又与沈闻 15. 我们被算计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雨势之大非常人所控。” “明刀易防,暗箭难防,近几日,你要多加小心,勿要松懈。”符浅昭抬头与薛文钦对视,此时他也低头看着符浅昭。 “嗯,若有情况我会立刻跟你说。”薛文钦说道。 之后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静静的观赏雨景。 符浅昭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渐晚,她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姑娘,奴婢拿了些醒酒汤。”细雨端着汤放到桌案上。 符浅昭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看来人是细雨,点点头,让她放下。 “细雨,你去外头守着,今夜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进来。” 细雨并没有多过问,领了命就下去了。 符浅昭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院中种了好些花草,如今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才冒出枝丫。 她站在苦楝树下,微风轻轻吹树梢,白色的花朵随着风飘落,符浅昭手举在半空,衣袖随着手的动作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小小的花躲落在他手掌许多只是蹭过她的手。 青丝上只挽了一只木簪,她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点点白花坠落在她发梢,从远处看好一幅美人画卷。 她就这么站了良久,思绪飘飞不定,秀眉却紧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谢景策懒散的坐在围墙上,支着手看着符浅昭。 他从符浅昭出房门那那一刻,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此时,他从墙上一跃而下,绕到她身侧,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符浅昭微微侧了一下头,眼神瞟见是谢景策,就没再多给任何表情。 “昭昭,凉风浸骨,你又不会照顾自己,我自然会来。”谢景策将披风替符浅昭穿好,就自然的站在她身侧。 符浅昭心下微颤,随后又讽刺的笑了,“何必如此?” 谢景策与她靠的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手指绕着符浅昭发丝,“昭昭,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符浅昭转身,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有一刻的愣神,或许初相识的记忆太过深刻,与眼前的人大相径庭。 谢景策原本低着身子,说话时伏在她耳边,符浅昭突然的转身,二人视线平视几秒后,他直起身轻笑。 “各为其主罢了。”符浅昭指尖无意识的收紧。 谢景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昭昭又为何…” “不为何,当初这么做为你好,也为我好,王爷现如今是否能明哲保身也是另外说。”符浅昭打断他的话。 谢景策看着她的眸子,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中探出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昭昭,你的话我能信几分?” 谢景策双手背在身后,他细细打量着符浅昭脸上的神情不放过丝毫。 “能信多少,自然由王爷自行裁断。”符浅昭声音淡淡,辨不出情绪。 “昭昭,你真的很擅长用几句话挑动人心 温先生真的教出了一个好徒弟。”谢景策笑得云淡风轻,话中的含义却是让符浅昭不由蹙眉。 符浅昭眼神不悦,严肃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谢景策闻言只装作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他并不知情,“我只知道昭昭是温先生的徒弟,他顿了顿,随后说,“其他的…我并不知情。” “谢景策,你的话我又能信几分?”符浅昭攥紧了手腕,反问道。 谢景策暗下眸子,随后又恢复如常,“能信几分,自然是由昭昭来决定。” 谢景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符浅昭神情不悦的打开他的手腕,谢景策看着手掌,那一刻的温暖转瞬即逝,他自嘲的笑了笑。 “昭昭。”他摩梭着指尖仅剩的温度,语气中带了几分冷意。 符浅昭偏过头不再看他,谢景策狠狠的捏住他的下巴,将她的头转过来,“为什么总对着他笑。” 符浅昭抬眼,视线再度与他重合,她不解谢景策话中的“他”又是谁。 谢景策看着符浅昭疑惑的眼神,“昭昭,你从来没这么对我笑过。”他话里透着几分苍白无力。 像是在自嘲自己一般。 “薛文钦,他就这般好?你每每对他笑的时候,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谢景策透露着眼神狠戾,像是要将刚才说的话付出行动。 符浅昭秀眉紧蹙,他不解男人突如其来的醋意是为何,“谢景策,你发什么疯?” “要发疯就滚回去。” 谢景策神情一滞,立刻收敛了情绪,他摸着符浅昭的发丝,轻声道歉:“昭昭,刚才是我不对,不应该朝你发脾气的。” 符浅昭已经没有耐心,她表情严肃的说:“王爷,今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这夜深露重的,王爷不便久留。” 谢景策举在半空中的手一顿,他敛下情绪,随后说道:“今夜前来想送你一件礼物。” 谢景策从袖中拿出锦盒,他自顾自的打开锦盒,将里面的镯子拿了出来。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拽着符浅昭手强硬将镯子套了进去。 符浅昭不解他的行为,无奈打不过对方也制止不了他的行为,只能被强硬的收下这个镯子。 谢景策没有说这个镯子的由来,而是将镯子套在符浅昭手腕上后眼神温和了不少。 “不准摘。” 符浅昭才不理会他他的警告,想着等人走了就立马摘下,谢景策一看就知道符浅昭心里想着什么,随后又说:“摘了后果自负。” 至于后果是什么不从而知,但符浅昭知道谢景策向来说到做到,在皇权压迫下,她也只能无能为力的妥协。 “喜欢吗?”谢景策没由来得这么一问,符浅昭刚想开口回答话,又被堵了回去,“罢了,昭昭还是别说了好,昭昭一说话,可真是让人心寒。” 谢景策将她的手放回去,随后笑着说:“昭昭,是不是应该回礼?” 符浅昭闻言,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强硬着被塞了礼物,还需要回礼? “昭昭,是不知道回什么礼吗?”谢景策像是替她说了话般。 谢 16.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我心中早有猜测,只是…”符浅昭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苦涩笑道:“只是需要一个答案罢了。” “此事的确有隐情,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似乎有人在暗中特意阻拦。”凌晏如说道。 符浅昭闻言,暗下神色,“你继续查,切勿要小心。” 符浅昭挥手让他先下去了。 她独自坐在院中许久,吹着凉风,看着漆黑的夜空,转身回了房。 正午时分,符浅昭荡悠着双腿,坐在秋千上,“细雨,推高点。” 薛文钦与沈闻闲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相视一笑。 符浅昭抓着秋千绳稳住身形,“沈大人还真是清闲,一个文官不处理公务,天天往我这跑?” 沈闻闲呵呵一笑,“皇命难违啊,若不是如此,谁愿意往你这跑?” 符浅昭摆手让细雨下去,“什么事?” 沈闻闲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前些日子,皇上命人送来的。” 她听着,抬头看了一眼沈闻闲,手中拆着信封,“你看过了?” “看过了,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恐怕牵扯甚广,你可有把握?”沈闻闲收了扇子,神情也变得严肃许多。 符浅昭看着纸上的内容,抿着嘴唇,沉吟片刻说:“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原本把这顶假帽子扣下就完事了,可现在倒成了真的 如今又涉及两国,倘若之前只是盖个罪名,现在就是让他坐实这个通敌卖国。” 符浅昭将手中的信封递给薛文钦示意让他看看,“倒是没想到誉王和燕王真有胆量串通起来谋逆造反,该说他们胆实过人但是还是愚蠢至极。” 沈闻闲坐在亭中,略微思索片刻说:“裴知谨独揽大权多年,以他的城府与心机不会没有察觉誉王和燕王的举动。” “嗯,裴知谨刻意放任誉王和燕王的行为。”符浅昭看向沈闻闲说道。 沈闻闲将茶杯稳稳放下,“此事还需重新考量吗?” “不需要,我倒是认为这件事情要好办的多,既然是真,就没必要作假了,倒是省了一桩事,何乐而不为呢?”符浅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拍了拍手从秋千上站起来。 她来到亭中,也同他们一起坐下,符浅昭抿了一口茶,手指轻扣着桌面又道:“怕就怕出现个万一。” 沈闻闲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他不解这话中的万一是…… 只要有证据就可以直接用压死誉王和燕王,且这件事情已经是事实,这个万一到底是什么。 “万一?什么万一?”沈闻闲问道。 符浅昭只是淡淡的笑道:“现在我也只是猜测,我怕他是个万一。” “他?”沈闻闲敛下神色,“贤王?” 符浅昭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朝中有不少支持誉王和燕王的大臣,也有被他们二人安排进来的人,届时就是一场恶战。” “这些年朝中各势力都想如当年的裴知谨一般扶持一位君王上位,想要当权臣。”符浅昭轻笑一声 “但这权臣又谈何容易,沈闻闲此事一定要一招制敌,否则后患无穷。”符浅昭拿出一张图纸摊开在石桌上。 图上绘制着复杂的暗室构图,符浅昭指着图上的建筑,“这是一张密室图。” 符浅昭看着沈闻闲,“沈大人。” 沈闻闲听到这个声音,预感到不对,“别,你别这么叫我,我总有预感你这么叫我,不会有好事发生。” 符浅昭依旧挂着那抹笑容,示意薛文钦将沈闻闲按在位置上,“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了 只是劳烦沈大人拿着这张图纸,去庆春楼一趟,将图纸上的建筑还原出来哦,我知道沈大人一定可以做到的。” 沈闻闲被按在位置上无法动弹,他看向薛文钦,满脸不可置信,他们二人早已串通好,等着自己上钩。 “你们!”沈闻闲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说出了这两个字。 符浅昭眯着眼笑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密室到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沈闻闲将图纸收好藏入袖中,他表面上不情愿,但还是应下了。 当然薛文钦,她也没想让他闲着。 沈闻闲走到秋千前,“借我玩会儿。” 符浅昭抽了抽嘴角,翻了个白眼,“沈大人,童心未泯啊。” “沈大人,我啊,有一颗童真心。”沈闻闲撩起袍子,就坐在秋千上,符浅昭放下茶盏,跑到沈闻闲身后说道:“我来推你。” 沈闻闲预感到不对,想下来却来不及,“你存心报复我!” “等等!你怎么力气这么大?”沈闻闲攥着秋千绳喊道。 “哈哈哈,我忍这一天很久了。”符浅昭在他后面笑着直不起腰,泪花都溅了出来。 “薛文钦!你就看着她这样?” 薛文钦淡定的坐在亭中,嘴角挂着一抹笑,“饶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你们俩‘狼狈为奸’!”符浅昭又使了力,差点将沈闻闲从秋千上推了下来。 等沈闻闲走后,符浅昭笑的已经喘不上来气了,薛文钦在旁边替他倒了杯水。 “慢点喝,小心呛着。”薛文钦在旁边温声细语的提醒道。 符浅昭喝完一杯水,坐在薛文钦身旁,“东西带了吗?” 薛文钦拿出一个小铝盒,外面雕刻着惊喜的花纹,他放在桌上推给符浅昭。 “为何要这个?”薛文钦问道。 符浅昭意味不明的笑道:“这个加上一味香料就有迷人神智的效果。” 迷人神智,薛文钦皱眉看向符浅昭,“你会制香?” 符浅昭神秘的摇摇头,“我会制毒。” “制香和制毒其实大差不差,用香和用毒是同一个道。”符浅昭抿了一口茶说道。 薛文钦好奇的问道:“只听说你是师温纪先生,还从未听说过你会制毒。” 符浅昭暗下神色,随后又浅笑道:“我从小跟着师父,看的也多了学的也很杂了。” “想必温先生也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徒弟。”薛文钦察觉到他的神色不对,连忙扯开话 17. 难道大人有什么隐疾?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凌晏如眉头紧绷,握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符浅昭不免疑惑。 她看着凌晏如,噗嗤一笑:“阿晏,不觉得很有趣吗?”符浅昭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别这么愁眉苦脸,这么俊俏的小生,天天板着张脸。” 说罢,两只手对着凌晏如的脸上下其手,凌晏如无可奈何的笑了,“这不是会笑嘛。”凌晏如把符浅昭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来。 “我还是不放心,小昭。”凌晏如担忧的看向符浅昭,“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知道你做事向来有把握,但…” “没有但是师兄,从一开始我打算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符浅昭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凌晏如握住她的手,一只手掐住她的脸说道:“还说我,自己的脸皱成什么样子。” 符浅昭揉了揉自己被掐红的脸颊,“都掐红了,毁容了怎么办?” 凌晏如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我们的小昭长大了。” 二人移步到书房,凌晏如闻言,“依你所说,是沈大人还是薛文钦?” 符浅昭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非也,非也。” 凌晏如不解的看向她,“那是?” 符浅昭低笑一声,将茶盏轻放在桌上,轻快的开口道:“时机还未到。” “阿晏,到最关键时候最不能急的就是心。” 凌晏如点点头,随后又问:“你到底在筹划什么?” 她将手中的笔放下,抬眸对上凌晏如眼晴,意味不明的勾唇轻笑。 ** 姜老板挺着大肚子,乐呵呵的说道:“常听说薛大公子一表人才,在经商方面也是极其有天赋的,今日见了薛二公子,还真是惊喜万分,薛二公子对这方面也是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文钦,在这方面的确有独到的见解,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自愧不如。”薛逸尘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一丝不苟的笑容。 三人移步到府门,“留步,二位不必相送。”姜老板笑呵呵的摆着手向大门走去,薛文钦与薛逸尘并肩而立站在原地目送。 “大哥,请。”薛文钦让开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薛逸尘笑意不减,眼神深邃看着他,“弟弟,客气了,同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薛逸尘与薛文钦移步到院中,院中种满了栀子花,清新的花香瞬间扑鼻而来,“这是江南的新茶,文钦尝尝味道如何?” 薛文钦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浅浅的抿了一口茶,他暗下神色,随后又捡起一抹笑,“大哥的茶自然是好的。” 他将茶盏放下,又说道:“这些日子多谢大哥的关照,父亲也嘱咐我好好跟大哥学习。” 薛逸尘抬眸看了他一眼,浅笑道:“弟弟有心学习,做大哥的自然倾囊相授。” “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大哥多多指教才是。”薛文钦与薛逸尘相互客套了许久。 管家这时候进了园子,恭敬的问候,然后说:“二少爷,老爷找您过去问话。” 薛文钦点点头,管家先退了下去。 他身穿藏青色的袍子,外系金边腰封,他抚了抚衣袖,站起身,恭敬的说:“大哥,那小弟先告辞了。” 薛逸尘独自一人坐在园子里,他轻笑着摇头,抿了一口茶,“青泽,你说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呢?” 青泽上前将茶斟上,随后恭敬的说道,“大少爷,些许是二少爷长大了。” 薛逸尘摇摇头,手指用力捏着茶盏,“我看啊,我们都被骗了。” 薛逸尘重重的将茶盏放下,茶水溅了出来,“怎么会有人会变化如此之大,感情是和我在做戏,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就应该毒死他,还真是被他那副蠢模样给骗到了。” 茶盏滚落在地,青泽吓得连忙跪下,“大少爷息怒。” “还真是碍眼,得了些势就敢挑衅我,还真是毛头小子,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他。”薛逸尘看向跪在地上的青泽,将他扶起。 青泽胆怯的不敢看向薛逸尘,眼睛一直看着脚尖,身体止不住哆嗦,“做什么这么怕我。” “没…没有,只是今天衣服穿的单薄了些,有些冷罢了。”青泽低着头,被薛逸尘搀扶的双臂还在颤抖。 他这一连串动作,当然瞒不过薛逸尘的眼睛,他若是看不出来青泽真的是怕冷还是害怕他,那他这几年就白活了。 “青泽,当真这么怕我?”薛逸尘叹着气,看着他的发旋。 薛逸尘还真是不明白,他又不曾责骂他,又不曾打他,就能让人怕成这样? 薛逸尘想着难道自己面目可憎,是什么阎罗煞王? “把头抬起来看我。”薛逸尘把青泽直接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薛逸尘强硬着抬起他的下巴,“我长的很丑?” 青泽连忙摇摇头,薛逸尘泄了一口气,又说道:“何必这般怕我青泽,我又不会吃了你。” 青泽只是一直低着头,没有给他回应,薛逸尘将他拉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罢了,你不说话,我说便是。” “后日就是你生辰了,可想好了像我讨什么礼物?”薛逸尘玩着青泽头发,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 青泽刚想开口,薛逸尘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除了放你走。” 青泽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的身契被薛逸尘攥在手里,现如今他可谓是身不由己。 “青泽,可想好问我讨什么了?” 青泽坐在他怀里摇摇头,“大少爷给了我很多东西,青泽不缺了。” 薛逸尘摸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说话,“青泽,还是一如既往冷淡。” “既然青泽想不出要什么,但礼物我还是要送的。” 薛逸尘没有说要送他什么礼物,而是和青泽打起了哑谜。 “少爷,该放青泽下来了。”青泽用细小的声音说道。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薛逸尘听得却很清楚,他盯着青泽玩味的笑出声,“少爷,听不清楚,青泽说大声点好吗?” 青泽不安的攥紧发白的手指,紧张的抿着唇,“我…我想下来。” 青泽声音越说越小,薛逸尘就是逗逗他,见他怕成那样,勉为其难的把他放下。“好,放你下来,可别乱跑。” 薛逸尘把人从怀里放出下来,手指刮着他的鼻尖,宠溺的笑道:“罢了,胆子这般小,不为难你 18. 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你这个意思就是裴知谨开始怀疑你了?”沈闻闲坐在符浅昭对面,疑惑的抬眸看向她,他放下到刚送到嘴边的茶。 符浅昭摇摇头,手指敲击着桌面,“说不上怀疑,但也…谈不上几分信任。” 她用手揉了揉眉心,泄出一丝疲惫,沈闻闲又说道:“裴知谨性格乖张又生性多疑,他此番话恐怕是在试探,或是说察觉到了什么。” 符浅昭抿唇沉思,“不,谈不上怀疑了,他从来没有信过我,我和他之间就是一场交易。” 沈闻闲闻言,不解的道:“交易?” “我原以为,你起初是为了活命切才寻求他的庇佑,你有什么可以和他交易的筹码吗?”沈闻闲好奇的问道。 符浅昭略带深意地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说:“你想知道?” 沈闻闲瘪了嘴,喝了一口茶,“打住,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别呀,沈大人,我都准备好说了。”符浅昭凑到沈闻闲面前,颇有一种一吐为快的感觉。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沈闻闲用手挡在符浅昭身前,很自觉的与她拉开距离。 符浅昭翻了个白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难说,保不齐裴知谨已经动了杀心,这次他让我做这件事情就是在明摆着试探我。” 沈闻闲赞同的点点头,随后说道:“他让你除掉支持贤王的大臣?” “不,他是让我除掉先帝的旧部,”符浅昭思索了片刻说,“世家大族,根系深,难以拔除,却往往牵一发动全身。” 沈闻闲挑眉看向她,他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所以你早有对策?” “那你这么早把我叫过来干什么?”沈闻闲颇有些无语说。 符浅昭笑眯眯的看向沈闻闲,然后同他一起趴在桌上,“对策有倒是有,但是就是比较危险。” 沈闻闲刚想开口,符浅昭就打住他的话,“但是这招虽险,但胜算却大。” …… “什么?”沈闻闲听完符浅昭计划,眼中早已没了困意,他站起身,随后又沉思了一会,蹙眉道:“这样做未免太危险,稍有不慎你也就会被牵连进去,且不说这件事,能不能成。” 沈闻闲立刻否定了这个计划,符浅昭将沈闻闲摁回位置上,“你且先听我讲,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就是一箭双雕,他们就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且应付两边都有说辞。” 既可以除掉燕王与誉王又可以把这些罪名安在这些王公大臣身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没有这般简单了。 “你也都说了,这事若是成了的情况下,的确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但是难就难在若是成不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符浅昭手指摩梭着杯壁,眉心紧蹙,她其实也没有十成的把握,抿了口手边的茶,她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们要重新商量一下计划。” “裴知谨想连根拔起这些世家,他这些年掌握实权无非就是要一个罪名,一个让他们无法翻身的,无法逃脱的罪名,一旦坐实了他们就再也掀不起风浪。” 沈闻闲闻言,点头道:“你要拖他们下水。” “是。”符浅昭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贤王意图不明,裴知谨又纵容燕王与誉王通敌,皇帝想让我们除掉二位王爷,首先这件事情一定会让裴知谨察觉是皇帝所为,但朝中也有不少燕王与誉王的同党,那就拖所有人下水。” 符浅昭将所有贤王一党,燕王欲王一党的到的人列出了一本名册,他把这本名册推给沈闻闲,“到时候麻烦沈大人陪我演场戏。”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干干净净的从这场局里面走出去。 沈闻闲拿过名册,看了一眼,把眼睛闭上,又把名册丢回到她面前,他感觉多看就多看一眼,死的越快。 “符浅昭,你胆子也太大了。”沈闻闲低笑一声,看向她反讽了一句。 “谬赞了,沈大人。”符浅昭喝了一口茶,嘴角挂着一抹笑。 沈闻闲冷呵呵的笑了一声。 ** 薛文钦正坐在园子,小厮领着符浅昭进来,她进门就见满园春景,美不胜收。 薛文钦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回头便看到了她着一身淡黄色的罗裙,站在花丛里。 “你让下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去见你便好。”薛文钦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 符浅昭抬头看向薛文钦,朱唇轻启,“你这园子不错,春花烂漫,到时没看出来呀,薛文钦。” 她用手轻轻托起一朵开着正艳的花,她俯身下去,鼻尖轻轻扫过花瓣,春风拂面,双眸闭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当初买下这座宅子,还是因为这个园子修的雅致,就让花匠栽了许多花草。”薛文钦轻声细语的说。 符浅昭点点头,二人移步到亭中。 薛文钦替她斟上了一杯茶,“这是苏州培育的新茶,茶味清香,不是浓茶。” “浓茶多饮,难免失眠。” 符浅昭道了声谢,拿起茶盏,用茶盖撇去茶叶,浅浅的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回味起来倒是甘甜。 “喜欢就好,我叫人多备一点给你带回去。” 符浅昭倒是没有和薛文钦,“薛逸尘可对你做了什么。” 薛文钦摇摇头,“他倒没做什么,但是我带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符浅昭搁下手中的茶盏,疑惑的看向薛文钦。 薛文钦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容,二人移步到书房中。 薛文钦不知从哪拿出了一顶帷帽,“得罪了。”他将帷帽戴在了符浅昭头上。 符浅昭被掩在帷帽下,他狐疑的看向薛文钦,挺好奇他想做什么。 薛文钦唤了一身,下人将一名少年带了上来,少年怯怯的跪在下面。 符浅昭看了一眼薛文钦,然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 “把头抬起来。”薛文钦坐在上首,声音低沉的说。 少年慢慢的直起腰,将头抬了起来。 面容姣好,生的倒是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就是身材太过瘦小。 这是符浅昭对青泽第一印象。 “二少爷,我…我想离开这里。”青泽声音越来越小,只敢怯怯的说 19. 上刀山下火海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薛文钦,你是奸商吧?”符浅昭调笑道。 “薛某做生意向来讲诚信,奸商倒还不至于。”薛文钦很配合的和符浅昭你句我一句说笑着。 符浅昭掩着嘴,低笑一声,“还是你的嘴厉害,真是说不过你。” “不敢当,不敢当。”薛文钦笑意不减,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符浅昭从袖中拿出那天薛文钦给她的铝盒,她把小盒子推给薛文钦。 薛文钦抬眸看了一下符浅昭,然后拿起铅盒,“这么快就做好了?” “薛公子要不要先…试试?”符浅昭意味不明的看向他,唇角还含了一抹笑意。 薛文钦把玩着手中的铅盒,略作无辜的说:“我可以不试吗?” “不可以。”符浅昭笑眯眯的从他手中拿过铅盒。 她拿出帕子,用手指在河中轻轻捏了点我在帕子上,朝着薛文钦脸上一扫而光。 薛文钦细细闻着,花香掺杂着一股幽香,他追随着味道再闻,那股神秘的幽香逐渐浓郁,他眼神逐渐迷离,眼神随着符浅昭的手而移动,显然遗失了神智。 符浅昭见状,手指掺了点茶水,立刻洒在他脸上,“还好吗?” 薛文钦恢复了神智后,用帕子擦干净脸,他刚才完全处于被动,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我能说不好吗?” “可以,我接受反馈的。”符浅昭将帕子扔入水盆里,又将铅盒盖了回去。 薛文钦问道:“这香如此厉害,竟然能迷人神智?” “是,这还是剂量小的前提下。”符浅昭坐下,抿了一口茶说道。 若是在剂量大的前提下,效果只会更甚。 “那可有解药?”薛文钦将桌上的铅盒重新推还给符浅昭,问道。 符浅昭故作神秘的摇摇头,“没有,刚才那是一种,但也只是在剂量小的前提下。” “至于‘解药’,我还在制。” 薛文钦点头道,然后又笑道:“若以后县主还需要我做试验品,在下心甘情愿。” 符浅昭轻笑一声,“这香有迷情的效果,多闻对身体有害,薛公子正值壮年,还是少闻一些比较好。” “多谢县主关心。”薛文钦浅笑的应下了,然后又说:“这香有致幻迷情的效果?” “是,但还不够完善,我回去再重新调配。”符浅昭将铅盒收回袖中说道。 薛文钦将茶盏放到桌上,看向符浅昭说:“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香。” “古书上有记载,之前都学了点,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薛文钦点点头,“社下对此道还挺感兴趣,不知县主可否传授一二?” 符浅昭脸上笑意不减,眼中却是不怀好意的看着薛文钦,“可以,但你要拜我为师,我可不教外门。” “有何条件?”薛文钦很是上道的问道。 “条件嘛,也并非很苛刻,只要对方能仁慈有爱,敏而好学,助人为乐,心灵手巧,机智能干,刀剑不入,无坚不摧,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足智多谋……” 薛文钦越听越抽象,端着茶盏的时候不由颤抖起来,嘴角抽了抽。 符浅昭说到最后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能符合这些条件的,不是神仙就是神仙!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女的。”符浅昭说完后还挺满意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满眼期待的看向薛文钦,“虽然…”他的眼神逐渐往他的下半身扫去,薛文钦立马转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破例。”符浅昭笑意盈盈的看向薛文钦,“看薛公子就是有天赋的。” 薛文钦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打住,薛某觉得还是经商比较适合我。” “别介呀,像我这样愿意倾囊相授的师父已经很少。”符浅昭连忙说道。 薛文钦嘴角抽了抽,喝了一口茶,从刚才符浅昭话里挑出一句说:“上刀山下火,不知这位师父,可否能掩饰一二?” 符浅昭呵呵一笑,然后尴尬的咳嗽两下,故作轻松的说:“这个,看个人体质。” “我还以为,这位师傅也会上刀山,又会下火海,还刀枪不入。”薛文钦低声笑道说着。 符浅昭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同你玩笑了。” “我呢,还没到出师的地步,你就别惦记了。” 符浅昭坐回位置上,喝了口茶又道,“不和你扯皮了,说正事。” 薛文钦闻言,抬眸看向符浅昭,符浅昭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前几日,我见了裴知谨。” “他虽没挑明,但对我而言也并非好事,他让我除掉支持贤王的大臣。” 薛文钦表情略有不解的看向她,“除掉支持贤王的大臣?” “这话怎么听都怎么奇怪。” 符浅昭点点头,她勾唇笑道:“是啊,多奇怪的话,明眼人一听都能听出来。” 薛文钦手指摩梭着杯壁,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裴丞相,这是要借你的手除掉先皇的旧部?” 符浅昭放下茶盏,眼神明亮的看向她,鼓起掌来,“聪明,就是要借刀杀人。” 见符浅昭赞同的鼓掌,薛文钦又继续往下说:“能让裴丞相到如今都不能动手的,恐怕也就是世家大族,像这种身价连根拔起,毕竟麻烦许多。” “而且还要一个让世家永无翻身的罪名。” 符浅昭不由感叹像薛文钦这种人若是敌人,那得多难缠,“薛文钦,你好聪明,仅凭着一句话,就能说出这么多。” 符浅昭笑意不明的看着薛文钦,“薛文钦,你要不先别经商了,去做谋士吧。” 薛文钦摇摇头,他喝了一口茶,说道:“在下何尝不是县主的谋士呢。” 符浅昭挑眉,耸耸肩道:“你算是饿不死了。” “技多不压身。”薛文钦淡淡的道。 “所以说,裴丞相让你除掉先皇的旧部,把这个名头安在了贤王身上。”薛文钦抬眸看向她,问道。 符浅昭吃了一口糕点,然后说:“是的,又是好一出栽赃嫁祸。” 薛文钦 20. 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嗯,已准备妥当。” “下去吧。”符浅昭背对着凌晏如说。 凌晏如看不清她的神情,想要开口劝慰的话,最终还是未能说出口,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半月以后 沈闻闲急匆匆大步迈进了院子,细雨看到连忙上前询问:“大人。” “你们家县主呢?”沈闻闲看了她一眼,问道。 细雨见沈闻闲似乎有急事,赶紧上前引路:“大人,奴婢带您过去。” 沈闻闲进到院中就见符浅昭在凉亭下手上忙活着什么,他走进了些才看清,“你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包饺子?” 符浅昭早都听到院外的动静,她放下擀面杖,抬眸看向他,“沈大人,勿急勿躁。” 她抓了把面粉,随后又开始自己手上的动作,“什么事这么慌张?” 沈闻闲走到她面前,看着他满桌子的食材,“薛文钦,得手了。” 符浅昭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恢复如常,她自然的点点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随后她感觉不对,又说道:“不,应该说薛逸尘这么快就想动手了。” 符浅昭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听沈闻闲说:“不然我着急忙慌的找你做什么?” “包饺子?”符浅昭把手上包好的饺子给他看。 沈闻闲翻了个白眼,吐出一个字,“丑。” 符浅昭举在半空的手颇有些尴尬,她看了一眼饺子,又看了一眼他:“跟你一样。” 心里却是喃喃自语,有这么丑吗? 沈闻闲有那么一瞬间无语,硬是把这口气先憋下。 “现在是什么情况。”符浅昭看着沈闻闲吃瘪的样子,心情舒畅不少,说道。 沈闻闲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薛文钦,他把薛家给围了,他让我接你过去,怕路上多生变故。” 她将包好的饺子一个一个排好,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应该是能吃的。 她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将手清洗干净后,将围兜摘了下来,“走吧。” 二人来到薛府,外头都是沈闻闲的人,符浅昭提前带了帷帽以便掩饰身份,门口的小厮见来人沈闻闲,连忙迎上前说道:“沈大人,姑娘,两位可算是来了,公子在前厅。” 符浅昭进到府内,看到府中没有一个下人的身影,她浅笑一声与沈闻闲共同进了前厅。 薛文钦正在上首,薛严弘被两名家丁控制在位置上无法动弹,堂下是被捆起来无法再挣扎的薛逸尘。 符浅昭一进来就看到这副场景,薛逸尘听见有人来了,但他的嘴被塞住了根本发不出一点声,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呜咽。 符浅昭与沈闻闲同时看了一眼然后径直绕了过去,压根不搭理薛逸尘的反抗。 薛逸尘见此情况,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薛文钦,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薛老爷。”符浅昭径直走到薛严弘身前,还不忘问个好。 薛严弘看着眼前的女子,眉头紧蹙,声音带着愤怒道:“你是谁!” 符浅昭掩在帷帽下,低声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活不成了。” 女子语气轻快,丝毫没有让人感到不适,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薛严弘愤怒的用眼神盯着符浅昭,“是不是你教唆的这孽障!” 符浅昭只是笑着带过,并没有再理会薛严弘。 沈闻闲在一旁坦然的坐下,挑眉看向符浅昭与薛文钦二人。 “你这是?”符浅昭看向薛文钦,问道。 “我今早去码头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且不是像往常一样,而是…想将我杀了毁尸灭迹 我就改道了去了沈大人府上,将这些人绑了,回到府里后,却没想到我的好兄长,已经要弑父夺权了。”薛文钦看着跪在地上薛逸尘,嗤笑一声,凉凉的扫过他。 薛文钦蹲下身,将薛逸尘嘴里的布条取了下来,“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兄长这一出大戏。” 薛逸尘嘴里的布条终于被取下,他厉声咒骂着薛文钦,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装模作样的做派。 满嘴污秽,真是让人听的刺耳,沈闻闲坐在一旁,掏掏耳朵,真想重新把他嘴给堵。 “薛文钦,我筹谋十几年,薛家上上下下都已在我的掌控之内,你是怎么做的!”薛逸尘咬牙切齿的说道。 薛文钦看着她表情逐渐冷了下来,“都快要死的人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薛逸尘表情僵住又突然放声大笑起,“薛文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呢?”薛逸尘精神逐渐癫狂。 他自说自话,表情逐渐狰狞,“是不是我给你下药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扮猪吃老虎这些年,让我误以为你只是个纨绔,却在最近又将自己暴露,你好手段,将薛家上上下下骗了十几年。”薛逸尘边笑边说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薛文钦。 薛文钦摩梭着手指,神情淡然,薛逸尘又发疯似的说:“我当初就该毒死你,让你这个小杂种和你那个蠢货娘一起死!” 此时,薛逸尘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文钦一脚踹翻在地,他踩在薛逸尘胸口,脚上逐渐用力,薛逸尘面色通红,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薛文钦神情冷漠到极致,脚上一点点施加力气。 他的肋骨已经被踩断了好几根,他无力趴在地上喘气,符浅昭看此情况,浅笑一声,“薛文钦,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符浅昭在一旁煽风点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沈闻闲看向他也补了一句,“是啊,薛二公子。” 薛文钦这时候收了脚上的力气,让薛逸尘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蹲下身,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脸,“就凭你,也配提我母亲。” 家丁把薛逸尘从地上拉起来,薛文钦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薛文钦慢条斯理的拔出刀刃,看向薛逸尘的眼神如同看待一头牲畜,“我幼时不懂,把你当成唯一的兄长,信任你,”薛文钦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这一刀还你当年不念手足之情,加害于我。” 薛文钦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看着血淋淋的匕首,又说:“这一刀,还你十几年来屡次算计,将我这一危险之地。” “第三刀,这是你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让他们白白丧 21. 这纹身真漂亮,我以前见过一模一样的。^^……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薛严弘听到这话,记得终于坐不住,指着薛文钦说:“忤逆不孝的东西,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薛严弘话还没说完,上手就打了薛文钦一巴掌,家丁一时之间没拦住,巴掌就落在了薛文钦右脸上。 他用手指抚去嘴角的血渍,挑唇一笑,眸中却毫无笑意。 “父亲…可觉得我说的哪里有不对的?” “还是说你当年联合那对母子杀害我娘,让她死不瞑目,是觉得我年幼无知不知情?” 薛严弘气的怒目圆睁,还想对薛文钦动手,薛文钦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甩回座位上,薛严弘跌落回去被家丁按住,“十几年,薛严弘这一天我等了十五年。” 薛文钦从地上叫那把带血的匕首捡了起来,他握在手上在空中划过,刀刃上泛着寒光,他看着薛严弘眼里充满了恨意。 他走到薛严弘跟前,将一张纸摊开在桌上,薛严弘看到那张纸,不有蹙眉,“父亲,这是我最后叫你,摁手印吧。” 家丁按住薛严弘要挣扎的身体,他轻而易举的拉过薛严弘的手按在了上面,薛严弘挣扎着要将手从薛文钦手里抽回,骂道:“孽障,敢威胁你老子,你老子我还没有死,就算摁了这手契,你真的以为你能掌家了!” 薛文钦压根不搭理他的话,从身后拿出匕首直接刺进他的手掌心,将他的手固定在桌上,“这就不必您操心了。” 薛严弘一声凄厉的惨叫,薛文钦拿着匕首特意在他手心钻了钻,痛苦的时间被无限拉长,猩红的血液浸透了白纸,薛文钦笑得狰狞,他将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小厮拿上另一张一模一样的契纸,薛文钦将薛严弘面目全非的手按在纸上,随后又割破自己的手也按在了纸上。 “来人,带老爷下去吧。”薛严弘经历刚才的折磨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这个儿子从来没这么顽劣不堪,从头到尾,所有人都被算计了。 就此,这经营十几年“闹剧”终于落幕。 薛文钦将手上的血迹擦净,转头对上符浅昭的目光。 一屋子的血迹,味道属实难闻,沈闻闲看着眼前这部场景,随便撂下一句话就出去透气了。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薛文钦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下首。 “林伯,把这清理干净吧。”薛文钦与符浅昭来到书房。 符浅昭淡然的摘下帷帽,非常自然的坐下,她挑眉看向眼前的人,悠悠说道:“薛文钦,你好大的胆子。” 薛文钦丝毫没有犹豫的半跪下身,他眉宇间丝毫不见刚才的杀气,而是坦荡的看着她,“我的确存有私心,从几年前我就开始谋划,直到现在与你初相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内,我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怕一招错,满盘皆输,我不甘心,更不会认输,所以我会求助沈大人。” “我知道这一天始终瞒不住,你曾和我说过,最厌恶不忠心之人,我也说过这一天由你亲手来了结。” 是良久的沉默,符浅昭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薛文钦,手指轻扣着桌面。 她走到薛文钦面前,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低笑出声:“我何曾怪过你。” 薛文钦诧异的看向符浅昭,符浅昭将他扶起来,“人都是有私心,你又不是神仙,连我都是有私心的,你不需要大公无私。”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家主。”符浅昭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 此时,沈闻闲倚在门外,手指轻轻敲着门边,他像是看客一般,双手抱胸,“二位,谈的如何,是要要杀还是要剐?” “我们两个打算一起把你活埋了。”符浅昭看着沈闻闲阴侧侧的说。 沈闻闲嘴角抽了抽,大步走了进来,“得我一个人说呗。” “二位场面太温馨,在下属实不不忍心打扰。”沈闻闲边走边感叹着。 “沈闻闲,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符浅昭翻个白眼,三人各自落座。 沈闻闲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从袖中拿出拿出一张纸条,“薛文钦,你们薛家是里外都漏风啊?” 沈闻闲将纸条放在桌上,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从一个仆役身上找出来的,我已经将人绑起来。” 符浅昭拿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问出什么了吗?” “还没问,这不是赶紧过来了。”沈闻闲收了折扇,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手指摩梭的杯沿,他沉思了一会,开口说:“走吧,去看看。” 三人起身来到柴房,那名仆役被五花大绑着,听到动静才抬头看向三人。 两名侍从压着仆役将他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 符浅昭打量着这名仆役,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说道:“是谁派你来的?” 她当然知道这名仆役不会回答,符浅昭从袖中拿出仆役要传出去报信的纸条,“虽然只提供情报,根本无从考量,但…是贤王吧。” 符浅昭走到这名仆役的跟前,她从沈闻闲腰间顺着他的折扇,等沈闻闲反应过来,符浅昭拿起折扇,用折扇挑起这人的下巴,“不说也没关系。” “还是说是誉王或是燕王,或者又说是裴知谨,比起这些回答,我更倾向于第一种。”符浅昭看着这人的眼睛,浅笑出声。 符浅昭将折扇扔还给沈闻闲,仆役依旧是一言不发,“真是…有趣呢。” “贤王,什么时候派你来的。”符浅昭也不想多费口舌,了当的问。 是长久的沉默,柴房中众人一句话未发,仆役呼吸沉重,“不是。” “不是?”符浅昭笑了,“不是贤王?” 符浅昭命令道:“将他的上衣扒了。” 仆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两名侍从听到后上前将他的衣服脱下,“大人,他身上有纹身。” 沈闻闲看向符浅昭,薛文钦上前查看,不由得皱眉,“这不像普通的纹身。” 那名仆役突然挣扎起来,但侍从早就把他嘴堵上,免得他咬舌自尽,“的确不是,他是死士。” 二人同 22. 你要谋杀主公。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傻姑娘。”薛文钦看着符浅昭因为病痛而皱起的眉头,他将帕子放入盆中,温热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眉梢。 薛文钦将帷幔轻轻放下对柔儿说:“照顾好她,醒了就来告诉我。” 柔儿说:“是,少爷。” 薛文钦神情有些茫然,他不自觉的走到祠堂门口,他看着偌大的祠堂,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薛文钦独自一人走进了祠堂,他点燃了香插在供台上,重重的跪在地上,他拜了三下,随后抬头,“母亲,我替你报仇了。” “他们薛家父子都得死,但我不会轻易的让他们就这么死了,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薛文钦拳头紧握,神情凝重的看向摇曳的烛光,“可是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我想留的东西永远留不住。” 过了良久,薛文钦才慢慢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眼神坚定的看向母亲的牌位。 “母亲,儿时你教我心爱的物价儿想用心去爱护、保护。”薛文钦郑重的磕下头,“母亲,钦儿长大了,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更不会重蹈覆辙。”薛文钦留下一个背影后,站起身径直离开了祠堂。 薛文钦从祠堂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同禄,现在几时了。” “少爷,已经是丑时了。”同禄跟在薛文钦然后说。 “县主醒了吗?”薛文钦问道。 同禄摇着头说:“柔儿姑娘那边没有传话过来,应当是还在昏迷。” 薛文钦带着浓厚的夜色,来到符浅昭房门口,轻轻的推开房门。 柔儿见到来人是薛文钦起身行礼,他挥手让柔儿下去了,他掀开帷幔,独自一人坐在床边。 他拧干帕子,轻轻擦拭着符浅昭的手掌,“怎么还不醒。” “这些天很累吧,睡久一点也好,好好休息休息。” 薛文钦一边擦着,一边喃喃自语。 他一直待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离开,同禄见少爷终于从里头出来,眼下泛起青色,连忙上前,“少爷,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等会儿叫府里的人全到大堂来。”薛文钦揉着眉心说道。 同禄看着自家少爷疲惫的模样,倒上了一杯浓茶,随后就下去了。 林伯带着一众下人站在堂下,他在薛府做了半辈子的管家,当然也是懂得审时度势,如今谁坐在上面那把交椅上,谁就是他的主子,他还是懂的。 同禄站在薛文钦身侧,一时也有些恍惚,他从未见过自家少爷这把样子。 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是他从未见过少爷真正的样子 薛文钦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堂中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他放下茶盏,悠悠开口:“昨日之事,各位都清楚,我这个人最不喜不忠之人。” 他将昨日沈闻闲抓到的死士办成了普通下人的模样拖了上来,那人已经没了气,就是一具尸体,有些胆小的丫头,竟然被吓的哭了出来。 “当然,我也并非不明是非,倘若各位能安守本分,各司其职,我也是赏罚分明的。” 薛文钦话锋一转,眼神中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但倘若有人背信弃主,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林伯带着一众下人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谨遵家主之命。” 同禄挥手让人把死士的尸体拖了下去,众人才得以缓缓起身。 同禄说道:“若无其他事情,你们都退下吧。” 薛文钦闭着眸子,休息了片刻后说道,“还是没有醒来?” “是的,少爷。” “去书房吧。”薛文钦抿了一口茶,起身离开。 同禄担忧着看着薛文钦,他已经一宿没有休息了,“少爷,你再怎么担心县主,但也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到时候县主还没醒过来,您倒是先垮了,县主看到了,也会不开心的。” 同禄知道单纯的劝薛文钦根本不管用,他自小跟着少爷能看出来少爷对现实的感情绝对不一般。 这话果然有用,薛文钦思考了片刻,果然是松口说道:“好,醒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十几天后 符浅昭坐在院中乘凉,已经入了夏,天气也逐渐升温,她用木簪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手中编着竹蜻蜓,“柔儿,你编错了。” “这样,你把那一根绕过来,你看,这样就像了。”符浅昭举起手中编号的竹蜻蜓给柔儿看。 柔儿挠挠头说道:“姑娘等一等,奴婢还是没有看会。” 符浅昭看着柔儿手中编好的竹蜻蜓陷入了沉默,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了,“柔儿,我教你编个其他的吧。” 柔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哭丧个脸说:“姑娘,奴婢已经尽力了。” 凌晏如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刀,看着她们二人轻轻笑出声。 此时,薛文钦从外头进来,看到这幅场景,走上前说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符浅昭转头看到是薛文钦,笑道:“薛文钦,你来了,我和柔儿正在编竹蜻蜓。” 符浅昭拿起桌上的竹蜻蜓给薛文钦看,她自从昏迷醒来后就一直住在薛府。 薛文钦拿过竹蜻蜓然后又看了一眼符浅昭说道:“好看。” 薛文钦将手中的竹蜻蜓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话锋一转,“今天药喝了吗?” 符浅昭眼神求助似的看向柔儿,然而连忙上前说,“家主,药…还烫着,奴婢想着先放温了再端上来。” 薛文钦眼神锐利的观察她们主仆二人的表情,“当真?” “真的,比真金还真。”符浅昭眼神坚定的看向薛文钦说道。 薛文钦看着她的表情,笑道:“那就现在喝吧。” 他挥挥手,同禄将药端了上来,“喝吧。” 这句话像是宣判了死刑,符浅昭从小就不爱吃苦的,何况说这药呢。 她看着这碗黑黢黢的药,不免皱起眉,“薛文钦,你要谋害主公。” 薛文钦将药碗再次推向符浅昭,面上恭敬的说道:“文钦自然是不敢的。” 符浅昭看这样是逃不过了,一副决心赴死的模样, 23. 昭昭,久违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猜?”符浅昭气定神闲的举杯,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眼底却毫无情绪。 符浅昭轻笑,“他来找我,还有好事?” “此事…说好也好,说坏也坏。”薛文钦含笑道。 符浅昭疑惑的看了一眼薛文钦,随后说:“哦?又是好事又是坏事,全给他一个人占了。” “是啊,你在我这的这段时间,我是左瞒右瞒,把你藏着那是严严实实。”薛文钦幽幽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薛文钦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架不住某些人眼线一波一波的往我这送。” 符浅昭摩梭着指尖,抬眸望向园子盛开的花,用调笑的口吻说:“这些天还真是辛苦,薛家主。” “不敢当,县主。”薛文钦闻言,笑笑摇头。 符浅昭又问道:“我在你这几日了?” 薛文钦说:“已有十六日了。” 她听罢,轻挑着眉,嘴角扬起弧度,“都半月有余了。” “的确…该出去见见人了。” 从薛府出来,薛文钦安排了车轿,符浅昭特地“大张旗鼓”乘着马车从繁华的街上使过。 柔儿眼睛一刻不移地盯着繁华的街市,兴奋出声道:“哇,姑娘这里好热闹,还有好多好吃和玩的呢。” 符浅昭纤细的手指挑开帘,他循着声音看向柔儿,说道:“喜欢嘛?” 符浅昭递出一包银子,对着柔柔笑道:“想买什么就去买吧。” 柔儿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又兴奋又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主子对奴才这般好的,她感激的看向符浅昭,“姑娘,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买。” 符浅昭思索了一会,说道:“栗子糕吧。” 柔儿领了命,迈着欢快的小步伐就跑的没影了。 符浅昭轻笑一声,这个小姑娘和她同岁,她望着柔儿远去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忧伤起。 此时,凌晏如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出声说:“主子。” 符浅昭回过神来,收敛了情绪,“无妨。” “叫马夫慢慢走。” 凌晏如点头应下,然后放下帘子。 “姑娘,您看奴婢买回了什么?”柔儿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东西回来。 脸上那叫笑的一个灿烂,“哦?让我看看柔儿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符浅昭十分配合的说道,然后趁人儿不注意,往她的身后抓去,柔儿还没反应过,手腕就被符浅昭抓住了。 “姑娘耍赖。”柔儿被符浅昭抓住了手腕,被当场抓包了。 符浅昭轻轻笑道,“姑娘我呀猜不到,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 柔儿心眼大,又嘿嘿的笑道:“姑娘,您看我买了桃花酥,雪花酥,荷花酥,桂花糕,绿豆糕,核桃枣泥糕还有姑娘最喜欢的云记的栗子糕。” “还有呢糖葫芦,奴婢看这药实在是苦,吃点糖葫芦就不会太苦了。” 符浅昭拿过柔儿递给她的糖葫芦,“很好吃,很甜。” 柔儿撩起帘子,又把一根糖葫芦递给了凌晏如,“凌大哥,你也有一根。” 柔儿把糖葫芦塞到凌晏如手中,然后自己又吃了起,凌晏如看着手中莫名出现的糖葫芦,轻笑一声。 符浅昭和柔儿有说有笑的,边吃着糕点一边欣赏沿路的繁华闹市。 马车驶到玉韵楼,凌晏如说:“停。” 符浅昭戴着帷帽,柔儿扶着符浅昭下了马车,小二看这马车又看这阵仗,就知道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小二热情的迎上来,谄媚的说道:“这位小姐,里面请,小店最近新上了好多款式的首饰簪子。” “各种时兴的花样应有尽有,保准小姐满。” 符浅昭一行人往店里走,小二在符浅昭面前摆了一长桌的簪子,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符浅昭浅浅的抿了口茶,余光落到小二身上,然后微不可查轻笑出声。 她一一扫过摆满了长桌的簪子和各种饰品,眼神停在一只用玉石雕刻成桃花的簪子,下面还缀着花苞点点红。 符浅昭拿起簪子端详了一会,把柔儿叫过,“柔儿,头低下来。” 符浅昭将簪子插在了柔儿发髻上,她看着柔儿笑得温柔,“和这身衣服很搭。” 柔儿心里感动不已,连忙行礼,感谢道:“谢谢姑娘。” 符浅昭拿过一旁的镜子给柔儿看,“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此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人拍着手进来,“好诗,好雅致。” 众人纷纷回头,谢景策撩开珠帘,径直走了过来,“你们都退下吧。” 小二不假思索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符浅昭连眼都没有抬,悠闲的喝着茶,放下茶盏后才开口说话:“贤王,好雅兴。” 凌晏如皱眉拦在了谢景策身前,制止了谢景策的靠近。 “放肆了,阿晏。”符浅昭不咸不淡的说。 凌晏如闻言,神情冷漠的收回了手。 符浅昭手指摩梭着杯沿,她低笑一声,然后散漫的开口:“柔儿,你们都退下吧。” 等房间里只剩二人,谢景策走到她身旁,自然的将她的帷帽取下,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久违了,昭昭。” 符浅昭转过头,和他拉开距离,“我好像和贤王并不怎么熟吧。” “是吗?昭昭,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不会痛吗?”谢景策将取下的帷帽放在一旁。 他坐下,单臂罢在桌上,撑着下巴,声音散漫的说。 符浅昭闻言,轻嗤一声,“何以见得,王爷?” “昭昭的嘴可真毒,许久未见,一句话就让我寒心了呢。”谢景策漫不经心的掀开眼皮,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 符浅昭忽略掉他炙热的目光,神情冷漠的开口:“许久未见?” “王爷不是早就来看过我了吗?”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挑眉看向谢景策。 谢景策闻言,低笑一声,无奈的摇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也实在是拿昭昭没有办法。” 谢景策手指轻敲着桌面,“只是薛文钦把你看的太牢,不然我都想把昭昭给劫出来了。” 符浅昭并没有回答谢景策的话,而是自顾自喝 24.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昭昭,急什么,我们这么久没见,不应该好好叙叙旧吗?”谢景策伸手再次将她的手腕抓住,另一只手将符浅昭的手抓在手里。 “昭昭,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符浅昭挣脱不开,骂道:“疯狗。” “昭昭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我说话吗?” 符浅昭微微一笑,甩开他的手,“王爷,可是忘了?我们隶属不同阵营,各为其主罢了。” 谢景策也朝她笑了一笑,“各为其主?” “昭昭,你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 符浅昭打开他的手,直接从他身前绕了过去,稳稳的坐在了位置上,“骗?” “王爷这样空口白话就诬陷于我。” 谢景策转身看向她,缓步走到她身后,“昭昭,你这般做可知道下场会如何。” 他手指绕着她垂落的青丝,看着她脖颈处已经淡的看不见的痕迹,扯起一抹笑容。 “王爷这般说又意欲何为呢?”符浅昭喝了一口茶,斜眼看向他。 谢景策在她耳边柔声道:“我这般说,当然是为了昭昭好。” 符浅昭翻了个白眼,然后轻笑出声说道:“王爷曾经跟我说过,成王败寇。” “可我也并非王爷,但是现如今人人牵扯其中,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谢景策闻言,眉毛上挑,笑意却不达眼底,“昭昭不如…另投他主。” “另投他主?”符浅昭好笑的看向谢景策,“你吗?” 谢景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敢,王爷肯用我吗?且不说背信弃主这一条,再说王爷真的信得过我?”符浅昭放下茶盏,转身对上谢景策的视线,她眉眼弯弯,嘴角挂着笑意。 “怎么不敢?昭昭,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谢景策眯着眼看着符浅昭。 符浅昭侧头,笑得灿烂,“王爷这般违心的话也能说的出口?” 谢景策笑着摇头,然后坐在她身侧,他并未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不日誉王和燕王就要回京,昭昭,我说过我很看好你。” 符浅昭淡定的举着杯,被杯沿轻轻摩梭着唇瓣,她笑着回答:“二位王爷回京是好事,既成全了孝道又让王爷感受血脉亲情。” “毕竟是天家恩德,我等怎敢议论。” 谢景策替她倒上茶,然后抬眸看向她,“亲情,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亲情。” 符浅昭斜眼看向他,“王爷,可要慎言。” 谢景策仰头笑起来,“昭昭,最是无情帝王家。” 符浅昭皱眉,她并没有喝谢景策倒的茶,他也并没有在意这点,而是说:“昭昭,我依旧是那句话,很期待你们能给我唱出一场好戏。” 言罢,他笑着转身离开了,只独留一个背影给符浅昭。 符浅昭看着桌上的茶盏,此时凌晏如和柔儿一并进来了。 “姑娘,您没事吧,刚才贤王带来的人把我们拦在门外。”柔儿担心的问道。 符浅昭摇摇头,然后起身离开了。 三人回了符浅昭府邸,细雨早早在门外候着,“姑娘。”细雨接过符浅昭的披风。 然后看向跟在她身后的两人,她并没有多言,而是干着自己的事情。 符浅昭斜眼看了一眼细雨,随后收回目光。 细雨轻声说道:“姑娘,沈大人来了,在书房。” 符浅昭闻言,问道:“他可说所谓何事。” “并未,沈大人来时好似很着急的样子。”细雨说道。 符浅昭蹙眉,脚下加快了步伐来到了书房,她环视了周围,然后让三人退下。 “你可终于回来,我等了你大半天,快快快,人命关天的事。” 沈闻闲言罢,便要拽着符浅昭往门外走,她见此情况,扯住沈闻闲说道:“你先说清楚什么事这么着急?” “陛下,出事了,只能你来救。”沈闻闲边拉着符浅昭往门外走边说。 符浅昭一脸疑惑,沈闻闲来不及跟她解释了,拉着人去上了马车,“等等,沈闻闲你让我把话说完。” “上了马车再说。” 符浅昭转头朝着后面跟过来的三人说:“阿晏跟我去,其他人留在府中。” 符浅昭被沈闻闲着急忙慌的拉上马车,“沈闻闲,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成何体。” 说完,她就甩开了沈闻闲的手,手腕都被人抓红了。 “都这个关头了,你还在乎这些?”沈闻闲翻了个白眼给她。 符浅昭也丝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挺在乎的。” “符浅昭,你最好祈祷我们两个能在宫门下钥前赶到,不然江山可就要易主了。”沈闻闲笑意浅浅的看着符浅昭。 符浅昭暗骂一声,“太医院呢?” “朝廷这么多俸禄供着,吃干饭用的?” 沈闻闲沉声说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并没有宣太医。” 符浅昭蹙眉看向沈闻闲,问道:“如你所说这般严重,为何不宣太医?” 沈闻闲摇摇头,“我怎敢揣测圣意。” “但此事恐怕难说,事态紧急,到了再说。” 小太监引着路,将二人带到养心殿,符浅昭余光飘向四周,然后低下头,“臣恭请陛下圣安。” 两人跪在屏风外,过了片刻,里头的人才出声,“都起来吧。” 谢辛楼隔着屏风看向二人,轻咳两声,小印子闻言说道:“你们都退下。” 然后带着侍从退出了养心殿。 “都别拘着礼,过来吧。”谢辛楼语气略微虚弱的说道。 符浅昭与沈闻闲对视一眼,起身上前。 “陛下,可是身体不适?”符浅昭先开口说。 他面色不太好,躺在贵妃椅上,手中拿着书。 谢辛楼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荣安,上次一别也有数月未见。” “果真是开花的年纪,女儿家真是越长越好看。” 符浅昭回到:“多谢陛下夸奖。” “沈大人也依旧风采如旧。”谢辛楼把书放在一旁,两头都夸,一点都不厚此薄彼。 谢辛楼俯身又咳嗽了两声,符浅昭眉头紧蹙,“陛下,龙体要紧。” 谢辛楼浅笑一声,摆摆手, 25. 你这一个能顶俩。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陛下。” 谢辛楼轻笑出声,“别怕,这件事情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不过他们碍于裴知谨,面上不敢提罢了。” “这张脸长在谁身上都行,却偏偏就长在我身上。”谢辛楼手指抚过脸颊,即便因为病痛,脸上毫无血色,依旧也难掩姿色,而是更是衬着他这张脸我见犹怜。 听到这里符浅昭也能猜出这事情的大概。 谢辛楼声音虚弱说:“动不动就跪,膝盖不疼吗,小印子,赐座吧。” “谢陛下。”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起身坐下。 “坊间传闻,温纪先生将遗物最后托付给你,里面有一味奇药,能活死人肉白骨。” 小印子将谢辛楼扶起来,他坐起身看着符浅昭说。 “陛下,真信这种神乎其神传闻吗?” “不信,最是这种背弃自然的说辞,就越是假。”谢辛楼抿了一口茶,摇头道。 “可是架不住,有人会信。”谢辛楼将茶盏放下,因为不明的看向符浅昭说道。 符浅昭垂眸,“是,陛下。” 她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小印子,“陛下,此药方能缓解阵痛,需按时服用,能延缓发病时间。” 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走了出去,月亮已经爬上了西墙,二人走到宫道上相顾无言。 谢辛楼站在廊下拿着竹签逗弄着笼里的小鸟,“陛下,夜里风凉,还是回寝殿吧。” 谢辛楼放下竹签,看着月色,悠悠说道:“她…她就像海东青,应该遨游在广袤的天空,她不属于这里。” “燕京城里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暗流争斗,她就像被折断了双翼,被迫参与这场权力斗争。初见面时,她那双眼睛坚韧,倔强,还不懂如何隐藏锋芒。” “可如今看来,这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成长了不少,要让她为我所用,这还不够。”谢辛楼接过托盘上的鸟食,逗弄着笼中的小鸟。 谢辛楼拿着食物喂着鸟儿,自顾自的说道:“好可怜,你也被囚禁在笼子里,可是放你出去,你又活不了。” “陛下,裴大人来了。”小太监上前来禀报道。 谢辛楼将手中的食盘,转身就看到了裴知谨披着浓厚的夜色走到他身侧。 裴知谨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 裴知谨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让谢辛楼靠在他身上,“身体不适,还站在风口,是诚心让我担心吗?陛下。” “亚父。”谢辛楼倒是安心的靠在他身上。 裴知谨看着他面色不太好,担忧的说道:“宣太医了吗?” “嗯,老毛病了,亚父不必担忧。”谢辛楼柔声靠在裴知谨身上说。 这样温情的时刻甚少。 裴知谨握住他的手腕,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陛下万岁,臣一定会治好陛下。” “亚父这些年为砚初操劳许多,辛苦亚父了。”谢辛楼转头对上裴知谨的视线。 裴知谨低头看着怀里的谢辛楼,这眼神居然这般深情,就像…二人是相恋中的情侣般。 谢辛楼忍不住皱眉,不应该的,裴知谨这样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裴知谨温热的手指抚上他的眉梢,轻轻揉着,“陛下,别皱眉,臣看了会心疼。” “夜里凉,回寝殿吧。”裴知谨将人抱在怀里,回了寝殿。 符浅昭与沈闻闲出了皇宫,二人先回了符浅昭的府邸。 一进门,沈闻闲就开口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符浅昭抬眸,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他,“嗯?” “符浅昭,你…”沈闻闲啧啧的摇头。 符浅昭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坐下坐下,别在我面前晃。” 沈闻闲听罢,也是直接半躺在一旁躺椅,手支着脑袋,丝毫不在意平日里的形象。 符浅昭也习惯了他,连眼神都不施舍。 沈闻闲试探性的开口,“虽然这话很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嘴,你师父给你留了什么遗物?” 符浅昭举起茶盏的手一顿,笑意不明的看向沈闻闲,然后摇摇头。 “已经冒昧了。” 沈闻闲耸耸肩,“那我不妨再冒昧一些。” 符浅昭气定神闲的放下茶盏,“我当初不明师父用意,为何要给我留下这一物。” “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师父的意思,这东西太好用。” “此物既能招来杀身之祸,又能暂保我性命无忧。” 沈闻闲眯着眼,探究的眼神看着符浅昭。 翌日晌午 “沈闻闲,你包的也太丑了吧?”符浅昭嫌弃的看向沈闻闲包的饺子。 沈闻闲撇撇嘴,斜眼看向符浅昭包的饺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看看你包的好到哪去?” 符浅昭拿开他的手,“你别戳我包好的,都被你碰丑了。”她极度嫌弃的说。 薛文钦边看着两个人互相嘲讽对方,他手上还一直捣鼓,沈闻闲这时候转变方向看向薛文钦,“薛文钦,你在捣鼓什么?” 薛文钦把包好的饺子拿在手上。 沈闻闲与符浅昭对视一眼,一同大笑出声,“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个包还行诶。” 薛文钦看了一眼手上的饺子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犹豫的说:“薛某觉得这饺子包的应该还…好吧。” 沈闻闲拍了拍他的肩,薛文钦反射性的跳开,“手。” 沈闻闲看着手上粘的都是面粉,随便拍了拍说道:“薛文钦,别的不说,你这一个能顶俩。” 薛文钦莫名的感觉被嘲讽,但看到手里的“饺子”,最终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符浅昭从身后喊了一声沈闻闲,“沈闻闲,你看这面粉里有东西。” 沈闻闲疑惑的看了一眼符浅昭,然后低下头看着面粉。 “什么东西?” “你仔细看,有东西在动。”符浅昭看的沈闻闲离着面粉越来越近。 “你离近一点,就能看到啦。” 然后趁着沈闻闲注意力全在面粉里时,趁其不备从身后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埋在了面粉堆里。 沈闻闲把脸从面粉里抬起来时,愤怒的朝着符浅昭吼道:“符浅昭!” 他一边说话嘴里还喷着面粉,符浅昭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翻,沈闻闲上来就要抓住符浅昭。 符浅昭提前预判他动作,直接一溜烟就跑,“哈哈哈,沈闻闲,你让我笑会,先别追我呀!” 26. 昭昭,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沈闻闲摇头啧舌道:“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再这么平静了。” “燕京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再无人出声。 三日后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谢景策与燕王誉王人并肩走在宫道上。 “十三弟,你我兄弟三人也是许久未见了。”燕王笑着说道。 谢景策浅笑道:“是啊,我与五哥,七哥是许久未见了。” 话虽这么讲,但燕王和誉王并没有见过谢景策本人,只是这些话说的好听些罢了。 誉王斜眼看向谢景策,然后低笑道:“十多年未见,没想到十三弟出落的倒是出落的玉树临风。” 小太监将三人领到偏殿,就退了下去,此时宫殿里只有他们三人。 小太监说道:“陛下正在更衣,请三位王爷在偏殿等候片刻。” 三人一同在偏殿坐下。 “十三弟眉眼之间倒是与当年的俪母妃神似,还记的那年俪妃娘娘手巧是出了名的,纸鸢扎的是极其好,那时候我与九弟常常缠着俪妃娘娘给我们扎纸鸢…” 誉王眉眼带笑,说着当年的琐碎的记忆,看着谢景策与当年俪妃样貌重填也着实感叹造化弄人。 说到此处也不免唏嘘,知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然后欠声道:“是本王多言了,十三弟莫怪。” 谢景策垂眸,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笑着:“我怎会怪七哥,七哥也是触景生情罢了,我与母妃的确从未见过,七哥能一直挂念着母妃是件好事。” 谢景策话锋一转,便说道:“誉王妃身体可还好些?” 誉王听罢,不免摇头,眼神透露着忧伤,叹气道:“依旧是老毛病了,这些年也是不好不坏罢了。” “七哥也是着实心疼嫂嫂,我这个做弟弟的,初次见面也是略备了些薄礼,也是希望二位哥哥不要嫌弃。” 谢景策言罢,便叫来了太监,太监举着托盘呈了上来,他挥挥手,太监拿着托盘更上前一步,“这是雪参,生在从极寒之地,我命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听闻能延年益寿,滋补也是极其好的,算是弟弟的一点心意。” 谢景策将锦盒打开,誉王上前看了眼锦盒里的雪参,笑道:“那多谢十三弟美意,本王就带王妃收了这份礼,借弟弟吉言了。” 谢景策又将另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把弯刀,“常听闻五哥骁勇善战,当年随父王出征,也是战功赫赫,马背上更是一展雄姿。” 谢景策拿过弯刀,上面镶嵌着宝石,更是价值连城,他抽出刀刃,寒光森森,“这把弯刀,是异人所作,手艺也是早已失传,前些日子,机缘巧合之下,弟弟特得此刀,想着这刀落在我手里也是白费,倒是在五哥手里能发挥最大的用处,还望五哥笑纳。” 他将刀刃收回,递给燕王,燕王结果弯刀说道:“怎会,十三弟如此心意,做哥哥的也并非不讲理,非要驳弟弟面子,这把刀甚好,弟弟有心了。” 燕王将弯刀收下,交给随从保管。 “二位兄长不嫌弃就好。”谢景策笑道。 燕王笑意不减,“此次回京,我们兄弟三人难得一聚,莫要说这些伤心事。” “此次我与七弟回京,会多待几日,等闲下来我们兄弟三人应该好生聚聚,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当做主家,改日请二位弟弟吃酒。” “二位弟弟可不能驳了我的好意,一定是要来。” 誉王喝了口茶,笑道:“我酒量不好,十三弟可要小心些,五哥灌酒的手艺可是一等一,还记得当年及冠礼,五哥是硬拉着我,喝了好几杯,我那日酩酊大醉,免不了父王训了我一通。” 燕王也笑道说:“这么多年,七弟还耿耿于怀,看来父皇罚的不轻,皇兄在这里给弟弟赔不是了。” 誉王连忙要扶起燕王,“五哥,这可舍不得,我这个做弟弟的,怎能收兄长的礼,太不合规矩了。” “那不行,七弟不陪我,十三弟也要陪我喝,你们一个个是惯会挡酒的,这话说的天花乱坠,酒是一滴不会送到嘴里。” 燕王和誉王坐回位置上,燕王一副知道你们是什么嘴脸一样,“十三弟,你可不能像七弟一样,他呀,惯会舌灿莲花。”燕王拍了拍谢景策的肩膀,叹气说道,“我可讲不过他那张嘴。” 谢景策回笑道:“一定一定,既然是五哥发话,那做弟弟的一定是要陪的,只是劳烦五哥手下留情。” 燕王哈哈大道,揽着谢景策的肩说道:“一看我们十三弟就是爽快人。” “五哥,您可别这样看着我了,这可并非我说的算,要是让我家王妃知道了不得让我滚出去睡大街。”誉王摆摆手,无奈的摇头说道。 燕王想开口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颇有些无语的看向誉王,“谁不知道我们七弟惧内,把王妃当成宝疼,七弟你这让我这个做兄长的很是失望。” 誉王扒拉开燕王手,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容,“像五哥这般年岁还未娶妻的人是不懂的,我家王妃最是好的。” 燕王被这话噎着,硬是半天没找到话反驳的,然后拉着谢景策说道:“十三弟,你看你看,他又来了,往年都是我被呛着这话说不出口,今年终于有人陪我了。” 此时小太监推开殿门,“王爷万安,陛下有旨宣三位王爷进谏。” 三人看向传旨的小太监,起身朝着殿门外走去。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辛楼坐在上首,“都起来吧。” “谢陛下。”三人同时起身。 “小印子,赐座。” 三人一同坐下,谢辛楼开口说道:“燕王与誉王这几日来舟车劳顿,可还好?” “劳烦陛下挂心,臣一切都好。” 谢辛楼抿了一口茶,看向下首的三人,“先皇祭辰,燕王与誉王也难得一同回京,定要好好操持,勿忘先皇恩德。” “是,臣一定辅佐陛下左右。” 谢辛楼将茶盏放下,略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你们三兄弟同为先皇血脉,定要 27. 为何要舍身入局?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沈闻闲,你但凡配一盘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子。”符浅昭白了一眼沈闻闲,径直走进院子里。 沈闻闲将手中的折扇往前一指,便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讲,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沈闻闲大步追上符浅昭,“这件事情你给薛文钦办不正好吗?” 符浅昭提起衣群迈过门槛,看着沈闻闲,轻呵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但他的身份属实太引人注目了。” “要的不就是引人注目?薛文钦风流名声在外,即便现在继承了薛家,也不妨碍他如此行为,但也没想到上面那头临时变卦。”沈闻闲同符浅昭一起坐下。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说道:“沈大人慎言。” “罢了,这下我们真被夹在中间惹一身骚。”沈闻闲修长的手指摩梭着杯壁,他将扇子散开轻轻扫过胸膛,神情复杂的看向远方。 符浅昭抿了抿嘴唇,搭在茶几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桌面,“沈闻闲,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万一吗。” “贤王。” “你明白我的意思,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符浅昭站起身,抚了抚衣上的褶皱。 “事情都准备好了吧。” 沈闻闲上前轻声说道:“已经准备好了,庆春楼今晚拍卖会,我的人传话来了,届时燕王与誉王定会出席。” “走吧。” 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走了出去。 马车停在后院,符浅昭戴着帷帽先进了院子里,沈闻闲在外头和看守交代了几句也跟着进去了。 庆春楼此时大门紧闭,里里外外看不见一个客人。 楼里此时只有打杂的伙计和布置会场的下下,沈闻闲一眼就看到了薛文钦,大步迈上前拍了拍薛文钦肩膀,随口调侃道:“咱们就说薛公子果然是豪气。” 三人站在二楼看着楼下来来往往正在布置会场的下人,“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沈大人何出此言,在下也有很多才华在身上。”薛文钦将沈闻闲手从他的肩上慢慢移下来。 沈闻闲疑惑的说道:“才华?” “敢问薛家主的才华是什么?” 薛文钦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然后不慌不忙的说:“有钱。” 沈闻闲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有一种被人捏住了命门的感觉,他假笑道:“我发现啊,薛文钦你跟她待久连呛人的话都如出一辙。” “薛文钦,你有没有考虑过这话很伤我的心?”沈闻闲把折扇抵在薛文钦胸口推了推。 薛文钦表情嫌恶到往后退了两步,将沈闻闲扇子推掉,“沈大人不必忧心,实话而已。” 沈闻闲看着被推掉的扇子,咋舌道:“薛公子风流一世,怎么到沈某人这就如此薄情?” 薛文钦不想理会沈闻闲,翻了个白眼,“沈大人,何时好南风了?” “宿泱姑娘可知道?” 沈闻闲啧啧的摇头,想开折扇,饶有兴趣的打量薛文钦,“不可言,不可言。” “好了,二位戏也唱够了。”符浅昭捻着手上的珠子做下身。 下人将四周的卷帘放下,隔出一个私密的空间。 “此事不成也得成,否则我们三人都得死。”符浅昭一颗一颗捻着手上的珠子,看着薛文钦与沈闻闲两人。 此时,同禄在外头轻声道:“家主,有一人送来二幅画像。” 同禄将画像轻放在桌上,“是谁送来的,可记得那人的相貌。”薛文钦问道。 同禄摇头恭敬说道:“那人蒙了面,找到我将画像塞给我,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小的已经清除楼外闲杂人等,正在寻找此人。” “同禄,你先下去吧。” 符浅昭走上前打开一幅画的画轴,上面画着一名女子,柳叶眉梢,青丝垂落,红唇点缀,眼波流转间难掩忧伤。 符浅昭仔细看着画上的每一个细节,这画上的女子如此神情,却还是难掩姿色,是难得的美人。 沈闻闲将另一幅画轴打开,他看着符浅昭手里的画像,又看着自己打开的画,他眉头紧蹙,“这两幅画上的女子长的卓为相似,尤其是这眉眼之间,简直判若一人。” 薛文钦仔细看着画轴上的题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幅画明显要旧一些,这首诗又是悼念亡妻之作。”薛文钦又看向另一幅画。 “而这幅画很明显是新作。”薛文钦走到另一边,将画拿起来仔细的看,画上每一个细节。 “素柳。”沈闻闲看到这幅画上有不明显的字迹,“好熟悉的名字。” “是今晚要上场的行首。”薛文钦说道。 符浅昭将画轴放下,暗下神色,“薛文钦你说送这幅画的人意欲何为呢。” “这幅旧画上的题字显然用了心,这上面的人物刻画了三分神色,能做出此画的人一定是用情至深。”薛文钦看着画作对着符浅昭说道。 符浅昭把珠串放到桌上,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是吗?” 她放下茶盏,轻笑道:“看来今晚的戏可有的看了。” “素柳姑娘。”符浅昭与薛文钦打开厢房的门,女子正在镜前梳妆,听见有人唤她,转头便看到两人站在她面前。 符浅昭依旧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而旁边的男子她却认得,薛文钦最近风头正盛,从前风流多情的薛二公子现在却转而接手了薛家,是谁人都没想到的。 “二位这是?”素柳警惕的看着二人。 二人绕到屏风后,来到素柳身侧,符浅昭浅笑一声,“得罪了姑娘。” 素柳还未来得及反抗,符浅昭一记手刀将人打晕了过去,随后稳稳的接住素柳将她平放在床榻上。 她从香包中拿出一味药丸送进了素柳的口中。 “见其真人才知如此相像。”符浅昭将帷帽摘下放到桌上,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拆卸自己的珠钗。 薛文钦不发一言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动作,“为何要以身入局。” 符浅昭拆卸耳环的动作一顿, 28. 我的昭昭一曲值千金。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薛文钦,可听过一句话。”符浅昭走到随处可见绿植盆栽旁。 她手指轻捻,摘下一片叶子,转身看下薛文钦,“三步之内必有解药。” 符浅昭将手中的叶片随意分开,递给薛文钦,“将叶片含在舌底,便可解此毒。” “切记,一定要将叶片从根茎处分开,含入口中才可解此毒。” 是夜,楼里早早挑起了灯笼,红绸从楼顶垂落,有序的散开在舞台中央,卷卷金丝交错在红绸上,如弱星一般醉在红海中。 渐渐的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清静的楼里瞬间热闹非凡,肱筹交错间暗流涌动。 “王爷,打听到了,的确是温纪先生的真迹。”下属走上前轻声说道。 誉王喝了一口茶,看向远处的神情晦暗不明,“倘若是真,千金万金都值得。” “倘若是假,是谁想把我们都聚在这里呢?” 誉王将茶盏放下,他漫不经心的挥手让下属退下。 详意上前斟上茶,喜笑颜开的说:“王爷,也是件好事,温记先生若真有留下遗物,王妃娘娘就有救了。” “王爷,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誉王摇摇头,眼神中满是忧愁,“本王也希望这是真药,但心中总有预感今夜不会太平。” “一切事太过于巧,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详意倒上茶后,也担忧的看向自家主子,他从小跟着誉王,知道他家殿下对王妃娘娘最是情深义重,十几年来四处求药,只为了治好王妃娘娘的病。 “王爷,或许这是老天给王爷的契机呢?” “希望吧。”誉王将纸条放在桌上,站起身看向远处的身影。 燕王将送来的画像慢慢打开,他眉头紧簇,从眉毛到眼睛他刻不移地盯着画像中的人,“太像了,从眼睛到神态可以说是九分相似了。” “玉儿,你真的回来了吗?”燕王痴痴的看着画像中的人物。 燕王抚摸着画像中的人物,“五年了,离开了我整整五年,我日日不得眠,你怎么能抛下我就离开了。” “她长的这么像你,真的是你吗?” 燕王将画像轻放在茶几上,然后缓缓坐下,他看着画中的人物,自顾自的说道:“当初为何要救下我,我就这么值得你救吗?玉儿。” “傻,我早就应该向父皇早早请旨,娶你的,是我辜负了你,我夜夜梦到你在我面前哭诉,问我为什么要辜负你,玉儿,是我对不住你。” “今夜你会不会怪我?她长得与你太过相像,以至于见到画像的那一刻,我都不敢置信,就像当年你站在我面前唤我王爷一般。” 燕王看着画像良久,随后将画卷重新合上,收敛了情绪说道:“来人。” “主子。” “可问清楚了。”燕王抿了一口茶斜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下属恭敬的汇报道:“打听清楚了主子,奴才拿着画像找服侍过素柳姑娘的丫鬟,那小丫头说这就是素柳姑娘一般无二。” 燕王深吸一口气,将茶盏放下,片刻后说:“太过于相像了,到底是谁做的今晚这场局。” “可查清楚了,这画像是谁送来的。” 下属连忙请罪道:“主子,奴才还尚未查清,恐怕送来这幅画像的人背后势力颇深。” 燕王倒是神色如常,台虎略有不解的问道:“主子,送来这幅画像的人一定另有目的,为何今夜还要前来,恐怕是设了计。” 燕王摇头说道:“这人能将这幅画像送到本王面前,且让本王无处可寻这人踪迹,即便今晚我不来,也定会被牵扯其中。” “不妨就来会一会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燕王摆手,台虎附在他身侧,燕王轻声说道:“看紧附近可疑的人物,如若察觉不对劲立刻向我汇报。” 台虎:“是,王爷。” 光线骤暗,四周飘起阵阵异香,说闹的人声即刻安静了下来。 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迎着笑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今夜各位贵人不辞辛苦远道而来,聚在此处也是让我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 雍容华贵的妇人拿着花团锦簇的羽毛扇轻轻扫过嘴角,“我本一介妇人,经营这小酒楼属实不易,能有此今日殊荣全靠往日各位仰仗。” 段金兰拿着团扇的手指轻轻点向远处,被放在高柜上的卷轴被众人的目光包裹,“想必各位贵人今日前来也并非是听我这些客套话。” “妾家前些日子幸得一物,可这物的主并非奴家,有人将此物赠予我们家素柳姑娘。” “我们家素柳姑娘整日忧心忡忡,觉得此物在她这尤为不妥,特今日赠与有缘之人。” 段金兰双手轻拍,一名小厮便拿着卷轴在场上绕了一圈,众人纷纷看着卷轴目不转睛,场间瞬间议论声不断。 段金兰听到场上的话语,浅笑的让人把卷轴收了回去,“今日这场拍卖会,就由我们素柳姑娘开场,由在场的各位贵人竞价。” 段金兰拿着团扇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楼内的光线暗淡不少,异香阵阵,银铃的声音在楼内环绕,少女踩着红绸从高楼缓缓跃下。 她一身素白站在富丽堂皇的楼内,格外出尘,别在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青丝垂落在腰间,面纱遮住她的脸,让人产生一种神秘感。 她抱着琵琶踩在花瓣上,与空气中的阵阵异香相结合,众人静静的品着异香,无一不赞叹世上竟然有如此让人沁入心脾的香。 符浅昭缓缓抬起眼眸,众人沉醉在异香,看着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微微欠身。 燕王看着台上,那双八分相似的眼睛愣神,与记忆中的人相相重叠,他震惊之余连忙站起身拉开帘子,仔细的看着台上的女人。 由于今日的光线安排的属实暗,他未能看清,那名女子便转了身,他仅仅握住围栏,看着台下的人若有所思。 符浅昭抱着琵琶,芊芊玉手扫过琴弦,悦耳的琴声传入众人耳朵,起初轻舟小调逐渐气势宏伟,指尖的动作由慢到快循序渐进,他气定神闲的拨动了琴弦,脑海中无数的画面一一闪。 此时,场上的众人在符浅昭出场时就开始竞价,有人是为了人,有人是为了物。 “我出一万两白银!” “我出三万两白银!” “在下出五万两,为博素柳姑娘一笑。”< 29. 本王自荐枕席,昭昭可要疼我。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可众人不知台上的人早已被掉包,如今台上的人,琴,香一一都在蛊惑人心。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盛宴里,迷香的效果夺人心智,钱财如土一般挥洒出去,人们脑中只有掠夺,像未开智的野兽为食物,生存,领地而争夺。 燕王察觉到不对劲,抽出匕首在手掌上划出一道血痕,才能略恢复些神志,“这香有问题。” 台虎在旁边也立马割破手掌,才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失了神一般,“主子,还要竞价吗?” “继续,若是让他们察觉不对劲,恐怕就更难对付。” 燕王看着滴落在地的血迹,紧紧的攥住手掌,手掌瞬间涌出更多的鲜血。 “主子。”详意将帕子递给誉王。 他接过帕子,浅浅的捂住口鼻,“这香果然有问题。” 详意将香炉里的熏香倒干净,重新摆了回去,“主子,这熏香有迷人神智的效果。” 誉王站起身看向台下的人,眼神复杂,“看来这素柳姑娘,也并非寻常人。” “我们轻敌了。” 详意恭敬地问道:“主子,那还要继续竞价吗?” “继续竞价,能有这等本事,这东西只能真不能假了。” 誉王手掌蜷着帕子,此起彼伏的声音络绎不绝,一声比一声高的竞价。 段金兰向着燕王那边问道:“这位贵人还要继续竞价吗?” 台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掀开帘子说道:“我们继续加价!” 详意掀开了帘子,看着段金兰说道:“我们出价四千万。” 此时场面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谢景策饶有兴趣的拿着小竹签,轻轻挑着香炉里的香料,“这香真不错。” 闵竹掀了帘子出去,“我们出价五千万。” 谢景策悠闲的喝着茶,看着外面倒着水深火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闻闲挑眉看向薛文钦,略有所思的拿起茶杯,然后又烦躁的放下,“薛文钦,我总感觉我们三个会死的很惨。” 薛文钦不明所以的看向沈闻闲,“这话你是不是也跟符浅昭说过。” “你怎么知道?” “太像你的风格。” 沈闻闲无声的白了一眼薛文钦,然后略有些严肃的说道:“不是我多疑,外面那几个光猜也能猜出来是谁。” “猜?”薛文钦回头看向沈闻闲。 “对。”沈闻闲神情复杂的看向薛文钦。 薛文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呢?” 沈闻闲看着薛文钦脸,然后啧啧的摇摇头:“你跟符浅昭待久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样。” 薛文钦将手背在身后,缓步走到沈闻闲面前,“有吗?” “你看,这不是吗?” 薛文钦打开沈闻闲的手,然后坐在他身旁,“沈大人,是个人都是这么讲话的。” 沈闻闲拿起桌上的扇子,扇起风来,有些急躁的说:“这迷香的效果这么大?” “感觉用了解药,身体还是感觉不对劲。” 薛文钦其实也感觉到,他淡定的说:“这么大的地方,剂量肯定会大点,我们又在密闭的环境里待了许久,即便用了解药,也肯定会受点影响。” 薛文钦走到那盆盆栽前,又摘了几片叶子,将它放到茶水里,“你试试?” 沈闻闲看着茶水里漂浮着几片叶子,疑惑的问道:“你这是?” “解药。” “这样也可以?”沈闻闲拿着茶杯,闻了闻。 薛文钦用帕子擦了手,然后说道:“举一反三。” “举一反三?薛文钦你这是拿我试毒吧?”沈闻闲将茶杯放下,然后好笑的看着薛文钦。 薛文钦无所谓的耸耸肩,他重新坐下,“沈大人不信也罢,薛某人可是真心的。” “虽然我不知道解药有没有限制剂量问题,但…应该不会死。”薛文钦将茶盏推向沈闻闲,示意让他尝一尝,何况又死不了。 沈闻闲将茶盏推了回去,假笑的说:“薛公子何妨不尝一尝呢?” 薛文钦看着茶水上浮着几片青色的叶子,笑道:“自然是由沈大人先喝。” 此时,沈闻闲心里只想翻无数个白眼,“你和符浅昭不该是臣下关系,何该是亲兄妹。” 薛文钦听罢,倒也没说什么,走到围栏前,看着台下的人,神情若有所思道:“快要下一场了。” 今日庆春楼拍卖会分上半两场,就为了哄抬物价,也是为了更方便各位贵人竞价。 此时,“素柳”姑娘抱着琵琶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准备下一场的演出。 符浅昭站在厢房门前,停顿了片刻还是推开了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符浅昭警惕的观察四周,她将手中的琵琶放在一旁,着手就要去够烛台。 黑暗中,她的手腕被一道有力的大掌握住,那人的身高比她高出许多,他站在符浅昭身后声音蛊惑的说道:“‘素柳’姑娘。” 谢景策在他耳边低语,“姑娘,这琵琶弹的着实好。” 符浅昭假笑道:“不知这位客官找小女子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谢景策浅笑道。 符浅昭挣扎的要从谢景策怀里出来,他握着符浅昭腰身不让她动,“这位客官,这样做未免也太冒昧了。” “小女子虽然卖艺却不卖身,客观请回吧。” 谢景策在她身后浅笑道,放开她的腰,随手摸上符浅昭的耳坠,“是在下冒昧了。” 符浅昭见他放开自己的腰,只是他的手腕还被人控制,这人力气极大,显然是常年习武,“这位大人,是否能放开我的手了?” 谢景策摸上她的青丝,悠悠说道:“恐怕不行,姑娘。” 符浅昭忍不住皱眉,“大人,若是来寻花问柳的,大可以去天香阁,庆春楼是酒楼,小女子只不过是上台献艺。” 符浅昭继续挣扎着,要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大人今日这般行为,是否有失风度。” 谢景策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是我冒犯了姑娘,姑娘莫气。” “只是…” 符浅昭紧皱眉头说道:“只是什么?” “只是在下倾慕姑娘已久,姑 30. 谢景策,你是狗吗?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狠心?”符浅昭嗤笑一声,“论狠心,王爷明显比我更胜一筹。” “是吗?” “难道不是?” 谢景策拽住池的脚腕往他身前拉,符浅昭曲着腿站不稳的身子往谢景策身前倾,“昭昭,话可不能这么讲。” “那王爷觉得我该如何讲?”符浅昭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反问道。 谢景策握着她的脚腕,把人抵在墙上,他看着符浅昭挑衅的眼神,浅笑道:“怎么讲?” “昭昭怎么说我都喜欢。”谢景策轻声在她耳旁说道。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放开我,谢景策。” 谢景策依旧抓着她的脚腕不放,“我不放又如何?” 符浅昭皱眉,她趁其不备从袖中拿出毒针,就在她靠近谢景策领口时,谢景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符浅昭手腕一痛,银针就落在了地上。 “昭昭,你打不过我的。” 谢景策斜眼瞟向地上的银针又看向她,“这针,昭昭还是小心为上,免得伤了自己。” 符浅昭一巴掌扇在了谢景策脸颊上,不客气的说:“那王爷倒是放了我。” “否则我怎么也不会出此下策。” 谢景策生生挨了一巴掌,倒也丝毫没有躲,“我放了你,你又要跑。”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我不跑干什么?” 谢景策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条发带,转身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干什么!谢景策。” 谢景策一言不发的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绑完后将她拉到床边,“别说话。” 符浅昭被他压着力,压根反抗不了,被他带到床边。 谢景策一把将床榻上的被子掀开,然后对着她说道:“这是真正的素柳?” “谢景策,你也管的也太宽了些。” 符浅昭呛了他一句,谢景策浅笑一声:“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昭昭。” 她呵了一声,并不搭理他的话。 符浅昭察觉不对劲,神情严肃的说:“王爷,可否先放我一马,我等会儿还要上台。” “上台?”谢景策手掌搭在的她腰间,轻轻摩梭着。 “昭昭,以我们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再放你出去?” 符浅昭瞪着谢景策说道:“谢景策,你发什么疯?” 谢景策一句未言,把披风裹到了符浅昭身上,将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叫来闵竹,拿来一顶帷帽。 “你想干什么!”她被谢景策像木偶一样摆弄着。 “干什么?等一会儿昭昭就知道。”谢景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直的走向门外。 闵竹在外面恭敬地候着,看着自家主子将人抱了出来,便自觉的关上房门。 符浅昭斜眼看向外头被打晕的小丫鬟,她余光瞟向谢景策身旁的那个人。 谢景策突然出声道:“昭昭,你又走神了。” 符浅昭觉得这人有毛病,连他走神都要…不,他如何知道自己走神的? 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还戴了惟帽,连衣角都没有露出来。 “谢景策,你怎么…” “想知道?陪我,我就告诉你。” 两人穿过长廊,谢景策将她稳稳的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符浅昭觉得话题偏,纠正的说道:“谢景策,台下的人你安排的?” “是。”谢景策将她帷帽的一角别在耳后露出她半张脸。 符浅昭蹙眉,略有性不悦,“你早有安排,到今时今日你都在框我。” 谢景策轻笑道:“并非,昭昭诡计多端,这是能想一出是一出,我自然比不得昭昭,所以也只能出此下策。” 此时楼下穿着和符浅昭同样衣服的女子上了台,没有人会知道此时台上的人早已被调包。 “昭昭可以放心,没有人会发现的。”谢景策看着楼下自己安排的人,转头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并没有理他,她心里隐隐不安。 第二轮拍卖会已经开始,四周又是激烈的竞价,一次比一次高的价格让人不由心生感慨,这钱就像白纸一样挥挥手就出去了。 谢景策随手拉了把凳子坐在符浅昭身侧,他端着一盘糕点,说道:“昭昭,一定饿了吧?” “尝一尝,听说庆春楼的牛乳糕做的是最好的。” 符浅昭瞥了一眼谢景策,转头不理会他,“没下毒,论用毒我比不过昭昭。” 谢景策将糕点举在手上,喂到她嘴边,符浅昭双手被捆着也动不了,她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 “好吃的话昭昭就多用些。” “那你倒是把我的手松开啊。”符浅昭无语的说道。 谢景策将糕点放下,笑着说:“不行。” “昭昭,想吃什么?我这里还备了很多。”谢景策走到桌前问道。 符浅昭看了一眼满桌子糕点和小零嘴,“若是昭昭不喜欢我让厨子现在去做。” 符浅昭未发一言,就这么看着谢景策自言自语。 谢景策此时并没有回头,他选了一盘栗子糕说道:“昭昭,匕首拿出来。” 符浅昭手上的动作一顿,无奈的耸耸肩。 谢景策端着一盘栗子糕走到她身侧,“才不过一会儿,昭昭就能从我身上顺走匕首。” “昭昭身手不错。” 谢景策将一块栗子糕递到她嘴边,顺便将她手中的匕首抽走,“这栗子糕是昭昭最喜欢的。” “昭昭,尝一尝。” 符浅昭转过身,不想再看谢景策,“谢景策,你这是又演的哪一出?” 谢景策将符浅昭身体掰过了,依旧很有耐心的说道:“尝一尝。” 符浅昭倒是被谢景策这副样子给逗乐了,“谢景策,你是狗吗?” 这句话极具侮辱性,她明摆着就是要惹怒谢景策。 “昭昭,你明知道我不会生气的。”谢景策将盘子放到茶几上,神色如常的说道。 谢景策挑起符浅昭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笑了又笑,“昭昭,今天很美。” “真想挖了他们眼珠子。” 此时,他的神情格外阴鹜,与刚才的谢景策完全判若两人,“昭昭,别生气了。” 谢景策虽是软的声音哄着符浅昭,但脸色却不是很好。 “尝一尝,好不好?”谢景策握着他的手,又坐在她身侧。 谢景策从一旁拿起一块栗子糕递到她嘴边,符浅昭看着谢景策,随后还是吃下了那块糕点。 “ 31. 昭昭,要灭火吗?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你到底想干什么。”符浅昭用力去挣脱被绑住的双手。 谢景策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然后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手不痛吗?” 符浅昭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挣扎。 男人一把将她挣扎的手腕握住,符浅昭皱眉看向他。 谢景策不发一言,扶着她的腰将她从座位上捞起来,“你又要做什么?” 谢景策将她身形翻转,从后面点了她的穴位。 现在她是完全动不了了。 “快要结束了,昭昭不想看落幕吗?” 符浅昭被谢景策挟制她的来到看台前,他亲手撩开帘子手掌贴在符浅昭腰间,不清楚的人当真会以为是恩爱的夫妻。 他将符浅昭头上戴的帷帽重新放下。 “看来今晚的拍品是要被誉王拍走了。”谢景策看着符浅昭笑道。 符浅昭不明所以的看向谢景策,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楼下,段金兰甩着秀帕,笑意盈盈的说:“恭喜这位贵人喜得拍品,结束后下人自会送到贵人的住处。” 段金兰笑得合不拢嘴,叫人把台上的拍品给撤了下去,台上献艺的“素柳”欠了身便下了台。 “昭昭,你看对面的人是谁。”谢景策大掌握住她的肩膀,眼神看向对面看台的人。 符浅昭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即便帽遮掩了视线,她也能清楚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 薛文钦。 “他正看着你呢?” 谢景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距离有些远,符浅昭只能看到薛文钦视线一直看着她这边。 符浅昭咬着下嘴唇,眼珠子一动,便说道:“谢景策,都结束了,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谢景策收回目光,他好笑的看着符浅昭,“结束?” “昭昭,这么在乎他?” 符浅昭语气未变,说道:“王爷多虑了。” 谢景策看着对面的薛文钦,将符浅昭拉到他怀里,轻声说道:“从你这场没有上台开始,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符浅昭被迫被谢景策抱在怀,她暗下情绪,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王爷,这是什么话?”。 “昭昭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用意?” 谢景策饶有兴趣的拨动了她的头发。 谢景策看着对面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昭昭。” 谢景策轻声叫着她,符浅昭身体未动,却狐疑的回了一句,“嗯?” 谢景策撩开碍事的帷帽,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趁她出神吻了上去。 符浅昭由于身体被定住,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行为。 谢景策吻上她的那一刻,她震惊的同时不免为谢景策发疯的行为感到无语。 谢景策吻着她的嘴唇,眼神一刻不移的看着她,随后他用余光看向对面的人,他将帘子重重扯了过来放下。 他抱着符浅昭重新回到位置上,符浅昭喘着粗气,脸上渲染上桃红色,“谢…谢谢景策,你有病吧?” 谢景策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符浅昭,他没有回符浅昭的话,而是看她缓过来了,将她压在椅子上,又吻了下去。 他掐着符浅昭下巴让她躲不开落下的吻,一点点撕咬着她的嘴唇,像野兽一般标记自己的领地。 情到深处,谢景策看着符浅昭被他吻到迷离的眼神,他轻轻啄着符浅昭唇瓣,指腹轻轻擦着嘴唇上的水渍。 符浅昭呼吸有些紊乱,他压下心中的情绪,讽刺的说道:“看王爷技术如此娴熟,恐怕往日也经常做这种事情吧。” 谢景策看着符浅昭瞪自己的眼神,他慢慢的将绑在符浅昭身上的发带给解开,“技术娴熟?” 谢景策抬起幽深的眸子看向符浅昭,符浅昭预感不妙觉得他又要来了。 他手上慢慢的解着捆在符浅昭手腕上的发带,看着符浅昭的表情一笑,“怕什么?”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 谢景策随手将发带扔在地上,然后手指摩梭着她被发带勒红的手腕,“昭昭,我只吻过你一个人。” “昭昭说我技术好,那我算天赋异禀?还是昭昭要陪我多练练。” 谢景策倾身向她压过去,撩开她的发丝,“昭昭陪我练练,我的技术会更好。” 符浅昭依旧没有被解开穴位,她动弹不得看着谢景策向她逼近。 “谢景策,你有完没完?” “没完。” 谢景策拽着她的手,符浅昭感受到他掌心滚烫,她秀眉紧蹙,“你…!” 谢景策勾唇一笑,然后牵引她的手附上自己的腹部,“昭昭,要灭火吗?” 符浅昭被定在原地,根本甩不开那人的手,她只感受到男人腹部一阵滚烫,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谢景策,你先松开。” “松开了,昭昭就要跑了。”谢景策声音沙哑,手指轻轻揉搓着符浅昭的耳垂。 符浅昭忍着要开口骂他的情绪,柔声说道:“谢景策,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何况我又打不过你,这里也都是你的人,你说是吧?” 谢景策眼神幽深看着符浅昭,细细琢磨她嘴里的话,看她又想尽法子懵自己,他思索了片刻,还是笑着解开她的穴位。 符浅昭活动了一下手腕,余光飘向脚边的凳子,抬脚就将凳子踹下谢景策,提起裙摆就往外面跑。 谢景策早有准备躲过凳子,两步就拽住了要逃跑的符浅昭。 男人重新将她抵在了墙上,把符浅昭的一只手压在墙上,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 “昭昭撒谎。” 符浅昭淬了他一口,“谢景策,发什么情。” 谢景策连躲都没有躲,好笑的说:“昭昭嘴里可真是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符浅昭用力挣扎着那只被控制在墙上的手,“谢景策,你想好听的话?” “你可以去养只鹦鹉。” 谢景策浅浅笑着,她用力去挣扎着,谢景策眼神一暗,“再动?”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抬脚重重的踩在他脚上,“谢景策,有毛病就去治。” 符浅昭继续用力踩他的脚背,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样,承受着她的怒火,“昭昭,让我放了你,怎么可能?” 此时外头传来敲门声,闵竹在门外轻声 32. 有利可图,商人本色罢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低笑一声,“是,我就是嫉妒他,昭昭。” 他垂眸抓着符浅昭手背就吻了上去,符浅昭嫌恶的想抽手却被谢景策牢牢抓住。 “这么讨厌我吗?昭昭。” 符浅昭无语的白了一眼他,“王爷,先不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如何,再说我们隶属不同阵营,更应该避嫌才是。” “避嫌?”谢景策自顾自的笑起来,嗓音低沉的说:“昭昭效忠谁呢?” “裴知谨?”谢景策摸着她的背脊,而后又浅笑一声说:“还是谢辛楼。” 符浅昭看着谢景策,神情未变。 “昭昭的嘴,巧舌如簧,把人骗得团团转。”谢景策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兴趣未减半分,随后说道:“昭昭,不妨陪我演一出戏。” 闻言,符浅昭察觉不妙就想先下手为强,不料谢景策早有防备提前在背后点了她的穴位。 将她从屏风后面一把抱起,自己顺其自然的坐到位置上。 而此时符浅昭正被谢景策实强硬的抱在腿上。 “谢景策,你到底想干什么?”符浅昭蹙眉,不悦的道。 谢景策从旁边拿了一块糕点递到她嘴边,“昭昭还吃吗?” 符浅昭撇过头,谢景策将糕点放下,“不吃了?” 谢景策将一旁的帷帽重新给她戴上,点了符浅昭的哑穴。 符浅昭瞬间失音,她现在是动也动不了,声音也发不出来。 谢景策将食指抵在符浅昭嘴唇上,轻声道:“噤声。”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重新将帷帽放下。 “闵竹,让他进来吧。” 符浅昭呼吸一致,她眉头紧蹙。 她没想到谢景策真的会放薛文钦进来。 谢景策轻轻的有节奏的顺着她的背脊,“昭昭别怕,我又不会当着他的面做什么。” 薛文钦走了进来眼神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了谢景策与他怀中女子的身上。 “草民给王爷请安。” 谢景策抚手道:“薛家主何必多礼,起来吧。” “常听人提起薛公子是经商奇才,手段更是了得,是把薛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没想到一别几个月,薛公子摇身一变坐上了家主之位。” 谢景策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笑容对着薛文钦说。 薛文钦看着谢景策把玩着他怀中女子的青丝,随后便收回目光,恭敬的说道:“王爷过奖了,家父身体抱恙,大哥也在几月之前遭遇不测,我虽是家中幼子,自知比不上大哥,但勤能补拙也勉强能够上大哥的脚步,父亲对我抱有厚望我自知不能让父亲失望。” 说到此处,薛文钦不免露出忧伤的神情。 谢景策笑道:“薛公子又何必自谦,你的能力并不比你大哥差。” “想必薛公子的能力也能带着薛家走的更长久。” 谢景策拿起一旁的茶盏,掀开帷帽的一角将茶水递到符浅昭嘴边。 谢景策神情未变就这么看着符浅昭,她神情冷淡眉头却蹙了起来。 她不明白谢景策又要搞什么鬼? 她没有喝谢景策递过来的茶水,就这么一直和谢景策僵持着。 谢景策也并没有松手,就一直举着茶盏,他歪头看着符浅昭,然后只用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渴吗?昭昭。” 符浅昭看着杯中的茶水,为了让局面不再僵持下去,她还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谢景策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像是后知后觉的看向薛文钦,“薛公子,见笑了。” 薛文钦倒是没有任何表情,恭敬的说道:“王爷不嫌在下多余便好。” 谢景策倒也没说什么,他话锋一转看向薛文钦,“薛家主此次找我有何贵干?” 薛文钦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今日不请自来叨扰王爷本是不应该。” “只是近日皇室在择选皇商之事…” 薛文钦叫来同禄,同禄捧着一个漆色的木盒子,薛文钦站起身,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金闪闪的黄金。 谢景策只是看了一眼,了然的收回目光。 薛文钦恭敬的说道:“王爷现在可是燕京城风头无两的人物,是能在陛下跟前说话的。” “王爷年纪轻轻就如此作为,更是在国事上帮助陛下许多。”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只是有劳王爷了,王爷若是能在陛下面前为薛家美言几句,此后薛家只为王爷马首是瞻。” 薛文钦语气诚恳,而又献上礼物表示诚意,谢景策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薛文钦,“是吗?” 谢景策脸上挂着笑意眼神却是冰冷,这样的眼神如蛇蝎一般透过人的皮肤探究人心,“薛家主如此诚意,本王若是不应倒是本王不通人情了。” 谢景策手上剥着橘子,然后将橘子一瓣一瓣剥下来非常体贴的递到符浅昭嘴边。 符浅昭听着二人的对话还沉浸思绪中,谢景策喂到嘴边的橘子她没有犹豫就吃了。 谢景策看着手上被吃进去的橘子,他欣慰的笑了笑。 感受着指尖残留的余温,他又将一瓣橘子举在她嘴边,符浅昭这时才回过神,她看了一眼谢景策,最后她还是吃了下去。 薛文钦看这场景,暗下神色,调整好语气说道:“本是在下叨扰王爷,王爷这般说倒是折煞在下。” 谢景策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说道:“此次皇商竞选,需要考察的是各世家的底蕴,在各行各业的口碑,以及近十年的账本,最重要的也就是本家的处理能力。” “除此之外,燕京城内四大家族也参与了,世家大族盘根复杂,利益交错。” 薛文钦点头,然后使呈上了四个相同的信封,“王爷说的是,薛某近日也搜集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想必对此次的竞选有所帮助。” 闵竹将信封递给谢景策,谢景策打开其中一个,看着信件上的内容,饶有兴趣的打量薛文钦。 他将信封放回桌上,看着薛文钦说:“薛家主就这么放心把此物给本王看?” 薛文钦回道:“王爷的为人薛某自然是清楚的。” 谢景策笑道:“薛家主请坐。” “今晚没想到在这处 33. 我家娘子最是怕生~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抬眸,只见他勾唇冷笑,眉间阳鸷,冷冷地说:“薛公子,也太没脸没皮了。” 谢景策这般话说的极其难听,薛文钦暗自蹙眉,攥紧了垂在身旁的手。 薛文钦思索了片刻,他没打算这时候彻底撕破脸皮,“王爷此话怎讲?” “在下…只不过觉得这位姑娘有些许眼熟罢了。” 谢景策修长的手指挑起符浅昭下巴,轻笑道:“是吗,眼熟?” 这话像是对着薛文钦说而他的却眼睛却盯着符浅昭。 “是,只是眼熟。”薛文钦面色不改的说道。 谢景策嗤笑一声将符浅昭下巴放下,饶有兴趣的说:“昭昭眼熟吗?” 他明知道符浅昭此时根本说不出话,却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谢景策抚摸着符浅昭垂落下的青丝,浅笑说道:“我家娘子最是怕生,恐怕是不愿意说话。” 二人宠溺的画面落入薛文钦眼中,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在下有所不知,也不曾听闻过王爷娶过妻?” 谢景策轻叹一口气,唇角依旧带着笑,却是一副憾然的神色,“本王的确未曾娶过妻。” “但也要选个好日子向陛下请个旨意,才好八、抬、大、轿、名、门、正、娶,迎你过门。” 谢景策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腰身,一字一顿的说着,又看向符浅昭神色,他笑道:“怕什么?昭昭。” 符浅昭在心中白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谢景策说的是假话,但没想到这男人这般不要脸。 谢景策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又在心里骂他,他挑眉说:“又在心里骂我什么呢?” 符浅昭现下是直接连脸色都不想给,闭着眼,不搭理他。 “好了,不逗你了。”谢景策语气宠溺的说道。 过了好一会,谢景策才故意装作旁边还有人在,抬眼看向薛文钦,浅笑道:“薛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王爷…” 谢景策抢先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既然无事,薛家主就请回吧。” 薛文钦欲要开口说先什么,闵竹就上来送客了,“王爷,这般行为是否有失体统?” “体统?”谢景策一眼冷刀射向薛文钦,“薛文钦,你好像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本以为你是个拎得清的人,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碍于她的面子我不管。”谢景策看向怀中的人余光扫向薛文钦时是刺骨的寒意。 “但若是你想在这里耗尽我的耐心,本王也并非是好脾气的人。” 谢景策已经把话搬在明面上了,送客的意图极其明显,若是薛文钦继续待在这里就显得不懂规矩了。 薛文钦看向谢景策怀中的女子,拳头攥的更紧,“王爷,薛某并非死缠烂打,只是您怀中的这位姑娘…我看你并非情愿。” 谢景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他低笑一声,看向薛文钦神情更加冷漠,“并非情愿?” “薛文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是说她和你情投意合?” 谢景策不轻不重的捏着符浅昭手指,符浅昭明显感受到谢景策怒气。 “王爷,在下并非这个意思。”薛文钦依旧不卑不亢的说。 谢景策却没了耐心,冷冷的说道:“送客。” 薛文钦被“请”了出去,此时屋内只有谢景策与符浅昭二人。 气氛降到了冰点,谢景策指腹轻轻摩梭着符浅昭的唇瓣,他戏虐的开口:“昭昭不妨猜一猜,薛文钦有没有认出你来?” 符浅昭蹙眉,谢景策又说道:“哦,忘了昭昭还不能开口说话。” 谢景策将手伸到背后解了她的穴位。 被解开穴位的符浅昭,像是通上了一股气,谢景策将茶盏递到她嘴边,“先别说话,喝口水。” 符浅昭看着杯中的茶水,是她刚才喝过的那杯,她浅浅的喝了两口,谢景策才将茶盏重新放下。 符浅昭按下情绪,薛文钦肯定是知道是她,谢景策是故意问出这番话,她思索片刻说道:“他有没有认出来与你有何干系?” “当然与我有关系。”谢景策柔声说道。 谢景策一手握着她的手掌,一守将她头上的帷帽一把摘了下来,“昭昭,他的意图太明显。” “昭昭这般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谢景策骨节分明的手指撩起她耳边的碎发,谢景策指着门外,却对柔声笑道:“他,薛文钦就差把眼珠子抠下来放你身上。” 符浅昭压根不想理会谢景策毫无理头的话,她冷漠的看着谢景策,“都结束了,王爷,该放我回去了。” 谢景策依旧没有想放她走的意思,他挑眉看符浅昭,“昭昭又要去做什么坏事?” 符浅昭没好气的说道:“我就不能回家?” 谢景策摇头,表示他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爱信不信,给我解开。” 谢景策见她真的要生气,只能做罢将符浅昭的穴位解开。 被解开穴位的一瞬间,她直接推开谢景策,双脚终于能着地,她活动活动筋骨,看向谢景策神情有些不耐烦,“那无事,我先王爷告辞了。” 符浅昭言罢转身便要离开,谢景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将他拽了回来,“先说清楚去干什么。” 符浅昭没好气的将谢景策的手甩开,“这件事与王爷无关。” “无关?本王金口玉言说过要娶你,就和我有关系,你的安危也应该由我负责。” 符浅昭转过身白了他一眼,“谢景策,你的戏演的太过了。” 谢景策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但依旧抓着符浅昭手腕不放。 符浅昭见此情形,像是无可奈何的说道:“王爷真想知道就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谢景策闻言,立马说道:“好,我同昭昭一起去。” 此时此刻,符浅昭觉得他就是在等这句话。 两人一同出了房门,符浅昭依旧披着谢景策披风只是没有在戴帷帽。 闵竹在门口守着,见二人出来,恭敬的说道:“主子。” 谢景策摆摆的手说:“你在这守着,不必跟来。” 闵竹很有眼力见的没有再多问。 二人走到廊下的拐角处,符浅昭与谢景策二人藏在阴影下,此时两人贴着墙壁,看着一高大的男子站在素 34. 你看我像不像只站起来的藏獒?^……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屋内并没有打斗痕迹,也未发出任何响动。”符浅昭点燃了屋内的烛台,回头看向正在沉思中的谢景策。 谢景策走到床榻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楚榻上的人,“那么人去哪?” 二人在屋内轻声讨论着,符浅昭蹙眉,她似乎想到什么,神情严峻的说:“谢景策,我们被算计了。” 就在此时楼下是一阵破门声,讨论声和此起彼伏的吵闹混杂在楼内,官兵将整栋楼围了起来。 “今夜城内宵禁,所有场所全部关闭!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不得在此处喧闹!” 符浅昭俯身贴在门口细细听着,似乎觉得这人的声音极为耳熟,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继续回忆。 她走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俯身看下面的情况,已然有官兵在四处搜寻可疑的人物。 “谢景策,一起跳?”符浅昭将袖子挽了起来,用发带将头发束起。 谢景策了然,走到她身侧,抓着她的胳膊,纵身跃了出去。 二人踩在一侧的屋檐上,谢景策依旧抓着她的胳膊,符浅昭观察者四处巡逻的官兵。 这样大规模的巡逻极其少见,恐怕是真的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才会惊动官府。 二人纵身一跃,平稳落地。 符浅昭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思索了片刻,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她看向谢景策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谢景策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轻笑出声:“昭昭怀疑是我做的?” 符浅昭收回视线,佯装无辜的摊手,“王爷这可误会我了,我可从未说过此话。” 谢景策挑眉看向符浅昭,“哦?看来是本王错怪了昭昭。” 二人躲在一处地方,符浅昭环顾四周,看四下无人装模作样行了一礼,说道:“那么无事,我先告辞了。” 言罢,符浅昭转身就要走,谢景策又拉住了她。 “干什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符浅昭扯了扯被谢景策拉住的胳膊。 谢景策笑了,这时候和他讲男女授受不亲。 “这么着急逃跑干什么?”谢景策用调笑的语气说。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不跑,等着被抓吗?” 符浅昭这话答非所问,他也丝毫不在意符浅昭回答的是什么。 谢景策笑眯眯的对她说:“昭昭。” 她立刻回绝道:“你别这么叫我,我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谢景策没有理会符浅昭的话,而是自己往下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走,要么我把你打晕了把你扛走。” 闻言,符浅昭不可置信的看向谢景策,有一种一句话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的感觉,“这有什么区别?” “有,我抱你和你自己走。”谢景策很平静的叙述。 符浅昭双手抱胸,大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是我不跟你走,你能把我怎么办?” 谢景策将她逼到墙角,符浅昭余光往后看已经退无可退,“昭昭觉得呢?。” 言罢,他就像一记手刀将人劈晕,符浅昭及时开口,挡住谢景策的手,谢景策也没有真想劈下去。 “走吧。”符浅昭装作若无其事的咳嗽一声。 她走在前头,将手背在身后,心里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 谢景策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身后低笑一声便也跟了上去。 符浅昭被谢景策带到了他的府邸,此时二人面面相觑。 符浅昭总感觉自己被带到了狼窝里来。 而正如她所料,谢景策把她带进府邸就命人拿套衣服让她换身上。 “昭昭还是将这件衣服换下吧,免得叫人看见了也不好。”谢景策的语气就像是关心符浅昭暴露一般,而他命人拿上来的衣裳却暴露了他的“恶劣的想法”。 此时屋内只有二人,谢景策悠哉的喝着茶,符浅昭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向被摆在桌上的衣服。 “男装?”符浅昭拿起衣服看了看。 谢景策料到符浅昭要说的话,“昭昭先将就一下,也是为了昭昭的安全着想。” 符浅昭深吸一口气,将衣裳放下说道:“偌大的贤王府连一件女人的衣裳都没有?” 谢景策摇头表示没有,“本王为昭昭洁身自好,怎么会有女人的衣裳?” 符浅昭嘴角抽了抽,她冷冷的笑,“连丫鬟的衣裳都没有吗?” “没有。”谢景策放下茶盏,抬眸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看他这模样就是存心刁难。 她也并非不愿意穿男装,只是这衣服保准就是谢景策的。 谢景策从身后环住她,将她的手按在衣裳上,玄色的布料趁着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他摩梭着符浅昭手腕,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昭昭,别无选择了。” 这话说的暧昧,像是在调情一般。 符浅昭闭着眸子,她的确别无选择,这是谢景策的地盘,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但她这身衣裳实在是太惹眼,也是要想办法处理。 “你出去。”符浅昭转身对着谢景策冷冷的说。 谢景策看她应了下来也就识趣的将房门关上。 他独自一个人守在房门外,月明星稀,今晚的夜空着实美。 符浅昭看着手上的衣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径直走到了屏风后,将身上这件衣裳换了下来,换上谢景策给她的衣裳。 符浅昭穿着与自己身形不符的衣服,她站在镜子面前,自顾自的转了一圈,被自己的模样逗到了,“好丑。” 谢景策这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她也看到镜中的人,“谢景策,你看我像什么?” 谢景策垂眸疑惑的看向她,符浅昭看着镜中的谢景策,比了一个动作说道:“像不像一只站起来的大藏獒?” 符浅昭身形配上谢景策衣裳,简直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裳一般。 “藏獒?”谢景策好笑的开口说。 符浅昭收了动作,挑眉说道:“难道我形容的不像吗?” 谢景策附和着她说:“像,很像。” 谢景策身高本来就比她高上许多,衣裳拖到地上她笨重的提起来,谢景策在身后小心护着她被衣裳绊倒。 符浅昭回头瞪了他一眼,“谢景策,你的品位太低。” 谢景策不解的看向符浅昭,她脸上挂着假笑,“好丑的衣服。” 符浅昭抬脚踹开谢景策的手,潇洒的转身坐到了榻上。 谢景策看着远去的人,他低声一笑。 他站在一旁尽职尽责在旁边给符浅昭端茶倒水。 35. 本王给姑娘赔不是。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嗯?”谢景策掩好衣领后将手撑在榻上。 “我就随口问问。”符浅昭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 次日,百官早早等候在奉先殿外。 “于大人。”黄忠合见是于鉴湖就先行开口问道。 “黄大人,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二人站在一处廊下,黄忠合笑意不减说道:“几日不见于大人,可真是越活越年轻啊。” 于鉴湖摆摆手,二人便在廊下调侃了许久。 黄忠合这时问道:“昨日夜里听闻锦衣卫带的大队人马说是抓什么人?” 黄忠合余光看着于鉴湖,又问道:“于大人觉得呢?” 于鉴湖笑呵呵的说:“锦衣卫抓什么人可由不得我们管。” “只是听闻昨日流寇潜入城中,估摸着是怕引起暴乱,才提前宵禁。” 黄忠合闻言,神情未变,他摩梭的手指,“是吗?于大人。” 于鉴湖嗤笑一声说道:“谁又知道呢?” 此时,谢辛楼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垂眸看向两旁俯身跪在地上的大臣。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谢辛楼挥手道。 谢景策与燕王誉王站在皇帝身侧。 宫人们准备好一切事宜后,众人起身迈进奉先殿。 谢辛楼撩起袍子先行跪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众人跟随着动作也纷纷下跪。 元华大师早已在奉先殿内准备好要诵读的经书,众人拜上天地,拜下祖先,叩谢天家恩德,保佑梁夏永葆昌盛,永世不衰。 两个时辰后,元华大师将手中的木鱼放下,“阿弥陀佛,陛下,礼毕。” 谢辛楼抬眸说道:“有劳元华大师。” 百官叩谢后纷纷退出殿外,只留有四人在殿内。 谢辛楼手中拿着贡香,俯身拜了三拜后,起身走到供桌前将贡香插在了供台上。 依次是燕王誉王还有谢景策,三人上完香后继续跪在殿内,按照皇室礼节还需跪到酉时才能起身。 “听闻你们二人昨日都不在府内。”谢辛楼抬眸说道。 誉王燕王听到此话,心中一惊。 谢辛楼依旧双手合十,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怎么如此巧合,恰恰就这个时间不在府中。” 燕王先行开口说道:“回陛下,昨日清早臣便去了城郊猎场,清早才赶回来。” 谢辛楼听完燕王说辞并没有出声。 “回陛下,臣去了和安寺祈福,听闻和安寺最为灵验,望保佑用梁夏风调雨顺,福泽万年。”誉王恭敬的说道。 谢辛楼听完二人的话,他余光看向谢景策,问道:“那贤王呢?” 谢景策琢磨着谢辛楼话中的意思,他说道:“回陛下,臣昨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府。” 皇帝问这话就是试探他们三人,谢景策面不改色的回答完,殿中中又陷入一片寂静。 他早有准备,任凭谁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谢辛楼抚平袍子上的褶皱,他站起身说道:“朕姑且先信你们。” 言罢,他便起身离开了奉先殿。 闻言,三人也纷纷起身,谢辛楼这话说的颇有深意,话中的含义他们当然能听得懂。 ** 微风习习,带起水面阵阵涟漪。 符浅昭将新折的花枝插在瓶中,她俯身闻着淡淡的花香,唇角挂着笑意。 她托起花骨朵儿,凑到鼻尖,“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符浅昭将手边的剪子放下,抬眼便看到了沈闻闲。 “我看你笑颜如花。”沈闻闲走到她身侧也摆弄了几下花骨朵儿。 符浅昭笑道:“请坐,沈大人。” 沈闻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符浅昭,“今日怎么这般客气?” 沈闻闲撂了手上的花,调侃的说着。 符浅昭闻言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节,哪来的桃花?”沈闻闲又问道。 符浅昭抿了口茶说道:“薛文钦从江苏运来的,说是新品种。” “最近几日都焉了,恐怕是还不适应燕京的水土。”符浅昭指着院中的两棵桃树说道。 沈闻闲挑眉看向院中的两棵桃树,笑道:“薛文钦是费了心思的。” 符浅昭看向沈闻闲,不咸不淡的说:“你来做甚?” 沈闻闲刚坐下,被这话呛的硬是半口气上不来,“我可是出了宫门就往你这来。” “我来做甚,你不明白?” 柔儿在一旁递过帕子,她擦了擦手,看向外头,说道:“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经酉时了。”柔儿说道。 符浅昭将帕子放下,起身说道:“不早了,该进宫赴宴了。” 细雨拿了一件披风,“姑娘,夜间冷,还是带一件披风吧。” “走吧。”符浅昭看向沈闻闲说道。 细雨和柔儿跟在符浅昭身后,四人一起进了皇宫。 许是时辰还早,大殿上的人还未到齐,而符浅昭和沈闻闲到宫门便分开了。 此时符浅昭一个人坐在一处亭中。 “符姑娘?”于鉴湖饶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符浅昭听到有人在唤她,便转过身看向那人,于鉴湖穿着一身官袍,已经迈着步子向她走近,“是老朽说错话了,现在应该叫县主了。” 符浅昭起身行礼道:“于大人。” 于鉴湖笑道:“县主何须多礼。” 二人坐在亭下,于鉴湖看着符浅昭笑的慈祥:“自从那日一别已有数月,前些日子突感不适也未能恭贺县主,惭愧惭愧。” 符浅昭脸上挂着笑,她说道:“怎么能劳烦于大人呢,应该是我登门拜访于大人才是。” 于鉴湖大笑出声,二人像是许久未见的故友,他叹口气说:“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县主,真是缘分。” 符浅昭点头附和着笑,“能在此处遇到于大人,我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于鉴湖这时突然开口说:“县主最近可要小心些,尤其是夜间出门定要带好侍从。” 他说着便叹了一口气,“昨夜有流寇潜入京中,说是屠杀了几户人家,现今锦衣卫还在城中抓人。” 符浅昭脸上神色未改,心中便思索了起来,这个时候柔儿在旁边恭敬的说道:“县主时辰不早了,该去大殿了。” 符浅昭起身恭敬的行礼,“于大人,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于鉴湖站在亭中,看着符浅昭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玩味的一笑。 符浅昭来到殿内众人纷纷 36. 求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燕王捡起地上的信件,的的确确也是自己的字迹,他看向身旁的誉王,二人皆是皱起眉头。 “陛下,这是嫁祸,定是有人仿了字迹。” 裴知谨站起身,看向燕王与誉王,“是不是栽赃嫁祸,搜一搜便知晓了。” 此时殿中的气氛降至到冰点,裴知谨派锦衣卫搜查燕王与誉王的府邸。 不过半个时辰,关颖先带着搜回来的东西回到大殿内,“陛下,大人。” 关颖将托盘上的物件呈上前,“大人,在燕王和誉王府中搜到了与他国通敌的信物,只是…并没有搜到城防图。” 燕王心下一震,垂在双侧的手掌攥成拳头,他心中蹙眉。 没有搜到… “但是,在贤王府中找到了城防图。”关颖说着便拿出了昨夜被盗的城防图,裴知谨拿过图纸确认无误。 此时,谢景策站在殿下,藏在袖中的手捏紧,他看向燕王与誉王,他并没有先开口反驳,而是在等裴知谨先开口。 裴知谨将手中的图纸放回到桌案上,他抬眸看向谢景策,冷冷的说:“贤王又作何解释。” “这城防图又如何出现在你府中。” 谢景策神情未变,语气淡然的说:“陛下,臣也是今日才知晓城防图失窃一事,而此事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若有人存心嫁祸于臣,定可以将这图纸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入臣的府中。” 裴知谨打量着谢景策神色,他嗤笑一声,“是吗?贤王。” “裴丞相,那人能在大内之中来去自如,且不被人察觉盗走城防图一定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府中,不是吗?”谢景策对上裴知谨眼神也是丝毫不退让。 裴知谨拍手叫好,“贤王好口才,但光凭这个还不足以洗清嫌疑。” 此时,大殿中的人面面相觑,就怕自己被牵连其中,裴知谨握着手中的香囊,他暗自发笑,将手中的香囊扔向一旁的符浅昭,“那…符浅昭,你来说说看,为何在军机处发现了你的所佩戴的香囊。” 符浅昭拾起脚边的香囊,她心中蹙眉,这香囊的确是她的。 但怎么会出现在军机要地,这却不得而知了。 符浅昭俯身跪下,“陛下,丞相,这香囊的确是臣的。” “但是,正如贤王所言,光凭一个香囊不足以为证,这香囊也不过是寻常物件,只要是有心之人,仿个一模一样的大可以也是栽赃嫁祸。” 裴知谨闻言,嗤笑一声,将酒杯摔在了地上,“那你们一个个都是冤枉,都是被嫁祸的,难不成本相是盗窃之人。” “这香囊里面的东西,符浅昭你自己打开看看。” 刚才她只是大概扫了一下这个香囊,却并没有打开看过。 符浅昭着手解开香囊,里面是苦楝树花叶,还有一张信条,她将信条拆开,里面言简意赅写着“已查燕,誉二王通敌属实,城防图已取,今夜小楼再会”。 这燕京城只有她院中种下苦楝树,这香囊里的花叶虽不足以为证,但这纸条却是足以证明她的嫌疑重大,而香囊里的信条她已回信,字迹是她的。 符浅昭看着信条上的字迹,他知道这并非她所写,但这字迹模仿的一般无二。 “陛下,丞相,这字迹的确是臣的,但也只是信上所言,与臣通信的人何在?皇宫内守备森严,我孤身一人又如何潜入皇宫,再重重戒备的军机处盗走城防图。” “且不说这事如此荒谬,臣又有何动机,为何要盗取城防图?” 此时,一个年迈的大臣轻呵一声说道:“你有何动机?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且有祸乱朝纲之险,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于你。” 沈闻闲看向那人,正要站出来说话,符浅昭眼神示意让他先暗中观察。 在外人看来,她的确是来路不明的人,可是在座上那两位,可是知道她是谁。 符浅昭轻笑一声,看向那人说道:“那这位大人说说看,我效命于谁?或者是说我又如何祸乱朝纲。” 那位年迈的大臣刚想夺出口的名字,却被旁边的同僚揽下,“当然是裴…。” 符浅昭看他吃瘪的表情,继续说道:“大人说不出来是谁,就空口白牙诬陷于我?” “我效命于朝廷,效忠于梁夏的皇帝,出得了赈灾之策,解沧州燃眉之急,若说我叛国,不如听听三位王爷的话,他们的嫌疑与我也不相上下。” 符浅昭一句话便将场面扭转,将焦点转向谢景策三人。 誉王看着散落的信件,这些信件他都熟悉,是他与燕王从两年前就与离国联手的证据,他们此事做得极其隐秘,两年的时间都无人发觉,而今时今日又如何被揭发出来。 他看向站在大殿中的符浅昭,内心暗笑不止,看来他们都被这个女人给算计了。 不,还有坐上的那两位。 只是…她却算差一步,没想到有人能算的比她更快,反将一军将她也划入这场局内。 恐怕昨晚的那场戏就她谋划的。 大殿中各位大臣议论纷纷,的确三位王爷嫌疑更大。 “也是,她一个女子。偷城防图有何用?” “是啊,燕王誉王早就野心勃勃,恐怕早有图谋吧。” “他们被裴丞相远放在封地,早就积怨已久。” “是啊是啊,这贤王恐怕也不是善茬。” 裴知谨摩梭着手指,他看着殿下的四人,眼神晦暗不明。 燕王说道:“陛下,这信件虽是从我和誉王府中搜出,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证明我和誉王通敌卖国。” 誉王这时候也帮上腔说:“信件和字迹都可以是伪造,但凭这个裴丞相就想给我二人定罪不成?” 谢景策侧身看着符浅昭,又看下燕王与誉王。 裴知谨闻言,心中勾起一抹冷笑,他拍案而起说道:“通敌的信件,国防图,还有军机处的香囊都与你们四人脱不开干系。” “这件事还未查清之前,三王爷就好生住在咸阳宫,以免落人口舌。” 裴知谨将眼神落在符浅昭身 37. 谢景策,你好谋算。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凉夜微风,拂过脸庞,吹散了醉意。 御花园的鸢尾花开的正艳,许是刚下过小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雨珠。 鹅卵石铺成的花路,裴知谨携着谢辛楼的手就这么静静的走着,宫人们远远跟着,都不敢打扰这一刻的宁静。 “陛下,可有什么话想对微臣说的?”裴知谨先打破了沉默。 谢辛楼看着被紧握住的手,抬眸笑着对裴知谨说:“亚父,想让砚初说什么?” 裴知谨当然知道谢辛楼在装傻,他轻轻摸着谢辛楼发丝,神情未变,“砚初当真不知亚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砚初愚钝,实在不知亚父所说何意。” 随后确是一路无言,裴知谨牵着谢辛楼手来到他的寝宫,他屏退了宫人。 此时,偌大的寝宫内只有二人。 裴知谨将谢辛楼抱起放到床榻上,他半跪下身,亲自为谢辛楼褪去鞋袜。 谢辛楼瑟缩了一下,裴知谨抓住他的脚腕,“陛下,这是在害怕?” 谢辛楼看着自己的脚被握在男人手中,他低头抿唇不语。 裴知谨勾唇笑道:“微臣又不会对陛下做什么。” 谢辛楼小鹿般的眼睛看着裴知谨,想将脚腕从他手中抽回来。 却被裴知谨握住了小腿将他一把拽到了身前,谢辛楼胆怯用手掌抵在男人胸堂,他怯生生的说:“亚…父。” 谢辛楼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男人看着谢辛楼的神情,轻轻呵气,“砚初,再叫一声。” 谢辛楼闻言,把头埋进了胸口,他注意到裴知谨此时的状态,怎么可能把自己送入虎口。 裴知谨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陛下,再叫一声。” 男人声音低沉,在他耳边一点点引诱着,炙热的呼吸扑洒在他颈肩。 男人看着他面前的小人依旧没有动静,他松开腰间的手,卸了他的玉冠,青丝如瀑而下,谢辛楼慌乱的看向裴知谨,“亚父!” “终于肯叫了?” 裴知谨看着他慌乱的神色,直接将他推倒在床榻上,把他的外袍褪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件里衣。 谢辛楼瑟缩着小腿,往床榻里面退,裴知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谢辛楼的动作,看他爬进床榻里,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出来,“砚初,今夜很美。” 谢辛楼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皱着眉不悦的说道:“亚父,你答应过我的。” 裴知谨将按在他胸膛的手抓在手里揉搓,他笑道:“微臣是答应过陛下,在陛下未行冠礼之前,微臣绝对不会碰陛下分毫。” 谢辛楼佯装生气的说道:“那亚父此举又为何意?” 裴知谨抚摸着谢辛楼背脊,轻声说道:“七年了,砚初。” 裴知谨松开谢辛楼,他站起身,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么微臣现在只是例行问话。” “微臣最后再问一遍,此事当真与陛下无关吗?” 谢辛楼坐起身,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说道:“亚父,这是在审我吗?” “还是说亚父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砚初。” 裴知谨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谢辛楼笑道:“微臣自然是相信陛下。” “那么陛下该回答臣与这件事有关吗?” “与朕无关。” 裴知谨俯下身与谢辛楼平视,他手指勾起谢辛楼下巴,深绿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他,“当真?” “比珍珠还真,亚父。”谢辛楼看着裴知谨眼神丝毫没有躲闪。 裴知谨勾唇冷笑一声,轻轻啄着他的唇角,“好,微臣相信陛下。” 言罢,裴知谨将他往床榻上一推,倾身压了上去。 谢景策双手被裴知谨控制住,他双腿乱踢在男人身上,“裴知谨,你要做什么!” “礼貌呢,陛下。” 谢辛楼看着裴知谨,还是轻声说着:“亚父。” “砚初,乖。”裴知谨轻轻吻着他的嘴唇,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裴知谨着手解了他的里衣,身下的小人现在光溜溜的躺在他怀中,寝宫里花香四溢,谢辛楼觉得是小印子放了依兰花所导致的。 夏日里总是闷热的紧,久逢霖雨花骨朵被雨水滋润后更加艳丽,被雨水浇灌的身子不由得颤抖。 慢慢的浅浅的分开花瓣,里头的景色更是宜人,娇嫩,羞怯,欲拒还迎的引着人更想深入探索。 许是惊着里面的“小花仙”,花骨朵想将侵入者驱赶出去,却因整株花身都被禁锢在那人之下,而却无力反抗。 雨越下越大,好似止不住似的,花朵被雨水浇得透湿,整株花泛起别样的红,有时在风中不停摇曳,有时又像是阻挡的强烈大雨一般弓起身子。 “亚…亚父。” 裴知谨抚摸着他绯红的小脸,他轻轻啄着谢辛楼的耳垂,在他耳边低语说:“来,我的砚初最乖,帮亚父把衣服脱掉。” 谢辛楼手指都在颤抖,他的神情已经迷离,眼里只有裴知谨。 裴知谨将他扶起身抱在怀中静等他的动作。 他被突然抱起身,双手搭在裴知谨双肩,随后才反应过来,慢慢的去解裴知谨腰间的腰带,他迷茫地看着手中的腰带又看向裴知谨。 裴知谨浅笑一声,牵引着他的手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然后一点点往下引。 “亚父,砚初怕。” 谢辛楼感受到指尖一阵滚烫,他想将手抽回却已经来不及,裴知谨抓着他的手继续牵引。 “砚初,乖。” 裴知谨声音蛊惑着谢辛楼,似蛇一般缠绕在谢辛楼身上,蛊惑着他的心智。 “不可以的,亚父。” 裴知谨轻轻安抚着谢辛楼,温热的手掌拍着他的背,像是小时候在他怀中哄睡一般,“砚初,真的不要嘛?” 这种诱哄般的语气让谢辛楼又犹豫了,他脸颊绯红眼眶里还漫着水汽就这么看着裴知谨。 裴知谨继续哄着说:“我们砚初最乖,不是吗?” 六月的花朵总是要施肥的,而最好的肥料自然是由主人亲手浇灌和施肥。 肥料当然是要选最好的,这样花朵才能盛开的更加艳丽,花期更长久。 但如果肥料过剩,花朵承载了过多的养料,就会使花朵变得病怏怏的。 次日清晨,裴知谨衣冠楚楚的走出殿外。 此时,谢辛楼的寝宫外被层层把守,他身旁的人全都被 38. 你想置符浅昭于死地。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裴丞相,这是何意?” 裴知谨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推到谢景策面前,“你抓住他们的软肋,放出消息坐等燕王与誉王自投罗网,他们明知有诈,却还是要冒险深入这盘局。” “你敢说这场戏里没有你的手笔,恐怕连符浅昭都是你陷害的,真是好一手坐收渔翁之利。” 谢景策垂眸低笑出声:“果然是裴丞相,只需推敲一二就知事情原委。” 谢景策对上裴知谨眼神,二人就像巨蟒一般吐着蛇性子,发出领地者的信息。 “所以裴丞相今日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裴知谨脸上依旧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意,他将信封再次推进,“贤王,不妨看看?” 谢景策拆开桌上的信封,我只是扫了一两眼便知道信封上的内容,“裴丞相,这是?” “离国二皇子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 “大皇子英年早逝,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可是这二皇子太过于心急想拿出一番政绩,把手伸到了梁夏。”裴知谨抿了一口茶,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看着谢景策,“始终是一根刺。” 谢景策将信件放在桌上,他思索了片刻,说道:“你想让我带兵出使离国。” “是,本相还让去你收番离国,在平鞑靼内乱。”裴知谨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景策。 谢景策看着手中的信件,随后将它放在桌上又推了回去,“燕王善战,誉王足智多谋,怎么看来都比我这个闲散王爷要有用的多。” 裴知谨双眼微眯,透露出危险的气息,他笑道:“是吗?可是本相偏偏看好你。” “若我不答应,裴丞相要杀人灭口吗?” 二人此时僵直不下,裴知谨轻笑出声:“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本相谈条件。” 谢景策丝毫不退让的说,他摩梭着手尖说道:“是吗,裴丞相。” “这对你来说有利而无弊,燕王不懂变通,誉王太过心慈手软,而你太合适不过了。”裴知谨将这封信在烛台上点燃,瞬间纸张灰飞烟灭。 “而你也无从退路。” 他笑意浅浅,威逼和利诱让谢景策无处遁形。 谢景策仰头叹了口气,佯装无奈的说:“裴丞相这般说,还真是将本王逼上绝路不可。” “城防防图是你盗的?”裴知谨转身看向谢景策,眼神中丝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 谢景策点头笑道:“他们动作太慢,我也只不过从旁协助了一把,让支持燕王与誉王的大臣把城防图献给他们二人。” “可我倒是没想到,最后城防图会出现在我府邸,而你们却漏了一点城防图上染了我专用的暖香,且我并未亲手接手过图纸。” “但只要有心之人再次查看城防图,便可将此罪牢牢钉在我身上。” 裴知谨饶有兴趣的看着谢景策,他故儿又坐下说:“你想置符浅昭于死地。” “是,起码从一开始我就有杀她的心思,符浅昭这个人太过于聪明,一直妨碍我的行动,让她活着可真是一个大麻烦。”谢景策手指摩梭这杯沿,然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随后,他又转变了话锋,他浅笑出声:“而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符浅昭太有用处了,她必须活着。” “裴丞相,若我不是提前留了个心眼,恐怕这回本王也会同誉王燕王一样死无葬身之地。”谢景策笑意不减,他抬眸对上裴知谨眼神笑道。 就在事发前一晚,谢锦策找上裴知谨,而二人达成共识,这才有裴知谨今日来咸阳宫找上谢景策。 裴知谨从咸阳宫离开后,关颖在身后问道:“大人,这贤王心思深沉,并不是一个可乖乖归顺的人。” “我给他选择了,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有没有本事。” 裴知谨抬头,阳光略微刺眼,他勾起唇角,淡漠一笑:“陛下可醒了?” “陛下在大人走后一刻钟后使醒了。”关颖恭敬的回禀道。 关颖心中暗暗叹一口气,他知道是大人亲手照顾到陛下长大,可是陛下长大后却与大人离了心。 “走吧。”裴知谨摩梭着拇指上的扳指,玉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他的眼里却透着森森寒意。 裴知谨独自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入眼便看到谢辛楼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他整张小脸皱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裴知谨从身后将他搂进怀里,“在看什么?”他注意到谢辛楼脚上没有穿鞋袜,便将他一把抱起,放到了榻上,“怎么不穿鞋?” 裴知谨将手掌放到谢辛楼冰凉的脚上给他取暖,“脚底这般凉,还敢不穿鞋?” “砚初,你存心想让亚父心疼吗?” 谢辛楼垂眸并没有说话,裴知谨看他这副样子,又轻声说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去传太医。” 这时,谢辛楼才拉住了裴知谨的衣袖说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裴知谨看着谢辛楼扯住自己的衣袖,他俯身揉了揉谢辛楼脑袋,说道:“陛下病了,要好生休息。” 这种堂而皇之的谎言,骗一骗小孩子也就罢了,谢辛楼怎么可能相信。 “你骗我。” 裴知谨闻言,语气未变,但毛中的笑意却冷淡了不少,“陛下,要听话,微臣是为陛下着想。” 谢辛楼皱紧了眉头,不悦的说道:“你想软禁我。” “陛下,臣是为您好,外头有多危险,您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好好的在寝殿修养。” 谢辛楼仰头对上裴知谨的目光,他软了声音说道:“亚父这是不相信砚初,是吗?” 裴知谨指腹轻轻揉搓着他的眉心,他柔声说道:“怎会呢,微臣说过相信陛下。” “那亚父为何不放我出去,亚父说过不逼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谢辛楼甩开了裴知谨衣袖。 裴知谨看着他的动作,浅笑一声说道:“陛下想去哪里,臣陪您去。” 谢景策侧目看向裴知谨,虽然裴知谨带他如旧,但隐隐之中也有变化,虽未拆穿他的谎言,但话中明显就是在威胁他。 被囚禁在偌大的寝宫里,整个燕京城,不整个梁夏都在这个的掌控之中,而他更是无处躲藏。 谢辛楼暗下神色,随后抓起男人的手掌在手中捏了捏,“亚父,砚初知道错了。” 裴知谨笑着揉着他的脸,“那就乖乖听话。” 谢辛楼心想现在不是更裴知谨硬碰硬的时候,他得改变策略,这个男人 39. 昭昭,你太心急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关颖眯起双眼,嘴角泄出一丝冷笑,“看来你很有自信,觉得一定能从我手里活着走出去。” 符浅昭低垂的头,笑声从喉咙发出,关颖抿着唇,看不清她的表情。 “关大人,会这么做吗?” “还是说拭目以待?” 关颖冷眼看着她,随后嗤笑一声说:“如若你在故意激怒我的话,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关大人,有些过于警惕了,我都被关到这里来了,还能有什么小心思?” 关颖看她这副样子,压根就不像进了诏狱犯人,还有闲心说笑,“继续审,必须从她嘴里撬出点有用的。” 又挨了一顿审讯,狱卒们看着外头要下雨的样子,将手上的活计放下,都凑到一起喝酒。 “这小娘们嘴真硬,跟个哑巴一样,老子手都抽酸了,偏偏还不能用重刑。”狱卒将酒碗重重的拍在桌上。 另一个狱卒看他这受憋屈的样子,在旁边用调笑的口吻说:“多上几样刑,看她的嘴能有多硬。” “老子就因为这件事,上头的人不让用重刑,万一这人死在我手里,我怎么交代?”狱卒说到此处,更加气愤,这破事居然被自己接手了。 另一个狱卒给他满上酒,旁敲侧击的问道:“这犯人与燕王和誉王事情有干系?” 狱卒喝了一口酒,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周围没有旁人便说道:“你还不知道?” “这人可是荣安县主,参与了三位王爷谋逆叛国的事情,现在被发落到这里来。” “这是当真?你可不是吃醉了酒。”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还能作假不成?” “那她真参与了谋逆叛国的事?” 狱卒喝了一口酒,撇嘴摇头说:“我猜啊,恐怕是被三位王爷当靶子使,不然三位王爷还好端端的,而她…”狱卒啧舌,往嘴里扔一颗花生米。 “哟,你看这外头天黑成这样,是要下雨了。” “恐怕这燕京城以后是要变天了吧。” 一阵电闪雷鸣,符浅昭被雷声惊醒,她从潮湿的杂草垛里撑起身子,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靠在墙上。 符浅昭看着外头雷雨交加,又看向自己满身鞭痕的样子,她自嘲的说道:“的确有些狼狈呢。” 雨越来越大,有些落进了牢房里,她依旧习惯性的伸手去接雨水,似乎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符浅昭看着几滴雨落进了她的掌心,她摩梭着指尖,看向窗外时雨已经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增添了许多柔光,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月亮,眼神从清明变得暗淡。 直到天蒙蒙亮,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审问。 御书房内,裴知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他看向谢景策,浅笑道:“贤王找我所为何事?” 裴知谨故意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谢景策将手边的茶盏放下,“燕王与誉王裴丞相打算如何处理?” 裴知谨闻言,轻笑一声:“原来贤王是来问本相这件事情。” 谢景策皱眉,不明所以的看向裴知谨,“难道本王应该有其他事来找裴丞相?” 裴知谨并没有回答谢景策这句话,而是拍了拍手,外头的人早已安排好,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 乍眼一看,谢景策才认出是燕王与誉王,他看向裴知谨,说道:“裴丞相真是手下不留情啊。” 裴知谨拿着匕首走到他们二人面前,他心中泛起一丝冷笑,“留情?” “本相能留他们到现在,已经是留情了。” 裴知谨站起身,嗤笑一声看下谢景策,“他们二人可给我使了不少绊子。”他将手中的匕首递给谢景策,拍了拍他的肩膀,“恐怕也没少在暗地里阻挠你回燕京城吧。” 谢景策接过他手中的匕首,刀刃泛起寒光,他浅笑一声,“果然事事都逃不过裴丞相的眼睛。” 言罢,他抽出匕首,抵在了燕王的脖颈处,他挑眉看向自己的兄长。 燕王惊恐的眼神映射在谢景策瞳孔里,他没想到谢景策会如此心狠手辣而且与裴知谨早已联手。 “不过…”他低笑一声,“弑兄之事可不能由我来做。” “既然裴丞相想除掉眼中钉肉中刺,不如换一个人,效果更佳。” 谢景策话到此处,他将匕首重新放回刀鞘里,抬眸笑着看着裴知谨。 裴知谨已经坐回了位置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谢景策,随后顺着他的问道:“哦,是谁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景策攥紧了衣袖,快步走向宫门,后头的小太监连忙跟上说道:“王爷,您慢些呀。” 小太监看贤王走的跟一阵风似的,也是差点没跟上脚步。 谢景策抓起缰绳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他一路走过来心中的石头始终没有放下。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诏狱大门,他翻身下马从腰间掏出令牌,守卫见来人是贤王,恭敬的行礼道:“参见王爷。” 谢景策一路无阻的来到牢房,守卫将最底层的门用钥匙打开说道:“王爷,这就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谢景策眼神幽暗,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先退下吧。” 谢景策快步走了下去,狱卒正打算对她施刑,谢景策伸手一把抓住了要抽下去的鞭子,狱卒正想破口大骂,看到是谢景策,立马跪下,“参见王爷,王爷恕罪。” 谢景策从门口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连握紧的拳头都在颤抖。 狱卒见谢景策要将人从刑架上放下来,便要阻拦,“王爷,这…” 一旁一直跟着谢景策的小太监这时候说道:“裴大人说了要见符姑娘。” 狱卒听到小太监这么说,便是一声不吭的低下头。 谢景策看着符浅昭发梢,他眉头紧蹙,将她湿透的发丝撩到耳后,“昭昭,你太心急了。” 符浅昭低头冷笑,她在谢景策开门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他满眼心急如焚的样子,她有些费力的仰起头对上谢景策目光,“谢景策,你爱我。” 你完了。 他看着符浅昭不知是心疼还是挫败感。 谢景策将手铐从她的手腕上卸下,符浅昭脱力的倒进他怀里,他看着怀中的符浅昭,将带来的披风裹在她身上,“昭昭,这一场我败了。” 谢景策将她一把抱起,径直离开了诏狱,他动作小心的将符浅昭 40. 肉弱强食,她要活命。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符浅昭垂眸看着眼前的匕首,犹豫再三后她伸出手将匕首攥在掌心,她缓缓起身看向裴知谨,“大人。” “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识时务。”裴知谨看着她的动作,轻蔑一笑。 裴知谨手指指向符浅昭身后的燕王与誉王,“符浅昭,杀了他们,我就放你走。”他兴趣不减看着符浅昭。 她气息有些不稳,起身的动作都在摇摇晃晃。 符浅昭将匕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看向裴知谨后又将目光转向谢景策。 她知道谢景策从进来时目光就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她泄出一抹笑容,像是讽刺现在自己的处境般又好似在嘲笑谢景策。 她缓步走到燕王与誉王身前,亮出匕首,匕首刀面反射出二人惊恐的面庞。 她轻轻一笑,带着少女的天真,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她浅浅歪头说道:“得罪了。” 肉弱强食,她要活命。 符浅昭按住燕王的肩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笑,随后将匕首捅入他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手掌,她毫不留情的将匕首从男人身体里拔出来,慢条斯理的抹掉眼角处沾到的血渍。 她松开了按在燕王肩膀上的手,燕王瞬间倒在血泊里,鲜血从腹部涌出染红了大片地面。 符浅昭拿着已经染血的匕首又走到誉王面前,她半跪在誉王身前,伸手又将誉王口中布条取下,让他得以开口说话,“誉王,我不认为我这点小伎俩能套住您。” “您应该早就知道了,是吧?” 随后她又转变了话锋,“但人要是有软肋,就会让别人扼住致命的弱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其击倒。”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话虽然是说给誉王,却又像是指代。 誉王看着符浅昭说道:“是我轻敌了,这场本是死局,却又让人存在无限希望,符浅昭你好有本事。” “过誉了誉王,可是现在…抱歉了。”话音未落,她的匕首瞬间划破誉王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符浅昭的手上身上沾染上了许多血渍。 她看着面前倒下的两人,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 她卸力匕首从手中脱落在地,符浅昭转过身看向裴知谨,扯起一抹笑容,“裴大人,可满意?” 裴知谨满意的鼓起掌来,笑道:“满意,非常满意。” 裴知谨绕过堆满折子的桌案走到符浅昭身前,“以后你依旧是荣安县主。”裴知谨拍拍她的肩膀。 闻言,符浅昭才卸下一口气。 裴知谨叫来传旨的小太监,“去传旨,燕王与誉王盗取城防图坐实叛国罪,因内心有愧而畏罪自裁。” “其妻儿等族人念其陛下怜悯之心,特赦免其死罪,无召不得回京。” 至此这件事情告一段落。 符浅昭与谢景策一同走出御书房,后面的小太监将门重新合上后这才终于撑不住晕倒过去。 谢景策眼睛从未离开过她分毫,一直注视着符浅昭,静静的站在她身后,见符浅昭脚步虚浮,便是要晕倒过去,立马从身后抱住了她。 “昭昭。” 谢景策将符浅昭一把抱起,见她毫无回应,抱着她立马出了宫门。 符浅昭额头渗出冷汗,似乎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谢景策将额头贴了上去,“好烫,昭昭。” 谢景策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将她抱出马车,一路来到了自己的卧房将她放到榻上。 “去请叶大夫。”谢景策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 “再叫人烧些热水,准备一件女人的衣衫。” 谢景策吩咐着下人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床上的符浅昭。 他将女孩湿透的发丝撩了起来,用帕子一遍遍擦着她沁出来的冷汗,“叶大夫,她怎么样了?” 叶方玄收了搭在符浅昭手腕处的帕子,他心中有疑惑,说道:“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已经发炎了,才引起的发热,带我下去开几服要吃几天便能好。” “只是…” 谢景策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悦的说道:“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姑娘奇怪的很,怎么小小年纪就身中剧毒。”叶方玄一五一十的将刚才他疑惑的点向谢景策阐述。 谢景策看叶方玄,他又说道:“这毒无药可解,恐怕这姑娘…唉,可惜呀。” 谢景策暗下神色,随后说道:“闵竹,送送叶大夫。” 床上的人还在昏迷当中,她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符浅昭不发一言。 他用沾湿的手帕一点点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慢慢清理她身上的伤口,水换了一盆又一盆。 屋外新来的小丫鬟们看着里头干净的水换下来都是血水,个个吓得都丢了魂似,她们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血,恐怕里头的人血都流干了。 谢景策擦了把头上的汗水,他毫无形象的挽起袖子,把自己当做靠枕让女孩靠在他怀里,小丫鬟将刚熬好的药端进来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小丫鬟跪在地上将药捧在谢景策身前。 他将药碗拿过来,轻轻吹凉才喂到符浅昭嘴边。 靠在他怀里的女孩眉头紧皱,嘴唇紧拧的依旧不肯喝下苦药,谢景策用帕子轻轻擦着她的嘴角,“昭昭,喝一口好不好?” 他知道符浅昭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将汤匙轻轻的抵在她唇边,“昭昭,喝药才能好的快些。”怀中的人依旧没办法把药咽下去。 谢景策叹了一口气,只能将汤匙放回药碗中,“去叫叶方玄配一些能入口的药。” “再去取一些蜜饯来。” 小丫鬟连忙应声道:“是,王爷。”然后便端着药碗下去了。 谢景策将她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他拿着膏药一点点在伤口处涂抹。 睡梦中的符浅昭因为疼痛想将手臂从谢景策手中抽离。 他看着符浅昭心疼的皱起眉头,轻轻安抚着她,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吹一吹,痛痛飞。” “昭昭,不怕。” 谢景策不熟练的哄着床榻上的女孩。 而床上符浅昭发着高烧,嘴里喃喃自语,谢景策起身靠在她耳边,但依旧没有听清楚她嘴中喃喃的话语。 男人温热的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睡得安心些。 到了后半夜,又突然下起大雨,还伴随着阵阵雷鸣,符浅昭抓紧了谢景策的手一直在颤 41. 谢景策,你真贱啊。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焦急的推开房门入眼便看到符浅昭坐在床榻上,她听见动静往房门那处看。 “昭昭。” 符浅昭从他掌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王爷,我还没死呢,您不用这般看着我吧?” “昭昭一醒来就说出这般令人寒心的话。”谢景策屏退了下人,拿过药碗,轻轻吹凉碗中的药,亲手喂到她嘴边。 符浅昭看着黑乎乎的药皱起了眉头。 谢景策手上拿着汤匙没有任何让步,说道:“昭昭可知道我这些日是如何过的?” 符浅昭皱着眉头看看谢景策,他浅笑说道:“这几日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啊。”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谢景策,演过了。” 他拿着汤匙的手一顿,随后又笑道:“昭昭,这是哪的话?” “对昭昭而言,本王所做所为难道都是在演戏吗?” 符浅昭神色微变,“王爷的话里有几分是真。” 然而谢景策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说道:“昭昭,该喝药了。” 符浅昭视线又回到那一碗黑乎乎的药,“不喝。” 谢景策笑道:“昭昭多大了,还怕喝苦药。” 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蜜饯,在里面挑选了一颗塞到了符浅昭嘴里,“甜吗?” 尝到蜜饯的甜味,符浅昭心情好了不少,“嗯。” 谢景策笑着又喂了一勺药,“昭昭昏迷的这几日都不肯喝药,我是想尽了法子。” “什么法子?”符浅昭嘴里还塞着蜜饯囫囵吞枣的说道。 谢景策将药碗放下才转过身倾声而上,符浅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干什么,谢景策。” 谢景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将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昭昭不妨猜一猜?” 这般明晃晃的暗示,符浅昭又不是病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知、道。”符浅昭佯装不懂笑着说道,一把想将他推开。 谢景策指腹摩梭着她的唇瓣,笑意浅浅,“昭昭真的不知?” “不知。” 谢景策俯下身将她压在床榻上,知道符浅昭一定会反抗,将她的手提前禁锢住。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唇瓣上,谢景策最后还意犹未尽舔她的唇角,“很甜。” 这句话说的意味不明,而谢景策还不忘补一句,“昭昭,更甜。” 符浅昭唇上还残留的水渍,她撑起身子,一巴掌甩在了谢景策的脸上,“谢景策,你还真是能随地发情。” 这一巴掌打的轻飘飘的,符浅昭刚醒过来本来就没多少力,现下又被他好一番折腾哪还有多余的力气打人。 谢景策轻轻揉着符浅昭手掌,刚才符浅昭打他的那一巴掌根本不痛不痒就像是调情,他根本不在乎。 “昭昭手不疼吗?” 符浅昭对谢景策行为属实有些无话可说。 “昭昭,别生气了。” “我没用嘴喂,这样喂会失了药效。”谢景策笑着解释道。 符浅昭冷声说道:“什么时候放我走。” 谢景策坐在她身侧,柔声说:“昭昭身体还未痊愈,不妨多留几日。” 符浅昭脸上挂着假笑说:“可是我现在就想走呢。” 谢景策也学着她笑,“不可以。” 符浅昭甩开他的手,心里想着这就是变着法子把她囚在他眼皮子底下。 “王爷,这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昭昭什么时候做过规矩的事?”谢景策手里拧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手掌。 “谢景策,你要软禁我吗?” 谢景策将帕子放回盆中,然后才坐回她的身旁,“昭昭言重了。” “谈不上软禁,除了出门,昭昭哪里都可以去。” 晌午过后,睡了这些天,此时她毫无睡意,符浅昭百无聊赖的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 她慵懒的支着脑袋,鹅黄色的长裙衬着她更加灵动,微风吹起裙角,她也不甚在意。 “谢景策呢?”她随口无聊的问道。 两个小丫鬟明显的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符浅昭说的是谁。 “贤王呢?”符浅昭看两个小丫鬟的反应,换了一个称呼问道。 小丫鬟说:“回姑娘,王爷应该在书房议事。” 话音未落,谢景策便迈着步子踏进了院子,看着女孩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心中不免暗笑。 “这是想我了,昭昭。” 东阳左手右手都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盒,他将东西放下后就退下了。 符浅昭正眼都没给他,“谢景策,别自作多情。” 谢景策闻言,并没有生气,而是打开了食盒,说道:“昭昭,别恼了。” “我看你午膳用的少,便去外头的酒楼买了些昭昭平时最爱吃的。” 符浅昭看着满桌都是自己爱吃的,她倒是没有诧异谢景策的举动。 谢景策在旁边给她布菜,而她随便动了两筷子,便看向谢景策,“谢景策,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语气上扬,带着戏虐的眼神看着谢景策。 谢景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他也放下了筷子,看向符浅昭,“昭昭。” 符浅昭应了一声,“嗯?” 谢景策屏退了下人,此时偌大的院子只有二人,“昭昭说的没错,本王的确动心了。” 言罢,谢景策捏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他把符浅昭一把扛回了卧房,将她放在床榻上,又掐住了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我喜欢你。”谢景策一次次加重了吻,又一次次重复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 符浅昭的手被他反压在身后,他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我心悦你,昭昭。” 他吻着她的耳垂,然后是唇角,吻一次又说一遍,“昭昭要听多少遍,本王就说多少遍。” “嗯?”谢景策撬开她的唇瓣,直直的侵略她的口腔深处,将她每一处都染上自己的气息。 符浅昭原本就打不过他,更别提现在受伤的情况下,她被吻得脸颊绯红,但眼神却格外清醒。 谢景策撑起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吻轻轻落在她眼上,“昭昭要说我也喜欢你。” 符浅昭轻嗤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谢锦策,你真贱啊。”< 42. 你演的毫无破绽甚至入木三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景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笑道:“昭昭手段的确高明。” 他话锋一转,谢景策撑起身子将符浅昭压在身下,勾起她的下巴,“昭昭就不知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道理吗?” 符浅昭双手撑在身后,挑眉看向他,“我自然是怕的,日日惶恐不安呢。” 谢景策看她这模样哪有怕的样子,明明玩的不亦乐乎。 “谢景策,你讲了这些,把“罪名”都按在我身上了,那你呢?” 少女轻快的口吻,语气上扬,还不忘从他手掌中挣脱脚腕。 谢景策握得更紧,将她拽入怀中,摸着她的耳垂,轻叹道:“我?” “昭昭,想听什么呢?” 符浅昭被他硬生生控制在怀中,她心中白了一眼,随后笑道:“比如…” “比如你想杀了我。” 她语气挑衅,纤纤玉指抵在他喉结处,“王爷就讲一讲,当日把我害到如此境地,是何心情?” 谢景策喉结微微颤抖,他伸手抓住符浅昭的手指,“昭昭是想让本王回答哪个问题?” “我都想知道,不如你都回答吧。” 谢景策捉住她的手指轻轻落下一吻,“昭昭说本王想杀你,有何证据?” 他抬眸笑着对符浅昭说。 女孩轻嗤一声,乜了他一眼,“还需要证据吗,王爷若是不想说,那便罢了。” 符浅昭顺带把手指从他掌中抽了回来。 谢景策感受着掌中的余温,浅笑道:“本王的确想杀了昭昭。” 闻言,符浅昭双眼微眯,但不过一霎那间又换了神色。 “但不过是因为昭昭太聪明了,每每都知道我下一步动作如何,这让本王很苦恼。” “可是现在本王改变了想法,我舍不得昭昭。” 符浅昭对上他含情的眸子,符浅昭的手掌抚摸他脸颊,她轻笑一声,“谢景策,你这双眼睛看谁都如此深情吗?” 谢景策的手掌贴上她的手。 这个角度符浅昭居高临下的看着谢景策,而她的神情却极其冷漠。 “昭昭。”谢景策将她的手掌放在他胸口处。 跳动的心脏这是少年青涩的回应。 符浅昭俯身,勾唇冷笑,“谢景策,有时候我也自愧不如。” “你演的毫无破绽,甚至入木三分。” 这话说的极其凉薄,谢景策神情也是怔了怔,但只不过是片刻之间,他浅笑一声,“昭昭的嘴依旧这般薄情呢。” “昭昭,我都把心给你了,昭昭怎么还不清楚我的用意呢?” 符浅昭被他那双深情的眼盯着有些不适,她偏过头去好似在逃避。 谢景策顺势起身,他看着符浅昭轻轻在她唇瓣上又落上一吻,“昭昭应该回应我了。” 符浅昭脸上挂着假笑,伸出一根手指向谢景策的方向勾了勾,歪头一笑,“你俯身过来。” 谢景策当然知道她又要动手,提前将她的两只手禁锢住,“昭昭说吧,我听着呢。” 符浅昭依旧耐着情绪带着笑容说:“你先把我的手放开。” “不放,放开了昭昭会打我吗?” 这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符浅昭被拆穿了也只是无奈的耸耸肩。 她抬脚就想往谢景策腹部踹,谢景策反应及时抓她的脚将其握在掌中,“昭昭,这招都用多久了,该换招数了。” 符浅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然后转身将床榻上的枕头扔向谢景策。 “好啊,你教我几招?”符浅昭呵呵冷笑道。 谢景策分身乏术也只好先将枕头放在一旁,“昭昭,想学什么?” 符浅昭白了他一眼,“铁砂掌,金钟罩,轻功水上漂会吗?” 谢景策听着这些,低笑出声,“那昭昭不应该来找我,应该去少林寺。” 符浅昭坐在床榻旁,挑眉笑道:“哦,原来你不行啊。” 谢景策闻言,也并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她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行不行,昭昭知道就好。” 一个月后 符浅昭坐在池塘边,她百无聊赖的往池塘里丢的石子,水面泛起涟漪,惊吓着水里的鱼儿四散。 外头的小丫鬟手上正搬着东西,“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啊?” “就是王爷前些日子抱回来一位满身都是伤的女子。” “你是不知情,那日水是换了一盆又一盆,换出来都是血水,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呢。” “啊?我是近几日才进府的,我也听她们说,这姑娘就差一脚就迈进了阎王殿,叶大夫差点没救过来。” “那日王爷发了好大的火气,我在门外偷偷瞧了一眼,王爷就抱着那位姑娘,亲自给她上药,还怕弄疼了她。” 小丫鬟手上的东西差点没落在地上,她捂住了嘴,“我以为王爷是那般不近风情的人,原来还有这一面啊?” “是啊,还有就是那位姑娘现今还住在王爷的院子里,上次王爷从院子里出来时,脸颊上还有被打的痕迹。” “那岂不是说王爷这是被那位姑娘打了,还被扫地出门?” 两个小丫鬟说到这里还偷摸摸的笑出声。 此时符浅昭就在她们不远处,或许话说的入了神,两个小丫鬟也没注意到池塘边还有人。 她听着两位小丫鬟的只言片语,站在符浅昭不远处红袖越听越不对劲,连忙上前恭声道:“姑娘息怒,这两个小丫鬟刚进府不懂规矩,奴婢去教训她们。” 符浅昭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池塘里的鱼儿,红袖是谢景策醒来后就被派过来的,比其他小丫鬟老成许多,她觉得红袖有种似曾相识感觉…简直跟细雨如出一辙。 “不必了。” 符浅昭原本也没想计较,是有些话的确有些过分。 红袖低声说:“下人议论主子原本就要重罚的,奴婢知道姑娘仁慈,不忍心责罚她们。” “但是这种风气万万不可传播,免得落人口舌,出去还以为我们贤王府没有规矩。” 言罢,红袖就退下去处理这件琐事,毕竟是贤王府的事情,她也不便插手,但她还是叫住红袖说:“红袖,罚她们半个月俸禄吧。” 红袖刚要退下就被符浅昭就叫住了,她低声应下:“是,姑娘。” 她知道红袖办事一定是按照规矩来罚,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但看着这些小姑娘也不过十二三岁,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替她们求了情。 她在池塘边坐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日头有 43. 你要策反她?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此时亭下,盘中的葡萄只食了一半,就被人晾在一旁。 符浅昭与沈闻闲平稳站在地上,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我们就这般跑出来了?” “你以为没有他的受益,你能进的来?” “还是说没有他的吩咐,我能轻松的支开身边的人?” 沈闻闲抽了抽嘴角,“早知如此,我就正大光明的走进来了。” 沈闻闲又问道:“这般说他摆明了就是要放你跑?” 符浅昭思索片刻,摇头说道:“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 “先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符浅昭这时神情变得凝重。 谢景策走到庭院中,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又来到石桌旁看着凉了一半茶,他轻轻摩梭着杯沿,“人走了?” 身旁的东阳恭敬的说道:“是的,王爷。”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摇晃着里面的茶盏,抿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茶。” 东阳看着自家王爷不解的问:“王爷为何要放符姑娘走?” 他轻笑一声,放下茶盏,看着外头的太阳,又叹口气说道:“是该放她走了。” ** 此时,三人坐在屋中,神情都格外严肃。 沈闻闲先开口打破沉默,“所以你一直在单独行动。” “所以我与薛文钦一直被蒙在鼓里?” 符浅昭笔直坐在椅子上被沈闻闲说,她低下头摇头否认。 薛文钦这时候站起身,安抚的拍了拍沈闻闲肩膀,“是你被蒙在鼓里。” 沈闻闲不可置信的看薛文钦,随后怒目圆瞪的看向他们二人。 “也并非如此,我也是后来才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薛文钦又说道:“那日庆春楼,我就略微察觉不对劲,但没有实诚的把握,只能去试探。” “不过我运气很好,我猜对了。” 符浅昭对上薛文钦眼神,笑道:“那日你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但薛文钦,你演上这么一出也是帮了我。” 薛文钦笑笑不说话。 沈闻闲一拍大腿,说道:“难怪我总觉得这计划处处透露着不合理又合理,二重计啊。” “所以你做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沈闻闲看向符浅昭说道。 符浅昭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我要把谢景策从燕京城里支出去,我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只有你们二人在不知情情况下,这场戏才能演的完美。” “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且等候佳音。” 沈闻闲蹙眉问道:“你并不想杀谢景策。” 符浅昭摇头,她勾起一抹冷笑,“我当然想杀他,但有些事也必须让他去解决。” “现在谢景策必须活着。” 沈闻闲看着符浅昭说:“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是。” 沈闻闲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符浅昭有这样的心计。 “到今时今日,你走的每一步,甚至是每一句话,都是你设计好的。” “是。” “毫无偏差?” “毫无偏差。” 沈闻闲双眼微眯,符浅昭倒是没有信任过任何人,所有的计划都没给自己留过后路。 符浅昭看沈闻闲没有继续问话,笑意盈盈的开口,“沈大人,问完了?” “那也该换我问了。” 沈闻闲与薛文钦不解的看向她,似乎是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二位不必这般看着我。”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随后起身笑道:“我曾经说过,打从一开始我就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 手中的茶盏被放下,符浅昭脸上依旧挂着笑看着二人。 “我的计划每一步,甚至可以确定到每句话都可以被他提前知晓。” 符浅昭绕到他们身后,拍了拍肩膀,说道:“先坐下吧。” “说他过于了解我呢。” 符浅昭嗤笑一声,“还是说他真的和我心有灵犀?” 她转过身拿过桌上的茶壶,替他们二人斟上了一杯茶,“喝茶吧。” 薛文钦与沈闻闲看着杯中的茶都没有选择动手,“怎么不喝,怕我下毒吗?” 符浅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们二人。 话音未落,薛文钦先拿起了茶盏,他看着茶盏里的茶水,从颜色上看与其他普通茶叶并无差别,但他知道符浅昭擅长用毒。 他看着手中的茶盏又看符浅昭,一言不发便喝了下去。 符浅昭看到他的动作,挑眉笑道:“该你了,沈大人。” “符浅昭,你什么意思。”沈闻闲双眼微眯,神情冷漠。 完全没有平日里那般嬉笑的模样。 不熟识的人以为沈闻闲就是那般不靠谱模样,但了解过他的人定是知道那是沈闻闲的伪装,人都是会伪装的。 套一层皮活在这虚伪的世道,是人生存本能。 “只是一杯茶罢了,沈大人又何必紧张?”符浅昭将茶盏推向沈闻闲。 沈闻闲看着桌上推向自己的茶盏,他拿起之后看向符浅昭,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将茶杯摔了出去。 “我做不到,符浅昭你若不信我便罢了,或者你现在就杀了我。”沈闻闲语气中带着压制的怒气。 这时符浅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沈大人,先别恼。” “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二位的态度。” “但我也很欣喜…今日二位的表现。” 沈闻闲蹙眉看向薛文钦,薛文钦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普通的茶水。” “她若是真想下毒,我们二人早就死了。” 符浅昭耸耸肩说道:“哪有什么无色无味的毒。” “纵使我制毒手段再高超,那也只不过是话本子里编造的。” 沈闻闲攥紧了拳头,他突然想把两个人绑起来揍一顿的冲动,“那我还真应该感谢你没有真的下毒。” “沈大人,客气了。”符浅昭轻咳一声。 符浅昭斜眼瞟向那壶茶,又坦然的笑道:“每个人性情不同处理事物的方法也会不同,自然利益角度也会不同,刚才二位的表现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符浅昭拍了拍手,她浅笑一声道:“就不和二位玩笑了,我们会一会真正的内奸。” 凌晏如将被绑住双手双脚的细雨带了进来。 看见来人是她,薛文钦与沈闻闲同时蹙眉,他们没想到符浅昭口中所说的内奸是—— 细雨。 细雨被捆绑住了双手双脚被凌晏如带进了屋内,她此时嘴中被塞了布条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屋中的四人。 44. 是我轻敌了。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心理战而已。” “那你打算把细雨一直关着?”沈闻闲问道。 符浅昭指腹摩梭着椅子的扶手,“暂且先关着吧。” 晚间,符浅昭刚熄了屋里的蜡烛,就听见外头的惨叫声,她察觉不对劲,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往发出惨叫声的地方寻去。 门外闹哄哄的聚了一堆人,柔儿喊道:“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围在房门外的众人看到符浅昭来了纷纷让开道路,柔儿扶着符浅昭说道:“姑娘,小心脚下。” 然后就对着他们说:“都没事干了吗?闹哄哄聚在这里做什么。” 符浅昭看众人神色不对,眼神示意柔儿。 “石头,你来说。”柔儿眼神扫向缩在一角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石头连忙上前说道,“回…姑娘,里头…死人了!” 闻言,符浅昭暗下神色,这是细雨的屋子,她眯了眯双眼,就要迈步进去,石头连忙跪在她身前,挡住了符浅昭的脚步。 “姑娘!您还是别进去了…”石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实在是…”他有些不敢说不下去。 柔儿厉声说道:“石头,把话说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血腥的场面,回想起还阵阵作呕,双腿发颤。 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场面,更不可能让姑娘进去。 “刚才我进去给细雨姐姐送饭,就发现她背对着我…柔儿姐姐,不是我不说只是里面太…”石头求助的目光投向柔儿。 那种血污的画面他自然是不能在自家主子面前说。 符浅昭闻言,“阿晏,将外头守好。” 凌晏如说道:“我陪您进去吧。” 符浅昭否决了,她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进去。 柔儿站在符浅昭身对着石头他们说:“都不要聚在这里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众人散去后,符浅昭站在门前和柔儿说道:“你也在外面守着。” “姑娘…” 符浅昭独自一人踏进了房间,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她皱起了眉头,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地上破碎的瓷片应该是石头送饭进来时慌乱之下打破的。 此时房门又被打开了,符浅昭回头看来人是薛文钦,“我刚听到这里有喧闹的动静,就过来查看。” “柔儿说细雨死了。” 二人将整间屋子的烛台都点上,细雨趴在梳妆台前一动未动。 符浅昭走上前想查看细雨的情况被薛文钦拦下了。 “我来吧。” 薛文钦碰了一下细雨的肩膀发现身体已经凉了。 他对着符浅昭摇摇头。 符浅昭皱紧了眉头,薛文钦将细雨的尸身平放在地。 细雨的手上还拿着符浅昭两个时辰前送给她的簪子。 而她胸口处被直挺挺的刺进一把匕首,鲜血顺着她的胸口蜿蜒而下在屋子里形成一道血泊。 薛文钦看向细雨胸口的匕首说道:“这应该就是致命的一刀。” 符浅昭看着这把匕首,随后她的视线往上移定格在细雨的脸上。 她伸手把住细雨的脉搏,虽然已经毫无气息,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符浅昭发出了质疑。 符浅昭拿出手帕将细雨嘴角的血迹擦在手帕上面,她拿起手帕观察血迹的颜色,“是血不对。” 她将帕子拿到鼻尖闻了闻,她便更加肯定自己的质疑,“她是被毒死的。” “下毒之人待她毒发身亡之后,拿着匕首从身后补刀。” 符浅昭将帕子递给薛文钦,“这就让人误导以为是自尽,官府就不会继续追查。” 薛文钦接过帕子看到发黑的血渍,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薛文钦停在铜镜前仔细打量着这面铜镜。 他总觉得正面铜镜有点古怪之处,他拿过一旁的烛台将火源慢慢靠近铜镜。 符浅昭也随着他的目光看想这面铜镜,“有字。” 薛文钦将烛火靠近铜镜后镜面显现出几个模糊的字迹。 火焰灼烧的铜镜,此时铜镜上面的字一一浮现,“金蝉脱壳。” 薛文钦将烛台放下,二人对视一眼,薛文钦说道:“这个毒…” “细雨中的毒是从我的密室拿走的。” 薛文钦沉下神色,问道:“有人要栽赃嫁祸给你。” 符浅昭与薛文钦将尸体翻了过来,果然背面也有字条,“待阳春三月,即可瞒天过海。” 符浅昭手中攥着字条,她走到烛台前将纸条燃烧殆尽。 薛文钦看着她的动作,思索片刻说道:“是谢锦策。” 符浅昭没有反驳,她转过身沉声道:“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两个时辰前我才有所行动,现在他已经将人灭口了。” “他果然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把柄。” 薛文钦将带来的披风盖在了细雨身上,二人一同走出了屋子。 符浅昭对凌晏如说道:“去报官吧。” “是。” 符浅昭与薛文钦一同回到了书房,“细雨身份暴露的那一刻起,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薛文钦说道。 符浅昭嘴唇轻抿看向桌面摇曳的烛火,“是我轻敌了,我以为他不会现在动手。” “或者说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府邸动手。” 薛文钦抿了一口茶,看向符浅昭,“那现在该如何办?” 符浅昭叹了一声气,她揉了揉眉心:“官府来了之后肯定是按自戕定案,将细雨好好葬了。” “后面的事,容我再定夺。” 符浅昭神情有些疲惫,“今夜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官府将细雨尸身带回去后不过两日就定案了,细雨没有家人,符浅昭给了笔银子将她厚葬,这件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 再次见到谢辛楼之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内谢辛楼被裴知谨囚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 朝野上下动荡纷纷,无一不在揣测,还有联名递折子要面圣的,但都被裴知谨挡了下去。 在那日皇宫宴会之后,谢辛楼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裴知谨对外宣称谢辛楼身体有恙又需要静养,反驳了一众大臣的所有意见。 在此期间裴知谨雷厉风行,将朝野上将整顿了一番,只要 45. 你果然很合适做帝王。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你跪安吧。” 符浅昭退下后,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 男人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肢,“陛下,在想什么?” “怎么这般神情?” 谢辛楼垂眸,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哀伤,“入秋了,亚父。” “院子里的花都开败了。” 裴知谨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砚初是触景生情了?” “我只是觉得可惜罢了。” 裴知谨闻言,吻落在他的耳垂上,“砚初是怨亚父把你关在这里吗?” 谢辛楼转过身与他对视,语气中带着怒气说道:“亚父何出此言?” “你已经将我关在这里了,还要我心甘情愿吗?” 男人将他抱回到寝殿中,又将他放到床榻上,裴知谨虔诚的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臣知错,陛下恕罪。” 谢辛楼觉得眼前的人每每嘴上低声下气,行为上却称不上一个臣子。 “裴知谨,你若真俯首称臣,就不会把我软禁在这里。” 裴知谨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他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如此炙热,但谢辛楼吐出的话却是字字寒心。 裴知谨抬眸对上谢辛楼犹如冰窖的眼神。 “陛下是梁夏的皇帝,现在是以后也是。” 谢辛楼轻轻皱眉,他在思考裴知谨这句话到底是何用意。 “微臣会倾尽一生为陛下效力。” 裴知谨的这句话是在表明忠心,但谢辛楼并不相信他,今时今日他可以如此以后也可以改变说法。 “亚父,砚初还能再相信你吗?” 裴知谨起身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这样的吻不带任何情欲,他就像虔诚的教徒仰望谢辛楼,“可以,陛下可以一直一直相信我。” “那微臣可以信任陛下吗?”裴知谨话锋一转,他垂眸仔细端详着谢辛楼每一丝表情。 谢辛楼睫毛微颤,他对上裴知谨探究的目光,“亚父是想让砚初相信什么?” “陛下,真的不知?” 谢辛楼摇头说道:“亚父又何必跟我打哑迷。” 裴知谨轻笑一声,挑起他的下巴,“陛下,有什么事想与微臣说吗?” 二人离得很近,甚至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裴知谨撩开谢辛楼的发丝,在他额间又落下一吻,“陛下,还没有回答臣的问题。” 谢辛楼轻抿着唇瓣,脸上神情丝毫未变,“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亚父不知道的。” “何况亚父不是手眼通天吗?我身边不都是亚父的人。” 谢辛楼佯装生气将裴知谨推远了些。 裴知谨闻言,轻笑出声,他看着谢辛楼闹着小脾气也不恼,笑着走到他身旁,“砚初别恼。” “微臣这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才将人安排在您身旁。” “并不是有意监视砚初,若是砚初不喜我便将人撤回来。” 裴知谨温声软语的哄着谢辛楼,将他重新抱到床榻上,“陛下,露秋寒凉,切不可再赤脚落地。” 他握着谢辛楼脚掌给他取暖,“也不准在这般胡闹了。” 谢辛楼将脚从他的手掌中轻轻抽了回来,“亚父可知道我今天见了谁吗?” “知道。” “亚父不问责吗?”谢辛楼又问道。 裴知谨揉一揉他的发顶,浅浅笑道:“陛下想说之时,必定会说。” 谢辛楼垂下头,他就像裴知谨圈养在笼中的小雀儿,即便他弄出再大的动静裴知谨也只会觉得他在胡闹。 觉得他的小雀儿永远翻不出什么浪花,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总是这种运筹帷幄姿态,实在是令人不适。 三日后 秋风肃杀,掀起败落的枯叶,露秋总是让人显得悲凉,瑟瑟秋风掀起漫天红尘。 谢景策身披铠甲,屹立在众军前,铠甲泛起森森寒光,他站在城门外望着城内的符浅昭一步步向他走来。 今日她身上着了红衫,裙摆和衣襟处点缀了枫叶和红蝶,与他身上的披风倒是相得益彰。 符浅昭身后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她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王爷千秋。” “县主何必多礼。”谢景策上前将符浅昭扶起。 “王爷今日出征,我特地来相送。”符浅昭对着谢景策浅浅一笑,将圣旨从小太监的手中拿了过来。 “贤王,听旨吧。” 谢景策看着眼前的符浅昭单膝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离国屡次进犯我国边境,烧杀抢掠百姓民不聊生,朕因此事寝食难安。 幸得贤王能解朕数月之困扰,特此派贤王安抚边境之乱,加之巩固之意,平定民心,疏通贸易,交两国之好。 封扬忠、秦生为副将,左提督周棋声为着贤王辅之,钦此。” 话毕,谢景策双手接过圣旨,“臣谢主隆恩。” 符浅昭走上前将谢景策扶起,他将圣旨递给闵竹,“王爷这身铠甲穿着倒是威风凛凛。” “几月未见,县主风姿依旧。” 这时,符浅昭浅笑着推开他的手,“王爷,过誉了。” 谢景策轻轻蹙眉,“昭昭,此次一别,少则数月,多则一年。” “昭昭怎么就这般狠心呢。”谢景策看着被推开的手,眼神中是难免的落寞。 符浅昭嗤笑一声,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谢景策,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不知情吗?” 闻言,谢景策看着符浅昭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他探究着符浅昭刚才的话,随后浅笑一声说:“昭昭,在讲什么?” “谢景策,你还要同我装多久。” “还是说演戏演久了,自己都入戏了?” 谢景策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松动,他低笑一声看着符浅昭说道:“是本王入戏太深了吗?” 符浅昭现在极其厌恶谢景策的靠近,她眼神中丝毫不隐藏对谢景策恨意。 “谢景策,你杀我师父,害死我师兄师姐,此仇不共戴天。”符浅昭看着谢景策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闻言,谢景策觉得她这话有些好笑,他摩挲着指尖,他反问道:“是我做的吗?” 符浅昭听到谢景策话倒是“钦佩”的说:“谢景策,你的手上还真是干净。” “借刀杀人,果然是你惯用的手段。”符浅昭将袖中的信件甩到谢景策脸上。 谢景策并没有着手去捡地 46. 师父,您会怨我吗?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她一步步走回城内独留下一抹深红的背影。 谢景策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直至城门合上。 他心中像是被扎了针刺一般疼痛,似乎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逐渐他窥探不到城内,他手中握紧缰绳平复心中的情绪,纵身翻身上马。 浩浩荡荡的军队,掀起漫天黄沙,符浅昭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大军,“陛下。” 符浅昭知晓谢辛楼一直在城楼上注视着她与谢景策。 “陛下,臣来请罪。” 谢辛楼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符浅昭。 他打量着符浅昭,浅笑一声,“你何错之有?” 符浅昭闻言,怔了怔。 “起来吧。” “你做的很对,能迈出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谢辛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辛楼说完这句话便下了城楼,独自留下符浅昭一人在原地。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这处地方依山傍水也甚少有人打扰。 符浅昭一路快马来到此处,她翻身下马,秋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 周围只能听到鸟儿的叫唤声,而不远处立着一座坟。 符浅昭走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她站在坟前眼眶泛红,她用袖子擦拭着墓碑,泣如雨下。 待凌晏如快马追到这里时,就看到符浅昭一人站在石碑前,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远处等待。 他知道这个时候符浅昭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良久,她伸手褪去了身上的红衣,里面竟然穿着一身素服。 符浅昭膝盖重重落在地上,跪在墓碑前,“师父,您会怨我吗?” “我不能为您报仇,不能现在就了结了仇人。” 符浅昭将纸钱一点点放入火堆里,“师父,昭儿是不是很傻?” “师兄师姐总是说昭儿贪吃又爱玩,不思进取也不听您的话。” 符浅昭说着说着手上的纸钱便揉成了一团,她跪在地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昭儿不应该逃课,不应该不听您的话,不应该天天想着出去玩,师父,昭儿这错了,真的错了…” 符浅昭哭着话语都连不成句,喉咙像是被堵着一般喘不上来气,“师父,我不应该天天闹着要下山玩,应该好好听课,再也不逃学了,师父…您回来好不好…” 她的心像是揪成了一团,眼泪夺眶而出,指尖发狠抓着瞬间染红了一小片泥土,“师父…若是…若是我好好听课,好好练功,我就有能力保护你们了,都是昭儿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里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回昆吾山…师父。”符浅昭哭的失声。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她好像看见了师父站在她面前。 符浅昭伸手想抓住师父的衣袍,但伸出手那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她慌了神,“师父…”梦该醒了。 符浅昭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她收敛了情绪,又回到以前的模样,她一张一张烧着纸钱,眼神变得冷漠狠利,“谢景策死不足惜。” “师父,但我不能孤注一掷,我不能冒着天下子民的性命现在杀了他。” “师父,徒儿不肖,再给昭儿一段时间。”符浅昭带着哭腔跪在温纪坟前。 她的胸口好痛好痛…万根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向她的胸口,这种感觉似乎让她喘不过气。 “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符浅昭在温纪碑前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她站起身,像是定下某种决定。 师父,这也许是昭儿最后一次来看您了。 凌晏如适时的扶住了她,将披风盖在符浅昭身上,“昭儿…” “回去吧。” 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又是一年春天,“报!” “王爷!我军已突破八大城池直逼离国皇城。” 谢景策和营帐内的四人闻言,脸上无一不透露的喜悦之情。 整整与离国周旋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取得成效,传话的士兵将一封信递给谢景策。 “离王病重以卧榻不起,城内主事者为二皇子,其余皇子虎视眈眈,军心涣散二皇子不堪重用,急于求成握权不实且多生疑心,末将扬忠,寄以此信。” 众人看完这封信件自是喜不自胜,谢景策也露出久违的笑容,几个月来步步为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奇商说道:“王爷,现下是最好的时机。” 谢景策闻言,思索片刻,拿起笔便写下,“主攻离国皇城,万不可伤及无辜百姓,不可恋战,控制即可,其余待本王定夺。” 离国此战节节败退,以现下的情势来看他们退无可退,国君无用人心涣散,谢景策此举是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燕京城内,自高台往下俯瞰,街市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些日子来,裴知谨依旧独揽大权,处理掉燕王与誉王的余党,将朝野上下都肃清了一番,引得众大臣不满,有人跳出来反对他的独权,但第二日那位大臣的尸身就被抛尸在街上。 此等威慑让心有不满的大臣面上硬是一声不吭闭紧了嘴,但心中依旧恨毒了裴知谨。 春寒料峭,符浅昭独自一人坐在茶楼,他看着热闹的街市,心中不免勾出一抹冷笑。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薛文钦恭声说道:“县主。” 符浅昭转过身便看到来人竟然是薛文钦,她笑着说:“原来是你呀。” “坐吧,柔儿上茶。” “延清院新到的春茶,味道不错很是清新,薛家主品一品。” 薛文钦笑着接过,浅浅的抿了两口,发出赞同的声音,“的确是好茶,味道也清新淡雅,倒是与这几日的春雨相得益彰。” 符浅昭看向薛文钦,浅笑说道:“这几日春雨下的急,闷的也厉害,今日好不容易停了雨,也便出来坐坐。” 薛文钦点点头,他注意到街上人声鼎沸,人群都聚在一处地方,心中不免狐疑起来,但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收回了目光。 “还有五日,便是陛下与裴丞相的大婚之日。”符浅昭也注意他看楼下的目光,便开口说道。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又说道:“那处人满为患,估计是裴知谨昭告天下不日便与陛下大婚,定会引来人们猜测。” 薛文钦闻言,眼神投向窗外说道:“倒像…是在宣誓主权。” “宣誓主权?”符浅昭挑眉的看向薛文钦,“这倒是像他的风格。” “裴丞相此举真是不怕被万人唾骂。”薛文钦起身来到窗边,看 47. 知我者,薛家主也。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谢辛楼听到这话低笑出声,他松开了因紧张而攥紧的双手,“亚父在说什么?” 裴知谨看着他一身红嫁衣,握住他的双手,“今日我们完婚,以后便是生同寝死同穴。” “砚初,劳你费心完成我的夙愿。” 裴知谨起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他心中苦笑。 此时,以沈闻闲为首的大批军队进入皇城,一路畅通来到了皇城内。 他们打着捉孽贼旗号将裴知谨的府邸团团围住,而后以谢辛楼的名义前往求驾。 此时皇宫内外已经全都是谢辛楼的人,就等谢辛楼发号施令。 谢辛楼垂眸,随后他站起身,声音冷漠,“我当然恨你。” “我恨你们所有人,我的兄长,父亲,还有你。”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入裴知谨胸膛。 “曾经我也幻想过父亲的疼爱,兄长的呵护,可是身处皇家只有无休止的争斗。” “五岁那年,算命先生曾给我补过一卦,说我命格虽好,却活不过二十岁。”他背对着裴知谨冷冷笑出声。 “我不信,阿娘软弱无能活活被欺辱致死,而我不一样,庶子也好傀儡也罢,他们已经变成白骨,我却坐上了皇位。”谢辛楼转过身对上裴知谨眼神。 裴知谨就这般在原地看着他,谢辛楼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的神态。 就像锋利的爪牙不再瑟缩在毛发之下,已经长大的小兽即刻展露锋芒。 “裴知谨,我受够了为人蝼蚁的日子,弱者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 谢辛楼仰天叹了一口气,“朕该感谢怡亲王让朕姓了谢,同样是姓谢他们能坐得,朕也能坐得。” 话音刚落,沈闻闲就带着大批人马闯进了寝殿,将裴知谨围了起来。 裴知谨自然的忽视了周围的人,看着谢辛楼站起身,“陛下长大了。” 御林军首领将裴知谨压了下去,谢辛楼站在原地神情冷漠而裴知谨从他身旁擦肩而过,并未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谢辛楼轻笑一声,沈闻闲上前恭敬的说道:“陛下,已经将所有反贼控制住了。” “荣安县主与薛家主已经在外稳住各位大臣,还等陛下主持大局。” 谢辛楼平复情绪后,他换了身衣裳便跟着沈闻闲去了大殿。 此时,大殿里被迫参加婚宴的大臣被控制在原地,原本喜庆的婚宴瞬间被扯下了帷幕,大殿里里外外都被侍卫包围了起来。 众大臣议论纷纷,原本就苦丧的脸现在更加惆怅。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将我们困在此地?” “是啊,到底因为何事?你们倒是说个清楚啊。” 几个大臣敲着大殿的门朝外面吼道,但回应他们的依旧是无声。 时间慢慢过去,他们也纷纷猜测起来是不是裴知谨要谋反了,才将他们囚于此地,还是说陛下发生了不测? 众大臣们心中惶惶不安,越想越不对劲觉得此事蹊跷甚多。 半个时辰后,大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陛下驾到!” 众大臣们纷纷望向大殿外,谢辛楼迎着百双眼睛平静的落座。 他身后还跟着沈闻闲和符浅昭。 见此情景,各位大臣纷纷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辛楼看着下首的各位大臣,冷笑一声,“众爱卿平身吧。” 看着各位大臣面面相觑,沈闻闲站出来说道:“裴知谨谋害皇室,意图谋反篡位,陛下已将人拿下了。” 沈闻闲简短的话让众人震惊不已,短短一日的时间里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皇权旁落多年大家都以为梁夏江山已经改姓他人,但今时今日独揽大权多年的裴丞相竟然有栽跟头的一天。 此时大伙都有说不上来的心情,不知是喜悦还是恐惧上面的那位。 能让独揽大权的裴知谨落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恐怕上面那位才是真正要让他们恐惧的人。 “裴丞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今日怎么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陛下这是将裴知谨…” 就在各位大臣们议论纷纷之时,于鉴湖突然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陛下,圣明!” 看见于鉴湖这般说,众大臣也停下了议论的声音,一起说道:“陛下,圣明!” “可还有疑议?”谢辛楼坐在上首,声音冷淡的说道。 “陛下圣裁,我等效忠于陛下寸胆忠心!” 谢辛楼说道:“朕今日也乏了,都退下吧。” 符浅昭与沈闻闲一同来到了御书房,“陛下。” “都起来吧,别跪着了。”谢辛楼让他们二人坐下。 沈闻闲先开口恭敬的问道:“陛下,裴知谨该如何处置?” 谢辛楼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他隐在黑暗之中,神情晦暗不明,“裴知谨,暂且先关着吧。” 沈闻闲闻言,觉得有些不妥,裴知谨若是不处置后患无穷,“陛下,裴知谨此人阴险狡诈若不杀之而后快恐怕后患无穷。” 谢辛楼看着摇曳的烛光,他紧抿着嘴唇,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符浅昭开口说道:“陛下,沈大人,不妨听我一言。” “此事沈大人说的在理,裴知谨不铲除后患无穷,但这些年裴知谨在朝中根基深厚,也有不少支持他的党羽,他的势力范围广泛,众人也因为裴知谨威慑而不敢做出反抗。” 沈闻闲看向符浅昭,疑惑的问道:“那县主这话是何意思?” 符浅昭思考了一下措辞后说道:“裴知谨不能杀。” 谢辛楼手指握紧了扶手,而沈闻闲皱着眉看向符浅昭。 谢辛楼看着符浅昭露出不易察觉的笑,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哦?荣安你来说说为什么。” 符浅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她恭敬的说道:“裴知谨多年掌权,实权也落在了他的手里,他的能力在这些年里也有目共睹。” “陛下刚掌权不久,众人也都不敢信服,且裴党余孽未除,更不能在这时候将裴知谨处置了。” “不如将计就计,裴知谨不死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待时机成熟,再另下定夺?” 谢辛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看着符浅昭,“嗯,此事往后再议。” 裴知谨被下令关在小南院里,一代权臣就此没落。 48.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恻隐之心?”薛文钦与沈闻闲齐声问道。 符浅昭转过身看向他们两个人,浅浅笑道:“沈大人可还记得当初我和你一起进宫之时陛下所说的话?” 符浅昭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攻心为上,实力悬殊过大的二人,我可不建议是硬碰硬,利用弱点攻其要害,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击垮敌人。” 薛文钦抬眸说道:“心计。” 符浅昭笑着点头道:“陛下与裴知谨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动恻隐之心在所难免,总归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三年后 春去秋来,虽已入了秋但还是免不了暑热。 这几年来,薛家在燕京城发展迅速,可谓是垄断了各个行业,是首屈一指的富商。 而符浅昭成为皇帝身边的新贵,手中握着实实在在的权力,有人说她是祸国妖女、聘鸡司臣还魅惑圣上,还有人说她与当年的裴丞相手段同样狠利但行事作风却大相径庭。 双方各执一词,当年也是掀起了满城风雨。 炎热的酷暑还未褪去,符浅昭手中拿着书看着下首昏昏欲睡的女学子们,她用书本敲了敲桌面,“今日便讲《尚书》。” “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 符浅昭看着名册便点了一名学生的名字,“你来说说这句话的意思。” 被点到名的女学生将手中的书放下,“先生。” “这句话讲的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不可听信,并未征询过众人意见的谋略不可征用。” 符浅昭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上课不准开小差,你先坐下吧。” “说的很好,倘若捕风捉影听信他人之言定会多生事端,并未广泛征询意见的谋略万不可轻用,这是决策者应具备的。” 此时一个女学生站了起来说道:“那先生…学生有句话恐怕会冒犯到先生。” 符浅昭抬眸看向那位女学生,“但说无妨。” “外头传言,先生如当年裴丞相一般把持朝政,还说您是…聘鸡司晨。”女学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觉得这话太不妥了。 符浅昭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她浅浅笑道:“这个问题问的甚好,那今日就以这个话题开始讨论。” “先生,这话…” 符浅昭摆摆手说道:“今日我们把门关起来,说说也无妨。” 有学生先站了起来向符浅昭行礼后说道:“倘若天子忌惮臣子的实力,会将之除之而后快还是重用于他。” 这时有人站起来反驳道:“我觉得倘若臣子当真有才干,就不会过于展露锋芒,以免遭人忌惮。” 又有人说道:“那倘若不展露锋芒,又何以得到重用?” “我觉得上位者的忌惮不过是自己的权利受到侵犯,而感到被冒犯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忌惮与否与上位者的度量有关,臣子能力固然重要,但作为决策者更应该有容人之量。” 符浅昭看着众人争吵不休,她突然开口说道:“时叙,你还没说过,你来说说看。” 喧闹的学堂瞬间消停下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角落里的女孩。 戚时叙站起身说道:“先生。” “一个国家的成功,必定是决策者与下位者的配合,才会让一个国家繁荣昌盛,如若臣子当中有真才实学那必定是报效国家,固然天子理应勤政爱民,明辨是非才是国之根本。” 符浅昭喝了一口茶,她站起身将书本放在了桌上,“各位都讲的不错。”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身为仁臣忠君爱国,报效国家才是重中之重。” “天子善用于贤臣、忠臣就不会忌惮臣子的实力会威胁到自己,臣子也会因为得到重用,更加会费心报效于国家。” 外头的钟声适时敲响,符浅昭说道:“今日便讲到这里,这题便留作课堂作业。” 闻言,众人起身拱手拜别符浅昭。 柔儿跟在符浅昭身后一同出了学堂的大门。 刚迈步出去就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沈闻闲,符浅昭笑着上前行礼说道:“还未恭贺沈大人升迁之喜。” 沈闻闲笑着将她扶起,“使不得,县主。” 沈闻闲看向学堂里面陆陆续续出来许多女学生,“你这学堂办了也将近三年了,这学生也是越来越多了,恐怕过段时间又要重新修缮了。” “是啊,都快三年了,”符浅昭说着也望向身后,许多学生从她身边经过时礼貌的问好。 “你劳心费神的办学堂,开举恩科,广招天下能人这三年里你是丝毫不敢闲下来。”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符浅昭闭眼揉了揉眉心,“我不盼望着她们有多大的能耐,但能明辨是非不困在宅院之中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的。” 沈闻闲也是赞同她的想法,“这世间给女子的选择权太少,根深蒂固的思想禁锢着她们,这般做也是给她们更多的出路。” 符浅昭看这路大概也是往皇宫里行驶,她说道:“陛下的病又严重了?” 沈闻闲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一年比一年严重。” 二人到了宫门便下了马车一路被请到谢辛楼寝殿。 “陛下万安。”符浅昭与沈闻闲齐声说。 谢辛楼脸色苍白斜靠在榻上,闻言才抬眸看向二人,“起来吧。” 符浅昭站起身恭敬的说道:“陛下,臣为您施针。” 谢辛楼气息有些虚弱,他看向沈闻闲说道:“你先退下吧。” 听到此话,沈闻闲看向符浅昭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符浅昭娴熟的拿出银针,“陛下,可是有事要吩咐微臣?” 符浅昭手上的动作未停,谢辛楼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他斜眼看向符浅昭,“朕时日无多了吧。” 她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后开口说道:“陛下万岁,臣一定会尽全力为陛下诊治。” 谢辛楼轻笑一声,他自己的身体他当然知道,这些年来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朕的身体如何这些年来我自己清楚。” “朕还有多少时日。” 符浅昭放下手中的银针,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谢辛楼看她这样叹了声气,说道:“没什么不好说的。” “陛下…” “看来朕是命不久矣了。”谢辛楼看到还跪在地上的符浅昭,说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49.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这小娃娃长的跟你忒像了些。”沈闻闲捏着小男孩还带有婴儿肥的脸颊。 小男孩被沈闻闲掐着脸,显然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 薛文钦将小男孩带到符浅昭身前,他转过身对着沈闻闲白了一眼。 “他是誉王世子。” 此话一出,沈闻闲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他轻咳了一声,“难怪你这几天不见踪影,原来是接他去了。” 而此时,谢靖川眼神警惕的看着三人。 符浅昭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靖川,随后她蹲下身与眼前的男孩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气温柔不紧不慢的问道。 谢靖川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警惕,声音冷淡的说:“谢靖川。” “靖安天下,海纳百川,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高。”符浅昭浅笑道。 符浅昭转过身坐回了位置上,她拿起手边的茶盏,“知道我把你接过来是做什么的吗?” 他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而他发现眼前的女子似乎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知道。” 闻言,符浅昭倒是有一丝诧异之色,她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那你来说说都知道些什么。” 谢靖川垂在身旁的拳头微微攥紧,符浅昭斜眼瞟见他的动作却不以为意。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现下只有两种法子可以解当下困境,其一就是我的皇叔贤王,虽在外征战,但战功赫赫,是最佳人选。” “其二就是过继宗亲子嗣,只不过当年的裴丞相将皇室杀的只下伶仃几个,宗亲子嗣凋零,而我也是现下最合适的人选。” 谢靖川说完这番话,额头也渗出了许多冷汗,心跳随着符浅昭轻敲桌面的动作而起伏。 周遭是寂静,风吹动树叶在安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 这一刻时间过的十分缓慢。 片刻后,符浅昭看着他的眼神露出了笑意,“说的不错。” 她起身来到谢靖川身前,大片阴影笼罩在他头顶,“世子殿下,就这般确定我一定会用你。” “襁褓中婴孩可比世子殿下容易操控许多。” 谢靖川抿紧嘴唇,他心中略有猜测,但他若是贸然说出万一将符浅昭惹怒…… 符浅昭眼神盯着他看未不发一言,好似就在等谢靖川开口。 谢靖川垂在身旁的拳头松懈下来,他斟酌了一番措辞说道:“荣安县主,我虽不知整件事情的原委,但心中也是略有猜测。” 符浅昭也注意到他用了尊称,她估摸着谢靖川接下来的话怕触怒到她而改了称谓。 “世人都说荣安县主与当年的裴丞相一样想把控朝政,凌驾皇权之上,但这些年实际掌权者依旧是圣上。” “以此来看县主并无干政之意,只是从旁协助陛下,然,多数人都会因此忌惮县主的权力和地位,从而造成如今的局面。” 话说到这里,谢靖川却停顿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符浅昭看着他笑道:“继续说。” 得到准许的谢靖川,手指攥紧了衣袖,“依我所见,贤王是最合适的人选,如若哪天陛下遭遇不测,贤王也一定有服众的能力。” “但县主此次将我从封地秘密接到燕京城,就并无与贤王合作之意,我心中猜测县主与贤王应该是有些渊源。” 谢靖川一口气将这些话全盘托出,他心中也是紧张不已,生死全掌握在眼前人的手里。 符浅昭听完这番话,拍手说道:“不错,已经说了个大概。” 闻言,谢靖川心中才松下一口气。 “薛文钦,将世子殿下安置下去吧。”符浅昭挥挥手说道。 等沈闻闲带着谢靖川离开别院,沈闻闲这才开口问道:“誉王世子,从今日来看是不错。” 符浅昭抿了一口茶,浅笑一声,毫不谦虚说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 ** 小南院里男人手中拿着一本书,独自一人坐在树下。 一身烟青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倒别有一番文人气质,但脚边的铁链却格外显眼,似乎破坏了此刻的美感。 谢辛楼驻足了许久,才迈步进去。 而裴知谨早已注意到门口站了许久的谢辛楼,他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浅笑道:“陛下,怎么有空来我这处?” 谢辛楼很自然的坐在他身侧,“无事就不能来你这里坐坐?” 裴知谨给他斟上一杯茶,“当然可以,陛下。”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谢辛楼拿起茶盏的手一顿,他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谨哥哥。” 裴知谨诧异的看向谢辛楼,自从谢辛楼十一岁那年起就不曾这般叫过他。 “陛下许久未曾这般叫过我了。” 谢辛楼抿紧了嘴唇,他抬眸看向裴知谨,“谨哥哥,可曾怨我一直把你囚禁在此?” “不怨。”裴知谨像长辈一般揉着他的发顶。 谢辛楼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谨哥哥,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时,我就处心积虑的算计你。” “那日我落入水中,是你将我救了起来,我过够了苦日子,不想被别人鱼肉,你看我的第一眼时,我就知道我有救了。” “可是时间过的可真快呀,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了十数年。” “谨哥哥,或许我比你更早开始算计。” “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 裴知谨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将谢辛楼的手握在掌中,“我很欣喜,陛下还记得这么多年前的事情。” “陛下不必过于自责,求生是人之本能。” 裴知谨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陛下说您算计我,我又何曾不算计陛下,与其说我们在互相算计,不如说只在互相成全呢?” “陛下是皇帝,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谋略算计,这些年梁夏在陛下手中管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臣很欣慰,陛下能有如今的成就。” 裴知谨抱着谢辛楼,安抚着拍着他的背。 “亚父…” 这些日子,谢辛楼都与裴知谨住在小南院里,外头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符浅昭与沈闻闲二人。 裴知谨扶着谢辛楼站在了槐树下,这些日子他的身体逐渐虚弱,甚至有时都无法起身。 谢辛楼依偎在裴知谨肩头,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亚父,我好痛…”< 50. 是欣赏远大于情爱。 《逢场作戏(铅华尽)》全本免费阅读 崇祯年九月初六,谢辛楼称谥号文煊与裴知谨秘密合葬,留下一道遗旨,将誉王之子过继于膝下宜承继大同。 同年沈闻闲为右相进行摄政事宜。 然主少国疑,多数大臣都不信服,怨言丛生,京中流言四起都认为这道旨意是伪造的。 符浅昭与沈闻闲在暗中筹划收敛罪证,联手将那些大臣冠以谋反之罪通通处理干净。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符浅昭真面目,手段狠辣不输当年的裴知谨。 饶是不过两个多月,朝中再无异的声音,他们二人力排众议将谢靖川扶持上位,改年号为永徽。 永徽十月十三,符浅昭以帝师的身份旁听朝政,其中自然有反对之声,但最后她都以出色的能力让众人心服口服。 “臣有本要奏,前年余杭地区拨款修缮水渠,但近日来连连暴雨,冲垮了多数水坝,当地官府上报伤亡人数众多,恐激起民愤。” 谢靖川坐在上首,沉思片后将目光投向符浅昭。 符浅昭抬眸注意到谢靖川看向她的眼神,她神情严肃的说道:“让余杭官府注意抗洪,先停下修缮水渠,由官府拔款将受伤人员登记造册后一并救治,后拔抚恤款给伤亡人员家属,以示安抚。” “将负责修缮水渠的官员关押起来严刑拷问,”她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折子甩到那人面前,“连日暴雨却隐瞒不报,导致伤亡人数众多最后瞒不住了才打算上报,这期间免不了他人授益。” 朝会散去后,符浅昭与谢靖川一同来到勤政殿。 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符浅昭先开口打破沉默,“皇帝。” 谢靖川低低应了一声。 符浅昭疲惫的坐下,她揉了揉眉心说道:“您是皇帝,凡事要有自己的判断。” “臣不可能一直在您身边。” 她近日来头疼的厉害,符浅昭叹了声气,“身为一国君王,最忌讳的是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她放下按在眉间的手,问道:“陛下刚继位不久,可知现下要如何做?” 谢靖川抿唇沉思,“安抚民心,笼络兵权。” 说罢他观察符浅昭神色。 符浅昭搁下手中的茶盏,“错。” “是立威。”符浅昭将他叫到身边,“陛下要做的是排除异党,肃清朝野上下,使其他们不敢犯上造次,让他们知道帝王威严不可侵犯,才能稳住国家、稳住政权。” 符浅昭轻咳了两声,近日事情繁忙,身体难免欠佳。 谢靖川担忧的看向符浅昭。 符浅昭浅笑着摇头说道:“这其二就是陛下所说的安抚民心,巩固兵权,” “国家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 “其三便是赏罚分明,陛下要明辨是非,不可听信谗言,安抚朝中老臣的心,切不可让他们寒了心,臣子才能为陛下效力。” 符浅昭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谢靖川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老师,朕明白了。” “茂才,宣太医!” 符浅昭拉住他的手,她有些虚弱摇着头说:“多谢陛下关心,不必宣太医了。” “老师,不可讳疾忌医。”谢靖川还是担心符浅昭。 符浅昭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倒是有些无奈的笑出声,“臣的身子,臣自然是清楚的,陛下不必挂心。” “时候不早了,陛下今日也累了,臣先告退了。” 谢靖川叫来茂才送符浅昭出宫。 快到宫门口时,符浅昭突然说道:“回去吧,陛下身边不能没有人在。” 茂才看着符浅昭安全上了马车才回去复命。 柔儿将披风系在符浅昭身上,“姑娘,今日起风了。” 柔儿扶着符浅昭上了马车,马车驾得慢,她在车里小憩了一会儿。 柔儿先下了马车随后便伸出手去扶符浅昭。 此时,天空缓缓飘下几片雪花,有些落在了她的肩头,而有些落在了她乌黑的青丝上。 符浅昭抬头望向天空,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姑娘,下雪了。”柔儿欣喜的看向符浅昭。 雪花在她掌心慢慢化开,她眉目间尽是温柔,“是啊,今年的初雪下的好早。” 薛文钦已经在府中等了许久,见她们主仆二人停在府门外,便上去相迎,“今日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符浅昭笑着和他一同往里走,“不知今日会下雪。” 进了里屋,下人们早已将碳盆烧好,符浅昭脱下了披风,脸色也不再苍白。 “沈闻闲他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她喝下一口热茶,缓了缓神。 薛文钦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沈大人在信中所说,关中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能在年前赶回来的。” 符浅昭将信件打开,笑着说:“真是有些对不住他,他新婚燕尔便把他赶出去做事,多少是有点不厚道。”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来了柔儿,“我库中是不是有一对同心玉佩?” 柔儿要想了想说道:“是的姑娘,前段时间奴婢刚整理放进了库房。” “将那一对玉佩送到沈府,再替我向沈夫人问好。”符浅昭吩咐完柔儿后看向薛文钦。 “薛家主可有倾心之人?”符浅昭浅啜杯中茶,颇有些打趣他。 薛文钦双眸注视着她,眼中却是柔情似水,他心中苦笑着摇头,“我这些年东奔西走,常常又不着家,哪家姑娘能瞧得上我?” 符浅昭低笑一声,用调笑的口吻说道:“谁人不知道薛家主一表人才,还怕没有好姑娘要?” “若哪日你成婚了,我这手头上的贺礼也好送出去啊。” 薛文钦也只是看着她笑笑不再说话。 从晚间起雪就一直没停过,眼看着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她院中栽了几株梅花树,前几日她未曾注意,直到今日下雪才发现有几枝已经开了花。 符浅昭身上披着狐裘,她站在红梅下,青丝垂落在腰间,她伸出手触摸那几朵盛开的红梅。 鹅毛般的白雪轻轻搭在了她肩头,她也不甚在意,继续欣赏着雪景。 薛文钦坐在亭下,焚香作曲,他手中的琴似是赋予了生命,琴声绵远流长,余音绕梁,听之不忘。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