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 1. 第 1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1 【如果你有一个谈了四年的男朋友,颜正腰好,他对你也很好,但是性格非常冷淡,你们在一起除了doi,几乎没有别的交流,你会和他分手吗?】 梁洌坐在厕所的马桶上刷着手机,问题是他提的,他有一个谈了四年的男朋友,叫褚玄毅,外科天才,温柔男神,帅得一批。 但性格过于冷漠,虽然对他很好,可从来不关心他每天做了什么,是开心还是伤心,哪怕他主动提起来,也总是敷衍地回应过去。 他们在一起除了沉默就是做,而且每次都异于常人的热烈持久,他有些受不了,很想分手。 可是褚玄毅对他真的很好,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二个月就同居了,四年里褚玄毅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只要他回家必定有热腾腾的饭菜,即使再忙也会收拾家务,连内裤袜子都会帮他手洗。 而且褚玄毅还是直男被他掰弯的,虽然他觉得直男半个月就弯了有些离谱,可当时褚玄毅确实连男人和男人怎么在一起都不知道,他们第一次接吻上床都是他手把手教的。 梁洌深深地叹气,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褚玄毅说分手,手机滑到问题下面看网友的回答。 【网友1:真的除了doi没有交流?当你是充气的娃娃吧?P都还能聊会天,这不分留着过年?】 【网友2:颜正腰好,对你又好,不交流说明没多余的屁事,又能用又能当保姆,还不要你发工资,这种男朋友题主不要给我吧!】 【网友3:即然对你好,说明还是有感情的,建议题主好好沟通一下,冷淡可能是你们沟通不够。】 网友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梁洌烦躁地放下手机,门外面突然响起喊他的声音。 “梁队,你在厕所睡着了吗?快出来,又有案子。” 梁洌连忙假冲水,从厕所出去,迅速带齐装备出现场。 报案的地点在市中心的老城区,虽然交通便利,但房屋老旧,设施也很落后,车都不能直接开进去。 他们只能把车停在路口,沿着狭窄的楼巷走进去,巷子里常年见不到阳光,六月的正午走进去也一股阴冷。 到了一栋老式的单元楼前,满是锈迹的铁门大开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梁洌打头快步上了三楼,门口的民警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梁队,你们总算来——” 民警话还没说完就干呕起来,强压下去向梁洌道歉,“对不起,实在——实在是——” 他没说出来是什么,梁洌转头朝门里看去,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跟在后面的同事也忍不住捂住了嘴,“这也太、血腥了。” 房子是老式的住宅,门对着的就是客厅,死者吊在客厅中间的老式吊扇上,脚下还踩着塑料凳,像根柱子一样直直杵在屋中间。 乍一看是上吊,可再一看就发现死者被开膛破肚,内脏和血流出来,有的完全掉在地上,有的还悬在半空要掉不掉。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像是怕尸体不能被早点发现,屋里还开着暖气,血腥味里混着难以言说的恶臭直冲鼻腔。 梁洌让法医痕检进去,转过去问民警,“报案人呢?” “受到惊吓晕倒,送医院去了。” 民警这话回得表情很复杂,他也很想晕倒去医院躺着,勉强镇定地告诉梁洌。 “报案人说死者是租户,在附近商场当营业员,昨天晚上他就闻到了血腥味,以为是做什么大菜,没有多想,但今天味道越来越浓,觉得不对劲就报警了。” 梁洌听完戴上口罩和手套进去,屏着呼吸小心避开地上的血水,视线在屋里扫视了一圈。 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别的看起来异常的东西,心想别又是自杀! 这一周他们队已经接到了三起自杀案,全都诡异血腥到不行,一起腰上拴着铁丝跳楼被硬生生拽成两半,一起生吞了182片美工刀碎片绞烂了内脏,还有一起用铁锤砸烂了自己的脑袋,脑花迸了满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看回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法医组放下来,躺在地上死死瞪着一双眼睛,他看过去正好与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就仿佛死者瞪的就是他一样。 他连忙错开视线,却看到死者的嘴动了,发出像是喉管漏风似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家?” 他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再看过去,死者还是一具硬挺挺的尸体,其他人都好像什么也没听到,连就在死者边上的法医也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回事? 梁洌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因为这几天忙着案子没怎么睡,听错了—— “梁队!” 旁边的同事突然叫梁洌,他又吓得神经一颤,回过头看到确实是同事在叫他,才放下了心。 同事指着死者对面柜子上的手机说:“这个手机在录像。” 梁洌连忙过去,把视频倒回开头,死者就出现在镜头里,表情看起来就像普通地拍段视频,调整好角度,走到了客厅中间。 到这里看起来都还很正常,但下一个画面死者就突然对着什么也没有的电视墙开口说话,说着做出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诡异动作,要梁洌形容,就像是古代壁画里画的火柴小人。 因为隔得有点远,死者又说得含糊不清,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死者说完像是得到什么指示,安静地一动不动了片刻,转身径直爬到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下面,把自己的脖子吊上去,拿出刀毫不犹豫捅进肚子,轻易地向下剖开。 梁洌肚子倏然一阵幻痛,他没有这样剖过谁的肚子,但想也能想到需要一定的力气,更别说会因为痛完全下不去手。 可是死者的动作太自然了,一点停顿都没有,而且轻易得像剖的不是自己的肚子,而是发泡的面团,整个过程都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癫狂感,眼见着皮肉被划开,肠子都流出来,还露出了欣慰的笑。 “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同事不由地开口,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还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梁洌也觉得正常人不可能做到,怀疑死者是不是用了什么麻醉药品,不然怎么像一点痛感都没有。 可这种程度的伤要没痛感,用的麻醉剂量不可能还能自己行动。 他把手机交给同事装起来,他的手机突然在兜里响起来,看到是他们队长,摘掉手套接起来。 “老大,你那边怎么样?” 他们队长一早带队去了别的现场,叹了口气才回答:“应该又是自杀,这世界简直疯了,我干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短时间,这么多人都用这么可怕的方式自杀的……你那边呢?” 梁洌听到自杀顿了两秒,“我们这边把过程都录下来了,还是自杀。” 听筒里的声音明显想骂人,但是忍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先处理完现场,回队里再说。” “知道了。” 梁洌回答完又戴上手套继续调查,到结束收队已经快要天黑。 回队里的路上,梁洌车里搭了两个同事,两人都刚进队里不久,第一次见这种程度的现场,都跟蔫了的白菜一样。 他随手打开收音机,想换换车里沉默的气氛。 “……福海路段刚刚发生车祸,现在整个路段拥堵,附近的司机朋——什么时候回家?” 收音机里的声音刚说两句,突兀地变了一个调,接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 梁洌陡然一惊,脑子里立即回想起现场也听到了尸体说了这句话,难道不是的幻觉,还是他又产生了幻觉? 他连忙朝车里的中控频看去,收音机里的声音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真的是幻觉吗? 梁洌正想不通,副驾的同事突然从蔫白菜变成小白杨,直挺挺地转过来对他问:“什么时候回家?” 这一回梁洌确定不是他的幻觉,向同事瞥过去问:“你怎么了?回什么家?” 同事直挺的背突然又蔫回去,比他更莫名其妙地说:“梁队,你刚说什么?” “不是你问什么时候回家?” 他仔细注视了同事一眼,同事肯定地回答:“我刚没说话,你是不是太累听错了?” 怎么可能!梁洌去向后座的另一个同事求证,“小杨,你也听到了吧?” “没啊,梁队是你想回家了吧?上个案子起你是不是三天没回去了?” 不可能!可两人都这么笃定,梁洌又没那么确定了。 他手机这时响起来,看到是褚玄毅,断开车载模式才接。 “梁洌,什么时候回家?” 褚玄毅的声音温和又磁性,仿佛天然带着深情,可听到同样的问题,他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听错了。 褚玄毅没听到回答,又问:“现在不方便说话?” 梁洌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巧合而已,可能真的是他太累了,平复下来回道:“没有,最近案子多,今晚上可能也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吃饭。” “好。” 褚玄毅只回了一个字,声音落下通话就断了,梁洌举着手机眉头一拧,接着不爽地把手机扔到了驾驶台上,沉默地专注开车。 副驾的同事好奇地盯过来,“梁队,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什么女朋友!我哪有什么女朋友!是……我隔壁的大爷!” 同事眨了眨眼,这分明是因为不回家吃饭,女朋友生气挂了电话的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叹,“我们队队草就这么被人追走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姐要伤心。” 梁洌忙解释,“真的不是女朋友,其实是我、叔叔。” 同事显然不信,梁洌的身世全队都知道,从小是孤儿,被一对教授夫妇收养,18岁时养父母突然失踪,从此他都是一个人生活。 不过梁洌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直接问你父母都没了哪来的叔叔,只好沉默下去。 回到队里立即就是开会,短短几天他们辖区发生了五起离奇的自杀案,怎么看都不正常,可查来查去又没有查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会议上,一片沉默里终于有人出声,“这几人会不会都参加了什么邪.教?” “如果是邪.教家里应该留下邪.教的痕迹,不可能什么也找不到。” 确实是这样,邪.教至少会在哪里有信仰神像或者教义之类的,可这几起案子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痕迹。 而且五名死者的年龄,性别,职业,社会关系,都没有任何相交,或者相似的地方,不可能五人参加了五个邪.教,都在最近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自杀。 更奇怪的是死者体 2. 第 2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002 屋里没有来得及开灯,只有门口的感应灯亮着,梁洌静静地对着褚玄毅的双眼,感应灯熄下去倏地只剩一片漆黑,褚玄毅再次贴过来,抓着他的双手严丝合缝地吻过来。 梁洌觉得很荒谬,说什么增进感情,他根本没感受到褚玄毅的感情。 他极力挣扎,却完完全全脱不开褚玄毅的钳制,对这点他也觉得很荒谬。 他做为一名刑警,净身高184,在一般人里不算矮,而且经常训练,体力也比一般人要强。 褚玄毅虽然比他高了近10厘米,但只是个天天坐在办公室不动,最多站下手术台的医生,力气到底怎么比他大这么多?每一次擒住他就像手烙在他身上一样。 “褚、褚玄毅——” 梁洌唇舌被纠缠得发烫,褚玄毅终于肯给他喘气的空隙,吻沿着下颌到了他的喉结,他胸口用力起伏地吞吐了两口气,终于压抑着声音说出来。 “——够了!我饿了,先吃饭。” 褚玄毅动作一顿,仍旧继续下去,吻遍了他的脖子才抬起头对他说:“不行,我们要增进感情。” “我不想做!” 梁洌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熄下去的灯都被他喊亮了,褚玄毅蓦地僵住动作,眼神像一张网罩住他,要把他困死在他眼中般一言不发。 他看褚玄毅的眼神常常都感觉没有情绪,可是偶尔褚玄毅的眼神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可怕。 下一刻,褚玄毅抵住他再次吻过来,要吞掉他的舌头般狠狠吮进了他口腔里,接着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双手,压在他头顶,空出的手来解他的扣子,等他终于有了能出声的机会,却只发出了难忍的喘声。 灯再次熄下去,褚玄毅问他,“现在还是不想吗?” 他不想要,别人怎么谈恋爱他不知道,但他想的是他们回家可以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今天发生了什么,或者挤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偶尔悄悄摸摸接个单纯的吻,再或者相互抱怨一下工作的不顺和压力。 而不是每次在一起都无话可说,只有用上床来增进感情。 可这这四年,褚玄毅唯一对他绝对了解的就是他的身体,在褚玄毅的动作下他很快顾不上别的,难忍地寻到了褚玄毅的脖子,不爽地用力一口咬下去,颤着嗓音回答:“去……床上。” 褚玄毅满意地轻笑了一声,轻易将并不轻的梁洌抱起来。 卧室的灯还是没开,梁洌没看见褚玄毅嘴角噙起的笑意,落在床上,褚玄毅立即往他两条腿之间跪过来,他一只手伸在中间按住了褚玄毅的腹肌。 这方面褚玄毅连也天赋异禀,平时根本没怎么锻炼,却有一身饱满有力的肌肉。 他手掌隔着衣服在起伏的肌理上轻轻滑动,命令地说:“脱衣服。” 褚玄毅没有脱,反而抓起他的手,带着他去解衬衣的扣子,解完最后一颗,褚玄毅把他的手贴在了皮肤上,掌心被起伏的肌肉摩擦着慢慢下移,直到坠底被横生的高处挡住。 他微微一颤,褚玄毅俯身下来,蛊惑地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梁洌。” 他不由自主地勾上了褚玄毅的脖子,主动吻过去,将自己陷在褚玄毅的柔情里。 很多时候他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和褚玄毅变成现在这样,当初他追了褚玄毅半个月,褚玄毅就从直男变成了他男朋友,那时他觉得他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或许不是他们的感情变了,变的只是他,褚玄毅只是不愿意为了他改变,他的迷恋和热情,全部都消磨在褚玄毅如同悬崖上月亮的孤高冷漠里。 他们这样就算现在不分手,也总有一天会分手。 “你在想什么?” 褚玄毅突兀把他按下去,捏住了他的下巴,他舔了舔唇角褚玄毅的手指,“我明天要早点去上班,只能做一次。” 褚玄毅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过好一会儿再次贴过来,热气全喷在他耳边温柔地回答:“好。” 然而这一次不是他的,而是褚玄毅的,从床上到浴缸,褚玄毅说要给他洗澡都没结束。他瘫在浴缸里,一脚踢开要来帮他洗的褚玄毅,“你他妈是人吗?正常人两小时要坏死了吧!” 浴室里终于开了灯,褚玄毅笑着抓到他的脚腕,他清楚看着褚玄毅轻吻在他脚踝上,那张仿佛悬崖上月亮的脸染上了欲望,平常对什么都总是不感兴趣的双眼里,此刻全是他。 一刹间他又被蛊惑了,褚玄毅就抓着他的脚将他直接扯过去,把他扣在了腰上。 凌晨3点,梁洌总算洗完澡趴在床上,褚玄毅在他背后给他擦着头发问:“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他又累又困,还全身酸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能不爽地骂:“滚,老子再信你就是狗!” 褚玄毅没有回话,也没有滚,继续给他擦头发,擦干后默默下床去,过了一会儿盛来一碗粥。 “我不想吃。” 梁洌只抬了下眼皮,褚玄毅蹲到床前故意把粥凑在他鼻子前,哄小孩子一样说:“喝两口,你从中午到现在就什么也没吃,太久不吃东西对胃不好。” 这话触到了梁洌的职业反应,中午他急急忙忙赶去案发现场,确实没来得及吃饭,回来没有胃口,也没吃晚饭。 可褚玄毅怎么知道?只是这点怀疑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就像他不理解褚玄毅不怎么练却有那么完美的肌肉一样,只是疑惑,没有多想。 他对着褚玄毅帅到完美的脸也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回答:“喂我。” “好。” 褚玄毅把梁洌从床上捞起来,让梁洌背靠在他怀里,一勺一勺往梁洌嘴里喂。 梁洌没有看到褚玄毅脸上享受的表情,粥喝了一半突兀地想起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爱我?还是只是想睡我?” “你不喜欢?” 褚玄毅难得回答了四个字,梁洌不禁笑出来,他怎么会不喜欢,可是他想听的不是这个,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怕褚玄毅回答出他更不想听的。 这三天他在队里没怎么睡,又累了一番已经困得不行,喝完粥只剩一半的意识清醒着,褚玄毅把他放下去,他沾到枕头就完全睡着了。 褚玄毅放下碗,俯下去一眼不眨地注视着梁洌,伸出异于常长尺寸的舌头,舔过梁洌沾着粥渍的嘴角,然后挤进了唇瓣里,吻到梁洌不舒服地哼出声,他才退出来亲在了唇边说:“晚安,宝贝。” 这一觉梁洌睡得很不舒服,一直都在做梦,先是梦到这几天的几起案子,那些惨烈的死亡场面在他梦里加倍呈现,血腥模糊的尸体从血泊里爬起来抓住了他,内脏和脑花掉落在他身上,越掉越多,仿佛要将他埋起来一般。 他被血腥味刺得无法呼吸,快要窒息时,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了出去,他以为得救,可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的不是一个人,而一个巨大的、无法看清的怪物。 拉住他的也不是手,而是一条漆黑的、长满了肉刺的触手。 他惊恐地想逃,但更多的触手不断冒出来,缠绕住他,滑动在他身上留下粘腻的痕迹。他意识到了这是梦,感官却清晰得像是真实发生的,他想要清醒过来,却怎么也抓不到现实的缝隙,而缠住他的触手眼见着变了形状伸进他衣服里,肆意攀爬乱钻。 “啊——” 从来有过的异物感让他惊恐地叫出来,可是他无法挣脱,只能在那些可怕的触手下不停抖动,慢慢地他感觉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最终确定是他卧室的天花板,却在不停的来回晃动。 他奇怪地感受了好一会儿意识终于真正清醒过来,接着就看到抱着他双膝在动的褚玄毅。 褚玄毅见他醒了,俯下来用手掌压在他肚子上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梁洌受不了褚玄毅竟然在他睡着也能做这种事,脱口而出:“褚玄毅,你是不是疯了!” 褚玄毅向来平静的眼里明显怔了一下,可是梁洌没有看见,他缩脚把褚玄毅踢开坐起来,“你脑子里除了这就没有别的了?那你买个娃娃更方便!” “什么娃娃?你想要?” < 3. 第 3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3 梁洌在车里把脸埋在方向盘上,脑子里一直重复被迫接的电话,应该没有听出来什么吧!他应该没有发出什么不对的声音,肯定没有听出来! 要是听出来了怎么办啊?该死的褚玄毅,就知道做做做!还是趁早分手吧! 梁洌下定决心把车开出去,看到小区外面以前常去的早餐店还开着,他下去买了两个包子,啃了两口发现以前明明味道还可以,怎么变得这么难吃了? 他不禁后悔没听褚玄毅的,吃了早餐再走。 在他养父母失踪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别说在家做饭,连自己怎么活下来的都不清楚,后来他生活的标准就成了“不死就行”。 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了褚玄毅和他同居的原因,那时他们刚刚确立关系,他满心满眼都是褚玄毅,加班到半夜也要赶去见褚玄毅一面。 有一次,他凌晨2点把车开到褚玄毅的住处楼下,本来想上去找褚玄毅,可时间太晚又怕打扰褚玄毅休息,就这么坐在车里睡着了。 等他醒来,褚玄毅坐在副驾一眼不眨地望着他,没等他做出反应先连续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发现车外下着大雨。 褚玄毅问他为什么睡在车里,他掀开身上盖的衣服,冰凉的手伸过去把褚玄毅的手抓过来,本来想表现温柔地亲一下,结果他控制不住又打起喷嚏,喷了褚玄毅一手的鼻涕沫。 顿时他尴尬地僵住,褚玄毅一点不在意地反握住他的手,凑来用额头贴到他额头上,对他说:“你发烧了,天气降温,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 “我忘了。” 他其实不是忘了,是压根没有注意这回事,虽然已经入秋,但他在队里洗了澡出来,穿的还是短裤。 褚玄毅低头盯向他露出一截的腿,他肚子又突兀地叫了一声,褚玄毅视线移向他的肚子,“晚上为什么不吃饭?” 他不记得晚上怎么没有吃饭,可能是急着来见褚玄毅,想要早点完成工作下班,下意识回答:“忘了。” 褚玄毅的眼神就像怕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养死似的,冷不防冒出一句,“我要跟你一起住。” 天亮之后褚玄毅就搬去了他家,从此褚玄毅会给他准备每天要穿的衣服,会在他每次起床前都做好早餐,无论他再晚回家褚玄毅总是还没睡。 本来很多结婚的夫妻都不见得有多相爱,而且褚玄毅除了长得帅,还长得那么帅,他不能要求那么多。 梁洌刚做的决定因为两个包子动摇了,他把包子当成褚玄毅几口塞进嘴里,一路不爽地开车到了队里,在车库停车时遇到了他们队长。 队长叫连立杰,看到他就问:“让你回家休息,怎么眼圈比昨天更黑了?” “没什么,就是梦到了案子,没睡好!” 梁洌这个理由也不算假,只不过不是全部,连立杰向他盯来,没表现出信了还是不信,跟他一起进电梯上楼。 到办公室,梁洌首先是去看给他打电话的同事,发现对方下班了深深松了口气,接着连立杰就通知他们开会。 “今天早上5点半,第二起自杀案的死者父亲,说死者一个月前去过晟和医院的神经外科看病,看完回家就变得魂不守舍,经常一个人念叨着什么。” 这是昨晚值班的同事接到的线索,然后去查了晟和医院的病历,发现另外几名死者,竟然都在近期去过晟和医院看病。 褚玄毅就是晟和医院的医生,还刚好在神经外科。 梁洌刚在想褚玄毅会不会扯上什么关联,就听到连立杰接着说:“五名死者去看的都是神经外科,并且接诊的医生是同一个。” 褚玄毅的资料被投到投影幕布上,放大的证件照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呼吸滞了一瞬。 有人直接说出来,“我去,这也太帅了吧!只有我们梁队能比一比了!” “别说废话。” 连立杰喝斥了说话的人,转眼看向梁洌,“梁洌,你还记得这个褚医生吗?” 梁洌呆滞着一动不动,现在五名死者唯一的关联就是褚玄毅,如果他们自杀的背后真的有什么人操控,最有嫌疑的就是褚玄毅。 他脑中不自觉浮现出褚玄毅的脸,怎么想都觉得褚玄毅不可能是会教唆别人自杀的变态,还是用那么血腥残忍的方式。 可他脑中的画面蓦然转到他提起案子时,褚玄毅敷衍冷漠的态度,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恐慌。 ——不可能,褚玄毅只是对别人的事不太关心而已,不可能做这种事,也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梁洌说服了自己,按程序来他作为褚玄毅的男朋友,应该避嫌,可他提出来就必须承认他和褚玄毅的关系,等于出柜。 “梁洌?想什么?” 连立杰又开口,梁洌终于看过去回答:“记得,这张脸不记得才不可能。” 四年前连立杰调到他们支队当队长,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是一起车祸谋杀案,褚玄毅就是现场的目击者,他也是因为这个案子和褚玄毅认识的。 连立杰显然也认出了褚玄毅,接着对他说:“这个褚医生……我记得不太好应付,不过当时他唯独对你态度格外与众不同,现在也不确定他和这几案子一定有关联,你先带小杨去医院找他问问话,看看他的反应。” 梁洌指尖轻轻抠在桌面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他和褚玄毅的关系,开完会就带小杨去了晟和医院。 晟和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神经外科和脑外科是医院的招牌科室,而褚玄毅是神经外科最年轻的天才医生,名声在外,患者挂他的号不奇怪。 到了医院,梁洌停好车却愣着不动,小杨开了门车又回头问:“梁队?怎么了?” 梁洌连忙解开安全带,“没什么,走吧。” 今天褚玄毅不坐门诊,梁洌带小杨上楼,直接找去了褚玄毅的办公室。 褚玄毅的助理把他们领到了办公室门外,助理隔门还有两步远就不敢再靠近,伸长手去小心翼翼地敲门。 “褚医生,有警察找你。” 门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脚步声来回了好几次终于到了门口,然后门打开,褚玄毅完美的身形镶在了门框里。 他穿着毫无版型的白大褂,却被他的身材衬得像是穿了越秀的风衣,里面总是一丝不苟的黑色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点肌肉和锁骨,整个人都散发着他要迷死人的魅力,声音却像与人隔着800米的距离开口 。 “什么事?” 助理猛然一个激灵,连呼吸都忘了,她平时都不看褚玄毅,倒不是褚玄毅对他们做过什么,只是本能地对褚玄毅有种无法形容的畏惧。 此刻,她缓缓抬起头向褚玄毅看去,觉得褚玄毅像是西伯利亚冻土融化迎来的春天,她第一次直视那张帅脸,瞬间忘了要说什么。 不过褚玄毅根本没在意她,视线越过去看向后面的梁洌问:“你找我?警官。” 梁洌没注意褚玄毅与平时有什么不同,本来没交代褚玄毅是他男朋友已经不合规矩了,他不能再提前和褚玄毅说警察要来,一路都在想见到褚玄毅怎么掩饰他们的关系,却没想到褚玄毅会主动和他装陌生人。 其实褚玄毅能主动装不认识省了他很多麻烦,可他一点也不爽,公事公办的拿出证件。 “褚医生,你好。我们是桐花区刑侦支队的,有案件想向褚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褚玄毅扫了一眼他的证件,侧身退后把门让出来,“请进。” 梁洌对着褚玄毅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心里像一罐子泡过期的柠檬,味道又酸又怪,他目不斜视越过褚玄毅进去,打量起了褚玄毅的办公室。 他是第一次来,发现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办公室很宽敞,充满了私人医院才有的精致,褚玄毅很喜欢买各种各样奇怪的小东西,他家里已经被褚玄毅摆满了。 可这里几乎看不到私人物品,他都怀疑这办公室是不是褚玄毅临时借来的。 “梁警官,请坐。” 褚玄毅跟到梁洌旁边,指向窗前的沙发。 小杨小心跟着梁洌,余光一直悄悄观察褚玄毅 4. 第 4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4 办公室里一时都没了声息,小杨和门外没敢进去的助理,都被褚玄毅的话惊住了。 梁洌不知道褚玄毅先是和他装陌生人,现在又要请他吃什么饭? 他想起和褚玄毅第一次见面,他最后问褚玄毅的也是这个问题。 那时他还不是副队长,第一次见到褚玄毅,是和同事去医院给褚玄毅做笔录。 褚玄毅作为案发时的目击者,被凶手制造的车祸牵连,据说送到医院心跳已经停跳超过二十分钟,能活过来是个奇迹。 他还清晰记得走进病房的一刻,坐在病床上的褚玄毅转过头来对上他的视线。 那一眼,他仿佛真的有电流通过了他的心脏,愣着好半晌都没有反应。 同事见他愣住用胳膊捅了捅他,问他怎么了,他不自觉地说出口。 “他好帅。” 褚玄毅听到了,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人类的外表只是会腐烂的躯体而已,转瞬即逝。” 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这男人该死的迷人,现在想起来他还是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多半是疯了,他养父母失踪后,身边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说他是灾星,说是他害得他养父母下落不明,之后的许多年他都独自一人,与人交往总是隔着一道打不开门。 可是那天,他生平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和谁扯上关系,问完笔录他借口上厕所,回去问褚玄毅,“案件结束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他不确定褚玄毅是不是也记得,故意这样问的,褚玄毅的记忆力就像薛定谔的箱子,有时他说的话转头就好像忘了,有时几个月前的快递单号他也能脱口而出。 但他们现在是“陌生人”,他不想再做让人怀疑他们关系的事,抬眼望向褚玄毅果断拒绝,“抱歉,我没空。” “好。” 褚玄毅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他被拒绝了,毫无表情地侧身让开,人却还镶在门框里,门框就那么宽,他占了一半,梁洌要出去只能贴着他过。 “褚医生,能麻烦你让开一点吗?” 梁洌不知道褚玄毅到底在想什么,褚玄毅倒是听话地让了,可人还在门框里,他只是往后退出了几厘米的空间。 “无聊。” 梁洌低声喃了一句,干脆地侧起身从褚玄毅面前挤过去,褚玄毅却趁机抓住了他的手。 他随即向褚玄毅瞥回去,现在他们是陌生人,拉什么手?褚玄毅手不松,他自己把手抽出来,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出去了。 “梁警官。” 褚玄毅轻念了一声,梁洌没有理他,他的目光像是有条锁链连在梁洌身上,被梁洌牵了出去,可是梁洌脚都没顿一下,他伫在走道中间望着梁洌的背影,眼神瞬间阴沉得整个医院都仿佛罩了一层阴云。 离得最近的小杨和助理都感觉到了发寒,尤其是小杨,他刚刚看到了褚玄毅抓他们梁队的手,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明明有男友的渣男,见到他们梁队长得帅就想勾搭,被拒绝还动手动脚。 他鄙夷地朝褚玄毅瞪去,但视线刚触到褚玄毅他又连忙收回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褚玄毅的脸,他就不自觉心里发怵。 梁洌已经走远,他顾不上多想,连忙冲出门,“梁队,等我!” 梁洌没等小杨,下楼后他拿起手机想给褚玄毅发条消息,但褚玄毅现在作为被怀疑的对象,他不好私下联系,就盯着褚玄毅的对话框不动。 过了半晌褚玄毅竟然也没给他发一个字,他烦躁地收起手机,看到小杨过来,就转去找了医院的领导。 在医院的系统里,他详细查了几名死者当日所做检查的时间,结果和褚玄毅说的一样,几名死者当天做完检查都差不多在6点。 小杨问他,“梁队,这样是不是表示真的和褚医生没有关系?” “去那个地下通道看看。” 地铁是后来的产物,一开始的城市规划并不在内,尤其是旧城区,修起来有很多局限,因此地铁站的位置有时很诡僻,前往的通道也跟着与众不同起来。 梁洌寻着标识找到地下通道的入口,外面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下去之后他就发现这条地下通道不是直的,像心电图一样来回折了好几次,而且格外地长。 可能是由于地质原因,加上年代久远,里面十数年没有见过阳光,显得特别阴冷潮湿,空气里还有股难闻的霉湿味。 除此之外,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小杨转着圈打量,“梁队,这也什么没有啊?他不是骗我们的吧?” 梁洌其实也不确定,和褚玄毅在一起四年,他对褚玄毅好像也没有多了解,思忖了片刻说:“等6点再来,先回队里。” 小杨忽然紧张起来,转着眼珠向四周乱瞟,“梁队,你说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存在吧?” “别瞎说,走了。” 梁洌转身就走,小杨越想越觉得可能,连忙追上去说:“非要到晚上6点,就像什么规则怪谈一样!那几个死者又死得那么诡异,万一真的是什么灵异事件怎么办?你说我们国家会不会也有那种什么非自然灾害处理的部门?” “少看点胡说八道的小说,你是警察。” 梁洌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没有那么确定,这几起自杀案就算真的有人教唆,但在没有任何药物的作用下,无论剖自己肚子,还吞刀片,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可是要他相信真的是什么灵异事件,他也没法真正接受。 回到队里正好赶上了午饭,梁洌吃饭的时候,连立杰带着餐盘坐到他旁边。 他先问:“老大,你们查到了什么?” 连立杰和其他人查了褚玄毅各方面的情况,看起来没有什么收获,连立杰用筷子杵了两下盘子里的虾,“别提了,有的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体会什么差距的。” “什么差距?” 梁洌抬眼,就见连立杰叹起了气说:“这个褚玄毅,简直就是模板般的人生赢家,大企业的富二代,从小接受最顶尖的教育,12岁就上大学,16岁转去学医,26岁就当上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唯一的挫折就是四年前的车祸。” 听到这梁洌蓦然愣住,隔了两秒才开口,“他家很有钱吗?” “岂止是有钱,那个双塔大厦,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是他家的。” 双塔大厦是他们市最高的楼,属于地标建筑,梁洌眨了眨眼,意识到他是真的不了解褚玄毅。 他只知道褚玄毅是个天才,家里条件不错,但褚玄毅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家这么有钱,顿时觉得让褚玄毅在他家住了四年,是不是太委屈褚玄毅了。 连立杰接着说:“不过也有一点奇怪,他家里人说,自从四年前那起车祸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极少再与家里联系,他以前住的地方几年没人住了,连他家人都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确实很可疑……你那边问到了什么?” 梁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没法直接告诉连立杰褚玄毅住在他家里,他只能尽量客观地回答:“他到底和案子有没有关系还不确定,但我直觉他知道什么,还提供了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晟和医院北门外面通往地铁的地下通道,下午6点。” 连立杰没明白,“6点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我刚和小杨去了一趟没有发现什么,准备6点再去一次。” 连立杰想了想,“行,我已经派人去盯着褚玄毅了,6点我们一起去。” 梁洌没和连立杰讨论为什么非要6点,他们从小在唯物主义的教育下长大,没有亲眼见过都很难往不唯物的方向设想。 下午梁洌把连立杰查回来的褚玄毅生平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与他知道的褚玄毅确实像两个人。 褚玄毅少年时参加过游泳比赛,还得过冠军,参加过辩论赛也得过冠军,甚至还上过智力竞技的电视节目,骑马,乐器,运动,兴趣广泛得几乎没有他没涉猎过的,一点不像现在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褚玄毅。 是那场车祸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 终于快到6点,连立杰带队去地下通道周围布控,差不多后梁洌伫在路边犹豫半天,还是给褚玄毅发了条消息。 【队里有案子,这几天我都不回家了。案子结束我就回去,不用给我打电话。】 过了两秒褚玄毅就回过来,但只有一个字。 【好】 梁洌不爽地把手机塞回口袋,连立杰凑过来问:“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准备好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 梁洌卷了卷衣袖,“我下去了。” 这个任务本来不是梁洌来执行的,但他主动要求的,几起案子的死者除了可能都在6点经过这条地下通道,另一个共同点确实是当天都找褚玄毅看过病。 可能这也是条件之一,今天见过褚玄毅的只有他和小杨,小杨经验太少,他是最合适去“钓”凶手的人。 连立杰嘱咐他,“小心点。”他应了一声向地下通道走去。 这条通道走得最多的就是去晟和医院的,医院的门诊时间结束,通道里几乎没有人。 梁洌沿着台阶小心走下去,里面的灯本来本来就很昏暗,此刻他发觉更暗了,甚至看不清通道里的情况。 连立杰在中控台问:“梁洌,有没有发现什么?” “暂时没有。” 梁洌回答完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和霉湿味混在一起的,好像有股血腥味,但上午他没有闻到。 是不是闻错了?他有意又嗅了嗅,血腥味突然变浓,好像通道深处有一滩血正在向外涌出来。 他握住腰后的枪小心地往里进去,同时向连立杰汇报,“我闻到了血腥味,但没——” 话没说完耳机里就响起“嗞嗞”的杂音,接着失去了信号。 梁洌紧张起来,干脆地拿出枪继续小心地往前走。 “梁警官?” 突然一个声音在一个转折的墙后响起,梁洌转过去,集中视线才看清角落里的人,是带他们去褚玄毅办公室的助理。 几个死者都挂过褚玄毅的号,但都见过的人不只褚玄毅,还有褚玄毅的助理。 梁洌登时警惕地问助理,“你在这里做什么?” 助理吓得往后一缩,他刚想是不是他想多了,助理忽然咧起嘴盯住他笑起来。 “当然是在这里等你。” 这个笑有股说不出的邪性,梁洌直接把枪指向了助理,“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助理完全没有害怕枪,朝着他走近,表情变得怪异又疯狂地说:“像你这样的罪人,不应该继续活在世上,你应该去死。” 梁洌感觉助理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再次警告:“别动,我要开枪了!” 可是助理仍旧没有一点畏惧,他立即把枪口转向助理的脚边,一枪打在了地上,助理还是没有一丝一豪的停顿,嘴里不停地念叨。 “你要反省你的罪孽,回想被你害过的人,你肮脏罪恶,卑劣无耻,自私贪婪,你不该活在世上,去死吧!” “ 5. 第 5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5 梁洌出了地下通道,站到路边看着来往的车辆,听着城市喧闹的声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连立杰走到他旁边,等了好一会儿才问:“梁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 梁洌确实不知道怎么说,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一直都以中毒产生幻觉来说服自己,可就像刚才的男人说的,他根本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转过去问连立杰,“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队的案子要交给他们?” “上面的命令,不允许问,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梁洌越想越觉得不对,既然是上面的命令,肯定是属于什么部门,但这个部门连他们系统内也完全不知情。 什么部门需要这样保密? 连立杰接着说:“既然都不归我们管了,就不要想了,不能公开肯定有不能公开的原因,就当结案了。” 梁洌明白连立杰的意思,换了个问题问:“其他人呢?都回去了?” 连立杰点了点头,“你突然消失不见,那些人过来就赶我们走,我实在不放心硬留了下来,还好你没事。” “谢了,老大。” 梁洌小声地道谢,连立杰一笑,“谢什么,你没事就好,给你调两天假,回家好好休息。” “知道了。” 梁洌回了连立杰一声,转身朝晟和医院的方向走去,这条路没停车位,来的时候他把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虽然连立杰说了不要再想,他一路还是忍不住分析。 如果不是中毒产生幻觉,他看到的血腥场景那么真实,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连立杰还说他在地下通道里消失了2小时,可他明明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地下通道,也只感觉时间只过了十几分钟。 还有褚玄毅的助理,是不是白天他见过的助理,是那时就盯上他了?还是因为碰巧他那个时候进去?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精神脆弱的人,可是助理和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真的产生了自己不配活着,应该去死的念头。 最后如果不是褚玄毅突然出现,他可能会是下一个自杀的人。 那五名自杀的死者,很可能是和他一样的经历,被助理“洗脑”,产生了强烈的自己应该去死的念头,直到实施自杀。 虽然他不清楚助理是怎么做到的,但助理似乎有某种能蛊惑他人的能力,让五名死者以那么残忍的方式自杀。 最后就是褚玄毅,他不确定在地下通道最后救了他的褚玄毅,是褚玄毅真的出现了,还是他本能求救所产生的臆想。 褚玄毅很明显知道什么,那助理所做的一切他是不是都知道?甚至有关系! 梁洌不敢再想下去,到了停车场,他找到车首先看到的却是褚玄毅。 褚玄毅一般没有手术6点就下班了,现在已经8点多,他以为褚玄毅早走了,过去按开车门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等你。” 褚玄毅一眼不眨地盯过来,梁洌又被激发了职业本能。 褚玄毅不开车也不来车库,怎么知道他把车停在这里?还在这里等他? 他满脑子疑问,褚玄毅却突然抓着他,将他拽过去压在车门上。他连忙去看周围,推着褚玄毅说:“褚玄毅,会有人来!” 褚玄毅不听,把脸拱进他颈窝里,唇瓣磨蹭着他的锁骨,声音倒是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可以请你吃饭了吗?” 梁洌怔了怔,“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等我?” 褚玄毅不回答他,固执地又说了一遍,“我要请你吃饭。” 他脖子被褚玄毅的发梢扫得发痒,心脏里也像被什么挠了几下,又问褚玄毅,“你怎么知道我车停在这里?” “你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梁洌瞬间心底的怀疑减轻,“回家吃吧,我想吃你做的。” “好。” 褚玄毅对着梁洌笑了一下,立即放开他绕去副驾上车。 梁洌一时不清楚褚玄毅到底是想快点和他回家吃饭,还是不想多抱他一秒。 他不爽地拉开车门上车,他不主动说话,褚玄毅也不会开口,就这么鸦雀无声地把车开了回去。 到家后褚玄毅把梁洌的拖鞋摆到前面,梁洌踩掉鞋就进去,他在后面把他的鞋放好,又立即去给梁洌倒水切水果,摆在梁洌面前的茶几上,马上默默地去厨房做饭。 梁洌其实很少有机会和褚玄毅一起回家,这样的周到让他也很不好意思,他靠着沙发伸长脖子往厨房瞟。 大多数时候褚玄毅都像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一样,每次到家都是饭菜刚刚上桌,他很少有机会看到褚玄毅做饭的过程。 他今天好奇地走到了厨房,脑袋凑近门里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来,打在褚玄毅身上,将他的一身黑衣也映出了一层暖色,他手里拿着蔬菜一边洗,一边转头回答梁洌,“冰箱里只有牛肉,做起来比较费时间,现在不早了,我做点简单的。” “嗯。” 梁洌没仔细听褚玄毅说了什么,也不在意褚玄毅要做什么,反正从来都是褚玄毅做什么他吃什么。 他直直盯着褚玄毅,觉得这一幕就是他一直期望的画面,不由地进去从后面抱住了褚玄毅。 褚玄毅正在切黄瓜,动作僵了一下又继续,他靠在褚玄毅背后说:“褚玄毅,你能不能好好回答一次我的问题?” “好。” 梁洌看不到褚玄毅的表情,双眼越过褚玄毅的肩膀看下去,盯着褚玄毅切菜的动作,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知道6点地下通道会有什么?” 褚玄毅切黄瓜的手都没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回答:“不重要。” 虽然不归他们管,可是他做不到什么也不想,如果最后出现的不是他的臆想,真的是褚玄毅,那褚玄毅到底知道多少? 他本能地想要撇清褚玄毅与案子的关系,想证明褚玄毅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可褚玄毅这完全不是好好回答他的态度。 他严肃地要求褚玄毅,“正面回答我。” 褚玄毅却沉默了,他蓦然转过去盯直了褚玄毅的脸,仍然看不出褚玄毅在想什么,他不自觉沉起了声音,“那你知道什么?那些人会自杀你也知道?你的助理做了什么你也知道?” “可以知道。” 可以知道?梁洌差点把把眉头从脸上挤出去,他仔细地盯着褚玄毅问:“什么叫可以知道?” 褚玄毅突然放下了刀,向他正对过来说:“因为他们不重要。” 五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惨烈的死了,不重要? 梁洌无法理解地审视着褚玄毅,语气不受控制地带起了怒气质问:“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才重要?” “你。” 这一个字褚玄毅回答笃定又认真,可梁洌只觉得好笑,心里积压了不知多久的情绪,瞬间不受控制地全涌出来,声音也变成了吼。 “你所谓的重要,是像发情的狗一样跟我上床?除了这还有别的吗?你对我有过一点感情?你明白感情到底是什么吗?除了把我当成你的按摩工具,你有在乎过我一点别的?” 褚玄毅沉静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但立即又沉下了眼神,伸手把梁洌抱过来紧紧地勒在怀里,“我在乎,梁洌,我想和你有深刻的感情。” 梁洌猛不迭笑出来,这算什么?表白还是敷衍?什么叫我想和你有深刻的感情? 他一把推开褚玄毅,“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不想吃饭了,你做你自己的吧。” 褚玄毅看着梁洌转身,像是要彻底离开他一般,他一把拉住了梁洌的手,不等梁洌反应,他把人拉回来按在冰箱上,蓦地吻过去。 “褚——我不——” 梁洌唇间流出的声音立即被完全堵回了喉咙,褚玄毅像是故意要抽干分的力气一样,手游动在他身上,专门捏让他发软的地方。 他衣服掉了一半,堪堪挂在手臂上,褚玄毅终于肯让他好好喘口气,他却只能靠在褚玄毅怀里嗓音发颤地说:“够了,我不——” “不够。” 褚玄毅又亲过吞掉了梁洌想说的话,将人分开了腿抱起来挂在腰上,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去增进感情。” 梁洌不小的体格被这样抱着有些怪异,但他觉得他可能早就中了褚玄毅的毒,每次褚玄毅都能轻易地弄得他全身发软,他只能挂在褚玄 6. 第 6 章(修)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6 房间里的灯是暖色的,倾泻而下铺在褚玄毅肌肉紧绷的背上,他的脸完全藏在阴影里,平日在梁洌面前总是温和平静的眼神,此刻涌动出翻天倒海般的情绪。 不过梁洌什么也没感觉到,也看不到,只听到褚玄毅语调如常的声音问他,“你说了什么?” 他身体被褚玄毅绷起的肌肉钳制得难受,往后扭头去看褚玄毅,却被褚玄毅一下按回来,褚玄毅贴下来把脸埋在他耳边再次说:“再说一遍。” 梁洌被折腾到混沌脑子不是很清醒,褚玄毅让他说,他想也不想又说了一遍。 “我说我再也受不了你了!我们分手! 褚玄毅顿了片刻,语气仍旧平淡如常地回答:“好。” 这一声落下,梁洌这才意识到他刚说了什么,褚玄毅的皮肤还贴在他身后,相织在一起的温度让他清楚感知到他们还是最亲密的姿态。 可是褚玄毅就这么轻易地同意了分手。 大概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因为是他追的褚玄毅,因为褚玄毅是直男被他掰弯的,因为褚玄毅对他太过照顾,哪怕他觉得褚玄毅经过四年都没对他产生多少感情,他还是难以主动说出分手两个字。 他预想过很多种和褚玄毅提分手的场景,没有一次是现在这样,也没有一次是褚玄毅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字就同意了。 他抓紧了身下的枕头,咬着牙什么也没有再说,褚玄毅终于从他身上起身,听到褚玄毅下床,他脸仍然闷在枕头里说:“……现在太晚了,你——” “没关系。” 褚玄毅打断梁洌回答,梁洌本来想说褚玄毅可以明天再走,可褚玄毅都这么回答了,他也没法再说下去,眯起一只眼挪出枕头看过去,褚玄毅果然去收拾衣服了。 可能是灯光太暧昧,可能是他真的太累,看着褚玄毅往箱子里装衣服,每个动作都流畅得没有丝毫留恋,他鼻子不自觉有些泛酸,干脆地转过身背对向了褚玄毅。 过了不知多久,褚玄毅似乎收拾好了,在床前停了片刻,终于对他说:“我走了,你睡吧。” 不等他开口,褚玄毅已经拖着箱子走了。 他一动不动装睡,褚玄毅还贴心地帮他关了灯,房间里倏地暗下来,他才转头看去,但什么都没看到,褚玄毅连卧室的门都帮他关上了,只有行李箱轮子转动的轻微咕噜声传来,但很快他连这点声音也听不见了,半晌后房间外响起大门关上的声音。 褚玄毅真的走了,他们真的分手了。 梁洌蓦地用手掌捂住了双眼上,躺得像具尸体一样对着天花板,如果要他说完全不难过肯定是骗人,但比起将来他们真的到了相互怨恨,完全无法容忍对方的时候再分手,现在至少留给对方的,还是一个比较美好的印象。 褚玄毅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梁洌深吸了一口气,捂了半晌眼睛的手拿下来,他用力捏住了掌心沾染的水气,强撑着爬起来。 虽然他又困又累,但就算不洗澡也要把褚玄毅给他留下的弄干净,不然明天肯定肚子不舒服。 可从床到浴室这么几步路,他走了仿佛一小时才到,站在淋浴下早早搓掉了身上的粘渍,剩下的部分比他想的更不容易,被过度刺激的粘膜一碰又开始痉挛,他差点脚软得没站稳摔下去。 以往结束到这个环节他都半睡不醒,全是褚玄毅帮他洗的,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褚玄毅,早知道他应该等明天再说分手,起码不用他自己现在抖着腿来洗澡。 但后悔已经没用了,他艰难地给自己洗完,披着浴衣就出去,至于床单他现在已经不想管了,趴到床上身体完全略过了他的意识,擅自睡了过去。 卧室里的灯没开,不过浴室的灯梁洌出来忘了关,灯光透出来将原本漆黑的卧室映得一片朦胧。 梁洌沉沉地睡在床上,丝毫没有发现本该已经离开的褚玄毅出现在了他床边。 晦暗光线只描出了褚玄毅的轮廓,此刻他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温和平静,涌动着骸人的情绪,仿佛要将梁洌连骨带肉一并吞噬。 可是他笔直伫立着一动不动,克制忍耐着随时要失控的疯狂。 梁洌怎么能和他分手? 梁洌不是那么爱他? 梁洌不是说就是喜欢他这样的? 梁洌到底对他哪里不满意? 梁洌为什么不要他了? 一刹间,褚玄毅身周绽出如同火花的黑气,沸腾一样疯狂涌动翻滚,他终于忍耐到了极限,触手从黑气中钻出,伸到床上缠住了梁洌,一寸一寸舔舐过去,挤进梁洌口中肆意搅动。 梁洌不舒服地想要吐出来,触手强硬地往里进去,蹂.躏一样狠狠地碾磨热湿的口腔壁。 “褚玄毅、我已经分手了,不要再——” 梁洌口齿不清地呓语,分手两个字再次刺激到了褚玄毅,他眼神中蓦然漫延出了仿佛能看到实体的阴沉,口中发出如同悲鸣一样的低语。 “……为什么要分手……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要分手……梁洌……” 这一刻,整个小区人都突然被吓醒,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只是感受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恐惧。 唯独梁洌丝毫没受影响,他什么也没感受到,不满地吐着舌头,想把嘴里的东西推出去,实在推不动,干脆地一口咬下去。 触手终于缩走,他得意地喃出了声音,“……叫你不听!” 褚玄毅不自觉笑起来,梁洌终于不是用生气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和平时总是故意沉起的声音比起来,显得活泼又带点调皮。 要是梁洌一直这样和他说话多好!他喜欢,喜欢极了。 “梁洌。梁洌……” 他叫着梁洌的名字,把触手收回来凑到唇边,舔在被梁洌咬过的地方,内心压制的渴望绷到了极致,他一下到了床上,换成手指摩挲在梁洌唇上,碾干净了从唇里带出的水渍毫无逻辑地表白。 “我喜欢。我爱你。像人类一样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把你变成我的,成为我的,我是你的——” 说到最后褚玄毅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于是将他的意图用最直接的方式喂进了梁洌嘴里,异于人类的舌头舔舐到了正常不能到达的深处,梁洌不自觉地发出喘声,如同是在回应 7. 第 7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7 梁洌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醒来时脑子一片混沌,睁开眼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头晕,浑身酸疼,尤其是腰。他难受地撑起来,下意识喊了一声。 “褚玄毅。” 过了好一会儿褚玄毅都没回应,他猛然想起来—— 昨天晚上他和褚玄毅分手了! 分手了。 梁洌垂头捏着发胀的鼻梁,好一会儿才起身,结果刚一动就一个跟头栽在床上,比起昨晚更严重了。 这种事做得太过分了第二天会更严重? 梁洌回想以往的经验并没有这样,或者说是以往没有一次褚玄毅做到了昨晚那种程度,他倏然扯开身上本来就不怎么避体的浴袍,心里默默骂了褚玄毅一句混蛋。 如果他就这样去验伤,可能会被当作被虐待了,全身几乎找不出一块皮肤是原来的颜色,指痕,吻痕,牙印,还有不知是怎么留的痕迹。 ——简直疯了! 梁洌一句也不知骂的是褚玄毅,还是他自己。他这回动作不敢太大,小心撑着慢慢从床上下去,本来准备先换身衣服再说,浴袍没得实在有些漏风。 可他猛然发现,昨晚弄脏的床单换了干净的! 他什么时候换的?梁洌无论怎么搜刮记忆,都只能想起他最后洗完澡就趴床上睡着了。 难道他睡得实在不舒服,中途梦游起来换的?那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到别的,总不至于是褚玄毅走了,又偷偷摸摸回来给他换床单吧? 梁洌脑子胡乱猜想,动作打开了衣柜拿衣服,结果一眼最先注意到的,是褚玄毅的衣服都不在了。 ——别想! 他蓦地地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阻止自己去想褚玄毅,但他把整个衣柜都掘了一遍,也没找到他的内.裤。 褚玄毅给他放哪儿了? 梁洌不爽地坐到衣服堆里发愁,说了不想,偏偏褚玄毅见缝插针地都要出现,要不给褚玄毅打电话问一下? 可他们刚分手,他打电话问前男友内裤放哪儿,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万一褚玄毅不接不是更尴尬了? 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来,他下意识以为是褚玄毅,可拿过手机看到是连立杰,莫名感到失望,但没抓住这一丝失望是因为什么。 连立杰终于听到电话接通,奇怪地问:“你这是还没起床?” 梁洌暗暗清了清嗓反问:“我不是今天休假吗?” “不是叫你回来上来。”连立杰笑了一声,声音又蓦然沉下来,“——又有人自杀了。” 梁洌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起身,可猝然一动他又一头栽下去,连立杰听到动静连忙说:“你别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因为这个案子才刚转过来又被调走了。” 梁洌蹙着眉头爬起来,“又是那个不能说的部门。” “对。我看你之前就很在意,所以告诉你一声,案子还没结束。” 这话的意思是要么褚玄毅的助理逃跑了,要么不是“凶手”,梁洌沉疑了片刻问:“有什么线索吗?” 连立杰没听明白,他直接问:“是不是和褚玄毅有关系?” “我不清楚,连案卷都没来得及看。” 连立杰说着忽然沉吟了一声告诉他,“不过我查了一下,新的死者没有去过晟和医院看病。” 没有去过医院不表示没有别的接触可能,梁洌听到这里沉默下来,连立杰忽然换了个语调,“你也别想太多,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你要我不多想,干嘛告诉我?” 梁洌这话把连立杰问住了,连立杰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反问他,“你和那个褚医生认识吧?” 这回换梁洌沉默了,连立杰接着说:“我看到他在支队外面等你好几次了,虽然每次都没在大路上,可你别忘了那是刑侦支队。” 梁洌不解地问连立杰,“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去给他问话?” 连立杰笑了一声,“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徇私。而且当时说的理由是真的,我直觉除了你没人能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 梁洌一时不知该解释,他没想到连立杰会知道他和褚玄毅认识,褚玄毅去队里接他其实也就那么几次,谁知那么刚好被连立杰看见。 连立杰最后颇为感慨地说:“反正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梁洌明白连立杰是在告诫他,案子没有结束,如果褚玄毅真的有嫌疑,他不要包庇褚玄毅。 但他不清楚连立杰对他和褚玄毅的关系是怎么认为的,不好直说他和褚玄毅分手了,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倒进衣柜里深深地叹气。 先不论能不能做到,他还是认为褚玄毅不会做操控别人自杀,还手段那么残忍的事。 但是褚玄毅确实没法完全撇清关系,而且褚玄毅昨天是怎么告诉他的? 可以知道。 梁洌现在冷静下来细下,这四个字包含的意思,应该是褚玄毅知道,但是他并不在乎,所以放任无视,眼看着无辜的人去死。 ——说了别想!你们都分手了,案子也不归你管了,别瞎操心! 梁洌强行打断思绪,扶着衣柜站起来又去找他的内裤,他实在想不出来褚玄毅会放在哪里。 砰—— 床对面的斗柜突然响了一声,一层抽屉突然掉了小半出来。 梁洌转头看去,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斗柜的抽屉一直好好的,他没有碰过,怎么会被拉出来? 他走过去拉开抽屉一看,里面放的全是他的内裤,整整齐齐,分门别类。 顿时,他感觉更奇怪,就像是知道他找不到,故意在提醒他。 谁提醒他? 梁洌背后猛然生了一丝寒意,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随意拿了一条,穿上后换了衣服。 然后做什么? 梁洌回想他以往休假做什么,可是记起来的,除了和褚玄毅厮混就没有别的,和褚玄毅在一起之前,他已经全都忘了。 又像是在故意提醒他,他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 要不先去做个饭? 梁洌吃了褚玄毅做的菜那么久,觉得看也看会了,很有信心地去了厨房,可在他走进厨房门的瞬间,像是进入了一个“一脑懵逼”的结界,脑子一下变得空白一片,完全想不出做饭应该先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去点了外卖。 时隔四年,梁洌感觉还有点新鲜,看什么都觉得很不错,但考虑到他今天的身体状况,还是点了清淡的。 外卖送得很快,梁洌拿去餐厅,随意地往木质椅子上一坐,倏地又弹起来,僵在一个动作不动。 他再次想昨晚洗澡都没有这么疼,到底为什么? 梁洌想不明白,不过为了不折磨自己,他干脆地蹲在椅子上吃完了外卖,然后又外卖买了药。 褚玄毅一直以来在这方面都挺过分,但梁洌还是第一次严重到觉得需要涂药,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涂过药,就算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拿着药无所适从。 经过一番强烈的心理挣扎,他拿着药进去了卫生间,还特意地把门锁起来。 涂药的过程,梁洌一直闭着眼睛,虽然做过无数次,但他几乎没有自己动过手,勾着身子 8.第 8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8 梁洌一动不动盯着药膏沉思了许久,除了他记错,找不到其它合理的解释,可能真是他顺手拿出来,连自己都没注意。 他就这样放弃了纠结,剩下的一天半假期都实打实在家休息过去,除了还是会梦到像褚玄毅,又不像是褚玄毅的人给他擦药外,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第三天上班,他身体恢复了,身上的痕迹也好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只能用胶布贴住脖子上的再出门。 早上没人给他做早餐有点不习惯,他开车路过上次那家早餐店,又进去买了两个包子,没想到老板还记得他。 “好几年都没见着你了,这几年是不是去外地了才刚回来?” “不是,都在家吃。” 梁洌随口回答,老板是对老夫妻,听他这么说打趣起来,“原来结婚了啊!当初我们还想把女儿介绍给你,看来没机会了。” 他接过包子笑了笑没有解释,回到车里吃完,发现其实没那么难吃,就像和褚玄毅分手也没那么难说出口。 因为两个包子他心情莫名变好,到了队里见到连立杰,他笑逐颜开地打招呼,“老大,早。” 连立杰一眼看到了梁洌脖子上的胶布,“你脖子怎么了?” 梁洌脸上的笑僵起来,飘开了眼神回答:“被虫子咬了。” “你上哪儿去被虫子咬的?” 连立杰不太相信,不过也没非要梁洌立个案,把虫子抓来给他审一审,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有人这两天一直问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谁啊?” 梁洌想不出谁会这么想他来上班,连立杰向门口看去,“正好,他来了。” 他跟着转眼,门口的人一脸兴奋向他跑来,到了他面前撞到空气墙一样停住,满脸笑容地说:“师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对方显得跟他很熟,他沉默地回忆了好一会儿,没在记忆里对上谁的脸,有点尴尬地问:“……你是?” “肖骏皓。” 听到这个名字梁洌终于有了印象,是他警校时的学弟,比他小两届,毕业后几乎没怎么见过,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怎么和肖骏皓认识的,他已经忘了,只记得在学校时肖骏皓总有事没事跟在他身后。 肖骏皓一点没有被忘了的尴尬,反而直言地说:“师兄,你终于认出我了?” 梁洌笑了下,“没想到这么巧,你刚好调到了我们队。” “不是。”肖骏皓像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是我为了和你一个队,主动申请的。” 这话要是多点心思都等于表白了,梁洌当初在在学校满脑子都是养父母失踪的事,没明白肖骏皓一直追在他身后的意思,可现在他已经有谈了四年的经验,没迟钝到还不懂肖骏皓的意思。 但大直男连立杰不懂,拍了下梁洌的肩膀,递过来一份案卷说:“正好有个案子,你带肖骏皓去,顺便带他熟悉一下我们辖区的情况。” 梁洌瞟了眼肖骏皓,接过案卷,“什么案子?” “失踪案,派出所转上来的,失踪人在五天前说出门一趟就再也没有出现,可能遇到了什么案子。” 梁洌抽出失踪人的档案,登时定住了视线,“失踪人、我认识。” 连立杰和肖骏皓都向他盯过来,他解释,“他是我妈以前的学生,我高中那会儿经常到我家来,跟我关系还不错,我爸妈失踪后,也还有联系。” 连立杰立即问:“那你知不知道什么?” 梁洌回忆,“前段时间他跟我说过他可能要结婚了,但未婚妻是家里安排的,他不是很愿意,说不想结婚,想去一个自由的地方。” “想不开?” 连立杰说出来又立即否定,“要这么简单派出所那边早查到了,总之这个案子你负责,有情况随时汇报。” “知道了。” 梁洌收起案卷,要走不走地犹豫了两秒,还是向连立杰打听,“前两天你说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消息?” 连立杰看出来梁洌想问的是什么,不过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如实回答:“问我也不可能知道,别说我,连郑局也一点消息没有。” 梁洌也猜到连部门都保密,肯定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有再多问。 他带着案卷和肖骏皓回到位置,本来是想和肖骏皓各看一半节省时间,结果肖骏皓把椅子拖到他旁边,一起凑在了他桌上。 他下意识把椅子往旁挪了挪,肖骏皓没发现一样又挤过来,他刚想直说,肖骏皓的椅子突兀地往后滑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肖骏皓被惯性弹得摔出来,趴到地上好片刻没动。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梁洌连忙过去问:“肖骏皓,你怎么样?” 肖骏皓蓦然抬起满是鼻血的脸,双眼呆滞得像是被画上去的,直愣愣地对着梁洌后方,瞳孔不停收缩颤动,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梁洌被他这眼神也吓得后背一寒,可回头没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反而看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肖骏皓一样,呆滞惊恐,全都木愣地站着朝向他的方向。 恐惧这种东西,看不到比看到了更吓人,梁洌视线急速地寻遍了吴波个办公室,没有看出来哪里有一丝异常,可比他直接看到什么恐怖画面更吓人。 他胸口不自觉用力起伏,脚步向后退,本能地想逃离未知的恐惧。 ——梁洌……我的……不要看别人…… 忽然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又不是真正的声音,像是直接响在他脑中,模糊不清,如同什么鬼魅的低语。 他一掌撑到旁边的桌子,用力抓在桌沿上,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到底该对什么说。 忽然,他感觉像是有一只手落在了他腰上,接着将他搂过去,背后紧紧地贴着一片胸膛,灼热的气息扫进他的衣领里。 “……只能和我增进感情……” 这一句梁洌像是真的听见了,他猛然挣开抱住他的手,抓起桌上的笔筒向后砸去,却砸在了空气中。 他背后什么也没有! 笔撒了一地,梁洌抓着笔筒愣在原地,“增进感情”四个字他自然地想到了褚玄毅。 “师兄!你怎么了?” 肖骏皓忽然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擦了擦鼻血走向梁洌,可他离梁洌两步远就下意识停住,没有理由地不敢靠近,好像他只要靠近梁洌就会发生让他无比恐惧的事。 梁洌听到肖骏皓的声音回过神来,连忙去看其他人。 所有人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他问肖骏皓,“刚才你怎么了?” “刚才?” 肖骏皓揉了揉鼻子说:“你生气了?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控制好,这椅子也太滑了。” 这时还有人接了一句,“你小子还开玩笑,是没被连队收拾,小心他削你一顿。” 梁洌看着一切如常的办公室,不禁怀疑,不正常的是他吗?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回位置,决定不想这种影响精神健康的事,也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把案卷分给肖骏皓。 这回肖骏皓没有再挤到他的办公桌,接过他递的案卷坐到自己的位置查看起来,他也扫空脑子里的念头,翻起案卷。 失踪人叫庄鸣,是个富二代,但据梁洌所知,庄鸣从小到大都过得十分压抑,无论大小事全部都由他爸安排,连大学选修一门他感兴趣的课,都必须他爸同意。 所以那时庄鸣才喜欢来他家,除了他妈一直和学生都处得像朋友外,更多的是找教授补习这个理由,庄鸣他爸不会反对。 庄鸣失踪的过程,还有基本情况的排查,派出所那边都已经做完了。 五天前的下午4点,庄鸣从家里离开,说要去公司一趟就再也没有出现。根据案卷上的排查记录,庄鸣离家后没有去公司,而是把车开到了市医大,车留在了学校,人不知所踪。 学校那边的记录是庄鸣捐助了学校的一个实验室,偶尔会去实验室看看成果。 但当天庄鸣到学校并没有去实验室,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他在学校礼堂的路口和一个人说话。 梁洌看到和庄鸣说话的人,猝然吸了一口冷气。 之前的第二起自杀案件,死者就是市医大的学生,第一个发现死者吞刀片的,是死者唯一的舍友,也就是和庄鸣说话的人。 这可能是个巧合,但想到庄鸣说起想要自由的语气,又想起在地下通道褚玄毅助理和他说那些话时,他那一刻产生自己应该去死的念头。 万一庄鸣失踪真的和自杀案有关,会不会也被“洗脑”,选择了什么方式自杀? “肖骏皓,带上案卷路上再看,我们去市医大。” 肖骏皓有些茫然地向他看来,“怎么了?” “路上再说,快点!” 梁洌说完已经收拾起案卷往外走了,肖骏皓感受到他的着急,连忙抱起案卷追上去。 到车上,梁洌把车开出去他才问:“师兄,你发现了什么?” “你知道之前那几起自杀案吗?” 肖骏皓点头,系统里各种诡异奇怪的案子总是传得最快,但他也只听说了案子,不清楚后续,问梁洌,“这个失踪案和那有关系?” 梁洌忽地沉默下来,自杀案已经不归他们队里管了,上一起自杀刚转过来又被转走,如果庄鸣失踪和自杀案有关,肯定也马上就不归他们队管。 他不自觉想到了褚玄毅,回答说:“有个关系人重叠了。” 肖骏皓不清楚自杀案里有哪些关系人,到了学校,梁洌带他去找了一位叫颜晨辰的学生。 颜晨辰本来在上课,被叫出来见是梁洌惊喜地说:“梁警官,怎么是你?” 梁洌在自杀案时来问过颜晨辰话,意外对方还能认出他,顺势把话接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了。” “没关系,梁警官这么帅天天来找我都行。” 梁洌仔细观察着颜晨辰,之前民警已经找她问过监控的事,她的回答是见 9.第 9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09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是好几分钟,梁洌失去官能反应的神经终于开始复苏,听到了肖骏皓的声音。 “师兄?师兄?” 梁洌连忙转头向四周巡视,一切都没有什么不正常,他连忙问肖骏皓,“你刚刚也看到了吧?颜晨辰她——” 他话才说一半,已经注意到了肖骏皓五官不在原位的表情,反过来对他说:“颜晨辰她是不是、是不是——” 肖骏皓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形容颜晨辰,直直地盯着梁洌,希望梁洌能给他答案。 梁洌确信肖骏皓看到了,至少看到了颜晨辰诡异地从窗台爬回来,他安慰地拍了下肖骏皓的肩膀,犹豫了两秒向颜晨辰走过去。 颜晨辰恐惧到极度的双眼猛烈地颤了颤,接着到点下班似的,倏地往下栽倒下去。 梁洌连忙上前扶住她,刚刚失控的脑子思考起来。 他无法解释刚刚发生了什么,但确实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存在,帮他们抓住了颜晨辰,并且让颜晨辰说出了确切的地址。 这个地址是不是就是庄鸣去的地方? 梁洌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要相信的话,他到底相信的是什么?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肖骏皓跟过去,蹲在梁洌旁边死死盯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颜晨辰,就算是没了意识,颜晨辰的脸看起来仍给人一股“不正常”的诡异感。 梁洌忽然把颜晨辰交给他,“你送她去医院,我去她刚说的地址看下怎么回事。” 他刚接住颜晨辰,梁洌就把车钥匙扔给他,猎豹一样冲出去,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 他眼睛追着梁洌看去,明明什么也没有,可他感觉像是一团“恐惧”直接展露在他眼前,无法理解的恐惧感瞬间漫延遍了他所有的神经。他连忙地低下头,对着颜晨辰仍显得诡异的脸,都觉得亲切温和起来。 梁洌没打算一个人去,万一那是什么邪异组织的窝点,他去了可能自己都回不来。 他跑到外面打了辆车,然后给连立杰打电话,没有细说颜晨辰“交代”的经过,只说了找到一个地址,庄鸣可能在那儿,叫连立杰派人过来增援。 大桐路文化广场其实是一个商业区,属于新开发的区域,并没有多少人,商场和写字楼都大量空置。 梁洌找到C栋楼下观察了一周,比他想的还要冷清,除了门口孤伶伶的保安,一个人也没看到。 他不确定保安是不是被收买过,甚至可能是同伙,就在门口绕了一圈过去,在能看到门的路边停下来等支援。 连立杰很快就带着人来了,但由于这一片本来就人少,他们全都分开行动。连立杰单独找到了梁洌,过去装作闲聊一样问:“什么情况?” 梁洌犹豫要不要把庄鸣失踪和自杀案有关说出来,连立杰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体贴地说:“先说现在什么情况。” “庄鸣可能就在这楼上,也可能已经死了,我怀疑这里可能是个什么组织的窝点。你查到了什么?” 连立杰朝对面的大楼瞥了一眼,“你给我的地址注册了一个公司,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公司?” “呃……人生咨询。” 梁洌第一次听到这种公司,“做什么的?” 连立杰也不是很理解地回答:“介绍上说的是人生规划未来咨询什么的。先别管这了,上去看看。” 梁洌赞成地点了下头,连立杰立即在耳机部署了其他人的行动,然后他们朝对面的大楼进去。 保安坐在位置里刷视频,见到他们只扫了一眼并没有理会,他们找到电梯直上29楼,出去就看到了贴着人生咨询四个大字的玻璃门。 梁洌和连立杰对了一眼,直接进去,里面和普通的公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多数桌子都空着,没有几个人在上班。 连前台也没人,还是里面的人听到声音走出来问:“你们找谁?” 连立杰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梁洌突然抢在他前面说:“你好,我们想做人生咨询。” 他惊讶地朝梁洌一瞥,梁洌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得跟真的一样。 对面的人打量着他们问:“你们怎么找来的?” 梁洌瞬间流露出了真挚的感情,“我是庄鸣的朋友,从小被父母抛弃,刚和恋人分手,对人生很迷茫,觉得活着根本没什么意义,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 连立杰被梁洌的演技惊到了,觉得他不当警察完全可以去当演员,他一时都分不清梁洌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对面的人像是被梁洌打动,请他们进去。 坐到一间并不宽敞的接待室,连立杰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半旧的沙发,简陋的装修,墙上挂着一幅标语——智者知人。 他接着把视线转向接待他们的人,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一点不像智者,眯着小眼睛打量着他们拉起了家常。 “唉,老弟,我理解你,人生本来就没什么意义。” 男人这话是对梁洌说的,他颇有感触地叹了口气,“你看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生,就是不停学习,毕业后又不停工作,还有人不停催你结婚,生孩子……等你真的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又要为家庭,为了孩子更加不停地工作,再告诉你孩子好好学习,直到他长大,重复你的人生,而你已经开始等死。 你的一生从来没有为了自己活过,最可悲的是这样没有意义的人生,还会一代一代重复下去,而大多数人都麻木地无法察觉。” 连立杰听呆了,这是什么胡说八道的诡辩?不禁向梁洌看去,以为梁洌和他想的一样,结果却听梁洌轻声一笑,他分不清是真心还是演戏地谈起了自己的人生。 “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人生还不错,我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11岁遇到了养父母,那时我以为我终于有了家人,可是几年后他们突然失踪,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给我,从此我又变成了一个人。后来遇到了我的恋人,这一次我以为不会再变回一个人,结果我们还是分手了。 我的人生就像一棵枯树,别说一代一代重复了,连片叶子都没有,不是更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连立杰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对梁洌太不关心了,听梁洌说话时,梁洌眼睛里好像有什么要碎了。 对面的中年男人反倒被梁洌说不会了,好一会儿才接道:“老弟,你也太不容易了,要不你先拿一份我们的资料,我给你预约一下我们的高级导师,你明天再来?” 梁洌接过了对方递来的资料,一本手掌大的册子,封面写着“您的人生指南”。 他随手翻开,内容和男人说的那些差不多,看起来很像某种“毒鸡汤”,本来只是象征地看两眼,结果突然翻到一页,在一张照片的背景里看到了一个类似标志的东西。 他养父母失踪是他刚刚高考结束后,为了让他放松高考时的压力,他们一家出去毕业旅行。 他们旅行的第三天,到了一个古宅景点,他还记得当时是傍晚,景点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不知为什么有点中暑,养父母让他留在原地休息,两人去给他买饮料,就这样再也没有回来。 他感觉到不对时,两人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连忙去找人,但没走几步就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有人走到他面前,说了句,“是不是他?梁仕章的儿子。” 他没有看清说话人的脸,唯一只记住了对方衣服上有个标志。 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梁洌登时捏紧手册,十年了,他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线索。 连立杰看出了梁洌的异常,接过话对中年男人问:“预约是不是要先交费?” “当然不用!我们又不是什么打着名义骗钱的公司,所有的咨询都是客人自己觉得满意了,认为我们的咨询值多少,就给多少。” 如果骗钱还好解决,要是真不为了钱,问题更大。 连立杰朝梁洌看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梁洌蓦然回过神,对上连立杰的视线,知道他的意思是现在行动,还是明天再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咨询室的隔断都是玻璃,梁洌一眼就看到了庄鸣和另一人走进 10.第 10 章 《全球都非要我和前男友复合》全本免费阅读 # 010 空旷漆黑的地下车库响起了连续的枪声,梁洌一口气射空了弹夹,枪声的回音反复回荡,他缓缓低下眼,将手机微弱的光线向触手照过去。 触手确实被子弹打穿了,可就像打在某种液体里,穿过去只激起了一圈波动,他看下来的这点时间又恢复如初。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 梁洌要绝望了,而触手像是被他惹怒,本来轻贴着他的脸颊,现在变得用力起来,那些如同舌头的肉刺卷刮着他的皮肤,密密麻麻的酥痒触感从他的脸开始漫延,最后遍布了他整个脖子。 他这才意识到触手卷住了他的脖子,仿佛下一刻要把他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 可他的弹夹已经空了,而且连枪也毫无作用,他不知道要怎么逃脱。 然而,触手并没有拧下他的脖子,甚至没用让他难受,如果贴在他皮肤让他快疯了的触感不算的话。 并且在他的注视下,比他腿还粗的触手上面发芽一样,片刻长出来一条像手腕似的小触手,伸过来缠住了他的手。 他不懂这玩意想做什么,可强烈直觉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任由触手把他的手放在了大的那条触手上面。 这什么意思? 梁洌无法理解,小触手突然卷走了他手里的枪,把他的手掌按下去,让他的掌心贴在了触手上面,是刚被他枪打中的地方。 别人不知道,但梁洌的手心异常敏感,褚玄毅恶劣起来的时候会故意把他两只手握在一起用。 那滑腻粗糙的触感贴上他手心的瞬间,触手主动在他手心里磨蹭起来,他脑中浮现了褚玄毅对他的手做的,瞬间所有细胞都被诡异的感觉爬满。 他克制不住全身战栗,上升到极致的恐惧让他压抑住了恐惧感,毫不犹豫扯下脖子上的触手,狠狠一脚踹出去。 “别碰老子!比褚玄毅还变态!” 梁洌骂完,恐惧感再次回笼,然而还不等他想触手要怎么弄死他,触手却从他身上缩开。 那种被无数舌头舔舐的感觉终于脱离,他松了口气,小心将手机往前照去,却见那么大一条,诡异的、可怕的、难以形容的触手耷拉下去,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别问他为什么能从一条触手上看出“垂头丧气”,他也不知道。 这时,他背后的楼梯间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小杨第一个冲出来。 “梁队!” 梁洌急忙视线稍稍往回一瞥,想提醒他们不要过来,中一转眼的时间,触手和黑气倏地都消失了。 他连忙视线去找触手去了哪里,却有什么突然塞到他手里,他拿起来一看,是他刚被触手卷走的枪。 他脑子里冒起一串问号,竟然还把枪还给他??? 小杨到了梁洌旁边,举着枪警惕地问:“梁队,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纷纷出来,摆出战术站位,可手电齐齐地照出去,整个车库什么也没有,连梁洌打中了平头男也一滴血迹没留下。 所有人古怪朝梁洌盯过去,小杨无比奇怪地问:“嫌疑人呢?” 他们肯定是听到枪声下来的,可是没有嫌疑人,就没理由开枪。 梁洌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如果实话实说可能不会有人信,甚至认为他精神出了问题。 他把枪收起来说:“先回去再说。” 回到队里,审完被抓的人,梁洌受到了郑局格外的表扬,因为他们意外抓捕到了一个邪.教团伙,但本来这次行动要找的庄鸣,却逃脱了。 梁洌能够休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躺在椅子里盯着窗外的夜色一动不动。 他们抓回来的人没审出什么,相反一个个都跟要英勇就义一样,像警察才是反派。但调查了他们所谓的“客户”,发现大部分现在都是失踪状态,情况基本和庄鸣一样,很可能都自愿加入他们,与家人断了联系。 不过还是没找到前面自杀案与“公司”有关的证据,梁洌想着被枪打中也如同无事的平头,和地下通道褚玄毅的助理,这两人很明显不能再用正常人类来形容。 还有那个标志,他养父母失踪是不是和这个组织有关? “梁洌。” 听到连立杰的声音,梁洌直起脖子看去,连立杰过来靠坐到旁边的桌上。 他问:“怎么样了?” 连立杰呼了口气回答:“查了所有相关人的账户,那些‘客户’都没有大额的资金流动,有的人甚至在之前连温饱都成问题。” 一般的邪异组织无论什么名义,最本质的目的都是最上层的人敛财,可连立杰这话的意思,是这个组织并没有敛财。 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比敛财更麻烦。 连立接接着说:“我们查到的只是他们的一个窝点,全国应该还有很多个,所以这个案子也转交给反邪.教局了。” “又转!” 梁洌倏地站起来,像要把天花板捅个洞一样,连立杰眼神拉住他说:“你急什么?这种全国大范围的调查,我们本来就不方便,那边有自己的系统,查起来比我们容易多了。” 他蓦地又跌回椅子,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说:“我在他们宣传册里看到了一张照片,里面出现了一个标志,和我爸妈失踪时,我看到的那人身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连立杰惊得瞪起了眼,他知道梁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找他养父母,当初去考警察学院也是为了找他的养父母。 他安慰道:“这和之前的自杀案不同,那边你可以随时去问。至于你爸妈,可以转过去时叫他们替你留意,如果有线索马上告诉你。” 梁洌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连立杰仍旧盯着梁洌,好一会儿了才问:“你的子弹怎么空了?追的嫌疑人怎么样了?” 梁洌倏地坐直起来,之前太忙乱他没空说这件事,立即又想起消失的平头,还有那条无法理解的触手,犹豫了半天回对上连立杰的视线反问:“如果我说嫌疑人被一股黑气一样的东西,一勒就消失了,我还看到了一条触手一样的怪物,子弹全用来打它了。你信吗?” 连立杰一动不动地蹙着眉看了梁洌许久,忽然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喝完再回到梁洌面前回答:“我该信吗?” 梁洌不知道,对着连立杰沉默下来,又过了半晌连立杰突然说:“这种事是不是该报给给上次那个神秘部门?” “怎么报?报给谁?” 连立杰也不知道,上次的自杀案他们也没人上报,是那边的人自己找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不报,如果真的是归他们管案子,到时一定会主动找来。 他随即说:“报告你如实写,交上去就别管了。” 梁洌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0点,他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明天再写,没事我先下班了。” 连立杰看着梁洌往门走去,他突然把人叫住。 “梁洌。” 梁洌回头,连立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不顺心的事,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他一下想到了连立杰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笑起来说:“老大,我那是故意说的!你还当真了?你看我像觉得人生没有意义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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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洌和庄鸣的关系其实算得上很好,他少年时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同性会产生生理反应,吓到不行,是庄鸣看出来给他科普了关于同性恋的事。他和褚玄毅在一起后,唯一看出来他谈恋爱的,也是庄鸣。 他一直觉得庄鸣是个稳重,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人,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庄鸣和邪.教扯上关系。 庄鸣沉默了好会儿才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老师他们的线索,你还想找他们吗?” 梁洌一下捏紧了手机,之前的案子转到反邪.教局,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他问了几次都是在调查中。 如果他养父母失踪真的和那个邪.教有关,庄鸣说的线索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思忖地问:“你为什么要加入那种组织?” 庄鸣忽然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世界没什么意思,想要看它毁灭了。” 他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说着想要世界毁灭的话,梁洌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他知道庄鸣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压抑,大概是与他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极端。 他的人生里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在乎他做什么,也不会有人要求他做什么。 庄鸣却是有太多的人对他有要求,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人插手,甚至连结婚的对象对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理了一遍庄鸣的话问:“你加入的那个、他们的目的是毁灭世界?” “谁知道。” 庄鸣回得含糊其词,又对他说:“我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儿,如果你想找到老师他们,线索最有可能在那里。你要是还想找他们,我就带你去。” “你带我去,你不会被惩罚?” 庄鸣蓦地又笑了,“我都不想活了,还怕什么惩罚。” 梁洌并不完全相信庄鸣的话,可是那个邪.教是他找了十年唯一的线索,如果他不去,可能会失去唯一能找到他养父母的机会。 他沉默了片刻,笃定地答应:“我跟你去。” “半小时后,学校门口见。” “好。” 梁洌不想考虑太多,挂了通话立即起床,先去迅速洗了个澡。 过了一天他身上的痕迹好了一些,他强迫自己别看,也别再回想,洗完就换了衣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他走的时候,猛然看见房间垃圾桶里有退烧药的药盒。 酒店不可能把上一个客人的药盒留到现在,可他不记得吃过药,只记得梦到褚玄毅给他喂了药。 难到那不是梦?可褚玄毅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16.第 16 章 # 016 梁洌伫在垃圾桶前,想把药盒捡回队里化验,看看上面是不是有褚玄毅的指纹,可他真的要伸手去捡,又觉得这个想法很荒诞。 褚玄毅不可能知道他住到了酒店,更没理由专门跑来给他喂药,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来的时候没注意过垃圾桶里有什么,药盒可能就是上一个客人留下的,酒店没有及时清理。 他到底在期望什么! 梁洌自嘲地笑了一声,没再管药盒,带好东西离开了酒店。 庄鸣说的学校是他养父母以前任职的大学,离他家很近,他本来想要不要顺路回家一趟。 可他心里还有阴影,想到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他一脚把油门踩下去,开去了学校。 不过他没把车停在学校门前,而是停到了对面的街角,正好可以看到大门。 他坐在车里啃着路边买来的肉夹馍,等了大概十分钟,庄鸣来了。 大热天庄鸣还戴着一顶帽子,脸上扣了一副墨镜,一点没有平时庄大总裁的模样,探头探脑在大门附近打转,大概是没有看见他,躲到了路边的一棵树下给他打电话。 “梁洌,你没到?” 梁洌盯着庄鸣,“回头……看到我车了吗?” 庄鸣回头环顾了一眼,立即收起手机向车跑来,打开副驾的车门兔子钻洞一样进来。 他一把抓过去,不等庄鸣反应就给抓到的手腕铐上了手铐,另一头挂到车门顶专门改装过的扶手上。 庄鸣扯了扯手铐,瞪向他问:“你这什么意思?” “防止你逃跑。” 庄鸣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都主动来找你了,怎么会跑?上回那是知道肯定不只你一个人,我才跑的。” 梁洌没回话,把剩下的半个肉夹馍吃完,才擦了擦手才转向庄鸣问:“你先说清楚,你是怎么加入邪.教的?” 庄鸣料到梁洌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他,认识梁洌十多年,他很清楚梁洌就是爱穷根究底的脾气,不然也不会执着地找失踪已经十年的养父母。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颜晨辰你已经见过了吧?我就是在学校认识了她,然后她带我去咨询了几次人生,我觉得与其和一个根本不熟的人结婚,不如做点让我人生更有意义的事,所以就加入了。” “你加入后做了什么?” 梁洌的声音沉下来,他想到之前几个自杀案,怕庄鸣告诉他做的就是去教唆别人自杀。 庄鸣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突然反过来问了他一个莫名,他又觉得毫不意外的问题。 “梁洌,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或者说,你相不相信有超越唯物主义的存在?” 他立即想到了那个怪物,还有最近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怪事,他问庄鸣,“你们邪.教里信奉就是你说的这种东西?” 听梁洌这么说庄鸣很意外,按他的了解梁洌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好奇地问:“你真信?” “不信。” 梁洌把连立杰之前说的话拿过来告诉庄鸣,“只不过是我们的科学还没有达到能完全解释所有的高度而已。” “哈哈哈哈,很有道理,你怎么这么真聪明!” 庄鸣不知真假的夸完梁洌,接着说:“其实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我摆脱原本的人生。” 梁洌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他凝视着庄鸣问:“你们信的那个‘存在’,真的是打算毁灭世界?” 其实他不信这种话,毁灭世界这个词他觉得过于抽象。 庄鸣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谁知道,反正都差不多,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人类的存在没有意义,由人组成的这个社会也没有意义,就像车轮一样,怎么滚留下的都是同样的一段痕迹。往大了说社会、国家,往小了说家庭,生活,一代一代在重复——” 他突然直直对上了梁洌的双眼,认真地问:“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 梁洌没有回答,庄鸣盯了他半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从梁洌养父母失踪后,梁洌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对了,表面上似乎是个正向积极的警察,实际他觉得梁洌精神状态还没他好。 这几年谈了恋爱还好点,要是以前随便哪天有人告诉他,梁洌死在路边,他都一点不意外。 他怀疑地问梁洌,“你不会也觉得有道理吧?” “有屁道理!” 梁洌忽然反驳了庄鸣,不想再扯这些没用的,直接问:“你说的线索是什么?你是不是见到他们了?” “没有。” 庄鸣顿下来观察梁洌,“但十年前老师他们失踪的古宅,其实是他们的据点……我知道你可能不能接受,但老师他们可能不是失踪,而是在十年前就加入了邪.教。” 梁洌猝然怔住,庄鸣追问地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吧?他们都没有放下梁凛。” 梁凛是他养父母的亲生儿子,11岁时生病去世,所以他们才会收养已经11岁的梁洌。 梁洌沉默了半晌,没有再和庄鸣讨论这件事,他把车开出去才问庄鸣,“你说的总部在哪儿?” “你先给解开!” 他无视地重复,“在哪儿?” 庄鸣认命吐了口气,“沈市。” 沈市离他们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梁洌一路不停地开过去,到的时候也天快要黑了。 他打算找地方先住一晚,庄鸣却说:“晚上正好。” “哪好?” 梁洌当了多年刑警,很清楚他一个人晚上行动很危险。 庄鸣理由很正当地回答:“你难道不知道邪.教都喜欢晚上活动?如果老师他们真的在里面,你才有可能见到他们。” 梁洌没听过邪.教信徒一直称自己信的是邪.教的,一时分不清庄鸣是不是真心加入。 不过他被庄鸣说动了,但想到之前的自杀案,还有地下通道里发生的事,这个邪.教里可能有能操控别人思想或行为的存在,如果他被控制就等于白白送死。 他想到了申屠零,虽然大部分的邪.教都是为了骗钱,但不排除其中有别的类型,申屠零上次的态度,应该是知道这一类邪.教的存在。 他脑子快速做出了计划,背着庄鸣给申屠零发了消息,说明现在的情况和他接下来的打算,但发过去半天都没有回复。 庄鸣又催他,“你到底去不去?过了八点就进不去了。” “去。” 梁洌笃定地答应,庄鸣把他带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店,他第一反应是邪.教总部怎么在这么明目张胆的地方,下一秒反应过来。 如果酒店老板就是邪.教的人,那酒店实在是个方便得不能再方便的地方,无论什么人出入,出入多少人都不会被怀疑。 进酒店前他问庄鸣,“能带什么武器进去?” 庄鸣回答:“不搜身,只要你能藏好。” 梁洌越加怀疑庄鸣到底是真心加入邪.教,还是在骗他。不过他都已经到了这里,没打算放弃,只是他现在是休假期间,没有枪,翻遍车里只找到了一个电击器。 总比没有的好,他放进裤兜里,跟庄鸣进了酒店。 庄鸣正常地拿着证件去开房,梁洌半远不远站在一旁,等庄鸣开完房过来,他怀疑地问:“你这样带我进去,不会引起怀疑?” “会。”庄鸣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把房卡拿给他看,“所以我真的只是正常地开了间房。” 梁洌蹙起眉头,和庄鸣到了楼上的房间,转身挡在门后直接审问地对庄鸣开口。 “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哪些楼层是属于邪.教的?现在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庄鸣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态度,随意地往沙发里倒下去回答:“酒店的最顶上三层是宴会厅,一般不会对外开放,会以宴会的名义召集信徒集会。再往下一层是空层,在楼层上没有显示,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至于——” 他突然向梁洌注视过去,“——有没有人在监视我们,我只能说‘祂’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们,但并不在乎,所谓信徒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像传销一样的东西,而是来自本能的‘臣服’。” 梁洌此刻才真正有了庄鸣加入邪.教的实感,他没有追问庄鸣信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即使见过了之前的怪物,他还是不信庄鸣的话。 他觉得庄鸣所谓的“臣服”只是一种更高级的洗脑,就像在地下通道里,他被蛊惑得认为自己应该去死一样,于是换了个问题。 “要怎么才能进去集会?” 庄鸣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挂坠,“带上这个直接上32楼,看到通道笔直走到底,那里有个房间,进去从墙上挑一个面具,戴好后从另一个门出去,那里就是宴会厅。你看到人就站到第三排右数的第七个位置,加入10年以上的在二楼,能不能认出老师他们,就看你自己了。” 梁洌听出了庄鸣话里的问题,“你不进去?” “这是唯一的通行证,我去了你就进不去。” 这个理由很合理,梁洌也觉得如果真的是有组织的邪.教,要混进去肯定没那么容易。 他接过挂坠看了一眼,是一个奇怪造型的金属制品,形容不出像什么,继续问庄鸣,“参加集会的有多少人?” “没数过,应该不到200人,毕竟人太多也会引起怀疑。” 也就是说参加的不是所有人,那他养父母也不一定会在。 梁洌不知道该不该怀疑庄鸣,可怀疑,他又找不到庄鸣要把他骗来这里的动机。 按庄鸣的情况和他之前所了解的,这个邪.教是吸纳本来就对人生失望的人,没有必要大费周章骗他这种本来就没“信仰”的。 如果是想让他和之前的自杀案死者一样自杀,在任何地方应该都可以再给他“洗脑”,也没必要把他骗来这里。 若是因为之前查抄了的据点报复,那就更没必要了,他死了该查的还是会查,反而会因为他的死加大力度,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一点,当年他养父母失踪之后,庄鸣是唯一一个鼓励他,告诉他总有一天会找到他们的人。 庄鸣之所以经常来他们家,他觉得是因为那几年,庄鸣把他养母也当成了“妈妈”。 最终,梁洌还是决定信庄鸣这一次,认真地告诉他,“鸣哥,希望你不要骗我。” 庄鸣微怔了一瞬,转开了视线,“别突然这么肉麻……时间差不多了,你得先换身衣服。” 衣服庄鸣也没准备,临时找人送。 梁洌在庄鸣给他找衣服的时间,收到了申屠零回的消息。 【知道了,我们的人过去需要40分钟左右。】 看着这条消息他觉得哪里很违和,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如果是平时这种情况,他给队里的任何人发消息,都会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支援。 这位申屠队长却连一个小心都没有。 他们也不是队友,懒得和他客气也正常,梁洌不计较这么多,庄鸣说过8点后就进不去了,现在已经7点39分,他等不到申屠零的人来了,于是把刚听到的情况回给申屠零。 庄鸣回来,带了一套正装,梁洌问:“真的必须要换?” 庄鸣把衣服硬塞到他手里,“你还害羞不成?” 梁洌是没穿过几次正装,连制服的西装款他都没穿熟,不过他考虑的不是衣服怎么样,而是穿成这样万一发生什么,打起来很不方便。 看庄鸣非穿不可的意思,还是拿起衣服去卫生间换了。 换完出来,庄鸣亮起了眼睛打量他说:“梁洌,我要喜欢男的,我一定会爱上你。” 梁洌不信庄鸣的废话,他觉得庄鸣根本不爱人类,认识庄鸣这么多年,他从没见庄鸣对谁产生过这方面的兴趣。 他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带,将带来的□□插在了腰上,接着一步上前又抓到了庄鸣的手腕,毫不犹豫将庄鸣铐在床上。 “梁洌!你这是干嘛!” 梁洌搜走他的手机说:“结束之后跟我回去。” “回哪里去!放开我!” 庄鸣大喊起来,但梁洌完全不理他,转身就走了,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突然僵住不动,愣了片刻仰头大笑起来。 梁洌到达32楼的时间离8点还有5分钟,但从电梯出来并没有看到能直走的通道,正怀疑庄鸣是不是说错了,他挂脖子上的挂坠忽然亮了一下,正对电梯的墙壁中间,就像魔法一样出现了一个通道。 他走到通道前先伸手碰了碰,确实不是什么投影,而是真的就这么一眼间出现了一个通道。 经历了那么多怪事,他已经不惊讶了,而是警惕起来,往通道里走进去。 尽头的门并没有人把守,他推门进去,第一眼注意的就是墙上密密麻麻的白色面具,没有什么花纹,就是纯白一片,全都一模一样。 原本面具应该更多,应该是被人取走了,剩下了许多空挂钩。 虽然房间里没看到监控,但说不定哪里有看不见的摄像头,梁洌装作很熟练地去墙上取了一个面具,戴上就往另一扇出去。 门后又是一个通道,大约三四米,走出去就是宴会厅。 他定在门前看出去,空间很大,整体呈圆形,至少有十几米的层高,豪华宽敞,四周像剧院一样贴墙有两层观众台。 除此之外并没有邪.教里那些诡异的东西,看起来太正常了,反而让他觉得不正常。 就比如里面的人,一个个穿着各式各样的严肃正装,却戴着统一的面具,像是列队一样站得整整齐齐,又如同真的宴会一样与旁边的人平常地聊着天。 这时有人看过来,梁洌立即收回视线走进去。 相隔十年,还戴着面具,他不可能这么远看认出他养父母,他打算的是盯好所有人,等申屠零的人赶来瓮中捉鳖,到时就能找到里面有没有他养父母。 找到庄鸣所说的位置,他有些不自然地站过去,发现并没有他想象的邪.教那么严肃,周围的人都很平常地在聊天。 他没开口也没找他搭话,于是静静地听旁边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好想快点成为**的一部分。” “我也想,这样的人生太没意思,我昨天割腕了,你看。” “你这样不行的,割脖子死得快一点。” “别傻了,没有得到**的祝福,献祭是没有用的,只能成为腐烂的肉块。” 几人的语气和聊晚上吃什么没有区别,梁洌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有一股说不出的不适感。 虽然看不见脸,可听声音这几人的年纪都不大,他下意识看过去,却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下来。 梁洌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信号,这些人是怎么做到同一时间都不再说话了的? 他跟着也笔直站好不动,这时本来明亮的宴会厅突然关灯,只剩最中央有一束光从最顶端打下来。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没戴面具,走到宴会厅的最中间停下。 梁洌才注意到地板的花纹,单看一部分很正常,可是整体连起来是一个奇怪的符号,与庄鸣给他的挂坠形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338953|129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模一样。 男人站定后没有演说,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默默地仰起头,对着顶上的灯张开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宴会厅都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所有人都开了静音。 梁洌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仪式,奇怪地也向那盏灯看去。 突然,所有人嘴里同时发出声音,他只能形容成发出声音,因为出口的音节听起来怪异无比,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甚至不像是人类应该发出来的声音,强烈的异样感让他浑身激起了发麻的寒意。 骤然间,声音又突兀地停止。 接着,所有人都整齐地,同时地,发直地盯向了他。 ——我怎么了? 梁洌连忙摸到身上唯一能称作武器的电击器,从之前的自杀案来看,这个邪.教不会主动杀人,而是诱导别人自杀。 诱导的方式是对对方精神攻击,让人产生去死的念头,直到自杀。他想的是用电击器电晕自己,只要他晕过去,就没有办法对他进行精神操控,申屠零赶来他也能获救。 然而,他还没确定是不是他借用庄鸣身份进来被发现了,就看到中间男人的嘴越张越大,大到和一个盆差不多,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下一刻,男人的嘴里喷涌出来一堆诡异的“枝条”,就像某种以簇生长的灌木干枯后留下的枯枝。 可是这些枯枝又不像真的树枝,表面裹着一层黏腻的□□,有种肉感。 什么东西! 梁洌无法形容,只见男人嘴里的枯枝越“长”越多,最后和男人连成了一颗干枯的阿拉伯龙血树。 就在他这么想的一刻,枯枝突然活了,无比灵活柔韧地往四周铺开,仿佛在寻找什么。 梁洌仰头,发现一根触肢碰到了他的额头,顿时其他触肢全向他涌过来。 他身边的人又诡异地同时整齐往后退开,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数不清的枯树触肢瞬间缠住了他,将他拉到男人面前,他手里的电击器掉落,连电晕自己的机会都没了。 其他人这时又开始发出声音,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梁洌再听到这诡异的音节,更加毛骨悚然。 他想过最糟的可能是他被抓住,最后以血腥的方式自杀,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怪物。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也想象不出能怎么办,这些触肢的触感与之前的怪物完全不一样,像某种生物的爪子,滑过他的皮肤会留下条血痕。 触肢尖生出更细的枝条直接钻进他的皮肤,顺着他的神经在他身体里漫延,他听到了一个仿佛地狱里传出来的枯哑呼唤。 ——宝贝,找到你了。 中年男人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诡异到无法形容的怪物。 毛骨悚然已经不足以形容梁洌此刻的感受,那些伸进他身体里的触肢仿佛在搅动他的血肉,最后到达了他的大脑。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有一种愉悦麻痹着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慢慢变成了只在他梦中重现的场景。 他没有10岁以前的记忆,就像他的人生是中途开始的,记忆最初的地方就是医院。 说是医院只是因为那里有医院里治疗的仪器和病房,并不像真正的医院人来人往,他甚至没有在里面见过除他之外的病人。 在那里他住了一年,除了给他看病的医生外,他几乎没见过其他人,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看电视里录放的“人类生活指南”,他从里面学习怎么像人类一样吃饭,像人类一样走路,像人类一样生活。 等他终于学会做一个正常人,才见到了其他人,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受欢迎,有的人甚至害怕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主动地去和别人说话,他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这样,那些会笑,会温柔说话的人都只在电视里,直到他被收养的那天。 他第一次见到和电视里一样的房间,有贴满墙壁的卡通画,航天器一样的灯,船一样的床,还有电视里那样温柔对他笑的父母。 “今天起你就叫梁洌,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你喜欢这个房间吗?” “喜欢!” 明明是他的记忆,梁洌却仿佛是个旁观者,他不禁想原来那时他真的那么高兴。 可是回忆的镜头一转,温柔的养母对他说:“你不配做我的儿子!像你这样的怪物,我们不要你这样的儿子。” 慈爱的养父也对他叹气,“梁洌,我们不能再把你留下了,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 下一刻,梁洌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而他变成了更小的模样,一个女人抱着他,对他说:“宝宝,别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 可女人说完就把他关在房间里,他害怕地大喊:“妈妈!妈妈!不要——救——” 不等他喊出来“救我”,周围突然伸出来无数奇怪的东西,这不是一个房间,而像是某个怪物的口腔,那些伸出来的是怪物的“牙齿”,他被可以随便变化的“牙齿”缠住,撕扯,剧烈的痛疼让他用尽力气大喊起来,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内心的呼喊。 ——好痛。 ——太痛了。 ——妈妈! ——救我。 梁洌双目僵滞地瞪着,仿佛一个盲人,他的意识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沉浸在难以脱离的回忆里,一半被钉在这个诡异的世界,看着眼前癫狂的怪物。 突然间,半空中腾起了一团黑气,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铺满宴会厅的整个天顶。 数条巨大的触手从黑气伸出来,每一根都比最大的古树还要粗,带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从半空中压下来,本能的恐惧油然而生。 梁洌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确定这就是那只怪物。 果然,巨大触手的尖端突然分生出小一些的触手,是他熟悉的形态,急切地向他伸过来。 触手尖刚刚碰到他,扎进他皮肤里的枯枝就退开,从他身上缩走,他随即被密密麻麻的触手卷过去,牢牢地裹住。 其他的触手落下来,那棵龙血树一样的怪物崩散而逃,可是被比更快的黑气缠住,接着送到了触手之下。 巨大的触手裂开了如同“嘴”一样的存在,里面探出菌丝一样的黑气,将枯枝拖进去,瞬间吞噬殆尽。 周围的人此刻像是已经完全疯了,他发狂地到处撕咬,残杀或自残。 梁洌什么都没看到,他被裹在触手的“怀抱”里,滑腻的触感摩挲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他一点也不觉得被救了,只有更深的恐惧,瞳孔缩成了一个点,身体如同完全脱离了他意识的控制,没有丝毫反应。 半空中的黑气突然笼罩下来,缠住他的触手突然消失,而他被抱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接着黑气散去,怪物不见,他看到了褚玄毅。 褚玄毅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的那个怪物去哪儿了? 这一定还是他的幻觉,实际他可能已经快死了。 ——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梁洌有一瞬间想就这样沉寂下去,反正他一无所有,他活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其实他也觉得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可是他忽然感觉有人在吻他,温热的舌头舔过他唇,扫进他的齿间,像是逮住了他要跌进死亡深渊里的意识,极尽地缠绕,吮吸,最后将他拉回了人间。 “看着我,别怕。” “我在这里,梁洌。” 17.第 17 章 # 017 梁洌涣散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最后集中在褚玄毅脸上,他确认地伸手碰了碰,感受到温度终于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褚玄毅。” 他轻念着褚玄毅的名字,伸手勾着褚玄毅的脖子主动吻过去。 那些撕扯他身体的痛感仿佛铭刻在他神经上,没有因为怪物放开而消失,他的脑子还是很混乱,无法确定哪一边才是真实的。 可褚玄毅沾着水渍的唇瓣,黏热的口腔,缠上来与他紧紧交织磨动在一起的舌头,都像是麻痹他痛觉神经的药物。 他就像溺水时抓到了唯一的稻草,不由揪紧褚玄毅的头发,将自己送得更近,腻密无间的吻慢慢覆盖了他的痛感,他如同上瘾一样手伸去解褚玄毅的扣子。 褚玄毅却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解。 他抬起眼对着褚玄毅坚决的眼睛,忽然明白过来。 一切都还是他的幻觉,不然褚玄毅怎么会拒绝他主动。 他蓦地笑起来,用力地推开了褚玄毅,“走开!我不需要你!” 褚玄毅没有被推开,梁洌反倒把自己推得退了一步,他抓着梁洌的手腕,又将人拽回来扣紧在怀里,然后温柔地贴近过去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 梁洌还记得他的目的,“我还没找到我爸妈,他们就在这里!” 他说完转头去看宴会厅里的人,怪物不见了,剩下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全都疯了一样。 有的人仿佛眼前有什么无比恐惧的画面,整个人都吓到呆滞失禁,身体扭曲。 有的人变得无比暴戾,哪怕眼神看起来还是充满恐惧,但对恐惧的反应是攻击,把身边的人当成了恐惧的对象,疯狂地撕咬殴打。 还有的人在恐惧中自残。 这一幕看起来和之前的怪物一样诡异又恐怖,梁洌拽到了褚玄毅的衣袖,“帮我阻止他们,我去找我爸妈。” 褚玄毅把扒开他的手,就冲出去的梁洌又一把拽回来,“他们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梁洌混乱的脑子一下冒出了许多怀疑,光是褚玄毅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有很多难以解释的问题了。 所以还是他的幻觉? 他被那只怪物控制了,那些诡异的枯树枝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所看到的都是幻觉,无论是那个对他做那种事的怪物,还是褚玄毅,都是他的幻觉。 “梁洌。” 褚玄毅捧住梁洌的脸,强迫梁洌的视线对着他,“看着我,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 梁洌扯下了褚玄毅的手,执着地说:“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找。” 他再次冲出去,先找到了宴会厅灯的开关,打开后整个宴会厅都亮起来,视线清晰的瞬间他找回了现实的实感。他下意识握紧了手,真实的感触他确定不是幻觉,才直冲向二楼。 二楼其实只是沿着墙壁的“阳台”,只不过有三四米宽,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完全一样,全都仿佛精神失常了。 梁洌过去挨着揭开他们脸上的面具,遇到自残的就就地取材,用他的衣服直接把人捆起来。 突然,旁边的人不知把他看成了什么,疯了一样扑过来,双手直掐几他的脖子,他要制止手下的人,一时没办法回避,也没空手还击。 可对方已经要掐住他,却诡异地收住了动作,身体怪异的扭曲往地上倒下去。 发生了什么? 梁洌奇怪的向那人看去,对方眼里的恐惧更添了一层,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惊吓到失神了。 他下意识往下面的褚玄毅看去,褚玄毅毫不掩饰地双眼直盯着他,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又转回头,登时惊得僵在原地。 刚刚还仿佛精神病院失控,混乱失常挤在一起的人,现在整齐地站起来,纷纷揭下面具,像是等待着他检察一般,全都直直地对着他。 这一瞬间他头皮发麻,没有觉得方便找人了,只感觉诡异到了极点,尤其每个人都眼神麻木僵滞地望向他,仿佛下一刻就会像之前的男人一样张开如盆的大嘴,吐出怪物来。 可是等了半晌,这些人没有吐出怪物,仍旧双眼发直的,麻木空洞地望着他。 他怀疑其实还是他的幻觉,不然他想不出理由解释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他崩溃地喊。 “爸!妈!我是梁洌!你们在不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双双眼睛死死对着他。 他坚持地寻着死盯着他的眼睛找过去,没有发现像他养父母的人,不自觉又开口,“我是梁洌!爸!妈!你们在吗?” “——不——在。” 这一次有人回答了,却是他面前的所有人,整齐统一地发现僵硬冰冷,完全不像人类说话的声音。 梁洌崩溃了,他感觉眼前的人全都变成了怪物,不敢再看,也不敢再开口。 他闭起眼睛踉踉跄跄往后退,却退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他吓得要弹起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扣住。 接着,有呼吸从后贴到他耳边,然后他听到了褚玄毅的声音,“他们都说不在,可以走了吗?” 褚玄毅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可是这一刻仿佛比刚才那齐声诡异的回答更令他胆寒。 他缓缓转头,看到了褚玄毅依然帅到完美的的脸,他却有一瞬间觉得比看到怪物还要可怕。 下一刻,褚玄毅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唇紧贴着他耳朵说:“睡觉。” 他不想睡,他还有很多的疑惑,还没找到他爸妈,可是他控制不住大脑的困意,闭起眼睛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暴力打开,褚玄毅仿佛什么也没看到,抱起睡着的梁洌往楼下走去。 从坏掉的门冲进来的几人顿时都僵住脚步,一起朝褚玄毅看去,谁也没敢动,连呼吸都刻意地停下来。 他们就这么僵直地等褚玄毅下楼,再完全无视他们走出大门,一直到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消下去,才一齐松了口气。 一个头发半长的年轻男人问:“这就是那个超特级?怎么想不开做起了人?” 他旁边的人给了他一巴掌,“不想死就别说话。” 他不怕死地接着说:“抱的那个就是祂的人类男友?祂真的在跟人类谈恋爱?” “你能想象你跟一只蚂蚁谈恋爱吗?” “那祂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道。” 褚玄毅把梁洌带去了附近的酒店,前台看到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走进来,有点被吓到,当看清褚玄毅的表情,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明明是一张帅到找不出缺点的脸,可连余光扫到一眼,就莫名感觉惊悚,她全程连眼皮都没抬地给褚玄毅办完了入住。 进了房间褚玄毅把梁洌放在床上,刚刚要松手,梁洌突然拉住了他,嘴里呓语地叫着,“不要抛弃我……求你们了……爸爸……妈……妈妈……” “……你是……我的……不要想别人……” 褚玄毅蓦然松了撑住床的手,跌下去叠在梁洌身上,紧紧地把人勒紧在怀里。 梁洌下意识地伸手抱上去,他正在做梦,梦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 温暖干净,带着童趣风格的床铺,一早的阳光从窗户斜洒进来,正好照到了床前的地板。 11岁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发现了放在他枕边的礼物,立即抱过来。 他不知道他是哪天出生的,生日是被收养后养父母给他定的。他刚刚拆开了礼物,养父突然推开门伸进了一个脑袋对他问:“小洌,喜欢这个礼物吗?” 礼物是一个航天器的模型,和房间里的灯一样。对于航天到底是什么他还不是很理解,只知道养父母跟他说的,航天是人类去探索太空的奥秘,他以后要当一个宇航员。 他也不知道宇航员要做什么,但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他很认真地回答:“喜欢。” 养父很开心地对他笑了,养母这时候过来叫他们去吃早饭。 饭桌上他好奇地问:“为什么妈妈要给我选今天做生日?因为是儿童节吗?” 养母忽然沉默,养父告诉他,“因为你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他离开了我们,我们希望你可以和他在同一天过生日,这样就等于给你们一起过生日了。小洌,你愿意满足爸爸妈妈这个期望吗?” 梁洌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他不在意什么时候过生日,他只觉得第一次有人对他这么好,会给他这么多东西,会这么关心他。 他真心地回答:“愿意,” 之后,他们去了游乐园,那也是梁洌第一次见到游乐园,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 他第一次开了碰碰车,养母和他一辆,手把手教他,然后带着他去撞养父的车,“小洌,别怕!撞他,撞你爸爸!小凛,快转弯!” 他第一次做了海盗船,他问养父海盗是什么,养父认真地告诉他,“海盗起源于大航海时代,指的是在海上掠夺抢劫其他船只的强盗。但是到了现代,在许多影视作品中,海盗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自由和冒险。” 他也不知道大航海时代时什么,但觉得养父什么都懂,鼓起了掌,“爸爸,你好厉害!” 最后他们玩遍了游乐园所有的项目,他累得走不动,养父背着他,养母在旁边给他们扇扇子。 走到游乐园门口遇到一个拍照的小丑,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是他和养父母的第一张合影。 他靠着养父的肩膀,开始西落的太阳绕过来打在脸上,温馨又美好。 养母买下了这张照片,在养父母失踪前,他一直贴在他的床头。 梁洌猛然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他第一眼去看床头的照片,却发现在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立即坐起来。 褚玄毅伫立在床边,他脱口而出。 “我爸妈呢?” 褚玄毅没有回话,他猛然记起他是来找他养父母的,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我要去找他们。” “他们不是!” 褚玄毅忽然开口,梁洌怔住动作回头,“你说什么?” “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他们不重要,你不要再找了。” 梁洌倏地转过去与褚玄毅对立在一起,声音不自觉沉起来说:“不是亲生的也是我父母!” “都不重要,你没必要找他们,不必为了他们来这种地方。” 褚玄毅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356860|129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没有带一丝感情,仿佛法官的宣判。 梁洌一眼不眨地对着他,脑子这时才真正思考起了问题。 褚玄毅为什么会在这里? 宴会厅里发生的事他回想起来有些混乱,但是褚玄毅在这里,说明他在宴会厅里见到的褚玄毅不是幻觉。 褚玄毅为什么会出现在宴会厅?又是怎么出现的? 梁洌努力回想,大概有了一点印象,好像先是那个色胚怪物将他从另一只怪物那里救出来,然后怪物不见了,抱着他的就变成了褚玄毅。 ——不!那应该是幻觉。 怪物怎么会变成褚玄毅! 褚玄毅本来就和自杀案有关联,很可能早就知道这个邪教,甚至是邪教的一员?所以才会出现在那个宴会厅? 梁洌蓦然后退了一步,眼神盯直了褚玄毅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宴会厅?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对不对?” 褚玄毅沉默地上前,把他退开的那一步距离又靠近回来,静静地注视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反问他,“你很害怕?” 梁洌有些不理解这个问题,那种人类认知不无法解释的存在,正常人都会本能地产生恐惧,他问褚玄毅。 “你不觉得可怕?它们完全不是这世界应该存在的存在,变态,肮脏,恶心,甚至色.情,你觉得不该害怕?” 褚玄毅的表情非常怪异地变化了一下,梁洌还没捕捉到是因为什么,褚玄毅突然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 “不要再找那两个人类了,你不需要找他们。” 梁洌不确定褚玄毅是故意转移话题,还是想隐瞒什么,听到褚玄毅这么冰冷地说他不需要父母,他心底一股怒火猛地蹿起来,忍不住地质问:“褚玄毅,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们收养了我,把我照顾到了成年,什么叫我不需要找他们?” 褚玄毅静默地望着他不说话,他的怒火不禁烧得更高,声音不自觉沉下来,“你真的懂什么是感情吗?在你真的有感情吗?” 褚玄毅还是不说话,他冷笑了一声,一点不意外褚玄毅这个反应,心里憋的话不受控制就从喉咙里冲出来。 “在你心里根本就对我没有过一丝真正的在意,哪怕你有那么一丝在乎我在想什么都说不出这种话!我能好好地在这里跟你说这些都是因为他们,他们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但确确实实是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带着感情的善意!是他们教会我怎么在这个社会生存,教会我怎么做一个真正的人,教会我感情,教会我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他们是因为我才失踪的,如果没有我们他们现在仍然是普通的大学老师,过着正常的生活!” “他们不配,这些都是过去的,你不要再——” “别说了!” 梁洌打断了褚玄毅,他一直觉得褚玄毅冷漠,此刻才体会到了褚玄毅的真正的冷漠,他还企图在褚玄毅这里找到安慰简直可笑。 他转开眼深吸起一口气说:“你越说只会越让我觉得自己可笑……谢谢你把我带出来……我们都已经分手了,你其实没必要做这些。你走吧。” 褚玄毅一动不动,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又向褚玄毅瞪过去,却对上了褚玄毅仿佛在难过的双眼。 连最基本的亲情都无法共情,褚玄毅真的会因为他难过? 他不相信,褚玄毅偶尔对他露出的感情大概都是装出来的,四年对他的好也都只是需要他的身体,这四年来褚玄毅都在用虚假的表象欺骗他,褚玄毅从来没有爱过他。 ——不要这样想! 梁洌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可是他克制不住去想,克制不住无端升起的愤怒,克制不住提起了声音对褚玄毅吼:“褚玄毅,不要再装了。走!” 褚玄毅还是不动,他蓦然捏起拳头向褚玄毅砸过去,可挥到褚玄毅脸前,他却收住了。 他还是舍不得打褚玄毅那张脸,把手放下来,狠下声说:“我叫你滚,听不懂?” “梁洌。” 褚玄毅哑着嗓音叫出了一声,梁洌转身背对向他,然后他听到了梁洌决绝的声音。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一瞬间,褚玄毅眼里变得一片漆黑,眼白和瞳孔像被什么遮住,身周腾了疯狂蹿动的黑气。 但下一刻他压下去,平静如常地对梁洌回答:“好。” 梁洌一动不动,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向门口,接着是门打开,然后又关上的声音。 这一次他和褚玄毅是真的结束了。 他一点没有觉得轻松,腿像是突然失去力气,身体往后跌下去落在床沿,然后滑坐到地上,他仰头望向窗外面蔚蓝的天空笑了一声,倏地又把头低下来埋在了膝盖里。 就在梁洌低下头的瞬间,窗外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突兀地阴沉下来,却不是暴雨即将来临,而是天空仿佛被一层突然出现的黑色雾气笼住,顷刻间遮天避日,并且以梁洌所在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扩张。 黑雾笼罩下的人全都诡异地僵滞住,如同朝拜一样,向着梁洌所在的位置,嘴里统一又重复地发出同一句话。 “……为什么不爱我了……梁洌……” “……梁洌……为什么不爱我了……”