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提炼技能》 第1章 新瓶装旧酒 “感谢投稿，内签未通过，可直接发文，等待后续审核。” 何俊伟看到责编番薯的邮件回复，心态差点炸了。 啊啊啊！ 又双叕被拒签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他又不是什么新人，三年前中考结束后，他就在起点写书发着玩儿，责编番薯慧眼识珠，屎里挑金，6000字就签了他，高中三年断断续续加起来写了100多万字，总共拿到4900块钱稿费，慢是慢了点，但正常完本，没有太监，比90%的扑街作者有节操好吧。 三年过后，高考结束，他重拾键盘。 结果连续改了三个开头，投内签都被拒。 何俊伟百思不得骑解。 精心构思的故事竟然连签约都过不了，编辑你四不四瞎呀？ 他点开QQ上番薯的头像，骂骂咧咧说：“你明明有机会可以签下我，三江强推封推一条龙，我成神你升职加薪，皆大欢喜。可惜你偏不珍惜这个机会，很好，责编，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啪啪啪。 何俊伟快速打字：“编辑大大[可怜]，不好意思打扰您了[玫瑰]为什么我又被拒绝了呀？是我文笔不好吗？” 网线那头的番薯正在审稿，瞥到桌面右下角一个火柴人头像的图标闪动，顺手点开一看，有点头疼。 这傻孩子，怎么脑子一根筋呢，四天投了三次内签，盯着一个过气题材改来改去，弄那些花里胡哨的开头，叼毛用都没有，内核硬伤注定扑街，还容易踩线被封，顶到嗓子眼了也就一百均订，浪费双方的时间和精力。 番薯：“连续拒签你还没懂吗？我不看好，当然这只代表我个人观点，你可以直接发布，等待后续审核。” 何俊伟：“可是我真的很用心在写这个故事。” 番薯：“市场不买账，你别说呕心沥血了，女装都没用，这个题材早就不流行啦，你就不能扫一扫排行榜畅销榜，模仿那些大火书吗？” 何俊伟惶恐：“那不是抄袭吗？” 番薯恨铁不成钢：“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天下文章……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这句传世千年的名句你没听说过？你要学会提炼精髓，抓住畅销书的核心卖点，你就搞中译中，啊呸，我都被你气嘴瓢了，是新瓶装旧酒！” 何俊伟颤颤巍巍问：“什么叫新瓶装旧酒？” 番薯：“新瓶就是你，旧酒就是其他大火畅销书的核心卖点，你把它提炼出来，捣鼓捣鼓，加热，过滤，蒸馏，勾兑，染色啥的什么都行，整一杯花里胡哨的鸡尾酒，装进你这个新瓶子，脑壳上面再插片柠檬，就可以高价卖给读者了，懂了吗？” 何俊伟还是……不懂。 番薯无语了，他依稀记得这小子好像还在读高中，果然年轻人，见识少，又太自以为是，认定的事就一根筋，不听劝，丢下一句“自己想”就不再理对方。 烦着呢，他邮箱里还有一大堆屎要翻，他不应该叫番薯，叫番屎才对。 何俊伟抓耳挠腮，他要是知道怎么弄，不早就成神了吗？ 一着急，他抓起鼠标用力拍了几下：“谁来教我怎么新瓶装旧酒，我愿意用三年的稿费当学费！” 轰！ 窗外传来雷电轰鸣声，何俊伟眼前的显示器突然闪动，握着鼠标的手一麻，瞬间神志不清，翻着白眼倒在身后的床上。 等何俊伟醒来，看看窗外，晚霞如纱，暗青万里，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何俊伟只记得自己被电了一下，但此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小伟准备吃饭了！” 妈妈郑茹云敲门。 何俊伟走出门，发现墙上挂钟显示5点50分，心中愕然，他记得和番薯聊天时是下午两点，难道他睡着了三个多小时？ 郑茹云在厨房说：“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可以吃了，你把汤盛出来。” 何俊伟走进厨房，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妈妈。 这这这。 啥情况啊？ 妈妈脑袋旁边竟然悬浮着一个可乐瓶子？ 何俊伟揉眼睛，瓶子还没消失，整体是雪碧那种绿色，造型确实像可口可乐，如同女人身体的曲线，凹凸有致。 瓶子随着妈妈的走动，里面各种颜色的液体跟着一起晃荡，像酒一样。 等会儿！ 何俊伟一想到酒，马上联想到番薯跟他说的事。 新瓶装旧酒？ 这些分层叠盖，不同颜色的酒竟然有标注，它们是妈妈会的所有技能！ 郑茹云是二十年经验的会计，她最擅长的财务技能占比最多，有34.8%。 排名第二的是厨艺，占比19.4%。 接下来麻将，唱歌，书法，家务，砍价，舞蹈等等，占比不等，兴趣爱好比较广泛，博学多才但不精，与郑茹云的性格完全符合。 何俊伟心中激动，难道他真的许愿成功了？ 他能将妈妈瓶子里的旧酒，装进他这个新瓶子里？ “提炼！” 何俊伟心中高呼，果然，郑茹云瓶子里的技能全都震动起来，跟手机App一样瑟瑟发抖，随便选，但只能选一个。 选厨艺。 何俊伟确定提炼厨艺。 再看自己，他差点气坏了。 一个小小的瓶子，估计就145ml旺仔牛奶那么大，太mini了！ 而且里面就寥寥几种技能。 语数英理化生，每门都是一丢丢。 驾驶，勉强可见。 乐器，少得几乎看不见。 体育，几乎为0。 写作，仅仅比体育高一点点，淦，他语文真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原来我是个废物啊？啥都不会……” 何俊伟都要哭了，18岁的少年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努力加班辛苦工作挣钱养家的成年人相比，他啥也不是。 唯一的好消息是，何俊伟看到一个形容词，洋气点叫“个性化词缀”。 类似于游戏的装备词缀，“战斗大师”，“火鸡杀手”，“博学者”这种。 他身上只有一条词缀，叫——“平平无奇”。 麻买皮。 何俊伟想骂人，这个世界太恶意了。 但仔细想想。 他从小到大确实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学习成绩一般，运动天赋很差，打游戏又菜又爱玩，弹钢琴只会《小星星》，弹吉它只会《小星星》，见到陌生人根本张不开嘴，活了18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可不就是“平平无奇”吗？ 算了算了，那些尴尬抠脚的过去还是不要再回首了，封印起来封印起来，无视它无视它。 年轻人嘛，要关注未来，眼光放长远一点。 何俊伟将郑茹云的“厨艺”技能提炼，再用他的“平平无奇”个性化词缀重新包装，这样就能装进他这个空荡荡的新瓶子里了。 波儿~~ 郑茹云天灵盖处的瓶子扣嘣一下弹开，一大股液体飞出来，装进何俊伟的瓶子里。 吨吨吨吨。 何俊伟感觉自己快要撑死了，喝不下了，妈妈我实在喝不下了，你喂的太多了哇！ 关上瓶盖的一刹那，何俊伟确认收到技能。 【平平无奇的厨艺（from.郑茹云）】 脑海里多出来好多厨艺相关的知识，他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煮鸡蛋这种事都没干过，而现在他竟然知道怎么做《随园食单》里的几道菜！ “你去坐着等，我来端汤。” 郑茹云见儿子站着发呆，杵着像一根大木棍，太碍事，干脆挥手驱赶他，自己手脚麻利做好一切。 何俊伟哪有心思吃饭，他迫不及待想实验一下。 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蛋炒饭，灶台碗里有没用完的一点葱花，冰箱里有鸡蛋，一碗给爸爸留着没有热的剩饭，这些足矣。 “哎哎，吃饭呢，你要干嘛？” “我做个蛋炒饭。” “电饭煲不是有饭吗你还做蛋炒饭……哎，你会做吗？我来我来，你让开。” “我自己做做看。” 何俊伟熟练地右手拿起鸡蛋，在台边一磕，手指微力捏炸，向外一曲张，蛋液就落到左手端着的空碗里。 单手敲鸡蛋，帅的咧~~ 郑茹云站在旁边好笑：“哟，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我从来没见过你下厨房。” 何俊伟放盐，飞快打蛋，动作熟练，如同二十年厨艺功底，笑嘻嘻说：“小学三年级劳动课小报，我做了番茄炒鸡蛋，您在旁边给我拍照，还给我配图五个字‘我吃西红柿’，让我全校出名了。” 郑茹云被回忆杀攻击，咯咯笑：“小学三年级？这都10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那时候你只有妈妈肩膀高，现在都比妈妈高一个头，长成大人了。” 何俊伟双手不停，娴熟地备菜做准备，有板有眼，各种动作习惯和手法技巧神似郑茹云，连放调料的顺序和时机都一模一样。 只是不出彩而已，没有特别的花活，中规中矩。 特奶奶的，平平无奇实锤了，垃圾词缀狗都不要。 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出锅，何俊伟盛了两碗，递给妈妈一份：“好吃不？” “嗯，好吃！” 郑茹云感觉像是在吃自己做的蛋炒饭，不惊喜，但很高兴：“你会做饭那我就放心了，等你以后参加工作自己在外面住，就不需要点外卖，吃预制菜，自己做菜干净卫生又营养。” 何俊伟扒一大口，满口的香味冲击着味蕾，幸福感爆棚。 他倒是很惊喜。 没错，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说明从妈妈身上提炼的厨艺技能完全不打折扣，几乎就是完美复刻！ 吃完饭，何俊伟帮忙收拾碗筷，提着垃圾袋说：“妈我出去丢垃圾了。” 郑茹云还要做家务，就说：“散步半个小时再回来，消消食。” “好滴！” 何俊伟噔噔噔下楼，丢完垃圾，听见远处传来高声喊：“将军！” “我反将！抽居！” “卧槽马！” “吃你马！” “将军！” 小区花园中心的凉亭下，棋盘被俩老头打的啪啪响。 何俊伟心中一喜，象棋应该也是技能吧，要不抽一个玩玩？ 第2章 声望和通道 何俊伟知道，只要不是刮风下雨，三栋的王老头和他家单元四楼的张老头，都会在这个亭子的石凳摆上棋盘，啪啪啪杀几盘。 王老头的棋艺要高不少，赢多输少。 今天果然又是这样。 张老头被杀的急眼跳脚了，他一套车马炮，外加一个过河卒子，连续进攻不仅没有把老王将死，反而被对方抽了车，吃了马，自己卒子也拱到底了。 无力回天，大势已去哇！ 张老头灵机一动，突然一指老王的背后：“快看，我孙子回来了！我去接他。” 王老头回头，哪里看到人影，再低头看棋盘，好嘛，几个棋子的位置都乱了，他的进攻炮也不见踪影！ “输不起？” “谁输不起了，这局没下完，谁赢谁输都说不定呢！不过我要走了，今日~~高挂~~免战牌，明日再来，明日~~再来！” 张老头嘴里唱着《岳家军》戏腔，咻一下施展无影步，溜之大吉。 残影中掉下来一个炮，咕噜噜在地上滚动。 何俊伟忍不住想笑，帮忙把炮捡起来还给王老头，乖巧喊了声王爷爷好。 王老头是个有涵养的人，不至于把气撒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心平气和问：“小伟啊，高考分数出来没有，是准备读武大呀，还是上华科啊？” 好好好，我好心帮你捡棋子，你这么说话是吧？ 何俊伟翻白眼，他成绩一般，武大华科的录取线650，他估分才560，差远了呢。 算了，不跟老头计较。 何俊伟准备提炼王老头的象棋技能，突然发现，王老头最牛逼，最熟练的技能竟然是“公文写作”。 第二是察言观色。 第三是统筹调度。 其后跟着的是养生调理，按摩推拿等等。 十八般花样，王老头样样精通。 而杀遍小区无敌手的象棋技术，竟然不入流！ 何俊伟想起来了，传闻说王老头以前当大L导秘书的，这些应该都是他几十年工作中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 这些好像对他没用啊。 还是提炼象棋吧。 没想到王老头的技能并没有震动，何俊伟根本提炼不动。 “肿么回事？” 何俊伟抠抠后脑勺。 另外，王老头的容器形状是一个带耳茶杯，电视剧里L导们开会喝茶的那种，颜色不是绿色，而是瓷白色，茶杯体积比他脑袋还大，比郑茹云的雪碧瓶要大很多，显然里面装了很多货。 “难道是因为他不愿意教我下象棋，所以我无法提炼？” 何俊伟只能这么猜测了。 这时候，张老头匆忙回来，拿起旁边凳子上忘记带走的小布袋，嘿嘿笑：“人一老啊就多忘事，哎，小伟你会不会下象棋？你跟王爷爷切磋几盘？” 我会个猫藓。 何俊伟翻白眼，既然王老头不给提炼，他只能换张老头试试。 张老头住在他家楼下的楼下，关系好，果然可以提炼。 张老头的容器形状是太空杯，圆柱直筒，杯口带过滤网的那种，坐办公室的普通小职员都用这种保温茶杯泡枸杞，体积和郑茹云的雪碧瓶差不多大。 何俊伟赶紧提炼。 这次就没有吨吨吨的感觉。 传输速度明显慢下来。 对比妈妈喂他技能的速度，就像usB3.0和usB2.0的差距，而且通道没完全打开，不仅提炼比例不高，传输过来还有损耗。 咕嘟咕嘟。 何俊伟在张老头离开之前学会了下象棋。 【平平无奇的象棋技术（from.张文顺）】 “王爷爷，您不急着回家吃饭吧，我陪您下一盘？” “你真会下棋？” “略懂，略懂，刚开始学。” “好，下一盘，你刚学是吧，那爷爷让你一车一马。” 王老头开始摆棋盘，嘴里嘟囔着：“我家王子帅要6点半放学，老师一拖堂就到6点45了，回来还要一刻钟，我只能下到7点。哎，你是怎么知道他上次月考全年级第二，吃完饭了还要弹肖邦夜曲第七章，下个月参加楚天校园人才音乐会比赛的？” 何俊伟捏紧拳头，王子帅你爷爷真的狗啊，别逼我在期末考试之前把珍藏多年的switch借给你玩塞尔达！ “来来来，你先走。” 王老头让了自己左边的车，右边的马。 按道理来说，何俊伟应该是当头炮，仙人指路什么的。 但他提炼到的技能，从根子上就骚气十足。 何俊伟拿起右手炮，啪一下直接冲过楚河汉界，打在王老头左手边的马上，把马吃了。 王老头眼珠子都快蹦出来，血压瞬间飙升。 “哎！哎哎哎！你怎么能这样下棋？” 王老头想去抢自己的马，脖子上的筋都急出来了。 何俊伟一脸的纯真：“炮是隔山打吧，规则没错啊，我这不跳着您的炮打的吗？” 王老头几乎吐血：“我让你一个车，你怎么能杀我的马呢？” “啊，不能杀您马吗？” “让子让先，铁马当然不能吃啊！你你你……不讲武德！还有，好好说话，不要讲叠词！” 哦哦哦，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啊，何俊伟是真不知道，怕把老爷子气出病来，嘿嘿笑，赶紧把马还回去。 “逗您玩呢，您要是再不跳马，下一步我可真吃马了哟。” 他把炮退回来，改成当头炮。 王老头赶紧跳马守中卒，擦一把冷汗，嘀咕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招烂招，也就张老头下得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要学正统大道，可不能学他这种阴险小道呀。” 何俊伟心想，我也不想学他那个臭棋篓子啊，可您不让我学啊，怪我咯？ 不过他又确定了一条规则，提炼的核心技能可以带着原主人强烈的个人风格，他不知不觉就被张老头影响了，下棋招式格外骚浪贱。 两人下棋，有来有往。 何俊伟纯粹是按照张老头的经验和套路在下棋，王老头越看越觉得熟悉，稳住阵脚后就开始浪起来，嘴里得吧不停。 “行啊小子，有你张爷爷的五成功力，不过可惜遇到我这个氪星星。” “嘿嘿，看我的连环双响无敌回旋炮，纳~~~命来！” “哈哈，又被我抽居了吧，你张爷爷吃相同的亏没有100次也有90次，你们都是属鱼鱼的，不长记性吗？” “你小小年纪，棋艺竟然能有这么高，在同学中间没有敌手吧？” “我掐指一算，你差不多有我的两成功力，很不错！” 一老一小啪啪下棋，小区里陆陆续续有居民吃完饭下来遛弯，站着两人身边看棋，指指点点，有时候因为意见不统一而争吵，激动起来还有抢棋子的。 不少人都夸何俊伟下得好，棋力深厚，颇有张老头的下棋风范。 就是不讲武德，战术老阴逼，悔棋大师，不要脸是他的信仰，动不动就看飞碟，偷棋子，打蚊子故意拍在棋盘上，所有棋子位移错乱，最离谱的竟然是理直气壮马跳目，被发现后搅便说光线太暗没看清。 何俊伟还是挺满意的，下了两盘让子让先，都是和局，据观众的客观评价，说他差不多业5水平，能去隔壁的中山公园闯一闯了。 何俊伟另一件高兴事是，王老头赢了棋，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茶杯颜色有点变化，稍稍带点绿意，技能有点松动。 何俊伟认为，容器颜色应该代表声望，友善声望以上就允许他提炼技能，如果是冷淡，或者仇恨声望，技能肯定是纹丝不动的。 那简单啊，以后每天刷王老头的声望（日常任务+1）。 棋局撤掉，何俊伟又没事干了。 今天的运动量还没完成，他沿着小区溜达一圈，走到小区外的商业广场附近。 每天爸妈只要在家，吃过晚饭，都要来这里跳广场舞。 今天爸爸有事没回来，郑茹云一个人过来跳。 舞团成员以小区的中老年人为主，领舞队长据说是以前市歌舞团的，跟着她跳舞不收钱，但如果要想得到她一对一的专业指导，是要收费的。 何俊伟看到妈妈了，对她挥手打招呼。 郑茹云今年才40出头，她22岁就嫁给何诚丰，婚后挺幸福，她在国企当会计，朝九晚五工作清闲，何诚丰年轻时搞餐饮起家，捞到第一笔金后开公司做生意，两口子互敬互爱，基本上没吵过架。 所以哪怕家务事比较多，还要照顾何俊伟这个好大儿，但郑茹云仍然能保养好自己，显得特别年轻，看起来顶多35岁。 一首歌跳完，休息两分钟，准备下一首歌。 郑茹云退出场地，走到何俊伟身边：“你都散完步啦？” 何俊伟说：“我刚刚和王爷爷下象棋，还没散步呢。您继续跳啊，不用管我。” “下一首是华尔兹，你爸没来，我不跳。” 郑茹云用手腕上的吸汗巾蘸蘸额头，广场舞还是有点强度的，健身效果很好。 这时候站在外围的一帮老头涌进来，每个人都站在一个女人身边说笑。 何俊伟大概猜到：“华尔兹就是那种国标交际舞吧？” “是滴，又叫蹦嚓嚓。” 郑茹云嘴里念着节拍，双脚踩着3/4拍的节奏，身姿轻盈，围着何俊伟转了半圈，最后一拍她360°旋转，同时对他伸手。 何俊伟像是心灵感应一样，伸手牵住妈妈的手，将她拉住。 郑茹云正好借着拉扯的力量，反过来转了个圈，母子俩无意中配合跳出华尔兹舞蹈里经典的牵手转圈配合。 旁边认识的街坊起哄：“小郑，你儿子蛮有舞蹈天赋咧。” “小伟你也来跳撒。” “不要怕，快三慢三都特别简单，就三步走，不会让你妈教你。” 何俊伟哭笑不得，啥是快三慢三，他完全不懂，而且广场舞是他这个年龄段的猛男能跳的吗？ 休息差不多，音乐响起。 蹦嚓嚓，蹦嚓嚓。 大爷们搂着大妈们，手牵着手，臂挽着臂，用对称的步伐走着相同的方向，最关键的是，人和人贴的非常近，呼吸近在咫尺，身体贴近，摩擦在所难免。 难怪爸爸不来，妈妈就不跳，她肯定不好意思啊。 何俊伟听见身后有人在嘀咕。 “呸，伤风败俗，臭不要脸。” “你看那几个老壁灯色迷迷的嘴脸，真恶心。” “哎哟那不是七栋老李和一栋杨寡妇吗？他们，他们怎么抱那么紧？哎呀，要坏事啦！” “这么跳早晚要出事，这是要破坏别人家庭啊。” “就是，好多人跳着跳着就跳到创上了，我听说啊，那个谁……” 谁呀，说话这么难听，何俊伟皱眉，回头看见几个大妈摇着扇子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恶意腹侧。 郑茹云也听见了，低声对何俊伟说：“你不要管她们，这些人啊吃的太饱没事干，净想些龌龊事。国标舞还是我们亚运会比赛项目呢，展示的是艺术和人体自然美。” 鲁迅说过，自己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觉得不干净。 何俊伟说：“我去和领舞老师聊一聊。” 第3章 爱的华尔兹有多甜 一曲跳完，休息三分钟。 何俊伟赶紧跑到领舞老师身边，满脸笑容：“齐老师好，我想问问你们教不教我这种年轻人跳舞啊？” 女领队就是齐老师，笑着说：“可以呀，非常欢迎你们年轻人加入。你今天先跟着随便玩玩，感受一下氛围，跳广场舞最难的就是迈出第一步，融入进来就不难。” “好滴，谢谢老师。” 何俊伟乖巧感谢，对男领队也笑了笑，他这么谦虚就是想让两人不要对他太冷漠，那样他没办法提炼技能。 提炼内核！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齐老师和男领舞的技能容器很像细长的高跟舞鞋，里面绝大部分技能都是舞蹈，专业能力占70%，果然专业带团的人都有两把刷子。 提炼！ 【平平无奇的舞蹈（from.齐思涵）】 何俊伟偷着乐，他发现这能力还有意外收获，能知道别人名字。 下一首歌曲是单人舞曲。 何俊伟回来，看到郑茹云回队伍里去跳了，他也加入进去，就站在妈妈旁边。 音乐响起，节奏感很强。 《姐就是女王》？ 何俊伟身体忍不住跟着前摇音乐律动。 郑茹云看了几眼，差点笑出声来：“儿砸，你在跳什么？” 何俊伟手舞足蹈几下，突然反应过来，脸唰一下红了，心想坏了坏了，他提炼的是齐老师的技巧，这是女舞者的能力，动作和男的能一样吗？ 难怪四周都在笑。 他扭的实在是太妖娆了。 果然网上说的没错，男人骚起来就没有女人什么事，猛男团新宝岛受欢迎是有原因的，猛男就应该跳《姐就是女王》。 何俊伟挠着头，站在旁边看，注意到妈妈的动作虽然正确，但不够标准，只学到形，没有领悟到灵魂，比领舞齐老师差太多。 “哎，我能不能把技能转给妈妈？” 何俊伟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试试把他身体里from齐老师的跳舞技能注入到妈妈的瓶子里。 妈妈对他是完全不设防的，所以容器是绿色双向通道，而且流速最大。 何俊伟将自己的舞蹈能力取出来，发现必须先毁掉自己的词缀【平平无奇】，才能将核心注入妈妈的瓶子里。 而且多一层中间商，就多一分损耗。 本来他从齐老师身上提炼到的就不多，大约只有40%，再传给郑茹云，能有齐老师的20%就不错了。 灌注成功之后，郑茹云的舞蹈技能增强不少，成为与麻将技能不相上下的强力绝招。 她好像瞬间开窍了一样，自信放光芒，动作越来越标准，与音乐融合越来越融洽，身体的扭动恰到好处，散发出格外诱人的魅力。 “茹云，你跳的真好，进步好大。” “真有女王范儿~~” “齐老师跟你加课了的吧？” “肯定是在家偷练了。” “郑姐~~你跳的也忒好看了吧？迷死人了呀！教教我呗~~” 周围熟悉的团员纷纷夸赞，说得郑茹云都脸红了。 但她确实觉得像是突然灵魂灌注一样，之前好多似懂非懂的细节都清楚怎么做了，身体更是像本能反应一样，轻而易举就做到了标准舞姿。 跳得好看，那是必然的，她人长得漂亮，身材保养的好，优秀底子在那里摆着呢，举手投足之间女王魅力四射，活成一束光，世界都照亮。 何俊伟一看灌注其他人竟然能行，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不得再骚一波？ 他又跑到前面，对男领舞提炼舞蹈技能。 下一曲又是双人舞，歌名就叫《爱的华尔兹》。 这该死的回忆杀，一下子就冲击到何俊伟。 三年前他刚升高一，元旦迎新会，班上组织跳集体舞，选的正是这首歌。 何俊伟不好意思与女生搭档，选了个身材娇小的男同学当舞伴。 而好多男生被迫牵着女生软软的小手，看着对面可可爱爱的小脸，被软软香香的长发拂面，自己的脸也羞羞，跳着舞，转着圈，有几对最后还成了“好”朋友。 当然，他和男舞伴侯仁寿也成了好朋友，天天拌嘴，互怼，骂骂咧咧，打游戏开黑，连课间撒尿都一起去BB鸡。 虽然那种快乐是女孩子提供不了的。 但是…… 哎。 年轻人，不懂事，太不懂事啊！ 何俊伟小跑回来，笑嘻嘻说：“妈，下首歌我跟你跳。” 郑茹云挺高兴，她除了愿意与何诚丰跳双人舞，偶尔与关系好的老姐妹跳一跳，唯二愿意的男舞伴只有自己的儿子。 “好呀，你不会跳没关系，我教你，节奏就是蹦擦擦，3/4拍，你跟着我走几步……” 郑茹云临时抱佛脚，教几个简单动作，歌曲很快就开始了。 音乐响起，何俊伟背着手，看着两米开外的妈妈。 郑茹云也背着手，看着儿子笑。 在蹦擦擦的前奏中，两人如同太极阴阳的方向交错舞动，慢慢靠近，继而牵手，接着退后分开，保持距离，若即若离。 在歌曲前奏部分结束的最后两个小节，何俊伟高举右手，牵着妈妈转了个圈，两人同时对着人群行了一个优雅的欠身礼。 “哇~~” “优雅，太优雅了！” “奶奶，这个大哥哥和大姐姐跳的好好看~~” “这不是小郑和她儿子吗，嘿，我还以为是老何在跳呢！” “跳的真好看！” “对，这才叫艺术嘛！刚才那跳的啥呀，嘿，真没眼看！” 不知不觉，路过的几个街坊都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甚至包括郑茹云身边的几个老熟人，看到母子俩跳的舞步和她们不一样，又特别好看，于是全都停下来欣赏。 “踮起脚尖，提起裙边， 让我的手轻轻搭在你的肩。 舞步翩翩，呼吸浅浅， 爱的华尔兹多甜。” 郑茹云的裙角在飘动，表情如同青涩的少女。 何俊伟努力表现得像个大人，动作沉稳，成熟而绅士。 母子俩的反差感让观众莞尔，同时沉浸在歌声的意境里。 这首歌是亿爽子和灏明的情侣对唱版本，亿爽子唱歌的时候，郑茹云就在跳，灏明唱歌的时候，何俊伟就在舞。 合唱时，母子俩互相牵着对方的手，旋转，转身，搂腰向后倾倒，几个经典的华尔兹动作配合完成，立刻引起四周轰动的叫好声。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华尔兹的舞步很慢，跳起来不累，最赏心悦目的就是转身和转向，如果能与歌曲的强弱情绪配合的相得益彰，那绝对能获得满堂彩。 郑茹云从来没有跳得如此痛快过，这首歌她与何诚丰一起跳，总感觉配合有点生涩，因为都是初学，何诚丰有好多动作会记不住，那么就会打断跳舞的连续感觉。 但儿子不一样，好像跳过千百遍一样，熟得很。 她今天也顿悟了，放飞自我，脑子里有好多动作想跳出来，感觉像是回到少女时代，和心仪的，帅气的，但面容模糊的男孩子一起跳舞，连空气都变得那么香甜，她优雅转圈圈，裙摆飘扬，心情飞荡，那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一曲跳完，周围至少有二三十个观众对他们鼓掌，还有起哄的家伙吹口哨。 突然有个男人抱着鲜花冲上来。 所有人一看，哟，这不是何诚丰嘛。 这一家三口真会玩！ 何诚丰将花塞到老婆怀里，抱着她当众香了她一口，害的她伸手捂脸，藏在花束后面，羞得不行。 何诚丰满脸得意，一手牵着老婆的手，另一手搂着儿子的肩，笑呵呵和街坊们打招呼，还起哄问：“他们跳得好不好看？” “好看！” “要不要再跳一个？” “要~~” 街坊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嘻嘻哈哈跟着瞎胡闹，看看人家，一家三口在这里玩的开心嘞。 跳啥呀跳。 “你们俩秀恩爱自己秀去，我走啦！” 何俊伟把护花使者的位置让给爸爸，嘻嘻哈哈跑掉了。 想强行喂我吃狗粮？ 做梦！ 何俊伟在广场上跑动，兴奋地想翻跟头。 这提炼能力太牛了！ 哎，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要是在高考之前的几个月出现，他就能从老师们身上学到答题技巧了，也不至于勉强只能上个一本线呀。 等会儿。 何俊伟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没有必要复读一年，明年再以学霸的身份考上北大清华？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朝纲了，18岁的他不是重生者，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根本没有社会上的阅历。 别想了，等分数出来，到时候再说吧。 沿着小区跑了一圈，何俊伟喘着气慢慢走回家，打开空调，洗完澡往房间里钻。 听见爸妈有说有笑回家，何俊伟打开房门打了个招呼。 郑茹云一边找花瓶倒水插花，一边乐呵说：“儿砸你今天真给妈涨脸，小区里都说你好会跳舞，以前都不知道你多才多艺。” “这算什么，我会的才艺多着呢。” 何俊伟挺高兴，只要父母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哪怕让他每天扮演小丑他都愿意。 何诚丰也竖起大拇指说：“以后你就负责每天陪你妈去跳舞，我最近腰不好，跳不动。” 何俊伟有点担心：“您腰伤着了还是怎么了？” 何诚丰从来不会在儿子面前显露出软弱，大咧咧摆手说：“没事，老毛病，积劳酸疼。” 郑茹云心疼老公为这个家辛苦操劳，帮他拿来干净衣服说：“老公你去洗澡，回房里我给你按按。” 见爸爸去洗澡，何俊伟没说什么，打算找个时间去一趟中医院，那里应该有特别擅长推拿按摩的医生吧，他想找最好的专家提炼提炼。 爸妈辛苦把我养大，现在也该轮到我报答他们了，我可以受委屈，但妈传菜绝对不行。 第4章 我让你双手 何俊伟回自己房间准备睡觉，基友侯仁寿打来电话：“你快点看QQ小群。” “怎么了？” “我们在群里约明天游泳的事，我想喊陈洛梦一起去，你去给我当僚机啊。” “我当个猫藓的僚机，我又不会游泳……” 何俊伟刚说到这，突然醒悟过来。 嗨，哪有什么我不会的东西，随便找个会游泳的教练，从他身上提炼出技能，我不就会游泳了吗？ 侯仁寿说：“你是僚机，不用会游泳，会飞就行。我准备这个暑假把陈洛梦追到手，哥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何俊伟无可奈何，算了算了，兄弟有难，他赴汤蹈火也要帮忙。 夏天。 和女生一起游泳诶~~ 何俊伟想想有点小鸡动，睡不着觉了，挂断电话打开聊天软件，开始翻那帮精力无处发泄的猛男们的聊天记录。 窥屏多有意思啊。 他不冒泡，打死都不说话！ 第二天，日上三竿。 何俊伟睡到自然醒，起床洗漱，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穿上宽t恤，大裤衩，洞洞鞋，腰包里装着手机钥匙，提着游泳三件套就出门了。 夏天太阳太大？ 无所谓。 猛男从来不擦防晒霜，打伞更是娘炮行为，越黑越受欢迎。 昨天群里约好了，下午1点整，洪山广场的英东游泳馆集合，男生确定能来的加上何俊伟总共5个，女生有3个。 僧多粥少，3000万男人打光棍。 何俊伟是第一个到的。 他从小受到父母的教育影响，任何约定好时间的事情他一定会提前赶到，宁早不迟。 果不其然，1点钟到了，8个人有4个没来，何俊伟不急不躁，跟好基友侯仁寿聊天。 侯仁寿外号猴子，以前家住仁寿路，出生时四斤多一点，瘦小的很，侯爹懒得动脑筋，随口给取了这个名字，蹭一个谐音梗。 侯仁寿骑自行车高1米6，连人带车重110斤，戴着装酷墨镜，下边紧身牛仔裤，因为太热脱掉t恤搭在肩膀上，露出半身无肉排骨，脖子上挂着红绳小金牌。 这造型何俊伟都没眼看，太辣眼睛。 远处几个姑娘撑着伞往这边走，等候已久的其他男生屁颠屁颠迎接上去。 侯仁寿眼睛亮起来：“苏如眠竟然来了，哈哈，那帮怕热不肯来的懒逼要是知道她也来游泳，不晓得肠子会不会悔青！” 班花苏如眠？ 昨天群里她没说来啊。 何俊伟抬抬眼皮，看见C位的苏如眠正笑盈盈与迎上去的男生们打招呼，裙子下的两条腿又细又长，又白又嫩，站直笔挺，没有缝隙。 不愧为公认的腿子精。 侯仁寿抛弃好友，去舔他的女神陈洛梦去了。 其他男生围着献殷勤，主动介绍入馆流程，还有想帮忙拎包的。 独自站在男宾入口的何俊伟嗤之以鼻，沙雕，你们是想拎着包走女顾客通道吗？ 也不照照镜子，一群小丑！ 忙活一阵后，两边分头进场。 何俊伟存包洗澡换泳裤，经过消毒池，眼睛一直在到处乱瞄。 他在找游泳高手。 小孩和新手都在1米2和1米5小池子里玩水，直接忽略不用看。 主池标准场分八个水道，快五慢二教学一，最深处有2.2米，最边上八水道有人在上私教课，岸边高台上坐着救生员，每条水道都有人在游泳，高手如云。 “何俊伟你去哪里？” 侯仁寿在后面喊住他：“他们都在中池子玩水，你别瞎肌霸跑。” 何俊伟说：“你先跟他们玩，我转一圈就回来。” 很快他找到目标，有个50多岁的大叔爬上岸看似要走，在收拾椅子上的东西，一身结实的肌肉，看起来特别阳刚。 何俊伟刚才就注意到这位大叔，游泳速度很快，而且姿势特别优美，像鱼儿一样顺滑，赏心悦目，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是个高手。 何俊伟凑过去，主动套近乎：“大叔，您游的真好，您是专业运动员吧？” 大叔看看他，笑容和善：“我年轻时是省队的。” 何俊伟连忙拱手：“厉害厉害，您现在教学生游泳吗，还是您自个儿游着玩？我还不会游泳，您能不能给个建议怎么学？” 就这么闲聊着，何俊伟在对方戒备心消除后，成功提炼到了游泳技能。 【平平无奇的游泳（from.周舰船）（优秀）】 这名字有点东西哟！ （优秀）应该是技能级别，普通人的技能都是白板，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何俊伟憨笑，这应该是他发现的第三条规律了，技能也有等级。 周大叔走后，何俊伟赶紧热身，迫不及待想下水试试。 才做了两三分钟的热身，几个熟悉的说笑声在背后出现。 他回头，看见猴子带着陈洛梦和苏如眠走过来，他的视线落在苏如眠身上，几乎挪不开了。 班花是真的漂亮啊！ 她颜值惊人，脖子修长，有混血的感觉，像那个女明星扎克那巴，身高大概1米68，穿着一身速比涛的连体泳衣，呈现出优美的弧线，样式保守的短裙更多起到遮挡作用，但挡不住她1米长的腿，白白嫩嫩的脚趾上还涂着指甲油，看着就想咬一口。 腿子精实锤无疑，比专业涛妹还要顶。 相比之下，陈洛梦的颜值虽然不如苏如眠，但她身材太有料了，身高1米6不到，体重比猴子还要重一点，倒三角形身材，肩膀宽盆骨小，脂肪集中在上半身，屁股和腿显瘦，猴子迷恋她到不行，总说以后他儿子不愁吃喝。 而且陈洛梦穿的还是娱水型泳衣，布料比苏如眠少一半，难怪侯仁寿一直在偷偷弯腰，侧身说话，s号泳裤膨胀成了m码。 咳咳！ 猴子轻咳两声，提醒僚机该注意了：“何俊伟，她们俩要跟我学游泳，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学啊？” 何俊伟不由得一乐，指着自己：“你教我游泳？” “不行吗？我一起教你们三个人，半个月包教会，让你们看看万科四季城小区游泳比赛少儿组冠军的，真！正！实力！” 侯仁寿弓出一个马步，给三人展露他的肱二头肌，可惜太瘦了没有美感，只有骨感。 这动作逗得陈洛梦咯咯直笑站不稳，花枝乱颤，颤抖的很。 “少儿组冠军也好意思显摆？”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一个与何俊伟差不多高的健壮男生走过来，他是同班的体育委员周彦泽。 有一说一，周彦泽身材确实很好，胳膊粗壮，胸肌发达，倒三角肌肉群，巧克力排腹肌，还有明显的人鱼线。 再看侯仁寿，他也有腹肌，但是因为太瘦，视觉效果远没有周彦泽来的震撼，巧克力青春版属于是。 侯仁寿很生气：“怎么，瞧不起少儿组冠军？” “没错，我还真瞧不起。” 周彦泽对两个女生殷勤说：“你们想学游泳我可以教呀，我爸以前是省队的，我从小就跟着他游，我比侯仁寿专业多了，用不了半个月，七天就能包教会。” 侯仁寿更怒了：“我焯周彦泽，你爸是省队的，你又不是省队的，你在这里装什么呢装？” “谁装了，是你在装吧？一个幼儿组冠军都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少儿组，少儿组，是少儿组！初中生以下都是少儿组！我是小学四年级……” “苏如眠陈洛梦，我跟你们说，游泳最重要的就是基础，一开始学必须用最标准最科学的方法，不能学他那种狗刨式的野路子。” “你他瞄的才是狗刨式！滚一边去！” 侯仁寿终于忍不住，开喷了，什么肌霸玩意儿在爷面前装逼？游泳的局是你爹我在群里辛辛苦苦组起来的，你他妈哪儿冒出来的就想摘桃子？ 周彦泽被骂，脸色瞬间变黑，拳头握紧，要不是想在两个女生面前保持风度，肯定会利用身高和体重优势，给侯仁寿重重一拳。 僚机！ 起飞！ 何俊伟眼疾手快，赶紧挡在两只剑拔弩张的斗坤中间，好言劝架：“好好说话，别骂人啊。” 不说还好，侯仁寿自认为有好基友撑腰，说话更硬气，挥舞着小拳头昂首叫嚣：“专业就了不起啊！” 周彦泽梗着脖子低头怒视：“对，专业就是了不起！来啊，你蹦起来打我膝盖啊！我让你打10分钟，就你这小身板，挠半天我血条都不见变化的，你搁那刮痧呢。” 侯仁寿暴跳如雷，真蹦了起来，结果被何俊伟一把抱住他的腰，双脚立刻悬空，拼命挣扎说：“放我下来！他敢亮血条，我要打爆他的膝盖！” 又来了，幼不幼稚？ 陈洛梦见过太多男生之间无聊的争风吃醋，叹气说：“你们俩别吵了，既然都说自己很牛，那你们比一下呗。” 她还故意拉上苏如眠：“苏苏，他们俩谁游的更快，谁的动作更优美，谁就来教我们游泳，怎么样？” 苏如眠掩嘴咯咯笑：“可以呀，一起教。” 周彦泽精神大振，这俩美女，泡到谁都不亏，赢了就能左拥右抱，在水里还怕没机会摸摸抱抱？ 必须比！ 侯仁寿也想比，自己的女神不能自己调教，那绝对是七尺大辱！ 但他其实心里没底，眼珠子一转说：“你们俩当裁判是双数票，万一意见不统一呢？加上何俊伟吧，你们三个人投票，票数多的算赢。” 周彦泽警觉：“不行，何俊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偏袒你。” ？？？ 何俊伟一脸问号，他在旁边吃个瓜而已，怎么就被发坏人卡了？ 周彦泽刚刚听见了他们的聊天内容，此时脑子里闪过一个阴险的念头，装作大气说：“毕竟我是专业的，侯仁寿我赢了你肯定不服气，这样，既然你跟何俊伟关系那么好，干脆你俩一起上吧，我一挑二，允许你俩接力。” 这条件听得侯仁寿皱眉，何俊伟又不会游泳，就是个废物，我还能单挑100个何俊伟呢，你小子嘴巴上说的真好听，真他妈虚伪啊！ 周彦泽笑得更奸诈，激将说：“你要是怕输，我让你单手。再不行，我让你双手怎么样？” 淦！ 侯仁寿忍不了：“行，你让双手，再一挑二！” 第5章 人间猛兽泥鳅王 听说要游泳pk，在隔壁中池子里嬉水撩骚的其他同学也都赶来看热闹，站到标准大池子岸边笑呵呵聊天。 几个女生商议后，陈洛梦对参赛三人说：“裁判组有两点要求，一是各种泳姿都要展示，我们要评动作最帅的，二是看谁游的快，游的时间长，综合打分。” 侯仁寿连忙说：“梦梦，快和时间长不可兼得。” 旁边几个男同学吭哧笑出声。 何俊伟莫名其妙，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我错过哪个番了？ 陈洛梦说：“怎么不可兼得，不是看体力和耐力吗？你确实没有周彦泽壮实，但你和何俊伟接力二对一，我觉得这么比还挺公平的。” 女神都认可了，侯仁寿无话可说，他要是再提什么要求，估计陈洛梦会小看他，以为他不行。 男人怎能被心仪的女孩说不行？ 你说公平就公平。 至于让双手，明显是玩笑话，不当真的。 游泳不用手，就和吃面不就蒜一样，速度减一半，赢了也胜之不武。 周彦泽的热身动作夸张，故意凸显他的身材优势，尽是些提胯，俯卧撑动作，你说原地高抬腿就高抬腿吧，他个狗东西竟然还让胸肌跟着一起蹦跳，引得几个女生掩嘴偷笑，交头接耳。 “呸，发骚！要不要再涂点油？” “真特么显眼包，整个游泳馆都尴尬了！” “确实，老子尴尬得脚趾头能再抠一个游泳池出来！” “我焯，有腹肌了不起啊，我也有一整块腹肌！” “猴子我支持你干死他，只要你落后的不是太远，我绝对投你票。” “对，我们都投你。” 男同学全都看不下去周彦泽的装逼，过来给侯仁寿加油。 侯仁寿精神大振，总共7票，基本盘就有3票了，果然还是要靠bhb，兄弟萌真给力！ 这局优势在我，怎么可能输？ 侯仁寿将何俊伟拉到旁边：“你到底行不行啊？会游泳吗？” 何俊伟伸出手指虚捏，留出一丝小缝，谦虚说：“会一丢丢。” “接力至少要游一个来回，就是100米，你能游到对面再游回来吗？” “100米还是可以的，这点你duck放心。” “你越说duck，我越害怕。” 侯仁寿对这家伙无语。 高中几年，他每次暑假约何俊伟去游泳，这家伙都要穿游泳圈，身高1米8，站在1米2深的儿童池子里，腰上再盘个粉色duck，造型可太猛男了。 何俊伟为了证明自己会游泳，从岸边慢慢滑下水池。 他第一次来这里，对环境不熟，下水的动作十分生疏，差点没站稳，滑溜一下，慌慌张张抓住岸墙才不至于沉下去。 啪。 侯仁寿拍额头，完犊子，这是什么菜坤队友啊…… 啥僚机，还以为是歼16呢。 这是纸飞机吧。 太拉跨了。 何俊伟蹬一下墙，游出去五六米远，赶紧狗刨式扒拉回来，将脑袋浸入水中，慢慢习惯被水包围的感觉，让胸腔适应水的压力。 第一次正儿八经下水，何俊伟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 却不知，一旁的周彦泽斜眼看到全过程，差点笑出声。 哈哈哈哈。 菜坤一号，狗刨式？ 你哥我一个起跳就能甩你20米远，这局优势在我，怎么可能输？ 僚机貌似有点拉跨，没办法，侯仁寿破罐子破摔，对何俊伟布置战术：“你起手就冲刺，能游多快就游多快，尽可能消耗他的体力，等他没力气了我再接替你，我虽然爆发力不咋地，但我耐力还阔以，咱哥俩想办法耗死他。” 何俊伟说：“好，我会发挥僚机最大的作用，战斗到最后一刻！” “好兄弟！一被子！我会看你情况，你没力气了我就换你。” 侯仁寿把何俊伟从水里拉起来，帮他整理泳帽和泳镜，准备比赛。 几人热身结束，可以开始了。 陈洛梦站在两人之间，娇声说：“倒数三二一就出发，三，二，一！” 周彦泽与何俊伟高举双手，一起跳出去，动作很漂亮，水花很小，两人在水里迅速摆腿，加速潜水，出水后不约而同用了蝶泳姿势。 个人混合泳要用到四种姿势，蝶泳对核心力量的要求最高，尤其是强行出水，必须在体力最好的时候用。 侯仁寿吃惊看着，眼珠子都快蹦出来。 “我焯！蝶泳？” 他还以为何俊伟只会蛙泳，或者狗刨，谁知道竟然连难度最高的蝶泳都会？ 而且…… 动作好他妈标准啊！ 感觉比周彦泽的速度还要快！ 岸上同学们指指点点。 “有点可爱咧，像两只蝴蝶~~” “蝶泳动作帅啊，瞧瞧这爆发力，啧啧，看不出来何俊伟也是个猛男。”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俩动作好像啊？” “嗯，有点像父子局。” “啥呀，蝶泳标准动作就是这样子，全世界的蝶泳都这样游，啥父子局都来了。” “但是何俊伟的动作更干净一点，他蝶四下，周彦泽要蝶五下。” “对，何俊伟的水花好小，换完气就下沉，阻力小速度就快，周彦泽扑腾的全是大水花，他哪是小蝴蝶，他是大扑棱蛾子好吧。” “水花大是蛮力，水花小是巧劲，我觉得何俊伟更牛逼。” “错错错，你们没看周彦泽的巧克力排腹肌吗？他比何俊伟的肌肉更结实，核心力量肯定更强！” 外行看热闹，双方都有同学支持。 内行看门道，几个长期游泳的路人也发现这两人的差距，虽然齐头并进，但很显然第三道水花小的那个显得更轻松。 第一个50米转身，两人几乎同时触墙折返。 继续蝶泳。 原因无他。 蝶泳如果不用来装逼，那就毫无意义。 周彦泽认为自己是池子里最靓的仔，岸上的苏如眠一定被他的肌肉力量征服了吧，他对准女神的方向，一直用力猛蝶，那种仿佛压着女神不断起伏的动作暗示，实在是太叫人兴奋了。 嗯？ 不对劲。 何俊伟怎么跟我一样快？ 不可能！ 我都觉得很吃力了，他怎么跟得上？ 我可是准专业级别的高手！ 周彦泽听到欢呼，但隐隐约约出现何俊伟的名字。 “何俊伟……嗡嗡嗡……赶上来……嗡嗡嗡……” 脑袋一进水，周彦泽就听不见。 被这声音搅乱节奏，他心乱了。 靠墙后，周彦泽一个潇洒的脚踢转身，躺在水面上开始仰泳。 何俊伟也有点累了，同样换成仰泳，躺在水面上，能听见岸上同学对他喊加油，还能看见……美丽的风景。 从下往上看，腿子精真白。 速比涛的小裙子真好看。 她在对我笑。 著名游泳运动员傅洪荒说过，水是一种神奇的物质，你越对抗它，它就越对抗你，你温柔对它，它就温柔对你。 何俊伟感觉身体与水融合在一起了，两条胳膊一左一右，如同一条自由飞翔的仰泳鱼。 原来游泳这么快乐！ 接下来的几百米，换蛙泳，自由泳，展示完四种泳姿，何俊伟意犹未尽。 每次折返游回来，靠墙转身的时候，他都能听见侯仁寿说话。 “加油加油。” “累不累啊兄弟？累就说。” “要不要换我接力啊？” “该轮到我上了吧？我焯，你还游？” “何俊伟你他妈的，给个机会让我游一下呀。” “淦你！逼都被你装完了……” 1000米到了，周彦泽累的像条狗，趴在岸边大口喘气，不游了，他认输。 因为他被何俊伟甩了50米，他各种姿势都换过几轮，蝶痒自挖轮番来，他耗尽了全身力气，死活都追不上。 周彦泽扶墙喘气休息，回头看，发现何俊伟都游到对面去了。 侯仁寿蹲在他脑袋前，故意叉开两腿，将橘黄色泳裤那一大坨对着他的脸，哈哈大笑：“认输了吧，不行了吧，周彦泽啊周彦泽，你连我徒弟都游不过，谁给的你勇气来挑战我？笑死爹了，我徒弟能轻松碾压你，他还可以再游个1000米，是你太弱鸡了呀！” “淦！” 周彦泽看着眼前那坨大橘，愤恨不已，扭过头不看，越想越气。 他完全没想到竟然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子，真的是奇耻大辱啊，何俊伟绝对是在扮猪吃老虎，真他妈阴险！ 侯仁寿嘲讽完周彦泽，爽是爽了，但又不太爽。 虽然他站在岸上就赢了，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啊。 陈洛梦还没见过我在水里的英姿呢，老子外号“人间猛兽打洞泥鳅王”，不行，今天必须秀一把。 侯仁寿站起来，后退小跑，怪叫一声，故意从周彦泽的脑袋上面跨过去，一个猛子扎进第四水道，腰腿疯狂拱起来，比打桩机的频率还快，光是潜水阶段就拱了快一半的泳池长度，浮起来的时候还和隔壁第三水道游回来的何俊伟打个招呼。 何俊伟在水下注意到一抹熟悉的骚黄咻一下游到他后面去了，连忙停下来踩水，看看发生了什么，他还没说换呢，这家伙跳下来干啥？ 岸上男生都在呼喊：“回来吧，不用游了，你赢了！” 哦，赢了是吧。 赢不是挺正常嘛，何俊伟笑嘻嘻，好歹是绿色技能打底，揍哭一个高中生不是绰绰有余？ 啊！ 何俊伟突然感觉到小腿剧烈疼痛，全身神经都颤抖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开始失去平衡，慢慢下沉。 咕嘟咕嘟，他喝了一口水。 第6章 你教我做事？ 小腿抽筋了！ 何俊伟脑海里出现答案，这是游泳时最危险的意外。 虽然他掌握了高手的游泳技能，但身体本能反应是他无法控制住的。 他喝了两口水后开始慌乱，两条胳膊扑腾，一浮一沉，十分危险。 侯仁寿距离何俊伟最近，但他后脑勺没长眼睛，加上显摆心态，这小子卯足了劲，都快游到对面岸边了。 旁边几个泳道又正好都没人。 岸上救生员开小差，这时候没坐在高台上。 何俊伟在距离岸边20米的位置扑腾呛水，班上同学们以为他踩水玩儿呢。 但周彦泽看到了，凭他的游泳经验，猜测何俊伟大概率是小腿抽筋。 他内心迟疑了两秒，但是没准备救人。 因为他太累了，刚刚高强度比赛几乎脱力了，不救人也没人能怪他对吧？ 而且他非常不爽，为什么要去救何俊伟？救人不是救生员干的事吗？这小子也有小概率是假装呛水，闹着玩呢，就算是真的，他乐得看这小子呛水，吃点苦头。 陈洛梦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吃惊问身边同学：“他是不是在喊救命？” 所有人都愣住。 等他们反应过来，确定何俊伟需要帮助，可是他们要么是旱鸭子，要么是游泳半吊子，想救也不会救呀，连专业游泳教练都会在练习憋气时淹死，没学过救援的人千万不要想着入水救人！ 就在此时，一条身影跳入水道，如同美人鱼一样飞快游向何俊伟。 陈洛梦在岸上急得跺脚尖叫：“苏如眠你疯了！你又不会游泳！” 何俊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救他，一张口就灌水。 突然身边一股力量传来，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水面上带。 何俊伟抓住救命稻草，本能地想要抓住更多。 “冷静点！” 一个清丽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苏如眠从水面探出脑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泳帽和头发，控制住脑袋。 何俊伟沉下去，手忙脚乱抱住苏如眠的身子，咕嘟咕嘟，又喝一口仙女泡澡水。 差点买一送一！ 苏如眠被他压得有点深，两人一起沉下去，她正好借力深潜，双脚触到池底，腰腿力量爆发向上冲，带着何俊伟强行出水，小半个身子露出水面。 “换气！” 喝~~~ 何俊伟吸完气，在沉下去之前闭上嘴，这次没有呛到。 出水入水的瞬息中，他近距离看到苏如眠的脸，清丽精致，眼神极为冷静，她连泳镜都没来得及戴，就这么直接跳下来。 何俊伟的慌乱被这个柔软滑腻的姑娘压制住，重归冷静，忍着小腿的剧痛，配合着松开双手，因为刚刚肺部吸气，迅速漂浮起来。 苏如眠出水后，将他的身体反转成仰泳姿势。 她自己双手抓住何俊伟的腋下，胸口紧贴着他的后颈，将他脑袋和上半身顶出水面，自己踩水反蛙泳，加上何俊伟的胳膊配合仰泳划动，两人一点点靠近岸边。 “救人啊！” “谁来帮帮忙！” 陈洛梦和几个同学都在焦急呼救。 开小差回来的救生员吓得魂飞魄散，抓住救生圈用力扔到两人前方，再从旁边水道一跃而入，帮助苏如眠一起将何俊伟拖到岸边。 侯仁寿在对岸转身，看到好兄弟有难，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他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游，胳膊往死里抡，心说兄弟啊你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侯仁寿是第三个靠近的，也就是没人注意他，要是看见了，绝对认为这小子是专业运动员，这他妈比炮艇还快，人形鱼雷了属于是。 “快拉一下他！” “猴子你用力推啊，何俊伟他没力气了。” 何俊伟像一条仰泳鱼被众钓鱼佬们弄上岸，不需要Cpr，他就是腿抽筋，疼的厉害，没有力气自救，只要有人帮忙，他就能安全上岸。 同学们七嘴八舌问他怎么样，陈洛梦蹲在他旁边焦急询问，大大大，大得如同乌云遮住半边天。 躺在地上的何俊伟扭头，从诸多汗毛腿，白光腿，粗腿，细腿的间隙中，准确找到那双匀称白皙的长腿，顺着往上看，越过不断滴水的可爱小裙子，停留在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上，与那对亮如宝石的笑眼对视，微微张嘴发出“谢谢”的呢喃。 苏如眠收到信号，莞尔一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整理辫子和泳帽，深藏功与名。 侯仁寿眼眶都红了，捶着何俊伟的肩膀说：“说了没力气就换我啊，你偏要逞能，装逼有风险，你看这不就出事了吗？” 何俊伟说：“这不是有救生员吗，怎么可能出事。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哭什么，陈洛梦你赶紧把他领走，这猛男眼泪有毒啊，我身上都是水。” 众人笑，你小子刚被捞上来，可不全身是水吗？ 按摩了一阵子，确定小腿抽筋症状消失，何俊伟向救生员保证今天不会再下水了，周围的人散开，各玩各的去了。 何俊伟认真思考一下，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抽筋了。 他提炼了专业运动员的游泳技能，但身体素质达不到，人家周大叔天天游，日日练，一身肌肉忒可怕，当然能受的住这种高强度，而他一个小时前还不会游泳，怎么和人家比？ 再加上热身时间不够，和周彦泽高强度比了1000米后，他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中途踩水那一下突然改变用力，导致小腿抽筋。 接下来，当然是感谢苏如眠了。 何俊伟对她说出一大堆感谢话，苏如眠笑颜如花，欣然接受。 陈洛梦嘟起嘴，有点小埋怨：“苏苏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苏如眠掩嘴咯咯笑：“其实我会的，侯仁寿说他是万科四季城的少儿组冠军，我当时就想说……哈哈~~我是金地阳光城的少儿组冠军~~哈哈哈~~~” 同学们哄笑，侯仁寿傻笑挠头，这是巧巧的妈妈生巧巧，太巧了吧。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不会？”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上次我们去玩水，不是碰到小区那个小哥哥嘛，他非要教我游泳，热情的要命，他妈妈又在旁边积极推销私教课，我只好假装不会游，也不敢下水，但是又怕打消你学游泳的积极性，所以……梦梦你不要生气嘛~~” 行吧行吧，陈洛梦无语，再发出灵魂第三问：“何俊伟你也是，明明游得这么好，为什么假装不会游？” 何俊伟同样否认：“我什么时候假装不会了，哎哎，你们俩可都听见了的，刚刚猴子说他想教我游泳，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陈洛梦一下子没想起来，苏如眠掩嘴笑，帮他说出答案：“你教我游泳？” 旁边同学们笑得东倒西歪，纷纷模仿：“侯总，你教我做事？” “猴子，你也配教我游泳？” “侯总说清楚，到底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 哈哈哈哈！ 侯仁寿耳朵通红，骂骂咧咧起来：“我焯，你是这个意思啊？你妹哦，你直接说你吊打周彦泽啊，我还教你个毛线？真不要脸，装逼都装到兄弟身上来了。哎，周彦泽呢？” 大家四下找一圈，发现体育委员不见了。 一个个都心照不宣，咯咯笑。 周彦泽肯定是装逼失败，不好意思留下来，偷偷溜走了呗。 而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稍作回忆，侯仁寿是从泳池对面拼命游回来的，就这样，他还是第三个赶到的帮手，而周彦泽人就在大部队这边的岸上，竟然连手都没有伸一次。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的人品了。 灵魂有问题，肌肉再多也白瞎！ 侯仁寿问：“哎何俊伟，你是怎么比周彦泽都厉害的，我刚刚听救生员讲，他爸爸叫周舰船，以前是省队的。” 哈，周舰船？ 这么巧的吗？ 何俊伟乐不可支，清清嗓子说：“我能赢他，因为，我是他爸爸。” “切！” “凑不要脸！” 同学们对他竖中指，散开各自玩去了。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人和人之间的信任都跑到哪里去了？ 何俊伟坐在中号池子旁边看他们嬉闹打水仗，中号池子的深度从1米3到1米5，九分浅，一分深，确实适合撩骚。 侯仁寿带着陈洛梦在最深的角落，一对一单独教游泳。 他伸手托着陈洛梦的腹部，让她保持平衡，陈洛梦只要一失去平衡落水就吓得尖叫，迅速抱住侯仁寿的脖子，大鸟依人状。 侯仁寿连忙拍她的背，嘴里安抚，顺便远远对何俊伟抛个得意的wink。 焯！ 这画面，没眼看！ “淦你啊猴子，真不要脸。” 何俊伟看不下去了，骂骂咧咧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大池子边坐着。 嗯，还是第四水道的美人鱼好看，腿真长，真白。 阿里嘎多，美羊羊。 第7章 口是心非 在游泳馆玩到下午四五点，大家都累了，开始陆续离场。 何俊伟说请苏如眠吃饭，表示感谢。 苏如眠要带上陈洛梦，侯仁寿死皮赖脸跟着要来，除了几个必须要回家的同学，还有两个起哄说他们也帮忙了，也要吃饭。 何俊伟请大家吃小龙虾，楚河汉街新开了一家很有名的虾皇连锁店，他分享定位后，六个人叫了两辆滴滴，很快就到店入座。 看到菜单，一帮没见识的同学们傻眼了。 “我焯，这也太贵了吧！” “油焖大虾299，蒜蓉虾228，蒸虾也要198？” “我们几个人随随便便不得吃1000多？” “何俊伟，你钱带够没有？”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陈洛梦主动提出换地方，她拿出手机说：“汉堡王怎么样？楚河汉街就有一家店，前几天618，我帮我哥团了10个套餐券，一个狠霸王牛堡套餐才20多，汉堡薯条可乐都有，饭量小的根本吃不完。何俊伟你到时候转我钱就行了。” 学生嘛，零花钱不多，穷鬼套餐才符合身份，而且汉堡王档次也不低，口碑比麦肯都好，陈洛梦是好心，凸显一个节约省钱，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侯仁寿一看装逼机会又来了，拍着胸脯说：“没关系，何俊伟结账差多少，我来补。” 何俊伟也大度说：“不换了，就在这里吃。你们好歹救我一命，我的命不至于便宜到20多块钱吧？今天虾子管饱，饮料管够，随便吃，随便点，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大气！” “格局，这就是格局啊！” “还好还好，真怕你说出男A女免。” “何总怎么可能小气？大家排好队啊，我第一个来，何总牛哔——” “何总霸气~~~” 同学们嘻嘻哈哈起来，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闹腾，但大家还是心善的，不会往死里宰，招牌虾各点个小份尝尝味道，再来几样凉拌菜，小烧烤，人均100块就差不多了。 服务员端来开胃小菜，扎啤，果汁，酸梅汤，年轻人不劝酒，不灌酒，想喝什么自己拿。 看到酒，何俊伟忍不住观察同学们的酒瓶技能。 看了一圈，大失所望。 同龄人基本上都是废物，比如侯仁寿，学习成绩和他一样普通，游泳能力勉强算得上是优势，但其他啥也不会，还真就是年龄200个月大的婴儿。 陈洛梦也差不多，可能她小时候学过几年舞蹈形体课，椰树从小喝到大，鹤立劈叉一字马，但与小区广场舞领队齐老师相比，她那点舞蹈就是幼儿园水平。 只有苏如眠稍稍强一点，游泳技能（优秀），各项学习技能（优秀），小提琴技能（优秀），普通白板的技能有十几个，稀奇古怪，名目繁多，涉猎广泛，很显然她是拿钱砸出来的富家姑娘，不具有代表性。 何俊伟想了想，十几岁的孩子以学习为主，啥技能都不会太正常了，他自己就是平平无奇孩子的范本。 或许等上了大学，就可以尽情挖掘自己的兴趣爱好，训练专业技能，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生活阳光，积极向上，大学一毕业就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螺丝钉，月薪1万起吧。 想想就开心，大学的日子真有盼头。 大家闲聊中，绕不开的话题就是估分和填志愿。 今天距离6月25日公布分数还有五天，每个人估分多少，想报哪所学校，基本上也都心中有数。 何俊伟估分560分，刚刚卡着一本分数线，高不成低不就的，有点尴尬。 猴子强一些，580分，他私下里说要看陈洛梦去哪里，他要追着去读同一所学校守护她，何俊伟笑话他是没出息的恋爱猴子脑，他说我愿意。 陈洛梦估分600，家里想让她学医，财会，法律，她想去北上广深，或者大连厦门这些强沿海城市见见世面，但报考外省学校自动降一档，这个分数肯定读不了好学校，上财，中山，华南，厦大这些名校想都别想。 问了一圈，好像每个人的分数都很尴尬。 成绩最好的苏如眠估分670+，距离清北的690+差距还挺大，虽然华东五校670+刚刚过线，但不一定能读心仪的专业。 而让她读本地650+的武大华科，又有点不甘心。 因为她这次属于发挥失常，犯了几个不应该的错误，扣了差不多20分。 大家都觉得惋惜，苏如眠在学校里是尖子生，绝对有清北的实力，掉档读武大华科换谁都不甘心啊。 陈洛梦好奇：“苏苏，你该不会准备复读吧？” 苏如眠小口喝着酸梅汤，眉眼低垂：“不排除复读，出分了再说。” 说起复读，大家一阵哀嚎抱怨，纷纷吐槽。 复读如同噩梦惊醒，再睁着眼看它重演，不仅要再经历一遍痛苦的高三，还不能100%保证明年的高考分数就一定增加。 但是按照这些年的势头来看，每年高考，复读生达到总考生20%以上的惊人比例，最特别的豫南省甚至45%以上的考生是复读生。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多。 高考人数逐年增多。 许多学校取消专升本自考。 大学毕业后工作难找，普遍要考研，考博。 反正都是延迟毕业，还不如高三打基础，高四985，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就说过，不是考研考不取，而是复读更有性价比。 再说北大清华也不拒绝录取复读生啊，每年也有3-5%的复读生录取呢。 甚至还有高分学霸冲着奖学金复读的，有些民办高中承诺，考上北大清华能拿几十万的奖金。 坐在教室里舒舒服服吹空调，没事给香喷喷的18岁漂亮女同学讲题，作文被当作范文在班上诵读，大考小考次次第一受众人仰望，寒暑假还有双休，家住本地好吃好喝连衣服都不用洗，一年轻松挣50万，明年还来一次。 在工地顶着42c的高温暴晒，满身大汗臭烘烘地搬砖打灰，996天天加班当牛做马还挨叼，租房挤公交吃最便宜的外卖，一年挣5万，年底发工资拖欠3万，过年抢不到回家的火车票，跟老乡拼车回家过年被暴风雪冻在高速上三天不能动，明年还来一次。 你选哪个？ 侯仁寿借着倒酒的机会，小声问何俊伟：“你复读吗？” “不知道，分数出来了和爸妈商量再说。” “如果苏如眠复读，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复读？” 何俊伟狐疑看着他：“她复不复读关我什么事？” “终身大事啊。”侯仁寿嘿嘿笑，悄悄掐了一下兄弟的胳膊：“今天她救了你，我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何俊伟更疑惑：“什么感觉？” “抱着她的感觉啊，我看见了，你紧紧抱着她，至少五秒钟。” “我靠你酸味也太大了吧，你是把凉拌毛豆的汤汁都舔干净了吗？” “少逼逼，老实交代你当时的心理活动。” “我当时呛水，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抱着她跟抱着一头猪没什么差别，行了吧？” “装，你继续装，有这么软软香香，滑滑嫩嫩，可可爱爱的猪猪吗？” “有啊，佩奇就是。” “呸！嘴硬的家伙，你属鸭子的吧？我倒要看看你硬到哪天去，口是心非！” 侯仁寿啐一口好基友，抖着腿，对他眯着眼，故意哼起歌：“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 切，何俊伟不屑，张雨生的歌词也不一定绝对正确啊，他爸爸还喜欢李宗盛呢，他爸车里经常放的那首歌叫啥忘记了，但他记得最后一句歌词，爱情里无智者，所以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去爱呀恨的，幼不幼稚。 傻子才谈恋爱。 等油焖大虾和蒜蓉虾端上来，笼罩大家的阴霾一扫而空，大家相互举杯敬酒，享受美食，憧憬美好的未来。 晚上8点，吃完散场。 终于要结账了！ 等了一晚上的侯仁寿瞬间精神起来。 第8章 中医康复科 侯仁寿粗略算过账，这一桌花了大约650左右，这点小钱，他一个人都负担得起。 不过还是要给兄弟一点面子，毕竟是何俊伟请客，何俊伟没钱的话就出小头，他来出大头，踩在兄弟身上装逼，相信兄弟肯定不会介意的。 侯仁寿拿出手机，表情风轻云淡，但声音大得足以让所有同学刚好听见：“何俊伟你去买单吧，不够的钱我来刷。” “好。服务员！” 何俊伟叫来服务员，拿着笔，在账单上刷刷写下名字，交还给对方，笑眯眯说：“行了，走吧。” 我焯？ 侯仁寿瞪大眼睛，嘴巴变成o型：“这也行？你能签单？你什么身份？” 何俊伟说：“这家店是我爸和他几个朋友一起开的，他们都认识我，记我爸的账就行。” “哇！富哥~~” “虾皇少东家你好。” “隐藏的够深啊何俊伟，低调的富二代。” 陈洛梦和几个同学惊讶，在学校里这家伙平平无奇，毫无存在感，班级小透明，谁知道竟然这么有米。 这个…… 怎么感觉他越看越顺眼呢。 就连苏如眠都多看了何俊伟几眼，当听他说到他爸与人合伙开这家虾皇店，她突然露出一丝古灵精怪的表情，但迅速收敛，变成淑女般的抿嘴浅笑，乖巧.jpg看热闹。 侯仁寿蓄了两个小时的力，就为了在这时候装个逼，没想到又被抢走风头，心中十分委屈：“兄弟，你早说呀！我还为你着想，替你省钱，搞得我虾子都没吃爽！” 何俊伟还觉得奇怪咧：“兄弟，我早说了呀，我说今天随便点，随便吃，虾子管饱，不用跟我客气，大家全都听见了吧，对不对？你自己不点，怪我咯？” 同学们哈哈笑，纷纷给他证明，确实说过这句话。 侯仁寿无语，骂骂咧咧：“靠，认识你几年，你也不跟我说你是富二代。” 何俊伟一脸无辜：“富二代哪有主动跟人说的，哦，大哥，你好，我是富二代，咱俩蕉个朋友吧。你非要我这样说？” 哈哈哈哈，他真要这样说，就不是富二代，而是大怨种了。 众人哄笑：“对对对，自己说没意思，得让别人说。” “就是，富二代不装逼，犹如锦衣夜行。” “你看何俊伟，高中忍了三年没说，今天终于逮到装逼机会了吧？” “油焖大虾没吃爽，怪我咯~~” “侯总，你教我游泳？你自己不点？大哥我是富二代？一天三杀的感觉怎么样？” 全场唯一的受伤者侯仁寿被噎住，在诸位同学的哄笑中骂骂咧咧。 淦啊，他刚刚自作多情了两个小时，幻想出自己装逼的四种姿势，八个结局，连陈洛梦崇拜看他的表情都帮她定格好了，结果确实踩着兄弟装了个逼，但他才是被踩的那个兄弟！ 侯仁寿愤愤说：“不行，我要再点一份油焖大虾，打包带走。” 何俊伟嘿嘿笑，将菜单拿过来：“油焖大虾299，打包盒3块，抹零取整收您300块，多谢惠顾，谢谢侯总买单，侯总大气，欢迎下次再来，报我的名字可以打8.8折。” 侯仁寿眼珠子瞪得比吉吉国王的跟班毛毛还大，扔下菜单骂骂咧咧：“淦你！兄弟的钱你也好意思赚？完了我还得谢谢你？打8折行不行？” 这俩活宝，逗得同学们笑得东倒西歪。 “行了行了，撤吧！” 何俊伟搂着侯仁寿的肩膀，像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弟弟，招呼大家散场。 “谢谢何总！” “过几天再聚~~” 大家谢谢何俊伟请客，各自坐地铁或打车回家。 等苏如眠叫好车，站在街边等待的时候，何俊伟送她，对她说：“不好意思啊，今天确实没吃饱，下次我再单独请你吃饭，专门感谢你。” 苏如眠摆摆手：“你别总这么说，当时谁看见了都会帮忙的，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总这样感谢，会给我压力的。” 陈洛梦在旁边咯咯开玩笑：“小同学别玩道德绑架哈，你想约苏苏单独吃饭就直接说，大胆说，那么委婉干嘛？” 见苏如眠掩嘴笑，何俊伟连忙否认：“我不是想约你吃饭，别误会，这样吧，如果你决定复读，记得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送你一点小礼物。” 其实他真没大家想的那么复杂，苏如眠帮了他，那他就给苏如眠的清北梦想助一点力，灌注一点做题技能就行了。 两不相欠就好，他也不用付出意外律的报酬。 结果说完，三个人集体瞪着他，继而齐齐哄笑，笑弯了腰，看到车来了，上车挥手告别。 何俊伟挠头，莫名其妙，笑啥呢，我是不是错过了哪部新番新梗？ ……………… ……………… 何俊伟第二天起床，感觉小腿没有完全恢复，走路仍然隐隐作疼。 孩子小腿抽筋老不好，怎么办？ 多半是缺钙。 郑茹云上班出门前对他说：“你待会儿去社区医院找刘医生看看，刷我的医保卡，不要听卖药的推销保健品，一定要买otC的。” “ok，补钙我只认蓝瓶的，好喝的。” 何俊伟接过医保卡，拿起电动车头盔出门，前往中南路社区医院。 早上8点半，医院上班，一楼大厅分诊台旁边一堆老头老太在量血压，做体检，带小孩打预防针的家长也比较多。 “刘明秀医生的号，谢谢。” 何俊伟在挂号窗口报刘医生的名字，拿到问诊号去科室找人。 刘阿姨是郑茹云的雀友，拖拉机升级的牌搭子，关系挺好，她对何俊伟嘘寒问暖一番，开出几支补钙口服液，纯当安慰剂。 何俊伟谢过她，去药房交钱拿药，接着在医院溜达。 中南路社区医院是一甲标准，规模挺大，有中医和推拿康复科室。 考西医执照要学中医知识，但不能开中药。 考中医执照要学西医知识，但不能开西药。 有点绕，搞不懂。 所以何俊伟亲眼看到，西医刘阿姨那边忙得要死，中医这边冷冷清清。 康复科室的胡医生抱着一本书在读，桌上手边一瓶水培盛开的栀子花，一副岁月静好的恬静样子，寂寞地等待有缘人翻她的牌子。 何俊伟在门外溜达，发现胡医生会的技能有点多啊，中医学医基，临床，针灸推拿，康复医疗，肚皮舞，麻将等等。 但今天奇了怪，不管什么人，只要是与医疗相关的技能，他都提炼不了。 连刘阿姨都不行，关系那么熟了，也无法提炼。 所有医生护士都抗拒教学。 何俊伟想了很久，只有一种解释。 学医最好是系统地专业学习，循序渐进，那些查查资料，看看文献，似懂非懂半吊子水晃荡的“互联网医生”，开出来的药可能会治死人，系统不鼓励非专业人士来学习医术。 “总不能我必须读医学院，才能提炼医术吧？” 何俊伟不想放弃，又去分诊台挂了个中医号，指定要推拿按摩。 康复科室的胡医生等了一早上，终于开张了，一看不是老人，是个帅小伙，更加热情了。 问诊弄清楚症状后，她哭笑不得：“同学，抽筋根本不需要看病，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何俊伟笑嘻嘻说：“您帮我按一下吧，我想好得快一点，还想打篮球呢。” 胡医生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他按按也不是不行。 只允许三四十岁的中年油腻男医生给18岁双马尾jk裙小姑娘按摩身体，却不允许三四十岁的空虚寂寞女医生与18岁高大帅气荷尔蒙爆炸的小男生做零距离的肌肤接触？ 谁敢反对，我一拳打出去，天地变色！ “行，我帮你揉揉。喜欢打篮球是吧，学了几年呀？” “高一下学期开始学的。” “哦，两年半了是吧，你这小腿肌肉线条不错呀，喜欢运动的男生真帅。” 胡医生闲聊着，示意何俊伟趴在诊疗床上。 欻一下，顺手把他的大裤衩给撸上去，结实如铁，硬梆梆，黑黝黝的大腿一览无余。 第9章 一直羞耻一直爽 胡医生的康复推拿技术很好，她一边帮何俊伟按摩小腿，揉，压，挤，一边讲解腿部经脉走势，活血化瘀的要点，讲得非常透彻。 何俊伟虚心好学，真心请教。 胡医生高兴起来话变得特别多，讲到兴奋之处还拍了一下他翘挺的屁股蛋，duangduang的，很有弹性，手感一流。 刚好何俊伟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没意识到被她打了。 他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学中医的胡医生容器是一个单耳长嘴中药罐子，黑不溜秋，造型如同电视剧里给大郎熬药的容器。 而学西医的刘阿姨是针管容器，针头贼尖，体型巨大，有一米多长，威震中南社区，千百小儿止啼。 何俊伟试着提炼。 胡医生的中医专业医基，中医临床这些技能纹丝不动，只有【中医康复治疗】可以提炼出来一小部分。 【平平无奇的中医康复治疗（from.胡竹韵）】 有20%左右。 毕竟胡医生和他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不可能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更捉急的是，他的旺仔牛奶瓶子装满了！ 郑茹云的厨艺，男领队的舞蹈，张老头的象棋，周舰船的游泳，这些技能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功底，哪怕只是白板技能，通道吸收率低，但架不住量大管饱呀。 何俊伟决定，等他找到容器变粗变大的方法之后，再来找胡医生深度交流。 离开医院，何俊伟顶着大太阳，骑电动车到处跑，在医疗器械店里采购，准备按摩推拿的一些道具。 路过虾皇店，顺便进去拿一包酱料，三斤洗干净的小龙虾，记何诚丰的账上，回家自己做了一盆油焖大虾。 晚上一家三口准时回家吃饭。 何俊伟第一次独立掌勺，完全模仿郑茹云的厨艺，尤其注重细节，连鸡蛋要摇的不要搅的这种习惯都一模一样。 父母两人赞不绝口，谈笑风生。 吃完饭，郑茹云收拾卫生。 何俊伟把提前准备好的家伙什摆起来，示意何诚丰趴在沙发上，他来做个按摩。 “你会按摩？” “会一丢丢，您前天不是说腰疼嘛，我帮您按着试试。” 何诚丰脱掉上衣，将信将疑趴下。 何俊伟准备好干湿毛巾，热水，精油，用酒精给双手消毒。 “您最近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年前吧，嗯，全面体检是两年前，上周做了个脊椎Ct。” “您有没有什么基础疾病？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之类的？” “你问这干啥？” 何诚丰很好奇。 何俊伟脑海里相关知识一套一套的，解释说：“这些疾病有可能会导致血管堵塞，做推拿时就必须控制好力度，比如颈部推拿，颈部血管比较脆细，力度太大的话容易造成血管损伤，甚至是血栓脱落，产生并发症危险。” “我血脂有点高，血压和血糖还好。”何诚丰更好奇了，扭头看儿子：“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您别回头说话，这样容易扭到脖子。” “啊啊啊！扭到了扭到了！疼！” “我就说吧。” 何俊伟顺手一巴掌拍在何诚丰的屁股上：“乖乖趴好！” duang！ 何诚丰的屁股蛋弹动几下，慢慢归于平静，弹性没有何俊伟的大，老腊肉和小鲜肉还是不能比的。 场面诡异般寂静。 何诚丰里一片空白：“我焯，我儿子在打老子的屁股？” 何俊伟的反射弧略长，这时候才将白天胡医生拍他屁股的事联系起来：“我焯，胡医生这么骚的吗，喜欢打病人屁股……完蛋，我竟然打了我爸爸，他不会揍我吧？” 何诚丰最终还是没有爬起来揍儿子。 他忍住了。 他叫郑茹云去房间拿出前几天去医院拍的片子，解释说：“医生说我这腰部脊椎没有肿瘤，没有炎症，也不是结核。” 何俊伟自动匹配到脑海中关于康复治疗的禁忌事项，松了口气：“这些病症确实可能引起脊椎腰椎疼痛，能排除掉最好。” 儿子只是个高中生，根本不懂医学知识，家族里也没有亲戚学医。 难道互联网已经强大到可以自学中医啦？ 何诚丰完全信任儿子，任由他在后腰处按动。 何俊伟双手顺着爸爸的脊椎，从尾骨开始，一点点向上按压，确定疼痛点在哪里。 每次何诚丰嗷嗷叫的难受点，他都能准确说出对应穴位。 “关元俞有点不好，这里会腰肌劳损，您最近是不是有点拉肚子呀？拉肚子就少吃点辛辣嘛，我做的小龙虾虽然好吃，但三斤小龙虾您吃了一斤半，这不是自己找屎嘛……” “足太阳膀胱经这条线，嗯，膀胱俞也不行，这个会导致尿多，和关元俞合起来就是屎尿多，俗话说的好，懒驴拉磨屎尿多……” “再看看督脉啊，腰阳关的问题好像很大呀，您这里……” “闭嘴！” 何诚丰终于忍不住了，腰阳关是啥毛病他心里清楚的很，看破不说破，小狗子的什么话都敢说，老子还要不要面子啦？ 闭嘴就闭嘴，何俊伟瘪瘪嘴，中年男人印度不够其实也没什么，磕点药，涂点油就行了，又不是无药可治…… 何俊伟双手重叠，按在何诚丰的后腰上，利用指关节准确刺激腰阳关等穴位。 啊~~~ 何诚丰差点叫出声来。 那酸爽的感觉，太刺激了！ 被儿子不知道按了几下哪里，何诚丰感觉腰部发酸，膀胱发涨，连忙求饶：“等一下！等一下！” 何诚丰挣扎着爬起来，按着老腰，歪歪倒倒去上厕所。 郑茹云在旁边拖地，路过看到，好奇问：“把你爸按疼了？” 何俊伟想了想：“应该是按尿了吧。” 按尿了？怎么按的？郑茹云一头雾水，产生一个大胆又刺激的念头，难道儿子在给老公按摩前列腺？ 何诚丰对准马桶，有些紧张。 最近半年，他的身体出了亿点点小毛病，经常尿不出来但又很想尿，每次上厕所都要站几分钟，巨龙才肯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前摇特别长，中摇还疼，为此他尽可能减少自己喝水的次数，即使他明知这样对身体不好。 此时他精神刚一放松，下面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喷涌而出。 “这么神？” 何诚丰看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儿子按了几下后腰，他就能尿啦？ 粗如绳， 黄如酒， 嘘嘘嘘嘘， 哗啦啦地流。 此时此景，何诚丰忍不住吟出小诗一首。 想当年迎风尿三丈，现在…… 哎，老了，老了。 何诚丰又等了一分钟。 打扫完战场，何诚丰洗手出门，重新趴在何俊伟的面前。 没想到这臭小子嘀咕：“上个小号5分钟，怕不是有大病。” 何诚丰眼前一黑，差点骂出声。 老子就是前摇后摇提裤子洗手太耽误时间了，没病，老子没病！ 何俊伟小声说：“爸，您放心，我给您调理一个月，保证把尿治好。” 臭小子…… 何诚丰冷静下来，很想说点什么，但千言万语在胸腹间萦绕，最终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嗯。” 成年人与小年轻相比，更容易向生活妥协。 低头就低头，反正是对儿子低头服输，老子不丢人。 然而，下一秒。 何俊伟伸手，准确掐揉关键穴位。 何诚丰一激灵，浑身触电一样的酸麻感觉又来了。 “啊~~~” 何诚丰不争气地叫出声，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婉转，娇柔，百转千回，别提有多销魂。 在旁边弯腰拖地的郑茹云站直身体，双手柱在拖把上，吃惊看着老公，这声音她反正是不好意思发出来的，没想到老公你竟然…… 何诚丰注意到老婆的古怪表情，顿时霞飞双颊，但最终还是慢慢低下头，将脸深深埋在两条胳膊之间，当起又羞耻又享受的鸵鸟。 一直羞耻，一直爽。 第10章 软件下棋 何诚丰第三次起来上厕所时，差不多7点45分。 郑茹云早就收拾完家务，坐在旁边笑眯眯看着儿子整老子，顺便偷学了几招。 看到何俊伟收拾装备，郑茹云笑着问：“按完啦？” 何俊伟说：“嗯，今天的疗程按完了，推拿康复要循序渐进，每天坚持推拿，配合食疗进补，身体才能慢慢恢复健康。” 他一边收设备，一边严肃对郑茹云说：“妈，我发现爸爸身体情况不太好，有几节脊椎都变形了，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时间慢慢调理。” 郑茹云感叹说：“你爸年轻时吃了太多的苦，最开始他在学校旁边炒快餐，20斤重的大铁锅他每天要颠几个小时，为了省几块钱，50斤一袋的面粉每次进货都是10袋20袋，他一个人拖回来，每天早晨他都要去菜场买新鲜菜，冬天夏天风雨无阻，一到阴雨天就关节疼，比天气预报还准，贴膏药都不见好。” 回忆过去，郑茹云唏嘘感慨。 何俊伟说：“所以爸爸的脊椎是因为撑起我们家才被压弯的，有责任心的男人真伟大！您放心，这个暑假我肯定给他把腰腿按好，您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也可以给您按。不过这时候不行，我要去看王爷爷，今天象棋日常还没刷。” “好，你去吧，下完棋就回来，你小腿抽筋还没好，今天就别跑步锻炼了，休息一天。” “我走啦！” 郑茹云很欣慰，看着儿子的背影笑。 已经尿完了的何诚丰没有从卫生间出来，他耳朵贴着门，听见老婆孩子的对话，心中激荡，不知不觉眼眶湿润，等儿子出门后擦干眼泪出来，与老婆对视，两口子同时露出欣慰的笑容。 何俊伟哼着歌下楼，来到休息广场的中心凉亭。 “王爷爷好！” “小伟来来来，爷爷给你看个好东西。” 在凉亭坐着喝茶的王老头笑眯眯对他招手，何俊伟走过去，看到他打开两腿之间的黑色布袋子。 “大不大？” “……大。” “是不是没见过？” “……确实平生少见。” 何俊伟从布袋子里拿起一个象棋，半个巴掌大，一手握不住，沉甸甸的，雕刻精美，有清晰的木纹，隔近了还能闻到木头香味。 “这也太好看了吧！您这是紫檀还是红木？” “紫檀的！怎么样，你看这纹路，还有手感，是不是很顶？” “确实顶，不便宜吧？” “哈哈，千金难买我高兴，喜爱之物不谈钱。” 王老头指指旁边搁着的一个木头棋盘，和这套檀木象棋是配套的，今天首次亮相，必然会带来船新的下棋体验。 何俊伟服气了，有钱人真会享受，紫檀木阴雕的象棋重重拍在棋盘上，啪的那一声气势十足，惊走妖魔鬼怪，喝退魑魅魍魉，同时再配合中气十足的“将军”爆喝，音波可以震荡100米远，足以将对手吓得心惊胆战，思维混乱，稀里糊涂就投子认输。 会玩，真会玩！ 王老头得意说：“待会儿老张过来，我们用这套新棋大战一场，决战到天亮！” 何俊伟乐呵呵说：“好嘞，我帮您摆棋子。” 等了十几分钟，张老头还没出现，平常这个点他早来了。 王老头有点沉不住气，打电话催了两遍，宁可再等一会儿，也不与何俊伟先下一盘。 这是紫檀木象棋的第一次正式公开啪，何俊伟加入小区象棋高层圈子的时间太短，没资格操之。 开啪荣誉是属于王老头和张老头的，他们俩才是小区最佳对手。 当当当~~当当当！ 一段赌神的Bgm响起，张老头踩着内联升的千层底布鞋，从凉亭边的步道出现，双手帅气地向后掸着祥蚨瑞的唐装布衣。 他的孙子张云赫，小名叫跳跳，跟在身后举着手机外放Bgm，嘎嘎乱笑。 “哇，张爷爷太有范儿了！自带Bgm的男人。” “这出场方式，绝了！” “赌神来了，大家快给赌神让条路！” “都别挡着赌神的路啊，大晚上的赌神眼神不好，腿脚也不太利索。” 小区居民们嘻嘻哈哈起哄，张老头回头示意孙子将手机静音，一脸的不耐烦：“我早就说过，赌神配不上我的气质！” 王老头等得脸都黑了，啐一口：“你要是赌神，那我就是赌圣！” 一旁看热闹的何俊伟赶紧帮忙解释：“王爷爷，赌神是赌圣的师傅，您这辈分不对。” 张老头立刻摸着不存在的下巴胡须，笑眯眯说：“徒儿，叫一声师傅听听。” 王老头明显一愣，继而怒道：“那今天我就欺师灭祖，杀你个片甲不留，观音大士的面子也不好使，如来佛祖都救不了你！小伟你来拿棋子，老张我们猜颜色！” 何俊伟正准备拿，张老头抬手说：“不必，今天我就大度一把，让你先走，我也能稳赢！” 瞧瞧张老头这范儿，逼王气场十足。 但他的棋力是真不如王老头，天天跟王老头互怼，纯粹就是过个嘴炮瘾，老年损基友的既视感。 王老头还不乐意，张老头主动调转棋盘，把红色让给对方。 啪啪开包赛，正式开始。 王老头用他最强的套路，起手当头炮，直接威胁张老头的中卒，刚猛直爽，紧跟着仙人指路，跳马支援，出车速杀，大开大合，打就是一个正面硬刚！ 反观张老头，跳马保卒，顺炮屏风马，上士飞象铁桶阵，防守同样有板有眼，滴水不进，沉着稳定。 几招之后，王老头皱眉了，陷入思考，走棋速度明显慢下来。 旁边观众在乐呵：“哟，老张，今天你吃了什么药，这么猛？” 张老头用戏腔呵呵笑：“吃的是~~大~~补药！” “这不像你的风格呀，你那些阴招小动作呢？” “老王这么猛的攻势你都能挡住，棋力涨起来了呀！” “我猜老张肯定请教过高人，这一招士角炮我从来没看他下过，防的太稳了。” 旁边人议论纷纷，何俊伟觉得哪里不对劲。 跳跳呢？ 张云赫这小子刚刚还拿着手机放赌神Bgm的，一会儿人不见了。 再看四周。 哟，张云赫坐在凉亭几米外的滑滑梯高处，抬头看棋盘，低头玩手机，时不时还小声念念有词。 何俊伟差点笑出声，猜到点什么。 再看张老头的耳朵，果然藏着一个小巧的蓝牙耳机，因为光线昏暗他又刻意躲在阴影里，根本就没人注意到！ 这个老六！ 何俊伟悄悄离开，从滑滑梯另一边走上去，果然看到张云赫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象棋对局软件，正是俩老头的对弈格局，一模一样。 张云赫还在小声指挥：“炮三平四。” 亭子里张老头装模作样思考几秒，移了一下炮。 何俊伟哭笑不得，张老头这也太骚了吧，软件下棋？ 就不怕王老头知道真相了翻脸生气？ “跳跳。” 何俊伟在张云赫的耳边悄声说话，吓了他一跳。 张云赫先是藏手机，发现是何俊伟，尴尬说：“小伟哥，嘘，你别说啊。” 何俊伟嗯一声：“你先下。哎，你爷爷这么干，王爷爷要是知道了……” 张云赫说：“我爷爷等下会告诉王爷爷的，他心里有数，你看热闹就行。” 果然，到了残局阶段，王老头不小心失误。 张老头，啊不对，是对弈Ai，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留情三连招，吃了王老头一个关键马，在五分钟后赢了这局。 输了棋的王老头十分不甘，一直在嘀咕复盘，一直在念叨怎么会这样，我还是老了啊，这么明显的杀棋都没看出来。 张老头赢棋，没有像以往那样得瑟，他主动承认：“老王，其实我找了帮手的。” 王老头皱眉：“什么帮手？” 张老头招招手，把孙子叫来，让他把手机给王老头看。 第11章 绿了！他绿了！ 张云赫说：“王爷爷，我爷爷刚刚是用超级棋王这个App跟您下棋。” “你怎么能这样？” 王老头对着老朋友眉头紧皱，明显很生气。 “老王，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张老头连忙按着他的肩膀，安抚说：“我最近可能不能跟你下棋了，所以我给你找了个伴，你不是老嫌我臭棋篓子吗，你看这个电脑的棋力是不是还可以？对咯，这可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象棋大师棋谱，难度可调，随叫随到。” 凉亭里气氛不对劲，大家都没笑了。 何俊伟有点难过，难道张老头他…… 王老头捏着棋子的手在颤抖，满脸担忧，声音也低沉下来：“老张，你查出绝症啦？” 张老头瞬间拉下脸：“呸呸呸！什么绝症？你想哪里去了！是我姑娘生二胎，我们两口子要去帮她买菜做饭带孩子，一时半会回不来！什么我得绝症，盼着点好行吗？” 害！ 原来是这样！ 众人齐齐松一口气，又开始有说有笑。 何俊伟也放下心来，张老头人挺好，好人千万不要得绝症，阿弥陀佛上帝保佑福生无量天尊。 张老头说这个叫超级棋王的App还能在线对弈，他注册一个号，老王注册一个号，虽然两人相隔千里，但一样能网上对弈。 王老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网上下棋有什么意思？二十年前我就会在网上下棋了，那时候还是电话拨号，我记得好像叫联众棋牌，还不是说垮就垮了？下棋就是要面对面才有意思，我坚决不上网下棋！” 这年头连菜场水果摊都在搞直播卖货，还有人抵触网络洪流？ 哦，是70多岁的老头啊，那没事了。 见这老顽固说不通，张老头无奈摊手：“那你培养小伟嘛，他下棋很有悟性，有我七八分精髓，我走了让他陪你下。” 王老头没有一口拒绝。 何俊伟看过去，相当惊喜。 王老头变绿了！ 一堆技能开始松动了！ 何俊伟抓住机会，赶紧表态：“王爷爷，我向您保证，一定好好向您学习下棋。而且我也不会忘记张爷爷教给我的技巧，我会将其发扬光大，我……” 张老头连忙阻止他：“哎别别别，你别学我那些，你要学就全盘学习你王爷爷，他的棋风是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正统大道，我那都是些雕虫小技，邪门歪道，不值一提。” 旁边路人全都笑起来，一个个打趣张老头，说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你虽然邪门歪道但你是个乐子人呀。 张老头就说，啊对对对，下棋输赢不重要，开心就好。 人群中，何俊伟最开心。 因为王老头的声望越来越高。 终于友善！ 破冰！ 但王老头还是那么傲娇，哼道：“之前我不想教，是怕你们年轻人没有耐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要磨一磨你的心性。” 何俊伟连忙保证：“师父您大可放心，只要我在家，每天我都来陪您下棋。” 这声师父都叫上了，旁边人跟着起哄，张老头说要搞个拜师礼，让何俊伟去割几斤肉提两瓶酒什么的，王老头哈哈笑着摆手说不用。 两老头即将长期分开，有好多话想说。 王老头想把这套紫檀象棋送给老张，张老头死活不要，坚决推辞。 张老头提醒他每天记得按时吃药，莫动气，多走动，多锻炼，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外孙带大了，他还是要回来跟儿子过的，到时候两老再一起下棋，再决战到天亮。 何俊伟挺感慨，别看平常这两人喊打喊杀，互不待见，见面就怼臭棋篓子，但实际上心里都很看重对方。 老年人的朋友其实很难找，想找到一个意气相投，脾性对胃，不计较小事，为人大度的老年朋友，绝对比年轻时找吃喝玩乐的各种搭子难。 毕竟，谁也不知道好朋友能相处多久，去年还一起喝早酒，吹牛逼，今年就瘫痪在床，屎尿饭都要别人伺候，上个月还说说笑笑，下个月可能人都没了。 何俊伟只能祝这俩老头多活几年，友谊常青吧。 来来来！ 提炼！ 王老头的大耳茶杯从瓷白色变成淡绿色，通道开启，提炼出来的技能体积相当大。 何俊伟的瓶子容量不够，一咬牙，把舞蹈技能摧毁了，腾出空间。 咕嘟咕嘟。 王老头的棋艺迅速涌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平平无奇的中国象棋（from.张文顺）】摧毁词缀【平平无奇】，接着与从王老头身上提炼的核心【中国象棋（from.王贯平）】纠缠在一起，体积不断增大。 还能融合？ 何俊伟猜想，或许是因为俩老头经常下棋，不知不觉吸纳了对方的一些技巧和经验，这才是两人核心技能可以融合的原因。 融合完毕，镶嵌词缀。 【平平无奇的中国象棋（from.张文顺、王贯平）（优秀）】 yes！ 第二个绿色技能！ 何俊伟相当高兴，原来提炼不同人身上的相同技能，是可以加强等级的。 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言，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凉亭里，众人聊到快9点。 知了不叫了，蚊子困了，扑棱蛾子累了，草丛蛐蛐儿口干了。 物业为省电关灯一半，纳凉的小娃娃揉着眼睛想睡觉，弯弯的月亮早就扯来云朵给自己盖上，不知道哪家小夫妻这么早就在开趴，叫声贼大。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即使再不舍，终究还是要别离。 两老头相互握着对方的手，眼眶湿润，互道珍重。 何俊伟与张老头住同一个单元，一起走。 张老头一路走，一路唏嘘感慨，还在偷偷抹眼泪。 电梯到四楼停下，张老头拉着何俊伟出电梯：“走，去我家说说话，我有事要拜托你。” 提前回来的跳跳给两人开门，张家的大人们都在忙着收拾，客厅里堆着一些还没打包完的行李箱，东西比较散乱。 何俊伟打完招呼，被张老头拉进书房里，收拾出几本象棋书交到他手里。 《弈林新编》《适情雅趣》《顺炮全集》《中国象棋精妙战法》《橘中秘全局谱》，好几本都是古书模样的线装本，并且都被人翻旧了。 最后一本叫《梦入神机》。 这是何俊伟的舒适区，立刻卖弄起来：“这个我认识，我的同行前辈。” 张老头好奇：“你看过？这可是最早的象棋古谱，明朝时期就成为秘本了，可惜只保留了285图残局。” 何俊伟注意到书名旁边一行小字，中国象棋古典名著。 哦，不是那个梦入神机啊。 骚瑞骚瑞，是我太年轻了，哈哈哈。 张老头说：“这些都是我经常翻阅，细心品读的好书，从入门到精通，从杀招到防御，从布局，中局到残局，这些书都有精彩讲解。我把这些送给你，希望你能潜心读书，勤思细品，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急功近利，争取把象棋当成一个长期爱好坚持下去。” “谢谢您，我家里一本象棋书都没有呢。” 何俊伟翻了翻，发现每本书里都有张老头的蝇头小字批注，就连那本专门讲解大师名局的线装秘籍书《梦入神机》，几乎每一局都写了他的心得。 不对呀。 您连高端局都会解读了，怎么棋力看起来跟公园老头一样？ 何俊伟疑惑看着张老头。 嘿嘿嘿。 张老头邪魅一笑，主动帮他问出来：“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熟读那么多象棋书，下棋却很差？” 何俊伟被点透，脱口而出：“您是故意的？” 张老头没有否认，指着藤椅说：“坐下说，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何俊伟坐下，这藤椅估计有年份了，嘎吱响，但屁股通风凉快，一点都不刺皮肤咯屁股。 张老头收起笑容，诚恳说：“我想请你有空的时候多陪你王爷爷下棋，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生活丰富多彩，各种吃喝玩乐，电脑手机游戏，娱乐手段多，老人们又爱唠叨，你们不爱听，但是你王爷爷不一样，你多陪他下棋多陪他聊天，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老头娓娓道来。 王老头最早是武大的老师，笔杆子写作能力强，后来得到市里领导的赏识，提拔为秘书，陪同领导外调，步步高升，等领导退休后，他兜兜转转又回到市政府办公厅，现在已经退休十多年了。 王老头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象棋，最初是因为领导喜欢，他陪着下，下着下着就坚持了一辈子，退休后每天不摸一摸棋子，找人杀几盘，浑身都会不舒服。 就像某个过气的网络游戏，年轻时天天玩，时间久了就变成生活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即使每天上线了不知道干什么，也会不由自主登上来。 看看黯淡蒙尘的一身神装。 看看刷了千百遍才掉落的坐骑。 看看好友列表里一个个熟悉的灰色名字，最近登录还是在几年前。 当死去的记忆一点点重现，和朋友们并肩作战，熬夜奋斗，分享喜悦的场景一幕幕浮现，那是逝去的青春在照亮曾经的辉煌，总会让人痴痴回想，轻叹一声，再存一份电子骨灰盒。 象棋就是王老头的精神寄托。 张老头说：“老王虽然退休了，但能量还是有的。你最好回去跟你爸妈说一声，让你正式拜个师，假如哪天你家遇到出钱找人都搞不定的事，可能你王爷爷一个电话就摆平了，你懂我意思吧？” “我懂。” 何俊伟他妈是国企会计，他爸开公司做生意，耳濡目染的复杂环境，超越普通家庭的社会见识，让他比同龄小孩儿要人间清醒的多。 张老头像看自己孙子一样慈祥：“我是看着你长大，喜欢你才跟你讲这些，要是换成关系一般的人，哼，我提都懒得提。” 何俊伟嘿嘿笑，领会到老爷子的好意，好奇问：“您故意装弱，也是想让王爷爷开心吧？他帮了您什么？” 张老头一点都不避讳：“帮了很多，我原来是生产车间的工人，认识老王几年后被调到办公室了，级别提一级成了干部编制，退休待遇加的不是一点半点。光这个忙就值得我把他当成恩人供起来，感激一辈子，你说是不是？” “确实。” “跳跳读红领巾小学，那时候房产证没下来，学校不收，也是老王出面打招呼才搞定。你也是红领巾出来的，应该知道你们学校有多难进吧？” “嗯，我一个同学家里据说出了20多万赞助费，长期班上倒数第一。” “还有，你看咱们小区物业现在挺好吧，还不都是因为老王的面子，整个小区的人都应该感谢他。其他就更多了，好多事老王悄悄办了却不说，外面没人知道。” 张老头最欣赏老王实干，低调，不邀功的性格。 他最早接触是报恩心态，把自己定位成陪玩，相处久了慢慢产生感情，人生难得一只鸡，两人从玩伴升级成好朋友，感情越来越深。 张老头这次搬到女儿家，考虑到一年半载见不到面，老王除了下棋又没其他爱好，老伴前几年去世，儿子媳妇工作太忙顾不上他，他一个退休老人如果连唯一的精神慰藉都满足不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会老得像一张旧报纸，朽木智障，风中残烛，快速熄灭。 所以张老头才会郑重其事，请何俊伟帮忙。 张老头感慨说：“老王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其实很寂寞，他很难找到知心朋友，好多人处心积虑接近他都抱有特别目的，有时候我会唱黑脸，帮他筛选朋友，这些年我也确实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得罪不少人。” 何俊伟也懂：“我应该到不了那一步吧，我最多陪王爷爷下下棋，解解闷。哎对了，您可不能藏私，一定要教我全部的象棋技巧。” “我后天就回去了，哪有时间教？” “您也是我师父之一，只要您心里愿意就行。” “好好好，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倾囊相授。” 何俊伟不需要以后，他只需要现在同意就行了。 果不其然，张老头的太空保温杯容器颜色更绿了，原来吸收率才20%，现在达到95%，可以继续提炼象棋技能。 吨吨吨吨。 张老头的象棋能力全部提炼出来，复制到何俊伟的瓶子里，【平平无奇的中国象棋（from.张文顺、王贯平）（优秀）】升为（杰出）。 好家伙！ 竟然是【杰出】级别？ 张爷爷深藏不露啊！ 真不愧是草丛老六，奥斯卡影帝，演了几十年啊！ 第12章 姜还是老的Rua 何俊伟今天收获巨大，喜滋滋抱着一摞书从张家离开。 回到家，等爸妈跳舞回来，他把凉亭拜师的事说一遍，包括张老头讲的那些肺腑之言，统统告知爸妈。 何诚丰听后说：“儿砸，张爷爷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不是趋炎附势的人，你不必非要带着什么目的去接触王爷爷，单纯一点更好，这样你们都会更快乐。记住，求人不如求己，只有我们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郑茹云也教导他：“王爷爷身上其实有很多是值得你们年轻人学习的，知识，阅历，眼光，感悟，是金钱都买不到的人生财富。你要是能得到王爷爷的指点，你以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那正式拜师呢？” “看你王爷爷的想法，他同意咱们就拜，他不开口，咱们也不求。” “好的，我知道了，我到时候问问王爷爷。” 何俊伟有个优点，就是很听劝，尤其是对父母完全信任，说什么他都照做。 毕竟自己像一张白纸，小孩子啥都不懂嘛。 接下来的几天，武汉下大雨。 王母娘娘从天上直接倾倒她的洗脚盆，大白天里黑黢黢的，暴雨如注，不少涵洞低洼地段都可以看海了。 何俊伟早上坚持到王老头家里上课。 其实王老头能教的象棋技巧不多，何俊伟从张老头身上吸取营养后，棋力已经比王老头高了。 还是主打一个老年人陪玩，刷声望，做日常。 何俊伟走地下停车场，连伞都不用带，来到三栋一单元的负一楼电梯间。 前几天他就来过王老头家，三栋一单元顶楼，两层复式带大露台，面积200多平米，装修豪华，还有单独的对弈书房。 今天周六，又下着暴雨，王小帅在家休息，没去上辅导班。 可视电话里看到是何俊伟，王小帅迅速将他推出门，拉到消防通道楼梯口，嘿嘿笑着问：“小伟哥，能不能把你的switch借给我玩塞尔达？” “塞尔屁！” 何俊伟瞪眼，伸手按一下王小帅的头发：“想什么呢，你马上就期末考试了，玩个锤子的塞尔达！塞尔达全通关至少要80个小时，暑假一过你就高三了，你哪有时间玩游戏？你还想不想保持年级前三？” 王小帅的脸立刻拉跨：“你也不帮我？” “我帮你个锤子……” 何俊伟高考之后就变成大人了，此时仿佛看到过去贪玩不懂事的自己，恨铁不成钢说：“你再说塞尔达，我就给你买一套五三模拟。” “你敢！我就知道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考完了绝对叛变革命！是我错付了！” 王小帅咻一下往回跑，恨不得把这个坏人关在门外，不准他进来。 何俊伟还是挤进来了，他可是猛男，力气比王小帅这个只会弹钢琴的文弱书生要大很多，区区一扇门怎么可能挡得住他？ 玄关处摆着两双皮鞋，油光闪亮，看着就很贵。 何俊伟小声问：“你家有客人？” 王小帅嗯了一声，但表情有些嫌弃，小声说：“又是来找我爷爷下棋的。” 何俊伟笑呵呵，斜眼问：“你在内涵我？” 王小帅连说大哥我不敢，给他扔了一双凉拖鞋，乖巧.jpg。 今天王小帅爸妈都不在家，他爸当官，他妈经商，经典夫妻档，周末时间都不属于自己，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出去应酬。 书房那边传来啪啪啪的下棋和吼叫声，家里布偶吓得蹲在猫爬架上不敢动，慌张看着四周。 二逼哈士奇趴在沙发地毯上，双眼无神，懒洋洋打个大哈欠，无聊叼着半卷卫生纸咬着，一半的纸都被口水泡发了。 保姆阿姨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手边一杯卡布奇诺，黑色丝袜脚踩在哈士奇的背上轻轻揉搓，时不时勾起纤纤玉手，摸一摸猫架上布偶的脑袋，惬意悠哉。 何俊伟跟着王小帅来到书房。 客人有两位，一个中年人正在和王老头对弈，年轻小伙子坐在旁边观战。 “来来来，小伟你也过来学习学习，正好下到关键地方了。” 王老头连连招手，又把不情不愿的王小帅叫住，让他一起观战。 对弈的中年人抬头，一看是个孩子，礼貌笑了笑。 王老头让何俊伟喊中年人叶伯伯，喊年轻人国轩哥，叶国轩。 何俊伟乖乖叫人。 叶伯伯看起来50岁左右，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戴着金丝眼镜，白衬衣和西裤整齐笔挺，手腕一块看起来就不菲的表，靠近了有好闻的古龙水香味，放在对弈台边的手机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遥遥领先的最新型号，顶配款。 他儿子叶国轩的个子不高，年龄可能有二十大几吧，不到三十。 同样也是衬衣，休闲裤，h字样皮带，发型和装扮一丝不苟，但脸上五官看起来有些阴骜之气，让何俊伟第一印象很不舒服。 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人模狗样，憋一肚子坏水。 但没证据，就是直觉，男人的第六感。 何俊伟条件反射，想起那天晚上张老头对他说的话。 我靠，你们父子俩这么有钱，这么有品味，这么精致讲究，下这么大的暴雨你们还特意来找王爷爷下棋，老实交代你们目的是什么，冲何而来？ 王小帅给何俊伟拿来一瓶冰酸奶，两人默默看棋。 观棋不语真君子。 轮到叶伯伯走，他在思考。 何俊伟现在棋力大涨，看到场上这个局面，脑海里迅速想出两个对策。 上策，跳马，逼王老头一换一，换到了就赚，自己也能进退有余。 中策，上士，纯防守，但会丢一个象，后期会很被动。 其他的不管怎么走，都是下策臭棋。 叶伯伯深思熟虑后，出手了。 他选择中策。 王老头哈哈一笑，几乎没有犹豫，埋伏在家里的车长驱直入，卡在对方防守象的象眼位置，截断两个象的互保。 叶伯伯一拍额头：“哎呀，没看到这一点，完了完了，这个象要丢。” 王老头相当得意，指着棋盘说：“我三步之前就盯死这个象了，就等着你上士！” 叶伯伯啧啧摇头：“哎，还是老领导深谋远虑，看得远啊，我这是顾得了头，顾不上尾，太被动了呀。国轩，学到没有，棋就应该像老领导这么下，走一步看三步，四步，甚至五步，这是时间的沉淀，是经验的累积，是弥足珍贵的财富！” 叶国轩这家伙表现得恭恭敬敬：“国轩明白，王爷爷的招式太深奥了，我刚刚确实没看出来。” 王老头哈哈谦虚几句。 何俊伟旁观了十分钟，肚子里偷笑，心如明镜。 这个叶伯伯真的太狗了。 明明每次都有更好的选择，他偏偏就是不选，故意选其他有破绽的走法，然后被王老头的精妙杀招攻击，最终吃个大亏。 接着他就开始表演。 哎呀，走错了走错了，完了完了又丢一个炮，老领导您怎么还藏着这么一绝招啊，这国手大师来了都挡不住！ 奥斯卡欠他一个小金人儿。 何俊伟100%肯定，这个叶伯伯绝对是个高手，不动声色的奉承讨好手段可能比张老头还高，高级茶艺大师。 王老头下棋下爽了，得意对何俊伟介绍：“你叶伯伯是象棋高手，尤其是困境局和残局，最擅长逆风翻盘，力挽狂澜，小伟你学着点。” 叶伯伯连忙谦虚说：“我不行，我连老领导的一半都不如，老领导才是残局高手，我还要多多向老领导请教学习。” 叶国轩跟着附和：“王爷爷的棋艺高深莫测，国轩深感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王小帅听着直犯恶心，转身就走。 何俊伟用力嘬一口酸奶，空杯咕咕咕发出声音，他借口扔垃圾，悄悄退出书房，跟着王小帅去二楼露台。 王小帅来到阳台西瓜旁边，揪下一朵雄花，不管湿哒哒的雨水，一个劲往雌蕊的深处顶。 娇嫩的雌花努力守护着身后未长大的小瓜孢，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大力冲撞，不躲也不叫，自然界的母性真伟大。 “你咋啦，西瓜招你惹你了，这么大怨气。” “你不觉得那两人太虚伪，说话听着恶心想吐吗？” “怎么虚伪了？说说看，让我吃个瓜。” “我问过我爸，那个叶同程原来是市府厅综合办的科长，后来辞职做生意去了，我打听到他很多年以前就拿过省直机关职工运动会象棋比赛的第二名，大概是二级棋士水平。” 二级棋士是省级比赛前32名，地市级比赛前8名，县级比赛前3名，天天象棋业9-3的样子，算是业余爱好者里的绝顶高手了。 比业9-3高一级的是神1-1，神以上基本都是专业选手，省冠军，棋协大师，地方大师，国家级大师等等。 王小帅说：“叶同程他都二级棋士了，还在这里装弱，我爷爷70多岁了还能把一个二级棋士下成教学局，这你敢信？” 何俊伟开玩笑：“万一你爷爷是国家级大师呢？” 王小帅摇头：“不可能，我爷爷顶多业9-2水平，肯定是不如业9-3的，跟国家级大师中间还隔几个档次呢。能把业9-3下成教学局的估计只有王一天，这么说吧，如果王一天是梅西，那叶同程就是大学校队主力，我爷爷是校队替补，国家级大师是国足。” 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 王小帅改口：“不对，侮辱国家级大师了。” 何俊伟被逗笑，安慰说：“好啦，看破不说破。” 王小帅恨恨说：“我爸特别讨厌叶同程，说他当官的时候只会歌功颂德拍领导马屁，出去做生意也是手脚不干净，一心想着行贿跑关系。他想和我爸拉关系，我爸避而不见，他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搞迂回战术讨好我爷爷，主动跑家里来送殷勤，害得我爸妈为了避嫌，下这么大的雨都不能回家！” 吐完槽，王小帅又模仿叶国轩的口吻和动作：“姜还是老的rua！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了舔我爷爷，这种话竟然都说的出口，恶心心，呕！” 王小帅的烦恼显而易见，这两人已经影响到他们家的正常生活，都快破坏家庭关系了，挺严重的。 他顺手将失去花粉，耷拉着花瓣，完全没有精气神，蔫了吧唧的雄花一捏一搓，扔进堆肥箱。 何俊伟打了个哆嗦，雄花的命运大抵就是这样吧，榨干之后就是废物。 同时他又想起张老头，这么多年在王老头身边扮黑脸，如果需要他挡住的都是叶家父子这种人，这个守门员确实不好当呀。 既然继承了张老头的衣钵，那就干他该干的事。 何俊伟心里决定了，准备找机会给这对父子上上眼药。 两人下楼，书房里的对弈已经结束。 叶同程正在不断恭维王老头，什么老谋深算，宝刀未老，老而弥坚，战术大师，各种赞美词不要钱地送上。 好话谁都爱听，王老头龙颜大悦，顺便介绍何俊伟：“小伟是我刚刚收的徒弟，国轩，你和小伟下一盘，我和你爸休息一下，喝喝茶。” 叶同程的表情格外丰富：“他是您徒弟呀？不错不错，年少英才，长得也帅，一看就很有象棋天赋，是个有大智慧的英雄少年，以后中国棋坛不缺明星偶像级的国手大师了。” 叶同程猛夸一顿，何俊伟脸都红了，瞎说什么大实话呢，真好听，特么的，确实舔得舒服，有点东西啊。 叶国轩毕竟是20多岁的年轻人，舔70多岁的王老头他捏着鼻子还能下嘴，但是让他舔比他小10岁的小男孩儿，他伸不出这个舌头。 趁着叶国轩一声不吭埋头摆棋的功夫，何俊伟看父子俩的声望。 冷淡。 即使夸得再天花乱坠，再热情洋溢，看着都像失散多年的哥们儿了，可声望还是冷淡，说明叶同程这人还真是会演戏啊，口蜜腹剑，表里不一。 冷淡是无法提炼技能的。 那就继续拍马屁。 何俊伟同样是彩虹屁猛拍，叶伯伯好帅，叶伯伯说话好有文采，叶伯伯棋力深厚，我要是有您十分之一的棋力我能在隔壁中山公园横着走了，可以把最嚣张的棋摊老头儿下哭。 再夸叶国轩，国轩哥一看就很沉稳，青年俊杰，下棋肯定下的好，希望手下留情。 叶国轩嘴角抽了抽，还是没理他。 抗性这么高？ 还是我夸的姿势不对？ 何俊伟继续下猛药：“叶伯伯说我是明星偶像，实在不敢当。我怎么觉得国轩哥才是真滴帅啊？哎，要不咱哥俩整个象棋男团组合，直接出道吧？” 嘎。 叶国轩僵硬的嘴角一下没忍住，咧开了，肩膀也在微微耸动，看得出他内心其实挺得意。 叶同程哈哈笑，说我从没见过如此诚实的孩子，武大中文系的吧，说话真好听。 说完突然大惊失色：“老领导就是武大中文系的教授！不愧是师徒，果然一脉相承，青出于蓝！” 好家伙，何俊伟直接好家伙，还是您厉害，这都能转弯拍到王老头的马屁！ 一屋子都是凑不要脸的，双方商业互吹，彩虹屁螺旋飞天，人人打通了上口下菊任督二脉，睁着眼睛说瞎话，管它尬不尬，能涨声望就行。 等棋摆好，声望正好够了，何俊伟开始提炼。 吨吨吨。 何俊伟提取到叶同程的象棋技能核心后，与自身棋力融合，棋力再涨一点。 行了，叶同程这朵雄花被榨干了。 那就图穷匕见，吃干抹净。 得罪人，清君侧，脏活累活儿我来干！ 第13章 阳谋 何俊伟执红，啪一下，当头炮。 这是王老爷子的最爱开局法，打的就是一个刚猛正直，正气凛然！ 选择王老头，那是致敬。 叶国轩没犹豫，跳马应对。 何俊伟一改之前蠢萌憨厚的形象，学着俩老头的习惯认真下棋，不管是真叫杀，还是假虚晃，气势必须十足，pk时发型绝对不能乱。 啪！ “黑虎掏心！” ？？？ 叶国轩吃惊看着何俊伟，又看看棋盘：“你这不是拱中兵吗？黑虎掏心是什么鬼？” 何俊伟嘎嘎笑：“好吧，就是拱中兵，黑虎掏心也是直接中门一拳啊，我觉得挺形象的。” “这也行？” 叶国轩整个人都懵逼了。 旁边观战的王小帅差点人都笑没了。 他知道这是张老头的管用伎俩，喜欢拿武侠小说里的招式乱取名，玩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这在小区里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免疫了，可今天拿来对付外人，看起来真有效。 很搞心态啊！ 又走两步，何俊伟抓起厚重的紫檀棋子，啪一下重重打在棋盘上，爆喝一声：“猴子偷桃！” 叶国轩吓一跳，本能捂住自己的裆部，再定睛一看，嘴巴都快气歪了。 马踩卒你叫猴子偷桃？ 马猴儿是吧？ 后面还有。 啪！ “隔山打牛子！” 啪！ “老汉出车！” 啪！ “铁索连环马马！” 啪啪！ “你过来呀！” 叶国轩差点被逼疯了，身体和精神遭到双重折磨，悲愤问：“铁索连环马又是什么鬼？” “铁索是形容连环马的硬度很强，跟赤壁之战的铁索连环是一个战术，我觉得巨叼！” “连环马就连环马，为什么要加叠词？” “因为连环马是两个马呀，不就是马马吗？” “你你你……你还三叠？” 坐在客厅喝茶聊天的叶同程听见不太像是下棋的怪声音，频频回头张望，好奇问：“他们在干嘛？” 被张老头垃圾话洗礼多年的王老头见怪不怪，笑眯眯说：“小孩子咋咋呼呼的，别管他们，来，咱们喝茶。” 三分钟后，叶国轩的额头上已经隐隐出汗，每下一步棋，不仅要认真思考，还要揪心这小子又会喊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烂招名称来。 他在心里骂着麻买皮，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阴招险招烂招不断，各种套路剑走偏锋变化多端，让他防不胜防，吃了几个暗亏。 又过两分钟。 叶国轩实在忍不住了，抗议道：“下棋就下棋，你能闭嘴吗？” 何俊伟嘿嘿笑：“骚瑞骚瑞，我尽量。” 没办法，他的中国象棋是【杰出】级别，大部分传承来自张老头，不由自主就感染了张老头的骚操作，有场外嘴炮加持，能让他的胜率提高17.3%，就是这么科学严谨。 叶国轩被一堆垃圾话影响，心烦意乱，道心不稳，过了一会儿心态终于崩裂，犯下致命错误，走出一步臭棋。 机会来了！ 何俊伟毫不客气，咔咔咔就是大招三板斧。 张老头的剑走偏锋，王老头的气势如虹，还有叶同程自己的“以彼之道还尸彼身”，这一刻何俊伟他不是一个人！ 他不是一个人！ 他如同乔丹附体，奥尼尔变身，垃圾话狂喷。 他如同赵子龙降神，在刘禅的保护下，长坂坡杀了个七进七出，连吃带换加将军，把叶国轩绝杀了！ “yeah！” “竟然赢了~~~” “哈哈哈哈，下的真好！” “国轩哥，多谢承让！” 倆小只击掌相庆，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得意极了。 怎么回事，我竟然输了？ 都是这小子搞心态，太无耻了！ 叶国轩一肚子的火，恨得咬牙切齿，可为了维持人设不崩，不得不强行保持风度，言不由衷：“小老弟棋力不凡，杀伐果断，眼光独到，深谋远虑。” 把对手压在身下狠狠蹂躏，对手疼痛难忍，却还要假装自己爽翻了，反过来夸你老公真棒我还想要，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何俊伟笑出鹅叫：“不不不，我得感谢国轩哥手下留情。” 在客厅休息的王老头听见声音过来，一问结局，脸色立刻变得精彩起来。 叶同程也从客厅回来，看到儿子输了，一脑门的黑人问号。 不可能啊！ 儿子的棋力是业9-2水平，他自己和儿子对弈都经常翻车，怎么可能十分钟内儿子就输了棋？ 叶同程心里一咯噔、 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像是掉进了什么陷阱一样。 王老头问：“小叶，你家国轩是故意让棋吧？” 事发太突然，叶同程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结合王老头玩味的表情，脑海中瞬间产生警觉，不要回答，不要回答，千万不要急着回答，假装没听见就好。 但叶国轩没有他老子的脑子灵光，自作聪明抢答：“王爷爷，我不是故意让棋，这个小老弟棋下的特别好，国轩自愧不如。” 坏了！ 叶同程恨不得扇儿子一嘴巴，叫你丫的多嘴！ 果然，王老头脸色一变：“小伟下得特别好？他才刚学不久，我一般都是让他车马炮三子的，你这都能输给他，水平也太差了吧？” 叶同程连忙补救，谄笑解释：“老领导，国轩他就是太谦虚了，今天第一次见面，这个小弟弟又小，国轩确实是故意让着他的。” 你才小！ 你全家都小！ 何俊伟本来没打算说什么，可父子俩说他小，他就有些不高兴，本来他就打算给两人上上眼药，这不借口就来了吗？ 很快，机会来了。 王老头对何俊伟说：“小伟，你国轩哥是让着你，赢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何俊伟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难怪，我刚刚下棋的时候就在想，国轩哥和叶伯伯的下棋策略真的好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一步都故意不走最优解，都是故意走的次优解，故意把棋子送我吃，原来国轩哥是故意让我赢啊。” 谁允许你说大实话了？ 叶家父子俩脸色齐齐大变，好想堵住他的嘴。 王子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实在憋不住，哈一下笑出声。 小伟哥真流批，故意在多个“故意”上加重音，看似在说小的，实际在点破老的，不仅杀人，还诛心，一句话串了俩！ 王老头表情再变，意味深长问：“哦，小叶，你刚刚是故意让我赢？” 叶同程在肚子里把何俊伟骂过无数遍，表面上还要满脸堆笑：“老领导，怎么会，您是知道我棋力不行的，所以我才想让国轩拜您为师……” 王老头连连摆手：“小叶啊，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拜师这事就不要再提。国轩要是连小伟都下不赢，还是让他从象棋入门背棋谱开始，最好是花点钱去棋院找个正规的专业棋手教他，从零开始，好好打基础。” 叶国轩鼻子都快气歪了。 我业9-2水平，能打败全国99%下象棋的人，你让我从零开始背棋谱？ 年轻人，心性傲，最受不得激将。 叶国轩说：“我在天天象棋是1300分段的，这不算入门新手了吧？” 自爆狼！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王子帅抓住宝贵机会，立刻插嘴，故作惊讶道：“国轩哥你1300分这么高吗？我爷爷下了一辈子棋都没有1300分，国轩哥你好腻害！” 王家少主亲自补刀。 绝杀！ 叶国轩愕然，醒悟到自己说错话了，忐忑看向自己的老爹，果不其然，叶同程的脸上落寞无比。 上当了，上当了。 叶同程狠狠瞪儿子一眼，眼看挽回不了书房里尴尬的气氛，只能讪笑：“开玩笑，都是开玩笑的，哈哈哈。” 倆小只捣乱成功，心里美滋滋，用手挡住嘴，在一旁低声附耳交谈，偷偷从指头缝里瞄人，时不时嘎嘎乱笑。 王老头不说话，端着大耳瓷杯耐心品茶，双眼躲藏在四溢的热气后，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叶家父子俩面面相觑，不知道怎样打破尴尬，也不知道如何挑起聊天的话题。 可是让他们走吧，又特别不甘心，这次王家的门一出，下回可就没脸再登门了。 终于王老头打破沉静，放下茶杯说：“还有半个小时吃饭，小叶你们留下一起吃吧，家常便饭，别嫌弃。” 何俊伟笑嘻嘻接着说：“还有半个小时，叶伯伯能不能和我下一盘教学棋，指点指点我？” 王老头笑着点头：“我看行。” 叶同程差点跳起来：“不了不了，我们中午还有点事，不打扰老领导了。” 开什么玩笑，他儿子棋力9-2都输给何俊伟了，他也才9-3，怎么可能给何俊伟下教学棋？ 这他妈绝对是阳谋！ 他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丢脸，到时候越描越黑，解释不清，剩下的一点好感都被败坏，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艹！ 今天碰到搅屎棍了，太晦气，撤！ 叶家父子俩恨死何俊伟了，心中骂骂咧咧，表面上还要装得温文儒雅，客客气气告辞。 王老头应付几句客套话，送两人出门。 何俊伟和王子帅在书房击掌相庆，捧着肚子大笑，嘻嘻哈哈乐坏了。 没想到王老头回来关上门，黑着一张脸，把倆小只吓得连忙停下来，乖乖站好听训。 王老头问：“刚刚和叶国轩下棋，你们俩是不是联手作弊了？” 何俊伟和王小帅连连摇头。 王老头问何俊伟：“他真故意让你赢？” 何俊伟被老爷子气场镇住，只能实话实说：“他是不是故意让我赢，我不知道，反正我全力以赴了，感觉赢的有点惊险。” 王老头问王子帅：“你说的1300分是什么意思？” 王子帅解释：“1300分是天天象棋业余9-2的分段，您和叶国轩差不多都是这个水平，叶伯伯应该是1600分，业9-3的水平，他棋力其实比您高很多。至于小伟哥……哎，你多少分段？” 何俊伟抠抠后脑勺，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没下过天天象棋。” 王子帅一愣，以为何俊伟是在谦虚，他只好粗略评估：“你能轻松干掉叶国轩，至少也有业9-3吧，说不定你有神1-1的水平。” 这么高？ 何俊伟不敢相信，【杰出】技能起步就是专业级了吗？ 王老头算是听明白了，生气问何俊伟：“臭小子，你前几天故意逗我玩呢？” 还真不是，前几天何俊伟真不懂下棋呢，情急之下，他只好撒个善意的谎言：“不是逗您玩，我是看您年纪大，我尊老爱幼……” “那你还找我拜师？应该是我向你拜师吧。” “不不不，我是真想向您学点东西，您的横炮连环马确实一绝，残局控场能力又强，我从您哪儿学了不少知识……” 何俊伟有点汗流浃背的感觉，他算是体会到了，为了圆一个谎，不得不说更多的谎言，这事有多么痛苦。 没想到，王老头一直板着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行啦，是我逗你玩呢，我还要感谢你，这样我才好借机发难，把他们赶走。” ？？？ 何俊伟完全不懂了，您这180°大转弯，几个意思啊？ 王小帅倒是若有所思。 果然当官家的孩子和商人家的孩子，见识又不同。 见孙子在思索，王老头柔声问：“想通了吗？” 王小帅收起刚刚的嬉皮笑脸，严肃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叶伯伯为什么不敢和小伟哥下棋？” “因为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不是还没下过吗？小伟哥不一定下得过他呀？” “这个输，不是指棋局的输赢，而是他们今天来的目的。” 王老头耐心给孙子解释：“一个满嘴谎言，言不由衷，只会巴结和谄媚，脸都不要了的政客，哪怕他能赢，到最后也会故意输掉来讨好对手，就像讨好我那样。殊不知这种阿谀奉承的手段一眼就能看穿，段位低级，做法丑陋，且相当无聊。所以只要他敢坐下对弈，不管最终棋局的输赢如何，我都能拒绝他，他就会当场输掉。” 王小帅眼睛一亮。 妙啊！ 让你丫的戴帽子！ 叶同程你敢赢，那你自己教你儿子呀，拜什么师呢，你要是输，对不起你实力太差，回去自己背棋谱吧。 而何俊伟是自己人，他的实力可强可弱，可盐可甜，最终解释权在我方手里，怎么捏圆搓扁对方还不是我说了算？ 王老头说：“他明白这一点后立刻选择离开，让我无法开口拒绝，算是勉强保住了体面，但也仅此而已，我相信他以后绝对不好意思再来骚扰我和你爸爸了。” 王小帅恍然大悟，兴奋说：“您这是阳谋，无解的那种！” 王老头摸着孙子的头：“没错，就是阳谋，上伐为攻，上攻为谋。你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而话都是人说出来的，怎么解读由你决定，善用话术能让你获得强大的力量打击对手，拿到你想要的结果。你要好好体会说话的艺术。” “知道了。” 王小帅崇拜看着爷爷，玩弄人心还得看老狐狸。 教完孙子，王老头再看向何俊伟：“小伟，你听明白了吗？” 何俊伟全程震惊！ 啊这这这…… 这就是政客家里的教育方式吗？ 在王老头精明的眼神注视下，何俊伟脑子转得飞快，突然领悟。 王老头当了几十年高级秘书，【察言观色】是他第二强技能，周围人都有什么小心思，他稍稍接触就全都清楚了好吗。 所以，叶同程在故意讨好他，张老头这些年在装傻陪他玩，身边人谁会下棋，谁不会，谁是王者假扮青铜，谁是真菜又爱玩，王老头其实心如明镜。 但他什么都不说，笑呵呵配合着大家玩儿。 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并且默默掌控着全局，不高兴了一张口，吞下猎物连骨头都不剩。 何俊伟被骑脸上了一课，打心底由衷地佩服：“王爷爷您真厉害。” 王老头这辈子被无数人奉承，早已免疫，心中波澜不惊，但此时此刻感受到一个孩子纯粹的赞美，心情格外好。 他拉起何俊伟的手，笑眯眯说：“走，陪爷爷吃饭。” 经历叶家父子的闹剧，何俊伟以为王老头以后不让他陪着下棋了。 没想到老爷子提都不提，还让他有空就过来玩，等过几天不下雨了，每天继续凉亭对弈。 另外，王老头的声望上涨不少，绿色通道都快赶上郑茹云了。 这是真把他当成亲孙子培养了，就差让王小帅和他斩鸡头拜把子，吃饭的时候特意挑了几个他以前和人斗争的经典例子做讲解，跌宕起伏，剖析犀利，又蕴含人生哲理，颇具教育意义，不仅获得两小只对强者的大大崇拜，更令保姆阿姨的双眼格外火热，震颤芳心。 何俊伟喜出望外。 【察言观色】技能松动，可以被提炼！ 何俊伟这小瓶子实在装不下，他再咬咬牙，把郑茹云的厨艺摧毁。 吨吨吨吨。 【平平无奇的察言观色（from.王贯平）（优秀）】 第三个优秀技能！ 让何俊伟更惊喜的是，当有三个（优秀）和（杰出）技能出现后，他的145ml小瓶子变大一倍，有330ml易拉罐那么粗大。 原来瓶子升级的条件是这个呀！ 第14章 狗都不干 吃完午饭，何俊伟在王老头家又下了一会儿棋。 他注意到王老头略显疲倦的脸，微微张嘴，尽量压住一个呵欠。 搁以前，他看见这个小动作也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但是他刚刚掌握【察言观色】，立刻意识到老人夏天容易精神困乏，下午要小憩。 于是何俊伟主动告辞。 王老头勉励几句，让他回家多看经典棋谱。 果然声望又涨了点。 美滋汁~~ 今天下大雨，爸妈都在家休息。 下午没事，何俊伟给何诚丰按了一下腰背。 何诚丰趴在前天特意买回来的专业理疗床上，眯着眼享受，通体舒坦，哼哼唧唧。 “儿砸。” “嗯？” “你还记不记得肖伯伯？” “哪个肖伯伯？” “你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吧，我那时候在户部巷旁边的夜市摆摊，肖伯伯在我隔壁摊位卖肖黑鸭卤菜，经常给你卤蛋吃。” “哦哦，您一说卤蛋我就有点印象，矮胖秃头是吧，小时候我老说他长得跟卤蛋一样。” “人家现在开温泉旅游酒店了，资产几千万，乡镇优秀企业家，以后要是见了面，你可千万别老盯着人家脑袋看，不礼貌。” “嘿嘿嘿，知道啦。” 何诚丰侧过脸，对郑茹云说：“老婆，肖总的姑娘是学中医的，湖鄂中医大的本科生，今年毕业，他之前跟我提了一嘴，想找人打听社区医院怎么考。刘明秀不是在中南路社区医院上班嘛，要不你把她喊过来打麻将，我把肖哥约到一起，当面问比较清楚。” 郑茹云拿起手机：“我打电话问问，明天星期天，刘医生应该休息。” 何诚丰又对儿子说：“明天他们要是来了，你可以问一问肖伯伯的姑娘看怎么报考学校，填志愿，你要是喜欢中医专业，也可以问她这个行业的前景，她是中医大的，应该懂。” “ok。” 何俊伟完全没意见，只是问问而已，又不一定非要学中医，反正他能提炼技能，360行他干啥都可以。 何诚丰凑这个局，一方面是帮朋友牵线搭桥，排忧解难，二是在替儿子考虑将来。 他自己开了三家公司，分别是旅行社，教培产品销售，酒店用品批发。 虾皇不算。 虾皇是一个好大哥带着他和几个朋友开着玩的项目，就没指望挣钱，纯粹是给哥几个找一个能聚餐的地方，方便接待各自的朋友吃吃喝喝，对外还可以说自己是虾皇老板，有牌面。 他自己那三家公司都是竞争激烈，利润极低，看不到光明前景，半死不活的夕阳产业，十几年前确实赚了不少钱，但这几年精准踩雷，砍教培，戴口罩，不亏本就不错了，还能开多久都不知道，早就想关了。 儿子不是读书那块料，高考估分才560分，名牌大学肯定不用想了，一本估计都够呛。 热门的计算机，金融，法律，儿子似乎都不感兴趣，但好像对中医推拿康复治疗挺上心，貌似也有这个天赋，推拿按摩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十个创业九个亏。 何诚丰辛苦打拼二十多年，攒下千万家产，不想被儿子一波折腾，三年亏完。 老肖的旅游温泉酒店多多少少与推拿按摩，养生健康沾点边。 何诚丰和老肖打好关系，算是帮儿子托个底，毕竟有朋友照顾，长辈提携，总好过两眼一抹黑，独自冲进陌生行业里瞎扑腾吧。 郑茹云打完电话，成功约到刘医生。 何诚丰立刻给肖总打电话，约明天来何家打麻将，带姑娘一起来。 约在家里聚会，而不是外面饭局，这样凸显诚意。 第二天，星期日。 下了三天的大雨终于变成小雨。 何俊伟早早被郑茹云叫起床，两人去山姆采购，网红单品一个不落全部买回来，烤鸡，瑞士卷，小青柠，A2牛奶，山姆牛排等等，都不便宜，单品动不动大几十块，一两百。 海鲜区品种多，生猛新鲜，当然价格更贵。 今天家里招待客人，郑茹云什么都买最好的，挑挑选选放进购物车，结账一看，好家伙，2155块！ 何俊伟哇一声感慨：“下血本了呀。” 郑茹云底气十足：“没事，你爸买单。” 说完还补充：“儿子你记住，没钱可以不请客吃饭，但请客吃饭就一定不能小气，想要别人记住你的好，一看用心，二看花钱，尤其是请女孩子吃饭，更应如此。你已经18岁，也该学会这些了，追女生千万别小气，没钱就跟妈说，听见没？” “嘿嘿，想套我话？” 何俊伟察言观色（优秀），嘿嘿笑。 郑茹云冲他挑眉：“有喜欢的没？” “就不告诉你。” 何俊伟故意撞她肩膀，逗得妈妈尖叫，少女十足佯装生气，锤他肩膀，把旁边收银台的大姐姐和路人都看笑了。 回家后，何俊伟提着菜进厨房，将梭子蟹，鲍鱼，小青龙等海鲜分别倒出来。 他抓住一个，准备处理时，突然发现自己空空，不知道怎么弄！ 等，等一下。 我厨艺呢？ 何俊伟想起来，昨天为了腾出空间装【察言观色】技能，他把厨艺摧毁了。 他扭头，想从妈妈身上重新提炼技能。 没想到无法提炼，纹丝不动！ “不是吧，技能摧毁之后就不能再提炼啦？” 何俊伟心中一沉，感觉事情严峻了，冷静想了想，去客厅找何诚丰。 还好还好，何诚丰的厨艺可以提炼。 【平平无奇的厨艺（from.何诚丰）】到手。 “吓死宝宝了。” 何俊伟松了一口气，开始清洗，技巧非常熟练。 同时思索，看来是from后面的id受限，技能毁了就没了。 这又是一条系统规则，小本本记下来。 海鲜粥要用到鲍鱼，小青龙，瑶柱，梭子蟹等等，何俊伟将各种食材洗刷干净，剔刺切块，手脚利索。 郑茹云点评：“可以呀，有你爸爸的风采，内脏处理的干净，肉是真舍得丢。” 可不是就从爸爸身上提炼的厨艺嘛，何俊伟笑出声：“这么明显吗？” 郑茹云故意加大一点音量，偏头冲着厨房外：“嗯，像你爸爸一样优秀！” 何俊伟听得嘎嘎笑，这抓住机会就硬舔老公的招数，至少值五块，难怪爸妈结婚20年了，感情还那么好！ 客厅拨弄茶具的何诚丰停止动作，耳朵像天线宝宝一样收到信号，被老婆一夸，心情极佳，嘴角上翘都快变成龙王勾了。 他哼着《鬼迷心窍》的旋律，手里的珠串一粒粒转，心说早上转给老婆的5000块招待费真值！ 10点刚过，客人来了。 先到的是肖伯伯和他姑娘肖倩影，后面跟着个跟班司机，手里提着一大堆礼物，吃的喝的用的，不少都是温泉酒店景区的正宗农家特产。 活的坤见过没有？ 没见过吧。 养了两年半的正宗农家走地坤，皮毛顺滑，精神抖擞，饿了吃青草，渴了喝温泉水，在尿素蛇皮袋子里拉的屎都是香的。 几个男人一起动手，将几只活坤用绳子系住脚，不准它们乱飞，pia叽丢到厨房外阳台上，不管了，六楼高，谅它们也不敢往下飞。 两家大人你夸我儿子帅，我夸你姑娘美，商业互吹，彩虹屁乱飞。 “你去陪倩影姐姐玩，厨房里不需要你帮忙了。” 郑茹云把何俊伟赶走。 何俊伟脱掉围裙，洗手擦干走出来，看到歪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肖倩影，由于实在没有和女生聊天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开口。 肖伯伯出身农村山区，其貌不扬，个头矮，年轻时就秃头了，能有多好的遗传基因？ 肖倩影身高不到1米6，体重超过110斤，典型的梨形身材，上半身没几两肉，腰粗，屁股宽，大腿壮实，搁古代是大受欢迎的“好生养”，搁现代就不在主流审美线之上。 而且五官也很一般，今天好歹也是出门作客吧，竟然连妆都不化，素颜就来了！ 这个姐姐对自己有点狠呐。 何俊伟总体给她4分，不能再多了。 “姐姐看不看电视？爱优腾芒都有哦。” “吃水果吗？小零食呢？” “我这还有switch和xbox，热门游戏几乎都有，双人成行贼好玩，胡闹厨房也可以。” “打不打撸啊撸？我黄金段位，亚索贼溜！” 何俊伟问了几次，肖倩影都摇头，就算回答也是有气无力，不看，不吃，不玩，仿佛多说一个字都累到她了，全程低头玩手机，对他的示好完全无感。 何俊伟那就没办法了，作为主人招待客人，他已经尽力，总不能让他跳科目三逗乐子吧。 小姐姐开启抗拒光环，他只好去找肖伯伯聊天。 害！ 这边立刻找到共同语言。 肖伯伯新买了仰望u8，越野能力超强，与何诚丰你一言我一语，犀利点评竞品奔驰大g，路虎卫士，我u8能下湘江游泳，你大g和卫士敢不敢？ 聊了一会儿最新的新能源汽车置换政策，肖伯伯建议何诚丰换新车要换什么车，特斯拉不行，华为不行，小米不行，蔚小理早不行了，听哥一句劝，买电车还得买迪王。 接着聊去哪里钓鱼，新出的什么钓竿好用，什么配方打窝最有效，哪个水库鱼大风景好，最好还能硬派越野，u8就不错。 聊闭环了！ 两个中年人吹牛逼，何俊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啊，和男人一起玩多有趣！ 让他舔着个脸去讨好小姑娘？ 狗都不干！ 肖伯伯关心了一下何俊伟的高考成绩，准备考哪个学校。 何俊伟说：“明天25号出分，到时候再商量。” 他不想把话题往高考分数上面引，毕竟有点拉跨，说出来丢人。 刚刚察言观色，他发现肖伯伯似乎也有腰椎疼痛方面的困扰，于是问：“肖伯伯，我看您腰背好像不舒服？” 肖伯伯一愣，自己的亲姑娘都没察觉，却被一个外人晚辈注意到，心中有点暖，伸手叉腰，指尖揉了揉疼痛处：“啊对，贴了膏药还有点疼，老毛病了。” 何俊伟说：“我会一点推拿按摩，家里正好有器材和进口止痛膏药，要不我帮您看看？我爸也腰疼好久了，我就帮他按好了。” 何诚丰配合说：“对，小伟的手劲大，穴位找的准，确实按的舒服，我还特意买了张理疗床回来，肖哥你让小伟看看吧。” 肖伯伯摆手拒绝：“别别别，怎么好意思让侄儿子来按？” 何俊伟一点都不在意，真诚说：“没关系，能给长辈们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我帮您按一下吧，按了舒服点，我去拿消毒毛巾。” 盛情难却，肖伯伯嘴上说不好意思，实际上心里特别高兴。 他跟着何诚丰走向书房，小声嘀咕，说现在的孩子都金贵，大人们恨不得当成祖宗供起来，叫他们帮忙拖个地，丢个垃圾都叫不动，他从没奢望过哪天还会被孩子们揉揉肩膀，捶捶背的。 在这一点上，何诚丰就特别凡尔赛，语气淡然说：“小伟就经常给我们两口子洗脚，按摩，还亲自下厨做饭给我们吃。” 其实“经常”也就是从上周开始而已，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的面子全都自己挣。 果然，肖伯伯羡慕的直咂嘴，摇头感慨：“还是老弟你有福啊，养个儿子真听话，我家姑娘就不行，娇生惯养的很，养她二十多年真是要什么给什么，有求必应，不要说给我洗脚按摩了，连肩膀都没捶过一次……哎……” 何诚丰劝他宽心：“孩子还小，等她嫁人结婚了，就能理解咱们当父母的不容易了。” 肖伯伯叹气：“希望吧，不过我看她这性子，结婚也难。” 何诚丰再凡尔赛：“不要急啊肖哥，再大点就懂事了，年轻人都这样，不过我家小伟是个特例，万里挑一，打小就听话。” 肖伯伯：“……”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何俊伟去消毒柜那边拿工具，要经过客厅。 肖倩影天生耳朵就很灵敏，刚刚听到几人的对话，心中很不高兴。 什么叫儿子听话，姑娘娇生惯养？ 哦，洗个脚，按个肩膀，做个饭给你们吃，这就是孝顺啦？ 这是道德绑架！ 这是你们男人在给我们女人定义！ 她抬头看何俊伟拿着消毒包走进书房，心里更来气。 小弟弟，你人品有点low啊，这是18岁年龄段小孩应该做的事吗？ 不玩手机，不打游戏，不刷痘印，不追番，你跑去给大人按摩？ 就那么喜欢讨好大人是吧？ 做作的很。 真下头！ 肖倩影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看到她爸爸趴在理疗床上，何俊伟在旁边摊开消毒毛巾包。 肖倩影问：“你们这是准备按摩？” 何俊伟回答：“嗯，肖伯伯腰疼，我帮他做个推拿。” 肖倩影一脸的不信任，不客气追问：“推拿能随便做吗？你跟谁学的推拿，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推拿还要行医资格证？ 何诚丰和肖伯伯都搞不懂。 何俊伟是知道的，普通推拿按摩从业者只需要持有【保健按摩师】职业资格证就可以了，如果有中医针灸，康复理疗这些项目，还需要考【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 但他在自己家里给亲戚朋友捏捏按按，这要什么证书？ 而且他每一步操作都是从胡竹韵身上学到的，绝对是正规的中医推拿术，有证的按摩师都不一定做的比他好！ 肖倩影看他表情就知道了，穷追猛打，咄咄逼人：“你这不是乱来吗，你都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就这么瞎按，经脉错乱了怎么办？软组织损伤，穴位发炎了怎么办？神经损伤，按瘫痪了怎么办？” 额…… 何俊伟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心想既然你那么懂，那么专业，你爸常年受到疼痛困扰，腰都快挺不直了，怎么没见你帮他按按呢？哦，别人要帮忙按，你又处处挑刺阻拦，这是什么逆天思想？ 何诚丰也挺无语的，多好的一件事，就这么被搅黄了，肖哥姑娘有点不讲理啊。 趴床上的肖伯伯又坐起来，看到何俊伟站着，不敢动，自己姑娘不停打嘴炮，也站着，不愿动，他与何诚丰对视一眼，心中叹气。 有那么一瞬间，肖伯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但自己拉出来的孩子，含着泪也要养下去。 他还能怎么样？ 他就这一个姑娘，他的命就这样。 这时候，门铃响起。 郑茹云开门迎客：“快进来快进来。” “茹云，这位是我同事，中医康复科的胡医生，她听说有牌打，就过来凑个jio。” “欢迎欢迎！胡医生请进，鞋子都可以穿。” “谢谢郑姐，哇，你们家好大呀，装修真豪华。” 门口有点热闹，刘医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来了中医科的同事胡医生，如果要解答肖家的疑惑，胡医生更专业对口。 哈哈哈哈！ 何俊伟嘴都要笑咧了。 肖倩影，你不是问我跟谁学的吗？ 不是说我不专业吗？ 你瞧好了，我老师来啦！ 第15章 小嘴真甜 刘明秀和胡竹韵走进何家，夸家里装修豪华，恭维女主人勤快贤惠。 在郑茹云的介绍下，两位医生与肖家父女打个照面，彼此心照不宣，客气微笑。 何俊伟最后一个冒出来，乖巧叫人：“两位漂亮阿姨好~~” 刘医生乐不可支：“小嘴真甜！” 胡竹韵认出何俊伟，哈哈一笑：“小腿抽筋好了吗？” 何俊伟说：“早就好了，多谢胡阿姨帮我推拿，回来第二天就不疼了。” 胡竹韵看到何俊伟手里拿着一个消毒包，好奇说：“你这是自己在家搞理疗？” “嗯，肖伯伯的腰有点不舒服，我想帮他推拿一下。胡阿姨您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指点一下，帮我看看动作对不对？” “好呀，你家还有理疗床哦？不错不错，挺专业的。” 正好这是一个大家相互熟悉的好机会，肖伯伯就没推辞，主动趴到理疗床上当试验品，让何俊伟不要怜惜他这朵娇花，可以大力揉搓他。 何俊伟上手实操，胡竹韵在一旁指导。 肖倩影能指责何俊伟，但她没资格指责胡医生。 人家胡医生是有十年工作经验，正儿八经的执业中医师，她都没对何俊伟的动作挑刺，你一个本科刚毕业的实习生，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何俊伟做按摩前的消毒，询问肖伯伯病史，讲解推拿理疗的注意事项，每个环节都按标准流程走，有条不紊，一丝不苟。 何俊伟的指法标准，力道足，点穴准。 啊~~~ 肖伯伯个子矮，体重大，皮厚肉糙密度高，被何俊伟一顿大力按压，力透肌骨深处穴位，舒服的咬牙忍着，尽量不哼哼出来。 这种刻骨铭心的快感让他瞬间改变以往的看法，按摩还能这么按？竟然可以这么舒服？他妈的以后再不点苗条瘦弱的女技师了，浪费钱不说，最后累的还是老子，还是得点男技师，一个不行就点俩，最好还是壮汉，男人才懂男人的爽。 肖倩影一看何俊伟用那么大力，以为爸爸被按疼了，赶紧拉住何俊伟的胳膊，把他叫停，急切问：“胡医生，他这动作对吗？” 胡竹韵还奇怪为什么打断呢：“动作很标准啊，没什么问题，小伟做的不错，很标准。换成我来做，最多也就这个程度。” 肖倩影无语，你这评价是认真的吗？他只是个高中生，你不会因为他长得帅就昧着良心说瞎话吧？ 肖伯伯知道姑娘误会了，赶紧解释：“我不疼！我不疼！我是……啊~~~嘘服~~” 听到熟悉的婉转腔调，何诚丰在一旁笑：“肖哥我没说错吧，嘘服你就别憋着，喊出来，喊出来更嘘服！” 肖伯伯哪好意思在几个女人面前大声呻吟，只能咬牙切齿，继续忍着，爽得直翻白眼。 胡竹韵越看何俊伟的手法，越觉得熟悉，忍不住把他当成康复专业的实习医生了，自己化身带教老师，随口考验问：“一指禅的要点是什么？” 何俊伟回答：“十字诀，沉肩，垂肘，掌虚，指实，悬腕。” 他一边说，一边放慢动作，让胡竹韵看的清楚。 标准！ 胡竹韵相当满意，看来这十字诀他是掌握透彻了。 “沉稳的要求是什么？” “沉稳分两字，沉指的是力量要穿透，达到肌肤内部，由轻至重，恰到好处。稳是手法频率要一致，不能过快或过慢，要保持稳定，且持续。” 奈斯！ “推法有几种？分别用于哪些部位？” “第一种掌推，用于背，胸腹，下肢。第二种指推，用于肌腱部位。第三组肘推，用于腰背脊柱两侧，臀部和大腿后部。第四种拇指分推，推动头部前额，又分为拇指端推，拇指平推，三指推。” 完美！ 胡竹韵问了几个，都是中医康复执业医师考试的考题，何俊伟准确回答，与她自己心中的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她好奇心大盛，忍不住问：“你很懂呀，上次你小腿抽筋，干嘛不自己按，非要去医院？” 何俊伟呵呵笑：“我没证。” 一旁肖倩影听到，脸刷的一下变红，“卧槽”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小心眼？ 都过去15分钟了你竟然还记得，找到机会就刺我一下，你故意的是吧？ 下头下头真下头！ 咳咳！ 何诚丰在旁边差点没憋住笑，赶紧提醒儿子继续嚣张，人家是客人，现在不打她的脸等她走了以后就打不到了。 胡竹韵不知道前因后果，奇怪说：“自己在家按摩要什么证？你这水平去当康复科医生都足够了，考个证不是很容易？” “不不不，我还有很多不懂，请您多教教我。” 何俊伟趁机询问，胡竹韵在一旁讲解，一个虚心学，一个认真教，声望越来越高。 按了半个小时，何俊伟收获颇丰，提炼到胡医生至少50%的推拿按摩技术。 肖伯伯被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哼哼唧唧说太舒服了。 何俊伟在收尾动作结束后，顺手pia一下打在他的屁股蛋上：“可以起来了。” 矮墩墩，硬梆梆的老帮菜，皮厚肉糙，屁股蛋子连duang都不duang一下的，毫无弹力，如同死面饺子皮。 何诚丰看到这一幕，想起自己的遭遇，放肆大笑。 肖伯伯一脸尴尬，摸着屁股坐起来，还好皮肤黑，看不出来脸红。 肖倩影目瞪口呆，下头男，竟敢耍流氓！不对，我爸是男的……更下头，竟然连男的都不放过！ 只有胡竹韵看到，实在忍不住，抓着何俊伟的胳膊笑个不停，竟然连这种特殊小癖好都一模一样，这小子太对她胃口了，真是有趣，他好好玩！ 中午吃饭，郑茹云整出一桌豪华家宴，色香味俱全，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开了一瓶茅台，气氛特别融洽。 肖伯伯想了解的事，两个医生也帮忙解答了。 社区医院最有价值的就是带编制的医生岗位，由社区居委会出编制，中医科室的医生只要求本科学历就可以报考，有一定的操作性，懂得都懂。 工资待遇就不要想了，小社区两三千，大社区三四千，一般都有绩效年终奖，综合算下来年薪5-10万不等。 如果想进三甲医院，本科学历肯定不够，得读硕士，博士，和全国各地的医学生激烈竞争，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且硕士进三甲只能签劳务派遣合同，博士都不一定拿得到医学院的编制，加班是常态，内卷特严重，固定排班从此再无节假日，国庆春节都无休，旅游更别想，收入确实高，但要做牛做马好多年，排资论辈慢慢熬。 肖倩影是女孩子，家里有钱，对她来说，进社区医院比进三甲要好。 因为在婚姻市场上，有编制的女医生非常加分，不加班，朝九晚五，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庭，还有机会在体制内往上爬。 这么说吧，肖倩影如果能进中南路社区医院，拿到编制，只要她稍微整容，动一点小刀，减肥，化妆，善于打扮，把颜值弄到六七分以上，加上她家几千万级别的财富打底，很有希望嫁到当官的家庭里，实现阶层跃迁。 这才是肖伯伯的终极目的，农村出来的他在社会底层折腾了半辈子，对权力阶层极度崇拜和渴望，一心想着往上爬。 何俊伟通过【察言观色】，听众人含蓄的聊天，很快揣摩出肖伯伯的真实想法。 但小姐姐似乎不给力啊，如果不改改性格，哪怕将来进社区医院了，也会落个被排挤的凄惨命运，现在基层谁不是关系户？全都不是吃素的。 吃完饭，安排打麻将。 肖伯伯，郑茹云，刘医生和胡医生，他们四个人打。 湖鄂地区喜欢打红中赖子杠，几乎每家都有电动麻将桌，吃完了就上桌。 何俊伟帮爸爸一起洗碗，收好碗筷，又把各种水果拿出来，洗干净切片，摆成好看的果盘，插上水果叉。 他准备了三份，两份端到麻将桌旁边，一份端到沙发前肖倩影的面前。 何诚丰亲眼看到，儿子给肖倩影端去果盘，还客气说了句“姐姐吃水果”。 结果小姑娘连句谢谢都不说，伸手拿着水果叉就往嘴里送，好像别人伺候她是理所应当一样。 他在心中感慨。 儿子只是考试题目做错，扣了分，够不到名牌大学录取线，但人没做错，你看他多么阳光，积极向上啊。 肖哥的姑娘成绩是好，读的也是名牌大学，但那又怎样？ 性格乖戾，不懂事，不懂感恩，不知礼节，不知分寸，缺乏教养，这样的孩子他一点都不羡慕。 还是自家儿子好。 何俊伟站在麻将桌旁边观战，顺便瞅了瞅众人的瓶子。 一桌四个人，单论麻将技术水平，肖伯伯最高，郑茹云第二，刘医生第三，胡医生最末。 但胡医生面前的钞票最厚，一半以上都是肖伯伯点炮。 谁还不是个心机宝贝？ 众人都夸胡医生手气旺，技术高，胡医生开心得脸都红了。 何俊伟笑而不语。 掌握了（优秀）级别的察言观色后，他能轻松看到很多事情的真相。 大人们的世界，越琢磨越有意思，果然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玩了一会儿，刘医生接到一个亲戚的电话，说家里孕妇不舒服，想请她看看。 刘医生向大家抱歉说要走。 大家都表示理解，孕妇的事大过天。 刘医生是坐胡医生的车过来的，自己没车回去，外面又下着小雨，于是何诚丰主动提出开车送。 现在家里剩下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儿，少一个麻将搭子，玩不成了。 肖伯伯招手说：“三缺一，小伟来凑个jio，赢了算你的，输了算肖伯伯的。” 郑茹云反对：“小孩子打什么麻将，小小年纪打钱不好。这样吧，拖拉机升级会打吧？胡医生行不行？” “可以呀，我都行。” 胡竹韵今天刚和大家认识，本来刘医生一走她就有点尴尬，想跟着一起走的，却被大家强行留下，她知道肖总有意打麻将输钱给她，但收之有愧，还真不如打扑克，不带赌注，这样大家都没心理负担。 “肖总会不会打升级？” “我肯定会哦，小伟来打是吧？那倩影来打，我让她位子。肖倩影，过来过来，你少玩点手机，让眼睛休息一下，过来陪胡阿姨打升级。” 肖伯伯为了让女儿多露面，在胡医生面前刷好感度，真的太用心了。 肖倩影不情不愿，很不耐烦，但爸爸瞪她，她只好磨磨蹭蹭过来。 她懒得经营人际关系，想法很简单。 报不报考社区医院她还没决定。 武汉那么多社区医院可以选，中南路社区医院今年又没有带编的新指标，她干嘛要讨好这个以后不会再见第二面的胡医生？ 她又不傻，为什么做无意义的事？ 郑茹云安排：“胡医生跟小伟坐对家，肖总父女坐对家，我帮小伟看着点牌，免得他不懂规矩出错了。” 胡竹韵太喜欢何俊伟了：“小伟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嘁，一学就废！ 肖倩影心里鄙夷。 她今天多次被拿来与何俊伟对比，显得她一无是处，她心中对何俊伟特别不爽，总想找机会打击一下他。 肖倩影嫌弃说：“升级太简单，没意思。” 郑茹云笑呵呵说：“升级入门确实简单，但想打得好，打的精，也是很难的。” 肖倩影继续犟嘴：“郑阿姨，升级打得好真不难，我大一在寝室打升级，最后全楼无敌手，我们大学棋牌社团都是打桥牌的，那才叫难。” 她转过脸问何俊伟：“你会打桥牌吗？” “不会，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没时间打牌，也没那智商。” 何俊伟随口自黑，对这种低级diss根本不往心里去，先从妈妈身上把技能提炼了。 【平平无奇的扑克牌技术（from.郑茹云）】 但是何俊伟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跟蠢货打交道时千万不要自嘲，因为对方会当真。 肖伯伯对女儿的性格太熟悉了，一看她又准备作妖，连忙打岔：“没事没事，就打升级，我也不会打桥牌。” 胡医生也配合说几句风趣话，缓和气氛。 肖倩影自觉占了上风，暂时饶过何俊伟，准备好好打牌，给这小子一点深刻教训，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让他输得怀疑自己的智商！ 升级是两副扑克牌，四个人打，对家是固定队友，从2开始打起，哪方先升级到A哪方赢。 庄家要跑5，10，k这些分牌，闲家要抓分牌。 一局一结算，闲家抓分超过80分，下一局就换庄，没超过80分，庄家一方就升级，下一局继续当庄，每一局当庄的能多拿最后8张底牌，把好牌挑走，把手里的差牌换掉扔下去。 游戏规则不难，几分钟就可以上手。 难的是怎样与对友打出配合。 有时候自己抓到一手好牌，队友却像猪一样乱打，那憋屈感绝对爆炸，恨不得骂娘。 但如果像s3里pdd兰博大招闪现金身烧五人，队友若风皎月Qrw接上一套连招，两人打出精妙配合，2vs5瞬间团灭gpL五人，成为让观众和选手们都热血沸腾的经典名场面，他俩可以吹嘘一辈子。 胡竹韵就有些担心。 她跟何俊伟不太熟，真的能打出眉来眼去剑，情意绵绵刀这种完美配合吗？ 郑茹云帮忙洗好牌。 东座先抓，开打。 第16章 定制技能 打升级，第一局要抢庄。 从2开始打，谁先亮出2，谁就当庄家。 肖伯伯运气不错，第三张牌就抓到梅花2，抢先拍在桌上。 何俊伟抓了一手烂牌，心里还挺高兴。 因为他的人设就是“平平无奇不会打牌的高中生”，正好藏拙示弱，麻痹对手，敌人越骄傲自大，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察言观色】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对面胡竹韵也是一手烂牌，两人拼尽全力只拿到30分，俗称小光头，肖伯伯这边升两级，下一局打4。 “赢得也太轻松了吧，我瞎出都能赢。” 肖倩影扔掉最后一张牌，随口说出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刺耳。 果然，胡医生脸色微变。 肖伯伯连忙补救：“牌好怎么打都赢，但你不可能把把都抓到好牌吧？” 肖倩影说：“牌不好那就拼技术呀，牌不好直接摆烂，怎么可能捡到分？” 她是在讽刺何俊伟摆烂，因为他刚刚打的很消极。 何俊伟无所谓，随便你说。 他可不是在摆烂，【察言观色】全程没闲着，每个人的表情他看得真真切切，揣摩他们抓到不同牌，打出不同牌后的喜怒哀乐，逐渐掌握了每个人的性格，以及出牌习惯。 哥看的不是牌，看的是人心！ 而胡医生听到，眉头又一皱，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技术不行咯？ 肖伯伯被迫再次道歉，继续给口无遮拦的女儿擦屁股。 他心好累。 第二局，第三局，肖家父女配合不错，持续坐庄，连升三级。 肖倩影连续赢牌，开始飘了，自认为看透了一切。 哼，下头男的智商是真不行，连打这么简单的牌都显得如此弱智，所以才会做各种小动作弥补他智商上的硬伤，只会讨好长辈，只会啃老一辈子。 何俊伟和胡竹韵一直在输牌，但也没抱怨对方打的差，反而越挫越勇，这盘不行下盘再来。 要是搁以前在QQ棋牌打升级，输一局就有人跑，所有人的体验感都极差。 还是线下打牌好玩。 胡竹韵鼓励他：“小伟加油，你打的不错。” 何俊伟笑笑：“胡阿姨也很会嘛。”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突然就有了心灵感应一般。 第四局，打7。 肖倩影坐庄。 时来运转，何俊伟的牌终于强一些了，他有一对方块7。 按照规则，他可以反一次。 肖倩影叫的梅花7，意思是暂定梅花这一门是主牌，另外三门是副牌，主牌能杀副牌。 她正常埋下8张底牌，问场上有没有人反。 她的下家是何俊伟，扔出一对方块7。 “我反方块。” 肖倩影早料到会有人反，她扔底下的8张牌全都是小字废牌，被何俊伟拿走也没关系。 何俊伟补了两个对子，准备埋牌时，心灵感应，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胡竹韵。 任何面杀的游戏，场外信息都不可避免。 比如狼人杀。 线下面杀，有大神在第一轮白天发言时，就能裸点四狼，你猜场外信息帮了多少忙？ 当然，如果在各种面杀游戏里，你故意明着说我有什么大牌，我要胡清一色，我手上有4个A的炸弹，以及其他明显给队友通风报信的话，这是不被允许的，其他人会很生气，认为你没有牌德，以后大家就都不跟你玩。 胡竹韵没说话，没有给出明显的场外信息。 但何俊伟通过（优秀）级别的【察言观色】，看出她眼中的激动，期待，兴奋。 再看一眼他的下家肖伯伯，手牌全部收着叠起放在桌上，端着郑茹云给他倒的茶细品，仿佛事不关己。 这一局肖伯伯不帮自己姑娘叫主，手牌不好时他说话的声音不洪亮，常主和大小王他一般喜欢放在最左边，但这一局他最左边几乎没动。 以及肖倩影埋下8张牌的花色，她的埋牌规律，叫主习惯。 等等等等。 所有的“言”与“色”信息汇总，通过【平平无奇的察言观色（from.王贯平）（优秀）】，何俊伟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他将一对方块7，以及6张红桃A，k，k，Q，j，10，一起埋了下去。 这是他手里最大的战力牌，全扔下去了。 郑茹云给众人倒完一轮茶，回来监督何俊伟打牌，一看他的动作，惊呆了。 你大牌全丢了还怎么抢分，还想不想赢？ 她差点伸手夺牌：“你这打的什么鬼？” “哎呀~~~~看错看错，埋错牌了。” 何俊伟装傻，试图将底牌拿回来，但伸出去的手，速度极缓慢。 他等到了想要的结果。 肖倩影抢先出手，一把按住8张底牌，挑衅看着他：“埋都埋完了，还想拿起来？” “啊这……” 何俊伟满脸“懊恼”，重重叹气，迅速收手，生怕被蛇咬了一样。 轮到他的下家肖伯伯发话。 不出所料，肖伯伯手指头敲了两下桌子：“我不反。” 何俊伟的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 这时候，两张红桃7轻飘飘扔到桌面上。 胡竹韵笑眯眯说：“我反红桃。” 嘶…… 观战的郑茹云如同摸到苹果充电线，整个人都麻了！ 胡医生反红桃？ 儿子可是扔了6张红桃和一对常主7下去，那胡医生的牌不得强到爆炸！ 儿子究竟是真的不会打，埋错了牌。 还是他知道胡医生要反，做出神一样的操作？ 郑茹云看着儿子，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仿佛不认识他了。 胡竹韵抓起8张底牌，看到的一瞬间，瞳孔都缩小了，惊愕看向何俊伟。 她从何俊伟的眼中看到一丝狡黠，瞬间懂了。 最搞笑的是，何俊伟此时嘴里还在不断嘀咕：“哎呀，妈妈，我是真看错了，这盘完蛋，估计又要被剃个大光头。” 你看错个鬼，小滑头，长得帅又聪明，可可爱爱捏~~ 胡竹韵心里美滋滋，强迫压住内心的激动。 她得到何俊伟的强悍补牌后，手里有14张红桃，5张7，1张大王，1张小王，共21张主牌。 两副牌总共也才36张主牌。 也就是说，她拿到了21/36，6成的主牌都在她手里。 傻子拿到这种牌都能打赢好吗！ 胡竹韵一咬牙，狠狠心，除了留下一对红桃k，她将手里所有的5，10，k分牌全部埋了下去，总共50分！ 她在心中高喊：“我手里25张牌，20张是主！你让我怎么输？” 再无人能反，开打。 肖家父女俩完全没有意识到风险，该冲的冲，该杀的杀。 何俊伟又开始摆烂，捡分不积极，该丢的丢，该扔的扔。 肖倩影继续嘴炮何俊伟，说他又在摆烂，盘盘摆烂还打什么牌呢。 何俊伟充耳不闻，腿在麻将桌下面乱抖，把整手的烂牌一合，叠起来左手捏着，右手举着水果签戳西瓜吃，混就一个字。 影帝嘛，全身上下都是戏，你说我是混子，太对了，我就是真·混子。 打到还剩15张牌的时候，肖倩影出了一张红桃3：“调主。” 这是正常打法，自己出小牌，让队友出大牌管上，将下一轮的出牌权交给队友。 可惜肖伯伯的牌不给力，他最大的牌是小王。 胡竹韵出大王管上，她这一轮最大，拿到下一轮的出牌权。 接下来，胡竹韵开始秀操作了。 “对方块7调主。” 她最大。 “对红桃7调主。” 她仍然最大，其他三家主上都没对子了。 “对红桃4调主。” 继续无人能敌。 接下来，让肖家父女刻骨铭心，能记住一辈子的震撼场景出现了。 胡竹韵一把放下全部剩下的8张牌，呈扇形摆开，因为太过兴奋，声音都夹了起来：“拖拉机扣底。” 红桃AAkkQQjj四连对，8张牌的拖拉机，将场上所有的分牌清剿一空。 肖倩影的天灵盖一麻，感觉脑子嗡一下，脱口而出：“不可能！你哪来的那么多主？” 肖伯伯大感不妙，赶紧翻开8张埋着的底牌。 “50分！” 肖伯伯震惊：“你埋了50分？” “对呀。” 胡竹韵超开心：“4拖扣底，翻32倍，50乘以32等于1600分，加上台面65分，总共1665分，我算算能升多少级啊。” 何俊伟早就帮她算出来了：“40分升一级，我们要升39级，加上反了两次，总共升41级，从2打到A，足够打3个轮回了。” 全场震惊！ “焯！” 肖倩影扔掉手上的几张扑克牌，气得骂出脏话，比快手那个绑头带，穿白衣服的精神小哥声音更大。 她破防了！ 她打了三局，才升5级，结果下头男盘盘摆烂，吊儿郎当，就因为抱到一条好大腿，一次就升41级，凭什么？ 这他妈打的什么鬼东西啊！ 肖伯伯听见姑娘骂脏话，顿时急了，声音严厉起来：“肖倩影！说什么呢？” 肖倩影气上头，指着何俊伟说：“他作弊！” 肖伯伯呵斥：“他怎么作弊了？” “他把一对方块7埋给对家了！” “埋大小王的我都见过！谁规定不能埋了？就不能是他埋错了？就不能是他和胡医生打的好配合？” “我不管，反正他就是作弊！” “肖倩影你太自以为是了！赢了就是你厉害，输了就是别人作弊？我告诉你，这一局是小伟和胡医生配合默契，抓住机会打出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他们才是真正的高手！你张口简单，闭口赢得轻松，实际上你自己才一窍不通，一桌人玩的最差的是你！快给小伟道歉！” “我……我……” “快道歉！” 肖倩影还想争辩，看到爸爸眼中的怒火，一下子愣着，从来都对她有求必应，像舔狗一样爱着她的爸爸，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发脾气！ 哇~~~ 肖倩影气哭了，站起来往外走。 郑茹云连忙伸手去拉，但是没拉住。 “弟妹，你别管她。让她自己好好反思反思，整天板着个脸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都22岁了还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哭！继续哭！看有没有人让着你！以后你进入社会，挨别人毒打了，你继续撒泼继续哭啊，我看你怎么办！” 肖伯伯是真的在发脾气。 为了给肖倩影找关系，铺路子，他花了钱，消耗了人情，放下身段到处求爹爹告奶奶，姑娘不仅不领情，还不给他面子，口吐脏话，血口喷人。 对比一下别人家的孩子，何俊伟比她小四岁，却比她懂事一百倍，温文儒雅，礼貌又聪明，谦虚低调，连打牌都那么有头脑。 不比不知道。 随便一比，自家孩子像头猪一样。 肖伯伯越想越生气，以前重话都不敢对姑娘说一句，今天一股脑全都爆发出来，何尝不是憋久了之后的负面情绪宣泄？ 郑茹云连忙扮演好人：“老肖你干什么呢？你少说几句！倩影，走，我们到房里去说话，跟他这种糙人根本说不通！” 肖倩影被郑茹云拉进房间，关上门，总算安静了。 牌桌三人沉默。 何俊伟盯着大小王两张牌发呆，仿佛在看某人的身份证，一张彩色原件，一张灰色复印件。 胡医生好像也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啥都没听见，啥都没看见。 肖伯伯双手用力搓脸，长吁一口气，声音中是说不出的落寞：“不好意思啊胡医生，小伟，吓到你们了，家里出了个不听话的刁蛮姑娘，让你们看笑话了。” 胡医生迅速回过神来，安慰说：“现在的小姑娘确实不太好管，小红薯和痘印把她们教得太极端。我说句公道话，你姑娘如果不改改性格，以后进了社区医院被排挤，吃苦头是小，万一群众口碑搞差了，那就不好弄了呀。” 英雄所见略同，何俊伟深以为然，家人朋友能包容你，让着你，到了社会上谁还惯着你？多的是人愿意看你笑话，把你弄死，最后笑眯眯分食你尸。 肖伯伯也最怕这点，体制内的圈子就那么小，稍微一打听就能问到，万一姑娘的群众基础不好，口碑太差，被男方做婚前背调之后嫌弃，还怎么阶级跃迁？ “哎，哎！” 肖伯伯越想越伤心，眼眶都红了。 “我跟她妈忙赚钱，忽视了对她的教育，导致她从小就叛逆，不听话，一说就犟嘴，再说就离家出走，把大人的话当耳边风，任何对她好的建议从来不听。 她读初中时她妈病逝，我怕影响她考大学，几年时间都不敢再娶，即使现在找了个伴也不敢领结婚证，因为她不同意，一听我说要结婚，她就抱着她妈的遗像哭闹，搞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还好老伴通情达理，不领证也愿意跟我搭伙过日子，可是我辜负了她呀，我心中的苦又去对谁说？ 我是个粗糙男人，真没有当妈的那么心细，她也是20多岁的大姑娘了，好多事情哪怕我看不惯，但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教……”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表面看似风光的肖伯伯其实过得非常苦闷，他姑娘就是最大的心病。 肖倩影从小就缺少关爱，没有安全感，长大后养成自以为是的刁蛮性格，还深受小红薯和痘印的洗脑荼毒，缺点实在太多。 这里建议肖伯伯再练个小号。 槽点太多，何俊伟和胡竹韵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肖伯伯对人诉说完憋屈的心里话，好受多了，感叹说：“要是她能像小伟一样懂事就省心多了。” 胡竹韵柔声夸奖：“确实，小伟又聪明，又乖巧，特别懂事。还知道给我埋大牌，我抓到牌都吓一跳，肖总你不知道，他给我埋了6张红桃和一对7。” 肖伯伯一愣，想明白后感叹：“所以才说厉害呀，小伟胆大心细，以后绝对是能成事的狠角色！” 何俊伟憨憨挠头：“您谬赞了，打升级不就是打配合吗？只要您的牌强了，我跟着混也能躺赢，胡阿姨您开心就好。” 喂牌嘛，谁不会呢，下象棋喂王老头吃，张老头很擅长，叶同程更擅长，他师从这两个战术老阴逼，喂饭技术练得滚瓜烂熟了，现学现卖属于是。 胡竹韵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她也是打了一二十年牌的人，从来没有体验过今天这种爽感，一切尽在掌握，赢得如此酣畅淋漓，最后她将8张牌摆出来的瞬间，夹起来的不仅仅是她的声音，还有两条腿。 所以再看何俊伟，高高壮壮，长得也帅，胡竹韵是越发喜欢，她还想与他打扑克。 声望急速飙升！ 见肖伯伯十分落寞，神情痛苦，何俊伟又有点于心不忍。 十几年前的卤蛋伯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洒脱，那么大咧咧，那么直爽，变的是周边环境，是这个世界。 可惜碰到渣女儿了，有点可怜。 何俊伟一直在思考。 如果懂事是一种技能就好了，他应该可以将技能灌注给其他人。 肖伯伯和爸爸关系这么好，小时候又那么宠他，如果能帮上忙，他还是愿意出手的。 毕竟肖倩影只是一个走上歪路的叛逆小孩儿，不是狼心狗肺，烂赌滥交，弑父灭亲那种根子坏了的恶毒坏人，还能救。 何俊伟想了一会儿，决定做一个实验。 他认真问：“肖伯伯，您觉得怎样才叫懂事？您不妨说说具体能力，您对倩影姐姐有哪些期盼，比如会下厨，会做家务，我想知道您的评判标准。” 于是肖伯伯一一列举。 何俊伟仔细观察，果然有变化！ 肖伯伯的瓶子里凭空多出来一个特殊的技能亮点，名字就叫【懂事（from.肖家富）（定制）】。 这个技能是混合型的，没有标准，没有级别。 肖伯伯每说一条能力，就往里面增加一点，比如厨艺，阅读理解，人际交往，口才，理财，家务，驾驶，化妆打扮等等。 他自己会的能力，就能给很多。 他自己不会的，比如化妆打扮，仅仅只提供了一丝能力。 最终【懂事（from.肖家富）（定制）】变成彩虹色的混合技能。 何俊伟试了一下，可以提炼，但无法与他的【平平无奇】词缀融合，说明这些技能他不能学。 所以（定制）的意思，是肖伯伯指定传给肖倩影的？ 这是从未见过的船新能力。 何俊伟有些小激动。 郑茹云在房间里安抚了肖倩影很久，出来时，她一个人。 郑茹云走到牌桌边，小声说：“老肖，我差不多劝好姑娘了，你进去看看她吧，跟她道个歉。” 肖伯伯抬头瞪眼：“她做错了，还要我道歉？” “你是她爸爸，你跟姑娘道个歉会死啊？她也知道自己错了，只不过落不下面子，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小事破坏了父女感情好吧。” “她落不下面子，要我来落面子？行吧行吧，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该我还债，都是我的错好吧！” 肖伯伯悲壮地站起来，身体都有些发抖，慢慢向房间走，有些烦恼，也有点犹豫。 何俊伟赶紧跟上，站在门边，看到父女俩慢慢靠近，连忙将肖伯伯的【懂事（定制）】技能提炼，传给肖倩影。 果然，肖倩影一瞬间就顿悟了，明白自己这些年做了多少荒唐事，伤害了家人们多少次，知道家人对她有多么大的期待。 “闺女，是爸爸不对，不该骂你……” 听到爸爸道歉，肖倩影哇一声大哭出来，抱着爸爸的粗腿，将脸埋在爸爸的大肚腩上，哽咽着说：“爸爸我错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对着干了……呜呜呜……” “姑娘啊，你明白就好，爸爸恨不得把心肝肺都挖出来给你，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啊。不哭了不哭了，乖姑娘，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肖伯伯激动得抱着女儿，老泪横秋，哭得像个180斤重的孩子。 父女重新和好，相拥哭泣的声音传到外面，郑茹云和胡竹韵都笑着抹眼泪，她们俩都是当妈的人，太理解子女教育有多不容易。 郑茹云看到何俊伟走回来，猛男落泪，哭得稀里哗啦，两行眼泪擦都擦不干净。 她好奇问：“儿砸，你哭什么？” “我……呜呜呜……我也不知道……” 何俊伟泪流满面，根本控制不住。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技能提炼和灌注是借他当中转通道！ 结果特么的，中间商雁过拔毛，他竟然会被影响到，被父女深厚的感情给感动哭了！ ………… 吃过晚饭，客人们离开。 肖伯伯握着何诚丰的手，说了不下于10次“帮我感谢弟妹”。 今天最大的受益者是肖倩影，她在何俊伟的暗中帮助下，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何俊伟不需要她有多么感激，帮她纯粹是看肖伯伯的面子，希望他能过得快乐一点。 肖倩影走之前，神情复杂看着何俊伟，终于还是道歉了：“对不起何俊伟，我之前态度不好冒犯你了，我向你道歉。” 何俊伟大度，当然不会计较，笑了笑说：“没事，倩影姐加油哦，我等着收到你当医生的好消息。” 见他以德报怨，肖倩影一脸惭愧地转身，咬着下唇，心想要不要回去就把小红薯给卸载，不，现在就卸载吧，这辈子绝对不能再碰这个App，另外胡阿姨的建议也要听，从明天开始减肥，整容，学化妆，打扮清爽一点，不仅能悦人悦己，瘦一点也更健康。 送走客人，一家三口说说笑笑，一起收拾卫生。 何诚丰奇怪为什么肖伯伯要特别感谢，郑茹云就把下午打牌的事说一遍。 四对拖拉机扣底已经够震撼了。 更震撼的是，肖倩影这个叛逆姑娘竟然愿意认错，何诚丰之前都以为这孩子已经废了，没救的！ “哟，我老婆还挺会劝人的，救回一只迷途知返的小羔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夫妻俩笑嘻嘻，郑茹云很得意，以为是自己的功劳。 何俊伟在一旁偷笑，妈妈你开心就好，哪天我送你媒婆技能，让你在单位起飞，武汉王婆都要改姓郑！ 第17章 强扭的瓜不甜 6月25日，星期一。 省考试院出分日。 郑茹云特意请假半天，何诚丰也不去公司了，一家三口在电脑面前等到8点，看何俊伟刷成绩。 太多人访问页面，服务器卡的要命。 何俊伟隔几秒按一下f5，多数情况是404，页面不能访问，网页走丢了。 换App，直接卡住不能动，如同被焊死的车门。 群里同学们分享的查询链接，点开跳转提示“网页包含诱导分享、关注等诱导行为，被多人投诉，为维护绿色上网环境，已停止访问。” ？？？ 何俊伟惊呆了，省官方考试院的链接也能被投诉？同学之间分享都不行？ 公众号更奇葩，直接被冻结了…… 不要怕，是技术性调整，没事。 郑茹云眼尖：“好像出来了？” 何诚丰赶紧凑过来看。 页面中的成绩表格一点点刷新出来。 总分563，省排名38682。 还行。 “3万8！可以可以！” “原来的老一本线是省排名5万4吧？” “对，老一本线540分左右，我563，这分数一般。” “已经不错了呀儿子！” “你妈当年考中南财经还不到560分，你比她高。” “切！你爸还是大专呢，二本都不是，300几十分来着？” “哈哈哈，反正儿子你比爸妈考的都好，这就是人类的进步！” 夫妻俩心情一好，互揭老底开玩笑，拍着何俊伟的肩膀祝贺他。 但全家都知道，这个成绩不可能读名校，985不说了，211大学最少录取2万名以内，也就是600分以上，563分只能勉强当个一本保底，能上武汉科技大学，中南民族大学，江汉大学这些非211普通大学。 填志愿要等明天班主任讲政策。 于是爸妈两人开开心心去上班。 何俊伟拿出手机，高中群消息已经刷疯了，都在相互打听分数，分数高的主动贴出来显摆，分数低的就装死，不吭声。 凡尔赛与逼王齐飞，恭喜与遗憾共占群色。 群消息一会儿就刷到99+。 陈洛梦考了613分，比她预估的高13分，兴奋发朋友圈分享喜悦，这分数读个211肯定没问题，距离她去沿海大城市的梦想又进一步。 侯仁寿直接给何俊伟打来微信电话。 “你多少？” “563，排名3万8，你呢？” “我576，排名30610。” 两人难兄难弟。 何俊伟有点担心他：“陈洛梦613你知道吧，她去上广深应该能报还不错的学校，你怎么办？” 侯仁寿说：“所以我很烦呐，我这个分数估计只能读上广深的二本学校，上海海事，上海商学院，还有佛山东莞汕头啥啥的。” 何俊伟很奇怪：“有毛病吧，你576在武汉本地可以读一本，甚至还能挑专业，为什么要去外地读二本？你有没有想过复读？” 侯仁寿说：“不行啊，我不能复读。我要是不跟她在一个城市守着她，她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那么多有钱的，长得高的，长得帅的，陈洛梦又那么漂亮……” 他说着说着，声音不由自主低落下来，其实他内心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陈洛梦，自惭形秽，但嘴上绝不承认，还心存幻想，万一哪天女神累了，倦了，感动了，瞎眼了…… 何俊伟无语：“所以你为了追陈洛梦，宁愿放弃你自己的前途？” 侯仁寿继续犟嘴：“这不叫放弃，这是牺牲，是爱，她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牺牲你个斑马，爱尼玛的头，你这是完全没意义的自我感动！” 何俊伟气急败坏，急得连方言都骂出来，很想顺着wifi信号飞过去，把这兄弟狠狠揍一顿，恋爱脑怎么病成这样了啊？ 何俊伟让侯仁寿先冷静冷静，先跟他爸妈商量，明天到学校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他为侯仁寿愤愤不平。 冷静一会儿，又开始为自己认真思考。 他要不要复读？ 最早能提炼技能，是编辑番薯给他刺激，他发誓用三年的稿费作为报酬。 万一这个能力只能持续三年怎么办？ 他不敢赌。 另外，提炼的对象实力越强越好。 请问哪里去找那些猛男呢？ 搞科研，当然要找杰青，长江学者，院士拜师，他们才会接触最前沿的技术。 学医，肯定要去协和，首医，复旦这些学校，教育和医疗资源都在向它们倾斜。 去医院实习，最好去华西，湘雅，同济之类的著名医院，那里才能找到足够优秀的专科医生当老师。 四大在一线。 大厂在一线。 各行业巨头总部基本都在一线。 名校简历是最基础的敲门砖，非名校简历，人家hr看都不看，还怎么接触其他猛男宝贝们？ 万一啊，假设三年后，技能没了，他靠复读混到一个国内top5的名校，至少保底不亏。 “嗨，我们何家人，怎么啥都想着保底。” 何俊伟自嘲之后，决定了。 复读！ 晚上，何诚丰和郑茹云提前下班，问去哪里吃饭庆祝。 何俊伟不想麻烦，直接约在虾皇店。 在自家店里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考虑价格就是硬气，美食吃进肚，钱也让自己赚走了，完美闭环。 何诚丰亲自去后厨转一圈，端来一些不在菜单上，厨师们做给自己吃的凉卤菜，又特意让服务员上一份扎啤，他要和儿子好好对饮。 何俊伟端起酒杯抿一口，严肃说：“我要复读。” 坚定的语气，如同在说，我要买gtr。 两口子互看一眼，表情变得慎重。 何诚丰问：“理由呢？” 何俊伟随便讲几条，知道父母青睐中医，特意说明就算学中医，全国排名前三的中医药大学都在北上广，一地一个。 郑茹云得到老公的点头赞同，说：“我们当然支持你，但是复读的压力很大，我们怕你吃不消，有没有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 何俊伟说：“您放心，我对复读非常有信心。只有一个问题，我们学校是公办，不能开复读班，所以我要选择民办高中复读，或者在家里复习。” “在家里复习绝对不行！” 郑茹云一听就确定不靠谱，她朋友同学单位同事的孩子，在家里复习考研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比何俊伟大几岁，挨过就业市场的毒打，理应更稳重，更自觉对吧，却没一个成功的，一考二考失败后，全都老老实实出钱报名外面的专业考研集训班。 “民办高中的学费可能有点贵哦，一年几万。” “儿子这你不用操心，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而且……” 何诚丰清清嗓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给你找个顶级民办高中，就这家虾皇的大股东，我的好大哥，张总，他有民办高中的关系，在二七那边的长江新区，据说升学率非常高，每年都有几个考上北大清华的，光是奖学金就要发一两百万。” 哟，还有这层关系？ 惊喜之余，郑茹云很疑惑：“你什么时候连复读渠道都打通了？” 何诚丰一脸得意：“儿子要考大学，我不得提前几年准备布局吗？当时入股这家虾皇，我就是特意冲着结交张总来的，你还嫌我乱投资来着。你看，未雨绸缪是不是比临时抱佛脚要强？现在是不是从容不迫？” 郑茹云看着老公，眼睛慢慢变成了小伈伈，充满崇拜：“可以呀老公，你真棒。” 此条值五十！ “哈哈哈，当时只想多条退路没坏处，没想到真用上了，庆幸庆幸，运气不错。” 何诚丰心中特别爽，端起啤酒咂一大口，此时要是给他配上一把羽毛扇，绝对帅过唐国强老师。 中年男人从不外露炫耀自己，都是在默默守护着父母，老婆，孩子，平时软了吧唧被骂没用硬不起来，一到关键时刻就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胜利后还会谦恭，缩小自己。 啥叫顶梁柱？ 何诚丰就是标准答案！ “爸爸真厉害！” 何俊伟竖起大拇指夸奖：“我保证明年不让你们失望。” 既然下决心复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全家一条心，给何俊伟创造最好的学习环境就是了。 至于明天讲解填志愿政策，何俊伟还是要去学校，一来可以感受一下填志愿的氛围，二来也是为了开导开导侯仁寿。 这一夜的煎熬，不知道有多少人失眠。 ……………… 第二天早上，何俊伟7点不到就被侯仁寿的电话吵醒。 何俊伟脑袋还是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在床上打滚：“哎哟，你干嘛，今天又不上课……” “我请你吃襄阳牛肉面，学校门口那家。” “大哥等等我，七点半之前必到。” 有人请吃牛肉面，何俊伟立刻来了精神，起床洗漱，和爸妈打个招呼，背着包，拿起电动车头盔出门。 他高中母校是湖鄂省武昌实验中学，简称省实验，全武汉排名前四，省内前十，每年算上竞赛保送生，至少有十几个去清北，他初中还是高分签约进来的，结果高中实在跟不上，成了吊车尾的学渣。 学校门口小巷的襄阳牛肉面是周边最受欢迎的早餐店，每天n多人排队，不到10点两锅牛肉就卖完了。 侯仁寿提着两个红色塑料凳摆在路边大树下，何俊伟端着两碗牛肉面跟着他走。 一人一个小板凳坐下，小小的凳面上摆满吃喝，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鸡冠饺，面窝，何俊伟喝冰豆浆，侯仁寿拿着冰阔落。 何俊伟大口咬着鸡冠饺，问侯仁寿：“你昨天和你爸妈商量的怎么样？” 侯仁寿说：“他们说随便我怎么选学校，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 何俊伟吃惊看着他：“你爸妈是认真的？连建议都不给，哪怕你撞得头破血流，也要你自己闯？” 侯仁寿耸肩，含糊不清，听起来像是有隐情。 难道是家庭矛盾？ 何俊伟察言观色，大致猜到，更头疼了。 就算两口子矛盾再大，给儿子选大学，填志愿，不应该最高优先级别吗？ 何俊伟问：“还有，你的人生你做主，你知道你的人生是怎样的吗？你怎么做主？” 侯仁寿竟然点头：“我知道啊，等一下我问陈洛梦怎么填志愿，我填同一个城市就行了，能上一本最好，二本也无所谓。” 我一筷子戳死你。 何俊伟无语了：“你的人生就是围绕着陈洛梦在打转？她是太阳，你是地球？她有九只舔狗围绕着她转，你几只？” 侯仁寿反驳：“你这比喻不对，她是地球，我是月亮，这不就对了？” 我焯，兄弟你这脑回路，我们是在讨论天体物理吗？ 我们明明讨论的是哲学！ “她613分，多少名？” “13512。” “她1万3，你3万多，你俩差距有点大呀。你们现在进展怎么样？她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吗？” “她还没同意，上次在英东游泳，我教她游泳时还有点亲密动作，牵了手，抓了胳膊，我还抱了一下她的腰，但洗完澡换衣服出来去吃虾子，她就拉着苏如眠当挡箭牌，躲着我。” 何俊伟回忆十天前的事。 印象深刻的是侯仁寿坐在陈洛梦旁边，全程给她剥虾，倒饮料，递手套，递餐巾纸，把陈洛梦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都没吃几口，后来还说没吃爽。 沸羊羊你快点剥虾呀，我都吃完了，你速度怎么那么慢？ 大概就这种。 何俊伟有强烈的预感，陈洛梦其实不喜欢侯仁寿。 “从游泳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你们单独出去玩过吗？” “我约她几次，她都说很忙，太热了不想动，中间还下了几天暴雨。” 那就错不了。 不喜欢的可能性上涨到70%。 因为郑茹云教过他，说如果一个女孩子真对你有意思，根本不用你费力去追，你只要真诚地向她发出邀请，她一定会热情地回应你，比热得快都要快。如果她矜持，等着被追求，总说没想好，还要再考虑考虑，其实她根本没看上你，你要赶紧放手，千万不要自我感动玩深情，那样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侯仁寿的声音更低沉：“昨天分数出来后，我给她发消息，问她想报哪所学校，她不回。” “不回你哪所学校，还是不回消息？” “不回消息。电话也不接，她应该很忙，没时间看手机吧。” 何俊伟挠头。 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人会忙到没时间看手机，忙到打个字都没空？ 真相只有一个，就是人家不想告诉你。 不喜欢，100%。 “今天早上我5点多就醒了，是哭醒的，一直睡不着，熬到7点跟你打电话。” “哎！” 一个熬字，道尽凄凉。 侯仁寿心情低落，鸡冠饺只撕了一小半，吃不下，剩下的部分带着完整饱满的香葱鲜肉馅，散发着热气。 何俊伟秉着不浪费的精神，从他手里接过来，三口两下帮他吃掉。 然后他拿出手机，本来想着，猴子家里闹矛盾，零花钱可能不趁手，今天还是他请客算了，把过早钱给猴子转过去。 但转念一想，算了，万一不小心伤了猴子的自尊心呢。 想帮助猴子，可以用其他办法。 何俊伟说：“兄弟，你今天能不能听我的安排，你不要跟陈洛梦说话，一个字都不说，行不行？” “为什么？” “如果她今天一整天都不问你，不关心你，你就放弃她，好吗？” “为什么要放弃？难道这不是对我的考验？” “你特么的！今天必须听我的，不准跟她说话，否则我跟你绝交！” 见何俊伟真生气了，侯仁寿只好悻悻答应。 两人溜达进学校，来到熟悉的高三（8）班教室，一个从前门进，一个走后门。 何俊伟看到陈洛梦了，她正侧着身子，与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聊天，衣服因为身子扭曲，撑得快要爆炸。 今天她上身穿着翻领短袖印花t恤，领口的三颗扣子只系了最下面一颗，否则她撑起的衣领会把脖子勒住。 何俊伟从她旁边的走道经过，靠近后，发现她下面穿的是牛仔短裤，坐着低头看不到裤脚边的那么短。 好像还化了淡妆，描眉画眼线。 这一身打扮，已经脱离了普通高中小女生的青涩，有向精致大学女生发展的苗头。 何俊伟随口打招呼。 “恭喜你啊陈洛梦，613分挺高的。” “谢谢，你……” 陈洛梦一愣，何俊伟这家伙说了一句恭喜，然后就跑了？ 而且侯仁寿紧跟在后面经过，好像地上有钱一样，死死盯着地板砖，都不敢与她对视。 什么鬼！ 陈洛梦莫名火大。 昨天微信上他追问的那么勤快，烦得要死，今天见面了竟然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他不死缠烂打啦了？ 何俊伟与侯仁寿坐在最后一排，小声问：“看到她今天的打扮了吗？是不是更漂亮了？” 侯仁寿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微笑起来：“是吧，我觉得她素颜就有6分到7分，化妆打扮就到8分以上。” “你呢？你几分？” “我啊，我……” 猴子抓耳挠腮，神情尴尬：“我有6分？” 何俊伟咬牙：“我给你买个镜子照照，好不好？脸上痘痘，黑头，牙齿黄，你好意思说你6分？你身高扣分，太瘦扣分，就你这拉跨底子，再怎么收拾打扮，顶到天了算你5分。” “5分就5分，男人看重内在美。” “等你40岁挣到1000万了再谈内在美，18岁的小姑娘更多看重的还是颜值。你觉得5和8配吗？” “我觉得可以啊。” “5和8最多同城，但没资格同床。” 侯仁寿听懂这个谐音梗，更沉默。 何俊伟终于掏出刀子，狠狠得扎向侯仁寿的心：“你死心吧，她不回你消息，不告诉你她想报考的学校，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她不想去读大学了还被你追着死缠烂打。” 可病入膏肓的侯仁寿，一直到死，都被蒙住了双眼：“不对，应该是她自己也没想好填哪所学校，所以不能准确告诉我答案。” 何俊伟拍着他的肩膀：“你信吗？这种话说出来骗骗兄弟差不多得了，你别把自己骗到了就行。” 侯仁寿还在狡辩，回忆他和陈洛梦在一起的美好，分析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的深意，甚至一颦一笑的每个表情，都能证明对是他有意思的。 他不再像猴子，好像一条狗啊。 何俊伟实在劝不动，那就不劝了。 有些男孩子确实需要受到一些挫折才会成熟起来，这就叫成长，陈洛梦这么绝情也好，让他早死早超生嘛。 但是，何俊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帮猴子做点什么，兜兜底。 就像他爹何诚丰给他做准备那样。 哎，谁叫他总是自称侯仁寿的义父呢，儿子失恋了，至少还能有事业对吧。 这时候，班级四大才子说说笑笑，联袂走进教室。 何俊伟眼睛一亮，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第18章 从男孩，变成男人 省实验的班型有五种，竞赛强基班走保送，创新班冲清北，科技班冲985，实验班冲211，其他平行班。 高三（8）班是实验班，实力不算顶尖。 四大才子是大家给四个男生取的外号，他们分别姓周，吴，郑，王，正好是百家姓第二句，四个人的高考成绩仅次于苏如眠，考了650到675分之间，就是他们几个最先在群里贴成绩图，凡尔赛飞起。 何俊伟挪到四大才子身后，听他们吹牛逼。 这个要报浙大，好烦啊，专业只能选生化环材。 那个说我想去南开，业余时间顺便学个相声。 还有人说我刚过南大线，不太敢报。 立刻有人说，沙雕你这分数还是跟我去武大华科吧，去武大华科还能选专业，不比你去南大读个调剂冷门要好？ 何俊伟挨个观察瓶子。 周同学以前和他发生过口角，对骂过几次，声望是敌对，技能肯定提炼不了。 吴同学经常和他一起打篮球，声望友善，可以提炼一些。 郑同学和王同学都是尖子生，从来不跟差生一块玩儿，高中三年与何俊伟讲过的话不超过5句，声望冷淡，不能提炼。 何俊伟干脆每个同学都试了试，全班转一圈。 今天来了40多个同学，能提炼学习能力的只有十几个人，成绩都比他好，每个人都有一门或者几门学科的可取之处。 【平平无奇的学习（优秀）】。 白板升级成了（优秀）。 何俊伟注意到，学习能力没有注明from.谁谁谁，说明是以他自己为主，从其他同学身上提炼到的为辅，锦上添花。 另外，学习是一种大类能力。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等等，这些是二级小类，可以单独提炼。 何俊伟薅了一圈羊毛回来，又坐到四大才子身后，将自己晃荡的技能液体与他们对比，大概估算出来，差不多有600分左右的实力。 不行啊，还是得薅高级货。 何俊伟叫着吴同学的名字：“吴迪，你这个暑假有没有空？” 聊得正嗨的吴迪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开：“你想干什么？” “帮我补习呗，我准备复读，我按请家教的费用给你付工资，你帮我查漏补缺怎么样？” “这样啊……” 吴迪脸皮有点薄，他经常与何俊伟打篮球，相互之间买水，关系还行，想了想说：“都是同学，我帮你补就是了，给什么钱呢……” 旁边周祥瑞立刻打断他：“吴迪你是不是傻，为什么不要钱？你考660分，武大华科随便上，你去外面当家教至少200块钱一个小时，一个暑假能把你一年的学费生活费都赚回来。” 另几个同学吃惊：“200块？这么贵吗？为什么我高二请的大学生家教才80块？” 周祥瑞说：“80块的都是垃圾学校，或者成绩不好的大学生。考660分以上的全省总共1800人，你80块钱请得到？想屁吃！再说了，何俊伟是富二代，200块对他来说算什么呀，吴迪你大胆的收，他有的是钱。” ？？？ 何俊伟看这家伙一眼，我家财政大权啥时候归你管啦？ 还有，这里是拥有168万大学生的武汉，不是北上广，武汉的家教市场因为有2所985，5所211，还有华师这个师范巨头存在，让武大华科的也才80块钱一个小时。 张口就翻倍，恶意哄抬价格，可以的周祥瑞，成绩你比不过苏如眠，阴阳怪气你第一名，当年不就是猴子笑话你是小老2，我是大老2，说真话也犯法？你至于羡慕我，嫉妒我，仇恨我，时间长达两年半吗？ 听到这个价格，旁边看热闹的同学也兴奋起来。 “说的我都心动了，我也想赚这个钱。” “暑假确实可以打工挣零花钱，我们省实验的招牌还挺响亮，蛮好找。” “我600分只敢辅导小学生，一个小时50块不过分吧？” “那我够浙大线的能不能收250块？” “我看你就是个二百五！” “哈哈哈！” 四周开玩笑的气氛不错。 何俊伟对吴迪说：“没关系，你付出了劳动，肯定要得到报酬，我都说了按市场价付费，你别跟我客气，反正是我爸妈掏钱。” 吴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何俊伟就继续画饼：“在空调房补课，冰西瓜冰可乐管够，报销来去车费，补完课还可以一起打篮球，我们小区就有室内球场，打完球了还可以在我家洗澡换衣服，不学习的时候还可以打游戏机，我家xbox是金会员，switch二十多款热门游戏，还可以借给你带回家。” 吴迪听到一半就投降了，嘿嘿笑起来：“什么时候补？我填完志愿可能出去旅游。” “越快越好，我先把复读学校找好，都安排好了打你电话，咱们再约时间。” “行。” 这么快就谈妥，另几个同学也颇有些心动，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吧，而且何俊伟开出来的条件是真的好，有吃有玩还带赚钱。 周祥瑞真以为何俊伟愿意出200块/小时，这不是冤大头肥羊吗？ 他脑子一机灵，凑过来嘿嘿笑：“何俊伟，我考了668，全省1000名，数学和理科综合几乎满分，要不要你也请我帮你补习？” 何俊伟摇头，一本正经说：“家境贫寒，我只能请得起吴迪这种200的，请不起你这种250的。” 四周先是瞬间安静，紧接着爆发哄笑。 “我焯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太贵了，我请不起。” 周祥瑞急得脸都红了，想骂人偏偏开不了口，因为刚刚250就是他率先说出来调侃别人的，武大华科200，浙大250，按他的逻辑没毛病啊。 何俊伟笑，就你会阴阳怪气？年轻！ 这时候班主任进来。 “回头再联系。” 何俊伟对吴迪笑着眨眼，站起身离开。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听班主任讲填报志愿事项。 湖鄂是新高考，采用大学+专业组模式。 班主任再三强调，填报志愿之前一定要看仔细，因为很多大学专业组会故意把热门和冷门专业捆绑，靠调剂来给冷门专业补充学生。 比如，某大学把热门的计算机编程，与冷门的计算机商务英语，编到一个计算机专业组里。 亲，你想学计算机吗？ 需要服从调剂哟，不服从调剂极有可能掉档哟。 然后你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分数，又特别想学计算机，只能咬牙填报，结果档案被提走，调剂到商务英语专业，哭都没地方哭去。 班主任讲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让大家和父母好好商量，志愿不急着填，不急着交，7月2号才截至，一定要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 说完解散。 一堆同学围上去，叽叽喳喳，希望班主任能给自己提个建议。 何俊伟凑热闹，围在旁边吃瓜，顺便打听消息。 很快，他回来对猴子说：“我听见陈洛梦要报什么学校了，她刚刚在问老班。” “哪个？” “4个备选，985的大连理工，211的东华大学，非211的广州大学和华东政法。” “大连理工？她这个分数怎么可能上985？” “她不是特别想去沿海城市吗，去年大连理工录取13500名左右，她刚好卡线，有可能赌一把。稳妥起见就是211东华大学，上海也沿海。至于广大和华东政法是绝对能上的，非211的学校她随便进，还能挑专业。” 这番分析说出来，侯仁寿绝望了。 大连，上海，广州，三个城市都有可能，这让他怎么填报，赌几率吗？ 侯仁寿咬咬牙：“我去直接问她，问清楚。” “你答应我今天不跟她说话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今天一走，我去哪里找她？” 侯仁寿挣脱何俊伟的拉扯，义无反顾追向走出教室的陈洛梦。 何俊伟拦不住，只能叹气一声，先着急处理自己的事。 同学之间关系冷淡，声望不够，提炼的技能不强。 但老师声望够，而且老师做题能力强！ 何俊伟走出教室，来到走廊角落给爸爸打电话：“爸，您现在有时间吗？给我送点钱来，要现金，还有几个信封。” 何诚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要钱干什么？” “我跟老师打听点事。” 旁边有同学打闹经过，何俊伟压低声音，隐晦提了句。 何诚丰多精明的人啊。 找老师，带钱。 嗨，儿子终于进化为成年人了，恭喜恭喜。 二十分钟后，何诚丰赶到学校，车子停在路边。 何俊伟在路边等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何诚丰拍拍鼓鼓囊囊的手包：“我带了5万，够不够？” 何俊伟说：“不需要那么多，我就准备感谢一下我的几个代课老师，跟他们说我要复读，问问他们能不能暑假帮忙补课。” 何诚丰被带偏了：“嗯，老师能补课肯定最好，老师最有经验。” 事实是，何俊伟补啥课呀，省实验的老师一节课的费用是800块，比学生补课收费贵10倍，这谁消费得起？ 他只不过想用金钱换时间，现在时间紧迫，给红包是刷声望最快的方法，今天不赶紧把这事搞定，以后再想找到老师可就难了。 何诚丰抽出几个信封，往每个里面塞1000块钱。 “500就够了。” “就给1000，儿子你记住，送礼千万别小气，爸爸不差这几百块，你多给点，只要他们能帮上一点忙，咱们都赚了。” 在消费观上，何诚丰与郑茹云保持一致，只要能办好事，绝对不差钱，给就一次给到位，抠抠搜搜心疼这个心疼那个，还不如不给，拿出来反而丢人。 “我还有几张500和1000的武商量贩购物卡，你老师抽不抽烟？我这还有几条黄鹤楼1916，要不你都带进去？” “好，烟和卡的体积小，比给信封隐蔽，一条就算了，太显眼，我带几包。” 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是女的，不抽烟，塞个红包最好。 数学物理化学三个老师都是老烟枪，手指都被粉笔和烟蒂染成黄白色了，一人给一包烟，再加一张卡好了。 父子俩把烟和购物卡用橡皮筋绑在一起，500的和1000的分别装在书包不同的袋里，信封装着钱，直接放在蓝色文件袋里，谁也看不出来。 “我进去了。”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您回去吧，忙完了我骑电动车自己走。” 何俊伟背着书包下车，往老师办公区方向走去。 何诚丰看着儿子的背影，嘴角满意微笑，求人办事送礼最难的就是迈出第一步，能渡过心里的坎，践言践行，看来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不少身边围着学生或家长在询问，摄像头在靠近大门的上方，里面远一点的地方应该照不到。 何俊伟看到化学老师身边没人，赶紧走过去。 “齐老师您好。” “何俊伟呀，什么事？” 齐老师放下手里的表格汇总单。 何俊伟取下书包，立刻进入主题：“齐老师，我准备复读，您暑假开不开补习班？我想跟您好好补习化学。” 齐老师迟疑了一下，何俊伟背对着摄像头，拿出一包烟，硬塞到齐老师手里，不容拒绝。 齐老师被这学生整懵了，低头一看，嚯，黄鹤楼1916的盒子，还有张1000面值的卡，这也太贵了，本能地想拒绝。 “您拿好，别被看见了。” 何俊伟低声快速提醒，声音再次变大：“谢谢齐老师这三年对我的悉心照顾和培养，我化学基础薄弱，理解能力不强，希望齐老师点拨，告诉我哪里还有提升空间。” 这是谢师礼啊，那没事了。 齐老师琢磨过味来，不动声色将烟和卡放在电脑主机的上面，再稍稍往里一推，谁都看不到。 “何俊伟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责任感很强，聪明伶俐，很勤奋，积极向上，你身上有独一无二的闪光点。” 他掏空肚子，把好听的形容词轮讲一遍，立刻转折。 “但是，你有个致命缺点你知道吗？” 齐老师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进入教学模式：“你只喜欢学习新的知识，不喜欢复习巩固旧的知识，你这叫什么？说好听点，是求知欲强，说难听点，叫喜新厌旧！” 何俊伟哭笑不得，只能陪着一起笑，一起自我批评：“齐老师一针见血，我确实有些浮躁，基础没打牢，简单题丢分太多。” “对啰，你也发现问题了吧？你理综才210分，化学丢了多少？错的都是基础题是吧？哎你说可不可惜？” 齐老师继续分析何俊伟的缺点，讲了五分钟，在何俊伟的刻意讨好下，两人洽谈十分愉快，感情迅速升温，勾搭火热。 暑假单独补习是没有的，齐老师今年有其他安排，但他还是推荐了一个补习班，给何俊伟转发了一张微信名片。 齐老师说：“他们挺靠谱的，你跟他们说是我的学生，可以给你打8折。” 本来就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齐老师的声望就是友善。 因为何俊伟的态度太好了，齐老师又是真心实意替他着想，告诉他复读应该怎么复习化学，还找到一张化学复习总纲，在上面勾勾画画。 声望快速涨到了尊敬程度！ 意外之喜！ 何俊伟注意到物理老师回来了，那就别犹豫，先提炼齐老师的化学能力！ 吨吨吨吨。 【平平无奇的化学（from.齐建功）（杰出）】 奶思！ 何俊伟赶紧转场，拦住物理老师。 同样的话术，主打一个老老实实求指点，求贴贴，熟门熟路躲在摄像头死角，迅速送出烟和卡，紧接着一番恭维。 物理老师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挤了半天才吭哧吭哧憋出几个词：“你聪明伶俐，团结友爱，与同学互帮互助，身体健康，而且尊敬师长，聪明伶俐……” “聪明伶俐说过了。” “哦是吗？额……还能说什么？哦，你桌面干净，不对，是善于整理……嗨，反正就这意思，你懂的，我就不说了！” “别呀，您继续说呀，我特别爱听您讲的物理之美，那些从您嘴里说出来的物理学，有简洁的薛定谔方程，有深刻的麦克斯韦定律，有统一和谐的万有引力和相对论，这些物理学公式简单，结构对称，空间时间数学对称，简直如诗如画，让人迷醉，特别有魅力！” 哎，你夸物理学，我可就不困了。 于是物理老师高谈阔论，在他的舒适区内立刻变得妙语连珠，经典频出，搞笑的物理梗不断，两人谈笑风生。 就连齐老师也饶有兴趣走过来，和物理老师一起点评理科综合应该怎么考。 拿人手短，必然要吐出一点干货，老师指点自己的学生天经地义，学生自愿孝敬，大家都有美好的前程。 何俊伟一直在教研室转悠到中午，烟和信封送出去十几份！ 没错，就是这么多。 除了自己的带班老师，碰到眼熟的其他班老师，他也主动舔着脸上去问。 特意来感谢自己的学生能有什么坏心眼啊，对吧。 所有老师对他都很客气。 反正他逮到一个就问，有没有推荐的靠谱复读补习班，有没有推荐的复习资料，你们推荐的我一个不买。 只要老师声望能到友善，他就能立刻提炼，自己代课老师给1000，其他老师给500，绝对不亏！ 这哪是薅羊毛啊！ 这是啃羊腿啊！ 羊村里就没有没被他咬过的。 等老师们下班，何俊伟也离开办公室，在停车棚取电动车时停下，看完技能后，人都笑傻了。 【平平无奇的学习（优秀）】只差一点就能升级到（杰出）！ 展开看各个学科，每一门都from.不同的老师，一半是（杰出），一半是（优秀），说明有些老师的做题能力其实并不强，让他们做高考卷子，可能单科分数还没有学生考得高。 “哈哈哈哈！这不得有650分以上的水平？” 何俊伟一下子信心大增，赚了赚了，刚刚塞出去大概8000块，就算花了8万块，能换来高考650分绝对血赚！ 此时的何俊伟，特别想找一套真题试卷试试。 他骑着电动车离开学校，正好看到四大才子几人有说有笑从同学酒家出来，好像刚刚聚完餐，小小庆祝一番。 何俊伟脑子立刻想到办法，扭动电门，骑着车停在他们面前。 “吴迪，你们都在呢，聚完餐了吗？” “嗯，小聚一下，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刚刚找老师问了一下复读的事，耽搁了。哎你们几个下午都没事吧，要不要去我家玩？” “玩什么？xbox，switch？” “我不是想请你当家教嘛，按现在流行的做法，是不是应该双向选择，我也搞个面试啥的？” ？？？ 吴迪有点懵，双向选择，意思是要考他吗？ 可他高考660分，已经证明了实力，还用得着考吗？ 何俊伟看着对他仇恨声望的周祥瑞，冷淡声望的郑同学，王同学，以及另外两个没有资格取名字，连姓都不配拥有的气氛组同学。 他笑眯眯对所有人说：“你们也可以来感受一下高端家教应聘会的强度，可以竞争上岗，最后的胜出者我出……300块一个小时。” 300！ 这价格好高啊，都赶上北上广了！ 哪怕年级前十的那几个680，690+的挂逼，听到这个价格肯定也愿意！ 吴迪的自尊心噌一下子，升腾而起。 面试是吧，我从小就没怕过，因为，我！叫！无！敌！ 周祥瑞一开始是不屑，心说老子跟你是仇人，你还想要你爹给你补课？想屁吃！ 但听到300块的时薪，他心中又泛起坏水了，可以呀，我拿你的钱，但我不认真教，我浪费你的复读时间，你还拿我没辙，哈哈哈！ 勾践还能卧薪尝胆，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忍你小子一时就是。 周祥瑞嘿嘿笑着，手指捏得啪啪响，转身问郑同学和王同学：“要不哥几个，pk一下？” “行啊，who怕who呀！” “反正下午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走起！” “大家都去何俊伟家吃大户！” “哈哈哈没关系，我家随便造，吃喝玩乐管够！” 何俊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爽快地从信封里抽出200块钱递给吴迪：“我给你们发小区定位，你们打车去，这是车费，你们跟师傅说在1号门下车，门口有超市，多的钱你们随便买水买零食，等我回来带你们进去，我小电驴，速度慢。” “100块现金的士司机找不开吧？用手机打滴滴行不行？” “随便你，地铁公交共享单车都可以，反正你们6个人，车费零食加一起200块，我家里还有吃的喝的，管够。” “ok，走啦走啦！” 吴迪接着钱，带着这帮同学到路边拦车，人多要分两辆走。 何俊伟又拿出手机打给侯仁寿：“猴子，你快来我家，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侯仁寿情绪极其低落：“我不想动。” “淦你！快点来啊，现在，马上，立刻动身，不来我跟你绝交，我给你发个定位。” 不容对方拒绝，何俊伟挂断电话，骑着车风驰电掣往家里赶。 第19章 乐子人，乐子魂 何俊伟家住在融创锦上云秀小区。 虽然是十年前的楼盘，但在当年是融创的高端项目，是武汉最早做外立面公建化的房地产商，主体风格是现代简约高级灰，引领了武汉楼市建筑外立面的审美潮流，大大的玻璃幕墙，纯净的蓝色玻璃饰面质感拉满，放在今天来看，一点也不过时。 吴迪这些同学下车后，看到高档小区的整体外貌，全都在哇塞，感叹何俊伟家确实有钱，难怪出的起300块/小时的家教费。 周祥瑞内心嫉妒地快要质壁分离，只有他一个人坚持说难看。 武汉的夏天太热了，苍蝇落地上粘脚，蚂蚁走阳光里融化。 吴迪带人进超市买水买零食，顺便蹭空调。 两分钟后，何俊伟骑着电动车回来，带大家进小区。 家里的智能空调已经提前打开降温，进门就凉爽。 何俊伟给大家拿冰阔落，切冰西瓜，奥利奥和乐事的大礼包各拆一袋，指挥吴迪打开xbox给大家踢足球，屋子里热热闹闹，咋咋呼呼。 侯仁寿最后一个到，在小区门口，何俊伟出门去接。 一见面，何俊伟心中一惊。 半天不见，这老弟怎么印堂发黑，眼眶发红，眼袋都是肿的？ 不用问，肯定是上午去追陈洛梦，又是一番狗屁倒灶的极限拉扯。 何俊伟长叹一声，也不说破。 侯仁寿有点像他舅舅的儿子郑龙飞，个子小小的，长得瘦，舅舅和舅妈离婚后，他被判给舅舅，但舅舅没有太多钱给他用，每次过年走亲戚时何俊伟看到他，都要带他买零食，打游戏机，满足他的娱乐渴望。 何俊伟还揍过欺负郑龙飞的几个同学，兄弟俩联手，两个打四个，竟然赢了。 激发保护欲。 这是侯仁寿提供给何俊伟最大的情绪价值。 何俊伟潜意识里就像对待弟弟一样，所以才会各种替他感到不值，各种替他安排做主。 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侯仁寿是唯一声望崇拜的朋友。 就这一点，都值得何俊伟用心帮助。 侯仁寿无精打采，进了家门也没什么力气，看到客厅里同学们玩游戏大呼小叫，射门，过人，自己内心没有半点高兴，情绪波澜不惊。 何俊伟喊停他们：“那个，吴迪，你们停一下，先搞正事。” 吴迪把手柄交给气氛组同学，站起来问：“说吧，怎么搞。” “我们高考用的是全国几卷？” “新课标i卷。” “还有什么卷？新课标i卷，2卷，还有呢？” “甲乙卷吧。” “难度呢？” “差不多吧，通常来说i卷比2卷稍微难一点点，甲卷比乙卷难一点点，真就只是一点点，平均相差5到10分。” “你能不能搞到另外三套卷子的真题？既然是面试pk，直接用真题比一比怎么样？” 何俊伟这个提议很好，大家都同意。 至于担心有没有人提前做过。 神经病吧，高考都考完了，谁还想再做其他的卷子？ 网上有很多真题卷，吴迪找到一套全国甲卷，所有科目都有，没水印。 何俊伟家有打印机，他数了数人头，让吴迪打印6份。 “为什么打6份？” “你们四大才子，加上我和猴子。” “你们也要做？” “废话，不做怎么知道哪里薄弱？怎么查漏补缺？我和猴子都要复读，300块钱是一对二上课，有没有意见？” 吴迪几人没意见，一个人两个人没什么差别，反正家教按时间算钱。 周祥瑞更乐呵，麻痹的，当初就是侯仁寿这狗东西嘴贱，造谣老子是小丁丁，你们俩等着，看我怎么给你们补，怎么玩死你们，我一箭双雕，呸，一箭双麻雀鸟！ 两个气氛组同学在客厅兴奋问：“那我们呢？” “你们玩游戏，不准大呼小叫，游戏要静音，不要打扰我们做卷子。” “og8k！有巫师3不？” “有。” “有绅士mod不？” “……自己找！” “嘿嘿嘿嘿，那就是有，何俊伟，你好骚哦。” “……” 处理完客厅，回到打印机边。 吴迪给大家分卷子：“这么多一下午都做不完吧。” 何俊伟说：“灵活一点呀，英语听力作文，语文作文不做，然后你们四大才子各拿一门卷子，先过一遍，那些一眼出答案的简单题目直接勾出来，算我们都得分，提前筛选一遍不就行了？” 众人恍然大悟：“这个主意好，扣分都在大题难题上，简单题做的也没意思。” “节约时间，开搞开搞。” 几人拿着各自的卷子，在麻将桌，饭桌，书房，阳台桌，自己找位置答题。 何俊伟没有帮侯仁寿灌注学习技能，因为这玩意儿要先从他身上摧毁，他自己就没了，那还玩个蛋。 为了300块钱/小时的美差，四大才子也是拼了。 老老实实做了一下午的真题，腰酸背痛，喝水休息上厕所的时候路过客厅，都要啐一口玩巫师3的气氛组，顺便赞一声椰奶太美了，回来继续做卷子，悄悄揉一揉裤裆。 接近下午5点，陆陆续续有人做完。 吴迪放下笔，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关节嘎嘣响：“搞定了，甲卷难度还不低。” 周祥瑞速度更快一点，他也认可：“有几个大题很绕，陷阱多。” 看到何俊伟还在埋头计算，吴迪说：“我去尿个尿，再把答案打印出来。” 等他拿着一叠答案回来，所有人都写完了，除了侯仁寿，心情不好的他连一半都没做完，发呆的时间比较多。 何俊伟递过来一把蓝笔红笔：“快点改，搞完了去吃饭，我先给餐馆打电话订位置。” 众人分头拿卷子互相改。 批改别人的卷子多有意思啊，掌握生杀大权呢，必须往死里扣分。 吴迪特意选了何俊伟的卷子，这几人里，他对朋友最上心。 先看化学。 AdCCA，BCAdd，CCBBA。 我焯，全对？ 吴迪吃惊，十五个选择题竟然没错，他自己做的时候都有两题拿不准。 综合题。 超酸制备，答出来了，没毛病。 磺胺类抗菌药的增效剂合成步骤，官能团，结构式，合成抗结核杆菌异烟肼的路线图，我擦，又全对？ 吴迪收起小觑之心，认真核对答案，终于扣了两分，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小子化学满分呢！ 继续改。 统计分数时，众人商议，听力和作文按照平常成绩给一个大致分数，加到总分里。 最后公布分数。 吴迪，634。 周祥瑞，632。 郑同学，615，有个大题没时间检查，犯了重大失误，扣15。 王同学，624。 侯仁寿卷子就没改。 何俊伟，632分。 ？？？？ 四大才子以为自己看错了，632分什么鬼？ “何俊伟的卷子谁改的？” “我改的。” “是532分吧，你确定没改错？” “我对了两遍，不信你们自己看。” 吴迪把何俊伟的卷子抽出来，摊在最上面，让其他人拿着答案复审。 何俊伟坐在旁边笑呵呵。 哈哈哈哈，632分是吧，还是老师们强啊，等真到考场上了，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检查错误，应该还能再加个二十分！ 这8000块花得值，超值！ 几人对完答案，发现确实改错了。 不是632，而是635，比他们四个人都要高！ 周祥瑞很生气：“我焯，何俊伟，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你提前做过这套卷子，这时候还做一遍，你是想故意羞辱我们吗？” 何俊伟笑眯眯反问：“你们真觉得我没有实力考635？” “你要是有实力635，为什么你高考才500多？” “是563，和635只相差60多分，就不能是我发挥失常，考试的时候生病了，答题卡填错位了？” “扯吧，你少来！” 何俊伟说的理由，大家一个字都不信，高考多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有人犯这种低级错？ 而且看平常分就知道了，各种年级调考，模拟考，这小子三年吊车尾，次次倒数几名，他不仅怀疑大家的智商，还怀疑大家的视力？ 何俊伟一本正经说：“我这次是真失误了，等我复读一年，能上北大清华你们信不信？” “哈！哈！哈！哈！” 周祥瑞仰天大笑：“你能上北大清华，我直播倒立吃屎！” 何俊伟拿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对准周祥瑞：“不好意思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次。” 周祥瑞不说了，冷笑道：“你让我说就说？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气氛僵住。 吴迪打圆场：“你们俩别吵。何俊伟，你准备怎么弄？如果你不是真心请家教，我们也不生气，谢谢请我们来你家玩一下午。” “你能上北大清华我直播倒立吃屎！” 周祥瑞注意到何俊伟放下手机，突然加快速度说出来，一脸挑衅，好像在说，来呀，你打我呀。 何俊伟看了看手机，悄悄按下停止录像，沙雕，跟我耍心眼，明年你等着在班级群里社死吧。 他不再理这个跳梁小丑，说道：“我当然是真心请家教，吴迪就是你吧，郑同学，王同学，不好意思，毕竟吴迪的分数最高。至于周祥瑞，我知道你最擅长讲题，是一个很好的家教老师，我愿意给你出400块钱，甚至500块/小时的顶格费用，但你这态度嘛……。” 反正是嘲讽，400块，500块，甚至1000块，价格随便开，他又不会真的给，哄抬价格谁不会呢，等周祥瑞真的去打暑期工，狮子大开口给自己开400块，500块钱一个小时，等着被家长们嘲讽，受社会的毒打吧。 “神经病！浪费老子时间。” 周祥瑞扔下卷子和笔，骂骂咧咧往门外走。 郑同学和王同学也想走，被何俊伟拉住，不让他们走。 周祥瑞站在门口回头：“你们还不走？留在这里等待爱情吗？” 何俊伟说：“我找他们还有点事，你慢走，不送了啊，把门关上，谢谢。” 气氛组两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75英寸大屏幕上的特莉丝，那对闪烁的灯塔如此美妙，他们实在舍不得走。 周祥瑞见没人响应，高高竖起中指，摔门离去。 “阴阳怪气的人总算走了。”何俊伟拍拍手，高兴说：“到饭点了，走吧我请客，就在小区外面底商。”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别呀，暑假一过就各奔东西了，下次见面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一起吃个饭而已，包房都定好了，不去吃也是浪费，走走走，一起去。” 何俊伟主动请客，吴迪和侯仁寿在一旁帮衬，郑王两位和气氛组两位半推半就，跟着一起出门。 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熟悉的物业保安走出来，看到何俊伟，连忙说：“小伟，我们在楼下抓住一个破坏私有财物的人，故意推到破坏你的电动车，我们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你看怎么处理。” 周祥瑞！ 何俊伟和身边同学们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名字，连忙感兴趣问。 原来刚刚保安巡逻，正好看见周祥瑞气呼呼地在车棚附近转悠，把何俊伟的电动车给推倒了，油漆伤了一大片，还炸破了一点塑料外壳，损失大概几百块。 于是保安立刻冲上去，把这家伙控制住，要他赔钱。 物业通过电动车登记号，找到何俊伟这家业主，这才上门协商赔偿问题。 何俊伟呵呵笑：“让他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你们物业办公室当着经理和你们几个保安的面读一遍，全程要录像，对了，一定要他在检查书上签字画押按手印，而且必须手写，留下当证据，然后把录像和检查都给我。” “他不是你同学吗，你不去看看？” “不去了，他是不喜欢我的同学，故意找我茬呢。交给你们吧，千万不要看我情面，请一定秉公执法，他不配合就报警。” “好的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物业保安这边点头哈腰，目送何俊伟几人走进电梯。 出了电梯门，经过电动车停靠棚区，憋了好一会儿的同学们全都同时大笑起来。 “哎哟还有这种乐子可以看？” “何俊伟你太损了，竟然让他写检查！” “按手印签字画押才是最骚的，这段视频一定成为他的污点。” “我建议不急着发视频，先捏着他，有机会再罚。” “哈哈哈，吴迪你更阴险，我好喜欢~~~”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小区外底商的餐馆。 何诚丰给的活动资金还没用完，何俊伟点菜不小气。 落座后，不免继续聊起周祥瑞。 乐子人，乐子魂。 说起当年冲突的原因，几人忍不住偷笑。 据说这哥们儿不到10，连何俊伟的一半都不够，呐，这话是侯仁寿说的，不保证真实性，也不代表何俊伟的立场。 何俊伟特意坐在郑王两位同学中间说：“我是真的想请你们过来帮忙，当时周祥瑞和你们几个在一起，我要是只喊你们不喊他，也不好对吧？我就说一起来玩，谁知道他这么记仇，老是针对我。好了不说他，我确实提前做了那套卷子，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他这么一说，两人顿时轻松好多，就说一个常年500多的怎么可能突然630，真当学习能力是一瞬间就能学会的不成？ 何俊伟笑着说：“我想请你们帮侯仁寿定制一套全科补习方案。” 侯仁寿吃惊：“为什么是我？我说了我不复读。” 何俊伟抬手制止他：“你不要说话，哎你们几个应该知道猴子在追陈洛梦吧？” 吴迪几人嘻嘻哈哈：“大概听说过。” “陈洛梦那么漂亮，追她的人可多了，猴子你要加油啊。” “我也喜欢陈洛梦怎么办，猴子咱俩是情敌啊，来pk一下。” 侯仁寿脸都红了，谁也不能剥夺其他人喜欢陈洛梦的权力对不对，所以他自己也知道情敌太多，整天都很紧张，非常不自信。 何俊伟说：“陈洛梦613，猴子576，差距挺大，所以我建议他复读，明年考个211，985，踩着祥云从天而降，昂首挺胸去追她，这不是更浪漫？而且都上985了，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对吧？” 他给兄弟留了面子，没有把猴子卑躬屈膝，低三下四，毫无尊严，舔狗一样的追求手段说出来。 这番话得到大家认同，引起同情和共鸣， 郑同学和王同学原本对侯仁寿的声望还可以，是友善的。 现在加上同情，又被他的执着感动，两人真的有心帮助他。 还开玩笑说，助他一臂之力，众筹追陈洛梦。 几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又回何俊伟家，对着他从几门任课老师那里拿到的复习总纲表，给侯仁寿勾勾画画。 【学习（from.郑喆林）（定制）】 【学习（from.王禹晨）（定制）】 两个同学对侯仁寿真好，劝他不要自暴自弃，不要消沉，好好复读，只要自己实力强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吨吨吨。 何俊伟趁机在旁边灌输。 他自己当中转站，还能感受到一点羊毛。 聊得差不多后，快晚上8点了，一个个告辞。 何俊伟送他们出小区，挥手告别。 侯仁寿走的时候，何俊伟看他的瓶子。 学习能力（优秀）。 很好，大概是600分左右的水平，还有成长的空间，复读时好好补课，刷刷题，明年高考211能保底，985在招手，与今年勉强去读个二本相比，这人生轨迹就完全不同了啊。 所以，你真知道你的人生是怎样的吗？ 真的有必要让一个不喜欢你的姑娘来决定吗？ 何俊伟诚恳说：“你认真考虑一下复读的事。” “……” 侯仁寿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出来，背对着他摆摆手，像是在拒绝，又像是在告别，在路灯的照射下越走越远，孤单的影子越拉越长。 何俊伟还没来得及感慨呢，身后物业公司的保安喊住他，递给他一个u盘和一个信封：“你那个同学道歉的视频在这里面，检察书给你，他签字画押了的。那小子不老实，满嘴假话，被老张狠狠修理了几下，威胁送到派出所，他才吓坏了，照写照做，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流，视频我传给你一份。” 哈哈哈！ 看到微信传来的道歉视频，周祥瑞站在物业办公室，拿着道歉信委屈巴巴说事实。 何俊伟立刻没有了伤感，笑得肩膀发抖。 有了这个社死证据，还怕他能翻出花儿来不成？ 第20章 型男养成 何俊伟回到家，郑茹云切了一个哈密瓜端过来，问他今天请同学们吃饭，开不开心。 何俊伟一边吃瓜，一边将侯仁寿的遭遇讲出来。 郑茹云同样也想起侄子郑龙飞，这是整个郑氏家族都觉得可惜的孩子，虽然家庭不幸，但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郑茹云感叹说：“侯同学毕竟有他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生活。古人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善是你认为的善，但别人不一定这么想。所以，复不复读他自己做决定，你作为朋友可以提建议，但别强行插手，知道了吗？” “嗯，知道的，我只是觉得他为了一段注定不能成的感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得。” 何俊伟受教了，往嘴里塞进去一块大瓜。 “因为你们还小，没经历过太多，以为谈恋爱就是生命的全部了。你看你肖伯伯给肖倩影的安排，结婚就送一套别墅，百万级别代步车一辆，陪嫁188万，要求男方必须体制内，家里的长辈至少是处级，实权部门可以是副处。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爱情，只有赤裸裸的交易，全都是明码标价。” 郑茹云感叹着，伸出手：“你有陈洛梦的照片吗？给我看看。” 何俊伟不疑有诈，解锁手机，找到她的朋友圈：“喏，就是这个。” 郑茹云一看，眼睛都睁大50%，被一眼大大大给震撼住，心中狂呼，小姑娘吃什么长大的，营养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往下翻了翻，都是各种自拍美照，18岁的小姑娘果然漂亮诱人，通杀所有年龄段的男性，连她都有点着迷。 但是，她关注到几个细节。 一个是18岁的生日那天，陈洛梦在家里吃蛋糕，家人们给她庆祝。 看背景照片里的各种细节，她家应该是那种二十年前的步梯楼房，很可能是单位老宿舍楼，说明她家经济条件一般，从家庭成员判断，她可能还有一个弟弟。 第二点，小姑娘没有大牌子的化妆品，洗面奶，护肤品，很少有精致且贵重的首饰，配件等小东西，身上衣服鞋子都是大牌平替款，佐证了上面那个猜想，或者说，她家里的女性长辈对一个昭华女孩的关心竟然如此欠缺。 这些就够了。 郑茹云在单位里见过太多龌龊事，新入职的女员工有点姿色而且没有背景的，基本上都会被领导要求包养，被前辈故意刁难，被狂蜂浪蝶追逐，最终要么向权势妥协，要么被金钱吞噬，很少能坚持本心自我不迷失。 郑茹云深知，一个女孩子如果自身能力不强，或者没有强大的家庭背景，长得太漂亮绝对是灾难。 结合儿子说的，陈洛梦有很多人喜欢，喜欢装矜持，喜欢被动，喜欢吊着人，说白了她是在待价而沽，从众多追求者中找到最优秀的那个。 这种做法对女方来说确实是最佳策略。 然而，这不是何家儿媳的最优选择，绝对不是儿子的良配，如果碰到这种儿媳，何家以后估计会鸡犬不宁，因为两家人的三观都不一样，门不当，户不对。 郑茹云装作漫不经心问：“陈洛梦挺漂亮的啊，你不喜欢她？” 咳咳咳！ 何俊伟嘴里的瓜都咳出来了：“我……咳咳……我怎么会喜欢她？我要喜欢也是……” 他突然反应过来，不说了。 郑茹云的耳朵立刻竖起来，故意逗儿子：“继续说呀，你喜欢哪个？” 何俊伟脸红了：“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他想从妈妈手里拿回手机，郑茹云不给，故意对他挤眉弄眼：“你喜欢苏如眠是吧？我就知道！” 何俊伟瞪大眼睛，一脸无辜：“您怎么污人清白！还有，您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郑茹云哈哈笑：“我开过家长会呀，你们老师把她挂在嘴上表扬，要你们每个同学都向她学习，想不记住她的名字都难哦。” 何俊伟自上次泳池一别，再也没有见到苏如眠，今天她也没来学校听老师讲填志愿，想必她的人生应该早就被她的父母安排好了，是另一番精彩吧。 “好啦，手机给你，逗你玩的。” 郑茹眠抿嘴笑，确定儿子喜欢的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这就行了。 至于儿子将来真有喜欢的女孩了，她一定会帮忙好好把关。 母子俩正聊着，何诚丰回来。 他站在门外，钥匙插半天都插不进，哒哒哒响半天，母子俩以为是小偷。 还是何俊伟开门，闻到明显的酒气，立刻把爸爸搀扶住。 “儿砸，好消息，这个星期六，早上，我们去学校实地，看看环境，觉得可以的话，就把名报了，安安心心，上课复习。” “好的，您慢点走，扶好，错了错了，这是鞋拔子，不是痒痒挠，您别把脚气捅到裤裆里了……” “老婆，你这几天，带儿子买衣服，剪头发，星期六去学校，穿正式点，可能还要，和校长面试，分班考试之类的，张总也喝多了，他没跟我，说的太细，反正就这个事，你记得。” “行，我来安排，我扶你去洗澡。” 郑茹云心疼老公，一有应酬就必喝酒，40多岁的人了，身体怎么样自己不知道？说话都开始喘气了，长句子都一口气讲不完，真怕哪天醉醺醺睡觉，气接不上来，一命呜呼。 郑茹云伺候洗完澡的醉酒老公睡了，自己洗后，坐在化妆台前敷面膜，琢磨了很久。 星期六去看学校，有可能面试，分班考试是吧。 衣服，发型好说。 最好儿子做一下形象设计，弄得阳光清爽一点，给人的印象会好一些。 但是对于年轻人的审美，郑茹云又有点拿不准，思前想后，想起一个人来。 她有一个护肤保养群，群主是附近的一家养生spA馆女老板，叫程灵韵，年龄不到30岁，做这行都十年了，平面模特出身，据说是学艺术设计的，养生馆装修所有产品的设计都是她一手包办，品味高雅独特。 程灵韵平日里的穿搭不说有多么奢华，但全都是精挑细选，品质很好，款型新潮，非常适合她的身材和气质，高贵典雅。 她是一个精致美人儿，追求者无数，下到二三十岁的青年才俊，上到五六十岁的成功中年人，全都被她的美貌和气质征服，但好像谁都没成功。 郑茹云看看时间才9点多，不到10点，这个时间对方应该还没睡觉。 她给对方发去消息：“老板娘，有个事情想问问你，明天你有空吗？我想把我儿子带到你那里，让你帮他看看，在外形设计，服装搭配，整体形象上给点建议，我可以付咨询费。” 没过一会儿，对方回复：“云姐，您直接叫我灵韵好了，形象设计我很拿手的，不过您是知道我上午不开店的，最早也要到中午才行。” 郑茹云很高兴，干脆与她约好明天中午一起吃饭，spA养生馆旁边有一家轻食健康馆，很受年轻人欢迎，正好也让何俊伟尝尝新鲜。 ……………… 周三，中午11点。 何俊伟穿上猛男三件套，15块钱的t恤，20块钱的沙滩大短裤，25块钱洞洞鞋，再戴一个30块钱的墨镜防太阳，准备出门。 郑茹云的电话打过来：“儿子抱歉，领导突然有事找我，实在走不开，你自己去吧。” “妈放鸽？” “儿欠打。” “……” 何俊伟无奈，只好自己骑着车去，把车停在路边大树阴凉处，走进轻食店，选了张窗边桌子，坐下等待。 轻食就是全麦零脂，蔬菜沙拉，低糖低盐水煮的各种东西，卖相难看，味道寡淡，冷食居多，热菜几乎没有，纯粹是为了追求健康，而牺牲其他所有，特别反人性。 换成何俊伟自己挑选地方吃饭，他绝对不可能选这里。 何俊伟看到玻璃外，晃过一个完美的背影。 身材娇小，大概1米65，穿着石墨绿色的收腰连衣裙，小腿又白又细，脖颈修长，无袖露出的两条臂膀没有一丝赘肉，走路的步伐轻盈，轻轻甩动的坤包体现出女主人的灵动，这种看不到正面模样，背面又带来无限幻想的背影，一下子就击中了何俊伟的内心。 他期盼地看着轻食馆大门。 果然，连衣裙走了进来，顾盼四周，看向何俊伟这桌，笑着向这边走来。 何俊伟心猛的一跳，真的是她！ “你就是何俊伟？” “是我是我，程阿姨您好。” 何俊伟诚惶诚恐，站起来打招呼。 他不好意思盯着程灵韵看，目光短暂停留在她脸上，确定她惊人的精致美貌之后，连忙低头转移视线，看桌上的二维码。 程灵韵故意逗他，盯着他故作嗔怪：“给你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何俊伟吃惊，抬头看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这次看到的是一张娇羞微嗔的脸，与刚才的美丽笑颜相比，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感，糟糕，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哦哦哦，何俊伟恍然大悟：“姐姐好！” 程灵韵咯咯笑：“这才对嘛，坐吧。” 何俊伟不好意思盯着对面看，眼睛只能到处瞄。 程灵韵只用了三句话，就对何俊伟的性格拿捏一二，问道：“何同学你小名叫什么？我不想叫的太正式。” 何俊伟连忙说：“叫我小伟吧。” “好的，小，尾，巴~~” 程灵韵故意翘起声调，声音又软又糯，略带娇憨的声调真是要了何俊伟的亲命，他完全无法抵挡这种声音，这么好听的声音，还叫的这么亲昵，失礼了，他竟然有了反应…… 程灵韵笑了笑：“小尾巴，我听你妈妈说你都高中毕业了是吧，这么内向怎么行？我看你基础底子还是挺好的，我有个想法，我想从零开始教你怎么穿搭衣服，怎么保养皮肤，怎么保持自信，怎样与女孩子相处，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变成自信大方的型男。” “好的灵韵姐，我听你的。” 何俊伟没意见，他内心其实在吼，教练，我真的猴想学啊！ 第一课，从轻食店观察开始。 “看排队的那个橘色t恤型男，他的站姿是不是很霸道，很有安全感？” 确实，这个男生还没有他高，但站立时昂首挺胸，双脚张开，肩膀打开，占地面积一下子就变大不少，哪怕个子不高，但显得气场十足，没人敢靠近他，后面几个大肌霸都老老实实排队。 “看那个男生的坐姿，还有吃饭的姿势，是不是很得体？” 嗯，这哥们儿吃饭速度均匀，动作不大，咀嚼的时候嘴巴并拢，不发出杂音，哪怕一边吃一边说话，也是在吃完的间隙讲几句。 何俊伟听她指挥，看了一会儿细节。 这里的顾客，热爱健身运动的人居多，相当自律。 男的站着，如同座巍峨的高山，挺拔，壮硕，力量感十足，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女的精神，自信，亭亭玉立，不管五官漂不漂亮，都让人看着很舒服，感觉很健康，阳光。 程灵韵对他小声说，这也是她喜欢来这里吃饭的一个重要原因，看到的人非常养眼，秀色可餐，男色也是色。 两人吃完寡淡无味的午餐，开车去万达广场上形象改造第二课。 程灵韵带何俊伟去商住楼的入口，在20楼找到一家私人形象设计中心，把他交给一个秀气的托尼老师。 “给他设计一个发型，青春，阳光点，他才18岁。” “好的灵韵姐，交给我了。好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儿！” 托尼老师让何俊伟站起来，原地转几个圈，走几步。 “姐，这个弟弟走路形体也要调整呀。” “我知道，你先做发型，回头我再约个模特教他走路和站姿。” 托尼是创造美的匠人，必须懂美，人可以长得不帅，但一定要有范儿，穿着打扮会搭配，如果他自己连客人都征服不了，做出来的产品怎么才有说服力？ 程灵韵学艺术设计出身，对美有近乎变态的要求，她和托尼对着何俊伟品头论足，争论形象，何俊伟听着大为感慨。 一个发型竟然有那么多讲究？ 五官轮廓啥叫小曲，直曲，中直，大曲直？ 颧骨突出怎么办？ 腮骨突出咋整？ 下巴要是像李宇春你改不改？ 听了一会儿，何俊伟觉得不行，不能这样，还是得提炼技能，自己学会了才能听懂他们在聊什么。 何俊伟试着加入三人行：“你们聊的这些，我一个外行能学习吗？” 托尼老师温柔回答：“可以是可以，但要花费很长时间。” “时间长没关系，老师你能教我吗？从基础开始，比如我刚刚听您说，脸型分几种，直线型，曲线型，您能举个例子吗？” “这个……” 托尼老师有点迟疑，但程灵韵点点头，于是他拿出平板，把发型图库打开，简单讲解。 谢霆锋就是直线型，颧骨突出，下巴有棱角，鼻梁高挺，配上他的碎短发，看起来非常有型，干练，硬朗。 鹿晗就是曲线型，颧骨不突出，腮骨几乎看不出，下巴线条圆润，鼻梁圆润，嘴唇线条柔和，他就适合卷曲的半长发，遮住额头，露出眼睛，看起来就很温柔，雅致。 大量型就是五官轮廓大，在脸上的比例大，典型的李咏，长脸本来很大，五官更大，但是配合一头长长的卷发，嘿，看起来特别成熟，稳重，大气。 小量型，额，何炅老师，李荣浩这种…… 一张张图片看过去，何俊伟尽可能配合托尼老师当一个好捧哏，积极提问，等托尼回答后立刻赞美吹捧。 冷淡的声望，迅速升温到友善。 讲了一刻钟，托尼口干舌燥。 何俊伟眼神一亮，声望足够，他立刻吨吨吨喝下一堆技能，获得【平平无奇的发型设计（from.张铁柱）（优秀）】。 何俊伟清清嗓子：“圆寸太普通了，莫西干飞机头又显得有些张扬，中长软发不管是斜刘海还是斜前纹理，我感觉都太韩式了，太娘炮，我是硬朗脸型，还是短碎学生发型最适合我。” 托尼和程灵韵对视一眼，这小子还挺有主见，现学现卖还不错。 程灵韵点头，那托尼老师就开始准备了。 短碎是最基础的男士发型，在【平平无奇的发型设计（from.张铁柱）（优秀）】技能里，点开二级技能，男士发型是第一条，张铁柱，也就是这位托尼老师，他是（杰出）级别。 并列二级技能还有，烫染造型，商业裁剪，沙宣技术，几何修剪。 越往后面越难，沙宣技术和几何修剪，张铁柱都是（优秀），所以总技能还达不到（杰出）。 清洗干净，吹干头发。 “我再给你修眉。” 程灵韵在一旁安排，展开一整套修眉刀具。 何俊伟没想到还要修眉，但程灵韵一番说法，让他觉得必须修。 眉毛是和眼睛搭配的，眼睛圆润柔和的，眉毛就要圆润，笑眼就要配笑眉，这样看起来就特别搭，一看到这个人就很舒服，很想笑，很高兴，比如赵丽颖，李一桐就是。 何俊伟是硬朗脸型，就要把眉毛修剪得有棱有角，这样男子汉气概十足，剑眉星目就是说的他这种，眼睛大而且明亮，炯炯有神，把眉形修剪成向上，去掉杂毛，这样看起来气势十足。 “剑眉星目在面相里是一等一的好面相，古代都是形容将军的，古人云，铁面剑眉，兵权万里。你这种人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性格直爽，气宇轩昂。” 程灵韵一边修剪，一边给他普及知识。 “灵韵姐？” “嗯？” “修眉术能不能教我？” “这是一整套美学方面的知识，我可以教，但是怕教不好。” 程灵韵没说谎，她自己掌握的修眉术，不仅包含了中国传统面相知识，还有现代美学黄金分割理论，融入了她对于人体美学十多年的经验和感悟，不是看几本书就能学会的，她自己都没有完整的学习体系。 何俊伟无所谓呀，只要声望够，他能一股脑提炼。 程灵韵的这套技能叫【形象管理】，也是和学习一样的大类，底下一大堆二级技能，三级技能，不仅有视觉形象，还有言行举止，社交互动，危机管理等等。 何俊伟看了，有点吃不消，这么大的一摊子要是全部提炼过来，他的330ml瓶子估计也得爆满，装不下去。 只能一项一项来，修眉学一点，服装搭配学一点，哪里急需哪里提炼。 修好眉，何俊伟再看镜子，顿时觉得大不一样。 他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原本身高1米82，碎发增高5厘米，如果穿上鞋子，看起来有1米9了，这么大的高个儿，往那儿一站就压迫力十足，加上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五官搭配协调，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正面人物，很阳光，很精神。 “真的好帅！跟明星一样！” 托尼老师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问：“弟弟，能不能给你拍张照，上传到我的客户形象库里给其他人做参考？” 学了人家技能，何俊伟当然同意拍照。 他还特别配合，让摆什么pose就摆什么，他还亲热与托尼老师揽肩膀合影，主动竖起大拇指，微笑上翘的嘴角充满阳光，看得其他顾客格外眼热。 就连程灵韵都赞不绝口，满眼欣赏：“直接出道吧，小尾巴！” 托尼说：“等你成明星了，我把你照片放大摆门口！” “哈哈哈，可以的，谢谢托尼老师。” “再见，下次再来找我做发型！” 接下来进商场，找舞蹈培训的朋友，学走路，学站姿，逛服装店买衣服，这下进入程灵韵最擅长的领域。 何俊伟反正拿着妈妈赞助的卡，准备刷爆！ ……………… 同样是这家万达商场，陈洛梦和几个女同学约着看电影。 她们平常关系比较好，加上高考分数都不错，基本上都准备去读理想的大学，所以趁着现在有时间聚一聚。 免得过几天，这个去旅游，那个去打工，或者回老家，就很难再聚到一起了。 几个小姐妹都拿到了家里给的奖励资金，今天奢侈一把，来逛万达。 中午吃的海鲜自助餐。 因为午餐价格便宜嘛。 而且中午可以吃2个小时，吃饱了晚上不吃也不饿，正好减肥。 下午2点半，大家扶着墙出来，在商场里溜达了一个小时，消消食。 然后用团购的电影票，上六楼看imax巨幕电影。 她们几个3点半坐电梯上顶楼看电影，有说有笑。 何俊伟和程灵韵也坐电梯上二楼买衣服，有说有笑。 仿佛心有灵犀。 陈洛梦突然看向斜下方隔壁电梯井的电梯。 有同学问：“怎么了梦梦？” 陈洛梦眼皮子跳了跳，但什么也没看见：“没什么，走吧，电梯到了。” 第21章 见面 程灵韵给何俊伟买了10套衣服，上下衣裤全部搭配好，四双鞋，其中还有一双皮鞋，是为星期六面试准备的正装，配套的衬衣和领带也都准备好了。 总共花了1万5，刷郑茹云的卡，工行每刷一次就发一次扣费短信。 郑茹云为了提前下班，在单位里疯狂忙工作，看到第一笔刷了4500，还打电话问一声。 确定何俊伟很喜欢程灵韵选的衣服，于是她说：“投资自己不要怕花钱，卡的一天上限是2万，不够我再给你支付宝转账。” “谢谢妈！mua~~” 父母是坚强的后盾，何俊伟放心大胆的冲。 这么多衣服包装袋拿不下，何俊伟提着送到停车场的车里，跑了两次。 国企这点好，工作时间灵活。 郑茹云把中午休息时间的加班折算成工作时间，4点半提前下班，5点多就赶到万达，坚持请程灵韵吃饭，要感谢她。 程灵韵没有客气，但只同意吃个素食简餐，她晚上要回去坐店，这时候时间不早了。 看着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儿子，郑茹云简直不要太惊喜。 什么猛男三件套，全脱了扔了！ 橘色圆领t恤，迷彩束脚裤，时尚运动鞋，一头短碎发，精神抖擞，五官轮廓俊朗，皮肤健康小麦色自然黑，笑容灿烂，怎么看都是明星范儿。 最值的是，程灵韵连型男礼仪都能教。 何俊伟现在走路虎虎生风，昂首挺胸，眼神大方，不会害羞，吃饭再也没有吧唧嘴了，两侧腮帮子同时咬，不像以前那样只用一侧，影响脸型。 这是脱胎换骨的大改变啊！ 程灵韵说：“化妆品和护肤品还没有买，我想让他先去我店里试用几款，皮肤不适合的话还是要来商场买大牌小样，继续试，这个急不得。云姐，你儿子底子真的很好，不把他打扮成型男真的可惜了。” 郑茹云又高兴又发愁，儿子长得帅，她当然高兴。 愁的是他准备复读，学习才是主要任务，打扮的那么有型，影响学习了怎么办？ 她最怕何俊伟分心，过度关注形象，注重外表这些，整天想着女孩儿，想谈恋爱，那复读还有什么意义？ 何俊伟提前吃完，已经出去一会儿了。 所以郑茹云抓住机会问：“他现在是不是很受关注？” 程灵韵笑着说：“像明星探店一样，路人粉丝嗷嗷冲上来，他说微信都要加爆了。” 郑茹云哭笑不得。 果然，等郑茹云和程灵韵吃完，买单走出来，正好看见何俊伟被几个年轻女孩子搭讪，为首的那个身材真的太好了，而且怎么看起来有点面熟啊。 是陈洛梦？ 这几个女生都是儿子的同学吗？ 郑茹云的心一揪，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来。 她到底要不要参与进去？ ……………… 何俊伟快速吃完出来，嚼着店家送的绿箭口香糖，抓紧时间在店外面做眼神胆量试炼。 这是程灵韵下午买衣服时教的。 程灵韵问他：“如果在公交车上，地铁里，你盯着一个漂亮姑娘看，她突然扭头看着你，于是你们目光对视了，请问你会怎样应对？” 何俊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老实回答：“我应该会立刻转移目光，假装在看其他地方。” “这就是社会化的影响，你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诉你，盯着陌生人看是不礼貌的，你怕她知道你在看她，你会觉得很尴尬，很没面子，会感受到对视压力，是这样吗？” “是。” “但我告诉你，实际上在女人心里，你就是一个没，胆，种。这个男人竟然连对视一眼都怕？我知道我很美，我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人们会主动看我，而你，竟然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看着我，小尾巴。” 何俊伟从没听说过这种理论，很听话地看着她，她的双眸仿佛闪着光，眉眼会说话，她的精致妆容毫无瑕疵，如同t90的钢铁护甲，刀枪不进，没有破绽。 然而对视后的下一秒，她突然挑挑眉，眉眼在笑，眼神变得妩媚，是那种打心眼里传来的对异性的欣赏。 妖精！ 何俊伟一下子没抗住，心跳加速，大呼吃不消，好想躲开视线。 但她在轻声呢喃，柔软的声音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看着我。” 何俊伟胸膛起伏不定，呼吸都加重了，红着脸继续看她，只能努力排空心中杂念。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他心中有杂念，有“君子好逑”对美女的想法时，看着对方的脸，注意力是整个脸部，是她这个人的整体。 而排除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杂念后，何俊伟的注意力竟然集中到她的某一只眼睛，看着她的瞳孔，等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后，立刻换到另一边的瞳孔，继续盯着一只眼睛看。 这是对视吗？ 根本不是！ 在程灵韵看来，就是何俊伟一会儿盯着她左眼，一会儿盯着她右眼，很明显不专心。 小滑头，投机取巧，又在躲避。 但这个演示成功了。 程灵韵说：“你以后和女人对视时，一定要坚持到她主动移开目光，让她感受到你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你带来的压力。记住，所有的女人都慕强，你越大胆，她越兴奋。” 这一课，给何俊伟带来的极大震撼。 从来没有人教他这样做过。 几乎颠覆了他在与异性相处原则上的三观。 他在服装导购姐姐身上测试，在商场走动时看陌生路人，在买dQ时看美女服务生，越发觉得程灵韵说的是对的，他获得了极大的自信。 此时此刻，他做好形体，站姿，表情的管理，像个真正有力量的男人一样，站在走廊的玻璃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有男伴的，他不会去看，以免引起误会。 带孩子的女性，他会欣赏孩子的可爱，露出自己童真的一面。 如果是单身女性，或者几个闺蜜一起逛街，他会迅速找出最漂亮的那个，大胆看着对方，毫不畏惧。 程灵韵还教了一个技巧。 发现一个美女，在与她对上眼神之前，不要提前露出笑容。 要等到对方视线接触之后，嘴角才开始微微翘起。 动作一定要慢，别一下子就龙王附体瞬间勾笑到位，要在慢慢笑的时候，最好温柔地慢慢眨一下眼，用动作语言传达一句话：“看到你我很高兴，我特意对你微笑示好。” 这套动作做起来有点难，要慢慢练。 何俊伟试过几次后就掌握了窍门，几乎每个与他对视的女孩儿都会回他一个笑容，或者害羞低头，掩嘴偷笑。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生气！ 绝大多数女生与他擦肩而过，还会回头看他，眼神充满欣赏！ 有同伴的一定会和同伴掩嘴偷笑，并且在背后议论他一路！ 四成的单身女孩会大着胆子过来扫他的微信，从十几岁的靓丽女孩儿到三十多的成熟御姐，各年龄段都有！ 何俊伟整个人都麻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们班上所有的男同学聊天，交流追女生技巧，所有的电视剧，电影，小说故事里，全都是男主苦苦追求女主，他追，她逃。 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竟然还会如此主动！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这些热情的女孩儿！ 他被迫看着地面，假装发呆，略显忧郁气质，可余光中他仍然能感受到，路过的陌生女孩100%都在主动看他！ 直到一个声音传来：“何俊伟？真的是你吗？” 何俊伟抬头看，四个女生站在几米开外，吃惊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三年同学一样。 陈洛梦瞪大眼睛，举起手挡在嘴前，惊讶地合不拢嘴。 确定是何俊伟后，她扭头看同学：“甜甜，我们没看错吧，昨天看何俊伟都不是这个样子。” 甜甜算是班上少有的对何俊伟态度挺好的女生，这时候笑得都快流口水了：“哇~~何俊伟你今天也太帅了吧？” “我靠！真的是你？” “不是吧，你怎么变了个人一样？” 四个女同学惊讶极了，从头到脚打量他。 发型和昨天明显不同，昨天有点乱蓬蓬，头发还被压翘起来。 今天短碎发显得特别精神，两边打薄后露出青皮，配合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就差在脸上刻出“型男”二字。 更震撼的是他的五官，眉毛修整之后，立刻提升硬朗度。 昨天是蜡笔小新一样的浓眉，上下很宽，很粗，杂毛很乱。 今天是剑眉出鞘，浓密有力量，如同尖刺一样的眉尖锋利，锐气，配上刀斧般硬朗的头发，将他五官上的男人味道凸显无疑，霸气十足！ 本来他就很好看，现在更显阳刚，让这几个女生看得心旌荡漾，口干舌燥。 再看衣着。 衣服裤子都是彪马牌子，上身橘黄圆领t恤，看得见锁骨，下身迷彩束脚裤，脚踩好看的新球鞋。 “Aj！” 识货的女生认出来，果然这身是经典的Aj束脚裤装扮，永远不会过时的上款下窄搭配，色系搭配看起来真的很奶狗，又奶又狼的那种！ 如果何俊伟以前在班上是一个长相7分的男生，那么今天这一身改头换面的形象，绝对有8+，甚至在某些女孩子心里能达到9分的高度！ 第22章 后悔 何俊伟已经不需要挠头了，自信地和她们打招呼：“你们好呀，一起逛街呢？我就剪了个头，换了身衣服而已，你们今天也很漂亮呀。” 被他一夸漂亮，四个女孩子不由自主的小动作都出来了。 有人挺胸收腹，让自己看起来腰瘦一点，熊大一点。 有人玩弄自己的辫子，偷偷看他，这是真紧张。 甜甜不一样，她与何俊伟当过同桌，关系好，憨笑着直接表达对他的欣赏，恨不得走过来小拳拳捶他胸肌。 陈洛梦脑子转得飞快。 何俊伟有钱，个子高，长得帅，气质硬朗，又阳光，这是完美男友呀！ 可惜他与侯仁寿关系很铁，可能会误会。 我与侯仁寿真没发生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单纯的同学关系，都知道侯仁寿在追求我，可我没答应他呀，我想方设法躲着他，这还不明显吗？ 对，我是同意侯仁寿教我游泳，可游泳本来就避免不了亲密动作，苏如眠还跳下水抱着你呢，这能说明什么？ 我同意他教我游泳，不等于我必须做他女朋友呀。 这个道理，聪明如你何俊伟，你应该能想明白吧？ 陈洛梦在心中将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情况全都排除掉，越发有自信。 她双手背在身后，吸一口气，抬头挺胸，突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然后她哒哒哒，踩着俏皮的步伐向他走过去，故意饶他一圈，上下打量，眼中毫不吝啬地表达出欣赏之意。 她昂着漂亮的小脸，盯着何俊伟说：“可以呀何俊伟，没想到你好好打扮一下这么帅，以前真小看你了，穿着15块钱的旅游文化衫，硬是装了三年……嘻嘻~~我想起来吃虾子那天李明说的话了。” 何俊伟一点都不退避，与她对视：“李明说什么？” 陈洛梦眼睛笑成一轮弯月，在他面前笑得花枝招展，车灯幅度真的有点夸张，可是又不太冒犯，她是真的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聪明的很。 “他说，你忍了三年没说，终于逮到机会装x了，哈哈哈~~当时笑死我了。” 何俊伟想起来吃虾子那天，当时是有点爽的，于是嘿嘿笑两声，哦对了，不要忘了眼神胆量试炼，正好盯住她。 见何俊伟连笑都盯着她，陈洛梦突然害羞起来。 她躲过何俊伟的眼神，略显不满瞪一眼他，移开视线三秒后，忍不住又看回去，发现他还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她再次示威一样，再瞪眼，其实脸早就红了，心在扑扑跳。 这该死的魅力，她完全抵抗不住啊！ 从来都是她玩弄别的男生，随便几个瞪眼，跺脚，甩手走，三板斧足够把那群小男生戏弄于股掌之间，三板斧不行的话最多再加一个娇嗔，100%无人能抗拒。 可今天她竟然败下阵来，溃不成军…… 何俊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看吧，眼神胆量试炼真的有用，盯着陌生人他胜利，盯着熟人他也能赢，可以可以，他要战无不胜了。 女同学们不可能让陈洛梦独霸男神，于是都走过来，靠近他叽叽喳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闲逛吗？” “我刚吃完饭，出来透透气。” “和谁吃饭呀？女朋友吗？” “我妈！” “呀，是阿姨呀。” 糟了糟了。 一听是何俊伟的妈，大家又开始小动作不断，悄悄整理衣角，弄弄头发，恨不得躲旁边化个妆再过来，生怕第一印象让他妈觉得不好。 胆子小的甚至都想溜了。 何俊伟通过优秀的【察言观色】，基本上已经琢磨透了这几人的想法。 此时他的内心感慨万千。 如果是昨天，他可能还会诚惶诚恐，抠头，摸脸，说话都不利索。 但今天他偷师学技，还实战了几个小时，他自信心增倍，面对四个女生他也能游刃有余。 掌控全场的感觉，真好！ 这时候，郑茹云和程灵韵走出来，看到这一幕。 认出陈洛梦后，郑茹云只犹豫了三秒，就决定拉儿子离开火坑。 她不是看不起陈洛梦。 每个人活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权利，她做出这个决定与陈洛梦的人品无关，但是与家庭背景有关。 她觉得两个家庭差距太大，门不当户不对，一强一弱的组合在婚姻中最不稳定，与强强联手，弱弱互助相比，一强一弱更容易产生矛盾，一方太强势，另一方就会太卑微，不平等迟早会发生冲突，越不平等，冲突越激烈。 她不想到时候家里一地鸡毛。 “灵韵，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那个女生好像在纠缠小伟，你能不能帮忙劝退她？” “让我假扮小伟的女朋友？” “嗯，会不会让你不好做？” “嗨，好久没碰到这么好玩儿的事了，看我的吧。” 程灵韵说完，转身回去，在前台边照了照镜子，简单束起头发，抿嘴检查口红，她刚刚出来前在洗手间补过妆，此时只是确保最完美的状态出现。 郑茹云在一旁补充：“也别伤害她，不要攻击她，让她知难而退就行了。” 程灵韵明白，确定自己妆容没问题，抚着辫子对郑茹云清纯一笑，如同二十岁的明媚少女：“这样可以吧？” 郑茹云在心中叹气，这个也是小妖精，但那个是大妖怪，她这个当婆婆的实力有限，知道对方是一手掌握不住的人，那就只能提前掐灭心火，狠心斩断情丝。 何俊伟有身高优势，一眼就看到程灵韵款款走过来。 她的步伐比猫步更优雅，昂首挺胸格外自信，脸上充满了看到爱人后的柔情，全身上下散发着18岁小女孩绝对不可能拥有，唯有20多岁小姐姐才特有的成熟和热情。 少一分，太青涩。 多一分，又过熟。 真的恰恰好。 20多岁女人最美好时光的强大魅力，此刻散发无余，形成无形的强气场，将四个青涩的女高中生抗拒在外。 程灵韵伸手挽住何俊伟的胳膊，笑颜如花，温柔甜美：“碰到同学了？” 何俊伟真的有点被她迷到，破天荒脸红起来，说话都结巴了：“额，嗯，额，同班同学，我帮你介绍一下。” 他在介绍，四个女生基本上没听，都吃惊看着程灵韵。 她们不敢相信竟然会杀出来一个这么漂亮，气质无敌的小姐姐，明显看出来要比何俊伟大几岁，可他们俩竟然挽着胳膊，像真正的情侣一样！ 让陈洛梦震惊的，是何俊伟介绍完她们，程灵韵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是小尾巴的，嗯嗯，好朋友~~” 她假模假样清嗓子，欲盖弥彰开玩笑的自我定位，更显得她俏皮可爱，童心未泯，正好是何俊伟最吃的那一套！ 陈洛梦的心都碎了。 因为她注意到，何俊伟听到这句话之后，又吃惊，又好笑的复杂表情，就像一个被女朋友出其不意逗开心了的恋爱脑男生。 而且这个美女说完，身体贴的更紧了，她本来就是无袖连衣裙，两人肌肤相亲，溢出来的火花几乎亮瞎了陈洛梦的眼！ 劈里啪啦！ 这群女生们心碎了一地。 在绝对的综合实力面前，可爱毫无作用，大奶奶也不堪一击！ “大家好，都是同学呀，好巧哦。” 郑茹云走出来，与大家打招呼。 她也是个漂亮妈妈，虽然今天穿着一身职业套裙，但美人胚子打底，气质温柔大家闺秀，笑容和蔼可亲，将何俊伟的另外一边胳膊挽住，宣誓母婴权。 何俊伟连忙说：“这是我妈。” “阿……阿姨好。” “阿姨您好。” “您好。” 最后开口的是陈洛梦，脑子一抽，差点喊出妈来，“木”刚开头，立刻换成正常：“mua阿姨好。” 谁跟你mua？ 郑茹云露出一脸职业微笑，随口寒暄几句。 四个小姑娘立刻借口要去吃饭，赶紧撤了，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走了十几步，陈洛梦委屈地想哭，什么事啊都是！ 她又没做什么丢人的事，为什么会像逃一样离开？ 为什么她自卑到这种程度了？ 她回头一看，那两个风姿卓绝的女人挽着何俊伟，有说有笑走向电梯区。 陈洛梦咬着下唇，心莫名其妙痛起来。 就好像自己以前忽略掉的一个脏兮兮玩具，被其他人捡走洗洗干净，竟然那么好看，做工那么精美，她顿时就不高兴了。 他跟我是三年的同学！ 明明我们先认识的！ 他请我吃过饭！ 明明我有更好的机会…… “我的妈呀！太刺激了！” “额滴个乖乖，这绝对是高三（8）班最劲爆新闻！” “不行不行，我要拍下来。” 咔嚓。 有个女生拍到三个人的背影，激动得脸都红了。 甜甜又高兴，又有点委屈，挥舞着小拳头愤愤抗议：“啊啊啊，这是我们班的班草啊！没想到他竟然有女朋友了，而且比他大几岁，老牛吃了我们的嫩草啊啊啊！我不能忍！” “至少大七八岁吧？我靠，原来何俊伟喜欢成熟的！我也很成熟啊，我看起来也大。” “谁叫你们都不关心他的？觉得他成绩差，吊车尾，你们都不爱搭理他是吧？我跟你们说，何俊伟这个人巨好玩，我以前跟他当过同桌，如果不是我妈妈不准我高中谈恋爱，我真的想追他。” “甜甜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后悔了吧？” “后悔死了，嘤嘤嘤~~” “喂喂喂，你们关注点不对劲，应该关注他妈呀！他妈也在！” “对对！而且他妈一脸满意！我的天！我都惊了！” “这不原地结婚，很难收场。” “讲良心话呀，这个姐姐真的好美，如果我是男生，我肯定也会爱上她吧，难怪何俊伟喜欢她，不喜欢我……” 甜甜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共鸣，仔细回想她们见到程灵韵的第一眼，绝对都是统一的感觉，惊艳！ 不管是容貌，还是妆容，还是穿着打扮，仪态动作，全都精致无比，把她们四个青涩女孩子秒杀得渣都不剩。 绝对是降维打击！ 包括她们中最漂亮，对自己最自信，也是大家都公认的美女陈洛梦。 咦？ 陈洛梦呢？ 三个小姑娘环视，看到陈洛梦独自一人走远了，连忙追上去又开始八卦，但似乎都没发现陈洛梦脸上的落寞。 喜欢她的，她没感觉，要再考虑考虑。 她有感觉的，已经有主，还没开始她就被淘汰了。 她这次真被伤到自信心。 原来真的有男生不喜欢她的容貌和身材。 原来真的有女孩子比她更优秀。 陈洛梦再看一眼下行的电梯，与她渐行渐远，眼皮子又跳了跳，鼻子一酸。 原来，那会儿真是你啊。 好吧，何俊伟，再见。 再也别见。 第23章 暴利 何俊伟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从程灵韵的车里拿走全部服装袋，二十多个袋子，把妈妈车子的后备箱装满了。 何俊伟坐进副驾驶，第一件事就是系安全带。 郑茹云没有急着开车走，对儿子说：“刚刚是我让程灵韵故意这么做的，她只是在演戏，你可千万别当真，她不是你能掌控的，而且她比你大很多岁。” 何俊伟笑嘻嘻做个鬼脸：“您放心，我早发现了，灵韵姐绝对是职业玩家，我这点东西都是她教的，我怎么可能傻乎乎的飞蛾扑火呢？” “嗯，你明白就好，我付她咨询费，她帮你私人定制，你们的关系仅此而已，这就是我对你强调多次的，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感情，只有交易，明码标价。” 见儿子人间清醒，郑茹云的语气也放松多了：“但我希望等你读大学了，你能和同龄女孩儿谈一场纯纯的，不参杂任何利益的恋爱，感受一次爱情的真正滋味，甜蜜也好，苦涩也罢，都会是你一辈子都难忘的经历，会让你成熟很多。” “大学啊，那不是还要再等一年？” “一年时间很快的。” “那我答应您，复读这一年我不谈恋爱，一门心思搞学习。” 郑茹云得到儿子的承诺，终于满意。 她做了一辈子的会计，最会精打细算了。 她不会主动去算计别人，但谁都别想算计到她家里来，她的老公，她的儿子，还有她未来的孙子孙女，她全都要守护！ 郑茹云先开车回家，把东西全部放好，再挽着儿子的胳膊，有说有笑散着步来到轻食馆，把电动车取了。 灵韵spA养生馆就在隔壁不远，母子俩走进来，与前台接待小姐姐聊会儿，等程灵韵出来。 何俊伟在门口转悠，欣赏装修。 确实有不一样的味道，竹子编译的各种挂饰都很精美，配色和谐，灵动有趣。 就连门口的绿植都长得与众不同，很明显精心护理过，特别做的造型，体现出程灵韵独特的审美。 美容院在现代经济体里算特别小众的一种。 前些年经济高速发展，大家都有钱消费，大把大把的钱往里面充卡，美容院过的都很滋润。 随着大型医美机构雨后春笋般出现，同时经济下滑，线上妖魔鬼怪横行，团购套餐的价格不断下探，行业挤兑，医美骗局频出，同质化竞争越来越大，想搞快钱的人越来越多，美容这一行都快做烂了。 程灵韵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她坚决不搞同质化竞争。 她的店，核心竞争力就是她这个人，不仅能给顾客提供最好的美容服务和产品，她还提供一切与美相关的高附加值服务，比如新郎新娘形象设计，个人形象设计。 她的线上粉丝大几十万，线下客户囊括了方圆十公里的高素质高净值人群，好多人即使去外地工作了，也会经常飞回来找她做美容，而且口传相带，顾客全部转化成铁杆粉丝，她在这一行深耕了十年，口碑巨好。 你要是想变美，是愿意去她的美容店花几百块钱做个项目，还是愿意去街头发传单打广告19.9元试用套餐的不知名医美医院碰碰运气？ 话说回来，程灵韵现在很少亲自动手了，都是指点手下的技师去做，她自己主要负责直播，维护大客户关系。 “嗯，来啦？现在给你去个黑头。” 程灵韵叫来一个技师，让她给何俊伟做一个去黑头的美容单项目。 这套项目定价是398元，黑头清洁，收缩毛孔，全程35分钟。 何俊伟不知道这个价格贵不贵，但妈妈毫不犹豫刷卡，说明她是认可的。 郑茹云还要再充值1万。 这是她自愿付的咨询费，哪天随便消费一个并不需要的昂贵项目就可以了，是充值而不是直接微信转账，是为了让店面的营业额流水更好看。 这是现代金融供应链的玩法，郑茹云精通此道，程灵韵求之不得，双方默契，心照不宣，懂得都懂。 程灵韵给何俊伟安排了一个女技师。 “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对紫灵说，她来帮你做护理，我有点忙，待会儿来看你。” “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何俊伟第一次做正规美容，充满好奇心。 美容师是个20来岁的小姐姐，身材娇小，160左右，皮肤白嫩，名字好听，叫紫灵，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但眉眼看起来很舒服，眼睛会说话的那种灵动。 何俊伟躺下后，任由她处理面部，趁机聊天套近乎。 她用湿润的棉布敷在鼻梁上，据她说，棉布浸泡的是店里秘制的清洗液，非常温和，对皮肤没有刺激性。 同时她会配合使用超声铲，护理灯，气泡仪，热敷仪等先进仪器，做鼻子外部皮肤的清理。 整个过程中，小姐姐气泡吸一吸，超声铲刮一刮，温言软语说着话，希望能像朋友一样。 何俊伟乐了。 他求之不得呢，还有人主动增加声望的！ 美容的技术他想提炼。 一来方便以后他自己清洁皮肤，保持干净，二是侯仁寿同样满脸的青春痘，黑头，脸上油腻不好看。 他想在兄弟脸上试一试技术，效果好的话再用到自己的脸上，万一搞砸了，反正是兄弟的脸对吧，猴子又矮又瘦，打不过他。 吨吨吨。 【平平无奇的医疗美容（from.李紫灵）】 只是普通技能，占不了多少体积，何俊伟还能装得下。 学会技能后，何俊伟突然知道去除黑头是怎么弄的了。 去黑头用的液体是小分子导出液，棉布浸泡后直接贴在鼻子上，等个10分钟，黑头自己就钻出来了。 所谓的高档仪器，按摩手法，全都是没有半点卵用的安慰项目。 而这个小分子导出液的成本很低，零售购买15毫升100块，能贴10次，单次才10块钱。 浓缩液批发价更低，买回来兑水稀释，单次成本能低于5块钱，市面上那些19.9元去黑头的团购体验套餐，基本上都是这种。 这也太暴利了吧！ 何俊伟震惊。 要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自己买导出液在家里弄，谁还来美容院消费？ 几分钟后，小姐姐揭开棉布，欣喜说：“你看，黑头都出来了。” 密密麻麻的黑色油脂芝麻粒粘在棉布上，成就感爆棚！。 何俊伟配合着惊讶：“好神奇啊，效果真不错！” 小姐姐笑：“那当然，咱们的服务一定要对得起这个价格。” 何俊伟想笑，这小嘴一叭一叭，话术一套一套，赚的实际是信息茧房的钱。 物料成本20块钱不到，收398，这不是暴利是什么？ 但平心而论，很多行业是不能只看物料成本的，“美”这个产品是没办法标价的，只要顾客对效果满意，那么就是值！ 何俊伟只能感慨，程灵韵小姐姐真是头脑聪明的经营高手，比他爸爸何诚丰会赚钱多了。 何诚丰卖一本教辅才赚1块钱，一条酒店毛巾利润5毛，你要是嫌利润太低不想干，有的是帕鲁干，逼得何诚丰40多岁了都不敢懈怠，还在苦苦咬牙干活。 “不行，这个赛道实在是太好挣钱了，我要想办法吃点肉，最差也要喝点汤。” 何俊伟准备暑假搞点钱，毕竟他亲眼看见，这半个月投资在他身上的钱，给老师的红包和烟1万，衣服接近2万，咨询费1万，明账就快4万块。 爸妈投入的人情隐性成本远远不止这点，请客吃饭要开茅台吧，吃完商k要买单吧，随便一场就是1万起，还没算最后去民办学校复读的费用呢。 虽然爸妈出的起这个钱，也愿意给儿子投资。 但何俊伟希望找到能力变现的渠道，给爸妈分忧，给这个家出点力。 美容院似乎是一条不错的渠道。 程灵韵中午吃饭时说的那句话，让他记忆犹新。 她说，秀色可餐，男色也是色。 何俊伟心中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让一个大帅逼来99%都是女顾客的美容店当技师，会有多少人主动要求扫微信？ 嘿嘿嘿，搞钱搞钱。 第24章 吃瓜吃瓜 在店里护肤结束，何俊伟的型男设计第一阶段勉强做完。 还剩护肤品的挑选，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试用需要的时间很长，郑茹云这个当妈的也有点心得，她可以自己带何俊伟购买，程灵韵帮忙提供正品渠道就行。 与程灵韵告辞，两人满意回家。 何俊伟洗漱之后，回房拿起手机，准备给侯仁寿发消息。 今天才星期三，距离星期六去学校考察还有两天，他的赚钱计划可以开启了，唯一声望崇拜的侯仁寿是他计划中的关键角色，他必须找一个帮手。 拿起还在充电的手机，打开微信。 ？？？ 死机了！ 何俊伟无语，强制关机重启，这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三四十个陌生女孩加他微信好友，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重启后再打开微信，果然发现一大堆好友申请等待通过。 然而更多的是私聊小窗口，都是高中同学发给他的，班级群的群聊99+，点开发现一大堆@他的聊天记录。 “都找我干嘛？我红啦？” 何俊伟胆战心惊，点开最前面的聊天记录。 原来是甜甜她们几个女生引爆的，她们把商场里他们三人的背影照片发到群里了。 “你们猜猜他是谁？提示，我们班的男生。” “这么高大概1米8以上了，也就何俊伟，万家昇，周彦泽这几个，是哪个？” “我靠！渣男！左搂右抱！” “这两个女的背影真的好好看呀，这家伙竟然享齐人之福？” “别瞎说！右边这个是他妈妈，左边那个才是他女朋友。” “他到底是谁呀？这么爽的吗？我酸了！” “必须烧死啊啊啊啊[摔桌子]！” “穿的Aj，穿搭还挺时尚，还是短发，是周彦泽对不对？” “周彦泽出来挨打！” 一群同学最开始误以为是体育委员周彦泽，全都在@他，羡慕嫉妒恨，冲他吐口水，竖中指，威逼利诱他乖乖把女朋友的照片发出来。 周彦泽：“？？？关我叼毛事？这人什么档次，跟我穿一样的鞋子！” 甜甜：“都别瞎猜了，是何俊伟！” 周彦泽：“……我焯这叼毛都能找到女朋友？老天瞎了眼！” 一群同学们全都炸了。 何俊伟？ 不像啊，看这背影，像型男模特儿一样，怎么可能是何俊伟那个憨憨？ 甜甜她们三个女生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语，把今天在万达逛街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尤其是着重强调何俊伟有多么帅，和读书的时候形象完全大变，是三个女生心目中的新任班草。 一群人@何俊伟，喊他出来澄清真相，挨打，交出女朋友的照片。 那个时候，何俊伟刚回家，陪妈妈散步去轻食馆拿电动车，手机留在家里充电呢。 而且同学们基本上都知道，何俊伟从来不在群里冒泡，有可能不玩微信。 甜甜学过素描，她对程灵韵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回家后始终忘不掉，于是手绘一张素描照，哪怕只是黑白色线条，也能体现出这个女人惊人的美丽。 另几个同学也有高手，放大照片后，她们仔细观察了程灵韵的衣服，包包，鞋子，找到网上同款，光是一件连衣裙就3800，包包卖2万2。 于是，甜甜的素描照变成了彩色人像全身照，配上衣服和包包，女孩的容貌变得更生动一些。 又获得一波刷屏和惊叹。 美女，绝对是美女！ 这还没完，班上竟然还有会玩Ai画像的，大哥把所有信息一汇总，竟然生成了一张活灵活现的照片，至少有程灵韵8分相似。 引起甜甜几人的惊呼。 “像！很像！” “对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就是这个小姐姐，我的天呐，当时她一出现，我们四个人都傻了，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降！维！打！击！夭寿啦，三体人打进来啦！” “啊啊啊何俊伟竟然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太没有天理了！” “何俊伟出来挨打！” “离开她吧，你配不上她。” “这么漂亮的女生何俊伟你是hold不住的，必须是我这种高考649分的人才能拥有。” “我高考660分的人说话了吗？你649的声音再大点？” “662分在此，笑而不语。” “卧槽你们几个逼真的无聊，啥都能用分数比大小。” “何俊伟，听哥哥一句劝，你比她高一个脑袋，亲个嘴都麻烦，你们赶紧分了吧，我身高1米7，和她穿鞋子一样高，正好相配。” “姐夫！姐夫！我嫂子她还有妹妹不？我可以等的，姐夫帮帮我~~” “呜呜呜，伟哥，说好的大家一起单身，为什么你偷偷谈恋爱了？你这个渣男！” “何俊伟渣男！” “超级渣男！” “……” 从下午6点多，一直闹到晚上9点，班级群全在讨论这件事。 热爱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班上成绩最拉跨，倒数几名，只考了563分只能上普通一本的何俊伟，竟然高考一结束就找了个貌若天仙的女朋友。 这让那些考了600多分，能读武大华科，浙大复旦的同学怎么想？ 你努力奋斗，勤奋工作，是为了证明给大家看你很聪明吗？ 是为了给社会做贡献的吗？ 不，你是为了赚大钱，娶漂亮老婆，繁衍更好的后代！ 可是你跑第一又怎么了，你回头一看，人家何俊伟站在起跑线上和女朋友亲嘴。 你千军万马闯独木桥，杀得血流成河，埋头苦干多年，做牛做马，任打任骂，拼搏到中年接近40岁，千辛万苦抱得美人归，掀开盖头一看，最多5分的自封小仙女，还会打你的拳，主要是你还不一定能硬的起来。 而何俊伟没怎么费劲，轻轻松松抱着9分颜值的小天仙共赴巫山，18岁就开始享受人生，比你多玩20年。 你吐不吐血？ 语文课代表含着热泪，写了一段故事。 两家长辈应该是认识多年的朋友，20年前双方父母关系特好，某天喝酒一上头，决定给孩子定亲，都是男孩就结为兄弟，都是女孩儿就义结金兰，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 女孩儿的父母早早怀孕生下她，两家人一起带她长大，一起等何俊伟的妈妈。 终于何俊伟出生，是个男娃儿，等他一到18岁，两个孩子就顺理成章公开恋情，幸福牵手，小姐姐在等着何俊伟慢慢长大，法定结婚年龄一到就娶她。 下面的同学们甚至开始玩接龙游戏，一人接一句往下发展。 聊到晚上9点，故事都发展到10年后。 最新章节是，两人的龙凤胎孩子上小学，每天何俊伟辅导孩子做作业都被气的火冒三丈，吼骂着说你爹我当年好歹是个一本的大学僧，怎么连一年级的题都做不到，气抖冷…… 啊这。 你们这群牲口啊。 写小说都不忘嘲笑我高考成绩吊车尾？ 看到群里接龙小说都超过2000字了，何俊伟只能喊666，给脑洞大开的同学们点赞。 打开私聊，先点开侯仁寿的：“群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真谈朋友了？” 何俊伟打字回复他：“假的！照片上我妈是真的，女朋友是假的，她是我妈请的形象顾问，陪我买衣服鞋子之类的。” 消息发过去不到五秒钟，侯仁寿的语音电话打过来：“我擦，你终于上线了，你妈给你请了个形象顾问？为什么？” 何俊伟说：“我星期六要去复读学校面试，我爸爸说穿正式一点，搞精神一点，我妈就请了一个专业顾问来帮我参考买衣服。” “那她们说她挽着你的手？” “是我妈故意让她扮演我女朋友，想把甜甜她们四个人吓退。” “为什么要吓退？” “哎，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陈洛梦当时也在现场，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 “兄弟，我告诉你一件事，陈洛梦她竟然对我放电！我当时真的……你知道吧，我真的很难受，我是为你感到不值。我很确定，她就是那种被无数舔狗宠坏了，太自私，太自以为是的人，她只知道自己享受，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我……焯！求你了……你不要说了……” 侯仁寿心里被堵住了。 他在群里吃瓜时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陈洛梦也在场，为什么她一句话都不说？一句点评也不讲？她那么显摆爱现的人，朋友圈一天发几条的人，为什么这么大的瓜都不吃，突然哑巴了？ 竟然还敢对我的老铁放电！ 也不怕含铁量高，被反电死！ “吗的，我不信你真像她们说的那么帅！” 侯仁寿直接挂断语音，又立刻换成视频通话。 何俊伟接通，就听见一声怪叫：“我焯，你真的变了！” “哈哈，明天早上8点，你来我家，我把你也拾掇拾掇，搞帅一点，我带你出去撩妹。” “撩什么妹？” “你看啊，我发个图给你。我保证，只要你把视线打开一点，眼光放长远一点，这个世界上比陈洛梦更好的女孩子有一大堆，绝对有适合你的灵魂伴侣。” 他一边说，一边截图自己的微信界面。 最上面是的班级群，10来个私聊的小窗。 接下来整排整排的好友申请，各种女孩子头像，有的是真人照片，有的是可爱表情包，名字更是千奇百怪。 近我者甜，折耳兔嗷叽，淡了伊人装，鹿瘾少女，户部巷猫女，脸尓粉嘟du，o○天然呆○o，紫蕙mm…… 全都是直男编谎话都编不出来的女性网名。 何俊伟把这些发给侯仁寿，叹气：“真的，太忙了，他们说我在群里不说话，你帮我解释一句，我实在忙不过来回消息。” “淦你！不仅往兄弟身上插刀子，还撒盐！” 侯仁寿被这家伙气着了，骂骂咧咧。 “明天早上来啊。” “知道了！肯定来！明天你要是不能让我脱单，我一个滑铲，毁了你英俊有型的帅脸！” 挂断电话，何俊伟呵呵笑了好一会儿，想起另一件事。 他把小区保安传给他的周祥瑞故意破坏电动车的视频，还有周祥瑞拿着保证书认错道歉的视频，都发给侯仁寿，给他也看个乐子。 刚好这个时候，群里那位会用Ai软件的同学，爆出一个惊天猛料，引起了高三（8）班群里的第二波高潮！ “我焯，我用识图爬虫软件在网上一搜，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何俊伟的女朋友原来是抖音百万粉丝女主播！” 第25章 乐子人二号 何俊伟的女朋友！ 女主播！ 抖音百万粉丝！ 几个关键字一组合起来，立刻让同学们再度疯狂吃瓜，刚刚群里说狗都不吃这个瓜的，现在又悄咪咪爬回来，再咬两口。 “是谁是谁？” “我要看小姐姐跳舞~~” “快点发出来呀墨迹啥呢。” 一条抖音推送发群里。 40多个人的群瞬间安静下来，爬过去看热闹的至少有一半。 程灵韵确实是抖音女主播，也是小红书博主，在美妆区她的颜值很能打，粉丝上百万，只是她不靠带货收割粉丝赚钱，她抖音基本上都是分享美容知识，纠正美容误区，给一些不方便线下到店的粉丝看，顺带着卖一点货。 这种有实体店支撑的女主播，通常会公开部分真实信息，很容易查到。 很快群里就发现这一点。 “我靠！她是灵韵spA美容店的老板娘！” “我说怎么眼熟呢，她店开在我家附近，我以前看到过她。[地图定位]” “你们看她的说明，商务合作+v，美容医美，个人形象设计……” “啥意思？你们是说何俊伟花钱请她帮忙做形象设计？” “有可能哦，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那么帅？” 不愧是省实验的学生，智商高，通过这些有限的线索，很快猜到真相。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这种有钱漂亮的白富美怎么可能瞎了眼看上何俊伟？原来是个职业妈妈桑！” 群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顿时引起同学们的反感。 一看名字，周祥瑞！ 就知道是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班上有两个姓周的，体育委员周彦泽喜欢秀身材，炫富装逼，高考成绩班上倒数第一，但被他家里找关系弄进提前批录取的武汉体育学院，一天到晚在群里发他的胸肌和腹肌照，还模仿自拍了一个“武汉肌肉金轮周司马”的视频，让不少女生感到恶心。 周祥瑞是文化成绩好，高考668分，仗着自己成绩好，受老师偏爱，那张臭嘴真的从不饶人，动不动阴阳怪气，谁都敢怼，情商是真的差。 这话一说出来，甜甜几人生气了：“周祥瑞你说什么呢，你哪只狗眼看到是妈妈桑？” 周祥瑞说：“开美容院的不是妈妈桑是什么？去美容院消费的顾客什么身份还用我说？我都不想说出那个词，坤头！” “闭上你的臭嘴吧！这个小姐姐的美容院绝对是正规的，我妈就是那里的长期会员，每个月都去一次保养。” “那你妈也……[惊恐]” “老娘撕了你的嘴！[愤怒]我也跟我妈一起去做过皮肤保养，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班长呢？把周祥瑞踢出去！他太嘴臭了！” “踢了踢了，我早看这孙子不顺眼了！” “支持踢人！” “赶紧踢！” 周祥瑞在网上看过一些B站科普就以为自己很懂医美行业，总是把丰兄抽纸卜膜黑色花瓣变粉挂在嘴边调侃，属于口嗨惯了。 谁知道这次口嗨捅到禁忌窝子，激起女生们的群体愤怒，吓得连忙撤回消息。 但撤回去也没用，手快的人已经截图取证，女生们揪住他的小辫子，联合起来往死里怼他。 刚刚沉迷于抖音无法自拔的同学们又回来，一看群里这么热闹，骂的贼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问其他人。 侯仁寿就是其中一个，点进去看了几分钟的程灵韵，被这个小姐姐的美貌震撼住，心想难怪甜甜她们几个都说被降维打击，确实如此，虽然她的熊没有陈洛梦的大，但颜值实在是太顶了，让他都有些心动，实在舍不得挪开眼睛。 回头一看班级群，侯仁寿顿时火大。 侮辱我的女神？ “尼玛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侯仁寿骂骂咧咧，立刻往群里发出两段视频。 第一个是周祥瑞在监控下故意破坏电动车，被一位路过的保安扭住胳膊。 第二个是周祥瑞在众多保安和物业经理的监督下正式道歉，展示手里签了字，按过手印的认错书。 炸群！ 好多默默吃瓜的同学这次实在忍不住，纷纷冒泡。 “我敲~~阿瓦达啃大瓜！” “啥情况啊，周祥瑞这是疯了吗？为了压下何俊伟的头条热搜，他当自爆卡车啦？” “这是啥？周祥瑞搞破坏被警察抓啦？” “是保安，不是警察，但基本没差。” “周祥瑞，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你的人品真有问题，以后别说认识我！” “周祥瑞你真的太过分了，昨天何俊伟请我们几个人去他家玩，又是出钱给你买零食吃，又是买水给你喝，把家里冰可乐和冰西瓜拿出来给你吃，给你玩游戏机，你真的就是一点好都不记得呀？” “细说细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班长你看着办，我反正被这人恶心坏了，这个群还能不能存在，就看你的表现了。” “恶心！我已经保存视频转发给老师！” “班长你不踢人，我就退群！” “我也退！” “+1” 周祥瑞看到这里，早就慌成了一团麻薯，拼命私聊侯仁寿：“大哥，你把视频撤了吧。我错了，我不该口嗨，我道歉。” 口嗨？ 你小子这已经属于造谣了好吗？ 群里40多个人是达不到刑拘标准，但我也不可能让你轻松过关！ 侯仁寿冷笑，故意假装没看见，任由同学们转发，让视频再飞一会儿。 周祥瑞只好在群里自救：“何俊伟是我最欣赏的男同学，长得又帅，人又热情，还邀请我们去他家玩，是我不懂事，是我太小气，我不该背地里报复他。何俊伟的女朋友也特别美，是正经的老板娘，他们俩特别般配，我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新婚快乐！” 这么大一长串声明，被他复制粘贴好几遍，刷屏刷的快，以为刷了屏大家就记不住他说过的话了？ 班长终于出面安抚大家，让大家不要激动，同时严厉警告周祥瑞，让他禁止说话。 又跟几个威胁退群的人说软话，大家同学一场不容易，人家周祥瑞也认错了，巴拉巴拉。 侯仁寿将视频撤回，同时说：“周祥瑞你以后别再碰瓷何俊伟，否则我见一次，发一次视频，让你没脸见人！” 周祥瑞憋屈得要命，但还是在群里发言：“不会了，绝对不会，以后我见到他绕道走。” 群聊窗口。 周祥瑞修改群名为“我是何俊伟”。 周祥瑞：“大家别骂周祥瑞了，他向我诚恳道歉，我已经原谅他了，大家也别外传视频，给他一个面子，拜托大家了[拜谢][拜谢]。” 甜甜：“？？？？” 吴迪：“我看见啥了？” “噗！” “666666” “神一样的操作，笑屎了！” “我焯，周祥瑞以为他把自己名字改成了何俊伟，然后假冒何俊伟，说原谅他自己？” “还有这种骚操作？我感觉好智熄啊……” “这是我们实验班同学能干出来的事？？？” 周祥瑞撤回一条消息。 群人数-1 群里已经笑疯了。 刷屏的消息三秒钟十条。 今天的乐子人二号出现，太搞笑了！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蠢的家伙，他不是自诩高智商天才吗？ 这小子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应该是主动退群了吧。 反正班长说不是他踢的。 侯仁寿特意发了一个66块钱的口令红包：“这孙子走的好。” 齐刷刷的口令出来，大家一边骂人，一边抢红包，欢快地点评抢到的红包大小，侯仁寿自发自抢9块3，手气最佳，被同学们骂了几十条街。 过一会儿，乐子人二号带来的快乐结束后，群里又开始轮番@何俊伟。 第26章 实在忙不过来 “@何俊伟，你别装高冷了赶紧出来聊天。” “你再不出来，我也改群名了呀。” 吴迪修改群名为“我也是何俊伟”。 甜甜修改群名为“省实验高三（8）班何俊伟”。 郑喆林修改群名为“我周祥瑞又回来了没想到吧”。 王禹晨修改群名为“班主任金老师在注视着你们”。 群名被十几个同学修改，大家嘻嘻哈哈玩梗。 终于班长发话了：“@何俊伟，从来没看见过你在群里聊天，你是瞧不起兄弟萌吗？” 从头到尾一直在窥屏的何俊伟咬紧牙关，坚持住，千万不要冒泡，说话就破坏人设了，以后就不能愉快窥屏了。 侯仁寿说：“何俊伟不是瞧不起兄弟萌，他只是很忙。” 吴迪问：“能忙什么？刷题吗？” 侯仁寿说：“当然是忙着聊天呀。甜甜不是知道吗？” 甜甜：“？？？我又知道什么？” 侯仁寿把何俊伟微信好友列表的截图发到群里：“你们自己看嘛，万达商场几十个女孩子加他微信好友，都在对他嘘寒问暖，约他出去吃饭看电影，他真忙不过来。” 群里整整10秒没有人聊天，死一般寂静。 哈哈哈哈！ 侯仁寿看着手机，终于狠狠出了口气，别怪我残忍，这刀是他先捅我的，但我可不想独自承受，全班一起来吧，毁灭吧这个世界！ 吴迪：“爸爸！我给你跪了！” 郑喆林：“我的天呐！义父教教我，我想学你这个能力！” 王禹晨：“爹教我！” “爷爷我给你磕头了，教教可怜的孙子吧，这么多女孩子分给孙子我一个吧。” “何俊伟啊！你真的是渣男呀！那么多女孩子都瞎了眼啊！！！” “还有没有天理！为什么会这样？” “吗的，我吐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人生真的没意思！” “老子的道心已震碎，三观已崩裂！” “焯！这个群我是待不下去了，退群！” “退群！” “真是受够了，退退退！全都退！” 以周彦泽为首的几个男生，骂骂咧咧，瞬间退群四五个。 他们自认为不管是颜值，气质，还是学习，都比何俊伟强很多，可他们都还在单身，怎么这家伙就能有几十个妹子主动加好友？ 谁受得了这个气啊？ 其他舍不得走的人，全都对何俊伟顶礼膜拜，纷纷加好友，请教怎么能加到那么多妹子的微信。 太多人加好友，微信语音，打电话。 何俊伟的手机巨烫无比，又卡死不动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开机吧，继续维持高冷人设。 反正视频和图片都是侯仁寿发的，与他无关。 ……………… ……………… 星期四，早上7点10分。 何俊伟早早起床，特意洗个澡。 这是程灵韵交代的，男生有条件的话最好每天早上洗个澡，头发打理好，皮肤洗干净，这样身上还会有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 他站在衣帽间，打开衣柜。 昨天买的衣服郑茹云连夜透过水，用烘干机烘过，现在全挂在衣柜里。 他选了一套石墨绿色t恤，卡其色七分裤，船袜板鞋的搭配。 买10套衣服的原因就在这里，各种风格提前搭配好，按心情选择。 真正的型男从来都是一天一换，不穿隔夜衣，不吃隔夜饭。 7点50，何俊伟来到小区门口接到侯仁寿，去旁边的早餐店过早。 侯仁寿看着他，受到的震撼确实不小，像是不认识一样：“我焯，你确实变帅了好多。” 他围着何俊伟走两圈，只看到无死角的帅气，重重叹气。 当年大家一起逗逼，一起犯二，一起站在校门口学着对女生吹口哨，结果今天一看，昔日的兄弟成了男神，小丑竟然是他自己，蝙蝠侠揍他都觉得没意思。 “我相信真的会有女生主动加你。” “我哪句话不是真话，骗兄弟有意思吗？” “给我看看你的微信，最后让我死心。” “随便看。” 何俊伟展开微信列表，手机递给他。 果不其然，几长列的新好友，全都在跟他打招呼。 排第一的叫“Alin林”，小姐姐两分钟前主动跟他打招呼：“起床了吗，我知道一家特好吃的早餐店，我开车来接你好不好？” 侯仁寿点开小姐姐的头像。 妈耶，一个s曲线前凸后翘的瑜伽裤小蛮腰美女对着镜子自拍，手机正好挡住她的脸，可挡不住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瑟气和浴火。 排第二个的叫“慵懒猫”，五分钟前约他今天一起去游泳：“我昨天在万达买了一件新泳衣~~” 这不是夏树的台词吗？ 侯仁寿的手都在颤抖。 慵懒猫的头像是只猫没错，可朋友圈都是真人与猫咪的合影，第一张就是猫咪踩奶的近距离照，椰树徐冬冬都自愧不如的那种。 oh！ god！ please！ no！ 侯仁寿破防了，整个人巨酸无比，仿佛喝下半瓶子老陈醋一样，委屈巴拉把手机递过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俊伟叹气摇头：“是吧你看，女人都好烦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微信骚扰我，吃了没，睡了没，你在干嘛，我请你吃烧烤吧。我都不想回她们，没照片的理都懒得理，有照片的回一句，最多回三句话，呵呵，准备睡觉，我去洗澡。你猜她们怎么回我？” “怎么回？” “一起洗。” “……大哥求你了，别说了，我想学。” “真想学？” “真想！” “也不用叫我爸爸，叫哥吧，真诚点叫。” “伟哥！教教小弟吧！” “行，吃完我教你。” 侯仁寿飞快吃完牛肉面，跟着何俊伟回家，先从头发处理开始。 托尼老师的【男士发型】是（杰出）技能，何俊伟拿着临时买的电动推剪，碎发剪，卷筒，电吹风等几件常见工具，刷刷刷就把侯仁寿的发型改变了。 侯仁寿个子矮，脸小，之前还留了一个分头，关键额头上还有粉刺。 他自认为很帅，实际上被同学们笑话了好久。 何俊伟把分头给改了，设计成韩系纹理发型，像鹿晗一样。 “这样遮住你的额头和眉毛，纹理感丰富，显得年轻，温顺，你比较适合走小奶狗路线。” “我已经重生了，这次绝不当狗！” “有志气，那你想当什么，沸羊羊？” “我也不当沸羊羊，昨天我看你发的那些，我悟了，哎你说我当时怎么瞎了眼，竟然喜欢这么个绿茶，真是浪费老子的感情！我要当也是当灰太狼！” “会选啊，住大城堡，有漂亮老婆，有个巨聪明的孩子，还有喜羊羊这个好基友。” “呵呵，你这是夸我？来来来，大声说出来，我让你尽情装一个。” “好！喜羊羊就是我！我就是喜！羊！羊！” 两人瞎扯聊着天，头发剪好，清洗干净，吹风烫造型，看起来还不错。 昨天何俊伟从灵韵spA拿回来一点黑头导出液，这时候不客气地给猴子敷上，教他怎么洗脸，怎么用洗面奶，怎么敷液。 等一大堆黑头油脂钻出来，侯仁寿的脸看起来干净多了。 改个发型，除去黑头，最后再护个肤，皮肤变白好多，毛孔细腻，看起来有点小白脸的气质。 仁寿路小鹿晗！ 接下来换衣服。 何俊伟的衣服大两号，侯仁寿穿起来像穿大衣。 听说要去万达商场买，侯仁寿站起来抱拳：“家境贫寒，买不起，告辞。” “那你想去哪里？” “光谷步行街。” 何俊伟不想让兄弟为难，就听他的，光谷步行街是大学生集中逛的地方，便宜的小店多，论流行时尚，其实不输给大牌。 两人说走就走。 进地铁站前，何俊伟一拍口袋，满脸无奈：“我没带手机，你买票吧。” 侯仁寿嫌弃看他：“你早上还刷了手机呢。” “后来不是又回家一趟嘛，真忘带了。” 没办法，侯仁寿只能去自动柜员机买票。 何俊伟偷着乐。 手机是他故意不带的，为什么？ 检票口正好有个穿着jk短裙的漂亮女孩与他对上眼，羞涩地低下头，侧着脸偷偷看他。 机会不就来了吗？ 第27章 太热情了 侯仁寿刚从自动售票机上拿起单程票币，回头就看见闸机旁边，一个穿jk裙子的漂亮女生红着脸，一脸羞涩找何俊伟加微信。 何俊伟对漂亮姑娘说：“不好意思我忘带手机了。” 他拍拍空空的裤兜，两手再一摊，表示真没说谎。 接着指了指十几米外的侯仁寿：“你先加我朋友微信吧，就是售票机旁边，长得像鹿晗的那个。” jk女孩眼睛一亮。 侯仁寿看见漂亮小女生哒哒哒冲过来，小裙子飘飘，靠近后小脸红红，细声细气找他要微信。 侯仁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陌生女孩子说话，听见对方软萌的声音，天灵盖一麻，整个人瞬间飘了。 何俊伟站在闸机边对他笑，举起拳头，看口型是“加油”。 爸爸！ 谢谢您给我机会！ 谢…… 侯仁寿的内心还没谢完，小姑娘加完微信，哒哒哒又跑回去，凑到何俊伟身边，仰望着他一脸崇拜，努力找着话题聊天。 谢……特！ 侯仁寿又被骑脸，告诉自己再忍忍，等买了新衣服再看效果。 光谷步行街商城有大牌专柜，也有专门做大学生生意的服装小店，一般不到10平米，突出一个新奇潮流，据说只要四天就能把优衣库，zArA，h&m的最新款高仿上架，而且还便宜。 今天逛街，其实是一场试验教学课。 作为声望崇拜的朋友，两人之间的绿色通道是最畅通的，可快传，可涓流。 何俊伟试过，要是把【形象管理】各种技能用灌注形式快速教给侯仁寿，必须先摧毁他自己的词缀，再一股脑全部灌过去，快是快，但他自己技能也没了。 可如果用涓流传输呢？ 答案是，不用摧毁！ 所以他一边逛街，一边通过语言讲解，实际操作，同步解释说明，各种手段结合，真的能给侯仁寿慢慢传授【形象管理】的各种知识。 除了慢一点，没有任何缺点！ 他给侯仁寿选的都是韩系小奶狗风格，三套衣服两双鞋，总共没超过500元。 换上一身新行头，侯仁寿看着镜子，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只要他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像极了那些未成年的韩国美男，可盐可甜。 就是不能开口。 一开口就露馅。 “个斑马”，“你个苕”，“老子信鸟你滴邪”，一口武汉本地小屁孩的土话方言，在普通话盛行的大环境里，还是很影响听觉感受的。 男版周淑怡属于是。 美男的改造之路，任重道远啊！ 逛步行街廉价小店的基本上都是大学生，现在刚好考试季结束，大学生们即将放暑假，许多女生叫上姐妹们一起，逛街，吃美食。 三个戴着墨镜，大耳环，一身嘻哈风的女生有说有笑，逛着逛着突然发现，yo~~，前面有两个帅哥在买衣服。 个子高的好阳光，好帅，好有型！ 个子矮的好温柔，好奶，好可爱！ 嘻哈小姐妹们迅速商量。 “yo~~姐妹你们上不上？” “犹豫什么赶紧上，要到微信再分享。” “先说好我要高的那个，你们谁也别抢。” “凭什么呀，我也喜欢高的。” “girl你没押到韵，换我来！这里是AkA蛋蛋子，你们选高的，矮的我独享~~” “yo~~我们三个对他们两个，换着玩其实也挺棒。” “还押个毛线的韵！咱们还在墨迹，有人抢先了！这些不要脸的妖艳贱货二次元，老娘要diss她们！” 嘻哈姐妹骂骂咧咧，开始撸短袖子，先把纹身露出来，头发扎切，p不pk，d不diss先不谈，气势一定要拉满，阵仗绝对不能输！ 一拨穿着二次元少女装的姑娘抢先冲上去。 后面第三波没赶上的汉服小姐姐赶紧止步，停下脚步观望，汉服不太好动手，她们俩打不赢二次元短裙，更打不赢嘻哈组，不行，要想办法智取。 何俊伟被洛丽塔裙子的6分颜值小姐姐拦着要微信，小场面了，他完全不慌。 “微信啊，真不好意思，我手机坏了送去修了。niky，你加她们。” 何俊伟随口说了个英文名。 实际上是这家小店卖的某件衣服上的印字。 侯仁寿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特么的，我英文名是shaquille，与大鲨鱼奥尼尔的外号shark同义，象征着凶猛，残忍，霸气外漏，无可抵挡，人间猛兽打洞泥鳅王！ niky是什么鬼？ 怎么听起来这么奶啊，这名字狗都不叫！ 侯仁寿的手被小姐姐的玉手拉住一摇，紫色的洛丽塔小裙摆在他裤子上轻触一扫，小香风顺着就灌入他鼻孔里了，螺旋打着转儿直冲脑子深处。 轰！ 他内心坚固的柏林墙立刻倒塌，瞬间投降。 闻香食女人。 niky就niky，这名字真好听，很有韵味。 来来来，加个微信。 洛丽塔妹子期待地问：“小哥哥，下个月的漫展你们会来参加吗？” 侯仁寿不混这个圈子，完全不知道：“漫，漫展是啥……” 何俊伟打断他，微笑着替他回答：“漫展呀，我们最喜欢了！我和niky都爱二次元！” 侯仁寿感觉自己的腿被何俊伟膝盖一顶，立刻反应过来：“对，我爱漫展！下个月的漫展我一定参加！” 洛丽塔妹子双目变成小星星，满脸期待：“那我过几天给你们送票好不好？” 这个不用提示，是个男人都会回答，送分题。 侯仁寿点头：“谢谢，地址我等下微信发给你，发顺丰到付就行了。” ？？？？ 何俊伟吃惊，送分题你都能丢了？ 还好他反应快，连忙补救：“开玩笑的，哈哈哈，还是当面给票吧，麻烦你们了，到时候我们请你们吃饭。” “好的~~真期待呀~~” 几个二次元妹子激动得跺起脚脚，双手掩嘴，兴奋地脸都红了，最终眼带桃花，依依不舍离开，一步三回头。 二次元妹子们离开后，闹哄哄的小店终于清净些许。 刚刚突然涌入的人太多，10平米的小店根本站不下，被挤到角落蹲着的店主站起来，幽幽叹气：“长得帅真好，要是顺便买几件衣服，就更好了。” “老板不好意思啊，这几件我再看看，好我就要。” 何俊伟提着衣服，在侯仁寿身上比划，顺便点评他刚才的稀烂表现：“你四不四傻？人家给票其实是想约你下次见面，你脑子怎么想的让她发同城快递？这种送分题你都答不上来？” “哦哦哦哦原来如此，学会了学会了。” 侯仁寿只会憨憨傻笑，实际上这话从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立刻出来了，根本没进脑子。 因为今天遇到的女人太多，容貌不同，风格不同，性格不同，要求不同，他这颗单线程赛扬Cpu已经超频120%，已经快给干冒烟了。 门外稍远处传来喧闹声，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刚刚那个洛丽塔妹子在和人吵架？听节奏还挺带劲的，对面吵架都像在唱rap。 何俊伟正准备探头望望怎么回事，两个汉服小姐姐冲进店来，香风扑鼻。 “搞快点搞快点~~” “来不及了快点加好友！” “手机快点拿出来打开微信！” ？？？ 何俊伟懵圈，什么来不及了？ 不是，现在连自我介绍都省了，前戏也不铺垫了，见面就直奔主题是吗？ 第28章 妹子窝 年龄稍大的白衣姐姐两眼桃花，双颊腮红，热情看着仍然晕乎乎的侯仁寿，逼得他不敢对视，羞涩躲开，反而引起她更大的兴趣，上前再逼一步。 弟弟的颜值五分像鹿晗已经很棒了，欺身压正太的感觉让她更兴奋！ 另一个年龄稍小的青衣小姐姐则小鸟依人状，非要和何俊伟搂搂贴贴，高举手机与他自拍，恨不得钻进何俊伟的怀里。 汉服占地面积更大，一个手机自拍杆就1米多长。 店主被迫被挤到三角区角落，双手撑着两面墙，小声委屈抗议：“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帅哥你们衣服还买不买啊？188两件已经很便宜了。” ？？？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多余的人？ 破坏气氛！ 桃花眼的白衣大姐姐眼睛一瞥，哦哦哦，原来是店老板，188是吧，她想到办法，立刻掏出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扫码付款188。 侯仁寿无意中看到她手机上的余额，一串数字，太长，数不清，至少几十万…… “怎么能让你付钱？我又不认识你，我把钱转给你。” “想还钱必须先加好友哦先走啦88微信上再聊~~” 俩汉服妹子风一样来，风一样去。 何俊伟看的莫名其妙，啥事能让她们这么急？ 店老板把付了款的衣服裤子叠起来，装进印着“精品服饰fashion”袋子里，唏嘘摇头：“我在步行街开了10年店，头一回见到这种加好友的套路，真是活久见……” 话音还没落，三个嘻哈少女又堵住店门，胳膊撑住门框，露出如同魔爪汽水商标的红印，疑似纹身，头发也散乱了，额头上有细汗，一个个脸上带着激烈战斗后的些许疲倦，但裹挟着胜利者的气势，昂首挺胸看着他们。 姐姐又飙又美，酷得不像样。 噗。 带头的短发妹子帅气撅嘴，吹起自己的刘海儿，再潇洒一甩头，双眸火热，迈着嘻哈rapper的步伐，主动靠近。 何俊伟怂了，赶紧把侯仁寿推出去：“你来，你来。” 太热情了，真的太热情了。 根本走不动。 到了11点，两人实在是没办法，被迫跑到一楼公共区，躲进男厕所。 “人呢？跑哪儿去了！” “去那边，一起堵他们！” 厕所外面还有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已没有早上9点刚到这里时的期盼与得意，现在只有深深的无奈与疲倦。 “见识到什么叫疯狂了吧？” “见识了见识了，女人疯起来真的可怕，我太理解你的心情了。” “待会儿吃点东西直接回家吧。” “嗯。” 两人等外面人走了，悄悄出来，用刚刚店主送的两顶帽子遮住大部分脸，低着头准备去五楼美食街。 “何俊伟，昨天群里好多人说一堆女生加你好友的那个截图是我p的，我这时候想在班级群里装个逼。” “去吧，这是你应得的荣耀。” 侯仁寿嘿嘿笑，打开微信好友列表，熟练录屏。 图可以p，视频总不可能是p的吧？ 今天捅到妹子窝了，动不动就姐妹花，闺蜜三人行，宿舍四金花，组着团过来要微信加好友，一早上加了二十多个。 人一多就起哄，胆子贼大，趁机摸手手占他便宜的有好几个，在搭配成韩系奶欲风成熟体后，他“汉口仁寿路小鹿晗”的外号算是彻底坐实了。 侯仁寿录完频，往高三（8）班群里一发，感慨说：“想不到我也有今天，抱伟哥大腿就是不一样[得意]。” 周彦泽那几个退群的叼毛昨天晚上又被班长重新加回来了，班长骗他们说群里在发红包，所以现在群人数又回到了45人。 侯仁寿发完视频，还没得瑟一分钟，周彦泽不甘示弱，也发了一张他的好友截图。 密密麻麻，同样全都是女性！ 斗图是吧？ 神仙打架，凡人吃瓜。 同学们都懵了。 咱们班啥时候出了那么多海王？ 不是。 现在风气都这样了吗？ 班上男生都这么渣了吗？ 全都跑去街上撩女生啦？ 咱们班女生名花有主的才三四个，还有20多个母胎单身呢，怎么就没有帅哥找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 班上女同学们气愤不过，纷纷指责侯仁寿和周彦泽是渣男。 侯仁寿连忙解释：“我和伟哥这时候在光谷步行街买衣服，这边有漫展在做宣传，好多女大学生主动加微信，真不是我主动撩别人。” 他举起手机，对着四周照几张，发到群里，证明他们确实在光谷步行街。 漫展！ 男生们更激动了，漫展女生才玩的花呀！ 侯仁寿又让何俊伟拿手机对他拍一张侧脸照，突出他粉刺最少，颜值最好看的左脸，在手机美颜的加持下，看起来又纯又柔，眼神深邃忧郁，有7分帅哥的实力。 侯仁寿把这张侧颜照发群里：“我真在步行街，背景你们都认识吧？” 说是看背景。 实际上是在强调人像。 妥妥的心机boy。 群里炸了！ “什么鬼啊？侯仁寿你美颜开了10档吧？” “猴子你整容了吗？” “侯仁寿什么时候这么帅了？看侧颜真的有点像鹿晗啊~~” “主要是这个气质拿捏，真的很有感觉！” 因为班上许多人都知道侯仁寿追陈洛梦的事，所以一时间，大家不知道说什么好，起哄打趣调侃似乎也不方便，毕竟双方当事人都在群里，说什么都很敏感。 陈洛梦其实也看到了。 她都惊了，不敢相信这是侯仁寿，点开大图仔细看半天，也不知道美颜究竟开了几档，她更加心烦意乱，有一种想和侯仁寿见面的冲动。 她实在不能理解，何俊伟和侯仁寿两人究竟干了什么，怎么高中三年全都像泥里打滚灰扑扑的土狗，高考一结束，一个二个变化那么大，突然就变帅了？ 周彦泽一看，群里的风头又被抢走了，这怎么行？ 他发一张抖胸肌的自定义表情包，得意说：“没办法，个人魅力太大，我这边的女孩子们太主动了，实在挡不住。” 同学们都不想理这个骚包。 这时候，又有同学发了几张图。 某小区门口搭着凉棚，心连心大药房促销义诊，穿白大褂的医师在给老年人免费量血压。 周彦泽站在旁边，被一群提着菜篮的大妈们围住，正在给大家发鸡蛋，量血压的桌子边挂着一张手写大字报，隐约看见“量血压”“扫码免费送4个鸡蛋”“仅限女性”这些字。 另一张照片里，几个50多岁的大妈拿着鸡蛋，眉开眼笑，几个穿背心，人字拖的老头叉着腰在旁边满脸愤怒，一个像火云邪神的秃头老汉指着凉棚方向骂骂咧咧。 好家伙！ 名场面啊！ 该同学爆料：“小区心连心大药房在义诊，某人自掏腰包蹭活动，鸡蛋只送给大妈，把几个老爷子气的差点当场晕厥，水银血压计都测坏了两台[捂脸]，据说某机智大爷现场改微信性别后加好友，顺利领到鸡蛋。” “哈哈哈哈！” “笑得肚子疼！” “原来这些都是‘我这边的女孩子们’啊？” “真软萌妹子pk鸡蛋妹子？” “这写实的老百姓日常，清明上河图，典，太典了！” 吴迪修改群名为“女性扫码加好友免费送鸡蛋啦”。 甜甜：“鹅鹅鹅鹅鹅~~~我的天！你们承包了我的笑声一整天！” “你们这些男生太搞笑了啊~~~好胜心能不能别这么强？为了一点破虚荣心，扫码送鸡蛋都搞出来了！” “我妈问我为什么在地上笑着打滚！” “我迟早要被你们笑死……” “高三（8）班周氏双雄，卧龙凤雏！” “一个字，绝！[大笑]” 周彦泽撤回一条消息。 图不见了。 紧接着，群成员数量-1. 这次，他应该打死也不会回来了吧。 侯仁寿看着群里消息，笑得差点手机都没拿稳，递给何俊伟看。 何俊伟快速扫了一遍，乐呵呵说：“周彦泽什么品味，也配和我们斗图？他除了胸肌二两，拿什么跟咱俩比？行了，群里装完就跑，随便找一家吃点，下午我带你去见见大世面，还请兄弟记住一句话，苟富贵，勿相忘。” 侯仁寿这时候还不知道，下午会有多大个坑等着自己。 第29章 我想点老板娘 坐地铁回家的路上，何俊伟一直在给侯仁寿灌输中医按摩推拿的技能，先打个底子。 地铁人多，两人只能站着。 他干脆隔着衣服，顺着侯仁寿的脊椎从下往上按着，解释每一个穴位。 涓流传输知识，是直接烙印到脑子里，讲一遍就够了，不会忘记。 侯仁寿脑子里的奇怪知识越来越多。 “你要教我中医推拿按摩？” “嗯，这个很赚钱，做的好这个暑假你可以挣几万块，不管你是复读，还是去读大学，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有了。而且上手很简单，我保证一下午你就能学会。” “你哄傻子呢，要一下午就能学会，不是满大街的人都会中医推拿？” “你信我就行。” 见何俊伟信誓旦旦，侯仁寿感觉刚刚冷却不到一个小时的Cpu又开始发热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出地铁后，先回何俊伟的家，把买的衣服放好。 主客卫生间各有一个淋浴喷头，一人一个洗个痛快澡，洗掉夏天在外奔波的臭汗和灰尘，换身干净衣服，身上还带着香喷喷的沐浴露味道，樱花味。 再骑电动车去灵韵spA美容馆。 美容馆每天中午开门，今天周四工作日，下午没什么顾客，美容师李紫灵坐在前台无聊刷手机。 “紫灵姐姐！” 何俊伟主动打招呼，李紫灵眼睛一亮：“哟，你又来啦？” 何俊伟张望：“老板娘呢？” 李紫灵指指里面：“进去忙了，要我喊她吗？” “不用，我出来了，小尾巴什么事？” 程灵韵走出来，看到何俊伟穿着她昨天亲手挑选的型男搭配，非常满意。 等看到他身后的侯仁寿的穿着，程灵韵意外挑了挑眉。 “姐，这是我同学小侯。” 何俊伟介绍，回头对侯仁寿眨眼，小声提醒：“叫人啊。” 侯仁寿很激动，昨天抖音看了一个多小时，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发现她比视频里更漂亮，真人更有视觉冲击力。 “姐姐好！我叫侯仁寿，是何俊伟的同班同学。” “小猴子你好~~” “呵呵呵……” 侯仁寿笑着，何俊伟更乐，这个姐姐似乎有给其他人取外号的习惯，小尾巴，小猴子，都可可爱爱的。 几人坐下，何俊伟正准备说出来意，程灵韵先提问：“小猴子这身打扮，是你给他选配的吧？” 何俊伟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 程灵韵说：“因为这也是我喜欢的搭配风格，哎，我发现你学东西学得很快嘛。” 何俊伟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程灵韵继续说：“我昨天跟你讲了那么多形象管理方面的细节，我发现只要讲一遍，你就领悟了。甚至包括托尼对发型的理解，小猴子这个韩系发型也是你推荐的对吧？不错，确实很适合他的头型脸型。哟，黑头也去除了，你昨天要的导出液也用啦？” 她一边说，一边拨弄侯仁寿的脑袋，看到什么说什么，几乎将何俊伟干过的所有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何俊伟吓一跳，目瞪口呆看着她。 这个女人…… 实在是太敏感了吧？ 噢，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何俊伟脑子中灵光一闪。 他提炼任何人的技能给自己用，都会继承原主人的细节和小癖好。 胡竹韵喜欢拍屁股，张老头是个老阴逼，王老头刚猛，他不自觉就沿袭了同样的习惯。 昨天他从程灵韵身上提炼【形象管理】，今天就把她那套理论用在侯仁寿身上，程灵韵看到后要是不觉得熟悉，那才叫怪事呢。 想到这里，何俊伟松了口气。 害！ 自己吓自己。 程灵韵笑着说：“你很惊讶？我才惊讶好吧，我真没有发现比你更聪明，理解能力更强的人，什么事情一教就会，以你的智商，考北大清华其实都不成问题。” 何俊伟连忙顺着她的话说：“可能就是我对杂七杂八的东西太感兴趣，分了心，这才导致考试成绩不好吧。姐，我想问问，暑假你这里需不需要男技师？” 程灵韵掩嘴笑：“你想要来打工吗？还是小猴子来？” 何俊伟指指侯仁寿：“他来打工吧，我马上去复读了，没时间过来。” “他会什么？” “中医推拿，按摩松骨。” “这些我们每个美容师都会。” “可我们会的和你们会的不一样，我们走的是学院派中医推拿康复路线，是中医学院最标准的推拿手法，而且我们是男生，手劲更大，绝对比你们女技师按的舒服。” “这可不一定哦。” 程灵韵叠着双腿，优雅斜侧，抬头打趣他：“我听你妈妈说过，你推拿按摩确实有两手，但我们毕竟是职业的，你可千万别拿业余爱好挑战我们的职业素养。” 何俊伟品出这话里的味道了：“姐，咱别口头争这个，直接上手试，看看效果再说。” 程灵韵吃吃笑：“谁来按？” “他。” “他按谁？” 何俊伟一愣，啊对呀。 尴尬了。 美容馆里全是女技师，女顾客，总不可能让她们当被测试者吧？ 旁边几个女技师看热闹，偷偷笑。 程灵韵故意逗这个帅帅的小弟弟：“小尾巴，要不让小猴子给你按？” 何俊伟只按过别人，从来没试过被按，那次去社区医院，胡竹韵也只给他做过小腿的推拿，腰背肩这几处地方没人碰过。 而且被按的人最好是独立第三方，这样才能说出中肯的评价，如果是他，他肯定说按的舒服呀，那没意义。 “真就一个男人都没有吗？” “那当然，平常店里飞进来的苍蝇蚊子都是女的。” “这个……” 何俊伟咬咬牙，看来只能自己当教具了。 程灵韵看明白他的想法，掩嘴笑：“我们店都是精油推拿，要脱掉衣服哟。” 啊？ 不行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行。 何俊伟肩膀都忍不住缩起来，两条胳膊不由自主挡在身前，肢体语言就是防御，抗拒，啊杰哥不要呀灭蝶，差不多就这意思。 咯咯咯咯~~~ 鹅鹅鹅鹅鹅~~~ 旁边女技师们笑倒一片，就连侯仁寿都在嘿嘿嘿傻笑。 看兄弟吃瘪，多有意思啊。 程灵韵太喜欢逗这个弟弟了，故意妩媚一笑：“要不，在场的小姐姐们你随便挑一个，让她躺下来，给你们按？” 刷！ 何俊伟的脸，肉眼可见的快速变红。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女技师们笑得更嚣张，更疯狂了，一边笑还一边鼓掌，甚至还毛遂自荐。 “我来，我来！” “哎哟弟弟，我最近腰酸背痛，太需要找个人帮忙按按了。” “我也可以的~~” “选我嘛~~~我身子软，按着手感舒服~~” 哪怕何俊伟之前想着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有做过一点心理建设。 但真碰到后，他立刻变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心跳都加速了一倍。 冷静。 再冷静一些。 以后肯定经常碰到女顾客点名要求，怕什么，咱们这是正规手法，正规按摩。 想赚钱，就别考虑面子，好不好意思了。 而且，又不是我动手！ 看兄弟吃瘪，多有意思啊。 何俊伟淡定说：“其实，这么安排，也不是不行。小侯待会儿是你按，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姐姐，你挑一个。” 我！焯！ 看热闹的侯仁寿眼珠子都快崩出来。 我在旁边吃个瓜而已，怎么就吃到我自己脑壳上了？ 兄弟你害我啊！ 我又没得经验这种事你让我怎么选？ 你之前没说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我特么的…… 完了完了。 四个漂亮姐姐盯着我笑，老板娘也在笑，我该怎么办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翻牌子点技师吗？ 我我我…… 我能直接点老板娘吗？ 第30章 灯关了都一样 程灵韵多么聪明的人，看到侯仁寿一直在偷瞄她，立刻纤手一指，一声娇俏警告：“不许选我！” oh！my！god！ 这声音是在模仿日本动漫声优吧，少女感十足！ 侯仁寿目光只能从她身上移开。 其他女技师全都主动大方站起来，撩头发，整理衣摆，解开衬衣的第三颗扣子，昂首挺胸站成一排，任由侯仁寿挑选。 每个人身上真挂着爱的号码牌。 叮咚！ 迎客门铃响起。 “你好，李小姐的外卖……” 一个黄袋鼠小哥提着奶茶外卖袋进来，看到站成一排挺胸收腹的女技师，脚步瞬间一滞，吃惊看着两男六女的阵容，声音都小了一半：“李小姐……” “我的我的！” 李紫灵举手，哒哒哒小跑过来，接过奶茶说谢谢。 小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满屋子的美色，偷偷咽口水，挖草你们真会玩，大白天的就开始点技师了吗。 何俊伟脑子灵光一闪，立刻跑过来拉住外卖小哥：“大哥你这会儿忙不忙？” 外卖小哥有点懵：“忙……也可以不忙，如忙。什么事？” “你想做推拿按摩吗？” “什么？” “就是在我们店里做10分钟的按摩推拿，不收你钱，让你免费感受一下。” “啊这……” 外卖小哥眨巴着眼睛，又从站着的几个女技师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最漂亮最有气质的程灵韵身上。 何俊伟生怕这大哥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快速小声提醒：“那是我们老板娘，你就别想了。” 哦哦，老板娘就算了，其他女技师也不错嘛。 外卖小哥的嘴角逐渐上翘：“按摩10分钟？” “10分钟。” “真的不要钱？” “不要钱，免费。” “这点时间半套都不够。” “啥是，半套？” “半……卧槽，你们这是正规美容院？” “当然是正规的呀！你以为呢？” “正规的不按！” “哎大哥你别走，你辛苦劳累了一天，外面太阳又晒，我们免费让你爽10分钟，这都不要？真不会诱导消费，也不要你办卡，就是找个人体验一下新手法，你再给个评价，跟你们做外卖的一样，商家免费试吃，2块钱红包求5分好评，我给你买瓶冰阔落行了吧？” 黄袋鼠小哥恍然大悟，嘿嘿笑起来：“你早这么说嘛！我要冰雪碧，不要阔落。你等会儿啊，我把单子调一下。” 他拿出手机操作，好像是关闭了自动抢单还是啥的，顺便在同城外卖骑手群里快速发消息：“卧槽，有个美容院看我长得帅，硬拉着我按摩，免费的。有一说一，技师质量真的高。” 无声咔嚓。 小哥拍下店内照片，发到群里。 他干这活儿很熟练，以前送外卖的路上老拍人家漂亮姑娘的，速度快准狠，镜头还不会糊。 群里顿时鬼哭狼嚎：“九漏哥现在大白天的都控制不住吉尔了吗？” “九漏哥66666啊，送个外卖还能免费吃个快餐？” “你最好说的是正经快餐[斜眼笑]” “哪家店呀，技师还挺漂亮的，我喜欢最左边的。” “最左边的虽然只是一张侧脸，但确实漂亮，8分起步。” “4号也可以，身材是我喜欢的。” “羡慕九漏哥，求九漏哥多拍点小视频，让兄弟们也爽爽。” “地址在哪里，发定位我也来捧个场。” “吗的送个锤子的外卖，下午两点钟外面42°高温！傻哔才在外面跑，我也要去洗脚！” 让这帮苦哈哈的兄弟们羡慕去吧！ 黄袋鼠小哥嘿嘿笑，跟着李紫灵来到最外面的一间房，忍不住提醒：“我还没选技师呢？” 李紫灵一指侯仁寿：“就他呀。” 小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男技师？” “是呀。” “男的不按！” 小哥生气了，男技师狗都不要！ 外面那几个女技师随便来个人都行。 何俊伟连忙拦住他：“哥，哥，他按的真的很舒服，你信我，信我一次好吗？我向你保证！10分钟而已，很快的，不耽搁你挣钱！” 被钳住胳膊的黄袋鼠小哥动弹不得。 再看一眼侯仁寿，长得还行，瘦瘦弱弱的，还挺秀气。 算了算了，灯一关，全都一个样。 黄袋鼠小哥其实也是想起刚才群里最后那句话，这时候接近下午2点，全天最热的时候，跑一单挣不到4块钱，晒得脱层皮，还不如在空调下面趴10分钟。 半推半就，黄袋鼠小哥同意了。 正准备脱衣服，一看四周站着七个人盯着他看，他吓得护住胸：“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紫灵软绵绵地解释：“我们就看看，客人麻烦脱一下上衣吧。” 这声音真好听，黄袋鼠小哥不由自主照做。 等他趴下，站在旁边的何俊伟就开始传授技巧了。 先拿毛巾给客人擦背，擦掉汗液，泥灰，彻底清洁背部。 本来这道工序是由客人自己洗澡解决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就没安排。 还好，黄袋鼠小哥没有狐臭，要是何俊伟一开始靠近时闻到浓郁的汗臭，他估计都不会要求留下来。 侯仁寿觉得好神奇啊。 他从来没有给人做过按摩推拿，今天绝对是第一次。 可脑海里听到何俊伟的讲解，每一个动作的细节他都能理解，一听就会，一做就对。 比如按摩前的标准询问。 那些拗口的中医专用名词，侯仁寿也是脱口而出，小嘴叭叭张口就来。 太神奇了！ 莫非我是个按摩推拿的天才？ 哈哈哈哈老子天生吃这碗饭的！ “下面正式开始按了，待会儿不管你是舒服还是难受，都可以叫出声来，及时给我们反馈，可以吗？” “赶紧按吧别磨叽了。” “行。” 何俊伟点点头，对侯仁寿小声提醒：“从腰阳关开始，六分力试试他的强度。” 侯仁寿握住拳头，突出大拇指，准确对着腰阳关穴，调整力度后直接按下去。 “啊~~~~~” 黄袋鼠小哥发出长长的一声呻吟，两条小腿本能抬起，吓了众人一跳。 李紫灵赶紧蹲下来，看着他紧张问：“怎么了？” 黄袋鼠小哥翻白眼：“……酸爽……哦哟~~~~~” “哎呀~~~~~” “啊~~啊~~啊~~啊~~~” “轻点儿！轻点儿！我我我……” 黄袋鼠小哥拼命挣扎，翻身下床，提裤子：“有厕所吗？” ？？？ 一群人愣住。 小哥不好意思挠头：“刚刚水喝多了，有点胀。” 李紫灵抿嘴笑着，出门给小哥指路。 等黄袋鼠小哥上完厕所回来，再按的时候，侯仁寿加大一点力度，按的他嗷嗷叫。 “爽！爽！舒服！好舒服！呀……呀……呀灭……” 10分钟时间飞快过去，黄袋鼠小哥感觉从肩膀到腰盆骨，每个毛孔都享受到了马杀鸡的洗礼，实在是太爽了！ 侯仁寿停下来。 何俊伟看看沉思的程灵韵，笑嘻嘻说：“姐，你看咱们这手艺怎么样？” 程灵韵还没说话，小哥侧身抬头：“怎么不按啦？” “10分钟时间到了。” “卧槽！玩我呢？把人吊一半不按了，你还说没套路？” “大哥我真没套路，我们可是按足了10分钟的，你现在可以穿衣服起来了。” 黄袋鼠小哥坐起来，觉得不行：“那我加个钟，我出钱总可以吧？多少钱？” 何俊伟看着程灵韵，老板娘迅速做出决定：“先生，这位技师小哥哥还是新人，今天刚刚上岗，店里暂时还没有设计好项目，我按照wh市医美服务行业最低标准的30元/半小时向您收费，您看可以吗？” 黄袋鼠小哥也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的人，他去外面洗不正经的脚，价格就不说了，反正比这贵几十倍。 正规盲人按摩也是50块钱30分钟，便宜的60块钱1小时，前戏废话和按摩中途各种磨洋工就占一半时间，还不停的在那儿催催催，洗脑办卡，烦的要死。 像刚才这样纯按，30块钱/半小时，和同行一对比，真香！ 黄袋鼠小哥点点头：“行，再加点精油。” 侯仁寿眼睛睁大，这就谈下来一单啦？ 他这就开始赚钱啦？ 从此以后，他就是做牛做马的打工人啦？ 何俊伟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按刚才的套路，从肩膀到腰，做三遍。” 程灵韵也小声提醒李紫灵：“你帮他抹精油，看着点，教他怎么延长时间。” 然后对何俊伟努努嘴，把他叫出去。 两人来到前台边的休息区，程灵韵端来两杯夏日降火冰凉菊花茶，递给他一杯，并排坐在他身边。 程灵韵说：“小猴子在这里打工，我同意，但我有两个条件。” 何俊伟有点兴奋：“姐你说。” “第一，我要整体包装他，从个人形象开始，有必要的话，可能脸上会动小刀。” “啊，这可能要问问他的意思，不过如果能变更帅，他应该会同意，费用呢？” “医美费用我全包，我准备把他打造成更受欢迎的小奶狗美男。” 何俊伟懂了，这是准备把猴子捧成男色头牌技师呀。 何俊伟提醒说：“不能让他去做不道德的事。” 程灵韵点头：“这点你放心，我店里的员工我都保护得很好，我的客户都是高素质高端人士，基本上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些问题。” “第二个条件呢？” “小猴子如果在武汉本地读大学，我希望他每个周末都来上班。” 她不装了，直接摊牌了：“请相信我的眼光，在我的精心调教下，他一定会成为店里最受欢迎的男技师，以及我抖音美妆直播间的男助手，亮相起步就是百万级粉丝。” 芜湖！ 起飞！ 何俊伟心中欢呼，侯仁寿竟然被灵韵姐看上了，还准备线下线上两手抓，这小子走了大运！ 程灵韵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扑哧笑出声，突然身子靠过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又软又糯：“他安排好了，那小尾巴你呢？” 第31章 最大赢家 耳朵被近距离吹气，真的挺痒。 程灵韵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软糯婉转，转啊转，直接冲着何俊伟的脑子里去，搅得他有几秒钟失神。 还好他清醒的快，想起妈妈的警告，姐姐是很有魅力，但与她相处一定不要带上感情，否则可能越陷越深。 他是在谈判，不是在谈情。 何俊伟身子前倾，端起小茶几上的菊花茶喝一口，不动声色躲开。 何俊伟说：“姐，你把我当成他的合伙经纪人吧，这也是我和他之前就谈好了的，要不然我教他技术，他来你这里打工挣钱，最后我什么都没得到，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程灵韵轻笑：“哟，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钱呀？” 何俊伟回她一个笑嘻嘻：“我已经18岁，我妈说了，成年人的世界只有交易，明码标价。” 既然何俊伟谈公事，程灵韵也公事公办。 她说：“我承认，你说的学院派推拿按摩手法确实有点东西，我希望你能来店里做业务培训，教会其他美容师这套手法。” 何俊伟等的就是这句话。 让他守在店里等客户上门，按一个挣一份钱，这钱赚得太累。 既然他有提炼技能的能力，最佳定位就是培训师。 培训赛道也很卷。 他爸爸何诚丰的公司早些年也干过教育培训，最头疼的问题是老师实力参差不齐，导致教学质量不稳定，学生成绩提不上去，家长不满意，没钱请老师，死循环了，最后只能亏钱砍业务。 何俊伟自己当老师，自身实力没有上限。 教学质量更不用担心，他还有杀手锏【定制】没使出来，如果用这招，哪怕对方是头猪都能教会，如果声望崇拜，他还能涓流教学，手段多的是。 所以两手抓，两手都梆硬。 他怎么输？ 何俊伟是商人家庭出身，张口就问到点子上：“业务培训可以，你是想按人头结算，还是课次结算？” 程灵韵好气又好笑，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臭弟弟，真和姐姐只谈钱，不谈感情是吧？人头怎么算，课次又怎么算？” “人头算，一个人4000块，保证她能达到中医师康复医疗执业医师的水平。市场上要考这个证有多难，投资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 “课次呢？” “上一次课1000块，两个小时，我一对多教学，但是，你们提供教具模特。” “女模特行不行？毕竟我们基本上都是女顾客。” “……行，女的我也能按！” 两人又开始讨论细节。 何俊伟以经纪人和讲师的双重身份，尽量给自己和侯仁寿争取利益。 钱一旦谈不拢了，就改谈感情。 感情快要擦出火花来了，又赶紧绕回去，继续谈钱。 一次次极限拉扯，一次次玩火。 万一哪天突破阈值的临界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何俊伟都不敢想。 这时候，黄袋鼠小哥脚步轻松走出来。 黄袋鼠小哥这次真的爽翻了，感觉身体被按透，从脖子，肩膀，往下到腰关节附近，整条脊椎线全部被疏通正骨一遍，走路都利索多了。 嗨呀！ 小哥在大厅空旷的地方，竟然翻了个跟头，然后蹦了起来。 “舒服！” 小哥握拳，满面红光，精力充沛。 李紫灵和侯仁寿笑容满面，送他出来。 黄袋鼠小哥赞许说：“你们确实不错，啊我送外卖去过无数足疗和美容店，就你们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 “谢谢夸奖，以后有需要，可以过来点我们的推拿套餐哦。” “哎我能不能拍几张照，帮你们宣传一下？” “可以的。” 黄袋鼠小哥拍了几张照片，没立刻发到群里，而是先打字。 “45分钟出来了，一个字，爽！” 武汉同城骑手群里，一群躲在阴凉位置摸鱼玩手机的骑手们看到九漏大神发话，立刻打字询问。 “九漏哥，有视频吗？” “让我康康技师漂不漂亮。” “45分钟才出来，大神肾功能挺强啊！” “探店，还得看我九漏哥。” 黄袋鼠小哥收到一堆同行的吹捧，这才笑嘻嘻说：“兄弟们，这家是正规按摩美容店，我强烈推荐你们有时间过来体验体验，真的特别爽，我被按的欲死欲仙，要不是今天肌肉达到极限，我还想再加一个钟。” “卧槽九神被盗号啦？” “是被商家充值了吧。” “不可能，我九漏哥一身正气，爽就是爽，不爽就不爽，从来不恰饭！” 黄袋鼠小哥这时候再发刚拍的照片，认真回复：“不是恰饭，是自来水，我是真心推荐你们过来体验，30块钱半小时一点都不贵，可以说是全城最低价，这个价格好像只限今天。” 外卖骑手群里同行们将信将疑。 但九漏哥的人品还是值得大家信赖的，都知道他辛辛苦苦赚的钱基本上都送到足疗店去了，而且次次都发探花视频，特别有爱。 所以九漏哥刚走，五分钟不到，一个蓝骑士推门而入。 “额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有个朋友刚刚是不是在这里做过按摩？” “你朋友是不是美团的？” “对对对，就是他，能不能也给我来一套和他一样的服务？价格也一样吧？” “是，今天我们技师刚刚上岗，做的限量特价。” 蓝骑士一看指定技师。 卧槽，男的？ 尼玛的，九漏哥你口味真重，男的你也能下手？ 还说不是昧着良心恰饭！ 五分钟后。 嗷呜~~~~~ 蓝骑士一声惨叫，紧接着是悠长，绵绵，如同小猫一样哼唧的长吟。 三十分钟后。 武汉外卖骑手群里又多了一个实时分享。 “卧槽我真的跪了！九漏哥说的那个店我刚刚去按了半个小时，太尼玛爽了，这30分钟我他妈颅内高潮了三回，差点尿了！@九漏，大哥流弊，谢谢你的推荐，小弟我不该怀疑你的品味，是我错了！” “哈哈，很爽对吧？我什么时候骗过人[斜眼笑]” “真的假的？你们不是联手当托吧？” “当托死全家！” “卧槽，这话都说出来了，我也要去，我刚好昨天落枕了。” “同去同去。” “这么便宜不会是假的，骗我们办卡的吧？” “他们今天新技师第一天上岗，特价活动，放心，全程没一句推销。” “我焯新妹子上岗？我来我来，谁都别跟我抢！” “新肯定新，妹子就不能保证了。” “男技师？那我更兴奋了！” “男的我也去！” 骑手群里热闹起来，没一会儿，呜呜呜的电动车开过来好几辆，嘎吱停在店门口。 何俊伟刚刚和程灵韵商量了一下，搞一个骑手专享套餐，让这帮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好好享受一下推拿的舒爽，劳动人民值得被爱。 正好给侯仁寿练手，经验值刷刷飞起，越来越熟练。 就他一个男技师，人手不够？ 没关系，老板娘特意叫人腾出一个大房间。 三张床可以同时趴三个骑手。 何俊伟身后站着六个女美容师跟着学，他将学院派推拿和美容院自己的商业推拿结合起来，相互应征参考，效果特别好。 说好的企业内部技能培训，今天就提前开始了。 1000块钱2小时，连程灵韵也在一旁蹭课听，时不时点头，心里暗道小尾巴讲课真有两手，内容有相同的，也有新干货，实操可行性很高，这个钱花得值。 骑手们也不亏啊，让男的按，身体舒服，让女的按，精神享受，这种精致高档的私人美容店是他们平常不可高攀的场地，怎么算都赚。 至少在武汉的外卖骑手群里，灵韵spA美容馆火了。 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局面。 每一方都赢麻了。 只有何俊伟知道，他才是最大赢家。 送上门的经验宝贝们让侯仁寿的【中医康复治疗】技能狂涨，已经到达（优秀）级别，侯仁寿越强，【定制】就会越有效果，这才是培训师玩法的核心。 另外店里各个姐姐张口闭口叫他何老师，认真学习，声望全都到达友善，奔着尊敬而去。 李紫灵更是尊敬将满，快到崇敬。 要不是瓶子容量不够，何俊伟今天就想把姐姐们的【医疗美容】技能给全部提炼一遍。 说真的，这家美容店真的是个宝藏，每个技师都有自己的优点和长处。 有人擅长精油开背，有人擅长刮痧艾灸，甚至有（杰出）级别的化妆术，（优秀）级别的美体保养术，针刺术，美白保湿等等。 如果何俊伟把所有人的优点提炼出来，再合理教学。 那么此店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而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这个小众赛道声名鹊起！ 第32章 你送我生蚝，我还你鲍鱼 下午，侯仁寿几乎就没休息过，一直做到5点，有20分钟吃饭时间，吃完继续干活。 晚上女顾客们过来，看到店里多了个小鹿晗一样的小奶狗男技师，一时间竟然没有抗议，还好奇围着问这问那。 只能说，颜值就是正义，长得好看，干什么都会被优待。 普通男技师就心里膈应。 小鹿晗男技师就没事。 许多人双标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程灵韵正式推出一个专门针对男性顾客的推拿按摩，168元/40分钟，加上精油，护肤，保养的大套餐价268元/60分钟。 固定服务提成是三七开，侯仁寿普通推拿提成50块，大套餐80块。 等他成为熟练的金牌技师后，价格还会上涨。 办卡销售提成与其他员工一样，月销1万3个点，1-2万4个点，2万以上5个点。 试用期1500底薪，包中晚两餐，月休四天，每天晚上9点半下班，还能赶上最后几班地铁，超时的话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何俊伟在一旁心算，每天上班9个小时，假设一半时间在工作，单次均价200块，光是固定提成一个月就有7500，加上1500底薪就是月入9000。 这还没算销售提成呢？ 好家伙，打个暑期工，月薪能上万！ 可以可以，武汉平均工资才七八千，这已经超过70%的人了。 同时足以证明平台的重要性，换成普通店，就没有这么高的单价，收入斩四折。 侯仁寿仔细听完老板娘开出的条件，毫不犹豫同意了。 工资好说，给多少都无所谓。 侯仁寿主要是想在美女环绕的店里打工，心里一万个愿意。 晚上8点，何俊伟提出下班休息，今天需要调整。 程灵韵同意了，给他微信转账1696块钱。 其中360块是接待的骑手顾客，给12个人做了推拿按摩，30元的单价是很亏，但是当成侯仁寿的练手费，又很值。 336是两个168的男士按摩，晚上两个女顾客把自家老公喊来体验，服务结束后，两个看起来像成功企业家的中年男士神清气爽，十分满意，决定以后每周至少来按一次，不过没办卡，因为他们老婆卡里有钱，还有很多。 1000是单独给何俊伟的业务培训费。 侯仁寿明天开始正式实习，工资月结，今天这些钱打到何俊伟账户上，因为他是合伙经纪人，还要提两成。 何俊伟带侯仁寿去附近比较火的夜市，准备吃烧烤。 找到一张空桌子坐下，麻溜点餐。 这是两人打工挣到的第一笔工资，虽然不多，但快乐呀。 何俊伟拿出手机，把账算清：“亲兄弟明算账啊，今天业务你做了528，我做了168，你的工资528扣除给我的两成还剩422，我给你400留个整，烧烤算我的。” 不愧是老会计的儿子。 账目清晰，谁干活谁拿钱，提成按之前约定的办，吃饭算AA，赚的多A的多，赚的少就少出点，这个方案既合理，又有人情味。 何俊伟转账400，侯仁寿不收。 “这钱我不要，都给你。” “你干活了为什么不要？” “都是你教的，我怎么好意思要？” 侯仁寿坚决不肯要钱。 他想的简单，今天之前，他啥也不会，就是个浑浑噩噩的棒槌，没有目标，没有理想，学习成绩也就那样，还陷入感情的陷阱里，爸妈甚至都不肯帮他参考高考志愿，他的人生简直一片灰暗。 是何俊伟对他不离不弃，最开始就在拼命拉他，不让他跳进陈洛梦的感情陷阱里，劝他千万不要去外地读二类大学，准备带他复读，给他设计新形象，买衣服，带他来打工挣钱，还和老板娘谈了一个几乎可以保证他衣食无忧，搞得好能月薪上万的工作！ 这和再造之恩有什么差别？ 他还拿钱，他还是个人吗？ 何俊伟奇怪看他：“你脑壳有病吧？你暑假还要在这里打工的，做的好一个月1万，你也一分钱都不拿？” “都给你！” “神经哦，你在想什么？” 侯仁寿又不吭声了。 服务员把啤酒和开胃小菜端上来，他拿起啤酒起子，嘣一下打开一瓶，先递给何俊伟，自己再开一瓶，直接咕嘟嘟往嘴巴里灌。 兄弟有心思。 何俊伟早就看出来了，但心结怎么解，他也没经验。 灌得太猛，侯仁寿果然呛到了，侧脸喷一口，然后剧烈咳嗽。 何俊伟递给他餐巾纸。 侯仁寿好半天才消停，身子坐直后，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借着咳嗽的机会趁机流了点眼泪。 “我今天才感觉活出个人样。真的，哥，我今天才感觉到周围的温暖，我今天才找到活着的存！在！感！” 这话一出来，何俊伟听着也难受，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再往两个塑料杯里倒啤酒。 男人要是没钱，个子不高，身材不好，长得不帅，确实容易被社会忽视，受到各种歧视，被各种拒绝，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即使哪天突然死在出租屋里，过十天半个月都没人知道，直到臭了，或是房租到期没交钱才会被人发现，最后在殡仪馆一烧，骨灰往长江一撒，对这个世界一点影响都没有，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而今天，侯仁寿的存在感爆炸，好多女孩子追着他加好友，老板娘很重视他，决定重点培养他，给他画出一个巨大的饼，开出的工资巨高，所有顾客都认可他，纷纷夸奖叫好，说他很重要！ 两相比较，强烈的落差感，足以颠覆一个人培养了18年的三观。 所以，今天是侯仁寿的重生之日！ “必须好好庆祝。” “啥也不说，干了！” 咕嘟咕嘟，两人一饮而尽。 “你们的羊肉串好啦。” 服务员端来一盘羊肉串，以及一打喷香扑鼻的烤生蚝。 何俊伟奇怪：“我们没点生蚝啊？” 阿姨眨眨眼，头偏向侧面：“那两个顾客送你们的。” 两人回头看过去，果然两个穿着包臀短裙的白领小姐姐正冲他们笑，手掌翻花，隔空打招呼。 又来了。 何俊伟低头笑了笑：“送生蚝……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侯仁寿这块朽木，今天Cpu一次次发烫，又一轮轮冷却，被何俊伟的涓流刺激，终于从赛扬升级到奔腾，勉强开窍了。 他给自己倒上酒，说：“我过去敬杯酒谢谢她们，不过一打生蚝也才几十块钱，别想哥们儿能给她们什么好脸，我去敬酒就是显示咱兄弟懂礼貌。聊的好呢，咱们拼一桌也不是不行，要是不靠谱呢，我再回来，你还一打鲍鱼给她们。” 你送我生蚝，我还你鲍鱼，这小子好骚啊。 何俊伟差点笑喷：“猴子恭喜你，你要进化成人了！” 侯仁寿去了小姐姐那一桌，聊的还挺开心，干脆不回来了，就在那边吃。 何俊伟这桌点的两人分量，他一个人吃不完，主动给那边分了一半，同时婉拒了小姐姐留他一起吃的建议。 何俊伟喜欢吃这家店的烧烤。 尤其是招牌大肉串，入口是焦香的油脂味道，不下于十种香料已经深入肉的肌理，在嘴里爆炸散发出混合的浓香，爽得根本停不下来，一大串肉三四口就咽了下去，辣椒巨香，但并不强烈刺激，辣度刚刚好。 这家店叫【二八大杠烧烤店】，有25年历史。 以前老板在下岗后，将自家二八大杠自行车做了一下改装，后座驮着烧烤碳炉子，食品箱，调料盒，穿梭在夜晚武汉的街头，一车卖完就收摊。 后来生意做大，有固定摊位了，老板就把二八大杠自行车改成三轮车，生意越来越火，慕名而来的饕餮食客越来越多，还上过B站的《人生一串》节目。 老板用的碳炉子，不环保，但烟火气十足。 据说以前学风筒辉，后来嫌弃风筒吹起来的灰太大，改成蒲扇摇，也挺有趣。 何俊伟看了会儿，主动勾搭：“老板，您这收不收徒啊？” 第33章 新的词缀 【二八大杠】烧烤店的老板都60岁了，满脸的褶皱，笑了笑问：“你想学啊？” “嗯，您烤的太好吃了，我能学不？收学费吗？” “任何人想学我都愿意教，而且不收费。但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这么多年一个徒弟都没带出来。” “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人达到出师的标准，我只有一个要求，用心。” 这么严格吗？ 何俊伟观察了一会儿，他们口碑最好的单品，招牌大肉串，卖十块钱三串，便宜得让人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每人限购三串，以及帮工在旁边现串现烤，亲眼所见，顾客肯定怀疑用的便宜鸡鸭肉，海克斯科技合成。 串签子的帮工看起来50多岁，非常舍得给肉。 每根大肉串有一两半左右的鲜肉，裹上各种香料腌制，老板烤的时候，舍得放辣椒粉和芝麻，所以鲜香无比。 何俊伟问：“您这一串肉，成本不便宜吧？” 老板举起蒲扇，从烤炉比划到旁边的备货桌子：“成本都在这里看得到，你自己算嘛。” 上好的新鲜猪肉，7分瘦3分肥，12块钱一斤应该要的，一串肉1两半，光是肉怎么也要1块8毛钱的成本。 另外签子，香料，酱料，辣椒，芝麻，油，炭火，这些算5毛。 房租成本呢？ 人员工资，卫生费，管理费，税费呢？ 不说别的，就明火烧烤这一项，懂得都懂。 10块钱3串，一串卖3块3，成本3块，做慈善咩？ 这种引流爆单品，不挣钱也就算了。 关键是，其他菜品也不贵啊，人均40块钱能吃饱，几年不涨价。 何俊伟懂了，竖起大拇指：“您是真正做生意的诚信老板。” 老板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徒弟都带不出来了吧？这些香料，蘸料，配方都不是秘密，我都可以告诉你，可你就是做不出来我这个味！你问烧烤难不难？我说一点都不难，好肉，好料，好火，好碳，烤出来的绝对不会难吃！” 何俊伟内心受到深深的触动，由衷赞叹：“还有一个，好心。” 旁边看热闹的一对情侣跟着打趣：“还有还有，好人！” 坐在门边喝酒的中年人起哄：“还要有一个好老婆！” “哈哈哈哈！你们说话真好听，我都想跟你们几个免单了！” 老板笑得开心，负责收钱搞卫生的老板娘也嘴角含笑，两老60多岁了半辈子经营这家店，早就过了爱钱的年龄，他们更喜欢听客人由衷的赞赏。 声望肉眼可见地上涨。 友善了！ 何俊伟惊喜，他看向老板。 【厨艺（from.郑爱国）（杰出）】 是个杰出技能！ 何俊伟正想提炼，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出来一个新的词缀——【用心】。 哈哈哈哈！ 何俊伟差点没忍住激动的心情，想要仰天长笑。 词缀，它终于更新了！ 虽然不知道【用心】有什么效果，但总比【平平无奇】要强吧？ 必须换新词缀！ 吨吨吨吨。 【用心的厨艺（from.郑爱国.何诚丰）（杰出）】！ 何俊伟软磨硬泡，加上老板微信好友，免费学了人家一个（杰出）技能，必须好好感谢一下，先不说他帮不帮得上忙，这份心一定要有。 这时候，何俊伟接到妈妈的电话，问他几点回家。 回头一看，侯仁寿喝的有点多，脸红上头，处于从奶狗转为狼狗的状态中，眼看着就要在小姐姐面前露馅了。 何俊伟不太放心他，试着问：“要不今天就到这里，我送你回家？” 侯仁寿今天是真高兴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回去。” 两个小姐姐也喝了不少，双颊粉红，眉目流情，看起来情绪很高。 何俊伟察言观色，两人身上没有什么风尘气，更像职场精英，年龄虽然大个十来岁，长得也只有五六分容貌，但颇有经济实力，衣服质感很好，包包是香奈儿的，放在桌上手机串的奥迪小坠饰也很精美可爱。 不是捞女就行。 何俊伟想了想，大家都是成年人，高兴了一起喝喝酒，逢场作戏而已，他又何必坏大家兴致？ 于是他说：“那你们慢慢吃，喝好别喝醉。” 他做到朋友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也说了，挥手告别。 何俊伟骑着电动车回家，顺便在楼下停车棚扫码冲电。 回家看到郑茹云还没休息，他笑嘻嘻晃了晃手机：“妈，我今天挣了1000多~~” 郑茹云正在敷面膜，乐得面膜都扯皱了：“哟，这么厉害，怎么挣的？” 何俊伟简单说了一下。 听到是做业务培训赚钱，郑茹云悄悄松了口气，作为妈妈，该提醒的还是要多说一句，美容院里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事情不要沾。 虽然法无禁止皆可为，但人的内心应该主动增加一条道德底线，道德是下限，下限也可以很高。 其实何俊伟心里通透，他从王老头，程灵韵他们身上提取的技能里，多多少少都参杂着各自的人生感悟，自然而然就懂这些。 第二天，星期五。 早上7点半，何俊伟睡到自然醒。 他走出房间，看到郑茹云没去上班，好奇问一句。 郑茹云说：“我今天调休，陪你去美容院看看。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随便您。” 中午母子俩吃完饭，郑茹云开车带上何俊伟，把侯仁寿的衣服一并带着。 与侯仁寿碰面后，何俊伟笑嘻嘻撞他肩膀：“昨天在哪里过夜？” 侯仁寿脸一红：“回自己家了。” “不会吧，仁寿路小鹿晗都没被带走？” “哎！我一喝多就控制不住胡言乱语，好像把她们俩吓到了，大失所望，直接给我叫了辆的士，扫了100块钱把我送走，我还没到家，微信好友都拉黑了。” 何俊伟笑得肚子疼。 就好像，人家小姑娘看起来漂漂亮亮，恬静淑女，温柔小意，你以为她是大家闺秀，贤妻良母，真命天女。 那是你没看到她人后的一面，生活习惯邋遢，家里乱糟糟，卫生不打扫，到处都是外卖空盒子，卸了妆能把鬼都吓一跳，一边追剧一边搓脚丫子，搓一半还把手放鼻子下闻一闻，哈哈大笑时牙齿缝里飘着两根韭菜，睡觉还打鼾。 “周姐你不要开口啊周姐~~” “滚滚滚！” 真难绷！ 店里还有五六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休息区。 何俊伟问干嘛的，侯仁寿摇头不知道。 李紫灵凑过来小声说：“她们是老板娘通知的朋友，过来培训的。” 何俊伟察言观色，很快心中有数。 朋友？ 呵呵，同行吧？ 手上无毛，皮肤白嫩光滑，指关节粗大，一看就是被精油药油常年涂抹，手指频繁用力，胳膊比一般人粗壮，也验证这一点。 同行无所谓，不就是进修，参观嘛。 何俊伟做好自己，干好他该干的事就行。 李紫灵接到电话，对何俊伟说：“老板娘说了，十五分钟后她回来，你准备上课。” “好嘞！” 于是何俊伟去洗手，换衣服，来到昨天的大房。 同行们不声不响站进来，加上店里自己的美容师，看热闹的郑茹云，总共十好几个围观者。 站在人群外侧的郑茹云皱眉。 果然她的担忧没错，儿子还是太善良，太信任程灵韵了。 两人达成的口头协议是一对多教学，但哪有一对二十这种夸张做法，还把本店以外的同行喊来的，这是二道贩子赚差价吗？ 这不是大学课堂，这是职业技术培训，是要实操带教的，按1000一次的价格可以，但绝对不能超过10个人，超过十个人必须提价，具体多少郑茹云还要细算。 郑茹云决定待会儿看看儿子的表现，她再来定价，她最擅长计算成本了。 没过多久，程灵韵回来，带着两个陌生人。 一个30来岁的年轻男子，穿着打扮有品味，长相不错，成熟稳重。 另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穿着大妈们都爱的真丝花衬衣，黑色涤纶喇叭裤，好几个店里的老员工见到她，都恭恭敬敬叫一声“沈老师好”。 这下子，房间里站了20个人，都快挤不下了。 何俊伟还没来得及问，那个沈老师就大着嗓门说起话来：“哟，这么多人呢，阵仗挺大哈，哪位是培训老师？” 何俊伟抬手示意：“我是。” 沈老师看着他，眼神一半是不信任，四分之一是戏谑，剩下的是玩味，她还故意靠近，围着何俊伟走了一圈，从头到脚打量他。 何俊伟问：“姐，你不介绍一下这位老师？” 程灵韵这才笑着说：“沈老师是我们业内鼎鼎有名的前辈，十年前在我们店指导推拿按摩和女性美体，那时候我们店还很小，只有四个人，是沈老师用两个月的时间手把手一个个教会的，我们能坚持做到现在，做到这么大的规模，也有沈老师的一份功劳。” 见程灵韵回忆峥嵘岁月，沈老师笑着连连摆摆手：“往事不要再提了，灵韵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绝大部分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不过是帮了一点点绵薄之力。” 好家伙！ 原来是一代目培训师。 所以，今天是来砸场子的吧？ 何俊伟瞬间警觉起来。 第34章 挑衅是一门技术活 程灵韵对何俊伟说：“沈老师今天中午请我吃饭，听说我们下午要搞内部培训，特意过来看看。” 说完，她眨眨眼，连眨两下。 何俊伟立刻明白她的立场。 多年没见，突然找上门，那吃的应该是相亲饭啰。 但她对这个男人没感觉，所以一直不介绍他，一定不会邀请两人来店里坐坐，所以这两人是不请自来，令人讨厌的不速之客。 程灵韵脸上几乎明明白白写着字了：“小尾巴，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把他们赶走。” 何俊伟回应她一个眨眼，表示收到，心里迅速盘算，该出什么招。 沈老师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娘们。 她耗尽以前攒下的一点交情，好不容易约程灵韵出来吃相亲饭，介绍侄子，可惜程灵韵兴趣寥寥。 两人不甘心，得知下午店内业务培训，她立刻改变计划，软磨硬泡非要过来看。 这算盘珠子打的啪啪响，几公里外的黄鹤楼都能听到了。 因为她自己就是培训出身。 如果程灵韵请的培训师不行，她可以顶上呀，她有名气，有技术，宝刀未老，她只要接下培训这个活儿，那就是与程灵韵再续前缘，旧情重燃，十年的老交情再度续上，她侄子的机会不就变多了吗？ 沈老师一看对手是个小年轻，信心满满。 稳了！ 我三十年的功力，稳如老狗，你一个小屁孩，拿什么跟我打？ 沈老师很清楚，要想欺负一个年轻人，必须师出有名，否则就是倚老卖老，以大欺小。 她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出手，用绝对实力碾压他，这样才能服众，才能让程灵韵心甘情愿换人。 挑衅是一门技术活。 不是上来就给一巴掌，让你丫戴帽子。 沈老师撕逼同行一辈子，经验丰富，绿茶，造谣，拱火，阴阳怪气，各种方法信手拈来。 她笑着问：“老师看起来好年轻呀，20岁都不到吧，真的是英雄出少年，恕我消息闭塞，请问你是哪一派的传人，师承哪位名师？” 何俊伟见招拆招：“我也不知道哪一派，我老师叫胡竹韵，湖北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学历，她是不是名师我不知道，她在医院上班，是中医康复理疗科执业医师。” “哦~~~” 沈老师拖长了音，然后摇头：“没听说过。” 何俊伟笑：“我也没听说过你。” 扑哧。 旁边有人笑出声，何俊伟听声音就知道是郑茹云。 妈妈是铁粉呐。 旁边不少人也都在憋着笑，给沈老师一点面子，没笑出声。 沈老师试探一击，发现这小子反击好快啊，貌似是个高手。 何俊伟说：“我入行时间短，很多前辈都不认识。” 沈老师立刻抓住反击机会，拉下脸来：“既然知道是前辈，那你不尊重点？” 一时间，没人接话。 空大了，有点尴尬。 咳咳！ 沈老师清嗓子。 程灵韵假装没听见，一句话都不说，连台阶都不给一个。 何俊伟低头看地板砖的美缝，仿佛上面在长蘑菇。 她侄子正痴迷盯着程灵韵的脸。 围观的其他人躲开她的视线，东喵喵，西汪汪，全场就没一个开口的！ 这时候不是应该有个人主动讲述我的荣誉和称号，把我好好夸奖一通吗？ 她奶奶个腿儿，一个捧哏的都没有？ 刚那几个小嘴抹了蜜，追着我喊沈老师的老员工呢，人呐？ 沈老师再次注意到侄子的痴迷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心里叫骂，不争气的废物！ 侄子不给力，她只能自己上了。 但她深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荣誉，效果大打折扣。 “我从业三十年，精通各种人体推拿按摩术，自创‘沈氏按摩十三式’，获得全国商业服务业职业技能竞赛二等奖，wh市工匠杯推拿技能大赛一等奖，我前后在十家中大型美容店担任首席技师，三十年时间带出来的徒弟几千人，徒子徒孙遍布全国各地的美容院，盲人按摩店，我九次拿到过金牌培训师荣誉，我目前担任huB省美容保健服务行业协会的理事，这是民政官方承认的社会团体，全省的美容保健服务行业都由我们指导工作。” 果然，沈老师说完自己灌注过大水的title，自己都觉得尴尬抠脚。 这话要是让其他人说出来，效果多好啊。 “哦。” 何俊伟有气无力的一声，表示听到了。 他使出一招“棉花盾”后，立刻反击一刀：“所以沈老师今天是来指导工作的？” 沈老师一噎。 何俊伟再捅第二刀：“原来你是领导啊！不好意思，你来，你来，这是话筒，请开始你的表演。” 他让出中间C位，还装模做样取下小蜜蜂随身麦。 “够了！” 沈老师真生气了：“狂妄！” 何俊伟更乐，笑嘻嘻说：“年轻人不狂妄，还叫年轻人吗？谢谢沈老师的夸奖，我喜欢你的评价。” 他直接鞠躬。 吭哧。 呵呵呵。 鞠一躬可还行。 旁边好几个人都被逗笑了，这小子挺厉害呀，连消带打，骂人不带脏字，把对方怼的快要心态爆炸。 沈老师侄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我们不是什么领导，就是听说有个厉害的培训师，想过来看看。” 何俊伟指指自己：“你这不就看到了吗？可以了吗？老板娘，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沈老师敏锐抓住机会，150斤的体重一个旱地拔葱，老仙女原地蹦起来：“你有什么资格上培训课？你有医疗美容培训师资格证吗？找我们协会批了吗？” 何俊伟愣住，这个证…… 他还真没有！ 沈老师扳回一分，乘胜追击：“你连培训资格证都没有，谁允许你在外面搞培训的？20岁这么年轻就当培训师，我在医美行业教徒几十年，闻所未闻！” 何俊伟也乐了。 开撕是吧，来呀，求之不得。 何俊伟说：“沈老师你左一句20岁，右一句年轻人，是多瞧不起我们00后啊？几十年闻所未闻那是你孤陋寡闻，你已经被时代淘汰啦。你说我狂妄，那我今天就狂妄到底，咱们过几招，手底下见真章？” 沈老师见这小子上钩，高兴起来：“你跟我比技术？我干了几十年，你从娘胎里开始学都没我的时间长！” “我不跟你比技术，灵韵姐请我来是做培训的，她要的也不是技术，而是教学能力，要比就比这个。” 何俊伟看到程灵韵眼中的欣喜，知道自己做对了。 两人都清楚，拼技术，何俊伟应该拼不过老妖婆，但他的优势是教学呀，往这方面打才是聪明的拳法！ 程灵韵立刻站出来拉偏架：“沈老师，您先别急，我说一下，这间屋子里都是我请来的朋友，她们来自各个足疗店，盲人按摩店，中医养生馆，还有我自己的员工，大家都迫切需要提升。既然沈老师您想与何老师切磋，那就看谁教的好吧。” 沈老师问：“你就是我教出来的，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 程灵韵说：“我当然知道您的本事，但我觉得，还是何老师教的好。” ？？？ 沈老师吃惊看着她：“他技术比我厉害？” 程灵韵再次强调：“不，他技术没您厉害，但他比您教的好。这样吧，我挑两个水平差不多的人出来，您与何老师各教一个人，30分钟为限，看谁掌握的更扎实。” “30分钟能学到什么，至少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也行。何老师怎么说？” “我都可以。” 程灵韵高兴了，一拍手：“紫灵，娜娜，你们俩来。” 她给大家介绍：“她们俩是三个月前同期招进来的，目前一个做美容，一个做化妆，对精油开背和美体技巧有一定了解，但都不熟，水平基本相当。两位老师各挑一个？” 沈老师选谁都无所谓，她关心评委是谁。 程灵韵指指外人：“就这几位朋友吧，她们都不是我店里的员工，您要是不放心，让她们盲测。” 盲测就是这几人蒙着眼，分别感受两次按摩，盲选更舒服的那位。 沈老师觉得合理，于是挑了年龄更大，看起来更稳重的刘娜娜。 只是她想起一事。 有外人在场，万一她输了，要是传出去，说30多年的知名老师傅输给一个20岁的新人，岂不是很丢面子？ 转念一想，老娘我带了三十年徒弟，谁比我更懂怎么教徒？ 我怎么可能输？ 为了防止何俊伟作弊，沈老师提出新要求：“我要求同房间，现场两组同时教学，所有人都能看见我们教的东西，没人能掺假。” “我没意见。” 何俊伟当然不怵。 很快，房间里摆好两张按摩床，两个被程灵韵点名的女员工已经洗好澡，分别裹着大毛巾站在床边。 程灵韵打开手机计时器，倒计时1小时：“开始吧。” 何俊伟示意：“趴下吧，把毛巾脱了。” 他的教具女模特是店里的大姐姐，30多岁，结过婚生过孩子，脸皮稍稍厚一点。 大姐姐趴下，将裹着的毛巾从正面两侧抽出来，毛巾盖着她的背。 第35章 新词缀生效 男技师给女顾客做精油开背，确实不方便。 正规做法就是现在这样，用大毛巾盖着后背，分段式遮掩，推拿的部位不盖，暂时不推拿的地方遮住。 女人两侧和前侧肿大的两团腺体与脂肪，这部分区域包含在精油开背项目里。 正面，腹部，以及腿部的推拿按摩是另外的项目，叫全身精油，或者是美体美容，这种项目一般不允许男技师做。 当然了，性别一换，评论过万，全求种子，好人一生平安。 何俊伟取个巧。 他当场提炼所有人的医美技能，只要声望够，他照单全收。 累加起来，【平平无奇的医疗美容（from.程灵韵.舒婷……）】升级到（优秀），然后强行灌注给侯仁寿。 侯仁寿这小子正在偷瞄大姐姐的后背，突然身子一激灵，脑子里似乎又长出来好多东西。 “小侯，你来演示一遍督脉穴位。” “啊？怎么又是我？” 何俊伟对他挤眉弄眼，光动嘴，不动手。 主要是妈妈站在后面看着，他不好意思。 妈妈要是不在场，他就亲自示范，伸手去揉了。 “好吧好吧。” 侯仁寿一边找穴位，一边讲解：“督脉从头部正中一直到脊椎尾部，头部14个穴位，腰背部12个，臀部2个。” “臀部的长强穴，腰俞穴我们不会碰，往上是腰阳关穴，对应女性症状月经不调，赤白带下，男性则是杨伟，多遗，我们在刺激该穴位时，要以五分力度起手，先测试强度。” “客人年纪越大，我们就按的越轻，年纪越小，力度可以越大。年纪大的男性顾客可能因为隐疾，不好意思说，或者碍于面子对我们说谎，我们不要只听一面之词，要在测试刺激时，根据他们身体对力度的反馈来调整力度。” 讲解带点瑟瑟。 李紫灵听得小脸红扑扑。 穴位一多，李紫灵记不住。 何俊伟开口说：“小侯，单独针对她，知识点再强化一遍。” 侯仁寿重复，【医疗美容（定制）】彩色技能出现。 何俊伟立刻转移过去。 走你～ 李紫灵瞬间顿悟：“哦哦哦，我懂了！是这样按的对吧？” 她姿势标准，力度到位。 侯仁寿一愣：“啊对对对，没错。” 特么的，是谁特么的一天天的在说特么的中医推拿很难学？ 我才讲了两遍，她就会了，这叫难学？ 何俊伟就这样盯着，5分钟过一遍督脉，再5分钟过一遍足太阳膀胱经，接下来配合精油推背的流程，一段段细分教动作。 这基础打的，比钢筋混凝土还牢。 房间里另一边，沈老师也在用心传授刘娜娜。 她清楚60分钟根本教不了什么，还不如傻瓜式教学，让刘娜娜按照固定套路做。 俗称，死记硬背。 同时她看到何俊伟的教学方法，非常不屑，简直搞笑！ 你教她们中医基础理论，有用吗？ 好多人一辈子不懂原理，不也照样凭经验干活挣钱？ 这些按摩师一个个初中高中甚至小学文化，人体720个穴位，她们有300个穴位的名字都叫不出，连字都不认识，你跟她们讲穴位原理，讲经络症状，是准备让她们考大学吗！ 沈老师不管他了，她将自己的绝技“沈氏按摩十三式”拆解成十三个步骤，对应人体后背十三块区域，让刘娜娜速记。 不讲原理，硬记手法和力度。 何俊伟这边轻松，他有大把精力去看沈老师那边。 沈老师对他的声望是敌对，比冷淡更低。 但她的【医疗美容】技能确实是（杰出）级别，说明她30年的功力不开玩笑，这点必须承认。 何俊伟本来没打算提炼的，因为声望不对。 但鬼使神差，他试了一下。 技能松动了！ ？？？ 什么情况？ 不对不对，这不是常规提炼。 何俊伟发现，这个提炼只能提炼一小部分，也就是沈老师教给刘娜娜的【沈氏按摩十三式】。 最关键的是，他只能用【用心】这个词缀去结合，换成【平平无奇】就接不住。 何俊伟立刻猜到原因。 【用心】这个词缀，应该是深度学习的加强，哪怕是敌人身上也有可取之处，只要他【用心】，也能学习到敌人的能力。 但这个技能必须是敌人已经展示出来的，符合词缀逻辑。 哈哈哈哈！ 何俊伟想笑。 沈老师不好意思。 在下笑纳了！ 何俊伟不客气，沈氏按摩十三式，拿来吧你。 咕嘟咕嘟。 何俊伟提炼到【用心的医疗美容（from.沈如花）】。 技能等级，白板。 不行，这老娘们的技能是（杰出），必须想办法多薅点羊毛。 何俊伟背着手，悄悄来到沈老师这边，在两人背后弯下腰，笑眯眯轻声说：“沈老师？” 沈老师吓一跳，回头一看，怒视问：“你想干什么？” 何俊伟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笑不露齿：“我来学习一下。您是前辈，肯定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沈老师觉得他笑得好贱。 “一边去！” 沈老师呵斥，走两步，故意挡在刘娜娜身边，不让何俊伟偷看动作。 何俊伟换位置：“沈老师，我就看看，不说话。” 沈老师再换位置挡住。 何俊伟干脆踮起脚，利用自己身高优势，看得一清二楚。 哟，不好意思娜娜姐，看到你勾了。 沈老师烦不胜烦，冲程灵韵喊：“你不管管他？” 程灵韵摊手手：“他没说话打扰您呀。” 沈老师无语，程灵韵还委屈呢，今天谁逼着你来了，矫情！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 沈老师要教学，要躲开何俊伟的骚扰，要提心吊胆他偷学动作，还要强忍着不发火，刘娜娜记不住动作和力度，需要一次次反复练习，经常记了后面忘前面，她教得身心疲惫。 而何俊伟那边轻轻松松，让侯仁寿全程带教，他偶尔指点，转移定制，一个小时后，李紫灵如同高考学霸，满肚子干货，信心满满准备参加考核。 有那么一瞬间，沈老师很想说，算了，我认输好了，你们年轻人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样她还能体面退场。 但矛盾是她挑起，战是她约的，不战而逃更丢脸。 下面开始盲测。 两个裁判用毛巾盖着脑袋，趴在床上，感受不同的按摩。 没有任何悬念，两人不约而同选择李紫灵更好。 “yeah！” 李紫灵兴奋小蹦跳，先与何俊伟击掌，接着找侯仁寿庆祝，看到这小子张开双臂冲她笑，李紫灵红着脸，还是抱了抱他。 “我不信！来按我！” 沈老师不死心，她也往床上一趴，自己掀起自己的真丝上衣，露出肥肉累累的腰背脂肪，以及被勒成一条线的红色内衣带。 程灵韵在一旁劝说：“沈老师，算了吧。” 何俊伟也附和，叹气补刀：“是啊是啊沈老师，您何必再自取其辱？” “你闭嘴！让那小丫头来按我！” 沈老师生气了，冲娜娜吼：“你也来按！你先来！” 刘娜娜无可奈何，上手推了一会儿，她没有使坏心眼，沈老师教了什么，她就做什么。 接下来是李紫灵。 李紫灵用的另外一套，来自胡竹韵的标准学院派推拿手法。 从手法上看，比沈氏十三式要复杂得多，非常不利于推广，很难学。 但只要掌握核心技术，学会根据顾客肌肉反馈来改变指力大小，那么顾客的体感舒适度能提升一大截。 这套手法的门槛巨高，一般中医大学的学生都不一定能掌握。 李紫灵今天能掌握，算是她的幸运！ 30秒后，李紫灵准确卡住临界点，持续稳定输出，力度恰到好处，沈老师舒服地只想哼哼。 只按了两分钟，沈老师叫停。 她坐起来，拉下衣摆，一声不吭，穿上鞋子就走。 连侄子也不喊了。 这个侄子舍不得走，追上去劝说：“婶婶，我觉得何老师人不错，您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程小姐，我先送我婶婶回家，她虽败犹荣，何老师是最棒的！咱们微信联系，记得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啊！” 这两人一走，房间里终于爆发出巨大的哄笑，以及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啪！ 程灵韵带头鼓掌：“太精彩了！力压三十年老师傅，太帅啦！” 何俊伟打趣她：“谢谢老板娘的赞赏，记得通过人家好友申请。” 程灵韵翻白眼，嘟起嘴小声说：“哼，要你管？我就不通过。” 还好她背对众人，没人发现老板娘竟然会卖萌！ 何俊伟又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向他祝贺的妈妈：“怎么样，我就说我培训有一套吧？” 郑茹云点头：“一点都不夸张，我发现你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哎，灵韵，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程灵韵并不意外，带着郑茹云出去，她大概猜到郑茹云要对她讲什么。 其他人围着何俊伟，希望他能像教李紫灵那样，也教教她们。 只要掌握这一套手法，98元的普通足疗她们敢涨价到198，更贵的精油开背她们敢喊到300以上。 谁不爱钱啊？ 何俊伟借口今天累了。 这是大师的矜持。 于是其他人开始讨好侯仁寿。 这小子有心显摆，装模做样问何俊伟：“师傅，我能教她们不？” 何俊伟好笑，故意逗他：“你大可试试，走都没学会，就想飞？” “别小看我，我很强的好不好。” 侯仁寿于是开始装逼，李紫灵在一旁帮腔。 但没有何俊伟帮忙，其他人学起来格外吃力。 两人很快发现，这帮人怎么教都教不会，一条督脉28个穴位，众人背得头昏脑涨，前后位置颠倒错乱，还想记小抄条，发现穴位那些字都不知道咋写。 还有动作要领。 好多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动作，需要大量时间摸索，领悟，纠错，反思，再摸索，再领悟，循环往复，这就是为什么老师傅技术好，新技师总被嫌弃的原因。 “哎呀，婷婷姐，不是你这么按的，你要用旋劲，用指关节打透肌底，就这样，这样，哎呀！这么简单的旋劲你怎么还不会呢？” 很快，连李紫灵都着急起来。 中医推拿按摩辣么简单，我听小猴子讲两遍就懂了，小猴子跟你叭叭讲了五分钟，婷婷姐你还不懂？ 侯仁寿口水都说干了，一个劲挠头。 不对劲啊，难道是我的问题？ 这种有手就会的技术有啥可讲的，不是看一眼就懂了吗？ 糟糕，碰到傻子了吧。 看热闹的其他人各个懵逼，他们看了，也听了，可结合起来，如懂！ 当事人苏婷委屈巴巴：“紫灵，我是不是很笨？” 额，怎么回答呢？ 李紫灵沉默，看看侯仁寿，把难题交给他。 侯仁寿也沉默，很想说，我教紫灵姐最多只用教两遍她就会了，你确实很笨。 话到嘴边，他忍住没说，盯着地板看。 苏婷哇一下就哭出声来。 其他人柔声安慰她，一个个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傻，不适合从事这行。 一屋子人唯有何俊伟忍着笑，【察言观色】看着众人的表情，猜测大家的想法。 这人生百态啊，实在太有趣。 第36章 爸爸带我去洗脚 隔壁房间，两个女人面对面坐下，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郑茹云笑着说：“灵韵，我想和你聊一下小伟的工作。” “云姐请说。” “那几个是你喊来的足疗店，盲人按摩店，推拿养生馆的朋友？” “是的，本来想看看效果，被沈老师打断了。” “我做过很多次足底按摩，盲人按摩，感觉她们的手法很一般，与小伟教的不是一个级别，所以你是想让她们技术升级？可低端足疗与你高端美容又不搭边，我有点搞不懂你的真实用意了，你不会有事瞒着我们吧？” 程灵韵犹豫几秒，决定开诚布公，毕竟她有求于何俊伟，早晚也会说出来：“云姐你知不知道有一个App叫东郊到家？” 这名字有点耳熟。 郑茹云想起来，她家小区电梯间曾经有一段时间贴过这个App的广告。 上门按摩，东郊到家，24小时随叫随到按摩，spA，足疗，几个美女技师摆出“快来撩我”的姿势看着镜头。 电梯三面墙全是这个广告，业主站在中间，有一种“完蛋！我被美女包围了”的奇怪感觉。 好多小孩子好奇问大人：“这几个阿姨是干什么的？” 大人们一脸尴尬。 因为画面低俗，服务内容擦边，王老头和业主委员会强行撤下广告，把物业痛骂一顿，说以后地推员要是敢再来小区贴这种低俗广告祸害未成年人，他们真的会打人。 郑茹云说：“我知道，怎么？” 程灵韵一脸认真：“我想做类似的App。” 郑茹云吃惊。 好家伙，你要学东郊到家？ 你不知道它社皇啊？ 程灵韵显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我知道它擦边，但不能忽视的是，这个App有1300万注册用户，3万个签约技师，一年营业额流水38亿，正在冲击ipo上市，估值35亿。” 郑茹云完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盘子。 程灵韵再竖起一只手指：“全国提供上门按摩服务的各种App，加起来有一百亿，这是一条新赛道，暂时还没有公司成功上市，云姐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你还想上市？ 郑茹云异样看着程灵韵，她没想到，这个娇俏可人的漂亮女孩子，小小的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大的野心。 东郊绝大多数技师是女性，她们在App上展示身材和容貌，生活照搔首弄姿，消费者看到后心动点单，技师上门服务，极有可能线下搞颜色。 媒体报道，某男子称自己被东郊女技师诱惑，诱导加钟。 虽然东郊声称，搞颜色是女技师的个人行为，但显然无法消除外界疑虑。 郑茹云问：“合规问题怎么解决？” 程灵韵回答：“东郊是第三方签约，技师都是个体户，所以很难监管，他们故意放任女技师擦边，平台方再推卸责任，为的就是向公众暗示他们App搞黄社，吸引更多人注册，最终上市圈钱。云姐你想想，国家真允许这样一个擦边企业轻松过关，上市捞钱？” 郑茹云摇头：“当然不可能，上面又不是瞎子，必定出手监管。互联网巨头美团，京东，抖音，阿里，58都有上门家政服务，估计等这个赛道做大，监管成型之后，互联网巨头就出来抢地盘了。” “没错，先让东郊同类厮杀，强者杀出血路，监管出台，巨头立刻下场，共享单车，团购，社区买菜，全都是这么玩的。” “你怎么控制技师？你不擦边就没有流量，你擦边，一样会被打击。” “做自营技师就可以控制住，类似于京东，一部分自营，一部分品牌。东郊有3万个第三方签约技师，我不用那么多，只要培训出1万个合格自营技师，就能大大减少不稳定因素。” 好家伙！ 胆子够大呀！ 郑茹云不太相信：“1万个自营技师？你养得起吗？你管得过来吗？” 程灵韵说：“用京东售后模式就可以养得起，自营技师接单上门提供服务，不接单的时候化整为零，在自家足疗店，盲人按摩夫妻店工作，或者在家里待着照顾家务。我会想办法把自营技师的进入门槛无限降低，同时保证技术达到较高水平。” 她找来笔和纸，从上到下，写了四行字。 1、线上擦边 2、线上正规上门服务 3、线下正规实体店 4、线下擦边 1+2就是东郊到家，她将2和3打上括号：“这就是我想做的，互联网+实体店，进可攻，退可守。” “正规按摩需求的市场有多大？能支撑起你1万个自营技师吗？” “我安排人潜伏进东郊到家收集情报了，我看过数据，足够支撑1万个自营技师，甚至更多。” 好家伙，间谍战都打起来了！ 郑茹云咋舌，把东郊到家App下载到手机上，翻了翻。 东郊到家最便宜的中式推拿60分钟218元，超过50万人选择。 程灵韵说：“年轻漂亮想挣快钱的才会积极擦边，月入5万还嫌少，而有家庭有孩子的大嫂就不会这么想，她们能把单价打下一半，月入5000都能热情满满。” 打到一半就是110元/60分钟，大约与实体店持平。 更狠一点做到98，或者88，甚至能把实体店打崩，打得同行要么关门，要么被收编。 本来线下正规按摩市场就有400多亿的需求，现在线上价格更便宜，技术更好，还不用你出门寻找，随叫随到，你用不用？ 郑茹云开玩笑问：“你确定年纪大的大嫂，真有顾客愿意点单？” 程灵韵笑：“想擦边的顾客才会在意容貌，想正经服务的顾客并不会在意大嫂的年龄和相貌，你非要漂亮的大嫂也可以，加钱啊。” 两人相视而笑，容貌是加分项，她会尽量给不那么好看的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小伟能做什么？” “尽量压低培训价格，降低入行门槛。我自己培训一个普通技师要三个月，耗资7000元，沈老师带徒的价格是5888一个人，小伟要是能把单人价格做到2000以下，愿意报名学技术的人一定会踏破门槛。” 郑茹云认真思考，把这个计划从头到尾捋一遍。 程灵韵的App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条是稳扎稳打，按照传统加盟店模式，培训一批技师，成立一批加盟点，全国遍地开花，一个点投资1万元就可以开店，试错成本极低，即使店位置很偏，但是有App派单就不会缺少生意，电动车就能覆盖方圆3公里。 1万个技师1万家店，至少带动3万人就业，这个规模是很恐怖的，类似百果园，来伊份，茶百道的上市套路，做账也容易，她自己就是这方面的专家，供应链金融可以做的非常漂亮，银行融资没问题，肯定不缺钱。 另一条路就是腥风血雨拼刺刀，专门盯着行业老大东郊到家猛追猛打，自营技师降价一半抢夺对方正规按摩的客户，第三方加盟技师同样打擦边球争抢老色皮，目的是快速增加用户基数。 等用户数量够了，就加大自营技师数量，严管擦边行为，打压第三方，把自己洗白，最后能上市就上市，不能上市就打包卖给互联网巨头，套现几亿几十亿离场。 两条路，都有可能干成。 因为360行，不管哪一行，学习成本太高，培训效果太差，一直是限制技术工种人数的两头拦路虎。 而儿子似乎有办法解决，他搞培训确实有两下子，教的又快又好。 这就等于儿子是这个计划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程灵韵起飞，他也跟着起飞，程灵韵套现，他也能拿上一大笔钱，跟着一起走，真正的财富自由！ 还没有风险！ 说实话，郑茹云动心了。 她端起菊花茶慢慢小喝几口，让自己冷静下来，留更多的时候思考。 她的语气变缓：“灵韵，你美容院开着，美妆女主播当着，一年稳定收入怎么也有七位数吧，怎么突然想起玩互联网那一套了？” 程灵韵背靠沙发，无奈说：“美妆主播更像是爱好而非主业，我又狠不下心割粉丝韭菜，根本就没有变现能力。这家美容院我也做到极限了，要想扩大规模只能开加盟店。既然要扩大，要加盟，我就想不如一步到位做个大的，有希望上市的话我就再拼十年当女企业家，没希望的话我就赚一笔走人，老老实实收心，35岁之前嫁人生孩子。” 郑茹云开玩笑：“哟，程小姐还知道嫁人呀？” 程灵韵笑了：“云姐看你说的，我也是女人好吗，我只是不想草草嫁了而已。” 既然互相交了底，就不再有隔阂。 郑茹云站起来：“行，我回去和当家的商量，也要问问小伟，这件事不能轻易做决定，要慎重，你也一样，好好考虑。” “我知道的，云姐，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两人说说笑笑，走出来看到何俊伟他们也散了。 程灵韵给何俊伟转账1500块钱，算作今天的培训费，单一个李紫灵的提升，1500块血赚，十天半个月就收回来了。 何俊伟奇怪：“给多了吧？” 程灵韵笑：“你比沈老师还厉害，应该提提价。” 郑茹云知道她是在示好，示意儿子收下：“老板娘看得起你，拿着吧，我们先走啦！” 郑茹云开车回家，紧急把何诚丰叫回来商量。 听到程灵韵的计划，父子俩也吃了一惊。 这个女人的野心真大！ 何诚丰感叹：“1万个自营技师就是1万个就业岗位啊，现在的就业形势多严峻，她如果能杀穿这条赛道，不仅能挣钱，还能给社会稳定做出巨大贡献，上面的政策支持更容易落实。” 爸妈两人都看着何俊伟。 何俊伟摸下巴：“我没问题呀，等哪天有空了，找50个人开个班试试，不就知道了？” 1万人又不多，三天开一期课，一期80人，一年1万人。 一个星期开一期课，一期180人，一年1万也教的出来。 最多他和侯仁寿辛苦一点，一批一批定制咯。 成本可以做到几乎为0，学费全都留在自己腰包里，1万人就是2000万学费。 至于教学质量，上什么课程？ 哈，有了。 何俊伟想到一个好办法，将易于推广，动作简单易学的沈氏十三式，与学院派手法糅合，这样既能保证推拿效果，又简单易学，独门绝技的力度感受是门槛，外人也偷学不会，可以当成中式推拿的主打技术。 第一年，先抢占市场。 以后每年回来进修，技术升级，何俊伟帮她们越玩越高级，卷死其他同行，卷的其他人含泪退场，卷到最后没对手了，再涨价。 互联网生意老套路了。 何俊伟看看App，东郊到家的热门项目里，还有采耳和足疗项目。 他都没有见过这两个细分行业的顶级高手。 既然要pk行业大哥，肯定是全方位进攻了。 先做技术储备吧。 何俊伟清清嗓子：“爸，有时间带我去洗脚吧。” ？？？？ 何诚丰吃惊，儿子你这么勇吗？ 郑茹云没想到儿子对她伸手：“妈给点洗脚经费，我和爸两个人。” 郑茹云好气又好笑：“你小孩子洗什么脚？” 何俊伟一脸无辜：“当然是采风啊，小孩子就不能洗脚啦？街上那么多足疗店……” “别说了，别说，爸爸有机会带你去见见市面。” 何诚丰按着儿子的肩膀，已经笑得不行了，父子俩一起去洗脚，行的，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第37章 社死 星期六，按照原计划去考察复读学校。 早上7点半，何诚丰坐在沙发上盘手串，刷手机头条新闻。 何俊伟洗完澡后，穿上衬衣正装，打好领带，帅气逼人。 最后化完妆的郑茹云穿着绣花旗袍出来，高挑，美艳，优雅，让父子俩相当惊艳。 “妈妈，您真的好漂亮！” “老婆确实美，身材如少妇，肌肤如少女。” “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儿子才是主角，都收拾好了吧？出发！”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坐电梯下地库。 何诚丰开车，今天要从江南赶往江北，几乎跨越了全市区，开车就要40分钟。 路上，他顺便讲解学校来历。 六年前，汉口二七滨江商务示范区旁边一大块地，被规划成长江新城。 当时申报的是国家级新区，全国有九个地方竞争，而上一个被批复的国家级新区是哪里呢？ 雄安。 当年炒的有多么疯狂，稍微有点记忆的人应该都很清楚。 所以长江新城的地皮炒疯了。 几个本地开发商联合拿下一块地，准备搞一个超大型社区，规划有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社区医院，大型商超，湖泊公园，周围总共建设10期的小区住宅，设计容纳总人口8万人，地铁站都要占2个。 这个小区名字叫锦绣长新。 但是几年后，房价见顶，遇到口罩。 最惨的是，国家级新区没有申请下来！ 这个如同天雷滚滚，观望的投资商们纷纷撤退，已经投资试水的立刻割肉砍项目，准备来考察洽谈的也不来了，新城开发几近崩盘。 最近几年地产行业遇冷，锦绣长新的几个联合开发商自顾不暇，有一家甚至濒临破产，不得不断尾求生。 另几个股东转手的转手，退场的退场，剩下的想尽办法回款，筹钱，降价卖房子，苟延残喘到今天。 锦绣长新目前建好3期，正在开发4期，进度缓慢，开发商元气大伤，房价从1万5跌到现在的1万，还卖不动，周围二手房是8000均价。 配套的社区医院建好了，湖泊公园修了一半，商超引进的是武商量贩。 最后说教育配套。 原来这地方是穷乡僻壤，三环边的郊区。 开发商花巨资引进汉口第一梯队育才教育集团，办了一个育才小学分校，初中是实验中学分校，招生招不满，小区业主入住率不够。 到了三年前，小区内的民办高中【育木林高中】挂牌成立，招收学生规模不超过960人。 第一年砸钱，考上北大清华的奖学金60万。 直接引来几个职业复读生，其中一个真考上北大了，美滋滋拿走60万，去北大玩了半个学期退学，回到隔壁城市的一所高中，继续复读。 第二年，降低顶级奖学金，增大985级别高级奖学金。 北大清华30万，复交浙大25万，中科大18万，武大华科15万，这一年发了210万的奖学金。 第三年，育木林的名气已经有点响了，开始挑学生，有一个692分的已经和清华签了，其他考上985，211的有二十几个人。 今年是第四年。 何诚丰说：“今年他们搞狠了，从华师一附中，还有你们省实验这一届毕业班里高薪挖了四个老师过来，要组建一个超级精英复读班，承诺明年高考保底都是211，六成以上是985。” 郑茹云很担忧：“小伟才563分，有点低，这个班我们能不能进？” 何诚丰竖起一只手指：“放心，张哥是这个学校的董事，他跟我保证能进，那就一定能进。” 哇哦。 校董事，这个就很强了，母子俩也不再担心。 过了江，从三环高架下去，没一会儿就远远看到新区。 交通还算便利，规划也可以。 临近江边勉强称得上江景房，楼盘住宅都是最近几年新建的，三四十层的共建化外立面新楼房，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育木林高中的Logo很大，字体很好看，红色大理石底座，草书鎏金凹刻，看着有一种狂放的感觉。 和历史悠久的老公办高中不一样，这里刚刚新建四年，建筑风格更新潮前卫，最显眼的球体建筑竟然是公共图书馆。 今天6月30日，应届生刚刚放假，学校正式对外接待复读生咨询。 来咨询的家长和学生很多，何诚丰开车，排队五分钟才进入地下停车场，嘴里念念着C区出口，找到后停在附近，坐直达电梯上四楼。 一出电梯，嘈杂的声音就涌入耳内。 电梯门口两个负责接待，高中生模样的小姑娘看到何家三口人，直接呆了几秒。 何诚丰壮硕魁梧，郑茹云美丽高贵，何俊伟更是高大挺拔，帅气阳光，尤其是他一身正装，还打着领带，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高校片的男主角。 “你们好！” 有个小姑娘赶紧打招呼：“咨询请去401，402，登记……” 何诚丰问：“校长办公室是四零几？” “啊？” 俩小姑娘愣住，不知道怎么指路。 旁边另一部电梯停下来，五六个中年人说说笑笑走出来，为首的看到何诚丰，大声打招呼：“老何你来啦。” “张董！” 何诚丰连忙迎上前握手，这位就是他的好大哥张斌，长得人高马大，气宇轩昂，颇有气势，有点像梁家辉，自带当惯了大哥的特殊气质。 身后那几个中年人穿着普通，其中一个何俊伟看着眼熟。 哟，这位不是省实验的老师吗，几班的不知道，反正是高三毕业班的，填志愿那天，他在办公室里还给这位老师塞了一包烟。 看样子这几位就是精英教师团队了。 张斌对郑茹云客气打招呼。 看到何俊伟，张斌上下打量，赞叹说：“小何同学怎么长得跟明星似的，今天穿这么帅是来领奖的吧？” 何诚丰有点尴尬：“张董您说穿正式点……” 张斌哈哈笑：“和老师们见个面而已，哪用得着那么正式？” 他转向四个老师：“你们都看到人啦，这就算面试通过啦，行了行了，老何你真的紧张，有我在，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走走走，去办公室里谈。” 张斌拍拍何诚丰的肩膀，在前面走，一众人跟在后面。 何俊伟无语，这就面试过啦？ 搞得他也紧张几天，各种准备，各种担忧，担心进不了精英班。 没想到走到一半，张斌停下来，笑着说：“对了老何，你儿子长这么帅不能浪费了，让他穿一套校服站在门口帮忙迎宾怎么样？” 何诚丰哭笑不得，张斌却说：“能多帮我拉几个学生，这就帮我大忙了。” “好好好，听张董安排。” 何诚丰还能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儿子跟着女秘书走，他和老师们继续拱卫着张董前进。 要我当迎宾，吸引同学们报名？ 何俊伟真服了，又要出卖他的男色。 女秘书抿嘴笑，带他去旁边一个房间，找到xxL号的校服：“委屈你啦，你在这里换衣服，我去和迎宾学生说一声，你换好了直接去，她们会教你做什么。” 何俊伟只好换衣服，将旧衣服装在塑料袋里提着，走向电梯迎宾处。 育木林高中的校服还行，比省实验的好看。 传统的学院风，经典永不过时的上白下黑，翻领t恤领口全黑，短袖和长裤两侧都是黑白异色条纹，像他这种瘦高体型，看起来很有青春的模样。 何俊伟距离电梯口还有10几米的样子，看到电梯门打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拉着重重的拖车，背对着他的方向用力拉。 可拖车轮子似乎被电梯门缝卡住，女生拉了几次拉不动，最后用力一拽。 啪嗒！ 女生竟然把拖车拉手弄断了，人也没站稳，直接一屁股pia叽摔倒，落地滚动一周半，正好趴在何俊伟面前的两米之外。 何俊伟低头仔细一看，认出这个女生，立刻蹲下打招呼：“苏如眠？” 趴在地上的苏如眠被摔疼，委屈巴巴，正准备起来。 听见这一声，她抬头认出何俊伟，近距离四目相对，整个人直接傻掉了。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阳光无死角帅气的他。 毫无形象摔地上的她。 这么尴尬的场面。 啊啊啊啊！ 这是要社死啊~~~ 苏如眠干脆重新趴下，把脸挡住，两条小腿还踢了踢。 就差打滚了。 何俊伟被她可爱到，直接笑出鹅叫。 第38章 给个面子 何俊伟走到电梯门口，脸上强忍着笑，用力将拖车一抬，前后压几下，翘起轮子拉出来。 拖车上面摞着六个大箱子，确实有点重。 断掉的把手看起来应该是金属疲劳，加上以前就有破损裂口，不是今天拉断，明天也会断。 他想笑，苏如眠啊，倒霉蛋。 何俊伟转身看着正在拍打身上浮灰，小脸红扑扑的苏如眠，将断掉的把手递给她：“给你，怪力少女。” 苏如眠差点笑哭：“纯属意外好吗？谁知道它质量这么差。给个面子，不要笑。” 给个面子可还行。 何俊伟想起刚才她几乎打滚的画面，又一声吭哧。 想给面子，但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 “你还笑？” “不笑了，真不笑了。” 说实话，苏如眠这种力气大的女生，其实在何俊伟眼中非常加分。 之前跳水救他，一口气游个1000米都不休息，何俊伟就知道她和那些“白幼瘦”们截然相反，主打一个健康活泼爱运动，再看刚才那一幕，这姑娘确实有点东西啊，两人要是打起来，何俊伟不一定干得过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愣一下，再次同时开口：“你先说。” 得了，再这么下去，别想说话了。 “你先等一下。” 迎宾处的两个女生在偷笑，何俊伟对她们解释碰到同学了，请个假，然后笑眯眯回来，对苏如眠说：“这些东西要送到哪里？我帮你。” “跟我走。” 苏如眠没跟他客气，与何俊伟一起推车去长走廊。 走廊大理石很光滑，拖车橡胶轮胎好像有个轮子摩擦不好，哪里被卡住，稳定频率发出噗，叽，噗，叽的规律异响。 这破车，啥地方都能开。 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家长们很多，许多人拿着学校宣传册，复读说明指南，围在招生咨询老师身边咨询，询问那个保底211，六成985精英班是不是真的，高考500分的能不能进。 两人推车子经过大厅，不少同学看到，都会惊讶这两人的高颜值。 这男生穿的是校服吗，好有型，长得像模特一样，赶紧照一张当壁纸舔舔。 这女孩也忒好看了吧，糟糕，我的心跳怎么那么快，麻麻我决定了我要报名在这里复读，我真不是馋她身子，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在新学校复读的感觉。 何俊伟说：“我今天是来考察学校的，准备在这里复读，你来这里干什么？” 苏如眠语气淡定：“我在家好无聊，没事做，就过来帮忙了。” “你家住附近？” “嗯。” “你不是住金地阳光城的吗？” “那是在武昌，我也要在这里复读，所以搬这边来了。” “好巧，又当同学了。” 何俊伟心想，你家真有钱，想买哪里的房子就买哪里。 再次来到走廊，金秘书远远看见两人，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迅速小跑过来，帮忙拉车：“哎呀苏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怎么不叫保安送上来？” 苏如眠体贴说：“今天来的人很多，保安大哥在指挥交通，我看他们很忙，就让他们帮忙送进电梯。没事，我力气大，拖得动！我是怪力少女嘛！” 她扭过头，最后一句故意冲着何俊伟说，嘻嘻一笑。 金秘书哭笑不得，三个人把重重的拖车推进刚才换衣服的房间，她死活不同意再让两人卸货，连说带劝把两人轰走，转身就黑着脸，在步话机里命令失职的保安过来干活，领大小姐家的工资，让大小姐亲自动手？还想不想在这里干了！ 何俊伟跟着苏如眠离开，他察言观色，刚才就觉得不对劲，好奇问：“金秘书认识你呀，你对这里很熟吗？” “很熟啊，学校就是我家开的。” 苏如眠伸出手臂，十指相扣，掌心对外。 怪力少女伸个懒腰，手指关节噼啪一阵响，再左右扭扭脖子，突然发现不对劲，旁边一起走的人呢？ 苏如眠高马尾一甩，回头看到落后两步的何俊伟，他脸上的表情吃惊又严肃。 “怎么了？” “你刚刚说，这学校是你家开的？” “对呀，怎么啦？” “那张董是你什么人？” “张斌？他是我舅舅。” 苏如眠说完，补充一句：“我继续干活啦，你要不要一起来？” “一起一起！” 何俊伟赶紧跟上，进了电梯，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旁边，他早就开始问了。 学校还真是苏如眠家开的，自家的家务事她顺手就干了，是个勤快姑娘。 看到宣传牌没摆好，货车在地下车库卸货，迷路的学生家长在问路，她都会主动帮忙。 何俊伟的一些问题，苏如眠有的回答，有的故意不告诉他。 原来，育木林高中就是以她爸爸的名字命名，她爸爸叫苏木林。 至于锦绣长新这个楼盘，苏家也是联合开发商之一。 何俊伟不奇怪了，难怪她在这边也有房子，原来是开发商呀，失敬失敬。 他问：“那今年这个所谓的超级精英复读班，也是特意为你配的老师？” “嗨，这些事都是我舅舅干的，其实我个人觉得不需要，我只是高考那天不舒服，发挥失常，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上北大清华。” 好吧，你是学霸，说话就是硬气。 何俊伟感慨，有些同学还在犹豫去哪儿复读，精打细算比较哪家复读机构收费最便宜的时候，他家可以毫不费劲掏出5万8的学费，托关系进入最好的班，而苏如眠家里更是提前几年给她把复读学校都建好了，最豪华的教师阵容还是专门为她配置的。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对了，你别跟其他人说我的身份，我不想被无聊的人骚扰。” “那你对我说？” “你爸爸不是和我舅舅关系很好吗？即使我不说，你迟早也会打听到。” “你怎么知道他们关系好？” “他们不是一起开了家虾皇吗？嗯，那天你签单的样子还挺帅，嘻嘻~~” “……” 何俊伟不想和苏如眠讲话，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装逼的样子肯定好傻，不过他今天也看到了苏如眠蠢萌摔倒的样子，正好两相抵消，谁也别想笑话对方。 对了，上次吃完虾皇，临走之前，他说如果苏如眠复读的话，就送她一个礼物。 原计划是准备送一点做题的能力，确保她复读能考上北大清华。 现在看，谁给谁都不一定…… 金秘书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在走廊快步走着。 她身后跟着一个年轻摄影师，提着相机东瞅西看，他留着小辫子，戴耳环，穿着紧身t恤，胳膊上纹着繁体字“爱”，看起来特别艺术家。 “何同学呢？” 金秘书来到迎宾处，四处寻找，问两个女同学。 “他帮一个女生推着拖车去了那边。” “哦，后来他一直没回来？” “没看见。” 金秘书大概猜到了，何俊伟和苏如眠肯定认识，可能老同学叙旧，在哪里聊天，或者苏小姐在带他参观学校。 摄影师嚼着口香糖，大咧咧问：“金秘书怎么说？我是随便拍，还是等那个同学？” 金秘书想了想：“你先随便拍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她走到旁边打电话。 摄影师来劲了，盯着迎宾的两个漂亮小姑娘，上下打量，眼含欣赏，把人家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同学，我来给你们拍几张照吧，学校官网和公众号要用，我把你们拍漂亮一点。” 见小女生羞涩，摄影师的声音更温柔：“你们是高几的呀？我还以为你们都读大学了呢，大学生活好啊……来，抬头，挺胸，再挺一点，对，把你们的青春美丽尽量展示出来！” 他趁着小女生没反应过来，伸出手将她飘落的发髻捋开，指尖微微触碰对方的肌肤，似乎没有躲闪。 他嘴角微翘，一边拍照，一边借着摆弄姿势，与少女的肌肤触碰次数更多。 第39章 你不对劲 金秘书给苏如眠打电话，恭恭敬敬问，何俊伟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苏如眠说：“对呀，他在帮我搬东西。” “苏小姐，能不能让他来四楼？我带来了摄影师，想给他拍几张穿着校服的宣传照，晚上发到公众号上。” “好的，我这就跟他说。” 挂断电话，苏如眠好奇问：“为什么要让你拍宣传照？” 何俊伟把早上张斌突然提出要求说出来，大佬的派头他学得有模有样，逗得苏如眠噗嗤笑：“舅舅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你穿校服确实有点好看~~” 两人往回走，苏如眠像个好奇宝宝：“你和侯仁寿真像群里说的，去整容了吗？” “怎么可能整容，只是改变发型和穿搭风格，最多化个妆。” “你化妆了？” “只修了眉毛，你细看。” 何俊伟停下脚步，稍微低头，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指着眉头区域：“修剪杂毛，设计符合脸型的眉纹，精气神立刻发生变化。” 苏如眠没有后退，抬头近距离仔细看他的脸，哇一声赞叹：“你皮肤真好，难怪梦梦和甜甜她们都说你变化好大。群里还说有一万个女生追着你们加好友，是真的吗？能不能给我看看，让我涨涨见识？” 何俊伟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吃瓜少女一样，满脑子都是八卦，瓜吃多了小伈变秃头。” 他解锁手机，打开微信给她看。 小姐姐们早就被他删掉了，没意思，最热情的Alin林是杯浓绿茶，大奶猫的那个是真卖猫的，侯仁寿在光谷步行街加的一堆姑娘，根本就没转推给他。 所以现在他的微信界面超级清爽，班级群，游戏开黑群，相亲相爱一家人，订阅号，公众号广告，微信支付信息，这几条占据第一页。 最近的一条私人聊天记录来自程灵韵，显示有一个转账红包，就是昨天下午给的1500块培训费。 何俊伟很坦荡，直接用真名给她备注。 苏如眠虽然不在班级群发言，但吃的瓜一个不少，看到程灵韵名字就明白了，很聪明什么都没问，直接把手机还给他。 她下结论：“以讹传讹。” 何俊伟说：“也不是啦，一开始确实有很多女生追着要，我没有经验，傻乎乎都通过了，哪知道那些人烦的很，全是骚扰，你肯定明白那种感觉吧？” 苏如眠歪着头想了想：“大概能想象到，你别这么看我，我没这种情况，不认识的人我都不加。” “你认识我，但我还不是你好友，你加不加？” “你肯定加，以前就是同学，现在又是同学，咱俩真有缘。” 苏如眠拿出手机，和他碰了碰，主动申请好友。 她用的是最新苹果promax顶配，何俊伟是三年前买的小米10。 何俊伟拒绝了她的好友申请。 ？？？ 苏如眠以为他点错了。 “刷个成就。” 何俊伟嘿嘿笑，主动申请加她。 苏如眠没听懂，她点通过后，突然醒悟过来：“好哇，拒绝我的好友申请是成就？不行，我要拉黑你，我也刷个成就。” 两人加了删，删了加，你拒绝，我反弹，我反反弹，幼稚得像10岁孩子，但很快乐。 直到盯一声，电梯到4楼。 两人立刻收起手机，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彼此看起来完全不熟。 金秘书站在门口笑脸相迎，给何俊伟介绍：“这位是武汉摄影协会著名的新锐摄影师钱尚军，今天让他给你拍几张照片，你听他安排就行了。” 钱尚军刚刚还在拍迎宾小姑娘，回头看到两人，目光在何俊伟身上一扫而过，看到苏如眠后，再也移不开。 “金秘书，不是拍校服装吗？她怎么不穿？” “不是不是，不拍她，你拍男生。” 金秘书哪里敢让摄影师拍苏小姐，连忙纠正。 钱尚军眼中的热情迅速消失，只拍男生啊，没意思，没劲。 但甲方是爸爸。 钱尚军只好指挥何俊伟，让他站在走廊绿植前面，站在宣传招牌旁边，站在名师介绍广告下，让他摆各种pose。 看到这么个阳光帅哥在眼前晃，他心里烦躁。 看到苏如眠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何俊伟身上，他更嫉妒。 于是他动不动就挑刺，责怪何俊伟不配合，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何俊伟莫名其妙。 还要怎么配合，他完全照做了呀。 又一次被指责，何俊伟忍不住看看声望。 钱尚军竟然是敌对！ 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就那么仇视我？ 仔细观察，他注意到钱尚军对苏如眠的讨好，看她时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立刻懂了。 雄竞而已。 这年头直接打架成本太高，现在都是间接竞争，炫耀资本，比拼资源，pk技术，利用一点点小权力想方设法打压他人，抬高自我，只为吸引雌性的注意力。 在何俊伟看来，钱尚军的做法真的很low，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 苏如眠发现何俊伟穿着皮鞋，与运动裤有点不搭，她悄悄离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双45码的新运动鞋给他换上，这下成了完全体，运动型小鲜肉，如同雄孔雀开了屏。 钱尚军越发烦躁。 “同学，你这发型太难看了！” “我发型难看？” 何俊伟摸摸头。 托尼与程灵韵的审美都是（杰出）级别好嘛，他们设计的发型，怎么可能丑？ 钱尚军盯着镜头，严厉批评：“都翘起来了，镜头下很不协调！” 翘起来…… “低头。” 苏如眠站在何俊伟身边，拧开一瓶娃哈哈纯净水，往右手掌心倒出一点水，打湿后伸手去抓何俊伟的头发：“我帮你压压。” 很小一缕头发翘起，可能是在车里或者什么地方压弯了。 但非要说它翘起来，就是吹毛求疵。 何俊伟低下头，像被主人抓捏的猫，任由苏如眠动手。 顺毛确实有点爽啊。 钱尚军看到这一幕，更酸，继续挑刺：“正面也不行！” 正面又哪儿不行了？ 何俊伟自认为五官是最有优势，最自信的部位，他为了这张脸，去黑头，修眉，美容护肤，敷面膜，坚持用洗牙粉，真的很用心在呵护。 苏如眠干脆移步到他正面，仔细打量，抬起湿哒哒的手再摸摸他的额头，将刚才在外面因为太热，被汗水和灰尘粘住的几缕头发重新摆正。 “笑一个。” “嘻~~” “完美！” 苏如眠回头，盯着钱尚军，严肃问：“现在好了没？” 钱尚军有点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头看镜头，故作犹豫：“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你不对劲吧？” 苏如眠冷冷质问：“他各方面都很完美了，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 钱尚军吃惊，一股邪火油然而生：“你在说我？嘿，你是摄影师还是我是摄影师？我说不对就是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心中的酸味瞬间变成深深的厌恶，既然得不到，那就撕破脸摧毁吧！ “你是他女朋友吧？男朋友不行别人还说不得？金秘书！金秘书你过来！” 金秘书哒哒哒高跟鞋跑过来，钱尚军指着苏如眠：“你赶紧把她弄走，她打扰我拍照，太烦人哩！” 第40章 耍流氓呢 金秘书一听，人都懵了。 大哥，你说啥呢，你让我把大小姐弄走？我哪敢呀！ 钱尚军继续指着何俊伟：“还有，你跟这男生说几句，我这人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凡事追求完美，要求很高的，他要拍就好好配合，让干嘛就干嘛，少犟嘴！” 金秘书一脸难色，何同学貌似也是很牛逼的关系户，我一个小小秘书，真没法说，你们干脆把我夹死好了，再逼我，我，我真就躺下来哭！ 苏如眠把金秘书叫过来问：“这人哪找来的？” 金秘书低声下气解释：“是李主任介绍的，他外甥。” 李主任负责学校的部分行政工作。 教育局规定，民办学校执行法人制度，董事会是决策机构，行政班子是执行机构，监事会是监督机构，决策，执行，监督三权独立，相互制约。 当年组建学校，苏家是最大投资方，李主任是教育线各方利益的白手套，钱+关系，这事才能办的下来。 但是。 苏如眠会怕他？ 在她看来，只不过是家里的下人在作妖，某个管家老眼昏花，找的人是个二流子，以她看见宣传牌摆歪了都要亲手扶正的性子，这件事她一定要管。 “金秘书，我们已经很配合他了，可他横竖挑刺，故意折腾人，我们不拍了！” “好好好，不拍就不拍。” “不拍？金秘书，我可是看我舅舅的面子过来给你们拍照，她说不拍就不拍？耽误了事你负责还是她负责？” “你可闭嘴吧你！我负责可以吧？” 夹心饼干金秘书被逼急了，跟着一起怼，好想说你舅舅算个屁啊，你舅舅还要领她家工资，最后还是忍住了，职业人的隐忍与修养。 一直站着没动的何俊伟冷静无比，他【察言观色】了很久，看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想起之前的许多细节，总感觉不对劲，提醒苏如眠：“让他把照片删了。” “哦对。” 苏如眠提出格式化存储卡。 钱尚军真愤怒了，没完没了是吧？ “有没有搞错？你们不向我道歉，还要我删照片？” “保安！” 金秘书大喊。 两个维持学生家长秩序的校保安冲过来。 钱尚军以为金秘书叫保安是来帮他的，指着何俊伟和苏如眠：“把他们轰走！” 谁知金秘书一指钱尚军：“把他控制住，相机拿来检查。” 啊？ 钱尚军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保安一左一右钳住他，抢他脖子上挂着的相机。 “老子滴佳能！9万多！扯坏了你们赔啊！” 保安按住挣扎的钱尚军，强行取下相机，交给金秘书，她再转交给苏如眠。 苏如眠点了两下，发现大量镜头画面里都有她，有几张甚至是在她没注意时，专门针对她的偷拍，正儿八经的何俊伟单人宣传反而就三张。 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再往前翻，拍的是迎宾处两个漂亮女生，有一张是趁着女生弯腰捡东西，抓拍到她的衣领以内！ 苏如眠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都够报警处理了！ 这里靠近咨询大厅，好多学生和家长，事情不宜闹大，闹大了损失的是自家利益，苏如眠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这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复杂性超出苏如眠的能力范畴，她把相机交给金秘书，冷冷说：“告诉我舅舅，让他处理。” 金秘书匆忙看几眼相机，脸色变白，指示保安将这小子带走。 没热闹可看，其他人纷纷散去。 何俊伟劝苏如眠：“这种猥琐小人不值得你生气。” 苏如眠愤愤说：“我觉得他恶心，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恐怕让这家伙跑了。” 何俊伟也感到庆幸。 【察言观色】果然是个超厉害的技能，他总是能在混乱中，在复杂的环境中，找到一个不合理细节，再顺着抽丝剥茧，找到有问题的源头，还原事情的真相。 这时候，正好何诚丰两口子谈完话出来。 何俊伟趁机给爸妈介绍苏如眠，两个大人越看越觉得这姑娘长得美。 转移注意力之后，苏如眠情绪好多了。 她搞砸了拍摄，但今天公众号又需要素材，于是她主动建议：“我带你们逛校园吧，顺便给何俊伟拍几张照片。” “你怎么拍？” “手机呀，相素不比单反差的，陈可辛贾樟柯还用手机拍过电影。” “那你稍微等一下。” 何俊伟沿着保安和金秘书的方向追过去。 没一会儿，他回来，笑容满面：“走吧。” 他刚刚去把钱尚军的摄影技能给强行提炼了，【用心的摄影（from.钱尚军）】，技能白板。 虽然只是钱尚军今天显露出来的一小部分摄影技术，但也包含了人像，运镜，采光，色彩搭配，镜头构建等多个内容。 不算精深，但拍个宣传照足够。 人可以随便弄死，技术留下来。 ……………… ……………… 张斌身为董事，代表着资方在学校的利益，董事长姐夫不需要经常来学校，平常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他都能说了算，除了行政那边。 最近两年，行政很蹦跳，阳奉阴违的事变多，指责董事会批准的高额奖学金制度不合理，指责校长的外聘不合规，今年反对的声音最大，说高薪挖来华师一附中和省实验的老师太浪费了，一个老师的工资比三个普通教职员工还要高。 “操！没有名师牌面，你们怎么招得到高分复读生？没有亮眼的高考喜报，你怎么吸引学生报考？没学生过来，谁给你们这帮吸血鬼发工资？一群不懂市场经济的井底之蛙，外面都什么形势了不去看，只会在家里瞎叫唤，搞内耗，扯后腿，真肌霸烦！” 张斌很讨厌行政部门的指指点点，所以今天和高分学生家长们的会谈，他力挺四个精英班老师，尽可能给家长们画饼，描绘美好前途，大胆承诺985，保底211，先把名报了再说。 嗡嗡嗡。 金秘书的电话打来两次，还有一条消息：“很急，需要您亲自出面。” 张斌在谈话间隙，站起来微笑说：“不好意思，董事长找我有点急事，各位先失陪了。” 老师和家长们都表示理解。 张斌欠身道歉，走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重要？” 上位者的气息，让金秘书不敢对视。 金秘书小声把这件事说出来，聪明地提到核心重点：“苏小姐只是被拍到几张照片，没有实际上的吃亏，吃亏的那个迎宾女生是年级主任陈老师的亲戚。摄影师是李主任的外甥，费用按照最高级别支付。” 公开场合猥亵，自家员工亲戚是受害者，公权私用，张斌迅速get到三个重要突破点。 这是一个打击李主任嚣张气焰的绝佳机会！ 他思索片刻，脸色变阴沉：“你把董事会，还有监事会没事的人全都叫来。陈老师先别通知，行政部门一个都别叫，我亲自打电话给李主任！” 第41章 真好 很快，另一名小董事，董秘，监理，行政部李主任，全都通知到场。 李主任是个大胖子，小跑过来满头大汗，看到张斌冷得可以滴水的脸，什么都别说，先一个劲道歉。 几人一起来到临时报告厅，见到钱尚军，这小子被保安看着，没揍，没捆，没被虐待，但人老实了很多，明显是事发被抓后的心虚。 相机被保安送到张斌手里，李主任几人凑在旁边看。 看到苏如眠的大量照片，很明显不是正常拍摄。 张斌冷笑：“敢偷拍我外甥女？” 李主任吃惊：“她，她是……哎哟！” 其他几人也大吃一惊，他们都只知道董事长有个女儿，但从来没见过。 难怪张斌如此重视，几人幸灾乐祸，今天有人要倒大霉了。 李主任差点晕过去，气得浑身发抖，左右看看，抓起旁边一条帆布腰带，两头一合，用力捏在手里，双眼泛红大踏步走过去，冲着钱尚军用力一抽：“叫你小子耍流氓！” 啪！ 虽说是帆布皮带，但抽到身上生疼，胳膊上立刻出现一条粗印子，仿佛被车轮碾过一样。 钱尚军拼命躲，哭喊着：“舅舅你疯了！” 李主任用力再抽，但准头奇差，啪啪啪不是打在桌子，就是打在椅背上，反正打不着人。 张斌多么精明，怎么看不出来？ 瞥一眼，他就知道李主任的想法，心中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毫无悔改之心，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他在金秘书的提醒下，继续往前翻，看到那张偷拍迎宾女学生的领口，冷嘲热讽说：“李主任，你别抽累着了，你再过来看。” 李主任假装抽累着了，喘着气，颤颤巍巍回来，看到照片，认出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差点晕眩过去，嘴巴都开始哆嗦起来。 其他人立刻与他划清界限，阴阳怪气。 “拍照水平挺高啊，转瞬即逝的快门都按得出来？” “干啥啥不行，抓拍第一名。” “我记得这两个女生是高二的，这个被拍的好像是年级主任老陈的远房亲戚，你们说老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拿粉笔头塞这小子一嘴？” “塞一嘴？塞钢门都有可能！要我姑娘被这么搞，老子拿教棍打断他的手！” 金秘书再次附耳告状。 张斌往前翻，看到更多女性的街拍照片，大量从女性身后角度拍摄的包臀，热裤，短裙放大照，以及居高临下的角度拍路人胸口的勾。 众人纷纷卧槽！ 这钱尚军是个街拍偷窥惯犯！ 李主任已经麻木了，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 张斌冷笑说：“街拍侵权这些我管不了，可前面有我们自己的学生，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陈开口讲这个事！李主任，我要报警，你觉得呢？” 李主任连忙哀求：“张董，别报警，求你了，这事咱们私下解决。小军他确实错了，他对我们学生造成的名誉伤害我们愿意赔偿，如果老陈要赔偿经济损失，我们也愿意顶格支付，求张董你放过他。” “我放过他，老陈能放过他吗？苏总能放过他吗？我姐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气出病来，我他妈的需！要！你！赔？” 张斌咆哮着，抡起粗壮的胳膊，将九万多块的相机用力砸向钱尚军。 啪！ 钱尚军本能躲开，却发现宝贝相机的机身连镜头一起，砸得粉碎，零件乱崩。 我的佳能…… 他的心在滴血！ 李主任的心更在滴血，他死死抱着张斌的腰，不让张斌过去。 而张斌在大声叫嚣着：“保安！拿家伙给我！” 金秘书急了，抱着老板的胳膊死活不放手：“老板千万别冲动！不能打人啊！非要打，我让保安去打！” ？？？？ 保安举着家伙挠头，你打还是我打给个准话好吗？ 其他人假装拉住，嘴上说着张董不要冲动，实际上手根本没有用力，其实也不需要用力，因为张斌根本就是在做样子。 钱尚军是真被吓尿了，这么强大的气势，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害怕。 他想躲，可是保安死死抓住他，他拼命挣扎，如同抱着张斌拼命拉扯的舅舅，他终于感到害怕了。 万幸的是，张斌在众人的拉扯和苦苦哀求下，慢慢恢复理智。 他重重啐了一口痰，吐向钱尚军，正好飞到头发上。 钱尚军完全不敢躲，只能任由痰液流到脸上。 张斌喘着粗气坐下，点燃一支烟，抽掉一半，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 “李主任，既然你要谈，那谈呀。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没法给老陈一个交代，更没法给我姐姐和姐夫一个交代，我良心也过不去！” “明白，我明白！” 李主任满脸苦涩，开始割地赔款，诚恳道歉。 在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就是一件小事，张斌是在借题发挥。 学校也不是铁板一块，也有派系。 为什么张斌会喊这么多人一起来，而且都是董事会和监事会的，连一个行政部门的都没有？ 大家心照不宣，利益捆绑在一起，当然一致对外，排排坐，分果果。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只有利益分配。 ……………… 苏如眠先带三人参观宿舍。 宿舍楼是五层步梯，标准4人间，上床下桌，带独立卫生间，晾衣外阳台，有空调，与大学宿舍差不多。 宿舍看完，苏如眠给何俊伟拍了几张床上照。 接着几人又去图书馆。 两个大人远远落在后面，不打扰他们，微笑看着，静静守护。 何俊伟注意到窗边，阳光斜照，光影明暗分明，正好满足他脑子里知道的摄影三要素。 他让苏如眠坐在那里。 “干什么？” “我给你拍一张。” 他拿出自己的小米10，三年前的产品，国风雅灰的闷骚颜色，1亿像素摄像头，放到今天依然很能打。 “坐右边一点，身子坐直，对，让光线刚好打在你头上，你把书翻开，胳膊压一点就可以了，然后看着我笑。” 苏如眠照做，露出一个格外清纯，纯净无暇的笑容。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在略显阴暗，半虚化的背景衬托下，如同光明圣洁的天使，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好了。你看看。” 何俊伟将手机递过去，苏如眠看到，果然眉开眼笑：“传给我传给我。这个镜头真不错，你学过摄影呀？” 何俊伟做出此类问题的统一标准回答动作，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留出几毫米的指缝宇宙：“会一丢丢。” 意外得知何俊伟还有这本事，苏如眠拍照之前都会请教他的意见，一起讨论拍摄结构。 有时候还会固定手机位置，做好延时设定，两人在一起合影。 抽空办完报名手续，缴费回来的郑茹云，看到俩孩子这么亲密，越看越喜欢。 她坐在桌边，双手托腮笑得像一朵花，远远看着有说有笑的两小只，轻声感叹：“真好~~” 何诚丰在一旁刷手机，盘手串，听到后直接泼冷水：“老婆，咱们两家差距太大，你最好还是不要太乐观，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郑茹云不高兴听：“说什么丧气话，我儿子那么优秀……” “人家姑娘北大清华。” “……我儿子英俊潇洒。” “人家姑娘长得也不差。” “何诚丰！你搁这唱rap呢？就不能说点你儿子的好？” 郑茹云咬牙切齿，伸出手，去揪老公身上的肥肉。 “好好好，遂你愿，般配，般配。” 何诚丰躲躲闪闪，和老婆玩闹了一会儿，握着老婆的小手叹气说：“如果她家破产的话，咱们还算门当户对，啊呸呸呸，虽然我不该乌鸦嘴，但是啊，她家情况这几年确实不太好，很有可能破产。” 第42章 英雄玩弄权术 一听苏家可能破产，郑茹云不自觉代入到亲家母的身份，担忧问：“怎么说？” 何诚丰摊手：“小区房子跌价卖不出去呗，几十亿的烂摊子摆在这里，苏总每天一睁眼就欠着巨额债务，每个月光是还银行利息，就比我们家总资产都多。” 关键未来如同迷雾，浓得拨不开。 房价会不会涨，房子卖不卖得动，不说挣钱了，能不能保本出，甚至割肉断腕，苏家的公司最后能不能活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郑茹云问：“我看这房子盖的挺好，交通也便利，还是江景房，为什么卖不出去？” 何诚丰摇头：“新区从国家级降到省级，政策和资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附近要工业没工业，要大厂没大厂，地方偏，盘子又那么大，虽然临江，但是武汉缺江景房吗？他们翻身唯一的希望就是搞学区房。” “学区房是指小学初中吧，和高中有什么关系？” “我是听张哥提了一嘴，好像是生源问题，武汉这几年公参民的学校都要改革，具体怎么改我就不清楚了，估计他们自己内部也头疼吧。” 武汉这边政策几年一变，之前还允许学校公参民，去年一纸公文下来，公参民学校要么改成纯公办，要么改成纯民办。 郑茹云的老总儿子去年就刚好卡在这个时间点择校，到处托人找关系，她还陪着跑了一段时间，所以对政策有所了解。 她认为，万一这里改成民办小学初中，绝对是压在苏家身上的另两块沉重的负担，小初高三所学校能把他们拖死。 郑茹云越想，越发觉得难：“教育水平是一年两年能拉起来的？我们武昌政策倾斜，资金投入持续了三十多年，才堪堪保住房价3万。” 何诚丰耸肩：“所以这里才1万，要是跟大哥打招呼，8000说不定都买得到。但是你买么？” 郑茹云口直体也嫌：“你买我推荐，我买我不买。” “对嘛，根本就没有买的理由，所以我说苏家迟早要被拖垮，除非出现奇迹。” 何诚丰呵呵笑，继续抚摸老婆的小手，直到她给他一巴掌。 临近中午，金秘书给何诚丰打来电话，说张董请他们去食堂吃饭，顺便感受一下学校伙食水平。 郑茹云把儿子喊起。 苏如眠一同跟着，食堂也要展示拍照。 校园开放日，食堂是重中之重。 今天吃饭免费，家长和同学随便吃，不浪费就行。 食堂有三层楼，一二层是学生用餐，都是不锈钢桌椅，干净卫生容易打理，三楼是教师员工餐，以及小炒区。 何诚丰与郑茹云被金秘书叫上楼，陪张斌和老师们吃饭。 何俊伟不愿意上去和大人们参合，就在下面感受。 金秘书单独把苏如眠叫到一边，聊了一会儿。 于是何俊伟一个人在打菜窗口转悠。 学生餐重视营养搭配，健康卫生，所以种类并不多。 开学后每周都有不同的菜谱，随时令季节变化，每人吃饭拿一个不锈钢餐盘，一个汤碗，三荤两素五个菜一碗汤，分餐制。 看到苏如眠走过来，何俊伟准备拿两个餐盘打餐。 苏如眠有些无精打采：“不用拿我的，我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没力气你怎么当怪力少女？” “天气太热，没胃口，吃不下。刚才金秘书说那个讨厌的家伙解决了。” “怎么弄的？” “我舅舅砸了他9万多的相机，让他写道歉信和保证书，拿走了内存卡，李主任道歉，我舅舅趁机收权，把学校公众号运营拿到了，行政那边好像吃了大亏，调整了不少工作，金秘书说我舅舅当场发脾气要打人，回办公室后哼歌，简直就是影帝。” 何俊伟听到这个结果，还挺满意，见她闷闷不乐，笑了：“怎么，这还不够？你还想报警把他送进去？” 苏如眠叹气：“我的内心很想报警，但我舅舅用行动告诉我，一切都是利益交换，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出气。” 何俊伟反倒哈哈笑：“恭喜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一切都是交易。这是你家的学校，假设媒体爆出负面消息，吃亏的是你们自己，你舅舅也不想闹大的，而且你舅舅是个狠人。” “他哪里狠了？” “执剑人啊，拿走内存卡和道歉信保证书，就是一把悬在那个啥李主任头上的剑，这种威慑力比直接报警送进去两边变成仇人，要有力的多。哪天李主任要是不听话，你舅舅只需要瞪他一眼，再嗯一声，李主任就老实了。所以我说，你舅舅是个狠人。” 何俊伟夸奖张斌，想到当初周祥瑞破坏电动车，被保安抓住，逼着道歉的手法，和张斌做的如出一辙，忍不住再夸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苏如眠不屑：“英雄玩弄权术！” “行了行了，开心点啦。” “我不开心~~” “那我们去外面吃饭？” “外面也没什么好吃的。” “点外卖？” “外卖不卫生，不健康。” “那你想吃什么？总要吃点什么，否则对胃不好。” “我想……吃烧烤！” 见苏如眠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要求，何俊伟没能理解她的脑回路：“烧烤就很卫生，很健康？” 苏如眠翻白眼，嘟嘟嘴，开始自欺欺人：“少吃一点没事的。” 何俊伟想笑。 要是说吃西餐，披萨，海鲜啥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烧烤啊？ 他可是30年功力的（杰出）技能哟！ 而且获得这个技能后，何俊伟一直没机会用，早就想找个地方试试手艺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吃烧烤！ 何俊伟将餐盘重新放回去，笑嘻嘻说：“你这么一说，我也馋了，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烧烤炉子，我亲自来烤。” 苏如眠看他真往厨房员工通道那边走，连忙追上去。 “你自己烧烤？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你把金秘书叫来，让她带我进厨房，她说话有用。” 虽然听起来不太靠谱，但苏如眠心中跃跃欲试，很想跟着何俊伟一起“干坏事”，于是打电话把金秘书叫下楼。 金秘书下来后，被这俩祖宗搞得哭笑不得：“大中午的吃什么烧烤？我们这方圆几里也没有烧烤店呀，这么热的天，不是折腾吗？” 苏如眠低下头，不吭声，有点像叛逆少女被家长逮住教训。 何俊伟挺身而出：“嘿嘿嘿，金秘书，是我想吃，突然就馋了，哎呀你是个好人，好姐姐，顶好顶好的大姐姐，帮帮忙呗，就问问厨房有没有，有的话我自己来烤。” 他连夸，带卖萌，外加撒娇，金秘书脸都红了：“得得得，就这一次啊，下不为例。” 金秘书实在拗不过，只能刷脸进后厨。 何俊伟在后面对苏如眠做个鬼脸，苏如眠对他翻白眼，心想男生长得好看，到处是优待。 厨房角落里还真有一个放置很久没用的烤炉，机制木炭也有一袋堆在库房。 冰箱里有早上没用完的五花肉，少量蔬菜，五香粉，辣椒粉等调味料一应俱全。 何俊伟找厨师借来一件白大褂，对苏如眠抬抬下巴：“把手机拿出来对着我好好拍，下面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烧烤小王子！” 第43章 没人知道我是大食怪哦 苏如眠全程拿手机记录。 燃炭生火的时候，何俊伟亲自调配烧烤酱料，让帮工切肉。 腌制肯定来不及了，但【用心的厨艺】能够评上（杰出），靠的就是郑爱国老爷子三十多年的烧烤技术，调料搭配，火候掌握，有独特的心得，腌制有腌制的烤法，不腌制有不腌制的美味。 何俊伟吩咐：“找一把蒲扇来。” 众人傻眼，哪有蒲扇？ 学校发的纪念品里有一把广告扇子，比较软，那就拿三把扇子捆在一起增加硬度，这样经得起何俊伟大力摇晃。 等火烧大，何俊伟开始大展身手。 动作帅，一大把肉签被他抓住，在烤架上一抖，刷刷全部摊开，烤热一边立刻集中，迅速翻面，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如同烧烤舞蹈。 再就是摇扇催猛火，油脂滴落在炭火上。 轰！ 火焰暴涨一尺高。 俗话说，火高一尺水高一丈，一浪接一浪。 他迅速滚动肉签均匀受热，肉串表面形成焦化层，锁住里面鲜嫩和水分。 调料的使用，什么时候撒粉，什么时候撒盐，什么时候撒芝麻催香，全都是讲究。 何俊伟的发挥稳如老狗，换成郑老板亲自到场，估计也就是五五开，还得吃一个不如年轻人体力好的亏。 “好香啊！” 被香味吸引的厨师和帮工们凑过来看热闹，有心者还想靠近偷学点技术。 厨师长走过去和何俊伟聊了聊，回来对金秘书说：“小师傅问需不需要往窗口送一点，给学生和家长们尝一尝。” 金秘书很谨慎：“卫生问题……” 厨师长拉下脸来：“我的肉，我的调料，他就烤一下，怎么可能有卫生问题？你怕人吃了拉肚子？” 金秘书只是为了稳妥起见，正好何俊伟拿着第一批烤好的肉串过来，她闻着扑鼻的浓香，瞬间忘记自己担忧过什么。 真香！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麻烦给点改进意见。” 何俊伟分出一半递给厨师长，让他分给其他人，另一半自己拿在手里，看到眼巴巴盯着他的苏如眠，这姑娘咽口水的动作也太可爱了吧。 “给你……三串！” 何俊伟拿出三串交给苏如眠，看到小姑娘的惊愕表情，一下子没忍住，吭哧笑了：“三串太多了，吃不完？” “怎么可能吃不完！” 苏如眠瞪大眼睛抗议：“你你你，你有二十多串，只给我三串？” 嗯嗯嗯！ 何俊伟清嗓子，故意细声细气，模仿她刚才说的话：“少吃一点点没事的。” 苏如眠大窘，三串就三串，总比没有好。 何俊伟递给金秘书五串，自己手里还有十多串。 厨师长给帮工们分肉串，说：“尝过都说几句啊，何同学要听反馈。” 有人起哄：“好评有返现2元红包不？” 厨师长踢过去一脚：“两块钱就能买你睁眼说瞎话？” 那人笑嘻嘻：“5毛都行呢。”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何俊伟的烤肉开玩笑，（杰出）烧烤技能真的很能打，全武汉估计都没几家能超越。 “卧槽！好好吃啊！” “又香又嫩！好入味！” “这个我打99分，少给1分是怕他骄傲。” “卧槽卧槽！辣的过瘾，咸淡到位，不错，不错！” 厨师这边的反馈最先出来，奈何大家文化不够，只能一句卧槽走天下。 金秘书是文雅人，小口吃肉，慢慢咀嚼品味。 嗯~~~ 金秘书鼻腔里发出声音，一个字有四种腔调共存，也是厉害。 一调是出乎意料的吃惊，二调是被丰富味道勾起的兴趣不断被满足，三调是好吃到回味，四调是大大的肯定，同时伴随着大拇指送给何俊伟。 “太惊艳了，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烧烤，你……” 金秘书刚夸一句，注意到旁边两人脸上的表情，左看右看，突然意识到什么，嘿嘿一笑不说了，吃瓜吃瓜，吃苏小姐的大瓜~~ 何俊伟看苏如眠吃东西，觉得特别有意思。 她先嘟起嘴巴吹吹凉气，张开整齐好看的贝齿，咬下最前面那块沾满辣椒粉的肉块，闭上嘴咀嚼品尝。 她脸上最开始的渴望迅速变成惊喜，咬速加快一倍，第一口还没咽下，忍不住接着去吃第二口。 让何俊伟吃惊的是，一串肉最多五小块，她直接将最后三块一起咬下，横着一嗦，大口咀嚼。 诱人的红唇嘴角被孜然和辣椒粉沾上，让人很有伸出手指替她擦掉的冲动。 她鼓起的腮帮子和变成小星星的双眼，所有表情全都在告诉他，她吃得很满意，很爽！ “太好吃了！” 苏如眠完全没有那种贵族少女装出来的矜持和优雅，简直就是一个食肉小魔王，几下吃完三串肉，然后可怜巴巴盯着何俊伟手里剩下的一大把肉串，再可怜兮兮盯着他。 “给你给你。” 何俊伟受不了这个眼神，给她分了一大半。 他好奇问：“你是没吃过烧烤啊还是怎么滴，我竟然想到了狼吞虎咽这个词，一点也不淑女哦。上回在虾皇也点了烧烤，怎么没看你吃多少？” 苏如眠抬起下巴抿嘴笑，眼睛都快笑成眯眯眼了。 “虾皇的烧烤哪有你做的好吃？” “啊，嘿嘿，谢谢夸奖。” 何俊伟咬着手里的肉串，打内心深处感叹，郑老板牛逼呀，二八大杠烧烤果真名不虚传，难怪能上B站《人生一串》。 这时候，外面打饭的师傅过来，大声问：“是不是有人在搞烧烤？我们前面都闻到香味了，一群学生围过来问今天是不是有烧烤，他们也想吃！” 金秘书走过去交涉，过一会儿回来说：“何同学，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多做一点？我觉得这个对提升学生的好感度有很大帮助。” 苏如眠深表赞同，连连点头：“对对，没有人能拒绝烧烤的美味，一定要让他们吃过之后就忘不掉！我要把你拍下来，还要把这些拍成美食篇传到公众号上！” 这确实是吸引学生的一个办法。 虽然学生在不在这里报名复读，烧烤并不能起到绝对性的作用。 但多个噱头，多个引流理由，多个记住你学校名字的渠道，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何俊伟能帮学校一点忙，也很开心。 说干就干，他将没吃完的肉签往苏如眠手里一塞，拍拍手转身去干活。 苏如眠看看被何俊伟吃掉一半的肉签，微微发愣。 环顾四周，没人注意到她。 啊呜~~ 她迅速一口咬下，将签子扔进桶里，假装无事发生，再抽出一张餐巾纸擦嘴巴，顺便借着擦嘴的大动作，掩饰正在吃肉的小动作。 没人知道我是大食怪哦！ 第44章 一句名言 “来啦来啦！” 厨师端着一大盘烤肉出来。 排起长龙队伍等烤肉的同学们起哄。 “偶！！！！！” 一个个脖子都伸长了三公分，和鸡栏里等着主人倒玉米的鸡没多大区别。 打菜师傅大声说：“不要急不要抢，一人三串先尝尝！没吃过的先领，吃过了的稍等，后厨还在烤，人人有份！” 每个同学领三串肉，喜滋滋地离开队伍，要么自己吃，要么拿到父母身边，与爸妈一起分享，但多数情况下父母都会拒绝，让孩子一个人享受。 楼上张斌一行人吃完饭，有说有笑下楼。 看到一楼打饭窗口排了长队，他皱眉问：“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饭菜没做够吗？” 有个机灵的赶紧去问，回来说：“今天厨房加餐，吃烤肉，据说特别好吃，学生们吃完饭都不走了，在这里排了几轮队。” “哦？去看看。” 张斌自己都不知道他请来的后厨团队擅长烤肉。 在里面帮忙的金秘书刚好看见张斌，连忙招手，递过来一盘刚出炉的肉串：“老板尝尝？我正准备给您端上去的。” 张斌拿起一串，示意她分给其他人都尝尝。 他随口问：“今天加餐吃烤肉？” 金秘书说：“这是何同学烤的，大家都尝尝，给个评价。” ？？？ 何同学？ 郑茹云接过一串烤肉，看到金秘书对她笑，忍不住问：“我儿子？” 金秘书笑眯眯说：“对！这些都是他烤的，特别受欢迎，学生家长们吃完饭都不想走了，在这里等烤肉吃，冰箱里的肉都快用完了，现在只能烤素菜。” “要评价是吧？” “对，何同学想知道反馈。” “还考起我们来了。” 语文老师先闻香，再吃肉，赞叹不已：“香，辣，嫩，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咸淡宜人，余韵饶舌，唇齿留香，让人产生味觉和嗅觉的双重满足大和谐。” 化学老师：“看看这漂亮的美拉德反应，焦糖化反应，闻闻这含氮类黑素裂解后的焦香，这是化学美食的最高境界，我有点被感动，我给这孩子化学实验课满分。” 物理老师抓耳挠腮：“烧烤偏化学，物理学真不多！那我只能跟你们讲讲热传导了，因为用了含水量至少70%的新鲜猪肉，既保证了良好的绝缘和热能吸收，又能烤的外焦里嫩，多几秒则焦糊过多，少几秒则没能熟透，火候掌控非常好！” 数学老师呵呵笑：“不是吧，你们都这么卷吗？幸亏我懂数学运筹学，只要他肯让我指导，必能提高出锅效率26%，多烤几串出来，好堵住你们的嘴。” “哈哈哈哈！” “各位老师真有趣！” “我回去一定向他转达。” 四周笑声不断。 “金秘书……” 苏如眠端着一小盘烤香干出来，正准备找金秘书，结果看到一群人站在前面，为首的是自己舅舅，吓得停下脚步。 嗯？ 张斌注意到苏如眠的嘴边辣椒油和孜然粉残留，顿时皱眉。 苏如眠心里大喊坏了坏了，被舅舅抓住了，连忙往后退。 “给我回来！” 张斌大叫一声，苏如眠暗暗叫苦，转身后，立刻变成乖巧的，甜美的笑容，乖乖打招呼：“舅舅~~” 金秘书忍着笑，从她手里接过碳烤香干，继续给其他人分发。 张斌走过去，揉着苏如眠的脑袋，小声提醒：“你肠胃不好，医生叫你少吃这些，你怎么就不记得呢？” “可是，可是，真的很好吃啊~~” 苏如眠委屈巴巴，偷偷看到舅舅眼睛里似乎没有责怪，连忙加大撒娇力度：“您是不是也吃了？” “我没吃。” “骗人是小狗！” “……汪。” “嘻嘻~~老实交代，是不是很好吃？” “是很好吃，但你也不能多吃，人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你去吧，我先走啦。” “舅舅拜拜~~” rua了一下外甥女，张斌心情极其舒畅，转身看着老师们，朋友们，声音也忍不住洪亮起来：“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们学校食堂连最普通的烧烤都是如此美味，相信老师们在这里教学工作，同学们在这里学习，一定会保持心情愉悦和高效。老何，有一句名言是怎么说来着？” 大哥的第一捧哏何诚丰心领神会，清清嗓子，用武汉本地的播音腔说道：“冇得什么困难和烦恼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滴，如果有……” 张斌抬手比划出一个v字：“那就两顿！yeah~~” 张董卖得一手好萌，逗得学生和家长们哈哈大笑。 说实话，在场确实有几个摇摆不定的家庭动心了。 这家高中有华师一附中的精英老师团队，教学肯定不愁，食堂伙食也不错。 孩子复读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精神压力呀！这个领导说的没错，美食确实能解压，能让人心情愉悦，对学习确实有帮助。 可是学费5万8呀…… 这几个家长咬咬牙，报就报！ 多考10分，说不定就是211和985的差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再穷不能穷教育，5万8而已，大人辛苦加班一年也能赚回来，孩子的前途不能耽误！ 于是金秘书被几个家长围住，咨询在哪里下定金预定复读班。 还有这好事？ 金秘书喜出望外，赶紧现场办理，收了定金，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她没想到，何俊伟这一通操作，竟然还真挽留住了几个摇摆学生。 忙到1点半，食堂里的存货五花肉用完，炭火也烧完了，何俊伟才停下他的烧烤表演，一切都那么完美。 清洁卫生交给帮工们去干，何俊伟洗干净手，把衣服还给对方，和厨师们挥手告别。 中午他忙得连饭都没吃，只试吃了几串烤肉，这时候都有点饿了。 图书馆下午空调开放，有稀稀拉拉的同学在看书。 苏如眠让他先进去找座位，休息一下，她出去买点东西，等外卖。 半个小时后她回来，提着一大堆吃的喝的，还带来一台笔记本电脑。 皇冠蛋糕的一些热卖单品，她基本上都买了。 焦糖烤布蕾，虎皮芋泥卷，冰酪雪贝等等，甚至还有榴莲千层，再加霸王茶鸡的招牌茶，铺了半张桌子。 何俊伟不客气，边吃边喝。 苏如眠将手机照片传到电脑上，准备写公众号内容。 何俊伟嘴里塞满了柔软的蛋糕，凑在旁边看：“以后学校公众号运营交给你了？” 苏如眠说：“舅舅交给金秘书负责，她是武大中文系的研究生，没想到吧？今天这篇主要有你的配图，我想自己写。”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精心打磨，苏如眠将文章写好，发给金秘书审核。 金秘书很快回复ok，直接通过公众号发送了。 何俊伟刷新看到后，清清嗓子：“这么帅的男生，不分享到群里给大家欣赏一下，那就太没意思了。” 苏如眠咯咯笑了好久：“真受不了你们这些爱显摆的男生，像孔雀一样到处摇尾巴，发吧发吧，正好在群里打个广告，看看班上谁还想复读的都来。” 但何俊伟是窥屏者。 苏如眠也一样。 戒不能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说不定一晚上七次八次也有可能，那就不纯洁了。 “这么重要的事，必须交给猴子来办。” 何俊伟把公众号推给侯仁寿，让他转发。 侯仁寿正在美容院忙碌，今天周六，好多男士在老婆的撺掇下来店里体验，点一个268元的精油大套餐，他从中午开始到现在已经连续做了三个，提成240块，真就干劲十足，希望第一天上班就创造纪录，提成超过500块！ 他刚刚做完一个，客客气气送人离开。 系统又开始叫他的号牌，最多休息喘气两分钟。 “特么的，感觉像军中乐园，我是陈意涵演的那个。” 侯仁寿喘口气，一口气喝了半瓶纯净水。 抽空看看手机，发现最好的兄弟留言，他一看就懂，随手把公众号转发到高中群里，自己连看都没看一眼，准备接待下一个顾客，花臂大哥。 真男人从不看群爆炸。 果然，没过多久，高中群炸了。 第45章 逻辑通 “何逼王又出现了，快点跑呀！” “这是给复读学校拍的广告吧。” “狗东西，天天在群里装逼，打广告连红包都不发一个。” “我去！这个学校我查了一下，学费5万8太贵了！读不起读不起。” “何俊伟真去复读了？他那个渣渣，再复读三年也考不上武大我跟你们把话撂这儿！” “谁呀这是，何逼王你都敢怼？也不怕他明年打你的脸，真考个武大给你看看。” 大群里里基本上都是男生在讨论，吹牛，迪斯这，迪斯那的都有。 女生小群的信息量几乎是班级大群的两倍。 甜甜一个人承包了群里一半的说话量，她把公众号文章里的照片全部拷下来，舔屏的表情包更是一个接一个。 她一边舔，一边哭诉：“我就不该听妈妈的话，说什么高中不准谈恋爱！我跟何俊伟同桌了半个学期，我觉得他除了学习成绩不好其他什么都好，可我听妈妈的话，真就不敢表白，现在更不敢，因为我更不配了[大哭]” 女生们只能安慰她。 “祥林嫂，收收味儿，你可以考虑一下闰土哥[笑哭]。” “这些年我们错过的男神还少吗？相信我，以后你还会错过的。” “我也当过他的同桌，真就看他从丑小鸭变白天鹅，味道好极了。” 苏如眠看到女生群更炸裂的聊天记录，有点不好意思给何俊伟看。 啪！ 何俊伟突然拍桌子，吓苏如眠一跳。 他看着手机气愤说：“太过分了！他们竟然赌我明年考多少分，600分以下的竟然占一半！这也太小瞧我了吧。” 开盘的是吴迪，列举出3个选项，600分以下，600-660，660分以上。 已经投票的有15个，其中8个投给600分以下，660分以上只有一个人，吴迪自己本人投的。 他们还振振有词，拿历年复读生的平均提升数据图说话，分析何俊伟的真正实力，563分复读一年上涨100分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0。 “这或然率低过0啊！” 少林足球的三师兄表情包，在群里疯传。 “瞧不起谁呢！” 何俊伟表情不屑。 苏如眠认真问他：“你说实话，你真实的水平能考多少分？” “你问这个干嘛？” “纯粹好奇。” 何俊伟现在【学习】能力已经无限接近于（杰出），全国甲卷随便做做都有635分，还有上升的空间，当然有信心明年能考660分以上。 他逗苏如眠：“纯粹好奇是吧，我偏不告诉你。要不干脆咱俩也赌一把，赌我明年考不考得到660。” 苏如眠想了想，用力点头：“好！我赌你能。” 何俊伟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你应该说你不信，然后我考到660分以上，piapia打你脸。你这没有对手盘，还咋玩？” “你当对手盘咯。” 苏如眠看到他呆呆的表情，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何俊伟被自己绕晕了，竟然在认真考虑。 他当对手盘，意思是他不信自己能考660分。 赢了，他没到660分，但他可以揍苏如眠。 输了，虽然要挨她的揍，但他可以读超牛逼的学校，怎么想都不亏。 好神奇啊，这套逻辑竟然是通的！ 何俊伟觉得有搞头。 “来来来，我当对手盘！” “真赌？” “真赌。” “好，拉钩！” 苏如眠主动伸出手。 何俊伟钩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再与她对上，盖个章：“拉勾，上吊……” 苏如眠嘻嘻笑，眼睛里有光：“一百年，不许变！” ……………… 公众号的推广确实有一定的作用。 第二天是星期天，到校咨询的家长和学生人数是昨天的两倍，许多都是公众号引流，以及7月2日志愿截止期，仍然摇摆不定的潜在客户。 除了复读生，初三应届毕业生，高二高三转校生，都有一定数量的增加。 何俊伟又在学校帮忙一天。 这次厨房提前买到足够的食材，还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帮工打下手，上菜速度提高一倍，让慕名而来的学生和家长们相当满意。 下班后，金秘书拿着留存意向登记表，喜滋滋向张斌汇报。 “昨天苏小姐写的公众号文章，24小时浏览量超过2万次，留言回复340条。今天通过公众号带来的真实访客流量大约是40-50组，这个流量是长时间的，整个暑假我估计会超过200组，转化率要等签约后才知道，等我做完统计之后，会给苏小姐一个提成权重。” “干得漂亮！” 张斌看着表上标红的数据，感叹说：“200组真实访客，哪怕转化率只有20%，也是40个学生，200万！没想到公众号这次立大功了，我们以前都没把它当回事，我无心插柳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哼，李主任浪费那么多年的时间和资源，真的该死。” 金秘书不动声色恭维一句：“其实还得看是谁写的，好多学校都有公众号，一样半死不活，粉丝都没几个，主要他们都没有苏小姐这样的文笔，另外何同学的破局点确实别出心裁，全市高中独一份，让人眼前一亮。” “10万推广费花完了？” “是的，买了12家媒体的暑期包月广告，花了4万，剩下的6万投入到抖音小红书的主播那里，持续到9月开学。” 张斌说：“这事你盯紧点，多招2个学生就是赚。何同学那边你先代我感谢他，开学之后你按招生权重比例给小苏算钱，让她自己与何同学结算，毕竟这事是他们俩一起办成的，利益分配他们自己谈。” “好的。” 金秘书记下来，如果这一个暑假真的能多招生40个人，学校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苏小姐和何俊伟真的要记大功一件。 毕竟她也接触过一部分公司核心，知道育木林高中看似金玉其外，光鲜亮丽，实际已经负债累累，濒临破产的边缘。 张斌站起来看着落地窗外，双手插着兜长叹：“可惜，这都是小道啊，真正的大道还是提高教学质量，提高升学率。要是今年能考上四五个北大清华，明年何愁招不到学生？” 难啊，民办高中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可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呀。 姐夫不仅不投入了，计划九月份还要从学校抽1000万走，十月份的三年债到期，十二月又轮到农民工年终讨薪，这一年又要结束了。 这一年，怕是大家都不好过。 第46章 实力不允许低调 晚上8点，何俊伟去菜鸟驿站拿快递。 回来路过凉亭，里面正在激战象棋。 四五个人联合起来对抗王老头一个人。 王老头风轻云淡，抚须微笑看着棋盘，对面一帮人落入下风，争吵得面红耳赤，动不动就抢棋子，改下法。 “王爷爷！” “小伟啊，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来下棋？” “出分数，填志愿，还有同学聚会，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不好意思啊王爷爷，我明天就可以陪您下棋了。” 听到这个，邻居们都不困了，八瓜之心在熊熊燃烧，一个个慈祥地，关切地问何俊伟考了多少分。 何俊伟坦荡说出来：“563，这分数只能上武汉科技大，湖大这些普通一本，没什么意思，我准备复读，学校都找好了。” 王老头连棋也不下了，把棋盘随便交给一个邻居，让他帮忙下，自己拉着何俊伟走出凉亭：“复读可以，我支持你，你这个分数底子还可以，好好复读一年，明年直接考985。” 两人走到路边，其他人听不见的地方，王老头小声说：“王小帅放假了，他们学校计划从8月份开始集体补课，我给他放假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六就开始请家教，到时候你也过来一起上课。” 省实验每年都这么干，他们高二就把高中所有的课都上完了，高三每天就是刷题，从8月份开始，到明年6月，要冲刺整整十个月，被大家戏称“十月怀胎”。 看看人家王小帅稳定年级前十，偶尔冲到前三，实力都这么强了还要请家教努力狂卷，再想想自己当年连学校统一组织的补课都不想去，哎，太菜不怪任何人，怪自己。 何俊伟问：“王小帅已经是清北之资，您请的啥家教能教他？” 王老头说：“几个武大的学生，每一科都有，都是大一大二的奖学金获得者，高考都是接近清北分数线的高手，很有考试经验。” 王老头这手笔，何俊伟震惊！ “您这阵容也太豪华了吧？” “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可是实力不允许。” “？？？” “我学生是武大的杰青，我就跟他提一嘴，说随便找几个人就行了，哪知道他把几个专业好苗子全送来了，费用他全包，不要我操一点心。我说给钱，他说不用，说那几个学生能跟着他做研究就心满意足了。” 爷爷！ 何俊伟想跪。 您学生是杰青？ 杰青上面就是院士了好嘛，我知道您以前当过武大老师，可您这个老师……也太“平平无奇”了吧？ 确实，实力不允许低调。 以前看王老头装逼，何俊伟还会翻白眼。 现在已经拜师了，看师父装逼，嗯，师父您是真牛逼，徒儿给您捶捶背。 能上清北线的都是690+的高手，这么好的机会，何俊伟可不能浪费了，他的【学习】技能距离（杰出）只差一口气，补上最后几个缺口，说不定就升级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 何俊伟有点不好意思问：“我能不能再带一个同学来听听？” “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他今年考了660分，也是能进武大的。” “行，你带他来就是。” 王老头还是挺和气的，也不问俊伟的目的。 “老王，你还下不下棋？搞快点搞快点！” “来啦来啦！下周六一定要来。” 王老头拍拍何俊伟的肩膀，赶紧回去，看到自己这方竟然被人下了几步臭棋，立刻急眼，吼道：“谁下的？谁臭棋篓子！” “我下的！怎么招吧？哪就臭棋篓子了？” 几个人又开始急吼吼，观棋不语真君子，直接上手大丈夫，君子动手不动口，能动手绝不逼逼。 看着挺危险的，下次买一个三级头送给王老头。 对了，袁老也这样，说他种水稻不行，他可能不理你，你要敢说他是臭棋篓子，他能拿着棋子顺着网线找过来跟你掰头。 袁老千古。 明年的清明节给您烧一副中国象棋过去。 回家放好快递包裹，何俊伟给吴迪发去私聊：“你还在旅游吗？什么时候回来？” 吴迪很快发来视频通话。 何俊伟接通一看，吴迪那边竟然是白天，街上走着很多人，穿着少数民族服装，背景还能看到造型独特的寺庙，印在钞票上的那个。 吴迪说：“猜猜我在哪里？” 这还用猜？ “布达拉宫吧？你小子跑Ls旅游去了，爽啊！” “没错！考考你，为什么晚上8点半了天还这么亮？” “纬度啊，大哥你魔怔了吧，啥都要扯上数学知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边补习班下周要开始了。” “你不是报名了复读学校吗？” “学校8月1号开始上课，7月我们在家请家教自己补。” “我星期四左右回来，来得及不？” “刚刚好，我们星期六上课。” 两人约好，挂断电话。 何俊伟刚才找王老头问能不能带人，就是想带吴迪。 吴迪擅长学习，而且志愿填报的武大，以后都在本地，喊出来玩也方便，所以声望最好刷一刷，何俊伟身边没几个声望崇拜的好友，总觉得不放心，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他又想起侯仁寿了，在美容院上了两天班，被美女包围，应该爽翻了吧？ 何俊伟洗完澡，做好脸部深度清洁，敷好面膜，拿出手机准备刷的时候，侯仁寿打电话过来：“出来吃宵夜啊。” “我都躺床上了，准备当健康哥，早点睡觉。” “我找到女朋友了，你不想见见？” “……” 何俊伟一脸震惊，面膜都差点掉下来。 “你这也太快了吧？” “三天搞定。你来不来？老地方，二八大杠烧烤，等你10分钟。” 嘟嘟嘟。 何俊伟好气又好笑，挂我电话，可以的，儿子翅膀硬了想飞呀！ 走走走！ 找了女朋友，那不得狠狠宰你一顿。 何俊伟换好衣服，与妈妈打声招呼，骑着电动车就走。 他一路上还在想，多半是店里的女顾客，或者女技师。 果不其然，到了二八大杠一看，李紫灵和他坐在同一桌，见面了羞涩对他笑。 “我靠……我真的……” 何俊伟看着手牵手的两人，心中百感交集，拿起桌上给他准备的一瓶可乐，敬两人：“祝你们幸福……” 他有点说不下去，心情难平息，有点像看到自己儿子长大了，恋爱了，高兴又略微有些担忧的复杂情绪。 看样子，这小子应该走出了陈洛梦的阴影，重新变成快乐的小猴子，何俊伟也不用再替他担忧，为父颇感欣慰。 侯仁寿向李紫灵解释：“你看看，他羡慕嫉妒我，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来，碰一下，咱俩开导开导他。” 三瓶可乐碰出清脆的响声。 侯仁寿开始喂狗粮，但何俊伟吃得很开心。 第47章 祖传的手艺永流传 两人初次见面，是在星期四。 那天两人彼此就有了很深的印象，侯仁寿小鹿晗这范儿正好是李紫灵喜欢的菜，李紫灵白白嫩嫩，瘦瘦小小，颜值不低，也入了侯仁寿的眼，两人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 星期五，何俊伟和沈老师比教学能力，侯仁寿全程手把手教李紫灵，一个用心教，一个用心学，两人一天时间就相互熟悉了。 到了昨天星期六，李紫灵在其他姐姐们不断投喂他奶茶零食的间隙，悄悄递给他一盒健胃消食片。 侯仁寿个子不高，身体很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饮食习惯不好，肠胃有问题。 就这一盒小药片，直接感动了侯仁寿。 从来没有人这么主动关心他。 他以前当沸羊羊当久了，做羊的尊严都快被碾碎，这突然感受到被别人关心的温暖，他根本扛不住，瞬间就投降了。 侯仁寿思考了一晚上，今天白天一冲动，他找机会表白。 李紫灵很羞涩，而且有些自卑，说侯仁寿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她没读过大学，她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这几年做过超市收银员，给生鲜菜场理过货，文化程度不高。 侯仁寿都不在乎，这些在他眼里都不是缺点，年龄大他三岁也无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姐姐大他三岁才更知道怎么疼弟弟。 于是两人决定试着谈谈，都没有恋爱经验，都很小心，都很在乎对方的感受。 因为时间短，两人也没有太多恋爱故事可以分享，不过是工作上的相互帮助，各自忙里偷闲时，给对方一点关心和照顾而已。 侯仁寿滔滔不绝时，李紫灵在一旁微笑着看他，很久都没有转移过视线。 何俊伟注意到她眼中的光，立刻知道，李紫灵给出的情绪价值比陈洛梦高一万倍。 这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爱情！ 所以，今天他们请何俊伟吃宵夜，是想找两人都认可的见证人，从他们俩的第一天开始见证。 何俊伟深感荣幸！ “你小子可以呀，紫灵姐这么好的人都被你追到了。” “谢谢紫灵姐给我机会，我会对你好的。” 两人举起可乐，一起敬李紫灵，让她受宠若惊，她双手端着杯子，结结巴巴说：“我我，我不会说话，看我表现！” 一高兴，三人换成啤酒，开始快乐吃喝撸串。 说起这几天在店里的感受，侯仁寿是累并快乐着。 新增的男士精油按摩项目，让店里的女性客户纷纷带着老公或男朋友过来，男宾部和女宾部业务量双双提升，原来的技师们都忙不过来了。 周末开门提前到早上10点开始，他周末两天至少做了20单，固定提成大约1400块，还有1万5的充值提成500块，成为这两年店里表现最优异的新人。 李紫灵说：“老板娘今天又招了几个女孩子。” 何俊伟疑惑：“老板娘没跟我说啊，难道不需要我培训吗？” 李紫灵解释说：“她让婷婷姐带这几个新人熟悉美容项目，这个要的急，暑假好多女大学生回来，每天美容项目的预约都是满的，按摩暂时不急。” 何俊伟也估计是这样。 今天一高兴，吃喝聊了快一个小时，时间来到10点半，地铁末班车已经停了。 何俊伟看看手机，笑眯眯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三人起身，李紫灵主动去买单。 侯仁寿故意显摆：“瞧瞧这家庭地位，怎么样？女朋友买单！” “切，你工资卡上交。” 何俊伟毫不留情戳破他，冲他眨眨眼，有些话就不说了，我看你小子今天怎么回家，去哪儿睡！ ……………… 星期一，竟然没有人打扰何俊伟，他在家闲了一整天！ “我如此不重要了吗？” 何俊伟有点不敢相信，朋友，同学，爸妈，没一个人找他。 然而就在晚上，他在凉亭刷王老头日常的时候，程灵韵打来电话：“明天早上9点有一场大培训，人数30人，我等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去。” “30人？这也太多了吧？” “我联合中南社区居委会一起办的，不要担心，我带人过去帮你。” 何俊伟没想到，第一场正式培训的人竟然这么多。 王老头下着棋，无意听到几句，等他挂断电话后问：“怎么，要去社区做培训？” 何俊伟说：“嗯，说是社区组织了一批下岗职工，还有残联的人，找了五六个盲人，希望我一起带着培训推拿松骨。” 王老头好奇：“你还会推拿松骨？” 何俊伟就把之前和沈老师pk赢了的事拿出来说，当然是借用她的招牌，毕竟什么协会理事，十佳金牌培训师，听起来还挺牛。 王老头幽幽说了一声：“我也会一点推拿按摩。” 何俊伟突然想起来，对哦，王老爷子是个宝藏老Boy，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推拿按摩他是真的会。 王老头回忆起往事：“98年我跟着领导参加抗洪抢险，长江流域下暴雨，水位飙涨，全线告急，我们荆江大堤一带泄了几次洪都缓解不了危情，省里的干部全都上了一线，和战士们一起对着国旗宣誓……” 何俊伟听的入神，这段历史很少被人提起，更别说当事人亲口讲述，王老头讲起来引人入胜，不知不觉两人棋都不下了，一直回忆往昔。 当时王老头只是个秘书，他也想保家卫国，奋不顾身，可是他肩不能挑，背不能抗，而人家战士都是几十斤的沙子石头扛着走，他是真比不了。 他只能做后勤。 王秘书使出浑身解数保障后勤，他排名第三的技能【统筹调度】就是那时候练起来的，同时他还要每天值班陪领导上前线。 看到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他找了一些民间推拿高手学习推拿按摩，心里想的是哪怕我帮他们按按肩膀，能让他们稍微舒服一点，我也算是帮上一点忙。 那段时间，他给400多名身心疲惫的战士服务过，好多时候直接就在前线帐篷里按，一地的泥水，什么防潮垫啊全都没用，根本没有好环境给他们休息。 他按着按着，战士们就闭上眼睡着了，手里捏着没吃完的半块大饼，微微张开的嘴边还在往下掉饼渣，他一边按，一边掉眼泪。 后来，这个能力就保留下来。 二十多年间，王老头随着领导外调，内放，经常向各地的推拿按摩高手学习，技艺越来越精，但再没遇到过险情，主要服务于领导，更让领导喜爱，离不开他。 王老头是矜持的，内敛的，傲娇的。 他自己不说他会推拿按摩，谁知道呀。 现在他收何俊伟为徒，又听见此事，王老头就想，我这一把老骨头估计活不了多少年了，学的这点本事带到坟里毫无意义，要是小伟瞧得起，传给他便是。 王老头说：“明天早上你来我家，带我一起去看看。” 何俊伟本来想，搞这么麻烦干什么，我吨吨吨你几下，提炼过来不就完了呗。 再一想，还是走个过场，明天假装学会了，展示给老爷子看看，让老爷子欣慰一下，祖传的手艺永流传嘛。 “好，我明天来接您。” 第48章 完蛋，被美女包围了 周二早上，何俊伟骑着电动车，载着王老头往中南路社区居委会赶。 中南路是武昌二环核心地带，省府所在，社区居委会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五层楼的独立建筑，隔壁就是房管局，勘测院，省热电，刑警队这些大事业单位。 两人刚到，程灵韵一群人正好走来。 她们十个人，开了两台车，在隔壁勘测院停好后，拖着一箱可能要用到的设备过来。 大部分都是生面孔，是程灵韵这几天招的新人。 何俊伟特意把侯仁寿叫来，单独介绍给王老头：“小猴子，叫太爷爷。” 侯仁寿愣叽叽的，声音很洪亮：“太爷爷好！” 王老头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哎小伟，你这朋友辈分有点低啊。” 何俊伟笑嘻嘻：“我同学，没事，咱们爷孙各论各的。” 王老头倒是听懂了，侯仁寿的Cpu又发烫起来，想了半天，愣是没搞清楚这辈分该怎么论。 进了一楼大厅，林副书记亲自出来迎接：“欢迎大家，我们进去说吧，里面凉快。” 社区准备了一间大会议室，比一般的学校教室大一点，摆着几排普通的长条桌椅板凳，容纳四五十人没问题，已经稀稀拉拉坐了六七个人了。 今天是正规培训，是程灵韵与社区谈了很久的合作项目。 社区每年都有区财政拨款的下岗再就业培训的活动资金，按照社区规模大小不同，少的一年几万，多的几十万，上百万都有。 另外国家有4050政策的补贴，对女性40岁以上，男性50岁以上的失业人员，可以提供每个月500块的失业补贴，领三年。 40岁到50岁一般是家庭赚钱的主力，他们一旦失业，会很难找到工作，国家对这些人非常重视，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再就业，免费教他们赚钱的技能。 刚好程灵韵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她的1万个自营技师计划中，需要找一批能吃苦耐劳，愿意持久干这一行的中年人，下岗职工最好，在家待业的全职妈妈更棒，这些资源她一个社会人士很难找到，通过社区寻找是最方便的。 双方一拍即合。 林副书记说：“我们通知9点正式开始，请大家稍等，学员们马上到齐了。” 中南社区在这个周末，由各个网格员在居民群里发布免费培训广告，但报名的人只有十几个。 好多人觉得跑外卖更自由，也有人直接躺平，更多还是对社区不信任，觉得这种免费培训没卵用。 门开了。 一群手持盲杖的盲人过来。 “这位就是今天主讲的何老师。” 程灵韵对残联的工作人员介绍，何俊伟与对方握手。 残联的工作人员很惊讶何俊伟的年轻，但给予了相当的尊重：“大家喊何老师好。” “何老师好！” 六个盲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何俊伟连忙说：“大家好，请坐吧。” 程灵韵在他身后小声问：“盲人你怎么教？” 何俊伟说：“手把手教吧，可能要多费点时间，不行就要小猴子多给他们上几次课，效率不高，就拼次数了。” 他心里也没底，不管是定制，还是涓流，传授技能给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必须认同这一整套知识体系。 可盲人天生看不见，他们的认知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因为无法形成物体形状的概念，他们的世界除了软硬区别之外，就是一片虚无。 在现在的网络时代，没有视觉能力，几乎等同于失去了所有的生活能力。 而中国，有1700万视觉障碍者。 “特殊学校不教他们推拿按摩吗？” “应该是年龄大了没法上，盲校是义务教育，只教青少年。还有，不是所有的盲人都有资格进入盲人按摩行业的，盲人自己也内卷的要命，还要和正常人卷，他们的处境更难。” 程灵韵是很同情这些弱者的，但同情当不了饭吃，在自身都难保的大环境下，不管你是什么人，只有掌握了先进核心技术，才能不被社会淘汰。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社区老百姓。 以女性为主，30来岁的小嫂子，40岁的大婶，大部分穿着十分普通，几乎没人化妆打扮。 男的只有三个，年龄50岁上下，一看都是老街溜子，看热闹的那种。 毕竟推拿按摩说起来是伺候人的工作，这群大老爷们儿穷潇洒了一辈子，愣横了几十年，想让他们搁下面子去伺候顾客，他们丢不起这人！ 另外还有媒体记者在场，这种公开活动是必须上社区内部报道的，效果好的话，还会上武汉电视台的民生新闻。 程灵韵和林副书记等人坐在一侧角落，王老头混迹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间端坐，身边围绕着20岁到50岁年龄不等的妇女。 完蛋，老爷子被美女包围了。 时间到了9点，何俊伟带着小蜜蜂上台。 “大家好，很荣幸给大家培训商业推拿按摩技术，我讲的内容适合零基础的学员，上完三到四次课后，各位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足疗按摩师，盲人按摩店按摩师。” 何俊伟开场就把目标抛出来，直接说出了所有人最关心的核心内容。 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0基础，3次课学会？开什么玩笑！” “忽悠傻子哟？3次课就能学会推拿按摩，哄哪个哟？” “嘴巴没毛办事不牢，下去吧你！” “走鸟走鸟，冇得意思，就是个大忽悠。” 那几个混不吝的街溜子老头起完哄，故意把板凳拖的嘎吱响，作势要走，煽动其他人跟着一起走。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林副主任赶紧站起来，尖声喊：“大家安静一下！能不能先听老师说完？” 侯仁寿很生气，他最见不得何俊伟被人质疑。 他很想开喷，你们用屁股想一想啊，能被社区邀请来讲课的人，真的是骗子吗？那几个起哄的老壁灯，智商比居委会的人都高？ 他一腔怒火，很想大吼呵斥，让老壁灯们闭嘴。 但他忍住了，因为何俊伟在对他摇头。 那几个老街溜子刚一开始闹事的时候，何俊伟第一时间查看了那几人的声望。 全都是冷淡，没有一个是仇恨。 ？？？？ 冷淡你闹个毛线？ 路人甲而已，你们神经病吧在这里闹事，闹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凡事有好处，才会闹。 那么肯定是何俊伟影响到某些人的好处了。 他环顾四周，挨个审视，果然发现了隐藏在人群里，对他仇恨声望的两个人。 一个是40岁左右，平平无奇的大婶。 另一个是坐在残联盲人阵营那一方的中年男子，穿着蓝色衬衣。 何俊伟关麦，拿出手机给程灵韵发语音：“残联那边都来了哪些人，什么身份？还有今天来的所有学员，尽量查出背景，发给我。” 发完语音，林副书记正好掌控住局面，示意何俊伟可以继续讲。 何俊伟重新打开小蜜蜂的麦，笑着说：“大家觉得我年轻，怀疑很正常，那咱们直接演示吧，我想问一下左边这几位墨镜朋友，有没有完全不懂推拿按摩的？麻烦举个手好吗？” 六位盲人，五位举手。 何俊伟说：“我想随便请一位上台，我教，你学，我们大家一起来看看推拿按摩到底难不难学。为了不让大家怀疑我找了托，还请残联的工作人员帮忙证实一下，您随便选一位就行了，我反正都不认识。” 残联工作人员和那个蓝色衬衣男子商量了一下，选了一个年龄大约30岁的盲人出来，牵着盲杖上台。 手机震动，程灵韵发来消息：“白t恤是残联工作人员张景明，蓝衬衣是阳光特殊教育学校的副校长范晋荣。” 国家对残疾人培训是有补助的，残联和社区都可以买单，像今天这场培训就1万块钱，程灵韵和社区各自分担了一部分。 难道这个范晋荣眼馋一年几十万的培训费，我抢了他的蛋糕？ 何俊伟只能这么猜想了，否则没法解释呀，两人无冤无仇，范晋荣吃饱了撑的跑来仇视他？ 第49章 专家说的有道理啊 盲人上台，何俊伟牵住他的手。 “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许文武。” “许大哥，你完全不懂推拿按摩技术是吧？” “是的，没学过。” “没关系，我教你。” 社区很贴心，安排一个身高1米7出头，大概150斤的中年人当模特，是社会上最常见的体型，按摩店的主要客户群体样本。 大哥脱了上衣趴在桌子上。 教学开始。 还是侯仁寿带教，从穴位开始。 侯仁寿牵着许文武的手在模特背上认穴位，旁边何俊伟拿着一个人体脊椎骨教具模型，让许文武伸手摸，感受骨骼形状，配合ppt放大图，给其他人展示。 中医穴位太多了，光是背部就有大几十个穴位。 台下学员们听二十几个之后就全晕了，每个字和发音都懂，合起来完全不认识。 范晋荣看了半天，决定先试探一下，开口说：“你这么教是不行的！” 鱼儿咬钩了。 何俊伟嘴角微笑，等的就是他。 “为什么不行？” “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你不知道，盲人的认知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只有触觉意识，靠的是手摸感受，但人体骨骼被肌肉血管包围，有人胖一点有人瘦一点，你看看这个模特，他腰上面一圈肥肉，腰肌厚实，你让盲人怎么摸？他怎么去触碰到筋膜穴位？所以你跟盲人讲穴位，讲关节形状，他们根本听不懂，理论和现实完全脱节，你这样讲，根本不行！” 范晋荣背靠椅子，颇有一副专家指点工作的样子。 其他学员们连连点头。 别说盲人了，他们正常人也听不懂啊。 何俊伟故作不知，问道：“那您说该怎么教？“ 范晋荣乐了：”你是老师，你问我怎么教？你这个培训师是怎么当的？哎哎，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怀疑起你的资质了！社区该不会找了个滥竽充数的培训师吧？” 现场有点小哄笑，像是在附和他。 何俊伟谦虚问：“请问您是哪位专家吗？” 范晋荣大声又自信：“鄙人阳光特殊教育学校的副校长，范晋荣。” 哦~~ 屋子里学员们纷纷交头接耳，对这位范副校长说的话更赞同了。 “人家是经验丰富的专家，说的有道理。” “我也这么觉得，我一个正常人看着都晕，他只靠听和摸，怎么可能记得住？难不成有个骷髅架子在他脑子里转啊转？” “会按不就行了，我还用得着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是考大学去的！” “就是，按个摩还要学这个，背那个的，累不累？” “我也怀疑这个姓何的是滥竽充数。“ “他年轻的过分，看着不像参加工作过的人，这也能给我们培训？” 那个40多岁，声望仇恨的中年妇女在人群中偷偷带节奏，阴阳怪气，煽动力比较强，隐藏的也深。 一阵嗡嗡议论后，后排几个老壁灯得到范晋荣的眼神暗示，又开始闹。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台当老师？” “这老师行不行啊？浪费时间！” “不会讲就下来吧你！” 场面更加难看。 林副书记幽怨地看了一眼程灵韵，心说你这请的什么老师啊，她不得不第二次站起来安抚大家，说着官话套话。 程灵韵有点恼火，小尾巴你跟那家伙搭什么腔呢，那家伙明显就是来找存在感的，你最多听他逼逼一句也就完了，你还问人家身份，我不是把他的身份发给你了吗，你明知故问，结果别人拿专家身份质疑你，额…… 程灵韵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笑眯起来。 小坏蛋，你这是在钓鱼吧，故意问清楚这人的单位和名字，让所有人都听到，你是准备公开处刑？ 嘿嘿嘿。 既然这样，程灵韵完全不慌了，乐呵呵开启看戏模式。 何俊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窝子给你们打了，饵料给你们吃了，你们总算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了吧。 我【察言观色】抓到过多少次鬼了，穿红衣服，跳的最欢的老壁灯，你和这个范老狗眉来眼去，终于被我抓到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是一帮人，有预谋，有计划的捣乱！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张口闭口说我不懂，说我不行，挑我的刺儿，说我滥竽充数，说我没资质，你都骑我脸上来了，我还能惯着你？ 何俊伟跟这帮人客气个嘚儿，直接开骂！ 何俊伟问：“范副校长，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会教他们？” 范晋荣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在阳光学校工作了二十几年，我敢说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教课！” 何俊伟摇头：“你错了，因为你根本就是狗屁不懂。” “说什么呐你！” 范晋荣立刻变色。 全场哗然。 “人家范校长是专家，你说人家是狗屁，你又是什么狗屁不如？” “嘿！就这开口骂人的素质，还好意思当老师？” “连好话建议都听不进去，心胸也太狭隘了吧！“ “喂喂喂，你们电视台的都录下来了吧？老师当场骂人！” “有好戏看啰！” 后排老壁灯们站起来，拍桌子，大声嚷嚷，顺便拉扯武汉电视台的记者妹子，生怕现场不够闹。 电视台那边记者丝毫没有被打扰，她们更乐。 有素材了呀，民间高手vs体制专家，青年教师pk资深前辈。 “震惊！俊美少年怒斥副校长狗屁不懂的真相是……” “三句话让帅气00后老师破防怒斥资深专家狗屁不通。” “帅气00后按摩培训师与50岁副校长的爱恨情仇大揭秘。” 新闻标题都起好了。 何俊伟说：“好，你们要看好戏，就给你们看一场，麻烦认真看。小侯，你给许大哥再演示一遍人体背后的四条经络，72穴位，许大哥请你认真听，认真记，认真学习。” 【定制】，启动！ 我连猪都能教会，不比你更懂教学？ 侯仁寿再教一遍许文武，这个盲人大哥突然开窍，身子一震，恍然大悟：“我都记住了。” 何俊伟说：“许大哥，我来考考你，这些穴位在哪里。” 他点名几个穴位，许文武以脊椎为锚点，准确找到。 再问一个刁钻穴位，在手少阳三焦经上。 盲人大哥也抬起模特的胳膊，准确点到位。 何俊伟把麦克风放在许文武的嘴边：“许大哥，背一下人体背部经络，从督脉开始。” 许文武章口就莱，像报菜名一样，没那么快的速度，但丝毫不打磕，从头到尾背下来，哪怕再拗口的穴位名称，他都能准确说对。 何俊伟提着骨骼教具，随便让许文武触碰到一处，他上下一模，准确定位到第几节脊椎骨了，立刻说出附近肌体的穴位。 简直就像盲人开了天眼一样。 真就是有个3d建模的人体骨骼架子在许文武的脑海中虚空旋转，指哪儿打哪！ 全场鸦雀无声，讲了两遍就完全听懂了？ 何俊伟嗤笑：“还没人比你更懂教学……范副校长，这就是你说的盲人听不懂？为什么他这么懂？” 范晋荣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找个托你就有本事了？你让他提前背熟了，装模做样在台上，你们演什么呐？” 何俊伟哈哈笑：“大家刚才可全都亲眼看到了，人是残联的张干事选的对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他是我找的托，很好，残联的张干事，范副校长说你是托，说你在跟我演戏，一起骗大家，你承认吗？” 残联的张景明脸色大变，愤怒看着范晋荣：“谁是托了？谁演戏骗人了？范副校长你说清楚，凭什么污人清白？”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质疑你。” 范晋荣瞬间怂了，脸变得比狗脸还要快，他怎么敢得罪残联的人？ 何俊伟继续追杀不放：“范副校长怀疑我是托，怀疑残联是托，怀疑咱们中南路社区居委会的领导们都是托，在场的各位学员还有谁怀疑我们是托的，请举手！” 哗！ 现场沸腾。 在人家的地盘，就算心里怀疑，谁敢举手？ 而且说托是姓范的说的，我们可没说！ 一直看热闹的王老头嘴角终于露出微笑，手在腿上轻拍，干得漂亮小子，有我十分之一功力。 这种情况下，就是要把水搅浑。 这是抓住敌人的一次小失误，故意放大，歪曲本意，甚至上纲上线，把所有领导全都拉下水。 只要牵扯的人越多，范晋荣得罪的人也就越多，不管最后结局怎样，所有领导都只会讨厌范晋荣把他们牵扯进来，这是弱者反击的绝妙招数！ 第50章 大逆转 何俊伟强行把范晋荣架在火上烤，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势态。 社区居委会的林副主任气得第三次站起来，脸阴沉得可怕。 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啊！ 一个敢倚老卖老，稍微说重几句，另一个就敢当场追着骂，疯狗一样到处咬人，现在的00后怎么那么尖牙利爪，浑身是刺，简直太可怕了。 武汉电视台的记者们开心极了，恨不得镜头怼每个人的脸上拍，闹起来，大家嗨起来，最好是掀桌子，打起来。 范晋荣一看闹大了，吓得连忙大声解释：“我没有这么说过，我没有质疑各位领导的意思！这小子向我泼脏水，大家给我作证啊。” 何俊伟在许文武背后低声提醒：“他不质疑领导是托，那就是在质疑你是托。” 许文武一惊，立刻愤怒喊：“那你就是在指责我是托对不对？你欺负我一个盲人，你血口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 范晋荣差点吐血，我就操了又是一顶欺负盲人的大帽子，这他妈谁敢接？ 他硬着头皮，主动认错：“这些都是我的一时气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主要是不相信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那么多。” 何俊伟走过来，小蜜蜂开到音量最大，接着喷：“你不相信，是因为你是井底之蛙！所以我才说你狗屁不懂，你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却还想对别人指指点点，你配吗？” 这一声“配”，何俊伟当着范晋荣的面，直接喷到他的脸上。 何俊伟怒目直视，咄咄逼问：“你勾结胡三强，赵德柱，李有才这三个老头，故意让他们三个起哄捣乱，故意破坏社区的下岗再就业培训，说！你究竟有什么居心？” 他抬手指向后面的三老头，准确点叫出姓名，吓得范晋荣连连后退，撞到后排桌子，满脸惊恐，不敢相信。 哪里出现问题！ 怎么就被他知道了？ 谁泄的密？ 那三个蹦跳最欢的老壁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来，点出他们和范晋荣的勾当，真以为事情败露被发现，吓得坐立不安，面色苍白，连忙否认。 “我没有！我不认识姓范的！” “不认识？“ “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们？” “不关我事真不关我事。” “不关你们的事？” 何俊伟大踏步过来，步步紧逼。 “下岗再就业培训是国家关心中年下岗职工生存问题的暖心政策，是残联和社区领导们呕心沥血，精心组织，积极响应上级政策，维护社会稳定的重要部署！胡三强！赵德柱！李有才！你们几个故意破坏社会稳定，证据确凿，当场被抓获，你们还敢狡辩？隔壁就是刑警队，信不信我现在送你们进去？” 他每看着一个老头，就准确点出对方的名字，顺手再扣上一顶天大的帽子，吓得仨老头心惊胆颤，痛哭流涕，当场求饶。 “领导我错了啊！我不敢反对政府啊！” “我真的冤枉啊，是范晋荣指使我们干的！” “就是他，他给我们一人200块钱要我们起哄闹事……我真没想破坏社会稳定啊领导……” 全场震惊，被这惊人的内幕给震撼到，无人敢说话。 卧槽，还真有这种事？ 难怪这几个老东西刚刚叫嚣的声音最大，跳的最欢，原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呀。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何俊伟肯定是从什么渠道发现了这个秘密。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手里根本没有证据。 他只不过从仨老头身上随便提炼了一点技能，获得了他们的姓名而已，其实他根本不认识仨老头，勾结什么的也是通过【察言观色】看到的蛛丝马迹，看到红衣服老头与范晋荣眉来眼去，他大胆诈出来的。 他诈成功了。 何俊伟看着瘫软在地，呜呜咽咽，如丧考妣的仨老混子，转身重新回到台上，昂首挺胸，步伐自信。 林副书记铁青着脸，示意几个社区工作人员上前，先把仨老头和范晋荣控制住，推到会议室最后排的角落，准备待会儿再调查。 何俊伟平息气息，看着众人微笑：“几个跳梁小丑而已，让大家看笑话了。范副校长太多年没有接触教育岗位，思想太老套，太陈旧，简直就是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他那一套培训方法早就过时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互联网时代！满街都是电脑，机器人，Ai，人人都有手机，到处都是wifi，哪怕是像推拿按摩这种传统技术培训，教学方法也要转向互联网新思维，新方法了！ 还是那句话，我保证3次培训，最多4次培训，就能让你们成为合格的按摩师，同时，我们还有专家指导你们如何开店，如何选址，怎么定价，怎么服务客户，差不多1个月时间，大家就可以再就业。我这么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想不想跟我学？” 现场沉默两秒，立刻变成欢呼声。 “学！我们学！” “何老师教教我！” “我们就需要这种培训！” “何老师你真是个大好人！” 学员们被煽动，各个情绪高涨。 搞得林副书记不得不第四次站出来，让大家坐下，别激动。 实际上她自己最激动，如果真像何俊伟说的那样，这些失业人员在1个月就能做完培训再就业，这就是社区做出的巨大成绩，稳就业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她也想进步！ 接着，何俊伟邀请自愿者上台配合。 满屋子的人积极举手，几近狂热，都想抢着上去！ 一切都向最好的方向发展着。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每个人都如痴如醉，用心听他讲授的每一个字。 坐在台下的程灵韵笑得像一朵花儿，双手搁在桌上捧着脸，眼睛变成了小星星，看着台上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何俊伟，心跳咚咚加速，眼神温柔似水。 这个世界上，每个女人都慕强。 刚才怒斥老流氓，揭露烂勾当，他真的好帅，好自信，好强势！ 小尾巴还帮她打了一个漂亮的广告，起了个完美的开头，获得社区居民和领导们的完全信任，等社区联合培训这条路打通，她的App计划会更近一步。 她真的好想…… 奖励他！ 此时的何俊伟如同神灵，不管他说什么，大家都深信不疑，情绪全部跟着他走，如同被洗脑了一样。 10点，差不多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他提出中途休息十分钟。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欢送何老师下台休息。 在【定制】的影响下，好多学员都会了一点点技术，但是不多，何俊伟刻意控制速度，只让侯仁寿教知识和认知，不教手法。 他承诺的是3-4次培训包教会，别一天就搞完了，给自己留点余地更好。 许文武是唯一被【定制】教了推拿手法的人，于是这位进度最快的盲人大哥，现场给几个学员按起后背。 你不信？ 来来来，让大哥给你按按，这下你信了吧？ 这种眼见为实，亲眼所见的宣传效果确实好。 围观的有10多人，都在夸许文武有天赋，这么快就学会了。 许文武很谦虚：“没有没有，不算学会，我只会这一点点手法。” “已经很强了，才教了几分钟啊。” “何老师真的很会教，我现在相信三四次课就能学会了。” “何老师太厉害了，他一讲我就懂了，我从来没觉得我这么聪明过！” “对对对，我也有这个感觉，别人讲这些我听天书，何老师一讲，我就会了。” “嗨，刚刚我被那几个煞笔老头给影响了，还骂了何老师几句，我道歉！” “呸，什么狗屁专家！还副校长呢，在何老师面前，副校长狗屁不是！” “对！他就是个垃圾！” “故意搞破坏！抓他们进去坐牢！” 学员们义愤填膺，现在开始一致对外，每个人都对何俊伟莫名崇拜。 程灵韵那边围着好几个人在咨询，都是年龄有点大，看起来不富裕，精气神都被残酷世界给折磨坏了，满脸苦大仇深的人。 “程老师，开一个店真的只需要2万块钱吗？” “可是2万块钱对我们家都太多了。” “对呀，万一失败，赔2万块钱也要缓大半年。” 程灵韵看着这些想要改变自身命运，但实在无能为力的底层普通老百姓们，心中颇为感慨。 “大家放心，我们有专业团队辅导大家创业，其实大家稳扎稳打一点，一开始不奢求租太繁华地段的店面，不要求太豪华的装修，先从小开始做起，学会互联网上门服务，完全可以把总投资额控制在2万块钱以内，甚至更低，这样试错成本也会很低。” “对对对，我们也想这样，控制在1万以内还是能接受的。” “我们想跟着您一起干。” “程老板，请您一定教教我们。” “我们被这个社会坑怕了，还请您帮忙指条明路。” 底层老百姓最朴实的要求，就是掌握一门能赚钱的手艺，靠勤奋和努力赚取一份还可以的收入，养活一家人，无病无灾，不上当受骗，平平安安过一生，这就够了。 程灵韵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因为现场学员在群里发消息，好多群都在传早上的精彩故事，一些观望的居民觉得有戏，这时候匆匆忙忙赶来，想补票上车。 一下子又额外涌进来20多人。 社区居委会工作人员赶紧加位置，手忙脚乱。 而引起这些混乱的何俊伟，此时正在隔壁休息室，与王老头优哉游哉，喝喝茶，聊聊天。 俩逼王又在相互切磋，总结经验教训了。 第51章 王老头赞道：“小子，有我几分实力，处理手段很老道嘛。” 何俊伟嘿嘿笑：“其实刚刚我心跳的好快，声音都在颤抖。” 王老头端着茶杯喝一口，一脸风轻云淡：“那是你经历得少，我见过不少常委会上摔杯子，撕破脸，甚至掀桌子的，你这才哪跟哪儿呀，小场面了，就刚才，我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何俊伟拱拱手，老逼王，还是您厉害。 “而且你还可以再抠抠细节，比如你可以再隐忍退让一点，让社区领导也以为你是骗子，让学员气愤喊着骗子退钱，在全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你再翻盘，狠狠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让社区领导向你道歉，让观众们求你教他们，那样岂不是更爽？” “……大爷，您少看点网络小说吧。” 一老一小闲扯一会儿，王老头说正经事：“我看了你的手法，你在肩颈锥推拿上好像有点弱，技巧不够丰富。” 何俊伟竖起大拇指：“您慧眼如炬。” “我教你两个绝招，一个是颈部肌肉拉扯，不能动弹，活动受限，无法前驱后仰，不能转脖子，我能五分钟内缓解僵直。” 王老头伸手在何俊伟脖子附近按，教他手法。 何俊伟感受了一下：“这招好，我以前落枕就有那种感觉。” “对，落枕的人脖子都扭不动，稍稍扭一下就疼的要命，不按的话要休息几天才好，我五分钟可以缓解僵直。” “66666，您太强了。” 王老头仔细讲解手法，以及常见症状。 这就是他在98年最先学到的按摩技术，当时很多抗洪战士累得倒地就睡，姿势不对，脖颈处受潮受凉，加上白天抗包太多，导致颈部肌肉拉扯疼痛。 学的差不多后，换下一招。 “第二招是偏头痛，这个痛是由交感神经，椎动脉等颈椎病引起的，吃止痛药都管不住，只能物理手段缓解，我用云南白药外喷，手指反复摩擦让药力渗透到关节和穴位，按一次可以缓解十天半个月。” 偏头痛是最难治疗的疾病之一，精神压力导致的偏头痛好说，物理疾病导致的偏头痛，比如神经细胞兴奋性紊乱，发作时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吨吨吨吨。 【用心的中医康复治疗（from.胡竹韵.王贯平）】技能，从（优秀）升级为（杰出）！ 何俊伟内心感慨，王爷爷实在是太慷慨了。 这两招一定是王老头琢磨多年的技术，搁外面任何一个按摩师傅，绝对是家中秘传的独门绝技，一门技术能吃一辈子。 就这样传给他了，什么要求都没提。 师父师父，这个词，意义重大。 何俊伟主动站在王老头身后，给他捏肩膀和脖子：“您感受一下，看我按的对不对。” 王老头舒服的闭上眼。 何俊伟故意按错一点姿势，力度也不对。 果然王老头马上纠正：“停停停，上一点，上一点，这里是个节子你感觉到没有？摸到这个节子就要注意了啊……” 王老头当了二三十年的高级秘书，骨子里还是那个武汉大学的讲师，一辈子好为人师的性子改不了。 何俊伟就尽量满足他，多请教，多问，老年人其实很容易相处的，当小孩儿哄就是了，让老爷子多思考，多教训人，这样脑子才不会生锈。 十分钟休息时间过去，两人又回到现场。 侯仁寿赶紧跑到他身边，打小报告：“那个犯贱荣好像被社区的人给放走了。” ？？？？ 何俊伟惊讶：“出这么大的丑，社区能忍？媒体都拍下来了，就不怕在网上曝光？” 侯仁寿叹气：“媒体好像也被搞定了，他们社区的雷书记亲自来打招呼。” 正说着，社区那边的工作人员拥着一个领导走过来，连林副书记都要落后一步，看起来应该是雷书记。 看到雷书记同样仇恨的声望，何俊伟突然想明白了。 雷书记对犯贱荣这么包庇，不准深入调查，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两人肯定是一丘之貉，有共同利益，滥用职权，贪污，受贿，总有一条适合他。 没事，我师父就在下面给我撑腰。 我怕你个锤子！ ……………… 半个小时前，雷书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微信传来的消息，说范晋荣在培训会上闹事，被当场揭穿。 他当时就摔了杯子。 人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你目的是搞破坏，让那小子教不下去，你不知道借第三方出手啊？ 非要自己亲自下场？ 亲自下场也就罢了，还被人当场抓住把柄，这已经不能用愚蠢二字来形容，白痴都比你强。 就这智商，还想打财政补贴的主意？ 还想找漏洞钻空子，中饱私囊？ 最烦的是，现在人被抓住，还要他来擦屁股！ 雷书记走出办公室，来到大会议室外，见到垂头丧气，被保安和几个工作人员控制住的范晋荣和仨闹事老头。 “雷书记……”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汇报，雷书记听都没听，直接说：“哟，这不是老范吗？你们把人放了吧，一点小事而已。” ？？？ 一点小事？ 这家伙污蔑社区领导，我还没跟您汇报呢。 工作人员震惊，但书记说放人，他们还能咋办？ 于是在未经调查的情况下，雷书记直接定性，说成是范晋荣没水平，口无遮拦，说错话，让其他人不要计较，轻描淡写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接下来，在培训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的时候，雷书记找到场内媒体。 他一番诚恳说辞，堵住媒体的嘴，希望大家不要报道出去，毕竟特殊教育学校也是事业单位，大家都不容易，范晋荣兢兢业业工作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要是报道说不定就砸了人家饭碗，又多一个50岁的中年人下岗，这不是罪过吗？ 电视台的记者无话可说，社区一把手亲自求情，兄弟单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事儿不就轻描淡写解决了吗？ 只要没人去刨范晋荣干的那些破事，他不就安全了吗？ 雷书记这几招才是太极手，八卦掌，充分利用圈子里的人情世故，多打感情牌，多和稀泥，合理利用职权达到目的，段位比范晋荣不知道高出多少倍。 等下半场讲课开始，林副书记说：“让我们欢迎雷书记百忙之中过来指导工作。” 全场掌声。 何俊伟上台，先感谢雷书记到访。 他交出主动权：“下半场的内容和上半场差不多，不知道雷书记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问题，我正好向您当面解释汇报一下。” 雷书记笑得如沐春风，摆手说：“何老师按你的教纲讲，今天我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没有带嘴过来，我是外行，肯定不会胡乱指点你的工作。” 瞧瞧这位领导，真会说话。 学员们都露出微笑，还是雷书记懂事理，明是非。 “不不，您是领导，有什么需求或者问题请说，我尽量满足。” “真让我说？” “您请。” “那好，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有颈椎病，肩周炎，腰腿痛之类的小毛病，咱们在现场找几个这样的病人，何老师你现场演示一下按摩效果怎么样？” 大家一致认为，这个要求还算合理。 只有何俊伟猜到他要干什么。 这跟企业年会的随机摸大奖环节一样。 看似随机找志愿者，实际上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何俊伟含笑点头：“可以，哪些愿意当志愿者的请举手。” 刷刷举手一半人。 雷书记补充：“要身体真不舒服的，没病的就别来凑热闹了，请把机会让给需要的人。” 四周笑声一片，手放下去一大半，最后剩下五个人举手，果然就有那个40来岁的普通大婶，声望仇恨，隐藏很深的那位。 何俊伟嘴角微笑，他知道，雷书记一定会点这个人。 果不其然，雷书记说：“我随便点一个啊，就那个穿黑衣服的女士吧。” 何俊伟心中只想大笑。 刚才中场休息的时候，程灵韵给他发来全部学员名单。 何俊伟抽空观察这个黑衣服的大婶，发现此人最擅长的能力是【表演】。 于是他将【用心的摄影（from.钱尚军）】摧毁掉，腾出空间，强行提炼这个女人的表演能力，得到【用心的表演（from.黄淑芬）】。 而程灵韵给的学员名单里，根本就没有黄淑芬的名字。 说明她也是混进来的。 这人绝对没安好心。 现在雷书记故意点到她，什么意思，这还用猜吗？ 第52章 史上最快120 何俊伟走下台，来到黄淑芬的面前，客气打招呼：“大婶怎么称呼？” 黄淑芬的表情很自然：“何老师好，我叫刘丽。” 哟，假名？ 可以的，大婶，咱们玩玩。 “你哪里不舒服呀？” “我脖子疼，昨天落枕了，现在疼的扭都扭不动。” 黄淑芬真的很会演，扭头的时候一定要同时扭肩膀，让肩膀以上部位看起来特别僵硬，这样装的才像。 “别动，别动，我过来。麻烦大家让让。” 何俊伟示意四周学员让开，他站在人群中间教学演示。 他按了按黄淑芬脖子上的几处筋脉，问她疼不疼。 黄淑芬说疼。 一碰就疼，龇牙咧嘴，嘶嘶吸凉气。 旁边人看着都替她感到难受。 何俊伟的手继续挪位置，按到一条节筋的地方，他问：“这儿呢？” “疼，疼，啊轻点。” 黄淑芬还在演，面部表情管理的特别好。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王老头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知道何俊伟为什么这么做了。 “大家看到没有，这就是典型的落枕状况。” 何俊伟装作向学员们介绍，转过头，与王老头对视一眼。 【察言观色】这个技能就是来自王老头的，老爷子当然精通此道，甚至比何俊伟更懂。 两人视线交流的一瞬间，都猜出来了，这个女人是装的，因为十分钟前两人刚刚聊了落枕的问题，即使是真落枕，那地方也不可能疼。 好人装病，这个就很难处理了。 因为不管何俊伟怎么做，哪怕他有国手大师的手法，只要黄淑芬到时候一口咬死没效果，甚至假装被按得更疼了，以她的演技，还真能以假乱真。 至于为什么一个没病的人要装病？ 她究竟代表着谁的利益？ 她待会儿可能怎么做？ 我们该怎么应对？ 这些问题，王老头想的更深远一点，他悄悄退出人群，离开会议室，一边向着走廊尽头走去，一边思索怎么应对。 时间很紧迫，他必须把小伟救下来。 王老头拿出手机，颤颤巍巍的手指滑动着屏幕，拨打120。 嘟嘟嘟。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 “我70岁……我……不舒服……” 王老头呼吸急促，音量降低，外加喘息声。 对方立刻询问什么情况。 王老头说：“高血压……头晕……我好难受……我在……中南路……社区居委会……我找他们求助……你们快点来……救我……” 挂断电话，王老头立刻变得生龙活虎。 他踱步走向一楼接待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来，耐心等待。 几分钟后，啊呜啊呜的救护车声音传来。 一辆120救护车迅速停在社区门口。 保安连忙迎接上去：“发生什么事了？谁人打的120？” “病人在哪里？” “不造啊。” “不是你们打的？” “不嗦啊。” 120医护人员提着设备跳下车。 一群人冲进大堂，发现啥也没有，看见一个老头儿站起来主动说：“是我打的120。” “老爷子您怎么啦？” “我没事了，已经好啦。” “……” 120医生一头雾水，见老爷子气宇轩昂，不像精神方面有问题，气质也不像无聊找乐子的普通老百姓，慎重起见又问一次：“真是您打的120？是您在求救吗？” 王老头微笑：“是我打的120，也是我在求救，不过不是救我，是救隔壁会议室里的一个人，她马上就要发病了。” 社区大厅四周的人面面相觑，这老头是不是脑有病啊？ 什么叫马上就要发病了，发病是能精准预测到的吗？ 见他们想走，王老头说：“你们等等，那人马上就病了。” 120医生有点生气：“老爷子，您这样做是浪费医疗资源，出车费您结一下，来，刷二维码……” 啊~~~~ 大会议室方向传来喧哗声，有人撞开门冲出来：“社区有没有医生？快点来救人，有人不行了！” 120医护人员一对视，想都没想，提起设备冲进会议室。 120医生连忙高喊：“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医生！” 人群迅速分开，一个穿黑衣服的中年妇女躺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抽搐，表情格外痛苦。 120医生让周围的人后退，留出空间，自己蹲下来抓住女人的手腕，看她的脸色和眼睛，拿手电照射。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照了照女人的眼睛，查看瞳孔扩散情况。 得儿。 得儿。 黄淑芬继续抽搐着，很有规律，如同开启震动模式的手机，正好有人打进来。 林副书记急切说：“医生你救救她呀。” 120医生收起强光手电：“这人好好的，救什么救？” 他站起来，颇为生气：“我说大姐，你们这个社区是不是有毛病啊，有个老头打电话说要抢救，结果人屁事没有，这又来个假装抽搐的，喂，你别演了，你这哪是抽抽啊？你再演，我真给你打肾上腺了啊。” 黄淑芬立刻一骨碌爬起来，低着头分开人群，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赶紧跑掉。 全场一愣。 继而哄堂大笑，好多人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唯有人群中的雷书记，面色铁青。 时间回到10分钟前。 王老头离开会议室，何俊伟只能给黄淑芬解决“落枕后遗症”。 他知道黄淑芬是在演戏，但他毫无办法，只能配合演戏：“我按的可能有点疼，但是很有效果，你要是觉得忍不住，就喊出来，这样会舒服一点。” 黄淑芬答应，结果何俊伟按的过程中，她鬼哭狼叫的喊疼，还咬牙切齿，自己给自己打鸡血鼓劲说不疼，中途还“疼”的掉了眼泪，眼眶全红了。 大婶你演技那么神吗，说掉眼泪就掉眼泪？ 玩我呢。 何俊伟还挺配合：“我马上要揉你的筋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忍住啊……” “啊~~~~~疼疼疼疼~~~~” 黄淑芬这表现，把其他人真吓坏了。 按了五六分钟后，黄淑芬开始进入晕眩状态：“我……我不行了……我想吐……” “想吐？” “我不舒服……呕……我……我……” 黄淑芬站起来，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突然蹲在旁边干呕，连续呕几声，吓得四周人退出一个圈。 她被林副书记扶起来后，嘴唇开始哆嗦，翻白眼，手开始打摆子。 “你把她按出毛病了！” 雷书记相当生气，怒斥何俊伟：“你怎么搞的？” 得儿。 得儿。 黄淑芬倒在地上，开始浑身抽搐，手和脚都不受控制的抽动，面部表情极其痛苦，涎水从嘴角流出，就差口吐白沫了。 啊~~~ 现场一阵喧闹。 “快打120！” 雷书记咆哮一声，怒火冲天指着何俊伟：“我跟你讲，今天要是出了事，你绝对逃不了干系！” 10秒后。 史上最快的120到场记录出现了。 现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雷书记在哄笑声中，脑阔都是麻木滴。 肿么回事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为什么她人刚刚倒下，120就到场了捏？ 这个黄淑芬是我一个朋友从外面找来的专业碰瓷高手，怎么就被医生一眼识破了？ 不是，到底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啊？ 鳖笑了，求求你们鳖笑了，来个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就在所有人都在哄笑时，一个70多岁的老头，正站在社区居委会隔壁的刑警队大门前，拦住几个刚刚回来的便衣刑警说着什么，还把自己的退休证给对方看。 看到黑衣服的黄淑芬从居委会出来，低着头匆忙离开，这老头对她一指：“就是她！” 嗷！ 几个便衣小伙子立刻冲上去，围住黄淑芬。 “这位女士，麻烦你跟我们过来一下，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看到黄淑芬被带走，王老头也跟着进去，但是没多久，他就被一个小领导恭恭敬敬送出来，一直握手不放，客客气气。 王老头走出刑警队，正好与从居委会忙完，准备回家的何俊伟相视一笑。 他接过递来的电动车头盔，低声说：“立案了，经侦同意往下查，就是不知道能挖出多少东西来，不过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帮人的问题小不了。” 何俊伟笑得不知道多开心：“师父太谢谢您了，回去我教您网上下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王老头果然是个宝藏老boy！ 第53章 上电视了 星期三的下午6点半，甜甜一家五口人吃晚餐。 墙上挂着一个42寸电视机，爷爷奶奶是老武汉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习惯，晚餐时间必定播放湖北经济频道的《经视直播》，主要讲武汉本地发生的大小新鲜事。 “近日，中南路社区与灵韵美容院合作举办的下岗再就业技能培训如火如荼展开，得到了社区广大居民的热烈欢迎……” 甜甜夹菜的筷子一下子停住，小耳朵如同天线宝宝的小天线，猛回头。 电视画面上，两个熟悉的面孔正在给大家教课，台下学员聚精会神听课。 解说员介绍：“……现在手机普及，许多人成为低头一族，每天低头玩手机的时间超过八小时，很容易产生颈椎方面的疾病，社会对推拿按摩师的需求越来越大……” 啪嗒。 甜甜手里的筷子掉下，指着电视机结结巴巴：“我我我！我同学！哎呀。” “你同学上电视了？” “是是是！” 甜甜都没空捡筷子，转过身，目不转睛看完全部报道，直到换成下一条新闻。 快速完成吃饭任务，甜甜一个加速滑铲，停到客厅沙发边，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 结果她发现群里啥动静也没有，只有几个男生在约着打游戏，小群里几个女生在讨论综艺和新番。 不是。 最喜欢装x的侯仁寿，也不发链接了吗？ 甜甜在大群里问一句：“没人知道何俊伟和侯仁寿上电视了吗？《经视直播》刚刚报道了！” 稀稀拉拉几个人回复。 “不造啊。” “没听说过。” “新闻里报道啥了？” 甜甜纳闷，@侯仁寿，没回应。 她干脆上网找到《经视直播》的直播间，把新闻视频录下来，然后发到群里。 “卧槽！真是他们俩！” “66666，真上电视了啊，他们这是在做下岗再就业培训？” “他们竟然是培训导师！我怎么感觉像是在看综艺节目，前几年还是学员，现在直接成导师了！” 同学们聊了快半个小时，侯仁寿一句话都没说。 以前他老是水群的，现在长期不冒泡了。 总感觉他不在，乐子不够啊。 有同学问侯仁寿去哪了。 吴迪说：“猴子在打工，忙的很，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 “打什么工？” “就推拿按摩呀，他一个月挣一万多。” 吴迪这话让全群的人沸腾，好多潜水的人都跑出来问几句。 打暑期工，可以一个月挣一万多？ 武汉月薪1万多的有几家企业？ 自己的亲戚朋友，爸爸妈妈，月入1万的有几个？ 酸了呀！ 群里恰了柠檬呀！ 一个个羡慕得直流口水。 一直窥屏的陈洛梦大吃一惊，难怪侯仁寿最近一周都没骚扰她了，原来跑去打工。 她爸爸是二十多年经验的空调安装和维修老师傅，旺季一个月才1万多工资，淡季三五千，妈妈是超市收银员，月薪3000，所以她家经济条件一直都不好，她很缺乏安全感，她一心想去沿海大城市就是为了搞钱，提高收入，只有钱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看到群里聊的热火朝天，陈洛梦心情很烦躁。 这时候，侯仁寿冒泡了。 他说：“是的，我们在搞培训，经视直播放的都是昨天早上的事了。” 接着他发一张居委会门口的合影，显眼的牌子，他，何俊伟，林副书记三个人。 见正主出现，同学们立刻抓住他不让走。 “猴哥我信你，你牛逼。” “6666啊，现在侯总变成大人物了。” “猴子都不水群了，日李万姬。” “卧槽你们俩真的变帅了好多，但我很怀疑是p图[斜眼笑]。” “p尼玛的图呢，原机原图，不信拉倒。” 侯仁寿撤回一条消息，照片没了。 一群人立刻口诛笔伐那个嘴贱的，逼他向侯总道歉。 有人开玩笑：“侯总现在不装逼了？上电视这么大一个逼，都不主动发出来，还是甜甜公主无意中看电视发现的。” 侯仁寿说：“没意思，在你们这群弱鸡身上装逼毫无乐趣，我去搞钱了，你们继续聊。” “卧槽！” “这个逼我佩服。” “不愧是侯总，还是从前那个侯逼王，没有一丝丝改变，是我孟浪了。” “特么的我被骂了竟然还感到羞愧。” “气抖冷，他骂我是弱鸡，我竟然无力以对！” 同学们又好气又好笑，吴迪说：“猴子说的其实没错，你们看群里天天都在聊什么啊，约游戏，追番，看电影，看小说，他都进入社会赚钱去了，我们可不就是弱鸡吗？吗的我也要打暑期工，我也要挣钱。” “我也想挣钱。” “有没有大佬指条搞钱的明路，一起搞啊？” “那么大的大佬在上面你们不抱大腿，还说他们是逼王，你们是不是傻？” 同学们骂骂咧咧，终于认清了事实。 有人说：“猴子打工的那家店叫什么来着？灵韵spA美容院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探店怎么样？看看侯总打工的地方，看看他怎么挣钱。” “好主意，可以约一起去。” “上次咱们群里还传老板娘是何俊伟的女朋友呢。” “哈哈哈！何俊伟肯定也在这家店打工。” “你们这群没眼力的家伙，何俊伟还用得着打工？他直接搂着美丽老板娘，当老板，让侯总给他打工！” “哈哈哈哈！猴子看到要气死。” “所以说，何俊伟才是最大赢家！” 群里嘻嘻哈哈聊的很开心。 上次班级集体活动，去英东游泳，是侯仁寿组局。 这次他太忙了，就甜甜组局。 见同学们又聊起英东游泳，再次触碰到陈洛梦的伤心事。 她看到甜甜在群里号召，统计人数，她也很想去看看。 但她不好意思，想拉一个人陪着，万一碰到让人尴尬的局面，她还有个朋友可以缓冲一下。 于是她给苏如眠打电话：“苏苏，你在干嘛呢？” “在吃东西鸭~~” “你看群了吗？” “没空看，怎么啦？” “甜甜约大家明天去灵韵spA美容院探店，就是何俊伟绯闻女友的那个，去看看何俊伟和侯仁寿怎么打工的，你想不想去？” “啊？你等一下……” 苏如眠放下手机，踮起脚小声问何俊伟：“群里说一些同学明天去你绯闻女友的店，探你和侯仁寿的班，陈洛梦问我去不去，你怎么说？” “啥绯闻女友，我不是在群里澄清了吗？” 何俊伟捏着钳子，拨弄烤架上的大生蚝，随口说：“你想去就去呗，但是你有时间吗？” 啊呜。 苏如眠泄气，这一周学校招生忙坏了，她真不一定有时间出门。 苏如眠再拿起手机，对陈洛梦说：“我最近很忙，尽量吧，明天早上给你回话。” 挂断电话，苏如眠喜滋滋看着即将烤好的大生蚝，口水都快流出来。 第54章 你很缺钱吗？ 烧烤架操作间充满了诱人的香气。 何俊伟操作烤台，苏如眠一手举着手机拍摄，另一只手摇着蒲扇，像小孔雀一样左右走动，馋兮兮地盯着烤架。 肉串现在已经不稀奇了，得升级成小海鲜。 今天家里阿姨去超市买菜，看到新鲜的特大生蚝，于是买了一箱，专门留给何俊伟来烤。 正好他今天下午忙完，接到苏如眠的喂食求助电话，就过来了。 何俊伟左手端着盘子，右手镊子夹起一个烤好的生蚝放盘子上面，问她：“你去哪里吃？” 苏如眠看看四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她两手都拿着东西，腾不出手来。 “就站着吃吧。” 站着吃，你怎么端盘子？ 见她傻乎乎的没反应，何俊伟无奈，只好放下镊子，换成筷子，夹出一大块蚝肉。 算了喂她吧。 他低头吹了两下。 突然意识到，这样可能不太礼貌，吹气会沾上唾沫星子，她会嫌弃的吧？ 于是他将盘子端矮一点，夹着蚝肉的筷子凑到苏如眠面前：“自己吹。” 苏如眠很听话，嘟起可爱的红唇，吸一口气，呼~~ 再吸一口气，呼呼~~~ 她还奇怪：“你吹就行了呀。” 何俊伟更奇怪呢：“我吹你吃？我吹当然是我吃啊。” “我吃我吃。” 苏如眠生怕他拿回去，张嘴啊呜一口，把蚝肉吃进嘴里。 “啊啊啊啊烫烫烫烫烫呼呼呼呼……” “快吐出来！” “吞了。” “……” 何俊伟像看弱智一样，盯了她几秒：“你能活到今天，也是个奇迹。” 苏如眠不好意思憨笑着，迅速使出招牌撒娇甜笑：“味道好好哦~~” 何俊伟一脸得意：“是吧，我烤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吃？” 郑老板说的一点没错，用最好的食材，怎么做都好吃。 特级生蚝确实大，吃完肉，蚝窝里还有一大滩蚝汁。 这可是最鲜美的东西，一滴都不能浪费！ 苏如眠看着空壳，何俊伟这次主动吹气了，吹的很温柔，细绵悠长，他嘴巴嘟起来的时候，脸颊竟然有两个酒窝，又帅又可爱！ 咕嘟，苏如眠咽着口水，猜测蚝汁的温度应该可以喝了，准备好接受投喂。 没想到何俊伟端起盘子，嘴巴凑上去，一口喝干。 砸吧砸吧嘴，何俊伟满意：“果然好生蚝就是不一样，再来几个。” 他转身继续操作烤架。 苏如眠愣在原地，不过很快变成笑眉笑眼，没关系没关系，第一天我吃了他的一半肉串，今天他喝了我的一半蚝汁，扯平啦。 两人在食堂玩了一个多小时，拍照，说笑，最后把烤好但吃不完的全送给厨师和帮工们当宵夜，溜达着出了食堂。 晚上8点，星空清澈，繁星点点，郊区连城市噪音都好少，只有知了在拼命叫：“热啊，快活啊。” 食堂门口就是大操场，400米的标准橡胶跑道，各种体育器材，一个闲逛的人都没有，连条狗都看不见，附近小区的居民基本上都在湖泊公园锻炼和散步。 两人并肩随意走着，顺便消食。 想起刚才都没空关心群，于是一起低头看手机。 俩资深潜水员就是这么执着，窥屏看热闹多有意思啊，死活不肯冒泡。 “哇，甜甜召集了21个人，半个班都去了，你那里站的下吗？” “站不下，而且她打算下午去，暑假旺季下午店里生意最忙，那么多人过去不是捣乱吗？猴子一天要做8个小时，他忙的喝水上厕所都没时间，怎么可能接待他们？” 何俊伟把基本情况一说，苏如眠也觉得不好：“我给甜甜说一声，让她取消吧？” “不必，改成早上可以，早上顾客不多，我也早点过去吧，同学们要是有疑惑，我一次性帮他们解答就是了。” 于是两人分头私聊，让甜甜改时间，早上9点整，这下一半的人都起不来床，或者有其他事情，最终报名的还剩下10个左右。 收起手机，继续散步。 聊到他在培训这一块，与社区的合作。 何俊伟说：“今天应该是七月份我最后一次来学校做烧烤了，我们在中南路已经打响了名气，今天早上就有几个其他社区在联系老板娘，以后可能我和猴子每天上午都要到处跑着培训，下午和晚上我还得补习功课，实在抽不出时间过来。” 苏如眠突然感觉心有点失落，很遗憾的那种空。 她很喜欢这种吃吃玩玩，说说笑笑，完全放松的氛围，与他相处一点都不累，彼此都挺有边界感，他挺细心，会照顾她的情绪，灵魂有趣，关键还很养眼，好看，谁不喜欢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她问：“你这么忙着挣钱，很缺钱吗？” 何俊伟反问：“你忙着帮学校招生，很缺钱吗？” 苏如眠摇头。 何俊伟双手插兜，淡定说：“其实我们一样，缺少的只是成就感，能用自己的能力促成一些很好的事情发生，从而获得成就感是最主要的目的，钱只不过是这个过程中顺带的副产品而已。” “鸡汤，汤迟且到。” “我真这么想的。” “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哟，小富婆，你有多少零花钱？” “没仔细算过，七位数吧，攒了好多年呢。” “行，我哪天需要用钱的话，就找你借。” “嗯，你可以慢慢还，长期，无息。” 这个承诺就很硬核了，何俊伟有点小感动。 光散步也没啥意思，可是附近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社区商业街因为居民太少，天一黑就关门一半，锦绣长新小区能够支撑到现在，开发商还没破产，苏木林还是有点东西的呀。 想起报名那天，何诚丰与郑茹云在车上聊天，何俊伟知道苏家其实很危险，在破产的边缘疯狂试探。 万一哪天苏木林缺钱，苏如眠那点七位数的私房零花钱，应该会优先给她爸爸填补窟窿吧？ 但真到那一步，绝对不是七位数能补上的窟窿，至少千万起步，上亿级别。 那将是大厦轰隆隆倒塌，扬起万丈尘埃的可怕景象。 何俊伟看看手机：“时间不早了，地铁马上停运，我先回去了。” 苏如眠也看看手机，还不到9点，地铁11点才停。 她知道何俊伟江南江北跑来跑去，累了一天，刚刚烧烤时他背对她打呵欠，其实被她看见了。 “我帮你叫车。” “不用，打车起码80块，地铁转两趟10块钱就够了。” “打车回去吧，你还可以在车上休息一个小时。” 苏如眠不由分说，帮他叫了一辆滴滴：“如果我有驾照，我就亲自开车送你了。” 何俊伟被提醒，这个证迟早要领的，于是说：“你什么时候报名学车，可以叫我一声，我也要考。” “没问题。”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软件显示车过来了。 竟然是一台宝马7系。 何俊伟吃惊。 这丫头选的豪华车？ 连行程卡都做好了，她这边付钱。 “何俊伟，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我也谢谢你这么好的生蚝，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苏如眠看着宝马开走，直到尾灯消失不见，一瞬间就做出决定。 她拿出手机，打给陈洛梦。 “梦梦，我明天来不了。” “啊，真不能来吗？” “嗯，明天有一批外县市的招生团队过来，有几台大巴车，我要帮忙接待，不好意思啊，不能陪你去了。” “好吧，我跟甜甜一起去，哎，你都这么优秀了，还这么努力……” 苏如眠突然心情变好了很多。 对吧，大家都知道，我也是个很努力的人呢！ 宝马7系安静，底盘稳，何俊伟上车几分钟后闭眼休息，竟然很快睡着了，还是被程灵韵的电话吵醒。 与中南路社区合作的培训模式得到了高度赞扬，汇报到区里一位领导面前，领导拍板，可以加大试点范围。 所以，程灵韵初步计划与粮道街，珞珈山，黄鹤楼这三个社区街道进行联合培训。 何俊伟说：“姐你找好人，组好班，先让小猴子和紫灵给他们打打基础，我挑着上第三课，或者第四课。” 程灵韵同意这个方案。 “对了，明天早上能不能早点开门，我一些同学想来店里参观。” “多早开门？” “9点之前？” “这么早我还没起床……你来我家拿钥匙。” “行，地址门牌号发给我，我大概8点半左右到。” 何俊伟心思单纯的很，拿个钥匙而已，又不是去打仗。 怎么，难不成还有人担心他会偷店里的东西？ 一夜无话。 周四的早上8点半，何俊伟准时出现在程灵韵家的门口，按响门铃。 等了半分钟没动静，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嗨，我真傻。 说9点开门，她都没起床。 那8点半来她家拿钥匙，她就能起床啦？ 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想不到，看来昨天他是真的累了。 果不其然，等了三四分钟，何俊伟都想拿手机打给对方，门开了。 “进来吧。” 程灵韵穿着仅有细细两条吊带的宽松睡衣，给何俊伟打开门，就这样背靠倚着玄关柜子，十分有女人味地撩开一袭长发，露出完美无暇的侧脸，静静看着他。 何俊伟从她的头发向下看，目光落在白皙柔嫩的肩膀和锁骨位置，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看，脸唰的一下，变得绯红。 第55章 修罗场 “时间来不及了我同学都快到了我先走啦拜拜！” 何俊伟拿到钥匙，咻一下逃跑，让身后伸手试图拉住他的程灵韵哭笑不得。 小尾巴，跑这么快？ 姐姐只是想奖励你一下，又不会真吃了你！ 她特意7点起来洗了个澡，化了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精心选择这条凸显身材的吊带睡衣，好看，且不会太姓感，还特意在玄关处点燃了能让人心神愉悦放松的进口檀香。 她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不会真的因为年龄大了，失去魅力啦？ 她对着化妆镜检查，觉得没问题啊，她的容貌还是那么精致完美。 “嗯，就是他说的那样，同学快来了而已。” 程灵韵面带微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解释。 只是这个精心呵护了快三十年的完美躯壳，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的摧残，比十年前韶华如水的她还是要差上不少，现在只能靠仪态魅力，优雅谈吐等外在东西来弥补。 程灵韵啊程灵韵，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拼搏的机会，不管成不成，35岁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生孩子去，她对着镜子这么说，眼神慢慢从慵懒柔情，变成冷酷坚定。 何俊伟骑着电动车，在热闹的上班潮中穿梭，很有些社会打工人的气势。 到了店门口，看到李紫灵已经把门打开了。 “紫灵姐你有钥匙？” “对啊，老板娘说今天你同学早上过来，让我早点来开门。” ？？？ 何俊伟一脸懵，老板娘你都安排好了，还让我去你家拿什么钥匙，不是多此一举吗？ 李紫灵哼着歌儿，拿着扫帚到处清扫，弯腰时的窈窕曲线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青春无敌，非常好看。 “小猴子呢？没跟你一起来？” “他住他自己家，估计这时候还在睡觉吧，每天店里他最累了，最耗体力。” 他们俩谈恋爱，没有住一起。 何俊伟心中欣慰，看样子李紫灵不是那种轻浮，随便的女孩儿，只要她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那么情到浓时，自然会水到渠成，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十分钟后，侯仁寿打着呵欠进来，与何俊伟打声招呼，屁颠屁颠跑去帮女朋友一起做卫生。 何俊伟自己一个人给饮水机换水，大声嚷嚷他：“哎哎哎，今天同学们都是冲你面子来看你的，你倒是准备一下水啊，座椅板凳什么的都好啊。” 侯仁寿拿着半干的拖把，等着女朋友扫完地，他就跟着后面拖，大声说：“给那帮白眼狼准备水，他们连声谢谢都不会对我说，帮老婆一起拖地，老婆还会记住我的勤快。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李紫灵笑得没法扫地了，胳膊撑在柜台上，看着侯仁寿，咯咯笑得身体直颤。 何俊伟大怒：“我又没老婆！我还能怎么选？猴子你现在真的好嚣张啊，逮到机会就往我嘴里塞狗粮？” “yeah~~” 一直被兄弟踩着装逼的侯仁寿好不容易赢一次，得意举起手，与同样呵呵笑的李紫灵击掌相庆。 邪完了还，不孝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何俊伟眼珠子一转：“快点道歉！否则我让老板娘扣你工资。” 尼玛！ 侯仁寿咬咬牙，放下拖把过来：“哥，对不起，我给你捶捶腿。” 何俊伟这才满意：“哎，这才对嘛，记住，莫翻翘，不要搞不清楚哪个是大小王了。” “是是是，哥你是大小王，大王是你的身份证，小王是你身份证的复印件。” “猴子你特么！还在嘲讽我？” “你过来呀！” 店里鸡飞狗跳，你追我逃，挨揍的高声喊着打的好爽你有本事继续打，揍人的哎哟喊着骨头太硬拳头疼。 李紫灵笑着摇头叹气，好好的一个女性美容院，自从多了这两个精力旺盛的男人，真的变化好大好大。 差不多又过了十分钟，甜甜一起来了10个人。 何俊伟给他们拿水，一人一瓶哇哈哈。 同学们全都是好奇宝宝，问这问那的。 侯仁寿和李紫灵刚刚在二楼忙碌，听见声音下来，和同学们打招呼。 侯仁寿目光一扫，发现陈洛梦混迹在人群中，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一丝快意，直接牵住李紫灵的手，对大家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紫灵。” 他捏了捏李紫灵的手，给她力量。 李紫灵压住砰砰的心跳，露出甜美笑容：“大家好。” 炸裂！ 同学们相当吃惊，突然想起陈洛梦就在旁边，有些话到了嘴边，刺溜溜又吞了下去。 刺激啊，这尼玛修罗场的现场！ 傲娇女神追不到，我转手送花并牵手过路的陌生小姐姐。 是这节奏吗？ 陈洛梦感觉心都凉了，吃惊看着那个白白瘦瘦的姑娘，忍不住与对方作比较。 身高大家差不多，皮肤她确实更白，但她太瘦了，我熊多大呀，我多丰满啊，颜值她不如我好看，还有学历呢，她什么学历，我马上去上海读211了，我学历不比她高一大截？ 总的来说，陈洛梦觉得李紫灵综合实力绝对不如她。 所以你追不到我，转身就找了一个远不如我的女人，这是示威给我看？ 陈洛梦咬着下唇，感觉心仿佛被人揪住，一下下拉扯，扭曲，他们俩的笑容仿佛几百斤的大锤，不断重重击打着她，打得她摇摇欲坠。 侯仁寿清清嗓子：“群里大家的很多问题我都看见了，先说大家最关心的收入问题，确实还可以，一个月赚一万多，小两万，多劳多得，做的多提成多，很辛苦，像我每天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至少要干10个小时的活儿，基本没休息。” 他说的很诚恳，都是实话。 男生都在听他说收入，惊讶他的工作量。 女生全都心不在焉。 女生们都注意到，李紫灵全程都在温柔看着侯仁寿，眼睛里溢出来的爱意，如同万千尖刀，欻欻欻刺穿了大家的心。 甜甜捂着胸口：“我肠胃不好，这狗粮我吃不消。” 其他女生羡慕无比：“太甜了吧，这个姐姐好温柔。” “这应该就是……爱吧？” “好羡慕，好感动，我也想要这种爱情。” 刚刚侯仁寿在二楼搬重物，出了点汗，这时候一楼空调刚刚打开，人也多，确实有点热。 李紫灵拿出一张纸巾，上前几步替他擦掉鬓角下的汗，接着退回原地，继续温柔笑着看着这个男人。 哇！ 现场一片哗然，就连男生都注意到这个场景，羡慕得一塌糊涂。 看到同学们集体酸柠檬的样子，尤其是陈洛梦一脸苦涩扭头离开，侯仁寿的心终于畅快起来，恨不得仰天长笑。 甜甜看到陈洛梦走出人群，她替陈洛梦感到可惜，但她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种局应该怎么破。 难道女孩子矜持一点都不行？ 她把何俊伟叫到一旁，小声问出这个问题。 何俊伟低下头，在她耳边悄声解释：“陈洛梦的问题不是矜持，而是养鱼，不喜欢就直接拒绝，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说出来能有多难？可她就是不说，吊着猴子挥来呼去，puA，折磨人，猴子被她弄哭了几次，追又追不到，放弃又舍不得，这不是逼着人造反吗？” “啊，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她是最委屈的那个，我还老骂猴子渣男来着……对不起啊，是我错了。” 甜甜恍然大悟，她不是当事人，真不清楚还有这种内幕。 何俊伟叹气：“你们都被瞒在鼓里了。猴子爱面子受伤了也不说，难道陈洛梦会主动跟大家说她在养鱼？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其他的鱼肯定也会醒悟过来，不再当舔狗，男人觉醒的时代已经来了。” 甜甜近距离与他靠近，想起那个同样折磨了她好久的想法，心中一激荡，鼓起勇气对他小声说：“那我喜欢你，你会明确拒绝我吗？” 何俊伟傻眼，看着这个身高不到1米6的小丫头，像个初中生一样幼瘦娇小，双眼还闪着晶莹的泪花，完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这个场景，这个气氛下，竟然会被她表白。 “额……” 何俊伟挠头，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小姑娘的心呢，有了。 他一脸赧然：“我喜欢老板娘那种熟女，你这种可爱幼齿型不是我喜欢的菜，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 甜甜虽然很难过，但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尘埃落地，她反而彻底解脱：“谢谢你把我当妹妹，咦额，你喜欢熟女……口味真重！” 何俊伟见她没有生气，松了口气，突然反应过来：“我靠，甜甜，你不是在给我耍心机，套我话吧？我可没说我喜欢熟女，我没有，不是我，你绝对听错了。” 甜甜扑哧笑出声来，掩嘴笑：“哥哥，你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吧？说吧，怎么堵住我的嘴？” 完犊子！ 这群女人有八百个心眼子，甜甜这么小的一只，也学会弯弯绕绕了，防不胜防！ 说笑中，几个男生说起两人变帅的事。 何俊伟解释了一下，郑喆林连忙问：“我也想变美男，有没有可能？” 王禹晨也凑热闹：“义父，我也想进步，可以吗？” “我们都想变帅。” “我们女生也想变美呀~~” 同学们实在是太热情，加上店里有其他女同事陆陆续续过来，准备上班。 何俊伟说：“那今天我给你们演示一遍怎么变帅变美，我们现在去步行街，买衣服购物的钱自己出自己的那份，吃饭聚餐的钱所有人AA，大家有钱的先交100块给甜甜，没钱的记账回头转给她，甜甜今天是总会计，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出发！” “gogogo！” “走走走啦！” “猴子我们不打扰你们恩爱啦，拜拜。” 一窝同学闹哄哄来，风风火火走，有说有笑来到光谷步行街，等何俊伟帮他们“变形计”。 第56章 到你家坐坐 周四，结束忙碌招生的一天。 晚上8点，苏如眠回到家，直接倒在懒人沙发上，两条长腿盘着。 “注意姿势，小心盘成o型腿。” 外婆李香兰在一旁提醒，看着苏如眠的眼神充满宠溺。 但是今天外孙女情况有点不对，盯着手机傻笑了好长时间。 李香兰走到苏如眠身边的硬木沙发坐下，好奇问她：“什么事让我家小公主这么开心？” 苏如眠举起手机给外婆看，笑着说：“您看，我们班同学今天逛街，每个人都大大改变了形象。” 照片都是成对的。 前一张是以前旧照，后一张是今日新颜。 七八个同学都配合着在群里上传，一个个形象改变相当大，从青涩呆萌的高中生，变成了风格各异，与每个人性格相符合的全新造型。 男生或小帅，或小奶，或运动，或清新，女生更百变，长得土气的变成熟，长得幼齿的变清纯，平均颜值提升1到1.5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群里都炸翻了。 好几个早上起不来的懒鬼后悔地要命，早知道何俊伟出大招，他们也去了呀。 李香兰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眯眼看了几张：“哟，变化还挺大。你看这个女生，以前像个南方小土豆，现在像那个谁，女明星来着？” “像张柏芝。她就是甜甜，以前很普通的长辫子，现在梳成两条麻花辫，取下眼镜，再化化妆，满脸的胶原蛋白，像年轻时的张柏芝。” 李香兰给每一张照片都点赞。 往前滑滑滑，看到一张帅气的男生照片：“他也是同学？长得像明星一样，他怎么没有对比照？” 苏如眠嘻嘻笑：“因为他一直都这么帅呀，您肯定猜不到，刚刚这些同学的新形象设计，都是他做的。” 她手指滑动，不小心缩小了微信，回到桌面。 “等会儿！看看桌面壁纸。” 李香兰看到，桌面背景是那张图书馆的阳光斜影照，苏如眠笑得那么纯真，干净，美得如同一块纯净璞玉。 “这张照片真好看，传给我，我也要拿它当壁纸。” “好，我传给您。” “谁给你照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也是刚刚那个男生，他叫何俊伟，学校第一天开放日，舅舅让他拍一组宣传照，我带他去图书馆，他觉得这个角度取景很好看，于是让我坐在那里照了一张。” 苏如眠坦然说出来。 李香兰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觉察到外孙女有点不对劲，她说这些话时，眼睛里仿佛有光，音调也是轻快的，微微上翘的，与她愉悦的心情一样。 但李香兰知道，小姑娘面子薄，她要是直接开口问，很可能得到一句“哎呀佳佳我不理你了”的羞涩回应。 李香兰不动声色问着其他问题，这个何俊伟学过艺术吗，审美好高呀，他高考多少分，这次复读是不是和你继续一个班。 第57章 第二次升级 王老头打开门，一个漂亮得让人不得舍眨眼的小姑娘正俏生生看着他，喊着王爷爷好。 目光再转，另一个穿着旗袍，雍容华贵，充满知性，高贵优雅的银发女士也直直看着他，冲他微笑。 王老头愣了一下，但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几十年的阅历摆在这里，他脸上表情根本不会流露出太多的内心情绪，一瞬间就恢复正常。 何俊伟赶紧介绍：“王爷爷，这就是我同学苏如眠，还有她的外婆。” “欢迎欢迎，请进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不要客气。” 王老头和两人和善问好，表现得十分绅士。 几人换好鞋，来到客厅。 何俊伟安排李香兰坐下，王小帅在一旁献殷勤，端来水果和饮水。 寒暄几句之后，何俊伟对王老头说：“师父，李奶奶就麻烦您照顾了，我们去书房听课。” 王老头表情很淡定：“放心好了，你们好好听课，我让保姆准备菜，中午大家正好10个人凑一桌。” 何俊伟和王小帅把苏如眠带进书房，武大家教团的四大天王也全都坐不住了。 主要是她的颜值太能打，气质又好，比这几年武大评的校花各方面都强得多。 武大以前还有个黄灿灿，被资本炒作后，在娱乐圈还有点小名气，但那是艺术系表演专业的艺考生，能和正儿八经的物理方向综合比吗？ 再一打听，她今年发挥失误，673分，平常月考调考都是690+的清北线，跟他们一个级别，得了，这绝对是智商和颜值的双重碾压，只可惜她肯定不会报考武大。 “66666！” “我们可不敢自称老师！” “额，我们是伴读小书童~~” “对！都是陪读的，陪太子读书。” 家教四大天王是三个男生，一个女生。 如果说喜欢帅哥美女的颜值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钢铁烙印，那么对于学霸高分强者的尊敬那是流淌在血液里的人类本能，大家对苏如眠给出最高的敬意。 今天不是正式上课，只是摸底，给王小帅制定复习计划。 何俊伟只求混个脸熟，把声望提高的越高越好。 他当好捧哏第一人就行了。 这个他熟啊，商业吹捧他做过好多次了，此时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很快，家教团四大天王的声望变成友善，于是他抓住机会，提炼这几人的学习能力。 吨吨吨吨。 四大天王的学习技能都很强，他们也有一定的科研能力，除了高中阶段的所以二级学科之外，他们还提供了包括高等数学在内的大学阶段的各个学习技能。 直接撑爆了何俊伟，一级大类技能【用心的学习】升级为（杰出）！ 成功了！ 而且不出所料，因为【中医康复治疗】【中国象棋】【厨艺】【学习】四个杰出技能，瓶子从330ml升级到600ml级别，几乎翻了一倍！ 何俊伟这下更不客气了，各位优秀的大神学长学姐们，你们还有什么牛逼技能，请借给小弟我一用。 还真有他瞧的上的。 王小帅的【钢琴】还可以，他从5岁开始练钢琴，作为业余爱好坚持弹了12年，早就超过业余10级水平，差不多接近有演奏级的实力，级别为（优秀）。 师姐欧阳潇月是武大太阳雨文学社团的成员，尤其擅长【写作】（杰出），以及与口才相关的【辩论】（优秀），【朗诵】（优秀），都是一级技能【学习】下的二级技能。 何俊伟感觉可能在某些场合用得上，正好自己瓶子升级，一半是空的，那就谢谢各位啦！ ……………… 房间外，王老头给李香兰缓解偏头痛。 他准备好云南白药，麝香止痛水，酒精，橡胶手套等等，工具一应俱全。 李香兰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王老头说，何俊伟的按摩技术还是他教的，于是她就同意试试。 顺便以师徒感情当作切入点，问他们的关系，问家里的情况，了解他的生活状态。 聊着聊着，李香兰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她觉得王老头说话风趣幽默，阅历深厚，谈吐不凡，一问才得知，他退休前竟然是厅级干部，以前还当过武大的老师，连忙说失敬。 王老头也知道了，李香兰有一儿一女，她以前也是北师大的老师，所以她培育出来苏如眠这样漂亮聪明的外孙女，顿时肃然起敬。 男人至死是少年，其实王老头也喜欢看18岁的苏入眠。 李香兰如同温暖入喉的美酒，谈吐不凡，气质高贵，今天出门前精心打扮过，更加凸显女性魅力，旗袍上大分。 就像张老头说的那样，王老头不缺物质，最差精神方面的共鸣和陪伴，他更喜欢这样一边按着头，一边温柔软语聊着天。 此时的王老头，找到丧妻多年后，很少感受到的快乐。 到了中午，王老头死活不同意大家离开，一个都不准走，必须在家里吃饭。 保姆阿姨准备了一大桌菜。 王老爷子今天高兴，拿出儿子孝敬他的茅台，想和几个男孩子喝一点。 接近3000块钱一瓶的茅台，舔一口就几十块。 所有男生都好奇，想尝一尝茅台的味道怎么样，而且几个男生加上王老头一分，一人2两都不到，稍稍有个两三瓶啤酒的酒量都喝不醉，回去还能吹牛说哥也是喝过茅台的人。 何俊伟帮大家分酒。 王老头高兴地说：“今天算是一次学霸们的聚餐，在场的不是武大的学生，就是清北之资的准大学生，鄙人曾经当过武大老师，李女士也曾在北师大任教，都是文化人，待会儿不如玩一玩飞花令，趣味怡情，输了的罚酒，加上表演才艺，给大家助助兴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来，武大家教团们当然叫好，这可是他们显摆自己的好机会。 苏如眠和王小帅也不会怕。 高中是人生知识量最丰富的阶段，苏如眠语文常年130分以上，王小帅遗传了王家的文艺基因，也优秀得不行。 也就何俊伟承受的压力最大。 大家都知道他是学渣。 何俊伟戏精附体，满脸看起来尴尬，实际上心里偷着乐。 真讲文学知识素养的积累，假如这一屋子才高一担，不夸张地说，他自己占个两三斗还是没问题的，根本就不怵。 没想到，苏如眠站起来，双手端起一个酒杯：“既然要玩飞花令，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何俊伟，给我倒一点。” 哦哟~~~~ 王小帅和几个师哥张大嘴巴，惊讶地合不拢，面色狂喜。 女神也要参与！ 师姐欧阳潇月一看，漂亮学妹都敢上，她也豁出去，主动举起杯子：“我也要喝茅台！” 啪啪啪！ 全部男生鼓掌，夸她们这才叫女中豪杰，性情之人，假扮淑女假装矜持的那才叫真没意思。 就连李香兰也微笑点点头，表示她也可以陪喝一点，还友善提醒大家：“茅台虽好，但不要贪杯哦。” 王小帅提醒爷爷：“爷爷！您这一瓶茅台绝对不够！” 王老头高兴地红光满面，大手一挥：“那就再来一瓶！” 好家伙，两瓶飞天，5000块钱就这么没了。 何俊伟拿着茅台走到苏如眠面前问她：“你能不能喝白酒呀？不会酒精过敏，上头上脸吧？” “当然能喝，不会过敏上头的。” 苏如眠轻笑，压低声音说：“等一下你坐我旁边，我照顾你。” 何俊伟吃惊，看她的眼神，很明显带着关心之意。 他突然一阵感动，苏如眠肯定是担心他文学功底不好，玩飞花令总是输，罚酒喝醉是小事，在各位学霸们面前丢脸，伤到自尊心是大事，所以她才想悄悄给他提示，给他降低难度。 “谢谢，咱俩可是拉过勾的。” 何俊伟承了她的情，顺便提醒一句，苏如眠抿嘴笑，他自信就好。 何俊伟接着给其他人倒酒，顺便把坐在苏如眠旁边的王小帅赶走，小朋友去对面小孩那桌，这个位置是你哥我的。 李香兰在旁边可是听得真切，没想到外孙女竟然会主动为一个男孩子做这种事，所以她再看何俊伟的眼神，越看越有趣。 第58章 我喜欢 开席。 王老头开始主持行酒令：“一开始也不用太难，先热热身，来一场诗词接龙吧，可以同音不同字，这个简单吧？” 诗词接龙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几个人读高中时经常在宿舍玩，拼的实际上是诗词歌赋的知识储备量，基本上没有难度。 王老头坐在主人位。 李香兰是年纪最大的尊贵客人，坐在王老头右手边，下面顺次苏如眠，何俊伟，以及其他人。 从王老头开始：“那就以我们武汉本地的诗词名句起头，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崔颢，《黄鹤楼》。” 李香兰说：“该我了是吧？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白居易，《放言》。” 好！ 立刻就有学生叫好，因为这首诗比较少见，仅仅在2020年当成高考作文历史故事素材，他们刚好做过真题。 白居易写这首诗，是说辨别一个人是否忠奸，不能用占卜，而是应该让时间来检验。 周武王的弟弟周公姬旦，在周武王死后辅佐他的儿子，代替侄儿履行天子职权，被人怀疑篡位夺权，实际上并非如此。 而疑似穿越者的王莽，造反前装出万事谦恭的样子，最后在获得朝堂群臣的信任后，立刻篡位改朝换代。 这首诗很有哲理，说的是人性非常复杂，人们通过短暂的接触往往只能了解一面，不要冲动下结论，一定要通过时间来验证。 李香兰念这首诗，有暗暗敲打，提醒苏如眠的意思，你不要被一个男生好看的外表迷惑住，要用时间来证明他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轮到苏如眠，她脑海里迅速想到“时”“十”“使”“石”等开头的诗句，甚至连《施氏食狮史》也一闪而过。 她的轮次好说，根本难不倒她。 但问题关键是，最后一个字必须是常见字，要方便何俊伟接龙，她不能陷何俊伟于难堪之中。 她小脑瓜转得飞快，很快想出一个。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黄景仁，《杂感》。” “好！” 这次王老头忍不住拍案叫好，因为这也是一句诗词蕴意。 “十有九人堪白眼”，是说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有劣根性，人人都会慕强，凌弱，看不起弱者，暗喻有人看不起成绩比他们差的何俊伟。 “百无一用是书生”更讽刺了，会读书不代表你就很行，还是要看办实事的能力。 这一句诗，是给其他成绩好的学霸们的警示，让大家别小瞧人，最主要是针对外婆李香兰，同时也是她隐晦表达出来对何俊伟的支持。 王老头大声叫好，是因为何俊伟是他徒弟，他当然力挺。 李香兰一听，有点好笑，得了，外孙女这绝对是一身反骨。 轮到何俊伟。 生开头的诗词有啥？ 最著名的，他脑海里第一句跳出来的，就是“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念出来就过关了。 但何俊伟敏锐发现，苏如眠和她外婆都是意有所指，虽然这只是第一轮的热身游戏，要想出彩，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写这首诗是在靖康之变，一是讽刺国家当权者稀烂，二是讽刺她老公在战争时临阵脱逃，是个怂货，她对老公非常失望。 用在这里，何俊伟觉得略显不妥，和气氛不搭嘎。 于是在众人期盼之下，他念出另一首：“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那个谁，写的那个啥诗名来着？” ？？？？ 一群人先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罚酒罚酒！” “谁写的都不知道？当罚当罚！” “哎哟小伟哥，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啊，这么有名的传世名句你都说不出来？” 王小帅真急了，觉得好可惜啊，女神苏姐姐都给你出这么简单的题目了，你都抓不住机会。 王老头一琢磨，再次拍桌子：“好诗！这我可要给小伟抱不平了，这首诗应该是佚名所作，说不出名，也勉强过关。” 这首诗还有几句。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说的是人生苦短不过100年，何必操那么多心，不如及时行乐，享受当下。 这正好是现在社会上十分流行的观点，同时又非常符合这场酒宴的主题，可不就是吃喝玩乐嘛。 何俊伟是在说，你们祖孙想那么多干嘛，操心一个人的人品好不好，争论什么是有才，累不累？ 不如忘掉所有烦恼，把酒言欢，喝个痛快，快乐只在今朝！ 李香兰听懂了苏如眠的反击，也听懂了何俊伟的劝慰，终于松开皱着的眉，心叹老了老了还没有两个18岁孩子看得透，孩子们自有他们的生活，缘分要是到了，开心相处就好，她何必再抱着顽固老旧的思想去做恶人？ 苏如眠也听懂这个暗喻，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小声对他说：“我喜欢。” 喜欢这句诗？ 还是喜欢你这个人？ 还是喜欢你机智，有趣，能与我精神共鸣的灵魂？ 她不说，两人相视而笑。 祖孙三人利用诗词接龙，极其隐蔽的交流，高端无比。 王老头精于【察言观色】，可能是屋子里唯一看懂的第四方旁观者，不仅为苏如眠和何俊伟的才思敏捷感到钦佩，也为李香兰的豁达感到欣慰，更加欣赏老太太。 喝酒就是要喝个热闹，佚名的诗也有诗名，通常就是第一句，所以大家起哄，要罚一半，助兴可以免除，但酒必须喝。 喝就喝。 何俊伟第一次品尝白酒，还是茅台，小口抿一下，顿时觉得满嘴火辣，白酒含在舌头上不敢咽下去，从嗓子深处往上冲，比吃芥末还要冲鼻。 咳咳咳。 他连续咳嗽几次，众人哄笑，说喝过这一口就成熟了。 接龙继续。 不愧是才高八斗的学霸们，一圈轮下来，人人出口成章。 热身轮之后，就是真正的飞花令。 指定一个字，诗词里必须包含它。 “花”也好，“月”也可，武大的“武”可以，美貌的“美”更妙，一个字说两到三轮，说不上来就罚酒，才艺表演，说笑话，唱歌，都可以。 就连李香兰也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诗词，被迫表演才艺。 苏如眠扶着她站起来，李香兰整了整被稍稍压褶的旗袍，双手互叠，轻放在小腹上，微笑对大家说：“我就唱一首《我的祖国》送给大家，献丑了。” 一桌人鼓掌，何俊伟拿出手机录视频，因为李奶奶实在是太有气质，太美了。 从容貌上看，她和苏如眠有三四分相似，但苏如眠是青春活力，李香兰是优雅恬静，老一代的传统淑女名门闺秀，果然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她美了一辈子，到了晚年，仍有韵味。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李香兰虽然年龄大，但中气仍然十足，声音委婉动听，情绪饱满。 哪怕只是清唱，众人仍然听得如痴如醉。 到了副歌部分。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这高亢激昂的歌声，略带美声婉转的歌喉，让王老爷子情不自禁，跟着打拍子，一起哼唱起来，脸上是无与伦比的沉醉。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一桌人几乎全都开口，与李香兰齐声合唱起最后这一句，然后响起经久不停的掌声，纷纷大声叫好。 技惊四座！ 真是神一样的外婆！ 何俊伟拿着手机全部拍摄下来，实在是太佩服这位老人家了。 李香兰脸都红了，双手合掌，微微鞠躬感谢，害羞地说献丑了坐下来，心中激动的余韵久久不能消散，觉得这种什么都不用想，尽兴享受快乐的状态，还真的挺好。 聚餐气氛达到高潮， 何俊伟突然意外发现，出现了新词缀。 【共鸣】！ 他猜测，应该是李香兰的歌唱给他带来的感悟变化。 正在何俊伟沉浸在欣喜中时，一时大意，轮到他说诗词，刚一开口，忘词儿了。 再次被众人笑着要求罚酒。 王小帅起哄：“这次必须表演才艺！” “对对，刚才佚名就算了，这次必须罚。” 见大家兴致高，苏如眠也含笑看着他，希望看到不一样的他。 也行，正好试试新词缀的威力。 何俊伟站起来，端起酒杯说：“行，我就给大家展示诗朗诵，《祝酒歌》！” 他选择的是十几年前，央视罗京，康辉，海霞等六位主持人共同朗诵的《祝酒歌》版本。 【共鸣的朗诵（from.欧阳潇月）（优秀）】启动，他换成字正腔圆的播音腔。 “三伏天下雨哟，雷对雷。朱仙镇交战哟，锤对锤。今儿中午哟，咱们杯对杯。舒心的酒千杯不醉，知心的话万言不赘。” 何俊伟的声音有点粗，播音腔很好听，声音充满磁性，力量，苏如眠都有点痴了。 【共鸣】生效，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就在大家沉浸时，何俊伟突然变奏，换成了武汉本地方言：“酗酒作乐的是浪荡鬼，醉酒哭天的是窝囊废，饮酒赞前程的是我们00后的新一辈。财主醉了那是因为心黑，衙役醉了是因为受贿，我们就是醉了，也是因为生活的酒太浓太美……” 一屋子人被这段字正腔圆的武汉方言版《祝酒歌》，笑得东倒西歪，纷纷拍桌子鼓掌叫好。 共鸣成这样，不鼓掌还等什么呢？ 第59章 情诗 众人喝的兴高采烈，都有些醉意。 有人甚至故意犯错，主动讨酒喝，积极表演才艺。 九个人喝了两瓶茅台，都是酒量不行的老幼妇孺，尽兴开心为主，没有劝酒灌酒。 武大家教团四人坐一辆车回学校，李香兰有点醉意上头，就留在王家小憩一下。 王老头积极给李香兰安排客房休息。 何俊伟察言观色，看出老爷子今天高兴的原因。 不得不说，李奶奶确实很有魅力，王老头也是富有艺术细胞的，老年人晚年丧偶，子女工作忙顾不上关心，孙子读书忙更不要说陪伴，独自一人本身就容易寂寞，所以就算两人只能当夕阳红的好友，也是极好的。 何俊伟故意对师父眨眼，挑眉。 王老头假装看不见，绷着脸，端着架子呢，死活不肯承认心动了。 他也喝了三两左右，年轻时这点酒根本算不上什么，年纪大了身体变弱，此时也有点微醺小意，让王小帅扶他回房休憩。 何俊伟来到二楼露台，隔着阳光房的落地门，享受着头顶中央空调吹出来的凉气，看着外面绿意盎然的露台小菜园，西瓜番茄黄瓜甜瓜爬满架。 夏日微醺的感觉，真的好飘啊。 过了一会儿，苏如眠安顿好外婆后也走上来，搬过来另一张藤椅，坐在他旁边。 “你今天表现真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你的表现更好，我今天才见识到苏女神火力全开是什么样子的，又飙又美。” 苏如眠笑眯眯说谢谢，好奇问：“既然你诗朗诵那么厉害，为什么学校每次组织活动你都不报名？就你朗诵的高超技巧，加上好听的声音，绝对会让获得大量粉丝。” 何俊伟心道我以前就是个棒槌，哪懂诗朗诵，我只看过鬼畜表情帝梁逸峰念诗的表演，那个全是技巧，毫无感情。 他只好解释：“一般人我不想念诗给他听。” 苏如眠歪着头看着他，有些期盼地问：“那……我是一般人吗？” 何俊伟侧过头，看着她。 苏如眠也喝了快二两白酒，此时脸上淡淡红晕，更显娇羞。 她竟然问出这种略显亲密，让人心跳加速的问题，何俊伟看不出她是脸颊微红，还是酒劲上头，一时冲动问出的话。 何俊伟认真说：“你不是，你是最特别的人。” 苏如眠莞尔，特别就特别，加一个“最”字，难道是说我独一无二？ 何俊伟问：“你想听什么，我念给你听。” 苏如眠一双笑眼藏不住心中喜悦，雀跃说：“念什么都行。” 我主要是想听你的声音。 这种磁性低音炮，低频率与心灵共振，简直如同压路机，在她心里横冲直撞，完全不可抵挡。 何俊伟一想，苏如眠这种姑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她看过的话剧音乐会舞台剧可能比我看过的电影次数还多，绝对不能随便念，一定要整个大活。 何俊伟说：“我念一首英文诗吧。” 不下个几年的苦功，很少有中国人能把非母语的诗歌念的好听。 更别说引起共鸣了。 何俊伟这是一次大胆的挑战。 这时候，王小帅端着保姆阿姨刚刚切出来的水果盘，走在二楼的楼梯上，正好听见两人的聊天。 他没有急着进来，而是悄悄拿出手机站在门边，对着并肩坐在藤椅上的两人录视频。 何俊伟坐直身体，清清嗓子。 苏如眠温柔看着他，静静聆听，充满期待。 “what i hold you with？” 这是上个世纪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名作，是一首著名情诗，是无数英语老师推荐给学生们的经典作品，苏如眠背诵过全文，只听他讲第一句，就知道他在念什么。 她心中异常惊喜。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前面这三句，已经格外动情了，直接把情绪价值拉满。 第二段话锋一转，开始谈祖辈，谈生我养我的土地，我的族群，我的文化，将一个无比真实的我剖开内心，完全向你开放。 何俊伟从学长们身上获得的【英语】能力，达到专业英语的级别，词汇量轻松掌握这首诗，而且发音相当标准。 苏如眠的心已经开始震颤了，痴痴听着他低沉温柔但是坚定的声音，诉说着全诗最美的句子。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苏如眠的双眼涌出一层雾气，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她抓着藤椅的手指正在轻轻颤抖，因为用力，甚至有些扭曲。 终于到了全诗升华的最后一句。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何俊伟看着苏如眠热泪盈眶的双眼，声音里灌注最浓郁的情感，放缓语速，低沉念出最后两个词，with-danger，with-defeat。 全是感情。 带一丢丢（优秀）【朗诵】的技巧。 苏如眠掩面哽咽，扭过头不敢看他。 她是一个非常文艺的女孩子，在博尔赫斯最伟大的爱情诗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这首诗里，他说出的所有能给的都是什么？ 望月人的悲哀，先祖的灵魂，悟力，男子汉气概，幽默，忠诚的信仰，寂寞，黑暗，心的饥渴，全是与灵魂和精神相关的虚物。 不是房子，车子，钻戒，520红包这种庸俗的金钱物质。 苏如眠从来不缺这些庸俗之物，她最需要的就是无形，但绝对存在的情绪价值。 这首诗直接命中她的软肋。 而带上【共鸣】词缀后的【朗诵】（优秀）技能，已经不仅仅是压路机了，何俊伟开着矿山级铲车，把她的内心灵魂世界铲得七零八落，搅得天翻地覆，留下深深的不可磨灭的印迹。 “不好意思。” 苏如眠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想起身离开一会儿。 她不想被何俊伟看到她哭泣的样子。 举着手机偷拍的王小帅哇一声哭出来，吓得苏如眠又坐回去，与何俊伟齐齐扭头。 “小伟哥，你念的太好了！呜呜呜，太好听了！” 表情假，哭声大，就是没看见泪，那叫干嚎。 何俊伟咬牙切齿：“滚蛋！” 王小帅假装抹眼泪，把果盘放下后，故意说：“你看，苏姐姐都被你感动哭了。” 苏如眠更不好意思，双手捂脸转过身，背对两人擦拭眼泪。 何俊伟瞪眼，小子你是故意搅合吧，赶紧滚。 王小帅对他摇摇手机，得意说：“刚刚我全都拍下来了哟，从第一句开始哟，想不想要？嗯？小伟哥？” 你小子偷拍我？ 何俊伟吃惊，转念一想，臭小子，我还真谢谢你，这种情绪烘托到位的场景实在难得，可遇不可求，刚刚他不可能拿出手机自拍。 幸亏王小帅拍到，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一幕了，没有影像记录，等时间一长，说不定真会变成遗憾。 “嘿嘿嘿。” 何俊伟站起来，指关节捏得嘎嘣响，向王小帅逼近。 王小帅意识到危险，赶紧跑，可他一个小弱鸡，哪里是猛男何俊伟的对手，几下就被揪住，逼着他传视频。 “哥，哥，我传就是，但你要给我好处费，帮我介绍一个像苏姐姐一样……啊啊啊别揪别揪！再揪我真删视频啦~~~” 不管王小帅怎么反抗，最后还是何俊伟大魔王获得胜利，成功得到这段珍贵视频。 他重新回到苏如眠身边，看到她已经擦干眼泪，恢复成原来的情绪。 何俊伟说：“呐，视频我也转发给你了，哪天你要是失眠睡不着，可以听着催眠，我上学时老这么干，效果可好了。” 苏如眠吭哧笑出声，傻瓜，听了你念的诗会更睡不着吧。 哎呀不行，这才一首怎么够？ 苏如眠又歪着头看他：“你能再朗诵一首诗吗？” “什么？” “叶芝的when you are old。” “……” “或者爱伦坡的Annabel Lee。” “苏同学，你搁这考我英语背诵呢，这不是咱们高中英语老师推荐的英文范文目录吗？” “球球你啦~~好不好嘛~~搞快点搞快点，别矜持了！” 苏如眠不仅撒娇，还拿出手机给他录像。 何俊伟实在拗不过她，只能轻叹一声，无奈被迫当起充满感情的阅读机器，在这个美妙慵懒的夏日午后，将“当你老了，头发发白，睡意沉沉”送给这个美丽而且有趣的少女，情绪烘托到位时，两人还会一起念着同样的诗句，双眼发光，逐渐靠近。 叶芝问，爱一个人，究竟是爱她的容颜，还是灵魂？ 何俊伟的答案是，他全都要。 第60章 发放奖品 周六早上，何俊伟在小区外接到旅游回来的同学吴迪，一起来到王老头家上复习课。 何俊伟的【学习】技能已经是（杰出），大概680分左右，再往上加就很难了。 能找到明年高考出题组的老师最好。 可这是能随便见到的？ 他倒是不急，还有11个月的时间，声望慢慢上涨就是，1分1分慢慢加。 而且他有刷学长学姐们声望的计划。 吴迪的声望也刚刚崇敬，他也要卯着劲刷。 吃完饭，何俊伟带着吴迪告辞，准备下午在黄鹤楼社区上培训课 周六通常居委会是不上班的。 但为了这次下岗就业技术培训，他们临时加班，拉起红色横幅，热烈欢迎何老师莅临指导工作。 何俊伟进了大厅，见到等候他的程灵韵等人。 “这位是张书记，这位是宋主任……” 程灵韵一一介绍，大家寒暄问好，下午2点准时开始培训，现在还可以休息一个小时。 程灵韵把何俊伟单独拉住：“我有一些材料放在车上，你跟我去拿一下。” 何俊伟觉得莫名其妙。 你刚干嘛去了你不拿，非要等我来了拿？ 程灵韵的奔驰车停在地下人防停车场，两人走了几分钟才来到车里。 她先坐进驾驶室点火，打开空调，冷气开到最大。 何俊伟以为材料在副驾驶手套箱，打开一看没有，于是问：“什么材料？放哪里了？” 程灵韵下车了，从车头绕过来：“在后排，你看看。” 何俊伟不疑有诈，哐当关上副驾驶的门，拉开右后门，探头进去找。 一股大力从后背传来，何俊伟没撑住，直接趴在后排。 程灵韵连推带拽，将他挤进车内后排，她也跟着挤进来。 何俊伟觉得莫名其妙，腿忍不住向旁边挪了挪：“干什么？” 程灵韵贴的很近，刚刚走路时就热得一身香汗，这时候空调还没完成降温，车内空间又狭小，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的身躯火热发烫，脸上还有细细一层汗。 “你是不是怕我？” “？？？我怕你什么？” “前天早上你来我家拿钥匙，吓得落荒而逃，昨天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微信也不回我，难道我很可怕？” “……” 何俊伟确实有点怕她，感觉与她不是一个段位的，相差太悬殊。 所以你说他不喜欢程灵韵吧，那不可能，这么漂亮的熟女小姐姐，颜值，身材，气质，魅力，无不上上之选，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他第一天在轻食店见面就产生了物理膨胀的，这点他不否认。 但他不敢动心，怕自己不是对手，被她玩得精疲力竭，到时候身心俱伤。 何俊伟缩一下，程灵韵再次逼近。 这次动作有点大，她的胳膊直接搁在他肩膀上，身子撞上他的胳膊，顿时一股惊人的弹力传过来。 何俊伟生气了：“你再这么咄咄逼人，我就，我就……” 程灵韵盯着他笑，眼波流转：“你就怎样？” 何俊伟咬咬牙，从车枕头后挂着的纸巾包里抽出一张，擦擦她额头上的细汗。 程灵韵惊愕，咬牙切齿：“胆小鬼！” mua。 下一秒，何俊伟在她擦干净的额头部位亲了一下，得意说：“刚刚汗太多了，咸，现在好了。” 程灵韵愣住三秒，迅速转成娇媚的微笑，声音又糯又柔：“只亲一下？” 何俊伟心中大感吃不消，将纸巾揉成一团，对她扔过去，故作镇静说：“拉倒吧，我只是证明我不是胆小鬼而已……” 火热的身躯再次挤过来，程灵韵早早埋伏在他脖子后面的胳膊如蛇一样，将他缠绕住，用力拉近，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只差几厘米就贴在一起，热力逼得他脸上直冒汗。 “小尾巴~~” 程灵韵双眼迷离，双唇主动印了上来。 何俊伟鼻子里充斥着沁心的女人香味，被程灵韵钩住脖子没法抗拒，脑子一阵晕眩，不知所措，只感觉一对温暖，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他，有点湿润，唇齿留香。 刺激来的快，离开的也快。 程灵韵只是蜻蜓点水，亲触几秒，并没有做出更深入的交流。 她主动松手退开，距离小半个座位，笑盈盈看着何俊伟：“继续害羞，我就喜欢看你这个羞涩的表情。” 何俊伟哭笑不得，摸摸嘴巴：“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亲我一下？” 程灵韵咯咯笑：“补上前天早上没能给你的奖励而已，现在给完奖励，完事儿！” 她推开车门，迅速下车。 “完事儿？这是我初吻啊，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何俊伟伸手去抓她的胳膊，结果她游鱼一样灵活躲开，走位风骚，和前天早上他躲开她的拉扯，身法简直一模一样，他只抓到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程灵韵从后备箱拿出一叠文件，隔着后排枕头递给他：“你看看这个，呐，别胡思乱想其他的，那都是奖励之外的东西，不能拿。” 何俊伟看到首页一行字，“足疗按摩店加盟协议书（通用版）”。 “加盟店？” “嗯，你看看。” 何俊伟只看了几眼，心不在焉。 贤者时间也没你这么快吧？ 一分钟前还在亲亲，这时候给我看商业计划书？ 我现在满心思全都是漂亮姐姐，是你精致无暇的脸，是你香香甜甜的唇，是你柔软无骨的身子，是你喊我小尾巴的妩媚眼神，是你主动亲上来的热情贴贴。 何俊伟很想将这份狗屁协议书扔到一旁，他根本没兴趣。 但【察言观色】是个被动技能，随时随地都开启着。 如此迫不及待，没有逻辑基础的主动献吻，根本不像她霸气自信的风格。 何俊伟的热情迅速冷静下来：“姐，你该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难事了吧？亲我一下，是想让我答应什么事？” 他真猜对了。 程灵韵和郑茹云谈过之后，准备合资组建一家公司。 她自己能拿出来的现金资产有400万，商铺等固定资产可以折价800万，这就是她十年时间辛辛苦苦挣的钱。 郑茹云以何俊伟的培训技术入股，另外她会给公司提供全方位的财务管理，能极大压缩公司不必要的支出和运营成本，提高核心竞争力。 她要求占15%的股份。 这笔帐，是郑茹云仔细计算出来的。 程灵韵原则上同意，但没有当场签意向书。 后来她去找App开发团队，联系上一个高中同学，叫李全胜，现在是某大厂武汉分公司的研发部主管，经历了移动互联网手机软件开发的黄金时代，很有经验。 李全胜提出两个方案，一是App外包给他，加上后期维护和软件升级费用，三年是100+40+40，总计180万。 第二个就是李全胜从大厂离职，在程灵韵新公司当副总。 李全胜当产品经理，再招前端开发，测试，后台开发，ui设计四个全职员工，一个月工资成本7万块，产品开发周期六个月，40万就能App投放市场。 何俊伟听到这里问：“你同学结婚没？有女朋友吗？” 程灵韵摇头，何俊伟冷笑：“呵呵，人家放弃年薪几十万的工作，跑来和你白手起家创业，他是想要你这个人。” 程灵韵叹气：“我找了几家公司报价，最低都是一年120万起，价格更贵不说，主要是源代码都在别人手里，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组建研发团队，可我不懂软件开发。” “李全胜下午要来吗？” “要来，他要考察你。” “考察我？公司还不是他的好吗，他有没有说，要多少股份？” “30%。” “让他滚。” 何俊伟心想，郑茹云开口15%，这才是尊重程灵韵的报价，李全胜空手套白狼就要30%？还是说，顺便稀释郑茹云的15%，两家都让让位置，让李全胜挤进来？ 何俊伟说：“App的事我来搞定，钱更少，时间更短，我来当产品经理。” 程灵韵吃惊：“你懂吗？” “我有能人相助，你相信我就是了。” 何俊伟自信说，共鸣效果触发，感染了程灵韵，突然觉得可以无条件信任他。 还有40分钟才开始培训，时间还早。 程灵韵吭哧笑着：“我改变主意了，奖品其实可以重复发放。” 第61章 提裤子走人 有些人很会钻漏洞。 有些人很会卡Bug。 初吻明明只是第一次才叫“初”，可硬是被某人解释成在某一段时间，某一个地点，就像没有离开就不算犯罪中止，休息一下后接着续杯，还能叫初吻。 程灵韵主动重复刚才的动作，但这次不再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她十分投入地享受着臭弟弟生疏但热情的回应。 何俊伟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太多的猪跑过。 汽车后排多小的位置啊，两人面对面，扭着身子，姿势相当不舒服。 唇分睁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喜色，谁都不想就这么停下来，还想要亲亲，要抱抱。 程灵韵开心地扭着身子挤过来，想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里。 结果好像坐在一个硬剑上面，她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 程灵韵慌忙起身离开，眼睛扫射过去那个部位。 看到何俊伟羞涩的表情，程灵韵立刻明白过来，但她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好的赞美。说实话，她也馋何俊伟的身子。 她心里乐开花，羞答答说：“不可以瑟瑟哦~~” “这不是我能控制住的……” “不行，不可以想~~” “……” 何俊伟算是领悟到，高修为的女妖精是什么样子的。 你嘴巴上说不可以，身体却那么诚实，我这边凶器确实暴露了，可也没见你吓得落荒而逃啊，也没见你律师含警告啊，你这又是眼神勾人，软言糯语，又是吐气如兰，贴贴近近，哎哎哎，你把裙子撩上来干什么，谁想看你的腿啊，空调那么冷，你掀起裙摆扇风是几个意思…… 直到何俊伟的手机响起，奔驰后排座的极限拉扯才匆匆结束。 何俊伟下车接电话，撅屁股了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 在车内补妆，整理衣裙和散乱头发的程灵韵隔着玻璃，看得一阵好笑，这个奖励还算满意。 两人说是去取资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幸好没人在意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2点，培训开始。 这次到了50个人，程灵韵提到的那个李全胜也在台下，拿着一个小本本认真听讲，时不时记录什么。 讲课没有什么难度，何俊伟现在越来越擅长取悦听众。 他知道大家想要什么，学员希望有稳定的收入，居委会需要看到落在实处的成绩，媒体需要前后强烈的对比来震惊观众，他一一满足大家。 他抽空观察李全胜，目前声望是冷淡。 等他讲完，全场掌声感谢，李全胜等人群散去后再迎上来。 程灵韵帮两人介绍。 何俊伟【用心的演技】戏精附体，双手握住李全胜的手，热情地摇动：“李哥你好，我从老板娘嘴里听说过太多次你的名字，如雷贯耳，见到你实在是太荣幸了。” “你好你好。” 李全胜人都笑傻了，不会吧不会吧，程灵韵提了太多次我的名字？emmmm，有戏有戏。 程灵韵不好意思笑，心想小坏蛋，我嘴里只会喊小尾巴小尾巴，你骗人的样子好像真的。 社区居委会的人要请大家吃晚饭，何俊伟婉拒，转身就和李全胜一起，来到二八大杠烧烤，请李全胜撸串，喝啤酒。 李全胜不到30岁，也是年轻人，被何俊伟一通操作给整懵了。 何俊伟一直在请教他专业上的事，非常肯定他的产品理念，这让李全胜找到知己的感觉。 酒意上头，李全胜高兴说：“老弟，我仔细分析过，我们如果想后起直追，重点要提高两点，一个是用户转化率，一个是用户留存率。” 用户转化率，指的是有多少人下载打开App，觉得这个App有亮点，留在手机上不删。 用户留存率是说同类App那么多，你有什么亮点，我为什么要用你的App消费？ 美团和饿了么都能点餐。 百度和高德都能导航。 微信和支付宝都能付款。 拼京淘都能购物。 东郊到家和一大堆上门按摩服务的App，搞瑟瑟的搞瑟瑟，假装正经的假装正经，有的技师颜值巨高，有的价格巨便宜，有的玩的就是刺激给顾客开盲盒，用户挑花眼，凭什么要在你这里付钱？ 何俊伟恰到好处送上恭维：“李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全胜得意敲着桌子说：“我想重点打造粘性最高的朋友圈，既能提高留存率，还能成为独一无二有亮点的存在。” “怎么做？” “鼓励每个技师上传她们的生活照，分享日常，你看过keep的健身达人吧，就是那种秀身材，拍日常照片的做法，吸引一大批美妆博主和抖音网红入住，引导其他用户观看点赞，延长用户使用App的时间。我们按照点赞，转发，留言等数据计算权重，不同的档次发放不等的激励金，鼓励技师发更多照片与视频，这就是提高粘性的最好方法。” “足疗版的朋友圈？” “没错，和当年支付宝生活圈功能一样，支付宝按芝麻信用分设置生活圈阅读门槛，我们按照会员充值付费设址门槛。那些交了年费，提前预储值的vip会员，他们就是真正有能力消费并且愿意消费的真实顾客，我们剔除那些白瓢的人，让技师的订单转化率更高。” 好家伙！ 何俊伟听到这里，立刻明白。 李全胜想打擦边球。 当年支付宝生活圈一出来，一夜之间被工作室，微商，网红占满，满屏幕都是大熊，美豚，内依照，各种擦边照片不堪入目，专门骗取打赏，利用芝麻信用分筛选高净值的有钱用户，简单粗暴，但是非常高效。 李全胜敲敲桌面，满面红光：“老弟，这才叫流量密码！”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何俊伟思考了好半天，一拍桌子，竖起大拇指：“李哥，我佩服你，待会儿我请你去足疗大保健。” 说完，他真拿出手机，给何诚丰打过去：“爸，您上次说带我去足疗的，今天有空吗？我今天就想洗脚，对，还要带一个朋友。” 挂断电话，李全胜都惊了：“你让你爸带我们去洗脚？” 何俊伟笑眯眯说：“对，啊李哥你别误会，是去那种正规的足疗店，我们就当采风，行业调查，对吧，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嘛。” 李全胜看着他，哈哈大笑，举起酒杯：“老弟有意思！” 没过多久，何诚丰开着车过来，主动买单。 然后三个男人直奔行业口碑最好的正规足疗按摩店。 这个时候，李全胜对何俊伟的声望已经是友善以上了。 三人躺在按摩沙发上，聊天说笑。 李全胜还拿出手机，给何俊伟看：“你看看，2016年我第一次去洗脚，留图纪念。” 我靠，这姑娘好漂亮，长得一张初恋脸。16年他应该22岁刚大学毕业，这就开始遨游足疗业啦？ 手指翻动。 “这是17年的，18年的，19年的。” 全都是极品啊。 何俊伟很震惊：“这都是李哥你点的技师？哪家店这么多美女。” “武汉多了去了，都是20岁左右的妹妹，嫩的可以掐出水来。20年你看。” 这张戴口罩。 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秀气，乖乖蹲在面前，笑眼看着镜头。 21年突然就画风突变，变成戴口罩的小嫂子。 22年变成戴口罩的大妈？ 23年变成叼着烟的男技师！ 何俊伟视线移动到床脚，他们爷仨都点的正规传统足疗，全是看起来精瘦，实际上贼有力气的老头！ “吗的我要照张相，纪念一下。” 李全胜咔嚓照相，吭哧笑：“今年素材有了，这些照片就是经济下滑的典型证明！” 何俊伟哈哈笑，对他竖起大拇指。 说实话，如果不是16年到22年的这些女技师，全都是照着程灵韵那个模样挑选的，说不定何俊伟还会给这哥们儿一条活路。 我也喜欢她呀，所以哥们儿，对不住了。 何俊伟见李全胜的声望变成尊敬，估计以后再也没有提升的可能，那就这次直接榨干吧。 【用心的计算机技术（from.李全胜）（优秀）】到手。 提裤子，买单，走人。 第62章 嗓子痒 星期天早上，何俊伟跟着欧阳潇月一起来到武大计算机学院，借用创新实验楼的一间教室，召开一场小型面试。 他昨天晚上洗完脚，坐爸爸的车回去，还在路上，他就给欧阳潇月打电话，让她帮忙紧急招募还留校的，准备打暑期工挣学费的，武汉大学计算机学院最出色的几个顶级学霸。 回老家了的有两位，视频参加会议。 跟班吴迪给大家提来库迪咖啡，仰望这些学霸们，据欧阳学姐说，这几个人捣鼓了一套校园综合服务系统，点餐，跑腿，兼职，社区分享。 正好是何俊伟需要的东西。 何俊伟昨晚熬夜把产品手册写出来，打开电子版ppt，让出位置给他们：“欧阳学姐说你们是武大最牛逼的编程团队，拿了学院创新设计特等奖，我就问你们一句话，这个App做不做得出来，要多久？” 东郊到家的App就摆在那里，翻来覆去看得见的内容就那么多。 何俊伟增删改了一部分需求而已。 两个男生商议，又与摄像头那边的朋友讨论，最后给出答案：“3个月。” “我只能给你们一个暑假。” “那就要加班加点了，还要多招人，得加钱。” “30万，2个月，能不能做？” 嘶…… 两个男生倒吸一口凉气，这钱多的出乎意料，他们原本以为10万块钱顶天了，毕竟校园App创新设计大赛的特等奖，也才奖励5万块。 摄像头那边也震惊了，要不是不方便小声说话，他差点喊出当然可以。 何俊伟说：“我不管你们找几个人，钱和时间是定死的，到8月31日我要看到一个完整的，无Bug的，流畅运行的，能承受万人访问的贝塔版本，推迟一天扣1万，你们暑假辛苦打工也挣不到几万块吧，爽快点回答我，干不干？” “可以可以，可以干。” “搞搞搞，没问题！” “老板我们还是先签个合同，付点定金吧，你给了钱，回老家的同学马上买票回来，我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开始搭开发平台架子。” “没问题，我去申请资金。” 何俊伟背对众人，走到角落，给程灵韵打电话。 程灵韵正烦着怎么拒绝李全胜的微信骚扰，一听何俊伟找到开发团队，立刻高兴得不行：“我先转点钱给你，委托合同等我们成立公司后再签，我这就通知云姐，赶紧把这事定下来。” 何俊伟好笑，低声问：“你喊我妈云姐，是不是我要改口啊？” 程灵韵一愣，反应迅速：“应该我改口你吧？有改口费吗？” “……” 何俊伟无语，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吧，“改口”都能玩出双重双关语？ 拿到老板娘的1万块，何俊伟直接转给师兄。 合同什么的稍后再签，大家都是武大系的关系，有欧阳潇月作担保和见证，没人为了这么点小钱动歪脑筋。 李全胜早上发了二十几条微信给程灵韵，她一条都没有回。 李全胜已经不是20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还愿意努力追求，送花，写诗，他今年29岁，年少多金，他只想下午就牵手，晚上就带回家拱了。 下午4点半，他开着车停在灵韵美容院门口，捧着鲜花，兴致勃勃走进来：“你们老板娘在不在？” 李紫灵看到鲜花就明白这人身份，老板娘在楼上，但她不会说实话。 李紫灵说：“她好像刚刚出去了，先生要不您给老板娘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李全胜想了想，点头：“我到旁边等她。” 他拿出电话打给程灵韵。 程灵韵就在楼上，刚刚与何家三人签好合约。 就一个下午，双方就谈妥了公司合作方式。 郑茹云从原先的15%，她要提升到18%。 因为何诚丰可以提供一个在图书批发市场附近的仓库当作公司注册地点，那个武大计算机团队可以先在这里办公，以及一套改建过的员工宿舍，能容纳12个人，这是何家很早之前购置的房产，连后勤补助她都可以一起搞定。 程灵韵主动提到20%，说何俊伟揽下产品经理的活，这个功劳重大，她不能小气。 何俊伟还在想老板娘为啥这么慷慨，结果看到她背对他的父母，对他撅起嘴，小舌头在红唇舔了一圈，眼神勾人。 要了命，妖精上火。 皆大欢喜。 程灵韵心情好极了：“天使轮我们都不需要，以后除了abc轮融资，我们不接受任何第三方股东。” 郑茹云当然愿意，她把何家资产加注一部分，也是充满信心的表现，对项目看好，大家都想冲一波，财富自由，阶级跃迁，谁都不愿意给其他人分蛋糕。 友好握手时，程灵韵看到李全胜的来电和消息，哭笑不得。 “云姐，我能不能借用一下小伟？” “借他干嘛？” “额，让他假扮一下我男朋友……” 程灵韵现在显得无比羞涩，清纯的很，何俊伟心中好笑，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她晃了晃响动的手机，指指下面：“又来一个追求者，堵在下面了。” 郑茹云哭笑不得，看看何诚丰。 何俊伟在一旁提醒：“爸，就是昨天晚上跟我们一起洗脚的李全胜。” 何诚丰恍然大悟，立刻严肃说：“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小程，你昨天是不知道，这个小李啊对足疗熟的不能再熟了，他对全市……” 咳咳咳！ 何俊伟嗓子痒。 “……大大小小的足疗店门儿清！哪里是正规的，哪里是不正规的……” 嗯嗯嗯额啊啊！ 何俊伟大声清嗓子。 何诚丰连续被打断，突然醒悟过来：“……连我这个老司机都被他唬得一愣一愣，他说的好多行业黑话我和小伟完全听不懂，后来还是我去结账，那几个盲人师父悄悄给我解释的，我们才晓得他肚子里那么多弯弯道道。” 我去，好险好险！ 何诚丰拉手刹，踩刹车，猛打方向盘，120码的速度开出一个超级稳定，超级帅气的漂移。 何俊伟说：“我也觉得李全胜这个人不地道，我跟他聊产品设计理念，他的核心思想就是围着社皇打造的，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一旦郑符知道我们社皇，所有的合作都会取消，一切扶持政策都免谈，我们头上顶着的光环立刻消散，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承受的。” “对，这是绝对不能碰的红线。”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半官方身份，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大家统一思想。 那就好说了，两人又不是没有扮演过情侣，继续扮演就是。 四人说说笑笑从二楼走下来，李全胜听到熟悉的声音，看过去，没想到看到郑茹云和程灵韵手挽着手，亲如婆媳，更像姐妹。 再看另外俩男人。 李全胜彻底傻眼了：“小伟，何叔，你们……” “哟，是小李呀。” 何诚丰笑着走过来，从兜里掏烟，要分他一只。 李全胜坐腊了，不知道接不接，他知道程灵韵最讨厌抽烟的人，他一直说自己不抽，但昨晚他和何诚丰吞云吐雾，吹自己各地足疗的牛逼探店故事，他瞒不住了。 郑茹云看到李全胜手里的鲜花，又打量上下这个道貌岸然，一肚子黄水的家伙，脸立刻拉下来。 何俊伟也不给好脸色。 何诚丰呵呵笑：“小李你这是给谁买的花？给小程吗？” 何俊伟恰到好处，抓住程灵韵的另一只手。 李全胜感觉天雷劈下，不可思议看着何俊伟的脸，又移动到程灵韵的脸上，看到她娇羞的罕见一面。 你特么的！ 李全胜的心几乎炸裂，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后来者，既然程灵韵被人捷足先登，他应该绅士地离开，不再打扰。 “不好意思，是我孟浪了，打扰了。” 李全胜拿着花离开，看都没看程灵韵一眼。 程灵韵松了口气，这个同学应该是完全拒绝掉了。 郑茹云和何诚丰也在心里说，赶走一个瘟神。 唯独何俊伟能看出别人不能看到的东西，李全胜的声望从尊敬，变成了仇恨！ 何俊伟见过绝大多数仇恨声望的人，都会私底下做小动作，比如周祥瑞偷偷破坏电动车，钱尚军偷拍，黄淑芬和雷书记演双簧，一定会主动破坏，针对他干些什么坏事。 他对李全胜唯一的好感，此时立刻消失殆尽。 不用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记住李全胜的名字了。 第63章 我馋了 公司注册需要5个工作日。 工作可以先搞起来嘛。 何诚丰十几年前做教辅生意，在图书城批发市场附近买下一个仓库，70多平米，第一年就挣了100多万，赚到钱后，在附近小区买了一套108平米的三房两厅。 后来搬新家，他把老房子改造成6间房的出租屋，装了6台5级能效的空调，专门租给附近理工大学的学生，炮不炮火房的不知道，一个月五千块的房租是真的香。 直到最近几年，理工大学旁边盖起距离学校更近，更高，更新的房子，他这里老小区就不好租了，加上放暑假，学生退租，于是干脆留给新公司当员工宿舍。 何诚丰腾空仓库，买来一些二手隔断工位，桌椅板凳饮水机。 研发部五个小伙子亲自动手，连搬运费都省了，干得热火朝天，只想着快点搭好平台赶紧干活，延迟一天交货就是1万块钱罚款，太不划算。 仓库门头，何诚丰踩着梯子，亲手摘下旧公司招牌。 “公司我打算注销了。” “别呀，您转给我。” 何俊伟听到老爸的想法，连忙拦住他：“您公司有教辅销售和培训资质，我正好有用。” 何诚丰问：“你有什么用？你培训下岗工人也是家政方面，和教育培训有什么关系？” 何俊伟不解释：“您转给我就是。” 正好何诚丰要跑公司注册，于是一起把转让这事给办了。 到了周五，新公司营业执照下来。 【巧手匠心科技发展有限责任公司】 注册资金1000万元，大股东程灵韵80%，郑茹云20%。 程灵韵为了筹这1000万实缴款，差点脱一层皮，最后还是郑茹云找的关系，一半500万是过桥资金，要不然程灵韵真要被逼着抵押车房了。 郑茹云管钱，何俊伟培训和开发App，程灵韵专心搞宣传，扩张加盟，运营管理，谈业务，她比何俊伟更忙。 何俊伟带着研发部门加班加点。 他提出新要求，两周之内出1.0阿尔法版本，先内部测试用着，让第一批加盟店感受一下，做出反馈再调整。 好多伟大的公司都是从车库，仓库起家，惠普，微软，苹果，亚马逊，谷歌，迪斯尼，车库文化影响了一大批年轻热血有激情的创业者。 何俊伟的【共鸣】画饼技术，让这帮小伙子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着加班，行军床和蚊帐都搬来了，直接睡在仓库。 7月中旬，就在所有人都忙得连轴转时，苏如眠给何俊伟打来电话。 “何俊伟，我馋了，怎么办？” “……” 何俊伟刚刚和巧手到家App的程序员们开完会，累得不行。 他没什么精力，说话也没有力气：“我没时间过去啊，最近太忙。” 苏如眠这些天都是听着他的声音入眠，对他的声线无比熟悉，他有气无力的衰弱，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那我来找你，可以吗？正好看看你最近在忙什么。” “行吧，你来，后天吧，后天我稍微有点空闲，我白天在图书城这边，等下我把定位发给你。” “还有，我外婆又开始头疼了，我能带她一起来吗？” “行，都来玩，我也休息半天。” 苏如眠很高兴，挂断电话，立刻和李香兰说起这个事。 何俊伟将笔记本叠好，装进背包里，对忙碌敲代码的兄弟萌说：“大家累了十来天，都挺辛苦的，后天我请大家吃烧烤大餐。” “ohyeah！” “老板万岁！” “谢谢老板！不过最好搞简单点，直接点外卖送过来，不要耽误我们编程。” “对对对，打包回来就行。” 这群宅男技术员，是真被这30万给逼急了，争分夺秒抢时间。 何俊伟背上包，骑电动车回家。 晚上9点的武汉，灯火通明，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回家小区就不一样，闹市中取静。 何俊伟停好车，先去三栋，找王老头。 开门的是王小帅，见面就打呵欠。 这可怜孩子也被逼的太紧，他要在一个月内全部复习完高中三年的课程，做完历年高考真题，每天做卷子都要到晚上10点。 “你爷爷呢？” “二楼，影视房。” “？？？老爷子在看电影？” “害，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何俊伟换好鞋子，和王小帅的爸爸妈妈客气打招呼。 上二楼，露台房间的隔壁专门做了一个影视游戏房，打电动游戏，看电影，听歌。 何俊伟走到门口，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老头正在里面k歌！ 晚上9点k歌？ 得亏住在顶楼复式层，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否则绝对遭投诉。 何俊伟敲门，里面的歌声停下来。 王老头看到是他，变得扭捏。 何俊伟嘿嘿笑，推门进去，故意打趣：“师父，好雅兴啊。” 他一瞥暂停的电视屏幕，好家伙，一剪梅！ 还是污妖王的版本！ 他笑着说：“我刚听见了，您唱的真好！” 王老头连忙按遥控器，想把屏幕关掉，可他一直按着绿色开机键，不是红色关机键。 “别呀，您别按了，我给您说个事就走。” 何俊伟拦住老爷子，说：“我约了李奶奶和小苏后天过来吃饭，李奶奶的头又开始疼了，您上次按的行不行呀，这才几天……哦，好像确实有10天了。” 王老头眼睛一亮，假装生气：“好小子，敢怀疑我的本事？我说10天就10天，10天过后，必须疼！” 何俊伟笑出声：“这么准，您下了咒还是咋滴？我不管，后天她老人家过来，我还是把她交给您。对了，我初步计划是搞个烧烤party，顺便公司团建一下，我那帮程序员已经熬夜一个星期了。说完啦，我走啦。” 见他真走，王老头叫住他：“小伟，你……” 何俊伟停下来，转过身。 夜太深，看不清楚王老头脸上的颜色，但他很显然是不好意思了：“听说你很会形象设计，你能不能帮我也看看，嗯，尽量显得年轻一点，精神一点。” 老年人的形象设计，何俊伟还真……会！ 他想了想，也严肃问：“师父，您是不是想给李奶奶留下一点好印象？” 王老头迟疑几秒，竟然承认了：“对，我练歌也是想表现好一点，她不是很会唱歌嘛。” “您知道她家情况吗？” “我让为民打听了，知道她的情况，七年前她老公肺癌死了，我老伴也是六年前病逝，我是认真考虑过，我想后天就和李女士提出交朋友。” “啊？这么快？您才认识她不到两周时间，就见过上次一面吧？” “两周很快吗？” 王老头唏嘘，摇着头叹气：“我今年73了，最缺的是时间啊，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如果我想对她表白，就一定要尽快说，如果真有美好的事情发生，我希望留给我们的时间越多越好，余生不多矣。” 何俊伟突然理解王老头了，如果喜欢一个人，不要矜持，不要犹豫，勇敢大胆的表白就是了。 何俊伟笑笑：“包在我身上，明天早上我带您去逛街。” 第二天上午，何俊伟带他在万达买衣服。 王老头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高级知识分子，靠实力杀出来，特别有才华，并且在权力场里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整体气质是儒官。 立领衬衣，白色休闲裤，休闲皮鞋。 再给他设计一个背头发型，白发苍苍，发量惊人，捧着一份报纸看，不仅有大学老教授的气质，更有一种不威自怒的上位者感觉。 就连雅戈尔的店员都在赞叹老爷子的气场无敌。 何俊伟拿出手机，给王老头拍了一张，发给苏如眠。 苏如眠一看，王爷爷这也太有气质，太帅了吧。 她把照片发给李香兰。 李香兰看到照片，彻底不淡定了。 她站在衣橱前，思考明天聚会穿什么衣服。 还把苏如眠拉来参考。 旗袍上次已经展示过了，再穿旗袍没有新鲜感。 可是老王这身打扮，真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不整出点新花样真不行。 不行不行，我要去做头发，把多年没戴的老坑翡翠镯子找出来，玛瑙戒指也找到。 苏如眠偷偷拍外婆的照片，发给何俊伟。 何俊伟给王老头拍照，发给苏如眠。 倆小只当狗头军师，提了不少意见。 何俊伟最后给王老头买了三套衣服，分别是上街日常夏装，雅戈尔那套休闲装，一套正装。 终于，团建日到了。 第64章 张嘴 团建总人数是15人，武大家教团，公司技术部，再加吴迪，两老带两小。 苏如眠承诺她来采购食材。 让何俊伟感到意外的是，一台中型厢式货车停在仓库门口。 车门打开，苏如眠冲着发呆的何俊伟嫣然一笑：“愣着干嘛？帮忙搭梯子！” 箱货比较高，李香兰坐在司机旁边，上下车不方便，所以准备了一个折叠脚踏板。 何俊伟和苏如眠一左一右，牵着李香兰的手扶她下来。 李香兰今天穿着白色立领t短袖恤，卡其色马甲，下面是彩色条纹裙，头上戴着圆顶太阳帽，挂着一个大大的墨镜，看起来确实年轻。 王老头走出仓库大门，对视一瞬间，两人都愣住。 因为王老头的日常夏日出街装，也是白色立领短袖t恤，黑灰色短裤，戴着同样款式的太阳帽和大墨镜。 这不就是情侣装嘛！ 在场的几个年轻人全都憋着，尽量不笑，除非忍不住。 两老哭笑不得，知道何俊伟和苏如眠两个狗头军师是故意的。 “来来来，外面太晒了，李奶奶您别站着呀，进去坐，里面有空调，顺便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公司。师父您也进去。吴迪过来！你带爷爷奶奶转一转，介绍一下，王小帅你跟上呀，给爷爷奶奶端茶送水！” 何俊伟一番指挥，把大家都安排好了，再回头看苏如眠，打趣她：“你这啥意思，打滴滴，人家派来个货拉拉？” 苏如眠示意他跟着来，让司机按下电动按钮。 好家伙！ 高科技啊！ 右侧和车尾缓缓展开，车厢里一整套移动烧烤平台展现在何俊伟的面前。 何俊伟见猎心喜，抓着扶手上车，看到了冰柜，冷藏箱，清水箱，增氧区，多功能烤架，调料架，排风扇系统，厨具和备餐区，所有东西应有尽有。 苏如眠挤上来，介绍说：“冰柜和箱子里都是阿姨早上去市场采购的新鲜食材，你看这个……” 两大箱特级生蚝，品牌是金皇御，今天凌晨刚刚空运到的，650元一箱12个，差不多55块钱1个。 苏如眠说：“我听你声音好像很累，所以买了点生蚝给你补一补。” 何俊伟看着她：“生蚝能缓解疲劳？” 苏如眠眨巴眼睛：“网上不是说了吗，生蚝补精神。” “哪儿网上说了，我去投诉它，误人子弟！” “百度呀。” “水一百度会开，人一百度会死，你信百度？”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吃，而且，你不是也喜欢喝蚝汁吗？” 何俊伟拿她没办法，头一回听说生蚝补精神的，好吧，你说补精神就补精神，吃下去的都是蛋白质，转化成什么他不管了。 反正精神满了会自缢。 仓库里开着空调，温度舒适。 王老头和李香兰选择最里面的休息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云南白药的香气在空中弥漫，两位老人低声交谈，一个按摩头皮，一个闭眼享受。 “孩子们条件挺坚苦的。” “年轻人嘛，吃点苦也好，正好磨练性子。” “我家那边还有一些空置的商铺，面积大，价格非常低，不知道小伟愿不愿意搬过去。” “这事儿还得看他，这孩子太有主见，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我连建议权都没有。” “包括给你买衣服？” “哈哈~~” 王老头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李香兰突然说：“你那套雅戈尔真好看。” 王老头惊喜，差点心肌梗死！ 他赶紧深吸几口气，缓缓问：“你看到啦？小伟发给你的？” 李香兰微微笑：“他发给如眠了。” 王老头恭维一句：“你的祖母绿手镯也漂亮。” 就知道苏如眠是个小叛徒，把我的照片也发给这边了。 嗯，俩孩子都是双面间谍。 李香兰抬起手，掩嘴笑，手指上的红玛瑙戒指闪闪发光，立刻引起王老头的下一个话题：“戒指也好看，你先生给你买的呀？” “家传的，我听说你太太几年前病逝？” “哎，她操劳一生闲不下来，疲劳成疾，这是她的命。” “……” 两老在这边深入聊天，话题越来越私密，逐渐有走心的趋势。 仓库外面，俩小只逐渐有走肾的趋势。 车内空间小，两人在烤架和冰柜之间，连个转身都困难。 生蚝本来就难开，国外开生蚝都是在游轮大船的露天甲板上，专门请叔叔于勒帮忙开的。 何俊伟挤在小小的车厢过道上，根本施展不开。 苏如眠坚持自己处理罗氏虾。 带增氧的水箱放在地面，苏如眠坐在小板凳上抓虾。 这种大罗氏虾一只有三十厘米长，因为新鲜捕捞，加氧丰富，现在还是活的。 她戴着手套抓虾，害怕被夹到，结果虾一挣扎，她自己吓自己，溅起的水扑腾的两人身上到处都是，只听得见她尖叫。 何俊伟一抬头就能看见苏如眠弯腰抓虾，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哇哦，这么有料？ 这丫头上次在英东游泳，穿着保守的全覆盖式泳衣，根本看不出来。 没想到竟然跟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 何俊伟顿时口干舌燥。 心旌一荡漾，蚝刀还差点把手割伤了。 啊！ 何俊伟放下生蚝和刀，苏如眠看到，赶紧扔下大虾，抓住旁边的急救箱，给他处理伤口。 其实还好，切掉了左手中指上一片茧子，流了一点点血。 苏如眠按照标准包扎程序消毒，清理，顺便把他的中指缠绕起来，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可可爱爱。 苏如眠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手，夸赞道：“你手指真长。” 何俊伟竖起食指，比较骄傲：“是吧，有20多厘米。” “这么修长的手指，不弹钢琴可惜了。” “谁说我不弹钢琴？” “你会弹钢琴？什么水平？” “我也不知道，哪天有机会弹给你听。” 嘻嘻嘻，苏如眠又get到了一个她的灵魂共鸣点，乐得好想摇尾巴。 如果她有的话。 半个小时后，何俊伟正式开始烤肉，烤虾。 今天都是些大老爷们儿，爱吃肉，所以大把的肉串摆上，大把的辣椒撒起，顿时飘香全园区，不少邻居都闻着味儿过来看热闹，领到几串尝尝味道，各个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员工们确实吃爽了。 谁能想到，昨天还和他们激烈讨论App架构，数据库模式，一听就知道是资深产品经理的小老板，今天竟然变身为中华小当家，做出来的烧烤bulingbuling的，拍照特别好看，味道更是一绝。 先炫一套到朋友圈，馋死那帮义子们。 再大快朵颐，胡吃海喝。 烤肉不限量，敞开吃，可乐汽水随便喝，让他们幸福得想落眼泪！ 老板万岁！ 吃完继续给老板卖命！ 俩老人口味清淡，不能吃太荤腥，太刺激的东西。 何俊伟很体贴烤了一些水果和蔬菜，盐也放得少，刚烤好就端上桌，食物原本的香气被完全逼出来，让两老人赞不绝口。 苏如眠充当美女服务生，前后传菜。 欧阳潇月吃了一半，对那些只知道吃肉喝酒吹牛的男生们翻白眼，心道你们这帮人真不懂事，主动过来帮忙传菜。 没想到站在车边等菜，她一抬头，看到苏如眠站在何俊伟身边，忍着烟火熏人，帮他打扇子。 欧阳潇月心想：“大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地方又小，又热，烟气还呛人……” 结果下一秒，看到何俊伟细心剥好虾壳，吹冷热烫的虾肉，再亲手喂给她吃。 新鲜的美味，从来不需要太多调料。 这种最纯的感觉，一口咬下去，是满满的幸福。 苏如眠腮帮子鼓鼓，像只可爱仓鼠，盯着何俊伟憨笑，那条虚无的尾巴真摇起来了。 何俊伟扔掉虾壳，顺手用指关节蹭掉苏如眠鼻子上粘着的一点点调料粉，转身继续转动烤架上的肉。 看到这一幕，欧阳潇月莫名其妙就饱了。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车底。 55块钱一只的金皇御生蚝，一人两只的份额，一只生吃，品尝大海的原汁原味，一只碳烤，享受炙烤带来的美妙化学效应。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都累，既然生蚝补精神，那就大家一起补咯。 苏如眠没料到人这么多，早知道她就让阿姨买三箱了，钱不是问题，关键她是想让何俊伟多吃一点，他也只吃了三只。 不行不行，不够不够。 百度说了，男孩子一定要多吃生蚝。 苏如眠将自己的份额拿出来，对何俊伟说：“张嘴。” 这次换她主动喂食。 而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第65章 131万4520元 何俊伟有点不好意思。 这时候不是在车上，而是在仓库内，和大家坐在一起，好多人都看着他们呢，包括王老头和李香兰，也在偷偷看这边。 苏如眠很坚持，一手拿着蚝，一手举着筷子，像妈妈在喂不听话的孩子吃饭，老娘跟你耗着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何俊伟只好张嘴，苏如眠将蚝肉喂给他，神色不变，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把手里的蚝汁喝掉。 员工们嘿嘿笑，相互之间挤眉弄眼，开心吃瓜。 王老头眼睛笑眯了，师父好汉，徒弟也不差。 李香兰仿佛见怪不怪，其实她和王老头这身情侣装更吸引人眼球，不认识他们的员工们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原配老伴儿。 王小帅的心都要变成玻璃渣了，我是来吃肉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刚刚还雄赳赳，昂首挺胸的他，如同被刺破泄气，变成一条烤蔫了的茄子，软趴趴，体无力，耷拉着头，卑微努力缩小着身体。 左手边是爷爷和他的疑似女朋友，右手边是伟哥和他的疑似女朋友，天哪，玉皇大帝，佛祖上帝，我王小帅是不是因为长得太帅了而惨遭天谴，让我受这个夹心气啊！ 烧烤大餐吃完，厢货车继续提供餐后甜点服务。 咖啡机，启动！ 现磨蓝山咖啡豆煮咖啡，深受程序员们的喜爱。 王老头只喝茶，这里有何诚丰留下来的一套茶具，他现场演绎泡茶技术，几人小声聊着天。 李香兰缓解了头痛后，精神焕发，思维十分清晰。 她问何俊伟一些问题，包括巧手到家App的发展思路，有一点投资人考察的感觉。 何俊伟解释之后说：“李奶奶，初期资金我们已经筹到了，暂时不接受投资哦。” 李香兰笑着说：“这间仓库不是久待之地，我们小区有很多空置门面，二楼，三楼，几千上万平米，租金低到你不敢相信，买的话也不贵，考虑一下？” 何俊伟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等他到育木林高中住校上课，将公司搬迁到锦绣长新小区是最好的，他出了学校门就到公司，有什么事10分钟内快速响应。 再一个，他准备办补习班，不仅仅高中，小学初中他都要办，当然是在锦绣长新最好。 李香兰说二楼，三楼的商铺大量空置。 这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制的呀！ “我可能需要很大的面积。” “500平米够不够？” “3000平米吧。” “……” 李香兰有点想问，孩子，你知道3000平米什么概念吗？ 一个普通高中教室70平米，算上墙壁，公摊，走廊，设备，公共区域，平均算100平米的话，3000平米能开30个班，也就是1500人。 育木林高中满额960人。 小学初中加起来1000多人。 你3000平米是想把三所学校的学生都装进去？ 何俊伟说：“我那边下岗工人的课一轮接一轮，教室越多越好，我还算进军职业培训呢。” 李香兰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把职业培训加进来，那更好，人来了，多多少少能带动一点小区商业圈的经济活力，这也是好事。 李香兰说：“租的话很便宜，1平米一天不到1块钱，三楼只需要5毛，面积越大单价越低。” 何俊伟心算，3000平米一个月9万，一年108万，便宜点打个六折，估计也要65万。 “买呢？” “5000块左右吧，我只记得大概价格，具体要谈。” 3000平米就是1500万？ 何俊伟泄气：“没钱，买不起，家境贫寒，告辞。” 他顺口说一句，其实“家境贫寒告辞”只是个表情包而已，并不是真的告辞。 但是不懂网络冷笑话的李香兰当真了，正准备开口挽留。 没想到苏如眠抢先说话。 苏如眠说：“我有钱，我有131万4520块的零花钱，我全借给你。” 所有人都惊了，抬头看着这个姑娘。 李香兰脑袋直接宕机。 不是，如眠。 你爸爸的商铺，你出钱租下来，给外人用？ 你怎么想的啊？ “租房子是大事，还是让我妈来谈，她才是公司股东。” 何俊伟轻松一句，搁置这个话题。 他在心惊，苏如眠100多万说借就借，这个人情太大了。 而且131万4520块钱，有零有整，这数字实在是…… 太喜庆了。 何俊伟心跳加速，不敢想象，她可是苏如眠啊，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我的幻觉。 大家仿佛都没听见一样，又开始聊其他话题，包括唱歌。 王老头准备了好久，不止《一剪梅》这一首哦，什么北国之春，康定情歌，他都能来几句，说道说道。 李香兰很喜欢唱歌，也很擅长唱歌，两人交换了彼此在音乐圈认识的朋友，约着有空一起去武汉音乐学院玩。 妥了。 两老应该没问题了，下面就让他们自己去逛，自己相处。 还是想想自己吧。 何俊伟越想越不对劲，勾勾手，把苏如眠叫到一边没人看得到的工位，推了一把工学椅给她坐。 苏如眠乖巧坐好，双手放在腿上，模样淑女的很。 何俊伟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诚实回答我？” 苏如眠回答：“可以，但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也要诚实回答我，这样才公平。” 何俊伟愣了几秒：“行。” “那你问吧。” 何俊伟本来打算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但这个太直接了，他要是敢问，苏如眠肯定也会反问他，哎呀这种破问题谁他妈好意思回答呀，丢死人了，不问不问，打死都不问！ 但是他还有骚问题可以问，哈哈哈哈。 “你怎么证明你的零花钱真的是131万4520块？” 怎摸样？ 这个问题是不是很吊？ 完全可以通过这个吊爆炸的问题，猜测到苏如眠的心迹嘛，她要是随口一说，那就是很无所谓的态度咯。 何俊伟有些得意，抬抬下巴：“姑娘请回答，诚实点哦。” 苏如眠拿出手机，打开支付宝App：“支付宝余额48万3721.19元。” 再打开微信，打开钱包：“微信余额1万3414.22元。” 她打开云闪付，挨个展示绑定的银行卡，把余额数字给他看。 何俊伟心脏狂跳。 坏了坏了，这数字不对啊，越来越接近131万了。 我敲~~~ 这谁敢信？ 哎哎，你100多万存着，每天都有利息入账的，这么多卡和App加起来怎么可能就那么准呢？ 何俊伟看到最后的统计数据1314520.88元，抓着头发，几乎炸裂。 苏如眠你有毒吧。 强迫症都犯了。 “行吧行吧，好诚实的小姑娘，我信你了。” 何俊伟叹气，直接摆烂了：“该你问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苏如眠看着他，抿嘴笑，板鞋踩在地面上用力，蹭一下把五爪滚轮椅子拉近两人距离，她的膝盖几乎碰到何俊伟的腿了。 苏如眠轻声问：“这个问题能不能留在以后的某一天再问，你到那时候再回答？” 啥？ 有点绕，何俊伟没听懂：“你现在不问，等明天，或者后天，或者未来的哪一天，哪天你想起来了，再问？” 苏如眠点头：“嗯嗯！那个时候，你要像我刚刚那样诚实回答，绝不说谎哦。” 这个…… 有点难度啊。 他有很多秘密是不能说的，如果苏如眠问起，难道他真能实话实说？ 除了我的能力不算，其他都可以。 何俊伟心中定下这条标准，于是点头答应了：“可以。” 苏如眠露出极为开心的笑容，和那天在图书馆笑的一样美：“好啦，我很满意你的回答。” ？？？ 何俊伟脑子有点不够用：“什么意思？” 苏如眠说：“我已经问完啦，你也诚实回答啦，我很满意。” 何俊伟疑惑：“你……你问‘这个问题能不能留着以后问’，这是一个问题？” 苏如眠认真说：“对呀，当你回答可以的时候，我就知道未来的你一定不会骗我，我知道这个答案就很满意啦。” 我！ 去！ 何俊伟震惊了。 他答应问题可以滞后问，那么就等于他答应未来一定不会骗她，而且这个时间是没有限制的，可以等同于永远。 这逻辑好像，是对的！ 那么一个永远不会骗她的人，应该是值得被信任，值得……被她爱的吧。 苏如眠啊苏如眠，你脑子是怎么想出这么天才的问题？ 何俊伟无语看着这个脸蛋漂亮，智商超高的姑娘，苏如眠也勇敢看着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是何俊伟第一次眼神先移开，他有些慌了：“算了我还是给你念诗吧，你最近又收集到什么好诗？文学作品也行，小王子，飞鸟集，哈利波特，我都能念。” 苏如眠超开心，手机下载小王子的原版给他看。 何俊伟就这么念啊，念啊，一个充满感情的朗读机器。 苏如眠就像在教室里一样，趴在桌上，歪着头看他。 如果一个人愿意在慵懒的午后，放下视听盛宴的短视频，放下好玩刺激的游戏，只为你一个人念你想听的爱情诗，为你读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童话故事。 那么他，应该是爱你的吧？ 第66章 快撑不下去了 锦绣长新小区的4期，打围的建筑工地。 这是整个锦绣长新社区的4/10，拿地六年了进度还这么慢，主要是因为没钱开发，前面三期没有烂尾已经不错了。 最近两年市里有计划，由城C投t来接手开发商卖不出去的房，从资金面上先拯救陷入流动性危机的开发商，等于是注入资金，用力推开发商一把，看能不能滚起来。 但问题来了，Ct这么做的本意是给开发商资金，让他们继续买地，盖楼，想办法把项目盘活，资金流动起来大家都能活下去。 可开发商都被整怕了，好不容易解套，你让我再买地，我疯啦？ 那么Ct只好另外想办法，我收购你的房产用于出租，搞公租房，人才公寓等等，咱们共享收益，不给你太多现金，但又不至于让你饿死，给你吊一口气。 但这是一个长期的，回款极慢的方案。 大多数城市的租金回报率低于2%，可是资金的贷款利息成本就高于2%，甚至3%，入不敷出，回购再租赁只是饮鸩止渴，死的慢一点而已。 解决方案有两条，第一，降银行贷款利息，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可选，提高租金回报率。 Ct大刀砍向开发商，按1/3价格收房，将租金回报率提高到4%就可以挣钱了，4%和2%相比，就是砍价50%。 如果按1/3收房，Ct还能小赚一笔。 苏木林听到有人传达这个方案的时候，差点气的心脏病发作。 今天的房价，锦绣长新连9800元/一平米都快抗不住了，要知道前几年高点，一期可是卖了15000元/一平米啊。 还要再往下一刀，砍在5000一平米？ 拿地价都不止这个数！ 他不如直接申请公司破产，清算，说不定还能留几个子儿！ 卖又卖不动，帮又没人帮，Ct还举着刀虎视眈眈，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苏木林这几年疲于奔命，想尽一切办法筹钱，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三年时间，老了十岁。 最近一两年，他甚至都不常来育木林高中了，把学校全权交给小舅子张斌管理，他不是满世界跑着找钱，就是躲着念禅修心，消除压力。 今天，苏木林来到4期施工现场，站在其中一栋楼的33楼顶层，打发走了总包分包项目部的人，只留下张斌。 两人戴着安全帽，站在粗犷的水泥框架下，没有墙壁的长廊边，看着不远处的长江，风吹得两人衣服猎猎作响。 没人说话，心情格外沉重。 苏木林声音低沉：“我快撑不下去了。” 张斌看着姐夫已经花白的头发，心疼的很：“姐夫，你已经撑了这么久，市场已经见底了，政策正在回暖，我们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最新一张7月中期票据1300多万，你能帮我解决300万，我还能再撑一个月。” “我……我再想想办法。” 张斌咬牙，他去哪儿解决300万？ 又要他从学校抽资金？ 董事会很难通过，行政管理部和监督办已经非常不满了，今年学校招生只能说勉强过得去，但是他力排众议强制推行的高薪挖华师一附中老师的墙角，这一套组合拳增加了相当大的运营成本，他已经落人口实。 “7月还完钱，8月还有2400万，9月2700万，你有什么办法？” “……” 张斌看着姐夫，倒不担心苏木林会从33楼一跃而下。 他知道姐夫是个坚定，强势的退伍老兵，肩上扛着几千个员工家庭的担子，心里装着老婆孩子老人和一大家族人，绝不可能选择轻生。 但长年累月的精神压力，迟早有一天会打倒这个千疮百孔的男人，若是一口气吸不上来，苏木林说不定就立刻垮了。 张斌只能麻木说：“姐夫，再坚持一下，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怎么能让姐夫宽心？ 送姐夫上车离开，张斌听到手机响起，看到何诚丰的名字，心里叹气。 没想到当大哥风光了那么多年，现在要对小弟开口借钱了。 十分钟后，两人在育木林高中的董事长办公室见面。 何诚丰一见面就喊大哥好，看到张斌脸色不好看，哎哟一声：“大哥，你这是没休息好？” 张斌揉着印堂穴：“差钱，愁成这样的，坐吧，顺便帮我想想办法，怎样在一周之内拿到300万？” 何诚丰猜到苏家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搁以前，随便哪家银行，随随便便就贷出来1个亿，300万在好大哥眼里算钱吗？ 现在，区区300万都能把人逼成这样。 “找银行贷款？” “没抵押物了。” “信用贷呢？” “能贷我还问你？” 何诚丰对金融行业知之甚少，只有从老婆那里听到的一点皮毛。 “供应链金融呢？” “哪家公司？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现金流？就算有，银行背调至少半个月，批款再半个月，我要一周内拿到300万，七天内就要！” 张斌愁上加愁，其实他知道，供应链金融是个好办法。 简单点来说，就是找一家现金流水极大的公司，上下游全套产业链打通，账目做的非常漂亮，然后将业务注入到一家新公司，类似套个皮套子。 一年假设1个亿的真实流水。 银行对这家皮套子的盈利能力很有信心，放款一年2000万的企业经营贷。 市场上有很多皮套子，也有很多掮客在干这种活儿，能做成一个完美漂亮的供应链的团队，都能给多家皮套子办好经营贷。 至于皮套子们拿到钱之后，是继续投资这一行，一起把盘子做大，还是拿到多次从银行超贷到的资金干别的，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 何诚丰知道，郑茹云就会做这个，他们新成立的巧手匠心公司，就在借用灵韵sp美容院极其可观的现金流。 业内俗称，养公司。 何诚丰也知道，苏家要钱，绝对是填无底洞，不是几百万这个级别的小数目。 他不可能让老婆涉险。 张斌说：“要不我把虾皇的股份转给你吧，你给我300万。” 何诚丰吓一跳，立刻说：“大哥，你逗我玩呢，我哪有这么多钱呀。” 张斌说：“你儿子长得又帅，烧烤水平那么好，能不能去虾皇管理一下后厨？我再想办法炒作一下，弄一个网红景点出来，每天排长龙，造成生意火爆的现象，把流水做漂亮点，充值返现，一个星期我要拿到300万！” 他越说越觉得有搞头，之前公众号就引起了复读圈子的火爆，要是现在炒作成社会新闻，全民娱乐，抖音，小红书，直播平台全部弄上去，全武汉都知道有个最帅的网红烧烤师父，先把杀到眼前的资金难关度过了，再谈别的。 何诚丰哭笑不得，连忙求饶：“大哥，大哥，孩子还小，还在读书呢，我知道他确实很帅，但不至于要出卖色相吧？” “那你说怎么弄到钱？今天除了搞钱，我什么话都不想谈。” 张斌突然变脸，何诚丰只能无奈告辞，坐在车里愣了一会儿，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发语音消息，把情况说了一遍。 郑茹云回复：“要不我想个办法？” 何诚丰知道老婆想做什么，连忙拦住：“不要开头，有了第一次，就有后面无数次，他们现在就像一个早期阳了的人，除非自身免疫系统运转起来，能自我杀毒自我造血，要想通过外部吃药打针来救活人命，绝对痴心妄想。” 何俊伟回消息：“一周300万是吧？我可能有办法。” “真的？” “怎么弄？” 何俊伟说：“要是办得好，可能300万都不止。爸，您等着我，别回来，我这时候就来锦绣长新。” 第67章 重新划分蛋糕 何俊伟快到了的时候，给熟悉这片区域的苏如眠打电话。

苏如眠撑着遮阳伞过来，陪他一起在商业街转悠，帮他讲解。

锦绣长新的整个设计规划图，有点像华为的商标logo。

10期楼房以270°的花朵形式，扇形排列，目前只开发了1/3。

剩下的90°是商业广场和学校，公园等公共区。

商业街就东西两条主干道。

西干道靠近中心广场的门头，是武商量贩，人家当年与开发商签引进合同时，肯定选商业街最好的位置。

东干道的门头，与武商量贩对称，但因为有西晒，所以只有一楼的商铺在经营，二三楼都空着，面积很大。

何俊伟看中了这两层楼。

另外，整条商业街，很多商铺待装修，不少门上贴着“旺铺转让”。

大中午的街上看不到几个人，老板们全都关着门玩手机，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店老板，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一个词形容，萧条。

毕竟小区体量规模在这里，4期在开发，3期到现在都还没卖完，最多2万人的容量，入住率不到40%。

看了一圈，何俊伟心中有数，两人往广场对面的育木林高中方向走。

“你存款现在有131万4600块了吧？”

“错，还是131万4520块。”

“你唬谁呢？你100多万存款，一天利息不得超过80块？”

“我刚花了。”

“……”

何俊伟看着苏如眠：“你在这卡金币？”

苏如眠笑嘻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数字太好听了，我不想让它变动。说吧，你什么时候要这笔钱？”

何俊伟说：“先和你舅舅谈谈看。”

苏如眠举着伞，紧贴着何俊伟，时不时肌肤相触，虽热，但开心。

何俊伟不怕晒，但是怕热，他被贴贴几次，忍不住走边上一点，和她距离10公分以上。

苏如眠就靠近一点，何俊伟再躲开。

一条几百米长的广场，两人硬是走出一条抛物线轨迹，偏离了航线。

与躲在车子里吹空调的何诚丰见面，苏如眠乖巧喊叔叔。

何诚丰挺喜欢这姑娘，寒暄几句，三人一起去找张斌。

张斌看到何诚丰父子俩，不感到意外。

但看到外甥女陪着他俩一起来，张斌相当吃惊：“如眠你怎么来了？”

苏如眠笑笑：“我陪何俊伟在商业街逛了一下。”

何俊伟喊张董，张斌随口应付，心里惊疑不定。

众所周知，舅舅和外甥女身体里流动的，一定有相同的血脉基因，而外甥女的身体里，不一定有她父亲的血脉基因。

张斌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育，所以一直没有结婚，加上舅舅亲外甥的血脉关系，他从来都把苏如眠当成亲女儿看待的。

突然一下子，他发现苏如眠的生活里出现另外一个男人，他的第一反应是警觉。

客气一番落座，张斌问：“听老何说你有点想法，讲讲看吧。”

何俊伟说：“如果有人拿300万买商铺，是不是就解决您的麻烦了？”

张斌摇头：“我要的300万是可支配现金，你懂我意思吗？不懂可以问你爸。”

何诚丰在旁边解释，张斌不仅要还银行的钱，还要用来填补其他地方的窟窿，比如行业拆借，过桥资金，工程抵押质押等等，工地上缺口大着呢，银行也知道苏家日子不好过，也怕苏家破产，都盯死了苏家账户，这要是看到钱进来，幺蛾子太多了。

何俊伟问：“延迟办证不就好了？你们不是能收预售款吗？”

可以是可以，但要消费者同意呀，消费者也怕掉进坑里，尽快办下证他们才能落心，300万的生意，谁敢拍着胸脯担保？

“我可以把下岗再就业培训基地搬到这里来，我现在每天有接近200个学员在培训，有几十个社区在排队等我扩大培训规模。如果搬到这里，至少可以每天滚动带来600人次，不说给商圈经济带来多大贡献，至少能让街上看起来热闹一点吧？”

何俊伟还是谦虚了。

600人吃喝拉撒用，一天2万块钱应该要吧？

一个月就是60万，一年720万。

武商量贩作为上市公司，根据他们公布的年报，一年17亿元营收，总共110家店，平均一家店一个月营业额也就120多万。

而且何俊伟这600人是增量生意，他是滚动的，常年持续的，不是说这一批学员毕业后就不来了，明年他们还会回来技术升级的，老学员和新学员加一起，继续滚动，越滚越多。

张斌心中迅速算账，提出另一个问题：“你也说了，学员都是下岗工人，穷的很，他们哪有钱消费？”

“我们是和社区在合作，有国家政策补贴的，社区一直在给我付费。之前社区要找地方，组织活动，跑前跑后，以后直接把钱给我们就行。之前我们到处上课也累，以后有了固定位置，能极大提高教学效率，所以大家成本都降低了的。再说了……”

他在草图上草草画出东西两条商业街的轮廓，圈出几处位置。

“我和小苏刚刚逛了一圈，没看到靠谱的中大型餐馆，只有几家单门脸的小馆子，附近连外卖都很少。假设我把每天600人次的盒饭全部交给一家餐馆去做，您觉得有没有人愿意投资几百万，买您的商铺？”

嘶……

张斌震惊了！

他听出来，这个计划完全可行！

总蛋糕，还是那笔国家发放的政策补贴金。

原先社区内部损耗，划走一块蛋糕A。

支付培训费，何俊伟划走一块蛋糕B。

学员不用出钱。

现在何俊伟全部包办，拿走全部的A+B，与公交公司合作租便宜的公交车，或者与地铁公司合作拿最低的折扣票，再找一家餐馆合作。

学员还是没有花钱，开开心心来上课，免费吃喝再回去。

何俊伟亏了没有？

没有！

因为他节省了大量时间和精力，不用消耗在路上，直接坐在这里就可以一批接一批上课，流水滚动，学员基数变大。

所以这小子是在重新划分蛋糕呀！

之前拿走蛋糕A的社区能同意吗？

张斌一想，社区好像还真会同意，因为相比于钱，社区更希望看到成绩。

你不干，有的是社区干。

你社区舍不得给钱，有的是富裕社区给钱。

全武汉几百个社区，没有工作的老百姓何止成千上万，你是书记，你会为了几千几万块钱，去违背上面的政策，去和大趋势作对？

信不信，只要培训效果好，甚至有社区书记愿意贴钱干，国家补贴给了不说，区里额外补，社区再补，等于是平台券+商家券+plus百元券+云闪付支付有好礼！

张斌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好像有点吸引力，哎老何，你说咱们把虾皇搬过来怎么样？咱们自己不就是餐饮公司吗，何必麻烦外人？”

何诚丰连忙摆手：“搬不得啊张董，这地方只能养得起潜江小龙虾，水稻田稀泥巴里拱一拱，吃点稻飞虱就能活下来，虾皇是波士顿大龙虾，高人流量高单价才能养得起高房租高损耗高后厨，表面光鲜其实没肉，是中看不中用的驴粪蛋蛋，搬过来一个月内必死。”

噗嗤。

苏如眠听到这比喻，忍不住笑出声。

张斌再琢磨，越发觉得有搞头。

于是把金秘书叫来，又让何俊伟仔细算成本。

张斌自己开餐馆不现实，来钱太慢。

但他可以拿这个策划方案去找投资人。

一周内300万先到账，解救燃眉之急。

再慢慢运营，想办法把账做漂亮点，一年能做到2000万的营业额，供应链金融不就来了吗？

张斌心里已经认可了这个想法。

看着运筹帷幄的何俊伟，全神贯注听他讲的苏如眠，张斌眯起眼，点燃一支烟，翘着二郎腿问：“你搬过来，总得要点什么吧？说说你的条件。”

何俊伟说：“我要租武商量贩对面，东干道门头的二三楼。”

张斌点头：“可以，你要租多大面积，我给你一个打包价，便宜点给你。”

何俊伟说：“两层加起来3000平米，但是我暂时没钱付。”

“没钱？没钱你说个，呵呵。”

张斌夹着烟，伸手去烟灰缸弹灰，满脸戏谑。

苏如眠开口了：“舅舅，我帮他给钱，我把我100多万的零花钱全部给你，够不够？”

哒。

张斌夹着的烟掉下来，他的手颤抖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77章 贵人啊 魏老师心想难道你要买？

“也不是不能买，但你要知道，二手乐器的可靠性和稳定性是不如新乐器的，如果你想买一把高端手工定制的小提琴，我也有全新琴的渠道。”

“魏老师，能帮就帮她吧，其实我也不是刚需。”

“好吧，哎，你是个好人。”

见何俊伟不肯花钱买新琴，魏老师只能含泪放弃推销，她们日子虽然不好过，但还不至于贱卖乐器来求生，这种生意，还是让给更需要的人吧。

何俊伟再看史依洁，她的学习能力只是个白板技能，其他能力也很差，但【小提琴】技能是（杰出），很可能就是隔壁武音小提琴专业的艺术生。

看在提供新词缀的份上，他决定能帮就帮。买琴的钱找小富婆借，买下琴再送给小富婆，她应该不会揍人吧？

“姐姐，怎么称呼你？”

“我叫史依洁。”

“嗯，我叫何俊伟，先让魏老师看看琴，咱们再说后面的。”

“好……”

刚才合奏，史依洁能明显感受到何俊伟对她的照顾，所有速度都是依着她来，帮她托底，是个完美的合作对象。

既然他那么懂音乐，一定会好好爱护我这把琴，卖给他也算是找到良主了。

魏老师检查完，琴体没有任何暗病暗伤，确实是意大利大师制作，有150多年历史了，是有文化沉淀的。

“我要试一下音。”

魏老师说。

何俊伟立刻坐在三角钢琴边：“魏老师，继续合奏《爱的忧伤》，我再感受一下。”

“好的。”

魏老师没什么意见，何俊伟把【钢琴】技能从【共鸣的】换成【悲伤的】词缀，他想体验一下两者的细微差别。

随着魏老师的演奏开始，何俊伟用心感受音乐带来的力量。

第一段乐章，所有人都感到比刚才更强烈的伤感。

魏老师差点把自己拉哭了！

21万的琴确实比8000的强太多，音色格外饱满，胸膛共鸣快要爆炸。

魏老师有着不俗的演奏技巧，有着与史依洁不一样的对爱的领悟，史依洁是少女的委屈巴巴，魏老师是直接拿刀子戳心，所有听众难过得眼泪哗哗。

何俊伟心中大呼可怕。

原来，【共鸣的】相当于放大镜，与他本身的情绪高低有关，他表现出激动，大家也激动，他情绪高昂，大家都情绪高昂。

而【悲伤的】是直接定性的情绪，属于强效buff，哪怕原来是快乐の小曲，估计换成这个前词缀后，听起来会是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哭的感觉。

曲完，只听见四周一片唏嘘，各有心思。好几个人都想到自己的男/女朋友。

魏老师拿纸巾擦干眼泪，感慨说：“真是一把好琴，音色美，手感非常好，小妹妹，卖掉真的可惜了。”

史依洁依依不舍看着自己的琴，但态度很坚决。

何俊伟按照之前说约定，给魏老师支付了500块练琴学费，以及500块鉴定费。

魏老师收这个钱还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没来得及教他弹《爱的礼赞》和《爱的喜悦》呢。

没关系，何俊伟在刚才声望变友善后，已经从她身上提炼到了，主打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魏老师是专业的，比王小帅高一个档次，让何俊伟的技能更新，【悲伤的钢琴（from.魏雨薇.王小帅）】，等级升级为（杰出）！

何俊伟对史依洁说：“姐姐，我暂时没这么多钱给你，我这就找朋友借，她待会儿应该就能过来。我还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你家是哪个社区的？我先陪你去你家社区居委会，看能不能让社区帮点忙。”

史依洁懵了，这人什么来头，社区居委会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家就住在黄鹤楼社区，爸爸在辖区内的人民医院iCu躺着。

黄鹤楼社区是何俊伟帮忙培训的第二个社区，老熟人了。

社区位置不远，两人直接走路过去，何俊伟找到书记求助。

书记见多识广，帮史依洁整理思路，外人的建议都是参考，书记随便说说，史依洁随便听听。

现在的医保能报销至少6成，交了最高档次职工社保的甚至能报9成，如果治疗的费用高到卖房卖车的程度，说明病情太重，抢救的价值其实不大了。

像你家，前面几天就交了几十万进去，如果还要加上你卖琴的10万，等于差不多花了150万以上的治疗费用，如果150万都不能让人治愈，大概率将更多的钱砸进去，哪怕出来也是一个植物人，还会有长期的，大量的护理照顾在后面等着，你真能接受这个结局？

史依洁听懂了，书记是在委婉提醒，救命也要量力而行。

书记挺好心，找来熟悉的医生积极帮忙打听病情。

又将史依洁家的亲戚们拉到一个群里，让熟悉她家的网格员也加进来，集体开会，确定第一责任人。

接着把所有只会在嘴皮子上关心病人，不出钱，不出力，还要道德绑架病人和家属来成就他们“善心”的亲戚们，全部筛选出来，让史依洁和她母亲不要听这些人逼逼叨。

“孩子，下面的事就简单了，你和你妈随便哪个定好方案，不管结果如何，你们已经努力过了，你们问心无愧就行。”

有书记这种经验丰富的人帮忙指路，史依洁总算找到定心骨，不再是亲戚朋友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她们根本拿不定主意。

其实卖琴这事也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妈妈不让她卖，但她想给家里出一份力，现在看来，她确实冲动了。

就在这时候，医院好消息传来。

妈妈打电话说，爸爸度过最危险的阶段，医生确定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可以正常救治了。

这才过了多久，何俊伟完整看到一个女孩从悲伤绝望转变成喜极而泣，从地狱直接跃升到天堂。

史依洁一个劲谢谢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她身边出主意。

何俊伟好人做到底：“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两人来到人民医院，何俊伟帮她背着小提琴，史依洁和妈妈相拥而泣，那种劫后余生，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喜悦溢于言表。

何俊伟注意到，【高兴的】词缀出现。

丝毫不意外。

碰到这种大事，情绪剧烈波动太正常不过了，只要刺激足够，新词缀就能毫无预兆地被激活。

“史姐姐一个人半天激活两个词缀，她还真是我的贵人啊。”

何俊伟喃喃自语，幸亏他动了恻隐之心，帮对了人，如果他冷血无情旁观，这两个词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苏如眠的电话打过来：“你不在社区？”

“我在人民医院iCu抢救室。”

“你怎么去那里了，等我。”

苏如眠风风火火赶过来，她接到何俊伟的借钱电话后，找机会偷偷溜出来的。

她从医院大门一路小跑过来的，到他面前时，怪力少女喘着气，额头上的香汗都出来了。

何俊伟给她递过去手帕纸，指着不远处商量事情的史依洁和她妈妈：“好消息，她爸醒过来了，不用卖琴了，你的钱花不出去啦。”

苏如眠定睛一看，很惊讶：“好像是史姐姐？我去打个招呼。”

她上前打招呼，果然是几年前一起拜同一个小提琴老师的学姐史依洁！

这也太巧了吧。

六年前她们俩一起学过琴，史依洁考上武音后继续深造，差点把琴卖给何俊伟，何俊伟找苏如眠借钱，人物闭环了。

苏如眠很关心，问她们治病的钱够不够，要不要帮忙。

她还开玩笑说，学姐的琴我觊觎好久了一直想借来玩玩，哎这次又没机会了。

史依洁破涕而笑，小声说：“还好碰到你男朋友，要真卖给其他人，你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它了。”

苏如眠笑嘻嘻：“借你吉言，我们要是真成了，我肯定会给你发喜帖。”

史依洁有些惊讶，但此时此刻，她真没心思吃瓜。

苏如眠不方便再打扰，提出告辞。

走之前先加学姐微信好友，通过后，立刻转账1000元当作慰问金，还道歉：“我出门走的急，没时间买礼物，等叔叔好点了我再来看他，你们一定要坚定信心与病魔抗争哦！”

“谢谢你如眠，你真是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子。”

史依洁不断感谢，最后分手前，把琴包硬塞到苏如眠手里，借给她玩几天。

苏如眠不客气背上了，与何俊伟一起告别。

走在琴行一条街上，何俊伟对她说：“来都来了，不在这里买点什么回去？你挑吧，我买单，就当我后天送给你的见面礼。”

苏如眠将家里第四次催打过来的电话拒绝掉，笑眯眯看着他，拍拍琴包：“这里面就装着你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下，何俊伟连忙说：“这是人家史依洁的宝贝，怎么送给你，你可不能夺人所爱哦。”

苏如眠坐进去笑着说：“傻瓜，这里面装着你的爱心！师傅走啦，去金地阳光城。何俊伟，后天见，记得每天练琴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